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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可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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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霓笙敛袖低眉,内心嘀咕,这个虞妃看起来比皇后娘娘还要难对付,巧笑间便指责了皇后独霸后宫,再把此话说成皇上口中吐出的,那又是另一番意味,皇上自古都是多疑之人,你现在独霸后宫难不保哪天不想着独霸他的天下。

    上官明璐也是精明狡诈之人,岂会听不出虞妃的言外之意,纱帘阻隔了她的表情,霓笙站在她的右下角仍把她的冷笑听的清清楚楚,袖中小拳一捏,背上惊出一身冷汗。


        
何其锋芒(下)



    若是一年前她可能还会对这个女人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对于危险天生敏锐的察觉,直觉告诉自己上官明璐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还要复杂。

    一年前她没有对自己多加追责恐怕一半原因是自己的身份,还有一半原因多半在九叔身上,九叔从小在昭华国的名声不是白吹的,皇后多多少少会顾忌他这些年在昭华国培养了多少势力。

    所以最后也只能传个谣言来诋毁九叔的名声,这个算是下下策,有用无用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牵扯出九叔一丝半点的势力她便能赢。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帏纱微动,霓笙看到上官明璐对身边的侍女低语几句,然后那侍女向前走了几步,在虞妃不到三尺的距离站定,福了福身:“虞妃娘娘,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你,奴生奴,富生富,由奴变富的身上的奴性还是改不了的。”

    侍女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霓笙规矩的低着头,偷眼瞧去,虞妃早已铁青了一张脸,两边气势剑拔弩张。

    路雨顿了顿还是站了出来,“皇后娘娘,皇上那还在等着呢!”

    “嗯。”上官明璐浅笑着应道,对抬轿人命令道:“起轿吧。”

    霓笙也赶紧爬上轿子,从纱帘后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紫衣女子,她的忍性倒好,一会功夫面色已经如常,眉眼底的笑意却是冷的很。

    两轿交叉而过时,上官明璐还特意停了下来,白玉纤手撩起薄纱,明艳的脸上淡薄的讥笑,黄色指套象征着皇宫独特的至权,“虞妃,这些年本宫对后宫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该知足了,别妄想爬到本宫头上来,别以为身后有个兵权的父亲就可以在皇宫内横行霸道。别说本宫不许,就是皇上恐怕也不会允许,你说呢?”

    放下薄纱,轿内轻快的笑声直击虞妃的心脏,直到那两栋轿子在拐角处消失不见,虞妃才露出阴狠的表情,紧拽着的珠串瞬间捻成碎末——“好你个上官明璐,看来是该给点颜色她瞧瞧了。”

    一边少女模样的婢女问:“娘娘是要抖出她那点事?”

    虞妃旋身回了轿中,一掌拍在茶几上忿忿道:“哼,抖出来又怎么样?即使是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朝中动荡不安,左相几乎独揽大权,要扳倒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小橘紧随而上,不知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既然不能抖出皇后的丑事,又如何扳倒他们呢?

    纱轿中的紫衣女子,嘴角勾起狐媚的笑,“想要我虞妃的命,你上官明璐还不够资格,我倒要看看这后宫中到底谁才是后宫之主。”


        
情根深种(上)



    菁华殿内,檀香味缭绕,层层帷幕阻隔了内屋的情况,霓笙站在外屋有点踌躇,心下不安,皇后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

    顺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霓笙第一次对娘亲感到了疑惑,在她年幼的心里一直以为娘亲虽然性子极淡但是对父亲却是有感情,若不是三疯子早年在外惹了一些风流事娘亲也断不会住进红阆苑。

    正思索间,里屋珠灵玉佩撞击声传出,上官明璐一身华服宫装出现在珠帘后,见着霓笙后勾唇一笑:“玲珑郡主,皇上在等你呢!”

    霓笙浑身一颤,总觉得这个皇后说出的话要多阴寒就有多阴寒。一福礼越过她就往里走,不想得罪也不想和这个恶女人有牵扯。

    “听说九王爷前些日子打下了蛮族的一个部落。”不经意的提起,皇后挑着眼斜视她,察觉到霓笙脸上有些细微的惊诧,当下了然的一笑:“九王爷驻守边域,这份功劳大家都记在心里,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手腕如此成就,恐怕昭华国也出不来第二人了。”

    霓笙冷汗泠泠,上官明璐弯低了身子在她耳边轻笑低语:“皇上是惜才之人,可是若是对他的皇位构成威胁就不一样了,你说呢?聪明的玲珑郡主。”

    说完大笑着出了箐华殿,霓笙站在珠帘旁静默了会,深呼了口气,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了进去,小小的脸上是童稚清纯的笑颜,一路大呼:“大皇叔,笙儿来看你拉!”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到时哪家的青年才俊敢娶你这个毛丫头。”东翟影从床榻上坐起,披了件明黄色的外衫,笑着扶过扑向自己的丫头,一脸的宠溺和无奈。

    眼梢带到她头上的玉簪时,双手一滞,僵硬着拥着怀中的小人儿,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那些个青年才俊还入不了笙儿的眼呢,笙儿这辈子要嫁就要嫁个比九叔还要出色的男人。”她傲然的昂着脑袋,在中年男人怀中撒娇道:“大皇叔,你以后一定要为笙儿物色几个哦。”

    东翟影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就你这丫头机灵,婚姻大事还要找大皇叔做垫背的。”

    “那还不是大皇叔疼着笙儿嘛!”她挂着两条腿闲散的晃荡,一双大眼睛灵动可爱,看的东翟影着实喜欢,像极了那时的晚烟。

    情不可耐,他抚上她头上的玉簪问:“这玉簪是你娘给你的吗?”

    她心神一惊,心里嘀咕:这哪是她娘给的,明明是自己变相的去讨的。嘴角却是弯了起来:“是啊,娘亲说这是她给笙儿的生辰礼物。”

    东翟影轻笑出声,抚着她的小脑袋瓜道:“大皇叔倒给忘了,下个月便是笙儿的生辰了呢!笙儿可想要什么礼物?”

    “真的?”她一听有礼物顿时双眼大亮,扑扇着大眼睛一顺不顺的瞅着眼前这个英俊不凡的大皇叔,心里惴惴不安,在得到东翟影肯定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大呼:“笙儿就知道大皇叔最疼我了。”


        
情根深种(下)



    东霓笙咬牙想了想还是没想到想要的生辰礼物,反正离生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皇叔,笙儿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大皇叔。”

    东翟影微笑点头,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喜欢到心里去了。

    于是东霓笙高高兴兴的欠身离了开去,对东翟影的目的似乎真的并未在意,只是在跨出箐华殿的刹那,那根紧绷的弦终是松了。

    回头望了望那座高楼殿宇,心里不由泛起一股酸楚,帝王家真的很无情呢!他是自己的亲叔叔啊,难道血缘真的抵不过一张椅子?

    路雨在霓笙走后从门外走了进来,见皇上已经躺回了床榻,正踌躇是否还要去打扰,却听的浑厚的嗓音传来:“把昨日朕没批完的奏折拿过来。”

    路雨大惊:“皇上!”

    东翟影失笑:“朕看上去就这么弱不禁风?”

    路雨不得法只好转身从书桌上拿了尚未合上的奏折递了过去,瞧着榻上身体每况愈下的男人,心里一阵酸楚,念起门外的紫衣骑,忍不住问:“皇上,玲珑郡主她······”

    他搁下挥毫,冷了声:“这事莫在提了,朕心里有数,紫衣骑让风拂撤了,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碰霓笙丫头。”

    路雨心下一沉,低声应道:“是。”转念间,忆起后宫中的那位又颇为忧心:“皇上,那皇后娘娘那边就如此放任了吗?”

    东翟影突地一笑,路雨却是瞧着心惊,一直知道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测,从未有人窥测一分,可是如此嗜血残忍的笑他还是头一次瞧着,当下也不敢问,赶忙敛了身退了出去。

    屋内沉寂了下来,龙檀香味依旧袅袅浓郁,书案桌上的一盆雏菊开的很艳,眉眼扫过,心口却是一滞。多少年了?晚烟,你躲了我多少年了啊?如今我将归去,你都不想看我一眼,你当真恨我至此?

    罢了罢了,既然我们无缘再见,那我就保你女儿一命吧!也算我对你最后的情意了。

    桌案后的男人眼神闪烁,怨恨思念缠绵,几时他也感觉到累了呢?追逐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皆是空!叫他怎能不怨?叫他怎如甘心?

    当年梅花树下他的一剑终是伤的她体无完肤,昔日的情真意切都抵不住那一瞬间的猜疑,他累了,真的很累了,琐玉簪都取了出来,他还有何话可说呢?难道她当真觉得自己会杀了她的女儿吗?他怎么会呢!那是她今生唯一的牵绊了,他怎会如此狠心的斩断!

    深秋来临,早晨的气温越来越低了,蛮夷一族地带更是冷上加冷,几处河川上都覆上了薄薄的寒冰,外出的猎户都穿上了加厚的棉衫,再过个一个月恐怕是要下雪了。

    幕乌夜孑然站在河水边,听到身后风声一变,手中的长剑紧了紧,不回身便知道要来的人来了。

    三个黑衣人整肃跪下,其中一人出声禀报:“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幕乌夜听完眉梢都没动一下,左手一挥,三人迅疾如风的消失在了原地。


        
捕猎(上)



    抬首看了看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幕乌夜转身便走进了晨日的昭旭中,淡薄的金色铺撒开来笼了他一身,伟岸的背影消失在重重森林中。

    早上还是朝阳满天,过了午时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像是要下一场大雨,竹林中安坐长廊下的少年闲散靠坐在栏杆上,手中端着的青花瓷杯竟是从蛮夷闳族烧灼的青釉仰锺式,端的是一种极品。

    可是他却仿若未觉手中茶杯的珍贵,沿着茶杯边缘打圈,眼神迷离远眺,乌黑的琉璃眸色在暗沉的天色下光华无限,少年的轮廓已经明显长开了些,下巴更加的尖细英挺,眉眼目间温润如玉,嘴角浅薄的笑晕染种种风情。

    竹屋前茂林无数,沙沙树叶声紧随而至,平静的午后在一声尖利的长啸中被打破,剑光从暗处打过,狠厉的刺向少年的位置。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见得如何的移动,下一秒却身至几丈外,手中满满一杯琼浆玉液竟未洒出一滴。

    黑衣刺客见一剑未成,也顾不上呆愣紧随而来的第二剑气势更加雷霆万钧,裹挟着朔冬的凛冽,杀气阵阵。

    叮的一声脆响,一双纤细比女人还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松松夹住了他的剑端,少年似百般无奈:“舞萨,我跟你说过凭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伤我半分。”

    被称为舞萨的黑衣人未置一词,手中的剑未停,一套潜龙起水被他舞的精妙绝伦,可是招招不致命。

    东燕启躲闪间轻叹了口气,轻折一支翠竹一记回身飞天挑开了黑衣人的面纱,一张清秀的脸就此露了出来,年纪比上东燕启大不了多少,眉宇间一颗美人痣如点睛之笔,这般清秀的少年硬生生的生出几分妩媚来,宛如他的名字,舞萨,舞着亡国之舞的萨士。

    黑纱随风而舞,轻轻落在地面上,他透过飞舞的落叶似隔了千山万水般望着对面的少年,心底酸楚不堪,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东燕启仍旧笑,手中的翠竹点地,白色长袍随风而舞,面目俊朗如月,那双眼睛似能摄魂夺魄,“今日刺杀我,并不是明智之举。”

    舞萨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他,咬唇不语。

    东燕启也不急着要治他的罪,右手的酒液端起,缓缓啜了一口,眼眸流转,在见着天空绽放的绚丽烟火时,唇畔的笑更深,丢了翠竹对舞萨道:“走,跟我看出戏去。”


        
捕猎(中)



    舞萨愣了半响,东燕启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是来杀他的,他竟然不制裁自己?

    回想起跟随东燕启的这几年,舞萨不禁觉得心惊骇然,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若说他是一座悬崖,那么其深度恐怕是无底的。

    背上早已冷汗涔涔,可是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恐怕沧浪那边也失手了吧?这一次他们真的难逃一死了!

    秊族在蛮夷族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从柳塘城经过夏阳洲便到了这个广袤无垠的秊族,秊族人生性好战,戮野兽,啖生肉,个子魁梧高大,站在人群中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沧浪来自秊族最高氏族之家,身手更是秊族之最高,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面前的女人双手怀胸高傲的斜睥自己,让他莫名的怒火中烧,几何时自己也成了囚中之鸟任人欺负了?他们秊族当真要灭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手上?

    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脚背上被一支弯月刀定住,鲜血喷涌而出,他却恍若未觉:“你是谁?”

    女子殷红嘴唇轻缓挑起,讽刺之极,没有回答他的话。

    沧浪顿感羞辱,可是现在受制于人也无法。女子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女子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后面出现的赫然是一脸冰霜的幕乌夜。

    见到幕乌夜沧浪心下一惊,随即狂妄一笑,伸手拔掉脚背上的刀,直指对面的男人冷嘲热讽道:“原来我还是中了你们的毒计,什么不计较我的身份?!全他妈的是骗人的!”

    幕乌夜冷眼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就凭你也配刺杀主上?”话语中包含藐视之意。

    沧浪也收了笑,眼底的放肆渐渐收敛,心里骇然,这次的行动什么时候暴露了?就在他愣神之际,眼前一道黑影飘过,身姿极为飘逸俊秀,定睛看去,俨然是那个谈笑间灭了秊族的少年。

    他胸口一闷,忍下想要立即一刀斩杀此人的念头,手中的刀却因愤怒止不住的颤抖。

    少年似对他的反应没有注意到,依旧笑言道:“沧浪此次胥扇国,长途奔波,有劳了。”

    沧浪被他的态度搞的晕头转向,袖中的雪扇一紧,脸色难看之极:“东燕启!别在那假惺惺了,既然怕人来杀我,又何必还在那做戏!”

    翩翩少年微微一笑,霎时如春光乍暖,初霁逢露,让人心魂一颤,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伸出,语意温柔:“雪扇可取到了?”

    沧浪抿唇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意思,他既已猜到自己要刺杀他,为何还要问自己要雪扇?他在他身边谋算了一个月才得有机会接近这个看似温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

    前几日东燕启突然对自己的属下发布了索查令,听说胥扇国有一件至国之宝——雪扇,冰雕成形,龙玉为底,看上去小巧精致,形状与一般的扇子无异,只是可以佩戴在头上,女子若能佩得此物,可以美貌长存,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他上前毛遂自荐,与胥扇国的太子有些交情,若能以情求之,依胥扇国太子的个性必定倾囊奉出。


        
捕猎(下)



    如意料之中他成功得到了这个机会,心里窃喜不已,东燕启只知胥扇国有国宝雪扇,却不知还有血扇,雪扇能救人,血扇能杀人。

    “没有拿到吗?”东燕启轻柔的问,仿似一队故友在交谈般,沧浪猛然抬头,一双鹰眼陡绽逼人杀人,余光看到东燕启身后的舞萨时,手中的刀已经等不及的划出。

    如此之近的距离,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

    一瞬间刀光剑影交错叠加,刀光所过之处草木皆倒,剑影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不稍一刻,幕乌夜的剑已经刺进了沧浪的心口处,他眼都没眨,干净利落的拔出。

    沧浪一个踉跄后退,噗呲一口血喷在草地上,低垂头沉默了半响笑出声来,竟似无限悲凉:“今日一败,我心服口服。不过······”他抬头,端正方子脸上凶险毕露:“东燕启,你早晚有一天会死的比我族人还要惨,你的鲜血铺撒整个狼燕山,你的尸骨会终日被野兽啃噬,你心爱之人也不会得到善终,你喜欢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

    话未说完,音已落。

    幕乌夜诧异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阴厉的寒气即使隔了几尺都能感觉到。他看着他手上的冰剑,一剑封喉,却是半滴血也未沾。

    东燕启第一次发怒,躲在暗中的七卫也是一阵毛骨悚然,没想到短短一年,东燕启的剑术已经如此之高,连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什么时候出剑的!

    风华绝代的少年眼底是一片冰寒,念起某人红扑扑的小脸和灵动晶莹的大眼睛,薄唇浅勾,眼底也有了一丝暖意:“谁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话语中的那份笃定不容置疑。

    身后的幕乌夜一愣,原来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幕乌夜戴上手套上前在沧浪的身上搜索了一会,终于在腰间摸到了一把形似扇子的雪玉,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退到东燕启身边,“这真的是血扇?”

    他轻笑着捏过那把玲珑剔透的血扇,“血扇有一个最特别的特征。”

    “什么?”

    东燕启淡笑着转首朝身后看去,舞萨顿时如坠地狱,眉宇间的美人痣越发的红艳,似要滴出血来。

    “血扇,血之魂,以人养之便能夺其魄,比之雪扇那是更加的珍贵。众人只知血扇是杀人的工具,却不知血扇在杀人之后便能有比雪扇还要强的功效。”笑容如山涧溅泉空灵如精,蒲扇睫毛细致卷翘,断的是一位绝世之人,只是那笑容背后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妖气。


        
我要变强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逝,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行踪开始变的诡异,东千陌时常找不到她的影子,但也能时常从大街小巷听到这个丫头的顽劣不堪。不是东家的屋子着火了就是西家的店铺被人洗劫一空,弄的官府也是莫可奈何,毕竟没闹出什么人命出来,而且上头还有人罩着,这些“小事”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外界把昭华国三王爷的女儿传的恶贯满盈,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小丫头并没有出没任何巷尾,她把自己关在回澜苑一个月。

    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立即去了六丑的房间,六丑正在更欢衣衫,见小主突然闯进也是吓了一跳,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六丑,告诉我怎样才能变强?”

    他被她严肃的眼神震撼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已然有了当年景德帝的残忍,隐藏在幼小年龄下的天性终于还是复苏。他一阵惊喜一阵慌张,很快冷静下来,缓缓的问:“要变强,必须经过蚀骨之疼,笙儿你可想好了?”

    她笑:“只要能变强即使让我过炼狱之火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东翟影的召唤终于唤醒了她心底潜在的恐惧,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她便如蝼蚁一般,只要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不想,她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心里怅然,九叔,也许能护她周全,可是她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若真如柳宗唐所说,恐怕大皇叔大可除去九叔之意,她相信九叔的实力,可是她也相信帝王的无情。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让绮户在外面行凶作恶留下所谓的罪证,晚上在香阁内停留半柱香的时间,到东千陌的探子离去她才摸黑来到回澜苑。

    整整一个月她咬牙忍受挫骨之痛,几乎把六丑的绝学都顺了一遍,六丑连赞:笙儿天赋之高胜过当年的我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短短的时间只能把外在学会,内在只能靠自己以后勤加练习。六丑不明白她为何要瞒着王爷习武,若是求了王爷未必不会答应。

    霓笙双眼一沉,念起红阆苑的娘亲,心底莫名的不安,上次见到那个美如天仙的娘亲,她除了对她外貌的震撼,在意更多的是她出神入化的武艺。

    反正暂时瞒着肯定是没错的。她想。

    十月的天气已然有了初冬的严寒,霓笙穿着一身白色短夹袄,粉色素裙在地上拖展出华美的流线,前面的小太监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位小主走着走着就跟自己闹捉迷藏起来,对于这个外表甜美内心邪恶的玲珑郡主他们这些奴才可惹不起!

    更何况自己第一次还惹毛了这个小恶魔,这些日子外面种种谣传可真是吓坏他了!

    霓笙走了老长一条路终是耐不住了,拽了拽素裙,小脚一跺:“东凤城那臭小子到底想干嘛?到底要把我带哪去?他不在东宫好好呆着跑这么偏僻的后宫来干嘛?”

    再说她对进宫来可是忌讳的很,那个阴险的皇后娘娘指不定从哪冒出来把自己带去玉凤殿怎么办?虽说这些日子武艺有些长进,可是身子骨毕竟还小,上官明璐的武功恐怕不在六丑之下!


        
斩草除根



    丹桂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踮起脚尖瞧见一座荒废掉很久的宫殿时才松了口气,赶紧对身后的小魔鬼道:“郡主,到了到了,就在前面。你看!”

    随着小太监手指的方向她也跟着踮了踮脚,可是由于身子太矮,看不到那座废宫。她有些赌气的站到一边的大石块上,目光所视,那是一座荒废很久的宫殿,瞧着眼熟,红墙拱楼,一股浓重的异域风情。

    她自然而然的朝东凤城所住的东宫方向望去,心下一惊,心脏仿若被一双粗糙的手狠狠捏住,她有一种预感,似乎只要她再踏出一步,她将会知晓一个足以让她招来杀生之祸的秘密。

    丹桂瞧着这位小主脸色阴晴不定,心下发虚,可念起正在等候的太子殿下,壮起胆子提醒失神的小郡主:“玲珑郡主,太子殿下在候着呢!”

    霓笙收了心神,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又迷惑了这个小太监,“那臭小子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

    丹桂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未进那个废宫,只知太子告诉了自己一个大概的方向。

    “这个奴才···不知···”他忙低了头,“郡主,下面就只能有您一个进去了,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心口的獠爪挠的更厉害了,小脸笑的开了花,对这个太监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个人往前去了。

    丹桂松了口,幸好小郡主没有为难自己。转了身也开始往后回去,行了几十步,突然感觉凉风阵阵,脖子上一凉,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就直直往下坠去。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双目还是模糊,直到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黑衣人未多做停留,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魁梧的梧桐树后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子,俨然是刚才离去的东霓笙。她冷眼看着躺在落叶中的尸体,鲜血汩汩而出,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枯枝黄叶。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个地方是皇宫里的秘密,身在皇族的人都清楚秘密藏的越深,离死亡也越近。

    她果断转身朝那座废宫走去,她还是小看了东凤城那个混小子,这个年纪就培养出了一批忠于自己的死士。这时的东霓笙也未想到她的九叔在六岁时就收服了暗夜七卫。

    九王爷的暗夜七卫在江湖和隐卫中从来没有人能超越,也从来没有人能窥的其真正的面貌。至今为止也只知,有一个风情万种妩媚之极的魅罗,听说她是七卫中武功最低的,然目前为止也没有多少人能赢得了她。

    匾额上金漆黑字,遒劲有力,楼兰宫三个大字穿透木匾,彰显着题字之人内力的雄浑。

    霓笙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然后大踏步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片废墟,杂草有半人之高,灰色砖面上布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呛的她喘不过去来。

    心里不禁把东凤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遍,后来才后知后觉貌似他的祖宗十八代和自己还有些关系呢!随后呸呸重新来过:“不算不算,我怎么变的那么笨了。”


        
画中美人(上)



    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的光线暗的很,霓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才能看清屋内的情景,那一刻她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多年后她再次回想,或许正是那样孤寂的背影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后来才会心软没有杀了他!

    他安静的坐在冰冷的花岗石地面上,微扬着头,呆呆的凝视着对面的墙。沉静的,无声的,那时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乃至让他无处所逃。

    屋外的光线如被屏蔽了一般竟似不能完全照射进来,他的背影刻在阴暗里显得更加的萧瑟。

    东霓笙咬了咬唇,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在他旁边站了一会,他竟然毫无察觉。

    她不禁好奇的抬起头——那是一幅很美的画,整个墙面都被那副画给占了,高山楼水,后面是一座看上去很古老的宫殿,那份历经沧桑的恢弘完全在画者的手下发挥了出来,然最亮眼的却不是那座宫殿,而是站在宫殿前的女子。

    霓笙想,那是一种有别于娘亲的美,娘亲的美空灵震慑心魂,然那女子却是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点燃,与之一起疯狂一起舞蹈。

    “她很美,是吗?”

    霓笙一惊,低头看去,东凤城仍是保留那个姿势,如此之近的距离,霓笙才看到他的眼睛里似有泪光。

    她第一次有了安慰别人的想法,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念起他看不到于是只能把声音放柔:“是的,很美!”

    他似乎听到别人夸奖自个似的,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声不大,却传遍房间内的每个角落,不知为何,霓笙听着这笑声心里难受的很,真想叫他停下!

    可是她不能!

    她也随着他蹲了下来,以同样的姿势对那个火一般的女子瞻视。在沉默的观察中,霓笙心里也慢慢明朗了起来,这个女子的眼睛、轮廓像极了···东凤城···

    那么后宫中的那位恐怕只是个养母而已,难怪柳塘城那一役会引来锁魂令的追杀者。所以的答案在看到这副图画时也就显而易见了。

    她转头,视线落在他的侧脸,有着女子的阴柔,可是那双眼睛却冷的让人发寒,偶尔生气时却能看到里面的小精灵在跳动。听宫里的那些人说,东宫太子性格孤僻,八岁之前基本上没出过东宫,可是每一年送进东宫的奴才却是增倍上涨。

    小小的身子往他那边挪了一下,小小的手臂环住了同样不怎么健壮的他,“她希望你快乐的。”

    他的身子几不可觉的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甩开她,埋了脑袋在膝盖间,闷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她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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