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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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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时间不见,秦衣也是长进了。
  锦笙的第一感想就是如此。
  果然世俗是个磨砺人的东西,秦衣竟也能有这些考量了。
  与世俗为伍的好处在于让自己的身体活得畅快,不与世俗为伍的好处则在于让自己的精神活得畅快。
  但其实,身体不畅快了,精神也不会有多畅快。
  所以这个世间所有的人才被统称为世俗中人。
  没有任何人被幸免于这个称呼之外。
  “还是那句话,霍奕的命你买不起。”锦笙跳下床,把木格放到桌上,“你的屈服,和霍奕的屈服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秦衣蹙眉,朝她走近了几步,“霍奕?屈服?他需要屈服什么?”
  “屈服于皇上,屈服于权势,屈服于黎明百姓。我不妨告诉你,霍奕被告发的前一天晚上,先一步跑到皇宫抱着陛下的腿哭了整整一夜。这件事整个皇室乃至朝廷都知道,不难打听。”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种程度的屈服,跪一跪,拜一拜,最后哭一哭,吹个凉风病倒了,这只是身体上的屈服,我要说的是精神上的屈服。”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出了门就当我从来没说过。秦衣,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皇帝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对的吧?你不会觉得皇帝说的话就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广纳谏言后才出口的吧?你不会认为皇帝就是从来都不会犯错的存在吧?”
  秦衣愣愣地看着她,轻轻摇头,“不是……”
  “如果细想,大家当然会觉得不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如果不细想,是不是潜意识就会认同皇帝的话,不敢反驳?因为他是九五之尊。可是当陛下真的犯错了,该怎么办?难道任由百姓私下唾弃吗?”
  “你知道霍奕为何在外名声扫地?很多事情他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罢了,结果,事实证明陛下的决策是错的,可是登基之初,皇帝犯了错,整个朝野都会动荡不安,这个时候,谁来背锅?是做这件事的人,霍奕。”
  “这件事就会变成,不是皇帝的决策错了,而是你霍奕根本没有按照皇帝的意思做好这件事。错的人是霍奕。两朝元老,可想而知,这种锅,霍奕背了不说百个,也有好几十了。”
  “你说霍奕贪污受贿是死罪,可是他贪污来的大部分宝物,都献给了陛下。试问,你收到礼物的时候是在意这个礼物合不合自己心意,还是在意这个礼物价值多少?”
  “陛下不会在意这些进献给他的宝物价值几何,那么日积月累,他收的宝物越来越多,霍奕越来越讨他欢心。”
  “这样一个能辅佐皇帝当政,能为皇帝背锅,能帮皇帝挡住天下人的唾弃谩骂,还能讨皇帝欢心的臣子,你觉得皇帝会杀他,会治他重罪?”
  秦衣双手因握得太紧而微微颤抖,他轻摇了摇头,“不会。”
  锦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何时能忍受黎民百姓的憎恨怨怼,何时就能买得起霍奕的命了。”
  语毕,她眯着眼朝秦衣笑了笑,嘴角挽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恰是时,一道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长睫投影在雪白的脸上。
  秦衣这才发现,她笑的时候,有梨涡,但只有左脸上有一个,不对称,但很好看。一瞬间恍惚,看得有些痴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又不可预兆地红了。
  他有些懊恼地低头不敢看她。
  锦笙站的那个位置忽然被阳光照到,她还愣了一下,睁开眼朝外面望了望,有些疑惑地蹙眉,“为什么太阳这么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啊?”秦衣回神,想了一下道,“我记得晌午的时候街上会敲钟,你醒过来之前,那钟就敲了三下了。现在,应该过了午时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
  锦笙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屏住呼吸抿紧唇,感受这种仿佛窒息的错觉。
  救命,屈服于权势与钱财的她又没注意时间,忘了去给太子爷端茶这回事了!


第41章 太子爷教你做人要守时
  也顾不得再去隔壁找顾勰; 锦笙拔腿就往外面冲; “秦衣; 你帮我给顾勰说一声; 我有急事先走了!”
  秦衣惶惑地点了点头; “啊; 好……”话音落下的时候; 人影子都没有了。
  秦淮楼和太子府相距较远,锦笙找了匹马一路在街上狂奔,偏找小巷子抄近路; 还是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照例绕到太子府后门,锦笙一边敲门一边在心中感慨自己为了给太子爷端个茶也是颇费心神。
  太子府的后门一直有人把守,今日也不例外; 敲了两下; 便有人开了门。
  简单方便却一等一质地的佩刀劲装,矫健的身姿; 青崖大人又给她开了一次门。
  锦笙很疑惑; 像御赐给太子爷的贴身侍卫这种人物; 如今都兴拿来守门了么?
  “陛下传召; 太子爷去了皇宫。这几日都会住在皇宫内。”青崖再次开门见山。
  很明显; 这个意思就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不用来给太子爷端茶了。
  至于具体是几天; 那就要看太子爷什么时候再传她去,他老人家要是忘了传,她就浑当不知道。
  锦笙心中窃喜; 面上愁苦; “那真是太遗憾了,多谢青崖大人告知。”
  语毕,她正准备转身,青崖又补了一句,“不用遗憾,太子爷特意让我转告锦阁主,就算爷不在府中,锦阁主也需要每日晌午准时来府上把茶泡好备着。”
  此时的青崖满脸都写着:你主子终究还是你主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锦笙的笑意瞬间凝固,“我能不能请问一下这是为什么?”
  早有预料锦笙会有此问,青崖一板一眼地转告,“以防太子爷突然回来了却没有茶喝。”
  “……”我信了你的邪。
  请问你偌大的太子府,别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锦笙憋了又憋,还是没有憋住,“实不相瞒,青崖大人,我泡的茶很难喝的。”
  “太子爷说了,重在心意。”
  “……”都是被逼的,鬼个心意。
  她堂堂天枢阁一阁之主,被逼着每天掐饭点儿来端茶,还能有什么格外的心意么?
  “我瞧着府上挺多下人的,随时都能给太子爷泡茶啊,反正这几天太子爷也不在,我就不用来了吧?”锦笙抓了抓头发,苦恼地道。
  青崖低头看她,神色端得就是学他主子的,“太子爷说了,你要是不来,他记你一辈子。”
  “……”这令人窒息的操作。
  你这句话究竟能拿来用几遍?!
  无奈之下,锦笙只得又一次妥协于黑暗势力。
  次日晌午,她难得很准时地来到太子府,在青崖的指引下,先到茶房沏茶,端到书房后,又被吩咐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张巾帕。
  这个开场锦笙就觉得没对,果然,下一刻青崖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环胸抱着剑,道,“太子爷吩咐我转告锦阁主,今日之内须得将书房打扫干净。”
  “这不归我管啊,我不是来沏茶端茶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打扫书房?”
  早预料到她会问出口,青崖再次照搬君漓的话,“太子爷说了,锦阁主前日竟敢端茶迟到,视殿下的命令为无物,令殿下的尊严受到巨大的折辱,心灵受到毁灭性的伤害,面子也受到了……”
  “我扫,我扫还不行么?”锦笙径直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她已经能自己补全这组排比了。
  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锦笙撸起袖子蹲下身来开始洗帕子准备擦灰。
  青崖显然是被君漓派来监察的,倚在门口闭目冥神,便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个时辰,锦笙忽然“咦”了一声,抽出书柜最下方放置的大箱子,木箱没有盖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她顿了顿,然后回头问道,“青崖大人,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要不要擦?”
  里面放着的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凑巧的是几乎都是锦笙小时候也喜欢玩儿的,她小时候看见喜欢的玩意就走不动道,几乎要躺在地上哭,云书无奈,全都帮她买回来,因此柳州那边的宅院里落了几大箱。
  不过存放在太子爷这里的这箱,必然是那位安家小姐的,所以锦笙才有此一问。
  青崖走过来俯身看了一眼,蹙眉斟酌了片刻道,“擦吧。”反正书房都让她随意动了。
  语毕,他又走回门口凹造型。
  锦笙将目光落在箱子中的一个陶瓷娃娃上,那小娃娃头上总了两个角,咧嘴笑得十分开心。不晓得为什么,她下意识就拖着底端将娃娃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她直觉这里面还有四个模样相同、大小不一的小娃娃。
  伸手揭开陶瓷娃娃,果然,里面有一个更小一些的,再揭开,还有更小的,一直揭到最后一个……里面忽然掉出了很多张小纸条。
  每一张大概都只有一根手指的长宽。
  如今散落了一地。
  锦笙看了一眼青崖,幸好没发现,她赶忙开始捡。
  不过是无意中的匆匆一瞥,纸条里的内容却将她的视线深深吸引。
  “今日随母后去了灵安寺,大家都说在灵安寺里祈愿很灵。不过好像说,花的钱越多,才越灵验。呿,一定是骗子,我才不相信。——景元七年九月二十一”
  时间是景元七年。
  锦笙粗略算了算,大概就是君漓六岁的时候,彼时安清予已经失踪一年了。
  她将这张纸条捡入陶瓷娃娃里,然后去捡下一张。
  “今日去了一趟灵安寺,用我母后送我的那只貔貅玉佩祈愿:愿小予一生平安无虞,清澈明朗。还要快快回来。——景元七年十月十五”
  锦笙忍不住笑了笑:不是上一张纸条还说自己不信的么,怎么才隔了二十多天又巴巴地跑去灵安寺祈愿?
  “大家都说灵安寺里那个留着头发的大师是神仙,料事如神。我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去抽了一签。他说的,等你看到我写的这些话,你就回来了。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写的这些话?他却不肯说。假神仙。——景元七年十二月初一”
  锦笙撑着下巴,有些心疼太子爷。因为如今除了安清予的亲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你的小予都已经回不来了。
  “今天开始写素笺,就藏在你最喜欢的陶瓷娃娃里。以后回来了,我拿给你慢慢看。——景元六年十一月二十七”
  从时间上看,这应该才是太子爷写的第一张。彼时太子爷五岁,安清予失踪几月尔尔。
  “安伯母整日坐在佛堂里念经,今日是你的生辰,她却不念了。她宴请了好多人,说要为你庆生。她的掌上明珠三岁了。我也去看了。大家都不怎么开心。你回来过生辰的话,大家就开心了。——景元七年九月初九”
  锦笙羡慕啊,就是不见了还有人记得你的生辰,不像她自己,从来没过过生辰。
  “今日看见安伯父,我和他打招呼了。他这一年来竟丝毫悲伤也无,活跃于朝堂,每日神色如常。小予,你父亲怎么这么狠心。你回来后别回丞相府了,来我这里。——景元七年十二月初三”
  “我今日去丞相府找思蘅的时候,看见安伯父待在你的屋子里玩你的九连环,解开的时候蹲在地上哭了。我只能假装不知道。但是你回来以后,还是可以回丞相府的。——景元八年二月十三”
  “汜阳刚过完冬,下了最后一场雪,青崖把我去年埋的酒挖出来了。本来想埋到你回来的时候再挖出来的,可我想了想,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了。——景元八年三月初四”
  “听说容青野先生收徒弟了,是个四岁的小童,被容先生夸玉雪可爱、天资聪颖。墨竹问我才四岁就能看出天资聪颖吗?我告诉他,为什么不能?比如小予你两岁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天资愚笨了。——景元八年十二月三十”
  锦笙笑眯眯地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原来师父还这么夸过她的。
  “你是不是不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要把你的玩具都扔了,腾地方给我的太子妃。——景元十三年一月二十”
  这个时间,应该是太子爷第一次被陛下和皇后娘娘告知,可能要重新选太子妃吧。
  “今天拜访了容先生,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女子。其实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像你,就是挺亲切的。但是她跑了。系在手腕上的红绸留在了我这里,我先存着,你回来的时候看看,是不是你落下的,是不是你亲了我就跑了。——景元十九年三月初七”
  锦笙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爷当时对她那么温柔,原来是误把她和小清予联系到一块儿了。
  看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惊觉自己一不小心居然窥了她大梁朝太子爷的秘密。
  咳了一声,她赶忙把剩下的百来张小素笺全部捡进陶瓷娃娃里,然后勤勤恳恳地继续擦灰洒扫。
  日头西斜,尊贵的太子爷那金贵的书房终于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青崖却忽然睁开眼,“太子爷说了,以后若是再不守时,就去收拾卧房。”
  锦笙:“我……一个男人,这不太好吧?”
  青崖:“若是还不守时,洗衣叠被,铺床做饭,锦阁主任选。”
  锦笙:“……你们没有买婢女么。”
  青崖:“要是这样依然不守时,锦阁主,你就去伺候我家爷沐浴吧。”
  锦笙:“这句话我必须要讲,我觉得你们家太子爷可能对我的性别有一点误解。”


第42章 什么关系?你别乱想啊
  然而不管你说什么; 总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无月之夜; 锦笙刚从后门走出来; 就下起了细如蚕丝的春雨。
  看来不能骑马了。
  正打算回去问青崖借一把伞; 抬眸一瞥; 她顿住了脚步; 惊得登时屏住了呼吸,那一股气呛回胸口,生生咳出来。
  那人着的还是那身淡青色的长衫; 清秀单薄的身姿仿佛一杆即将被萧瑟的风吹得漫天飞散的芦苇,他正撑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静静立在雨中; 满目担忧地凝视她。
  “锦、锦阁主; 我等你好久了,你……”
  锦笙觉得; 秦衣的脑子里现在一定发散性地想出了一整本荡气回肠的狗血话本。
  且从他担忧而又愤懑的表情可以充分看出来; 剧情应该是已经进行到自己被太子爷强行断袖的地步了。
  欲言又止了三次; 锦笙终于慢吞吞吐出一句;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秦衣愣了愣; 随后舒展了眉头; 这才迟钝地发现锦笙还淋着雨,于是三两步走近她,将伞打在她的头上; 然后压低声音小心道; “你没事就好……你和太子爷是什么关系我不会问的。我也不会说出去。”
  锦笙懵圈地盯紧他:所以你其实还是误会了对吗?!
  还想要解释,秦衣已经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急于错开话题,“我在路上看见你,想跟你打招呼,你跑太快了,我只好一路跟着你来。太子府我进不去,只能在这里等你。你前晚醉得不省人事,把这个东西落下了,还没来得及还给你。”
  他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月白色的金鱼玉佩。
  “谢谢。”锦笙拿回玉佩系在腰上,“你是怎么跟上我的?我跑那么快。”
  “你虽然跑得快,但是汜阳的路你却不如我熟,绕了这么多大街小巷,弯弯道道的,其实都是冲着一个方向去,而我恰好知道一条路更近些,所以你到前面那个路口的时候我就已经追上了,只是没想到……你来的是太子府。”
  “……”锦笙再次欲言又止,片刻后试图扯开话题,“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一直等着的。因为看见你进去了好久都没出来,有些担心,可是我又进不去,只好待在门口等你。”秦衣说着指了一指后方,“这里过去有个卖杂货的小摊子,我瞧着天有些暗,像是要下雨了,去买刀的时候就顺便买了一把伞。”
  去……买刀……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把伞。
  锦笙觉得自己隐隐猜中了些了不得的东西,但有些不确定,于是斟酌着问道,“我能不能问下,你买刀干什么?”
  秦衣面色一红,紧紧捏了一下伞柄,然后轻声道,“你那么久不出来,我……”
  “……”少年,你的天真无邪真令人感到窒息,锦笙轻声咳了一下,“你要是真拿刀闯了太子府,现在就该在大牢里蹲着了。”
  “是啊,我也想到这点了,所以没有莽撞行事。”秦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已经细如蚊呐,“如果你是自愿的,我岂不是坏了事……”
  “……”锦笙憋不住了,她觉得必须要解释一下,“秦衣,你想多了。太子爷近日遇到了难题,所以借用天枢阁的势力帮他做些事,我就是去谈交易的,不过太子爷今日不在,所以就和青崖大人谈了谈。”
  对于借口这个东西,锦笙从小就半点草稿都不需要打,脸不红心不跳眼都不带眨地信手拈来。
  锦笙看见,秦衣那双原本晦涩失落的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他抬起头讷讷地望着她,好半晌,抬起手来将自己的额头捂住了。
  随即抹开一个笑容,轻声道,“那就好。”顿了顿,他又笑着补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心中微微一动,锦笙回了他一个笑容,“走吧。”
  一把伞,两人并肩而行。
  因着是太子府后门出去的,他们走的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会走,此时又恰逢下雨,天色也晚了,除了他们以外再看不见别的人。
  周遭雨声渐响,淅淅沥沥的声音打在心头,在无话的两人之间格外清晰。
  走了不知道多久,锦笙才发现,秦衣一直尽可能地将伞都往自己这方移,而他右边的衣裳已经湿了一大片。
  “前面就是岔口了,我们再去买一把伞,或者租两辆马车,各回各家。”锦笙开始打量周围,看看哪里能弄来马车。
  秦衣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急忙道,“我没事的,我送你回家,你一个人晚上很危……”
  “嗖——”
  “小心!”
  一个“险”字还没出口,锦笙一把拉住秦衣,将他往自己身后带去,两个人眨眼间就调换了方向!
  穿云破空的叫嚣声越来越近,锦笙看准时机,腾身斜空一翻,再落地时口中赫然咬紧了一支长箭。
  随手将长箭扔在地上,锦笙飞身朝长箭射来的地方而去,树梢一阵强烈的风动,一个黑色的人影破出重重绿障,与此同时,锦笙已至!
  空中反身一脚将黑衣人踹到地上,后者虽猝不及防,但好在落下的时候稳住了身形,紧接着他迅速拔出腰间软剑,攻向同样落地的锦笙。
  锦笙一手抽出别在腰间的玉笛,恰是时,黑衣人腾身而起,挥剑朝她正面砍来,锦笙指尖一挑,玉笛在空中一弹,堪堪弹在剑背上。
  “叮——”地一声脆响,软剑被打偏了一个角度,在空中剧烈地左右摇摆。
  锦笙侧身躲过,左脚将正在下坠的玉笛踢上来,只见玉笛一个起落间被锦笙接回手中,她以长笛作剑,在掌心挽了个剑花,直指黑衣人的脖颈,“江湖规矩,你输了。”
  她手中的玉笛不是剑,杀不了人,但她以玉笛作武器,此时便是她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的声音闷在面具之下,“我得到的指令不是杀你。”
  “我知道,送消息。”锦笙挑眉,她方才咬住长箭的时候余光瞥见上面的信了。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追上来抓我?”黑衣人的眼色愈发阴沉。
  锦笙侧首,“秦衣,箭给我。”
  秦衣赶忙从惊吓中回神,捡起地上的长箭递给锦笙。
  锦笙用力捏紧长箭,直到骨节泛白,她才猛地伸手将箭头凑到黑衣人面前,咬牙切齿道,“他在哪里?!”
  谁?秦衣似乎听见锦笙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听不懂。”黑衣人沉声,“放我走。”
  锦笙丝毫不退步,“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放你走!”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那就不要怪我不遵守江湖规矩了。”
  语毕,他手中软剑再次攻上,锦笙反应极快,偏身躲过,可黑衣人明显不是真的为了杀她,见她偏身躲过,他趁机飞身离去!
  锦笙还想要再追,可惜这次那人飞得极快,瞬间就隐匿在了夜色之中,淅沥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掩埋了最后一丝可以追寻的痕迹。
  哑然望着一切归于平静的周遭,锦笙抿紧唇,很多东西顷刻间就变得难以言喻。
  这支箭的箭头是钝的,根本伤不了人。
  尽管知道以她现在的武功,一定能够准确无误地接住这支箭。但箭头还是钝的。
  锦笙小时候练习射箭曾经把自己误伤过,血流不止,义父给她包扎的时候,一边听她嚎啕大哭,一边数落她蠢到家了。从此之后,她用来练习的箭头全都是钝圆的。
  尽管后来她长大了,知道她肯定不会再蠢到误伤自己。箭头也还是钝的。
  “锦阁主……”秦衣将伞打在她头上,“你没事吧?”
  锦笙惆怅地叹了口气,“没事。”她取下箭头上的信封,贴身放进怀里,“你还是赶紧回秦淮楼,织娘一下午没看见你,会扣你月钱的。”
  然而月钱对于今天的秦衣来说分外没有吸引力,好说歹说,就是坚持要把她给送回天枢阁,执着得锦笙都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莫不是天枢阁欠了他什么钱。
  秦衣给出的理由是:你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方才那种事不晓得还会不会发生,如果发生了没有人帮你怎么办,万一有歹人贪图你的美貌轻|薄你该怎么办云云。
  “……”少年,你还记不记得在云安的时候究竟是谁被歹人轻|薄,谁救了谁。
  没办法,锦笙只好随着他去。
  一路无话,两人各怀心事,到天枢阁的时候夜已深,春雨也变得更加连绵。
  站在天枢阁门口,秦衣忽然开口道,“锦阁主,明日你还会去太子府谈事情吗?”
  “嗯,今日还未谈妥,可能要连着谈好几日,汇报汇报进程什么的。”锦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秦衣就低声道,“那,以后我都会来接你的。哦,你别误会,其实就是……当作还你人情,你救过我,又这么照顾我,我觉得我也应该多照顾照顾你。”
  “不用了,秦衣……”你这是强行照顾啊少年!
  秦衣鼓起极大的勇气看了一眼锦笙,然后红着脸急促说道,“你别拒绝我,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还你人情了。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来接你,就在太子府后门等你。”
  语毕,他迅速转身跑了。


第43章 傅德,围猎,刺杀,李承运
  “来人。”锦笙低声施令。
  即刻就有一名天枢阁守卫出现在她面前; “阁主。”
  “跟着方才送我回来那个人; 把他平安送回秦淮楼。小心点儿; 别让他发现了。”
  “是!”
  语毕; 锦笙顾不得再去想别的; 一边转头往楼上走; 一边摸出怀里的信。
  拆开信封后; 她犹豫了片刻,才打开信纸。
  信纸是以前义父最喜欢用的澄心堂纸,底纹是两只姑获鸟。但是这个字迹却不是义父的。
  在看到信的内容后; 锦笙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不是什么关怀问候的家信,准确来说,连信都算不上; 只是一张纸笺; 上面也只有一句话,拢共九个字——
  “傅德; 围猎; 刺杀; 李承运。”
  傅德; 三品安南将军。他的掌上明珠就是那个深得长公主殿下欢心的娇娇小姐傅轻音。
  而李承运; 乃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
  围猎刺杀……
  云书正坐在三楼翻阅资料; 余光瞥见正在上楼梯的锦笙,赶忙走了过去,她摸了摸锦笙的衣服; “又淋湿了?以后出门记得带把伞; 这几日雨多。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你赶紧沐浴去。”
  锦笙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信给了云书,“这是义父派人送来的信。你先把傅德和李承运的资料调出来咱们再说。”
  云书一怔,下意识将锦笙的衣服捏紧了,“义父?”顿了顿,她轻轻点头,敛了思绪转身去调资料。
  沐浴的时候,锦笙忽然想到一件事,隐约觉得这件事和信笺内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一切只凭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她带着疑惑径直走到桌案坐下,冥思片刻后提笔而书。
  云书刚好开门走进来,将一摞资料放在桌上,急声道,“阿笙,我查到了一件以前我们从来没注意过的事,你快看!”
  她翻开一页折痕,指着上面的字,声音微沉,“‘傅’这个姓氏,以前义父讲君王史的时候,我们就听到过的。你还记不记得,瑞王身边有一位能人,帮助瑞王在夺嫡之争中扳赢陛下多回?就是那个人称智囊的客卿,同样姓傅!“
  “我查到傅德还有一位兄长,比他大了十岁。也就是说傅家原本有两子,次子就是如今的安南将军傅德,而长子名叫傅智,傅德从武,傅智从文。”
  “傅智远游求学后就不知所踪,天枢阁也没有再记载下去,截止记载的时间是先皇当政的第二十七年。而瑞王身边这位客卿出现的时间是先皇当政二十八年,前后不过差了一年而已!”
  这种巧合,这位客卿姓甚名谁,已经很明显了。
  锦笙犹如醍醐灌顶,细密的冷针刺得她从足底沿着脊背上蹿起一股酥|麻,“因为在夺嫡之争中站错了队,押错了人,这位姓傅的客卿,全家人都被陛下使法子暗杀了,连他的稚子都未曾放过。那傅德是怎么……?”
  “傅德那个时候不过是军营里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和傅智的关系。”云书翻到另一页示意她看,“如果陛下知道自己多年前暗杀的人和傅德还有这等关系,那他绝对不会放过傅德。”
  虽然整个暗杀计划是当时作为第一任天枢阁阁主的安丘提出来的,也是由他一手策划,但终究受了陛下的命令。
  其实夺嫡之争中互相来点儿阴损的招数都无可厚非,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决计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阴损的招数。
  傅德作为傅智的弟弟,肯定知道兄长带着妻儿去投靠瑞王这件事,也就能知道在兄长的帮助下,瑞王和陛下势均力敌,那么自然而然地也能猜到,兄长是怎么死的。
  因此,要是陛下知道傅德是傅智的亲生弟弟,傅德必死。
  可是这和李承运有什么关系呢?傅德刺杀李承运,难道恰好就和这件事有关?
  “傅智一家死的时候,傅德还只是军中小人物,李承运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莫非李承运发现了傅德的秘密?”锦笙盘腿在软垫上坐好,撑着下巴思索道,“义父失踪后一直消息全无,今日突然给了我一个这么重要的暗示……”
  “为了查安清予的事情,我们也派了人潜伏在傅家,至今还没有任何异常反馈回来。可是义父却能知道围猎刺杀这等隐秘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义父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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