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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妃后传之凤引江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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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到建宁帝已是龙颜大怒。她不再挣扎着往回拉被握痛的手,任建宁帝就那么攥着,噤了声音。
“你觉得,朕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细作,逃离皇宫?”
李青慕摇头,以建宁帝凛冽的手段,定是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然后,一网打尽,片甲不留。
届时,自己便会被打入大牢,等待处斩。
“所以,你别想着逃。”建宁帝咬牙,狠狠甩开李青慕的手,道,“不然……”
李青慕点头,证明自己听到了。她蜷缩着躺下,将青紫了的手腕抱在胸前,道,“我不跑了……”
说着,紧紧闭上了眼睛,再不看冷着脸的建宁帝一眼。
突然身上一沉,李青慕睁开水眸,眼中浮上了惊恐。她握住建宁帝解她衣带的手,本就苍白的脸变得透明。
“在旨意未下达前,朕是皇,你是妃……”建宁帝的左手顺着李青慕的腰侧滑进去,动作再无了怜惜,“你,要取悦朕。如果朕高兴了,许会,饶你不死。”
李青慕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男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做恶梦了,因为,她就活在恶梦里。
李青慕被禁足了,不仅是她,整个凤阳殿的奴才,皆是被关了凤阳殿里。
每日清晨,粗奴会从脚门递入一日所需,门一关,再开要等次日清晨。
建宁帝偶尔会来,不过与李青慕再没有了沟通。
两人,只限于床笫之欢,李青慕似成了建宁帝泄欲的工具一般,盛怒而来,盛怒而归。
李青慕现在唯一剩下可做的事,便是坐在桃树下,看桃花扬扬撒撒的飘下。
从清晨到日落,一坐便是一天,似没了灵魂一般。
问晴还是不知建宁帝和李青慕为何会别扭到这种程度,她不明白这两人几乎夜夜同眠,有什么话是说不清楚的。
建宁四年二月二十七清晨,姚远从殿外走进来,对歪在美人榻上看书,神色淡然的李青慕道,“主子,奴才刚打听,谢将军拔营了……”
李青慕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下,淡淡的哦了句,起身进了寝殿。
“主子!”李青慕刚迈出脚步,石蕊从外面跑进来,举起紧握的小手道,“主子,给你这个……”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烟花
?谢远行的二十万大军拔营,建宁帝朝政更加忙碌。
秦皇后孕中身子赢弱,李青慕被以病重的名义禁足在凤阳殿中,玉夫人顺理成章的掌管了整个后宫。
秦皇后心中不甘就这样被玉夫人掌握了实权,便同建宁帝商议,晋了温昭仪夫人之位,居瑶华宫一宫主位,同玉夫人一起打理后宫之事。
不仅如此,秦皇后还提议,李青慕身子不适期间,柳昭容代理怡景宫一切事宜。
秦皇后所提之事,正和建宁帝心意。次日便下旨晋了温昭仪夫人的位份,并让温夫人和柳昭容协理玉夫人打理后宫。
建宁帝的旨意一下,玉夫人无形中多出两个敌人。
温夫人平日里看起来不言不语,心中却是有大主意的,而且,在朝外的家族亦是不弱。
建宁四年初开始,建宁帝共下旨提拔了六位官员,其中有三位都是温家人。
照这样的情况进行下去,温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很快就会超过刘家。
柳昭容,更不用说,其身后的安家,岂是吃醋的?
玉夫人突然发现,她就算是将秦皇后扳倒,将手中真正的昭月公主扶上后位,最后那个成为副后的人也不一定是自己。
于是,玉夫人将如狼似虎的视线,分散到了温夫人和柳昭容的身上。
就在秦皇后,玉夫人,温夫人,柳昭容斗智斗勇,剑拔弩张时,芸容华出事了。
芸容华腹内的皇嗣已经足月,正是三月初的日子。芸容华宫中的宫女嬷嬷日日严阵以待,御医院中的御医更是随时候着。
芸容华这两个月来瘦弱得厉害,精神更是不济,有时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突然大吼大叫起来。
终于,芸容华,疯了。
芸容华发髻凌乱的坐在床榻上,嘴角挂着白沫,身侧棉絮四扬。
她双眸中露出仇恨的目光,握着手中的银剪子,一下一下绞盖在自己腿上的锦被,右手虎口处细嫩的皮肤被磨得鲜血直流。
她一边恶狠狠的剪锦被,一边压低着嗓子道,“杀了你,杀了你!”
秦皇后得知芸容华疯了的消息,心中咯噔一下翻了个个儿,忙命自己的心腹刘御医去诊治。
刘御医细心诊断后,回到关雎宫中对秦皇后道,“皇上还请放心,芸容华只是一时的想不开而已。”
刘御医说的,是一时的想不开,而不是疯。
秦皇后只一思便明白了,芸容华或许是神智不清,可离疯,却还有段距离。
怕芸容华趁疯做出什么事来,秦皇后又往芸容华的殿中派了不少的宫女嬷嬷。
弹指间,日子到了建宁四年三月十五。芸容华腹中的皇嗣,已是过去临盆的日子十天有余。
秦皇后再次慌了,芸容华腹里怀的,不会是死胎吧,怎么还没有一点要生的迹象呢?
直到刘御医再次去诊脉,回来说芸容华腹中的孩子很健康,是活胎后,秦皇后才将心微微放下。
只要还活着,早晚会生下来。
她腹中的皇嗣八个月大,她等得起,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做万全的准备。
在所有妃嫔都将视线落在芸容华的肚子上时,深居在凤阳殿中的李青慕病了。
脸色白得能看到皮下的脉络,整日里躺在床榻上,连动都懒得动。
东西更是吃不下,问晴命小厨房换着样儿做吃食,李青慕换着样儿的往出吐。
几日下来,人瘦了一大圈,两颊的颧骨高高鼓起,下巴瘦成了一个尖。可她精神却很好,水眸中盈盈闪动的,是对生的渴望。
建宁四年三月十七傍晚,当建宁帝间隔半个月后再踏入到凤阳殿时,看到的就是瘦得已经脱了相的李青慕。
几乎是下意识的,建宁帝认定了李青慕在绝食。因为不能出宫,所以眼前人连活都不想活了!
命宫人将一桌子菜摆在李青慕的面前,建宁帝对李青慕狠声道,“你若是绝食饿死了,你一殿的奴才就都跟着你去陪葬!”
李青慕眨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身怒气的建宁帝,表情很是平静。
她想吃,她当然想吃,可她吃不下。
桌几下,她偷偷将右手搭在左腕上,感觉自己的脉相似一颗颗滚珠般滑过。
她怀孕了,一个月,或是两个月。因为自己的脉相乱,她的医术又不佳,所以确定不了腹中的孩子有多大了。不过,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一定的。
李青慕没有想对眼前建宁帝说,她的孩子,与他无关。
反正,说了他不要,上一世他就不要。
建宁帝不要没关系,她李青慕要。
顶着建宁帝的怒气,李青慕勉强喝下一碗白粥。当建宁帝向她靠近伸出双手时,她胃里一涌,分毫不留的全贡献给了建宁帝的前襟。
建宁帝手伸出的双手一顿,听到的是李青慕冷冷一句,“别碰我。”
闻着入鼻的酸气,两人僵在那里。
李青慕知道那句话语气过硬了,所以她站起身对建宁帝福下身子,放柔了语气,“臣妾来葵水了,为免脏了皇上的身子,还请皇上移步。”
顺从的态度里,全是拒绝。
建宁帝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怒急之下甩袖而去。
问晴忙拿着茶盏过来让李青慕漱口,焦急的道,“主子,您的脾气怎的就这样倔,您就不能好好和皇上说您病了吗?”
李青慕漱净嘴里的味道,对问晴道,“我不是同他好说好量的吗?没大声说话,比以前合缓上许多。”
以前,她不高兴了会大吼,完颜哲,你给我滚。
现在,完颜哲不存在了。所以身为妃嫔的她,很识相。
问晴怎会听不出李青慕语气里的生疏,她从来没听过李青慕叫建宁帝为皇上,也很少听李青慕对建宁帝自称臣妾。
建宁帝也是,问晴已经许久没见过他对李青慕柔柔的笑,每次来,都是带着怒气,说话的语气更是让人从心底打颤。
李青慕胃里空得厉害,她夹了一筷子酸藕在嘴里,吃下去后又是一阵恶心。
强忍着不吐,脸色变得煞白,眼中浮现了泪花。
问晴连连去抚李青慕的后背,道,“主子,请御医吧,您总这样咽不下东西,身子会受不住的。”
李青慕摇头,请了御医她怀孕的事还瞒得住吗?
即便是李青慕再不想看到御医的身影,华御医还是在建宁四年三月十九踏进了凤阳殿。
面对着华御医的跪地贺喜,李青慕只问了一句,“华御医,本宫有孕之事,可否先不告诉皇上?”
华御医头一低,没有回话。
他是奉建宁帝之命前来给李青慕诊病,此等欺君之罪怎么敢犯?
问晴高兴的合不拢嘴,华御医退下后,她对李青慕眉开眼笑的笑道,“主子,这是大喜的事。奴婢怎么就没想到您是有喜了呢,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问晴,你将遥远叫进来。”李青慕神色淡然的对问晴道。
姚远进来后,李青慕对他问道,“几日前我让你准备的烟花,你可是准备了?”
姚远连连点头,“主子,您虽然被禁足,可皇后一直关照着凤阳殿,所以东西早就备下了。”
李青慕轻抚自己的小腹,淡然道,“今日晚上放一些吧,我想看烟花了。”
姚远眼中露出疑惑,李青慕在听闻自己有喜时并没笑,怎么突然间就想到要放烟花了?
是夜戌时,一声长鸣划破了凤阳殿上空的寂静,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开出形态各异的鲜艳花朵。
李青慕站在凤阳殿的台阶上,仰头看那些烟花划着长长的尾巴迎风而起,停在空中绽放出最美丽的瞬间后,再随风而落。
她突然觉得,这些烟花,就是她和建宁帝之间的感情。
虚幻,美丽,光彩夺目,可转眼间便不复存在了。
石蕊难得的露出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她左手里拿着一根香去点烟花的引焾,然后捂着耳朵大叫着跑开……
凤阳殿内的烟花戌时三刻落下,天空中再没了绚丽的色彩,只余下呛鼻的火药味。
夜半子时,仿佛在迎合着凤阳殿内的热闹一样,皇宫外也燃起了烟花。
虽然离着远,身在皇宫里的李青慕看不清那些烟花的多姿多彩,却依旧听到了那些震到心尖上的声音。
抿起嘴角,李青慕笑了。
建宁四年三月二十夜,凤阳殿中再次放起烟花。
这次,李青慕命姚远将凤阳殿中所有的烟花都搬了出来。烟花在凤阳殿上的上方朵朵绽放,绚丽多彩。
突然,院门传来一声吱哟声,开了。
小谷子笑得开心,一边点烟花一边对李青慕道,“主子,定是那些巡夜的太监……”
姚远收了笑容,对李青慕道,“主子,恐怕不是。要来,昨日便来了……”
姚远的话未落,黑暗里已是有两个小宫女提着宫灯,拥促着一名穿着枣色宫装的年老嬷嬷走了进来。
看到那个嬷嬷,李青慕冷下了脸,深吸了一口满是火药的空气后,银牙暗咬。
这个嬷嬷,她太熟悉了。上一世,就是这个嬷嬷送来落胎药,非逼着她喝下去。
这一世,她又来了。
那个嬷嬷跟在脸色不善的李青慕进到殿内,将所有的奴才都拦在了殿外。她将手中食盒子里的药碗端出来,递给李青慕道,“昭月夫人,这是皇上赐的药,还请昭月夫人早早喝下,奴婢也好回去交差。”
李青慕冷笑着接过那只药碗,狠狠的将其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药碗在地上裂成几半,药汁四溅。
还未等面前的嬷嬷反应过来,李青慕抓起桌几上用来剪烛蕊的剪刀,狠狠刺进了那个嬷嬷的喉咙。
嬷嬷嗓子里发出咕噜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沫,瞪大了眼睛软在了地上。
未死,却是残喘,出气多,入气少。
李青慕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笑,上辈子她就应该杀了这个老嬷嬷!
听到碎瓷声的问晴破门而入,待看清发生什么后咽下嗓子里的一声惊叫,惊恐的看着李青慕问道,“主子,您,您这是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李青慕对问晴挑眉一笑,说出提前了一个半月的计划,“就是,烧了凤阳殿。”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火
? 建宁四年三月二十一日夜,凤阳殿走水,其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盘旋在天空之上,久久不散。
前来救火的宫人围在凤阳殿外,被院门上的铁将军拦住了去路。
待到他们砸开铁锁冲到凤阳殿时,凤阳殿的主殿和偏殿落架,再没有去救的价值。
顶着呛鼻的浓烟,他们在门口处救出了两个晕过去的太监……
刚将那两个太监拉出去,身后的凤阳殿‘轰隆’一声,坍塌了。
建宁四年三月二十二清晨,老天终是不忍看这场大火再烧下去,一声闷雷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中的凤阳殿被墨色的浓烟环绕,成了一遍残垣断壁。
凤阳殿的大火,成了后宫妃嫔口中的新谈资。
病中的建宁帝盛怒,只用半天的时间便查轻了原因。
凤阳殿火因,是昭月夫人放的烟花落下,点燃了凤阳殿内一颗枯败的老树。
居得离凤阳殿近的妃嫔早被燃放烟花的声音吵得安寝不得。好看是好看,可一连两日,她们皆是在心中生起怨怼。
如今得知昭月夫人失火烧了凤阳殿,而凤阳殿中的奴才更是为了护着她而葬身火海,心中在叹息的同时,竟是生起一丝的快意。
建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午后,震怒下的建宁帝下旨将昭月夫人移居怡景宫忘忧殿禁足。
旨意上未说禁足多久,可从近来昭月夫人的不得宠和建宁帝震怒的程度上来看——昭月夫人,失宠了。
关雎宫内,身穿龙袍的建宁帝坐在秦皇后平日坐的宝椅之上,脸色沉阴,唇上无一丝血色,双眼红似嗜血的野兽,仿佛凤阳殿的那场大火,还燃在他的眼中一般。
秦皇后心惊胆颤的站在一侧,她扶着香脂的手臂,身子忍不住阵阵发抖。右手轻捂在一阵阵抽动的小腹上,心中全是惧意。
玉夫人跪在建宁帝的脚前,再无了往日的嚣张,脸色苍白的如蜡纸一般。她抬头去看建宁帝的脸色,只一眼,便觉得自己如被凌迟了一般。
建宁帝握紧的拳头轻敲身侧的桌几,震得桌几上的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嗡嗡鸣响。
看着眼前的两人良久,建宁帝用最平淡的语气轻声问道,“你们两人,为何要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过不去。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入宫,何曾碍到你们分毫?”
“皇上,凤阳殿的大火真不是臣妾所为……”玉夫人连连摇头,发髻上的发簪左右颤动,“臣妾没有,是昭月夫人放烟花所至……”
“那些朕说出去混淆视听的说法,你要拿来糊弄朕吗?”
建宁帝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柔和,可玉夫人却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她双手拄地向前爬了几步,对建宁帝泣道,“皇上,真不是臣妾,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过昭月夫人的性命,臣妾没有……”
玉夫人的确想四公主取代了李青慕的位置,可她却没有想过要置李青慕于死地。
最初,是她认为眼前的建宁帝对李青慕有情,若是下手肯定会若得建宁帝大怒。不如给李青慕留一条生路,也算是在建宁帝面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后来知道了建宁帝是中了情蛊才对李青慕宠爱有加后,玉夫人觉得已经没了下手除去李青慕的必要了,因为只要情蛊解了,李青慕不配与她为敌。
可如今,她怀疑四公主到底有没有给建宁帝解蛊,抑或是,建宁帝根本就没有中情蛊,建宁帝对李青慕的感情是真的。
不然,建宁帝怎么会在得知李青慕死后,震怒到这种程度。
建宁帝却是一声轻笑,“不是心急了吗?因为朕一直不将你寻回来的真公主推到和亲公主的位置上?”
松开手,两颗被大火烧得变了颜色的玉石珠子从建宁帝的左手中滑出,落在雕花红木桌几上,发出‘嘚’‘嘚’‘嘚’的轻响。
凤阳殿被一把大火化为灰烬,除了晕过去的姚远和小谷子,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他的慕儿,化为了一具焦尸,腕上戴着的玉石手钏,只剩下了六颗。
从姚远和小谷子的口中他得知,李青慕放烟花,是因为她高兴。
她高兴,是因为她怀孕了……
怀了他的子嗣,所以她雀跃的如同一个孩子般。
他同他一样高兴,可当他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大火吞噬,只留下了一具尸身和六颗石头。
建宁帝咬着牙,左腕的筋脉似被利忍挑断了一般。那难以忍受的痛楚,从左腕蔓延开来,途经心脏,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玉夫人惊恐的连连摇头,眼泪顺着眼角一直往下落,“臣妾……”
“扳倒皇后,让朕立和亲公主为后,然后封你为贵妃?”建宁帝抖着左手,捉住那两颗要滚落到地上的珠子,对玉夫人继续语气平淡的问道,“如今,你的心愿可以了了,朕将她推到和亲公主的位份上了,可你觉得,朕封你为副后的可能性,有多大?”
玉夫人惊恐的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可却连哽咽一声都不敢。
没有,一分的可能也没有。
按建宁帝现在的怒火,最大的可能是下旨处死她。
秦皇后站在一侧身子抖如筛糠,她从年少时便陪在建宁帝的身侧,到如今已是十五年整,她没未见到建宁帝这般神色过。
说是生气,他对玉夫人说话的声音很是平和,连个高音都没有。可若说没生气,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如能将夏日的江水解冰一般。
“皇后……”建宁帝抬头看秦皇后,目光寒若冰霜
秦皇后膝盖一软,沉重的身子跪在了地上,嘴唇变得青白。
“朕还未说什么,皇后何以跪下了?可是心虚了?”
“臣妾,臣妾……”秦皇后吞下一口吐沫,用颤抖的手拄着地想站起来,“臣妾,没,没有……”
建宁帝往宝椅里一靠,看向秦皇后的眼睛轻眯了起来,“皇后,她是不是梅姬,对你有何威胁?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屡屡将她置于险地?”
秦皇后刚爬起来,听到建宁帝的话后一惊,又跪下了。膝盖受创,皱头皱了起来。
额间渗出冷汗,秦皇后声音干涩的道,“她,她若是梅姬,她便是细作。梅姬本已经死了,何以会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大月,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一直都是大顺安插在皇上身侧的细作。皇上对她有情被蒙在谷中,臣妾,臣妾为了大月,为了大月……”
秦皇后咽下一口吐沫后,再也说不出话来。脑子嗡嗡发响,只余下喘息。她不敢抬头看建宁帝,可她知道建宁帝一直在看着她,那视线,如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如此说来,皇后心系吾大月江山社稷,是有功之臣。”建宁帝挑起嘴角,再次笑了。
“臣妾,臣妾……”秦皇后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微抬起头,目露惊恐的看着建宁帝,分不清此时建宁帝的这句夸奖,是真的夸奖,还是假的夸奖。
“所以,你命嬷嬷给她送去落胎药?身为细作,她不配为朕诞下子嗣,是吗?”建宁帝挑眉,左手猛然握紧,腕上青筋暴起。
“臣妾,臣妾没有,没有……”秦皇后连连摇头,对建宁帝大声辩驳,“臣妾没有谋害皇嗣,臣妾……”
吕识擦了头上的冷汗,悄声走到殿外,带了一个宫女进来。
那宫女连声缀泣着,跪到离秦皇后远远的地方后,恶狠狠的看着秦皇后。
秦皇后被那宫女的视线盯得如芒在背,回头细看下,发现是知柳。
知柳哽咽一声,对建宁帝抖着声音道,“皇上,昨日傍晚是皇后娘娘命许嬷嬷给小姐送落胎药的。奴婢亲耳听到,皇后娘娘命许嬷嬷传皇上的旨意,让小姐落了她腹中的孩子。奴婢去凤阳殿告诉小姐,可凤阳殿的院门却是落锁的,奴婢进不去……”
知柳咬着下唇,右手的指甲狠狠刺到掌心里。她进不去凤阳殿,就去清心殿,可谁知却让太监赶了出来。被告知建宁帝身子不适,巫国师正在里面诊治。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凤阳殿上方燃着烟花,起了大火……
她妹妹化为了灰烬,还不满十二岁的石蕊化了灰烬,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就这样没了。
此等话,建宁帝已经听过一遍。再次听,心底依旧升起滔天巨浪。
他看向秦皇后的视线,愤怒,又自责。
凤阳殿被封,是他下的旨,他怕李青慕跑。
如果凤阳殿不被封,知柳一定进去了,告诉她,那碗落胎药不是他的旨意。起火后,救火的宫人也不会被拦在殿外进不去。
如果,他不是这个时候蛊毒发作,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听到华御医对他说李青慕怀孕的消息。
然后,两个人和好如初。
是细作又如何,假冒和亲公主又怎样?李青慕腹中怀了龙嗣,只凭这一点他就可以将她的命保下来。
然后,她的身份不再是和亲公主,两人之间不再牵着两个国家,他不用再看她为两国的战事去哭。不管她是真哭,还是装哭……
可没有如果,如今,他身边只剩下了六颗烧裂的石头。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帝怒
?“你,你污蔑本宫!”秦皇后抬起右手指着知柳,神色大变的对建宁帝道,“皇上,皇上,臣妾没有命人去给昭月夫人送落胎药。 臣妾是冤枉的,皇上可以传那个嬷嬷来……”
建宁帝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叹出,“皇后当真要传那个嬷嬷?”
秦皇后嗓子里咕噜一声,惊恐的看着建宁帝,抖着手不说话了。
建宁帝抱恙,本应该去清心殿内讨赏的华御医来了关雎宫。
秦皇后虽然没为李青慕生起高兴之心,可却也觉得这是李青慕从假公主这件事上翻身的一个机会。
谁知就是当日,她从四公主的口中无意得知,李青慕的眉心是有一道疤痕的。
有疤痕的李青慕,就是当年晋王府里的梅儒人。
梅儒人,那个真正长得凤骨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让一个长着凤骨的女人诞下皇嗣,怎么可能让一个长着凤骨的女人身居夫人的高位。
所以,她命许嬷嬷给李青慕送一碗落胎药,药量大到,足可以让李青慕死于血崩。
许嬷嬷没有回来复命,凤阳殿却走水了,秦皇后本以为这是老天在帮她毁尸灭迹,却不想一切都落在了知柳的耳朵里。
看着秦皇后颤抖着放下的右手,建宁帝冷声问道,“皇后熟知大月宫规,可否告诉朕,谋害皇嗣妃嫔要做如何论断?”
秦皇后抬头,眼中惧意更浓。谋害皇嗣,就是不死也要被打入冷宫。
她连连摇头,对建宁帝呓语道,“皇上,你,你不能治臣妾死罪,臣妾,谢将军……”
谢远行助建宁帝为皇,功劳甚大。先不说谢家在外朝的权势一时间不可动摇,就说眼下谢远行年迈挂帅,率二十万大军前往边疆平息塔拉部落叛乱,建宁帝就不能轻易动她。
玉夫人冷汗如雨下,身上的深粉色宫装已经粘在了身上。如果秦皇后都被治了死罪,那她更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虽然她没有去凤阳殿中放火,可光凭她将真的昭月公主找回来,将李青慕逼上窘境这一条,就足以让怒急的建宁帝将她千刀万刮。
她在心中衡量,衡量自己兄长在朝外的权势,可否救她一命。
良久后,玉夫人如蚊蝇般出声道,“玉玺……”
当年如果不是她将传国玉玺交给建宁帝,建宁帝怎么会那样快的登基为帝,名正言顺。
建宁帝呵呵一声冷笑,“你们,真是朕的功臣啊。”
空旷的关雎宫内,陷入了死寂。
秦皇后和玉夫人跪在那里,皆是在等建宁帝的处置。
凝诗踮着腿从外面缓缓走进来,月前她受了两棍,伤还未好利落。
绕过跪在地上的知柳后,凝诗对建宁帝跪下,轻声道,“皇上,宫人来报,芸容华生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殿内的几人将视线都看向了凝诗。
玉夫人殷切的期盼着,她希望芸容华能诞下一位皇子。这样建宁帝龙颜大悦之下,许是会暂缓对她和秦皇后的处置也说不定。
只要冷静下来,建宁帝就会分析前朝后宫的利弊,从而留下她们一条性命。
秦皇后自是希望芸容华平安诞下皇子,否则她就算是逃过了今日,也逃不脱祖制。
建宁帝细抚着左手心中那几颗温热了的珠子,看着凝诗,未发一话。
凝诗抬眸看了一眼殿里的几人,吞下口吐沫,艰难的出声,“芸容华平安诞下了四公主,母女平安。”
玉夫人失神的瘫坐在了地上,心中明白知道一个公主根本就不可能让建宁帝的怒气有所消减。
秦皇后却如被重锤捶在了脑中一样,‘呯’的一声后双耳嗡嗡鸣响,脸色变得透明,能看到皮下紫青色的经脉。
芸容华诞下的,是公主。
而她腹中的,是位皇子。
眼下,她命人给凤阳殿送去落胎药的事已经败落……
小腹一阵抽痛,秦皇后带着冷汗的脸扭曲了起来。她左手捧着小腹,银齿咬着嘴唇,发出了一声呻吟。
香脂感觉到秦皇后的不对劲儿,忙抱住了秦皇后的身子。眼睛向下一扫,看到秦皇后的腿下流着一滩血迹,葱绿色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
香脂用手去摸了一下,惊叫出声,“皇上,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玉夫人见秦皇后捧着小腹歪倒在地,心中生起一丝希望,她抬头对建宁帝颤着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是有罪,可罪不及皇嗣,皇上,皇上……”
建宁帝的视线落在秦皇后身下的那抹鲜红上,脸上无任何表情,一言不发。
玉夫人又叫了几声,见建宁帝依旧不理后,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建宁帝,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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