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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毒狠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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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舞和北棠海离开后,虞挽歌坐在窗口,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山头,倒是难得的惬意。

    偶尔有说笑着走过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淳朴的笑容,让人感到一阵阵舒畅。

    阳光折射进来,带来淡淡的暖意,让人移不开眼。

    到中午的时候,外面有些动静,虞挽歌开门走了出去。

    瞧见几个粗布麻衣的妇人端着几个篮子,正往桌上摆着菜:“我们这地方小,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都是村子里大家的一点心意,将军你们不要嫌弃。”

    “辛苦你们了。”北棠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名妇人抱着篮子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北棠海身上:“将军你长得真是俊。”

    北棠海面对着如此朴实的赞赏,微红了耳根。

    汉子送来两坛美酒,放在地上:“这是咱们自己酿的树莓酒,拿来两坛给将军尝尝,将军若是喜欢,回头我再给将军送来。”汉子转过头看向虞挽歌和蝶舞道:“这酒不烈,甘甜可口,姑娘们也是可以喝的,听说还有养颜的功效哩~”

    “人家姑娘都是水灵灵的大美人,哪里还再需要这个,不过他这话说的却是实话,这树莓酒好喝的很,不少姑娘时常偷着喝呢。”

    几名朴实的村民纷纷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看着北棠海和虞挽歌几人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北棠海一时间有些拘谨,拿起筷子感觉有些不自在。

    蝶舞也是如此,面对着这样一双双热情的眼睛,站起身开口道:“你们也都坐下一块吃吧。”

    “这怎么好。。不好不好。。。”汉子和妇人连忙摆手拒绝。

    北棠海站了起来开口道:“留下一起吃吧。”

    几人犹豫了一番,对视一眼后犹豫不决。。

    北棠海加了几张凳子,让几人坐下,几人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北棠海则是掀起门帘,对着对面吆喝着,让村长过来一起吃。

    不多时,小小的一张桌子围满了一群人,气氛虽然有些拘束,却是热情不已。

    虞挽歌静静的吃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连日在监牢的生活,加上在山崖下饥渴交加的几日,实在没什么胃口。

    北棠海看着她越发纤细的手腕,夹来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她碗里。

    虞挽歌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鸡肉,筷子一顿,最快的妇人羡慕到:“将军位高权重,还对自己的夫人这般好,真是让人羡慕。”

    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虞挽歌身上,自从他们到这,他们便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个沉默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麻衣,头上围着一抹寻常的头巾,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也不见什么首饰,却莫名的有着一股尊贵之气,让人觉得有几分惧意。

    “夫人的皮肤真好,山里的姑娘们日日用药草洗脸,也不见她们的皮肤有姑娘这般细嫩,和将军果然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另一名妇人开口道。

    蝶舞愣在了那里,看着那些满眼热情的村民,喉头有些哽咽,低着头,没有说话。

    虞挽歌没有开口辩驳,只是静静的将鸡肉放在嘴中,北棠海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开口解释。

    几名质朴的百姓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一顿饭就在这其乐融融之中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村子里的人都把虞挽歌和北棠海当做了夫妻,偶尔还会善意的调笑上两句。

    夜里,虞挽歌站在窗前,北棠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虞挽歌身上:“山间夜里风凉,还是多穿些,小心着凉。”

    “北棠海。”

    虞挽歌轻唤道,北棠海没有回应,只是目光落在了虞挽歌身上。

    看着浩瀚的星空,虞挽歌轻声开口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北棠海抬眸看向那牛毛般的细雨,点头道:“好。”

    北棠海单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扶着虞挽歌,一步步走向门外。

    虞挽歌走的极慢,腿上的伤很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村子里的人给调配了不少草药,可是也许是因为寒潭的水太冷,伤口迟迟不肯愈合。

    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倦了,北棠海扶着她坐在了一块石台之上,一手撑着油纸伞,侧身挡住了风雨。

    虞挽歌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北棠海也没有开口询问,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要化作一尊雕像。

    待到蒙蒙细雨停下,虞挽歌抬头看向北棠海:“北棠海,我不能跟你去东陵了。”

    北棠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越发瘦弱的女子。

    若她去往东陵,只会牵起更多的战火,也只会让他背负更多的罪名。

    “纵然你不去,这天下也少不得要有一战,总归有一日,是要山河一统。”北棠海沉声道。

    虞挽歌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里晦暗莫测。

    北棠海将油纸伞放在一旁,半蹲在她的一侧:“挽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虞挽歌看着那双执拗的眸子,轻声道。

    北棠海垂眸道:“若你怕亏欠我太多,就早日康复。”

    虞挽歌轻轻勾起唇角:“北棠海,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北棠海不在意的笑笑:“若是让人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被你说成了傻,不知要有多少人向你亮出刀子。”

    ---

 214 南昭猎人!

    艳骨欢,阴毒孽妃;214 南昭猎人!

    虞挽歌没再开口,缓缓站起了身。ai悫鹉琻

    北棠海,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却也是最剔透的人,无论你是为自己披上狠辣果决的外衣,还是为自己披上冷酷无情的假面,却始终掩盖不了真的你。

    虞挽歌站在山头上远眺,日月星辰,山河湖泊,这世间万物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若我是那个傻子,北棠妖是什么?”北棠海也不知怎么,冲动的问出一句。

    “他。。也许是个疯子吧。。。畛”

    虞挽歌轻笑笑,为她不惜修习秘法增进武功,为为她夺得权势甘为走狗,他为得到她做尽一切,又因得不到她,不惜痛下杀手,想要囚禁于她。

    “回去吧。”虞挽歌开口道。

    刚刚下完雨的山坡有些湿滑,转身的时候,虞挽歌脚下一滑,整个人险些摔落下去钗。

    北棠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四目相对,北棠海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那双眸子,可是越是仔细,就越是心痛,那双眸子里,似乎因为所谓的命运,开满了绝望之花。

    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虞挽歌的腿,刚刚绑好的伤口再次裂开,脚踝处红肿起一片。

    北棠海单膝跪地,仔细查看起虞挽歌的伤口,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蹙起了眉头。

    虞挽歌低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不语,心头觉得一片宁静。

    也许这就是北棠海,纵然他如此通透,可是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始终感到安心宁静。

    北棠海转身蹲在虞挽歌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虞挽歌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那宽阔的背脊,怔怔失神。

    北棠海等了许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回头道:“你这脚此前就受过伤,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一辈子都要跛脚了。”

    虞挽歌回过神来,轻轻靠在了男人的背上。

    察觉到那微凉的温度,感受着背上的温软,嗅着她身上清冽的香气,北棠海有一瞬失神。

    虞挽歌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靠在他的肩头:“北棠海。”

    “嗯。”北棠海迈着步子慢慢走向住处。

    “当初你为何愿用三十万兵马换一个我?”

    “那时只是想若能用所谓权势,买你一个生死不离,忠心不二,也是值得的。”

    北棠海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每一步都很慢,踏实而平稳。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所图,可是他却更知道,这世界上纵然他满足了很多人的愿望,他们却也不一定就会永不背弃,所以,他愿意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只求一个生死不离,永不背弃。

    虞挽歌没有开口,踏实的背脊让她又分睡意。

    “挽挽,我们是朋友么?”

    “当然是。”

    “那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也还会是朋友么?”

    “离开这里也会是,这一辈子都会是。”虞挽歌的声音变得很轻。

    待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北棠海轻声哼唱道:“奈何桥,孟婆汤,三生石前看三生。。。”

    回到房间,北棠海帮虞挽歌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纤细的小腿在他的大手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那红肿的脚踝,北棠海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他能感觉得到,这只脚踝的骨头似乎曾经断过,如今这一扭,只怕会疼上许久。

    ---北燕皇宫---

    在几名长老的数日努力下,北棠妖体内的真气才算是稳住。

    不过此前经脉已经爆裂而开,伤的极重,北棠妖一直陷在沉睡之中,昏迷不醒。

    神龙宗的大夫和宫内的御医接连数日仔细诊断,最后神龙宗用宗内秘法,将长老虚化的内力凝实,作为丝线,而后穿过银针,再向银针灌入内力,使得银针在北棠妖体内游走,利用这个办法,修补着北棠妖爆裂开的经脉。

    北燕皇宫内一片死气沉沉,国丈府并没有趁此机会作乱,反而利用慕家的势力稳住朝政。

    肖向晚听闻北棠妖昏迷不醒的消息,原本刚强的女子哭成了个泪人,日日祈祷,诵经念佛。

    鱼儿留在自己的宫殿里,房门紧闭,不知在谋算些什么。

    太后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对北棠妖的生死关心不已,日日前往妖瞳殿想想要探望,却总是被神龙宗的长老拦下,短短的几日,整个人竟也瘦了一圈。

    数日后,北棠妖渐渐转醒。

    费力的睁开琉璃色的眸子,侧过头,便瞧见一道道模糊的身影,仔细看去,便发现是神龙宗的那群老者和宫内的御医。

    苍镰一直守在一旁,最先发现北棠妖醒来,当即激动的上前一步:“少主,你醒了!”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大长老将众人拦住,防止众人靠的太近,站在一旁查探着北棠妖的神色。

    再次仔细诊治了一番脉象,大长老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对着北棠妖开口道:“少主经脉受损不轻,还望少主好生休养,不要再擅动内力。”

    北棠妖垂上眸子,没有理会他。

    见此,众人纷纷退了出去。

    北棠妖这才再次睁开双眼,看向苍镰。

    苍镰低下身子,将耳朵凑在北棠妖嘴边。

    “挽挽呢?”

    苍镰有些气恼的开口:“属下不知。”

    闻言,北棠妖单手撑在床上,一点点坐了起来,脸色苍白。

    苏公公给北棠妖倒上一杯温水,而后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些调理的膳食。

    “立刻去查。”北棠妖轻声道。

    苍镰别过头,不甘道:“少主!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北棠妖垂下眸子开口道:“挽挽不会离开我的。”

    苍镰气的一口气憋在心里,恨不得拔剑冲出去砍了门外的杏树。

    “少主!那个女人跟北棠海一起离开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更是随随便便就能背叛你,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苍镰怒道。

    “闭嘴!”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光火,转头看向苍镰。

    对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苍镰心中升起一抹惧意,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即去查!”

    苍镰不甘的转身离开,却不敢忤逆北棠妖的意思。

    北棠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垂下眸子,雨夜宫廷中两人相拥凝视的一幕,和悬崖边她纵身一跃的一幕,反复在脑海中交叠。

    挽挽,你就如此的想要逃离我么。。。

    北棠妖的手越攥越紧,精致杯盏被他捏的粉碎,滚烫的热水溢出,烫红了他的雪白的皮肤。

    他一动不动,仿佛对此毫无所觉。

    那身明艳的紫色,仿佛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魔障,日日夜夜缠绕在他心头。

    门外响起苏公公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苏公公掀起帘子走进来道:“陛下,太后娘娘来探望你了。”

    北棠妖头也没抬,转动着手上的碧玉戒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太后一身金色的凤袍,步履匆匆,极快就走了进来:“妖。。皇儿,你怎么样?”

    北棠妖没有理会她,太后坐在床边,仔细打量起北棠妖来。

    瞧见那苍白的神色,憔悴的姿态,太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转头对苏公公道:“吩咐御膳房做一些补血益气的药膳,记得清淡一些,再熬一份乌鸡甲鱼汤送来。”

    “奴才遵旨。”苏公公转身吩咐下去。

    太后上下打量着北棠妖,带着长长甲套的手有些不知改放在哪里。

    目光下移,正瞧见那沾满血迹,被烫的发红的手,皇后慌忙抓住北棠妖的手道:“这手是怎么了?还不快传御医!”

    北棠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皇后身上,幽幽开口道:“皇后娘娘未免入戏太深,如今你已经是一国太后,如此尽心于朕,还想要些什么?”

    太湖脸色一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隐忍了下来。

    御医很快就赶到,看着北棠妖的手小心翼翼的上前:“陛下,还请让微臣为你查看伤口。”

    北棠妖头也没抬,并米有理会他的意思。

    御医犹豫的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再次道:“皇儿,既然御医都来了,你就让他看一下。”

    北棠妖依旧一动不动,御医见此,大着胆子上前,小心的触碰到北棠妖的手掌,见着北棠妖并未拒绝,这才松了口气。

    小心的将掌心的碎瓷片取了出来,御医清洁过伤口之后,开始洒上伤药。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北棠妖一掌将他挥了出去:“滚。”

    御医一个趔趄,吓的不轻,太后焦急的询问道:“怎么了?可是弄疼了?”

    北棠妖睁开眸子,扫过两人:“滚。”

    太后脸色一白,苏公公眼看北棠妖要发作,连忙上前劝道:“太后娘娘还是先行离开吧,陛下大病初愈,可能情绪不大好。”

    太后点点头,脸色依旧难看,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妖瞳殿。

    人都出去后,妖瞳殿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北棠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心中轻道,挽挽,我又受伤了,你怎么不来给我包扎。

    手上的血迹一滴滴滴落,每当干涸,他就会把伤口弄破。

    渐渐的,地面上汇聚了一滩的血迹,苏公公进来的时候吓的不轻。

    “主子,奴才帮您简单处理一下吧?”苏公公开口道。

    北棠妖依旧垂着眸子靠坐在床头,没有半点回应。

    苏公公拿起药布,想要将他的手包上,可谁知一碰北棠妖,北棠妖便反应极大的睁开了双眼,一下子将苏公公推开:“滚出去!”

    看着北棠妖那双骇人的眸子,苏公公吓的不轻,踉跄着跑了出去。

    北棠妖将手边的枕头甩了出去,黑色的枕头被甩到了脚边,北棠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枕头,没多久,烦躁的抬脚将枕头踹了下去。

    重新躺回被子里,双手一抻,将黑色的绢丝被子捂在自己头上,许久一动没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北棠妖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每过一日,他的脾气就暴躁几分,妖瞳殿里的宫人一时间胆战心惊,朝臣更是战栗不已。

    ‘啪!’一声。

    桌上精致的龙凤呈祥瓷盘被扔了出去,苏公公打着冷颤,看着碎在脚下的瓷盘,问都不敢问。

    “苍镰呢?”北棠妖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苍镰正在回来的路上。”苏公公连忙答道。

    北棠妖双手后背,努力的压下心中的焦躁。

    没多久,苍镰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少主,山崖下是一处寒潭,潭水冰冷至极,属下率人连日搜查,并未发现挽。。挽妃的踪迹。”

    北棠妖的眸光一点点变得幽深,看向苍镰开口道:“我看是你根本就没有仔细搜查?又或者是你隐瞒不报?”

    苍镰心中升起一抹凉意,只觉得北棠妖就在疯魔的边缘:“属下在寒潭两边的岸上发现烧火的痕迹,分析脚印,很可能是挽妃娘娘等人的留下的。”

    北棠妖这才收回手中的刀,苍镰继续道:“属下已经派人顺着足迹搜查,几人逃离的方向大概是往洛水城一带,不过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余日,只怕难以估量他们此刻所在何处?”

    “把小盛子带来。”北棠妖淡淡的开口。

    没多久,有些狼狈的小盛子就被押了上来,小小的身子跪在地面,看起来瘦弱不堪。

    “当初准备营救挽挽的时候,她打算逃往何处?”北棠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小盛子。

    小盛子摇头道:“奴才不知,主子的事情奴才又怎么会知道。”

    北棠妖幽幽开口道:“那朕问你,当初你同挽挽是怎么联络的?挽挽在这宫中到底还有多少势力?”

    小盛子抬眸看向这个熟悉无比的男人道:“奴才不明白陛下再说什么。”

    北棠妖嘴角的弧度变得大了一些,只是看起来却有些骇人,带着某种盛开的诡异。

    “张贴告示,将他吊于城门上十日,十日后斩首示众。”

    北棠妖毫不犹豫的开口,转身走向里间。

    虞挽歌,我再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十日后,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小盛子一愣,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了下去,坐着囚车,从皇宫一路到达帝都北门。

    苍镰亲自监督,小盛子褪去了太监服,只剩下里面一身白色的亵衣。

    侍卫将绳子牢牢绑在小盛子身上,周围不少百姓纷纷来围观,对着他指指点点。

    ‘唔。。。’小盛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吊了起来,两手被绑在头顶,悬挂在城墙上。

    主子,千万不要来,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奴才不过贱命一条,又岂能成为组织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秋日的太阳不算毒,可却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偶尔吹过的寒风,让小盛子整个人都在上空飘荡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太阳晒的他睁不开眼睛,只一个上午,小盛子就已经彻底蔫了。

    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柔顺的发丝也被风吹的缭乱。

    城门下依旧聚集着不少百姓,兴味十足的对他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他的罪行。

    正午的日头最毒,小盛子根本睁不开眼睛,纵然如此,却也知道不少侍卫都在张贴着告示,看样子,似乎是宣布要在十日后将自己问斩?

    主子,你可千万不能来。

    小盛子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早在牙里再塞点毒药。

    时间一日日过去,小盛子整个人已经彻底蔫了,悬在空中没有半点知觉,这几日,风吹,日晒,雨淋,足足将他褪了曾皮。

    苍镰感受到凛冽的寒风,抬头看向在城门上飘荡的小盛子,心中对虞挽歌的不喜又加深了几分。

    纵然小盛子只是一个奴才,可是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却也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

    可是如今,小盛子被悬挂在城门之上,性命垂危,她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当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若是同主子在一起,日后受伤的也只会是主子!

    城楼上的侍卫探出头,看了看悬挂着的小盛子。

    只见他双唇干涸,皮肤被秋风刮的有些黑红,紧闭着双眼,耷拉着脑袋,任由风将他吹的四处摇摆。

    侍卫对苍镰道:“苍大人,他好像要不行了。”

    “今日是第几天?”

    “今天是第五天了。”侍卫开口道。

    这几日,小盛子几乎没有进食,除了中间下过一场秋雨,甚至连水也没有喝过,这样看来,怕是要到了极限了吧。

    “有没有四殿下的消息?”苍镰开口道。

    侍卫摇头:“四殿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半点踪迹,洛水城一带我们也大力张贴了告示,可是始终没有半点消息,通往东陵的道路上,我们也加强了打探的力度,却依旧没有找到。”

    苍镰蹙起了眉头,这虞挽歌和北棠海能跑到哪去?

    当日主子本是计划好一切,想要以一招偷梁换柱,将虞挽歌打入皇陵陪葬。

    实际上,主子已经准备好假死的毒药,并在猎场外的皇陵之中挖好了地道。

    如此一来,虞挽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埋入皇陵处死,日后只要再以另一个身份付出,纵然有人怀疑,却也没有人有证据证明,毕竟当初挽妃被埋入皇陵,是众人亲眼所见。

    可恨主子花费如此大的心血计划这一切,虞挽歌却在关键时刻背弃主子,同北棠海离开。

    因为北棠妖昏迷不醒,虞挽歌失踪,之后的计划并没有如期进行,民间也都谣言纷纷,只道是北棠海同挽妃私通,劫持了天牢后两人私奔。

    苍镰的目光落在小盛子身上:“将他放下来。”

    紧闭着双眼的小盛子并没有真的死掉,他的意识依然存在,纵然有些模糊,却还是清醒的。

    听见苍镰和侍卫的对话,小盛子的心头松了一口气,主子没有中计,真好。

    刚一落在地面,小盛子便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在苍镰的示意下,一名侍卫对着他泼了一盆冷水。

    小盛子贪婪的饮下嘴边的水,干涸的嗓子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眨了眨睫毛,透过晶莹的水珠隐约可以瞧见天空中的太阳,抬起被捆着的两只手,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而后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抬眸看去,只见苍镰一身劲装,双手后背的站在他面前,威武的身躯比他不知要健硕多少倍。

    侍卫将小盛子扶了起来,靠在城墙的墙根之下,给他扔了一个馒头和一碗凉水。

    小盛子低着头,有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因为太久没有吃过东西,干瘪的馒头卡在嗓子处几乎咽不下去,小盛子却紧闭着嘴,一次次的咀嚼,夹杂着嗓子里的阵阵血腥气,喝了口凉水,将馒头咽了下去。

    苍镰站在一旁看着他,可小盛子却若无其事的埋头吃着。

    苍镰双手抱怀,一手拿着宝剑,只觉得这小太监倒也是个有趣的。

    等到吃完之后,小盛子仰头看向苍镰道:“还有么?”

    一旁的侍卫想要说些什么,苍镰却又扔给了他两个馒头。

    小盛子慢条斯理的吃着,吃的极其认真,太久没吃东西,若是吃的猛了,不知会不会一下暴毙而死,他还得活着,给主子打探消息呢。

    待到这两个馒头也都吃了下去,苍镰看着面前的小盛子道:“你知道虞挽歌去哪了么?”

    小盛子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主子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么?我怎么会知道去哪了?”

    苍镰眯着眼睛看他,半晌没有说话。

    小盛子不在意的用已经褪色的袖子抹了抹嘴。

    过了一会,苍镰蹲在了他面前,看着那暴瘦了一圈的脸道:“这个你不知道我不难为你,可当初天牢守备森严,你们是怎么将消息传进去的你总该知道吧?”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主子能耐大,自有她的办法。”小盛子开口道。

    苍镰也不恼,离小盛子贴的更近了一些:“这些人可都是我亲自挑选,每一个都是身家清白,极为忠诚的,你不可能买通任何一个将消息送进去!”

    小盛子向后躲了躲,眯着眼看着苍镰:“那要看拿什么买,主子曾说过,这世间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只有谈不拢的价钱。”

    “哦?”苍镰似乎颇感兴趣。

    小盛子闭上眸子,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苍镰蹙着眉,事情之后,他曾调查过每一名看守的侍卫,可是每一个的家人都安然无恙,每一个都没有意外之财,每一个也都没有遭惹过横祸。

    甚至于到现在,他都无法查出为虞挽歌和外界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小盛子闭上眸子,想起那日自己放出的那把弓形信号。

    那日,主子被抓之后,他被丢了出去。

    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纵然是再进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忽然就想起主子曾经对他说的话。

    他跑回挽月宫,在主子床下的缝隙里翻到了一只烟火信号,不由得想起了当日的情景。

    “小盛子,在这宫中生存的久了,难免有朝一日我也逃脱不掉一死的宿命。”虞挽歌看着窗外开的连成片的白色玉兰,轻声道。

    他沉默着,过了片刻才开口:“主子有自己的苦衷,同旁人终是不同的,古往今来,权势掀起无数硝烟,死伤惨烈,可总有人会留名千古,成为这些人之中的胜者。在小盛子心里,主子就是那最后的胜者。”

    虞挽歌轻笑道:“胜者?我从未奢望过我能成为胜者,这一路的恩仇也从不是为了胜负,哪怕一死,也只是求得能够完成我的心愿,休要让那负我之人再在这天下之间猖狂!”

    他垂首听着她说话,总觉得无论她说些什么,都是字字珠玑。

    虞挽歌平缓了心境,转头对他道:“我不怕死,可我却不能死,若有朝一日我真的难逃那一死的宿命,能否换得一线生机,就要靠你了。”

    小盛子一愣,抬眸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奴才?”

    虞挽歌微微颔首,从床下拿住一只烟火信号,交到小盛子手中。

    想想这一路走来,自己的权势确实是越来越大,可是真的能让自己舍弃性命信任的似乎也就只有小盛子一个。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自己预想的发展,自己以北棠妖为棋开局的这一场厮杀,似乎取得了心满意足的结果。

    可是,也正是他,这个本该为棋的男人,却成了她全盘之中最大的变数。

    诚如她所说,她不能死,活着于她而言,也许是最大的惩罚,可是她却必须要承受这惩罚。

    “这是?”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虞挽歌。

    虞挽歌坐在窗前,轻声讲述起虞府真正的身份。

    南昭虞府

    毫不夸张的说,虞府可以是一个千百年的大族,自从南昭开国皇帝登基之后,虞府便一直存在着。

    在南昭开国皇帝之时,虞府就深受器重,极其受帝王的信任。

    在南昭第三代帝王之时,曾发生一场叛乱,那是南昭史上最大的一次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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