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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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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不会,我只担心我爹我娘。”万朝云面色无比凝重,“既然陆镇南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死,纵是我们救了也还是死了,说明郕王这一世还是会因为儿子而做错决策。”
“可他儿子还未出生。”林见深蹙眉,“我们已经等不到他儿子出生了。”
“你傻啊,没出生更好,没出生我们就不用背负人命负担。”万朝云冷笑。
“怎么说?”林见深不解问。
“他前世就只生了一个儿子,其他全是女儿,为了生儿子,他费尽了心思,我们只要让他永远生不了,他就会失去理智,一旦稍微失去理智,就会做出错误的决策,我们就有机会了。”
“你想得容易,前前后后我派出数批皇家暗卫,根本无法接近他半分,现如今正是他最巅峰之时,无论计谋,还是精力,都是。”林见深想起皇家暗卫在郕王处碰的钉子,心便一片阴霾。
然而,万朝云冷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故事吗?”
林见深看向她,心想,你给我说过那么多故事,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不等他回答,万朝云便道:“有个女子,她发现夫君养了外室,她聪明的不声张,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夫君,不久后,他夫君就死了。”
“记得,你是说用吃食相克?”林见深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万朝云点头,“本人不才,只在吃食上有所建树,我给你写份食谱,你想办法给他吃,不出一个月,我保管他不孕不育还不举。”
“住口,以后这话莫要说给别人听,女儿家家的。”林见深想捂住她的嘴巴,但心里头又很开心,她在自己面前终于恢复了些亲近,不再如之前那般生疏冰冷了。
虽然,眼里的冰冷尚存,但已经极好了。
“你不要?”万朝云白了他一眼。
“要!”林见深笑道,“本宫亲自给你磨墨,写吧。”
他说罢站在小李子平日站的位置,开始磨墨,而万朝云坐在他的位置,提笔书写。
一份食谱写完,吹干墨汁,万朝云起身递给他,“好了,你只要想办法让他吃上一个月,就行。”
“你放心,我方才想好了,我让父皇假意要传位给他,他保证愿意等,毕竟有圣旨继承大统,和没有是不同的,没有圣旨,林氏子孙皆可讨伐于他,想要坐稳皇位,诏书少不得。”
万朝云轻笑,“能拖一时,是一时吧,先生想必也快回来了,有他在,我们肯定不会输。”她无比的自信,提起陈谦,笑容满面,与有荣焉。
林见深拿她没办法,无奈、气愤、嫉妒,重重负面情绪在心中萦绕,“你不说话气我,不开心是不?”
“分手了也还能做朋友嘛,你这么介意干嘛?”万朝云又白了他一眼,“走了。”
“做朋友?只有真的不爱才能做朋友。”他轻轻呢喃,“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
“我都不怨恨你了,你还不知足?”万朝云立刻横眉竖眼瞪他,说来也奇怪,自从有陈谦后,她的怨恨一日比一日少,对许多怨怼也释怀了。
当然,对害死煜儿的淑妃,肯定不能释怀了,只可惜,她现在还是个奶娃娃,等一个人长大,时光显得好漫长。
“我宁愿你还怨恨我。”林见深犹如一个被抢了糖的小孩,气鼓鼓的样子,幼稚又好笑……以及一点点让人心疼。
“我可告诉你,你不许伤害先生!不然,那份食谱也让你吃两月。”万朝云握拳威胁道。
林见深更受伤了,坐下来便怄气嘀咕,“我是那种人吗?你怎能如此揣测我?”
“不是最好,走了,好好打仗。”万朝云扬手挥了挥,便快步朝殿外走去。
336 谈判
西凉城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晨起,这里的人们会看到太阳爬上高山,放出万丈光芒;傍晚,会看到太阳落到地平线之下,把人们放牧归来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此时,正是傍晚,霞光满天,金乌一半已镶入地里,离国的旗帜在夕阳里,缓缓而来。
恭王掐的时间也刚刚好,几乎同时抵达。
离帝的座驾停下,他从马车里出来,而恭王翻身下马,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带护卫朝对方走去。
恭王面对着斜阳,从她的角度看去,看不清离帝的脸,只见他挺拔的身姿,霸气而威严。
两人靠近了,面对面站定,离帝微微一笑,“在恭王殿下的生平事迹里添了一笔败仗,实在不好意思。”
恭王没有被激怒,也抱以微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本王还输得起。”
“好,好气魄。”离帝拍手叫好,他说罢朝恭王身后探去,只见恭王的坐骑身后有一辆马车,便微微蹙眉道:“陈公为何不下车相见?”
“离国陛下,我们陈大人没有来,他有要务,已经启程回京了,马车里装的是陈大人给你的定国策。”
“哦?”离帝面色不悦,不过到底没发作,只态度冷了些,“朕是与陈公谈和,可不是和你谈和。”
“无妨,你不谈我们便回去,我大兴不过兄弟阋墙,又不是外姓人作乱。”她说罢便转身要走。
离帝一愣,便扬声留道:“既有陈公定国策,可勉强一谈。”
恭王的话是事实,郕王就算赢了,他也不可能改国号,大兴还是大兴,皇帝还是先帝的骨肉。
虽然承天帝和一干人可能会死,但大兴不会灭亡,而离国却换了个对手,一个更难对付的对手。
尤其是此时的离国看似一团和气,其实暗潮汹涌,一旦他稍微孱弱些,离国便会分崩离析,而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相比较离国分崩离析,其实他更在乎他的抱负,他志不在离国,而是整个天下!
目前,离国并无兵力支撑他征战天下,是以必须谋而后动。
恭王闻言,在心中暗暗松口气,幸好离帝想要的更多,若换做只想打过去烧杀抢掠的莽夫,可就糟了。
她面色冰冷的转身,嗜血的眸子灼灼的盯着离帝,在离帝发怒之前,她敛去所有冷意,端庄的笑起来,“离国皇帝陛下,果然如同陈大人所言,志向远大,既如此,我们开始吧?”
“好。”离帝看在定国策的份上,没跟恭王计较。
两人谈话期间,双方属下已把茶几、坐垫等准备妥当,负责谈判细节的官员也都对立而站,等待双方的主事之人。
恭王与离帝双双入座后,两方谈判臣工才见礼道:“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维眉梢轻挑,丝毫不在意自己比对方少了些岁数,她极其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大人请坐。”
这些臣子都是后陈谦而来,掐着时间到,其中领头的便是前临海行省布政使吴启用吴大人。
燕阁老为了提携燕家后人,特意找承天帝恩准燕浩跟过来,前不久恩科高中的燕浩没有陈谦给开直通车,饶是伯祖父燕阁老受林见深劝谏国难之时选择出山官复原职,也只是捞到了个主事当,跟万朝衍差着几个等级。
对面离国臣子也坐下后,双方开始眼观眼,鼻观鼻。
沉默半响,恭王开口道:“离国陛下,这位是我们大兴西北总领事吴大人,官居一品,是两朝元老了,此次谈判主要由他负责。”
西北总领事统管大兴与离国边境民生政务,与布政使一个职能,不管军政,军政由恭王统筹。
“既如此,就让吴大人跟朕的爱卿们谈,王爷陪朕手谈一局,如何?”离帝满脸轻松的笑道。
恭王也笑容满脸,闻言点头,“离国陛下有雅兴,本王自然乐意奉陪,只是,本王是军人,素来出门都带宝剑,而不是棋盘。”
“王爷放心,朕有,来人。”离帝立刻吩咐。
恭王眉梢微动,心中越发警惕,这位摄政王,果然文武双全。
两位主事的下棋搏杀,作为臣子,就要开始谈判了,事关家国荣辱,谁也不敢大意。
吴启用目光扫了眼燕浩手里抱着的盒子,然后捋了捋胡须道:“我大兴的首辅大人,文韬武略,才华斐然,乃不世出的治世奇才,贵国皇帝曾亲到我国境内诚邀陈大人远赴离国为相,想必各位都是知道的。”
离国臣工余光瞄向正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却装得风轻云淡的自家陛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家陛下到底多看不上他们?千里迢迢去大兴求臣,还没成功。
脸不要了吗?
“此次,我国首辅大人,愿为离国量身定做一套定国良策,但贵国需退兵交还我国领土西凉城,然后签订十年和约。”吴启用神情严肃,语气笃定,虽然是战败方,却丝毫未失大国气度。
离国臣子刚打了胜仗,狂得没边,要不是得了离帝的吩咐,他们才不谈和,吴启用话音刚落下,对面便站出个老头,只听他傲慢道:“让我们把西凉城给你们也可以,但这十年和约怎么谈,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是自然。”吴启用点头。
“首先,每年向大兴上贡这一项必须取消,而你们大兴,每年需要向我们上贡三百万两银子,二十万担粮食,十万布匹,五万斤茶,还有蔬菜等,这是详细单子,你们先过目。”
吴启用面上要挂不住,他冷着脸扫了眼长长的单子,立刻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我大兴乃天朝上国,岂有向尔等蛮夷上贡之理?!”
“吴启用!”对方也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便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蛮夷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若不是陈公主动上门求和,我们不可能坐在谈判桌上,你别给脸不要脸!”
双方臣子拍案吵架,恭王和离帝都听到了,但两人无动于衷,继续下着棋。
吴启用强压怒气,铁青了脸坐下,“士可杀不可辱,想让我天朝上国向尔等臣服,不可能!”
“我知道你们大兴一直瞧不起我们离国,说我们粗鲁,可现在是你们求我们,既然吴大人你不想谈,那可以,反正我离国儿郎们的刀也想饮饮血了!”
“你!”吴启用双手紧紧握成拳,费尽了力气压制即将爆发的怒意,他是个读书人,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面对折辱,纵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会拔刀。
他这种性格其实并不适合谈判,但陈谦还没醒来,没办法,只能让他上。
旁边的臣子忙出言安抚他,“大人大人,消消气。”
另外的臣子立刻对离国臣子道:“谈判先暂停,一会再谈。”
“哼。”离国臣子趾高气昂的白了他一眼,轻蔑的神态,任凭谁看了,都想冲过去打一顿,奈何人家打了胜仗,而他们内忧外患,不得不忍气吞声。
双方臣子立场,对弈的两人一局也下好了,“离国陛下,看来离国的棋艺还是差些。”
“能与恭王打了个平手,朕觉得进步空间确实很大,不过不急,来日方长,朕有的是时间与王爷切磋。”他并未因平局而恼怒,反而挺钦佩恭王。
对面坐的这个女人,一身银色铠甲,黑色披风,长发被一只铁冠干练的束在头上,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整日在边境与风沙为伴,肌肤却依旧胜雪般的白。
杀伐果断,双手沾满鲜血,没有丝毫女子的柔情,却神奇的能了一手好棋,以前只听闻恭王小小年纪便战功赫赫,从未听说过她还会下棋。
其实,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恭王不但会打仗,会下棋,还很会做生意,戊戌商行前一代精神支柱,就是她。
只不过,现在提起商行别人都会想到万朝云,而不是她。
“来,再来一局。”离帝豪迈道。
“卫玦,上茶,准备些糕点垫肚子,不知离国陛下吃不吃甜食?”恭王问。
离帝点头,“吃,不过跟你们女子不同,不太爱。”
“可惜,如今战事艰辛,不然本王请离国陛下你吃凤尾虾。”
“人间美味。”离帝立刻肯定道,“朕也觉得甚是好吃,只可惜,凤尾虾在离国贵得离谱,来人啊。”
片刻间,离国臣子过来躬身道:“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和约加一条,凤尾虾的价格降三倍,太贵了。”
“是。”臣子忙下去,他也爱吃凤尾虾,不光他爱吃,他的夫人、小妾和儿子女儿都喜欢,偏偏凤尾虾贵得离谱,想要全家吃一顿,半个月俸禄就没了。
不光凤尾虾要降价,五味居的所有吃食都要降价!戊戌商行的其他商品同理!
于是,他下去后,跟几位同僚头凑在一起便商量开了,“陛下说凤尾虾降价三倍,必须写进和约里。”
离国臣子:“……”这是两国谈判,不是儿戏!
“我觉得,五味居的东西太贵了,不光凤尾虾需要降价,那蛋糕什么的,也必须降价!”
说起蛋糕,几位同僚便都深有感触了,他们都是三妻四妾的人,儿女成群,女孩子们最是喜欢吃五味居的甜食,偏偏贵得离谱,一个女儿,每月吃甜食最低二两银子,五个女儿就十两!
虽然十两听起来不多,但那是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普通人家只能看着,根本吃不起,所以,离国人民毫无幸福感可言,必须降价!
若万朝云知晓他们的打算,怕是要笑死,你降价,我就不去你那里做生意就好了,难不成朝廷还能强迫不成?
真是天真。
大兴周边,还有其他国家呢,哪里不是市场?
吴启用这边压根不知道战胜国那边是多么的随意,他先是被好一阵劝,气稍稍消了许多,但还是拉长着一张脸。
“大人,也就先安抚一下离国,等朝廷平叛成功,再转手对付离国,到时候还怕他不重新俯首称臣?”
理倒是这个理,但一直在云端的人,你想让他降一降云头,他岂能愿意?
燕浩作为打杂的角色,他听半响了,弱弱道:“下官以为,陈大人既为离国量身定制了一套定国良策,我们便不该如此放低姿态,诸位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郕王若为帝,怕也不是离国乐意见到的。”
众人看向他,他鼓足了勇气不卑不亢的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放低了姿态,便是贱卖陈大人的定国策,会被后世戳脊梁骨的。”
“而且,向离国上贡,会背上卖国求荣的骂名,万万做不得。”
“对,小燕说的对,我们不能妥协,以前我们也与离国签订过和约,把以前的条约改一下,做到相对公平些,即可。”
以前跟离国签订和约,都是让离国上贡黄金、马匹等东西,离国属于对大兴俯首称臣,但这个国度纵是签订了和约,也还是会隔三差五入侵大兴边境,属于只能打压,却不能完全收服类型。
说定后,吴启用带人修改了下以前的条约,派人去通知离国臣子,双方又坐上了谈判桌。
而恭王和离帝仍旧在对弈,两人已经不是平局了,而是一输一赢,换着来。
谈判桌上,吴启用道:“让大兴给离国上贡,不可能,但我们可以减去离国向大兴上贡的数量。”
“吴大人,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是你们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你们!”
“那我们不谈了,作为大兴臣子,本官忠于大兴!”吴启用说罢站起来,便不打算谈了。
离国臣子:“……”
“不谈,我们便战场上见!”
“诸位。”燕浩抱着盒子站起来,然后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本书,“这是陈大人为离国写的定国策,他老人家现在昏迷不醒,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这是他的手本,世上只有一本,既然离国无意谈判,要与我等在战场上见,那我今日便把这本书撕碎,你们离国需要它,我们大兴可不需要。”
他说罢慢慢打开,快准狠,丝毫不见犹豫的把书对半撕开,顿时,一本线装的册子,被撕成两半。
“你住手!”离帝坐不住了,他立刻威严的站起来,“你是哪个小子,竟敢撕陈公的书!”
337 留书出门
夜幕已降,苍穹上星星点点的挂了好些星星,而地上,也生了篝火,把谈判桌和两位主事人所处的位置照得如同白昼。
燕浩的举动,不光吓了离帝一跳,就连吴启用等人心跳都漏了一拍,小子也太不知轻重了,这可是谈判的筹码!
然而,恭王却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她依旧坐在原来的垫子上,左手拿了块糕点吃,右手落子,“离国陛下,该你了。”
离帝:“……”
她漫不经心的话,提醒了吴启用,他瞬间明白该如何做,立刻扬声道:“回离国陛下,这位后生乃是我大兴朝朝廷命官。”
原本要说礼部官员,话到嘴边刹住了,毕竟礼部官员如此无礼,传出去不好听,好在燕浩只是个主事,芝麻绿豆小官,代表不了礼部。
离帝刮了眼燕浩,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复落坐,顺手下了一子,没有再理会。
而离国臣子们此刻心里却比黄连还要苦,陛下您怎就如此沉不住气呢?那本书肯定会给您要过来,可也不是这么个要法呀!
这就好比买东西讨价还价,双方有来有往,虽然最后成交时怎么都是卖家挣,但挣多挣少还不是买家说了算?
现在可倒好,买家表现得很想要,卖家还不拼命往高了喊?
在谈判时,讲究的是气势,离帝方才沉不住气,他的臣子们心境就有些乱了,而大兴臣子们,包裹吴启用,都表现得不慌不急起来,。
许多时候,心境上的微小差距,便能决定胜负。
有道是,细节决定成败,便是这个理。
“各位,怎么说?还谈吗?”吴启用看向离国臣子。
离国臣工们交换了个眼神,虽然很不想谈,但还是要谈,“两国邦交,自然非同儿戏,不能一蹴而就,谈,怎么不谈?”
“既如此,那还请各位看一下我们改的和约条例,若有不满的,我们接着谈。”吴启用示意属下把改过的和约递过去。
离国那边花了些时间传阅,又讨论,这般耗着,不知不觉夜已深,恭王很贴心的让卫玦准备吃食,端上来,各方官员吃了饭,然后接着讨论。
虽然各方官员在路上便已谈好谈判内容,但真正坐下来谈,却不是短时间能成的事。
夜深了,本该是休息的时候,但恭王和离帝还在下棋,是以双方臣工便继续谈。
离帝有些想去休息了,可棋下着下着,他便一直输,且每次都只输一子。
越输,他便越想赢,然后又输。
“恭王,你是如何做到只赢朕一子的?”又输一局后离帝问。
“为了拖住陛下,为了谈判能快些结束,本王只能费尽心思拖着陛下了。”恭王倒也诚恳。
离帝闻言哈哈哈笑起来,“你倒是诚实,也……棋艺了得,你就不怕赢了朕,朕恼羞成怒?”
“一个志在天下的人,会输不起?”恭王反问。
“也是,那再来一局,这局朕一定赢你。”离帝爽朗道。
恭王瞄了他两眼,心中暗暗叹服,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来他真的不光想要陈谦的定国策,还不想郕王赢。
不过,她还些微的庆幸自己当年苦练过棋艺,彼时为了争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两位主事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臣工岂能去休息?
于是,星夜接着谈。
“我国以为,向大兴进贡这一条,必须得取消。”
“我们已在贡品数量上减半,做了让步,你们也该让一步,这样各让一步,才好继续谈下去。”
“我们的让步是,不需要大兴给我们上贡,如此大的让步,你竟说我们没有让步?”
“好,既然如此,那便取消。”
“同意!”离国臣工交换了意见后点头。
“这一条过了,那么我们来说一下下一条。”离国臣工道,“以前,我们离国属于大兴的附属国,现在,我们要求大兴陛下承认我离国陛下与大兴陛下,无上下尊卑之分。”
这是要平起平坐,吴启用与几位同僚低声交换意见,“诸位以为如何?”
“虽然听上去是我们让步,可附属国本便该向朝廷进贡,免去进贡,便不算附属国,既无里子,面子不要也罢,只是回去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陛下会体谅我等的,只要不损实际利益,面子不算什么。”
“附议。”包括燕浩在内的臣工点头。
吴启用沉思了半晌点点头,然后扬声道:“同意。”
“好,下一条,我方要求凤尾虾等戊戌商行商品价格降三倍。”
吴启用和燕浩等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吴启用像是没听清般问:“什么?”
离国臣工们也很尴尬,奈何陛下任性,他们也没办法。
“我方要求凤尾虾等戊戌商行货物价格降三倍。”语气虽然努力理直气壮,却仍被吴启用听出了些许尴尬。
“同意。”吴启用都没和同僚商议便同意了,在他心里,一介商贾,被列入两国和约里,是何等的光荣,不需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燕浩有心说两句,但转念一想,在离国降价,可以去别国卖,又不止离国这一个市场。
“和约共二十一条,目前均已商榷过,但我等还未曾观过陈公的定国策,不知贵国何时把书给我们。”离国臣工道。
吴启用看向燕浩,一本一分为二的书还握在他手里,“给离国陛下。”
“是,大人。”燕浩起身,恭敬的把书高高举起,朝离帝走去。
此时,离帝和恭王刚好下完一局,这一局恭王没有放水,离帝赢了,心情可谓是极好。
“离国陛下睿智,本王已不是对手。”恭王心中叹服,离帝聪明,进步很快,不过是下了一局,他的棋艺便上升好几个层次,起初她还能凭着经验掐着一子赢他,可越到后面,她越吃力,只能耗费大量心力去装作赢得漫不经心。
离帝大笑起来,“恭王何需谦虚?”
说话间,燕浩已到跟前,“微臣参见王爷。”
恭王回头看向他,目光落在那一分为二的书上,伸手接过,递给离帝,“离国陛下,书没伤到内容,还能看,离国陛下不会嫌弃吧?”
“怎会?只要是陈公写的,朕便不会嫌弃。”他又瞄了眼燕浩,还是觉得很熟悉,可总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不过此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打开书,很快便被书里的内容所吸引,看了几页后,他合上书,无比敬佩的拱手朝陈谦所在的方向遥遥施礼,“不愧是名动天下的陈公,朕佩服。”
“陈大人的书本王也看了,现如今离国是由各个部落组成,对你很不利。”恭王闲话家常般道。
离帝见过的女子很多,却没见过如同恭王这般谈政事能一针见血说到点上的女子,他不由得生出种心心相惜之感,“陈公的千户制能为朕迅速打破原先的掣肘,削弱部落首领的权利和影响,不出三年,离国将上上下下,皆以朕为尊。”
恭王点头,“没错,陈大人这则国策,没有徇私。”
“不愧是陈公,朕佩服。”离帝无比诚恳道,“恭王,陈公的身体,可还好?”
“不乐观,不知能不能醒过来,所以,离国陛下,好好珍惜吧,陈大人可能再也不会为这个天下献策了。”恭王语气里,透着无尽的可惜。
“能有如此良策,陈公足以流芳千古,恭王,如今且莫要说那么远的事,此和约能不能成,其实还要看你的。”离帝收了书道。
恭王挑眉,“怎么说?”
“两国邦交,互为姻亲,自古有之,朕还缺个皇后,若恭王能嫁与朕为后,朕便永世与大兴交好,国无战事,两邦百姓,休养生息,安稳度日,如何?”
燕浩闻言眉梢一挑,便看向恭王,恭王是司战亲王,掌管偌大权柄,在军中又威望极高,断不可跟其他公主般去和亲。
恭王眉梢也挑了一下,然后噗呲一笑,“离国皇帝说真的?”
“自然,朕君无戏言。”离帝觉得之前的宋是真,已是世间奇女子,貌美无双,武功盖世,又潇洒恣意,实在很诱人。
而今日见了恭王,便发现她两人似乎有些相似,都带刺,只不过一个在江湖,而一个在庙堂。
虽有相似,却也有大不同,宋是真今后会成为侠肝义胆的女侠,而恭王则已是庙堂中举重若轻的大将。
他是皇帝,宋是真于他而言,很新鲜,会让他眼前一亮。
但恭王于他,不光新鲜,不光眼前一亮,娶回家,还能帮他带兵打仗震慑敌人。
“若离国陛下江山为聘,本王兴许会肯。”恭王站起来,抬头望向苍穹,那里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颗星星,“方才离国陛下不是问本王如何做到只赢你一子?本王现在告诉你,幼时母妃为得父皇宠爱,明明生了女儿,却诓骗父皇说生了儿子,父皇信了。”
“此后,本王便要样样拿第一,做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本王能有今天,离不开母妃的辛苦教导和严格要求,本王也没有怨恨母妃,她是不得已,但本王很同情她,为了得到夫君的垂爱,不惜步步算计。”
“本王年纪不小了,在大兴,本王的同龄人们儿女都快能议亲了,可本王依旧无心婚事,若得不到一个良人,本王宁愿一生不嫁,本王不想过重蹈母妃的覆辙。”
一番真挚的话,离帝更欣赏眼前这个叱咤风云的女子了,原来优秀的背后,是如此的艰辛。
“来人,拿朕的印玺来。”他没有再谈娶恭王的话,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女人于他而言,不过附属品,他的志向是天下。
既做不好夫君,便只能娶一些普通女子,她们没有恭王上阵杀敌排兵布阵的本事,自然无需他费心力去提防。
再则,娶个厉害的女子回去,事事她都能独当一面,少了许多趣味。
很快,印玺落下,恭王也取出自己的大印,和约谈成,而此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划破苍穹,来到大地,照亮万物。
离帝与恭王相视一笑,两人都逆着光,在两方臣子的眼里,他们似乎融入了光里,光芒万丈,又如光般亲切。
“我记得他是谁了。”离帝没头没脑道。
“嗯?”恭王蹙眉,表示自己的不解。
“宋是真的徒弟。”恭王说罢哈哈笑起来,笑声远远传开,爽朗,威严,且无比自信。
——
京城,全城百姓相送,林见深亲赴前线。
万朝云看了眼自己旁边的宋是真,撇撇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也跟着,多耽误事?山庄的事,不用处理?”
宋是真一甩马鞭,“驾!”的一声,逐日绝尘而去,跑了极远后,声音才传来:“上次我不在,你就中毒了,这回我不跟着,谁知道你会怎样?”
“不是有余善和揽茝?”万朝云无语,只能打马跟上。
她骑马的技术不行,马儿跑得慢,余善和揽茝小心的护着,上次螭南县中毒事件后,她两差点被打死,好在万朝云活下来了,不然铁定陪葬,饶是如此,也被打得好几个月下不来床,刚伤好些,便被万朝云叫来保护。
两人心里感激,哪里还敢大意?
宋是真跑了会,停下来,等了半晌,才看到万朝云的马儿慢悠悠过来,“云妹妹,要不你跟我同乘一骑?这样也能早日见到陈大人,你说是不?”
“不了吧。”万朝云对骑马有心理阴影,上次温庭钧大丧,她骑马骑得双腿脱皮,疼了好久。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你看你,跑得这么慢,万一万叔和婶婶派人来追,把你抓回去……”
她语音拉得极长,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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