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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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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镇南面色沉沉,心中的想法与副将一般,“确实很容易,传令下去,莫要提高警惕。”
“是。”副将领命下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又回来了,“将军,查清楚了,原来是周寺良部的人没有遵令,逆王右翼防御薄弱,被我军一举攻破,这才仓惶逃走。”
“果真?”陆镇南表示怀疑。
“确实如此。”副将斩钉截铁道,“那周寺良担任右翼保护,他的人不动,逆王紧急调左翼防守,我们大部队又攻入,逆王乱了阵脚,自然要逃。”
这般分析来,倒也可信,两军对垒,最忌讳临时调整战术,逆王败退,虽有些快,却也说得过去,“有此可看出逆王此人非常谨慎,一有败势立刻退走,保存实力,又不让自己置于险地。”
“确实,逆王此人,非同寻常啊。”
“常人也不敢造反。”陆镇南冷声道。
“将军,周寺良求见。”侍卫来报。
“请过来。”陆镇南对周寺良的戒心降了些许。
不多会,周寺良过来,拱手揖礼道:“将军,末将恭喜将军!”
“周将军,也得力于你的部队没有听逆王之令。”陆镇南微笑,“周将军不必多礼。”
“将军,末将的人马已集结完毕,还请将军检阅。”周寺良不敢直起身,依旧保持行礼的动作。
“周将军,不是本将不信任你,你既能让你的人不听逆王令,自然也可以让你的人不听本将军的军令。”
“将军,末将和末将的人任凭将军调遣,末将想清楚了,既要将功赎罪,便全听将军安排。”他说得慷锵有力,坦坦荡荡,毫无怨言的样子。
陆镇南点头,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既如此,你仍是武节将军,明日本将会让你领一队人马随军作战。”
“是,末将多谢将军。”他态度极端正,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将军,末将虽然只是五品,但随敌军作战到现在,也知晓颇多敌将的底细,还请将军听末将一言。”周寺良又道。
“好,你说来听听。”陆镇南说罢坐下来,打算认真听。
周寺良得允,立刻滔滔不绝说起来,“起初逆王任人唯亲,但他站稳脚跟后,便任人唯贤,目前他手下的四大将军,分别为东征将军伍伟业,出身寒门,此人擅水战。”
“西征将军伊建,世家出身,是逆王最信任的儒将,伊家在南边颇有势力。”
“南征将军闻承明,世家出身,擅阵法。”
“北征将军曾子昌,擅诡计。”
这些基本的信息,陆镇南都知道,他继续听。
“这些将军虽然个个都有擅长的领域,但伍伟业贪财,伊建好色,闻承明不通人情世故,曾子昌多疑。”
陆镇南闻言挑眉,虽然这些缺点有待考证,但也不失为一条路,“还有吗?”他问。
“小的认识伍伟业的副将,他是伍伟业的发小,军中想要升迁的,都可以找他的发小递话,不过伍伟业能有今日的地位不易,他也很谨慎,只提拔那种有真才实干但缺少机会的,若无真本事,他是不收他们银子的。”
“既如此,你去联系,让他开个价。”陆镇南道,只要能赢,出点银子不算什么。
“是,属下遵命!”周寺良立刻领命下去。
他走后,陆镇南副将问:“将军,他可信吗?”
“不知。”陆镇南摇头,他不想去怀疑来投诚的人,也不想去轻易相信。
“他是不是可靠,过几日,便知晓了。”他补充。
332 失守
春来风景如画,金色的阳光从云层垂落,打在江面上,汹涌的波涛,在金光之下,神奇的变得温柔了。
江安两旁百花争艳,山花遍野,只可惜了两岸早无渔家女,有的只是每日操练,汗味熏天的糙汉子,并不懂得如何欣赏,那一花一草的美。
五六日过去,陆镇南收到来自敌军伍伟业的信,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字,“滚,老子银子够花。”
陆镇南看完失笑,“这个伍伟业倒也实在。”
周寺良极为忐忑,不停的擦着汗,赔笑道:“是末将失算,还请将军恕罪。”
“无妨,逆王座下最信赖的便是四征将军,作为东征将军的伍伟业若能那般轻易用银子买过来,他便不可能得到逆王的重用。”
“可是,他确实收下属的好处啊。”周寺良不解道。
“水至清则无鱼,你也说了,他只收有能耐人的好处,那些无才无德之人的钱财不收,可见此人心中有一杆秤,这也是逆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他虽出身寒门,却深谙为官之道,有污点,让主上放心,又不过,守住了底线,出不了大事。”
听罢陆镇南的一番分心,周寺良以及一干副将立刻抱拳行礼道:“将军英明。”
“也不是什么高明伎俩,许多人都会,如今逆王在何处?”他话锋一转问道。
周寺良轻吐了口浊气,看来将军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在三十里外的武家庄。”副将回道。
陆镇南冷笑一声,“他好大的胆子,也很自信,吃定了本将没有楚将军做后援不敢前去。”
“将军,咱们出兵吗?”副将问。
“楚将军那边如何了?”陆镇南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先问楚沐阳的情况。
数道防线被破,楚沐阳此刻正在建丹水之后的防线,以防万一。
“楚将军那边可能还要七八日时间。”副将答。
“既如此,那便先用小股部队骚扰,看看逆王会做什么反应。”
陆镇南在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避着周寺良,并非什么特别的战术,事实上确实如此,楚沐阳没来,他不敢贸然行动,大兴已经失去数道防线,丹水这道防线不能失,是以他必须得无比稳妥。
“末将觉得,逆王此举摆明了是想引将军乘胜追击。”周寺良思量了片刻后道。
陆镇南闻言赞许的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传本将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勿让逆王有可乘之机。”
“是!”终将齐声道。
“去部署吧。”陆镇南挥手,“本将要休息片刻。”
众将退去,周寺良也没有留,只留了位陆镇南的家将,跟随他南征北战许多年,可谓是最信任的属下了。
“将军,周寺良可信吗?”
“他的人都如何?”陆镇南示意属下落座,他自己则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并未急于下结论,或者是心中已有结论,但不打算此刻说出来。
副将极了解他,知晓他还缺一些因素,判断可信或者不可信,所以他必须回答得实事求是,稍有偏差,便能使决策错误,那将决定数万将士的性命。
“都还安分,也有人嚷着要跟他的,属下没同意。”
“人之常情,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你给周寺良安排的人,他是如何对待的?”
“表现得跟一般将领没什么区别,三两日时间,便与士兵们打成一片了,年轻,敢拼敢讲,属下看不出什么来。”在副将心里,周寺良已经可信。
陆镇南还是未表态,只道:“明日让他带队,再看看。”
作为将军,他是多疑而谨慎的,这不是不好,也不是好,但多疑和谨慎一旦拿捏不准那个度,便会贻误战机。
“是。”副将领命下去。
翌日,陆镇南打完一套剑法,沐浴更衣后,准备上江边看看,他是主水战的将领,麾下皆是水军,每日都要在水上训练。
儿郎们在江上训练,喊杀震天,气势如虹,副将过来见礼道:“将军,不过是小胜,气势立马不一样了。”
“是啊,军队的精气神,绝大部分主要来源于胜利。”他接话。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便传来:“呼,呼,呼。”的欢呼声。
“怎么回事?”陆镇南问。
“属下去看看。”副将小跑着过去,不多会,周寺良跟着一起过来了。
“将军,属下幸不辱命,擒获显武将军一人!”
显武将军,从四品,不算小鱼小虾,陆镇南挑眉,“你是如何遇上他的?”
“将军,属下奉命前去骚扰,恰巧遇到他,他的目的跟属下一样,只不过属下比他灵活些。”
“孬种,有种别玩阴的,跟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那显武将军明显是个二愣子,被擒获后眼眶充血的怒视周寺良,一副不服的样子。
周寺良毕竟年轻气势,立刻便道:“你若不服,我便与你打一场,好叫你明白,不管是玩阴的,还是阳的,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比就比,怕你不成?今日我就打死你。”
周寺良也不怂,立刻接话:“想打死我?你还差些火候,今日便当着将军的面,我们来做生死决斗,如何?”
“生死决定就生死决斗,反正老子都进这儿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那显武将军吐了口唾沫,“来呀!”
周寺良得陆镇南点头,立刻上前去,解开绳子,便做了个起式的动作,准备大干一场。
正此时,有斥候来报:“将军,逆王大军来袭!”
“距此处还有多远?”陆镇南面色凝重的问。
“还有二十里地。”
二十里地,很近了,不过这些日子他也没放松警惕,就算打,也不怕,大不了退到北岸去,“传令下去,迎敌!一定要等到楚将军过来。”
“将军,末将愿为将军分忧。”周寺良不知何时来到陆镇南身边,拱手扬声道。
“你……”一个你字刚出口,便听远处有人大喊:“不好啦,不好啦,着火啦!”
“怎么回事?”陆镇南面色阴沉的怒吼道。
“将军,有人放火,营帐已被烧大片。”副将来报。
话音刚落,远处又有人来报:“将军,粮草被袭!也着火啦!”
陆镇南朝粮草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大火一片,尘烟滚滚,“撤!”他当机立断下令。
随着他一声‘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饶是训练有素,场面还是有些乱。
“将军,末将护送将军。”周寺良拔剑上前。
“你诈降!”陆镇南冷哼道,眼眸冷如冰霜,看周寺良便像看死人。
周寺良面色立刻变成受伤的样子,“将军说什么话?末将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哼,营地和粮草都是你的人烧的吧,好一招诈降,真不愧是乱臣贼子,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他说罢手中宝剑出鞘,竟要亲自斩杀周寺良。
周寺良也不是吃素的,他拔出一把短刀抛给那显武将军,两人左右夹击,伺机而动。
陆镇南的副将大怒,吼道:“你们大胆,竟敢杀到将军身边来了,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日,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话不要那么多。”陆镇南淡淡道,说罢长剑刺去,与周寺良和那显武将军斗在一起。
副将和几位护卫立刻加入,而周寺良和那显武将军也不愧是逆王选中的刺客,犹如泥鳅般滑,数次都没抓到他们二人,而他们二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陆镇南。
不过,陆镇南毕竟位高权重,除了自己身手了得之外,他的护卫也不赖,三两下便擒住了周寺良。
陆镇南举起长剑,准备结果周寺良,却感觉整个人突然有了一阵无力感,握剑的手垂下来,宝剑插进泥里,支撑着他的身体。
而其他人,纷纷倒下,没能再坚持更久。
周寺良轻松挣脱,冷笑来到陆镇南面前,“知道你为何会中计吗?”他得意道,“一开始,你就入套了,我诈降没错,迷烟是陛下离去前就埋好的,我的人虽然被你分到各营地,但并不影响他们执行命令,也要感谢你,把人分散开来,不然他们还真不好行事,今日风正好,迷烟四起,你的人还能坚持多久?”
“陆将军,我承认,你是一位不错的将领,可惜啊,你跟错了主子,不过你放心,你的主子,很快也会随你去的,黄泉路上,你们并……”
话还未说完,成见刺入周寺良的心口,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自信。
陆镇南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杀了个周寺良,他无力倒下,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喊:“入江!”
杀了一个周寺良有什么用?那些生起的火,掺了迷烟,浓烈的迷烟随风散来,陆镇南的部队,在岸上的几乎全军覆没。
大兴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失守,大将陆镇南殉国,而此时,陈谦正在前往离国的路上,他不是秘密前去,极其高调,是以已自立为帝的离国摄政王巴图尔斯——离帝,派了使团以最高礼仪前来迎接。
陈谦一身布衣,极尽低调,但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他纵是隐在人群中,也无比扎眼,尤其眉宇间那股子悲悯之色,让不认识他的人,也能明确分辨出谁是闻名天下的陈公。
离帝对陈谦是敬仰的,使团接到人后,没多久便到了离国都城,离帝亲自出城迎接,以国礼待之。
“陈公,朕说过,离国的大门随时为您而开。”在马车之前他扬声道,说罢哈哈笑起来,“朕也知道,离国这片热土,终能迎来陈公此等治世贤才。”
马车里的陈谦免礼起身,鱼渊亲自扶着,顺势把了下脉搏,陈谦此刻的脉搏太虚弱了,以医者的角度来说,根本不适合再动用任何脑力和体力,“大人,要不先休息一下?”他压低了声音道。
“不必了,我能坚持。”他坚持道。
片刻间,他撩开车帘,从马车走下来,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一派从容不迫。
离帝抬眸看去,只见陈谦整个人很虚弱,脸色苍白,也比之之前见面时消瘦许多,但他的眼眸仍旧烁烁生辉,仿佛眼有乾坤,一切成竹在胸,从马车下来,走到他面前,短短几步,犹如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气度不可谓是不凡。
“陈公大病初愈,又长途跋涉,大兴皇帝也真是的,丝毫不顾及陈公的身体,医官,快给陈公看看。”他满脸关切的道,饶是知晓陈谦身体不适,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和大意。
随行的医官忙出列上前,就要给陈谦把脉。
“多谢离帝好意,我带了大夫。”陈谦双手负在身后,拒绝了离国医院的医治。
一句离帝,让巴图尔斯很高兴,当即便什么都不计较了,“陈公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环视了下离帝的随臣,陈谦笑道:“离帝好魄力,如今离国朝代更迭,万象更新,正是稳固朝纲,休养生息之时,离帝却陈兵我大兴边境,势要与大兴一争高下,如此迫不及待,可不像你的作风。”
离帝做伤心状,眼眸里满是失望,“大兴朝廷让陈公如此失望,陈公却仍旧不愿放弃,大兴皇帝真有福气,能得陈公兢兢业业辅佐。”
他说罢自嘲一笑,“朕没有陈公这样的大才,便要勤勉些。”
“离帝此话不妥,你如此抬高陈某,可有想过御下臣子的感受?”
“我离国臣子,有自知之明,不如便是不如,没什么好矫情的。”
“离国君臣如此豁达谦虚,陈某佩服。”陈谦正色道,并未因为离帝的特意抬高而有半分得意,反而更加谦逊了。
不过姿态依旧从容,负手慢行,身边围绕无数侍卫,和离帝,以及离国大臣,而他始终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犹如谪仙来到人间。
“不知离帝何时退兵?”他话锋一转,直奔正题。
离帝一愣,这转得有点生硬,是陈谦太自信?还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不好,让他看不起了?
“为何要退兵?”他反问。
“离帝应该知晓大兴当今陛下心性善良,不擅权谋,而郕王,城府极深,用兵如神。”他说罢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略有耳闻。”离帝道,郕王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从南边打到丹水,可见此人本事,绝非承天帝可比,对上这么个对手,他没有百分之百胜的自信。
“离帝你陈兵边境,又夺我大兴西凉城,迫使军队回调,南边无兵力抵抗郕王,后果想必你也清楚。”他说罢看向离帝,面色始终如常,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许是心中的敬仰,不知不觉间,离帝的思路被陈谦牵着走,“后果便是郕王造反成功,承天皇帝被拉下龙椅。”
“没错。”陈谦点头,“据我所知,离国也不是一团和气,你虽杀了几个关键部落头领,但反叛之心,杀之不尽,你不可能杀光所有不敬的离国百姓,你需要时间去治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离帝,他的出身有瑕疵,又杀了原离国国主,确实朝纲不稳,所以他需要树立新的威信,而树立威信最快的方法就是打胜仗。
“郕王现在势如破竹,到时候更加气势如虹,你确定自己在朝纲不稳的情况下能够赢得了他?我若是你,我宁愿要一个平庸的对手,也不要野心勃勃,聪明睿智的对手。”
“陈公说这么多,无外乎是想让朕退兵,可退兵有什么好处?”他迅速抓住重点,反问道,“承天皇帝与郕王两虎相斗,朕大可隔岸观火,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届时朕再大兵压境,天下唾手可得。”
所有人都在等陈谦的回答,包括鱼渊。
陈谦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扭转战局。
333 决胜千里之外
草色青青柳色浓,玉壶倾酒满金钟。
春来,草木茂盛,晴空万里,暖风徐徐,正是离国一年内,景色最好的时节。
陈谦望了眼湛蓝的天,轻轻一笑,风轻云淡,“可否借一步说话?”
离帝微愣,随即笑着点头,“荣幸之至。”
他并不担心陈谦会刺杀他,因为刺杀一个人,是最低劣的手段,陈谦不会用,而他也无意要陈谦的命,他自认比郕王君子,不会做那套得不到就毁掉的事。
漫步来到新王帐,离帝做了个请的手势,陈谦点头,与他并肩而入。
“其他人,守在外面,没有朕的允许,所有人不得踏进王帐半步。”他威严的吩咐。
“是!”臣子和护卫们回答,声音中气十足,慷锵有力,可看出这一国,没有因为朝纲不稳而萎靡不振。
鱼渊和其他御林军以及陈家死士都停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帐内,离帝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公请坐。”
陈谦没有推迟,他强撑着身体,迫不及待需要坐下来,省些力气,落座后,有侍女端离国的奶茶和吃食进来,这里的奶茶跟万朝云的不一样,也极其好喝。
不过陈谦并不喜欢,他素来爱饮茶,而不是奶茶。
“陈公,离国的吃食,跟大兴不一样,您尝尝,别有一番风味。”离帝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陈谦面色也始终从容,并未出现迫切模样。
高手过招,谁先着急,谁先输。
然而,陈谦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靠虚张声势来赢的,是缺乏真本事,不相信自己能赢,而他无比的自信。
“离帝近来对国内的统治,颇为吃力吧。”他直入主题。
离帝微愣,他以为陈谦至少需要绕一绕,没想到再次直奔主题,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笑道:“陈公素来身居高位,想必也知晓,统治一国之艰辛,朕既担了这重任,便不怕艰辛。”
“离国,小部落依附大部落,大部落自愿结盟,或者相互掣肘,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这是离国的现状,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在离国的这片疆土上,始终如此,从未有过改变。”
他仿若在自言自语,但坐上的离帝不敢错漏半个字,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离帝想必也清楚,在各个部落里,部落首领的影响力远超国主,就算你杀了前国主,你也做不到比他在位时,让离国更团结一心,因为部落首领们首先考虑的是个人和部落利益,然后才考虑对你这个帝王是否遵从。”
离帝沉默着,陈谦的每一个字,都直击离国现状。
“你此时强大,杀了几个部落首领,暂时还是这个国家的王,能维持相对安定,也仅相对安定。然,你一旦出现衰弱,这个国家将立刻分崩离析,而你的统治,也将结束,甚至会死得很惨。”
离帝心中震荡,面色已无方才的轻松,也不想故弄玄虚摆谱,而是极其诚恳的起身,拱手道:“还请陈公赐教,朕该如何做,才能绝了后患。”
“我这里有一份定国良策,不知离帝感不感兴趣。”陈谦姿态悠然。
离帝眼中瞬间迸出光彩,迫切道:“自然,还请陈公赐教!”
“良策,不能白给。”陈谦随意的吃了块盘子里的牛肉,以补充体力。
离帝微愣,嘀咕道:“早该知道的,哎。”
陈谦没有搭理他,又吃了块肉,安静的等待对方回答。
“不知陈公需要朕拿什么换。”他现在是个皇帝,自然求贤若渴。
“退兵,并交还西凉城,与大兴签订十年和约。”他语气无比坚定,不容商量。
其实,这三个条件不难猜出,离帝只是想确认一下,现如今陈谦说出来,他便立刻在心中权衡,“朕愿意相信陈公的为人,可良策朕还未看到,您如何确定,它定能解朕内忧?”
“若离帝有心用和平换国策,也不难办,大兴恭王此时正在上阳关,我们不如在西凉城外缔结盟约,彼时,我会把国策奉上,如何?”
离帝思量了许久,他功夫了得,打仗在离国目前无敌手,但作为皇帝,他还很稚嫩,御下臣工们也无奇才,若能得陈谦国策,或可使统治更加牢固。
若统治牢固,便再无后顾之忧,如此,也方便他南下征战,一统天下。
一盘肉吃得差不多了,陈谦觉得有些腻,便喝了口奶茶,喝完微微蹙眉,还是万府刚进的新茶好喝。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快体力不支了,离帝才终于开口,“陈公,朕相信你有良策。”
“如此,我们上阳关见?”陈谦起身问,同时心中又高看了几分离帝,如此大事,他一人便做了决定,真是有魄力,但也说明了离国的根本问题,一人独裁,无朝臣商议,终究是走不久的。
“请让朕略进地主之谊,过几日,朕与陈公一同前往,如何?”
“不必了,我大病初愈,恐有水土不服,离帝还怕我跑了不成?”陈谦笑道。
“自然不会。”他说罢立刻又接着说,“如今郕王势如破竹,眼看便要攻入京都,陈公是赶时间,朕清楚的。”
“所以,离帝要让我在此耽搁几日?”
“自然不是,说实话,朕并不希望郕王得胜,留陈公多住几日,不过是仰慕陈公才学罢了。”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没打算强留了,他知道陈谦有办法对付郕王,他还指望陈谦赶紧回去重创郕王,以免将来与郕王为对手。
“离帝过誉了,住便不住了。”陈谦作势要往外走,走几步后回头问:“不知离帝何时到上阳关?还请莫要拖延。”
“大后日即到。”离帝无比肯定的道。
陈谦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的帝王,有魄力,有胆识,还有谋略,又很谦虚,为求国策,肯舍弃,敢舍弃,不得不说,若让其成长起来,是个劲敌。
“大后日见。”陈谦微微一笑,出了王帐。
离帝相送,同时在心中羡慕承天帝,生来便有智者辅佐,还不珍惜!真是气煞他也!
鱼渊扶着陈谦上马车,队伍折返,缓缓朝上阳关而去。
离帝站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不由得感叹:“朕,何时能拥有如此贤臣?凭著名气,便能得一城,退雄兵,还可谈和约。”
——
京城,急报传到京城时,朝野震惊,仅剩的天然防线被迫,那他们还有希望吗?
新任吏部侍郎温继佑,与同僚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龙椅上的承天帝和旁侧站着的太子。
承天帝面如菜色,六神无主,他期盼的看着臣工们,强自镇定道:“诸位爱卿们,可有什么法子?”
臣工们沉默了,他们都是文臣,就算有法子,也不敢提,因为纸上谈兵,可能会灭亡得更快。
武将们都派出去了,是以,兵部的官员们在此刻便备受关注。
不等兵部尚书说话,万朝衍便抱着玉笏从末尾出列了,“陛下,微臣以为,逆王亲征,敌军士气大涨,我军不妨也去一位地位相当的王爷,或者皇子,压一压敌军气焰。”
“有理,臣附议。”几位臣工忙附议。
温继佑回头瞪了一眼万朝衍,现在去哪里找能与郕王相提并论的王爷?
那个只知花前月下的吴王吗?
承天帝也同样有此困惑,“依爱卿之言,该派那位宗亲去?”
众人沉默了,大兴这一代,也就郕王出息些,还造反了,其他老王爷,早已退出政治舞台不知道多少年,请出来,也起不到压郕王气焰的作用。
“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最为合适。”万朝衍再次开口。
他话音刚落,温继佑立刻出言反对,“不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事关国本,万不可亲去前线!”
“若叛军攻破楚将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太子便不关国本了!”万朝衍相当大胆的道。
温继佑:“……”他无语了,这肯定是万朝云教的!这个万朝衍,别的是听妹妹的也便罢了,国家大事也听?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万朝衍眨了下眼睛,示意温继佑放心,这确实是万朝云教的,别人不知道林见深是重生的,只看到了他小小年纪,既无军功,又无亮眼的政绩,确实难以服众,而且十岁的小娃娃,能做什么?
虽然之前恭王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但那是在大兴兵强马壮的情况下,而现在今非昔比,大兴内忧外患,他们实在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林见深身上。
但万朝云知道他是重生的,十岁的皮囊里裹着的是成熟的心智,他亲到前线鼓舞士气,说不定还能给楚沐阳一些建设性的建议。
满朝臣工,沉默了。
万朝衍的话不无道理,若郕王攻进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废掉承天帝和林见深,到那时候,太子便不关国本了,现在确实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宗亲堪比郕王,太子虽年纪小,但身份好歹能压住,总不能让承天帝去,承天帝可是正统皇帝,骄傲不能失。
不等有臣工站出来附议,林见深当机立断开口了,“父皇,儿臣愿意亲赴前线,还请父皇准许。”
臣工们闻言,心中感慨,他们就觉得太子比皇帝像样些,没想到还挺有胆识,立刻便高呼千岁。
承天帝心疼儿子,但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扫了一眼御下,只有温继佑没有跪下,其他臣子都跪下高喊:“请陛下准许!”
“准!”他艰难开口。
太子亲赴前线,朝廷得做些准备,不比普通武将,就在林见深还未出城时,庄阔已到楚沐阳营帐前。
他手里拿着陈谦的举荐信,若等闲四品武将,楚沐阳得空便见,不得空便让副将接见,但庄阔有陈谦的举荐信,他便抽空亲自接见了。
庄阔是性格冷淡,惜字如金,见了面也只拱手揖礼,“见过楚将军。”,然后便没话了。
楚沐阳瞄了眼,一眼看出他不善谈吐,是个实在人,做不来那阿谀奉承,不过陈谦举荐人也不会因为阿谀奉承。
“你就是陈公举荐来的?”楚沐阳问。
“是。”庄阔回答,不多余说哪怕半个字。
楚沐阳是看过举荐信了,但信里没说他擅长什么,因为陈谦也没问,只因他是万朝云姐夫,便举荐了。
“你擅长什么?”
“末将可做前锋,绝不退缩!”庄阔这回多说了几个字,他其实没什么特长,不像郕王御下的四征将军般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出身不好,靠的是天生蛮力和后天刻苦,做不了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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