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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榜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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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心然看着一脸阴阳怪气的张大娘,肺都要气炸了。紧接着,也不知怎地,就仿佛行动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啪、啪”,左右开弓,就给了这满脸横肉的老妇人两个响亮的耳光。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绿云一直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形,眼看着徐心然打了苏氏眼前的红人张大娘,她急得直跺脚。但她不敢出去,因为徐心然第一次被苏氏责罚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守在了徐心然身旁,可是被苏氏责令两个仆妇打了几板子,并勒令她,从今以后,但凡徐心然受罚,她只准在自己屋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不准陪着给徐心然帮忙,不准给徐心然偷偷送吃的喝的,不准给徐心然扇扇子添衣裳,不准给徐心然擦汗……所以这一回,绿云自然是万分焦急地躲在屋子里,眼睁睁看着徐心然和往常一样,被罚跪在冰冷的泥水中。她一边朝窗外张望着,一边烧好了一碗姜汤,又烧了一大盆热水,准备徐心然跪过一个时辰回来后,去去寒气。
  可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徐心然刚开始和往常一样安分,一样逆来顺受,跪在泥水地里一言不发,可是,就在绿云将热水从炉子上拿下来的时候,她就骇然看见,徐心然冲过去打了张大娘两个耳光。
  除了绿云,特意闻讯跑到这里来看徐心然笑话的几个闲人也惊呆了。本来,她们是听徐慧玥的丫鬟翠儿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徐心然又被罚跪了,所以无事可做的她们就特意跑到这里来看不要钱的好戏。果然,这一趟她们来得并不失望,真的是场好戏,而且结局出人意料,一向蔫儿不做声只会受人欺负的大小姐徐心然,竟然发威了,而且一出手就打了二夫人眼前的红人。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那个挨了打的人。
  张大娘下意识地捂住火辣辣的两半边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其实,徐心然这两巴掌打出去,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她知道,这张大娘在苏氏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徐府的下人都私底下叫她“二管家”,意思是在下人中间,除了管家徐安,就是她脸大了。
  而现在,二管家竟然被连下人还不如的落魄小姐给打了两个耳光,这叫看热闹的这几个闲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除了兴奋,还有期待,他们期待后面有更精彩的戏码,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不动,等待苏氏的到来,看看苏氏会怎样替张大娘出气。
  张大娘终于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火辣辣的脸庞浮上了怒气。她知道,徐心然虽然名为徐府大小姐,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地位,别说庶母苏氏,就是她的亲爹徐掌柜,也对她是一百个见不上。因此,今天她就算是狠狠教训这丫头一顿,也没人会怪她。
  想到这里,张大娘上前两步,扬起巴掌,就要对着徐心然的脸打下去。
  不料,徐心然既不躲避也不求饶,而是平静地看着她:“张大娘想出气,那就尽管动手吧。不过,在动手之前,还请大娘想清楚了,这事儿若是闹开了,大娘会讨了什么便宜去?”
  一句话,竟让巴掌已经高高举起来的张大娘犹豫了。
  是啊,虽然这徐心然连个下人都不如,可她徐家大小姐的身份毕竟在这儿放着。若是真的闹起来,老爷和二夫人未见得就会向着自己说话。就算二夫人有心护着自己,可老爷还是要顾忌到尊卑之别的。再怎么说,徐心然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呀,再不济,也比自己一个婆子有分量。
  何况,还有老夫人的遗言呢。
  张大娘是徐府的老人儿了,三年前,徐老夫人咽气的时候,她就在跟前伺候着,亲耳听见徐老夫人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对徐掌柜说,一定要善待心然这孩子,她是你亲生骨肉啊。当时,徐掌柜是郑重答应,徐老夫人这才放心闭上了双眼。
  想到这里,张大娘举起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不甘心地轻轻放了下来。
  徐心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大娘,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其实心里已经慌乱不已了。她担心,万一张大娘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的威胁,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张大娘也是干粗活出身,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而且单单那体重,就是徐心然的两倍呢。
  可是,张大娘还是被镇住了,放下手来,悻悻地朝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找回面子似的说:“敢打我?咱们走着瞧!”
  

 第七章 礼物
更新时间2013…11…17 9:41:16  字数:3213

 温暖如春的前厅里,徐掌柜和苏氏已经结束了与姜雨晨的谈话,诸如姜雨晨有没有在易县定亲、有没有中意哪家千金、姜老爷夫妇对姜雨晨的婚事有没有什么要求等等,都含蓄而巧妙地问过了,并得到了比较明确的答案。
  徐慧玥蒙姐姐重托,站在父母身后,对姜雨晨的长相、肤色、身高、胖瘦、举止、言行等等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
  徐掌柜满意地站起身来,将姜雨晨送出了前厅,并叮嘱他不必客气,想来表舅家里玩耍,随时都可以来,并且,自己还可以吩咐两个女儿陪着他在京城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姜雨晨对表舅的热情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这几天得先去办公事,需要住在衙门里面,等到事情办妥,他就会来叨扰表舅,在徐府小住几日。
  然后,姜雨晨放下父母给表舅一家带的礼物,就告辞走了:“表舅,这一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像样的东西,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心意,还请表舅表舅母和表妹们笑纳。”
  其实,姜雨晨也明白,依着苏氏小妾的身份,是不能够被称作“舅母”的,可是一则,他在易县的时候,就听父母常说,表舅母早已过世,在表舅家中做主的,是苏氏,因此,对人家还是要尊重的。二则,自己是个晚辈,又是来亲戚家中做客,所以,还是有礼貌一些比较好。因此,姜雨晨就自然而然将苏氏称为“表舅母”了。
  徐掌柜立即客气道:“你看看你,这么远的路,还带什么礼物啊!你能来家中做客,我们全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苏氏和徐慧玥客气了几句,然后一同陪着徐掌柜将姜雨晨送出了徐府大门。
  目送姜雨晨骑上马走远,消失在巷子的劲头,徐慧玥兴致勃勃地说:“爹,娘,咱们回去看看表哥给咱们带来的礼物。”
  徐掌柜不由得大摇其头:“慧玥啊,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矜持?不过就是一点点礼物罢了,看你急的。”
  徐慧玥不服气地翘起了嘴巴:“爹,我已经很矜持了啊!这不是都等到表哥走了我才要去看的吗?”
  苏氏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看雨晨这孩子这次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咱们去整理一下吧。”
  三人回到前厅,吩咐管家徐安打开了装礼物的箱子。
  要说姜老爷夫妇的出手还是很大方的,给徐掌柜、苏氏和徐家的三个女儿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并且每人的礼物都装在一个木匣子里面,木匣盖上写着名字,哪个匣子属于谁,一目了然。
  苏氏看见了徐心然的名字,赫然写在其中一个木匣子上面,于是命徐安打开了这个木匣子。
  徐慧玥也十分不高兴:“这是怎么回事呢?表姑和表姑父竟然给她也带了礼物!”
  管家徐安已经打开了写有徐心然名字的匣子。
  徐慧玥眼睛一亮:“好漂亮的锦缎啊!”
  匣子里面是一匹锦缎,似烟霞,似云雾,闪烁着古雅温润的光泽。
  徐掌柜呵呵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费心了。说来真是惭愧啊,咱们家就是开绸布庄的,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锦缎。”
  苏氏又命管家打开了徐慧瑛和徐慧玥的匣子,倒是琳琅满目,有香珠串儿,有扇子,还有玉器首饰,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徐心然的那匹锦缎。
  苏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碍着丈夫也在跟前,不好发作,只是勉强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有心人,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嫡庶有别呢。”
  徐掌柜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慧瑛慧玥的东西也不错啊!”
  “原是我们不配拿好东西!”苏氏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说得好听,是一番心意。可既是一番心意,那就不该分个三六九等。”
  管家徐安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剩下的那两个匣子,打开还是不打开。
  徐掌柜冲他点点头,意思是全都打开,徐安这才重新上前,将写有徐茂林和苏若兰两人名字的匣子都打开来。
  徐老爷的匣子里,是一件墨狐皮的大氅,苏氏的礼物也十分不俗,是一对镶着翡翠的簪子,还有一块上好的丝绸。
  看见自己的东西比徐心然的要贵重得多,苏氏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吩咐管家派人将这些礼物送到各人房里去。本来,她是极不情愿将那匹锦缎给徐心然的,可自己是一家主母,面上总得过得去,何况来日方长,想那徐心然就算是拿了这匹锦缎,也不至于怎样。
  徐慧玥却对这匹锦缎恋恋不舍,看着她说:“娘,我想与心然换一换。”
  徐掌柜看着她:“换一换?怎么换啊?”
  徐慧玥说:“我想要这匹锦缎。”
  徐掌柜沉吟不语。其实,他觉得,大女儿和三女儿的礼物交换一下,也未尝不可,本来么,他就不喜欢大女儿,平素也不愿意将好东西给大女儿,而这匹锦缎又是如此名贵,他也不想让那个窝囊丫头给糟蹋了,心想不如就给了三女儿好了。但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善待心然,于是,一时间倒犹豫起来。
  徐慧玥看着父亲沉默不语的样子,十分不满意:“爹,您是不是舍不得呀?还是我不配有这样的好东西?”
  苏氏生气地斥责女儿:“玥儿,胡说什么呢?”
  徐慧玥才不害怕母亲生气,大声道:“我不过是想要这匹锦缎而已么!再说我可以把我的礼物给她么!又不是什么都不给她。”
  其实徐慧玥一开始真的打算什么也不给徐心然的,反正徐心然也不知道有这份礼物,不如自己都拿了好了,可是看父亲脸色不太好,再加上那些首饰扇子什么的自己也不稀罕,所以才提出来交换。
  苏氏恨恨地道:“你也配吗?你不过是个小妾所生的庶女罢了,竟敢和人家嫡出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罢了罢了。”徐掌柜叹道,“好端端的,又说这个,不怕孩子笑话。”和颜悦色地对徐慧玥说,“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徐慧玥喜出望外:“谢谢爹爹!”
  “唉……你这孩子……”徐掌柜最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小女儿只要撒撒娇,他就什么都会答应,何况只是一匹锦缎而已
  看见丈夫表明了态度,苏氏心里的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说:“老爷,方才听雨晨那孩子的口气,应该在易县还没有定亲呢,也没有中意的女孩儿,而且表姐和表姐夫也不反对咱们两家亲上加亲,所以呢,我打算等慧瑛额头上的伤好了,让她和慧玥多陪着雨晨出去走走,看看雨晨是不是对慧瑛有那个意思。”
  徐掌柜吃了一惊:“额头上的伤?慧瑛何时受伤了?你方才不是说她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能来见客人吗?”
  刚才苏氏带着徐慧玥进来招呼客人,因为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说家里的事,所以一直没机会告诉丈夫,徐心然把徐慧瑛推倒在炉子上,致使徐慧瑛额头擦伤了。她只是歉然地告诉姜雨晨,这几天天气太冷,徐慧瑛不小心染了风寒,在房中休息,因此不能来,请他谅解。
  苏氏冷笑道:“都是咱们家大小姐做的好事。瑛儿好心去看她,她却出言不逊,一言不合,还故意将瑛儿推倒在炉子上面。幸而瑛儿伤得不重,否则,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就要破了相了。”
  徐掌柜惊讶道:“心然竟敢做出这等事来。那你罚她没有啊?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不好好责罚一下是不行的。”
  徐掌柜因为近几年福盛祥绸布庄生意愈来愈不景气,所以整日在外头忙碌,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苏氏打理,加之他十分信任苏氏,对于其如何处理家事、处理的结果如何,一概不闻不问,因此,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受了苏氏很多欺凌。当然,家里的下人们都是知道的,可谁也不告诉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对大小姐十分厌烦,压根儿就不关心她的冷暖悲喜。
  苏氏说:“罚她跪了一个时辰。”
  徐掌柜又问:“那么慧瑛伤得重不重啊?我看还是请个大夫来家里看看吧。一个女孩子家,额头上若是留下伤痕,那怎么好?”
  苏氏道:“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伤得不深,只要及时用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徐掌柜这才放心:“这就好。只是心然着实可恶,果然是个不祥之人。徐安,你去将她叫来,我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
  徐安答应了一声,跨出门槛,却和一个急急忙忙赶过来要进门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哎哟!”徐安被冷不防撞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苏氏立刻斥责那个丫鬟:“慌里慌张的,这是要做什么?”
  丫鬟畏惧地看着她:“二夫人,方才在后面,大小姐她……她将张大娘给打了……”
  “什么?”徐掌柜和苏氏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不可能啊,徐心然不可能打人的。不过徐掌柜很快就不惊讶了,因为他觉得,既然徐心然如今都有胆量对自己的妹妹动手,那么打了一个下人,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徐掌柜没有想明白一点,自己这大女儿一向胆小懦弱,哪怕对一个烧火丫头都没有大声说过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苏氏耐着性子问道:“你说什么?大小姐将张大娘打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八章 风湿之症
更新时间2013…11…18 9:33:50  字数:3103

 等徐掌柜和苏氏带着下人们赶到徐心然居住的院子里时,张大娘已经走了,因为徐心然那两巴掌打得着实用力,以至于她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所以她不得不放弃在原地等待苏氏来给她做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里,先找些药膏涂在脸上消消肿。
  因此,徐掌柜和苏氏看见的情形,就是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徐心然没有跪够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屋里,正坐在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吸溜吸溜地喝着那碗绿云特意为她熬制的姜汤。
  徐掌柜本来不是很想重重责罚徐心然的,虽然她十分厌恶这个女儿,可他也不愿意向着一个婆子说话,方才那番话,是他故意说给苏氏听的,以此来平息苏氏的委屈和怒气。因此,他打算先过来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徐慧瑛伤得也不重,若是徐心然认错态度良好,他就和和稀泥,把这事儿了了。
  可是,及至看见徐心然大模大样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姜汤的时候,徐掌柜对这个女儿的厌恶与嫌弃立刻又涌上了心头,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个不祥之人,惹了这么多的祸,居然还这样四平八稳逍遥自在,真是叫人头痛。
  徐掌柜由此而想起了妻子因难产而亡的凄惨情景,想起了徐家福盛祥绸布庄日渐惨淡的生意,想起了生意场上的人们对他有个“灾星”女儿的幸灾乐祸……却唯独没有注意到,徐心然身上单薄陈旧的夹袄,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寒冷,更没有注意到女儿膝盖处的裤腿因为多次被罚跪而磨得破损,补了一块厚厚的补丁。
  徐掌柜威严地咳嗽一声,厉声道:“心然,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见了我和你姨娘,居然还坐在这里!”
  徐心然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就应该站起来恭迎父亲和庶母大驾光临,可是两个膝盖实在痛得要命,就像针扎一样,所以绿云才让她赶紧趁热喝了姜汤,然后准备让她用热水泡泡脚,驱驱寒气。
  由于徐心然时不时地被罚跪,而且这两三年来因为干了很多粗活儿,又吃不饱穿不暖的,尤其是冬季的供暖很糟糕,所以小小年纪,竟然落下了一个风湿病,尤其是膝盖和双手的关节,一到天气转冷就不舒服,沾上冷水,更是刺痛难耐。徐心然胆小懦弱,不敢提请大夫的话,倒是绿云,悄悄央了管家徐安请了个大夫来看过。
  大夫说徐心然的各处关节已经侵入了寒气,所幸她年纪尚小,只要按时服药针灸,再辅以热敷等,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治愈。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凉,尤其是不能浸冷水,夏天也不能。据这位大夫的说法,人们往往以为夏季天气炎热,用冷水浣洗无妨,可殊不知,正因为天气炎热,骨缝儿都是张开的,极易被邪气侵入。因此,这位大夫建议,以后徐心然若是要用水,最好是用热水,否则,即便是用再好的药物,也是收效甚微。
  那位大夫从绿云对徐心然的态度,早就明白自己给号脉的这位姑娘不是什么徐福的丫鬟,而是徐家大小姐。之前管家徐安请他来的时候,只说家里有个丫鬟病了。当时这大夫就起了疑心,心想一个丫鬟生病,犯不着请自己去呀,因为在京城的大夫当中,除了皇宫里的御医不算,自己的出诊费算是很高的,为了一个丫鬟,真的不划算。于是这大夫当时就提出了这个疑问。而徐安的解释是,这丫鬟是二夫人的贴身婢女,身份自然不同。
  可是这大夫也不是个傻子,到了徐心然住的地方,只扫了一眼,又看见徐心然的穿戴,再加上绿云对徐心然的呵护与尊重,他当时心下明了,自己要看的这位病人,根本不是什么徐府二夫人的贴身婢女,而是徐家那个被成为“不祥之人”的大小姐,尽管,绿云事先得到管家的叮嘱,并没有当着他的面称呼徐心然为“大小姐”。
  这大夫虽然并不常来徐府,可因为徐心然实在太出名了,因此对徐家的状况也有所了解,当下也不点破,只管看病,并且开了药方,需要熬制的、需要热敷的,全都一一写明,叮嘱徐安和绿云一定要坚持给“这位姑娘”治疗。
  可是,徐安虽然身为徐府管家,却由于不得二夫人苏氏的信任,因此也不敢公然给徐心然治疗,只得偷偷摸摸拿了绿云给的一些徐心然的月钱,又自己掏腰包添了一点,去外面的药铺买来了药物,让绿云按照医嘱给徐心然治病。可是,由于徐心然主仆两个的月钱并不多,且又常被克扣,徐安自己也不宽裕,所以,这治疗也坚持得并不好,绿云只得每天烧了热水给徐心然泡脚,以此来减轻她的痛苦。
  而这些,身为徐心然亲生父亲的徐茂林徐掌柜却丝毫不知情,不知道徐心然坐在椅子上正准备泡脚,他只是看见了徐心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对他和苏氏不理不睬,十分没有礼貌。
  因此,他那股因为母亲临终遗嘱而努力压制着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升起来了。
  绿云吓白了脸,赶忙代为解释:“老爷,是这样的,大小姐她有风湿之症,方才又在外面跪了那么长时间,两个膝盖痛得要命,所以奴婢正烧了热水,准备给大小姐泡泡脚呢。大小姐她不是不想站起来迎接老爷和二夫人,实在是因为膝盖疼痛,站不起来了。”
  “是吗?”徐掌柜的怒火消下去了一点,狐疑地问了一句。
  “风湿之症!”苏氏站在徐掌柜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儿,“前几日,你说你染了风寒,我相信了你,叫你好生休养,不用做活计。可今天,你又来了个什么‘风湿之症’,说是膝盖痛得站不起来了。这么说来,都是因为我的错了!都是因为我罚你跪着,才让你得了风湿之症,是不是啊?可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若不是你故意将你妹妹推到炉子上面撞破了头,我为什么要让你跪着?”
  徐掌柜皱眉看向徐心然:“你这风湿之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绿云知道自家小姐笨嘴拙舌,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儿,所以再一次代为回答:“是真的。不信的话,请老爷这就找个大夫来看。”
  苏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吧,咱们徐家大小姐身娇肉贵,和我们不一样,这身体不舒服呢,就要赶紧请大夫来号脉诊治。刘嫂子,你这就去请常来咱们家的那位侯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病。”
  “是,二夫人。”苏氏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答应了一声,低头出去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仆妇引着侯大夫来到了徐心然的房间里。
  侯家是行医世家,一向与徐家交情不错,这一次听说是给徐家大小姐号脉,态度比平时更加严谨,唯恐出了岔子。
  侯大夫号脉用了很长时间,而且给徐心然两只手都搭了脉息。
  徐掌柜和苏氏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看见他终于将手放开,同声问道:“如何?”
  侯大夫笑道:“徐老爷和二夫人不必紧张,令千金没事。只是前几日受了些风寒,尚未痊愈,故而身体不爽。也是大小姐年纪小,没有经验,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误认为是膝盖疼痛。”
  “可是……”一旁的绿云简直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的庸医,上次管家徐安请来的那位大夫分明说徐心然得了风湿之症,而且徐心然自己也经常说晚上两个膝盖痛,有时候都痛得睡不着觉,可是这个庸医,却说什么事都没有。
  徐心然担心绿云一时着急连累了徐安,忙给她使了个眼色,意识她闭嘴,然后说:“侯先生说得有理,也许是我前几日染了风寒浑身酸痛,就误认为是风湿之症了。”
  绿云听见徐心然这么说,方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差一点儿就说漏了嘴,把管家徐安给出卖了。若是给苏氏知道徐安竟然私下里给大小姐请大夫来诊治,那她就更有借口将徐安从管家的位置上赶走,用自己娘家人取而代之了。
  苏氏一向不喜欢徐安,因为徐安对徐掌柜的原配妻子宋氏十分尊敬,就算是宋氏已经过世,他也从不敢怠慢,连带着,竟然敢违抗苏氏的意思,明里暗里照拂徐心然。而且徐安总觉得苏氏不过是个小妾,哪里能够和出身书香世家的夫人相提并论,加之以前徐老夫人也不是很喜欢苏氏,所以,徐安对苏氏,并不是那么毕恭毕敬的。
  苏氏早就想找机会换掉徐安了,可是徐掌柜并不太赞成,因为徐安是当年徐老太爷钦定的管家,而且徐安对徐家忠心耿耿,当牛做马毫无怨言。这叫苏氏十分不满意,她原本想趁着婆母去世自己独揽大权的好时机换掉徐安,让自己的弟弟来做徐福的管家呢。这样一来,她就更加可以在徐家为所欲为了。
  因此,一直以来,苏氏一直都在寻徐安的短处,只可惜徐安虽然不是什么精明的人,做事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叫苏氏无从下手。
  

 第九章 债主上门
更新时间2013…11…19 9:11:15  字数:3187

 徐心然心里清楚,如果给苏氏知道徐安竟然瞒着她请大夫给自己号脉开方子,那这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说自己进了徐家门这么多年了,徐安竟然还拿自己当外人,给大小姐请大夫看病都不告诉自己一生,难道自己这个庶母就这么心狠吗?
  徐心然更加知道,苏氏这样一哭闹,父亲肯定心软,不仅会安抚苏氏,而且真的有可能会换掉徐安。
  这几年来,徐心然虽然不善言辞备受欺凌,可有些事情,还是心中有数的。比如苏氏想撤换管家的事情,她早就心知肚明,甚至苏氏心目中的管家的人选,她也偶然见过两回。那人是苏氏的大弟弟,看上去倒是精明干练的一个人,只是有些太精明了,徐心然十分不喜欢此人,若是此人做了徐家的管家,那么自己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因此,她宁可承认自己小题大做,宁可吃这个哑巴亏,也不愿将徐安牵连进来。
  听见徐心然承认自己娇气,苏氏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暗暗心想,不过七八日功夫没见,这死妮子不仅胆子变大了,而且心眼还变多了。哼,我就知道那个徐安和我不是一条心,竟敢瞒着我,私自请大夫来给这死妮子瞧病,这死妮子还知道替他打掩护。那么好吧,你既然这么关心你的“安大伯”,那么,我就遂了你的心愿,不揭穿你们,不过,一切后果,都要由你这死妮子来承担。
  想到这里,苏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轻轻笑道:“既然大小姐膝盖不痛,那还这么大喇喇地坐着,你父亲倒还站着,这是不是太失礼了呢?”
  绿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叹息,方才那番话,我算是白说了。
  徐心然只得忍着痛楚站起来,对徐掌柜和苏氏施了一礼:“爹,姨娘。”
  徐掌柜看徐心然态度良好,倒也不想计较太多,因为最近生意上烦恼的事情愈来愈多了,他根本就不想在家里这些鸡毛蒜皮上多花心思,就对她说:“既是风寒没有痊愈,那就好生休息。若兰,我们走吧。”
  苏氏可不想就轻易这么算了。她轻声提醒丈夫:“老爷,既然大小姐染了风寒还未痊愈,却还有力气责打下人,看来大小姐这病倒是蹊跷啊。”
  徐掌柜实在没有精力追究这件事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对苏氏说:“行啦,不就是一个下人嘛?哪个下人不挨打骂呢?何况心然比张婆子要瘦弱许多,就算是打了她两个耳光,又能怎样?”
  苏氏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好吧,张婆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谁叫她是个下人呢?被大小姐打骂也是应该的。可是,慧瑛的事情怎么说?难道我生的女儿就比她卑贱、活该被她推来搡去的吗?”
  这句话,才真正让徐掌柜下定了狠狠责罚徐心然的决心,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徐心然是远远比不上徐慧瑛的。
  于是,徐掌柜对苏氏说:“那你看着办好了,只要慧瑛不受委屈就行,我柜上还有事,先走了。”
  徐掌柜说的是实话,福盛祥绸布庄的生意,今年格外冷清。一般来说,到了年下,大人小孩儿都要做身新衣裳过年,哪怕是不富裕的人家,只要有能力,也要给孩子扯些布料做新衣,图个喜庆吉利,因此,福盛祥一年四季经营惨淡,到了年下,生意却会变得很红火,这使得福盛祥不至于倒闭,尚能勉强维持。可是今年,不知是这种好运气到了头,还是这附近几条街上新开的绸布庄多了起来,眼看着快到腊八了,可是福盛祥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迎来大批的顾客购买绸缎布料,反而比平时更加冷清。
  这叫徐掌柜忧心忡忡,哪里还有心思断家里这些官司,只是将一切都交由苏氏做主,然后急匆匆就往外走。
  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管家徐安一路小跑着过来,看见他,急忙停住,神色黯然地禀告道:“老爷,前边来了三个人,说是咱们铺子年初欠他们一笔银子还没还呢。”
  徐掌柜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简直欲哭无泪。
  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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