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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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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楚沐阳无语,他知道落叶山庄卖情报,但朝廷平叛,怎么能找一个草台班子买情报?
“你别看不起落叶山庄,落叶山庄连邻国的情报都有,何况一个郕王?郕王现在肯定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朝廷了,落叶山庄正好可以乘虚而入。”
“然后呢?”楚沐阳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让落叶山庄帮忙救人?”
“将军,我们山庄没有救人这一项业务,只卖情报,同样,也卖给郕王。”万朝云插话道。
“你们!”楚沐阳有瞬间的愤怒,但很快敛去了怒意,只不满道:“你们怎么能帮着叛贼?”
“将军,我们只是生意人,请不要把这些大道理安在我们头上。”万朝云在对方不满的目光下,落落大方,丝毫不怯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并没有错。”
“如此没有是非观,帮着叛贼,是不忠!还有理?”楚沐阳气得脸色铁青,陈谦在也顾不得了。
“将军,您是说我们不忠于谁?承天陛下?还是郕王?亦或是离国国主?”万朝云语气淡淡,态度慢条斯理。
此话出口,楚沐阳勃然大怒,拍案指着万朝云便道:“大胆!你可知此乃叛国之言!”
“将军,离国国主的祖先也曾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您的祖先也曾对他的祖先高呼万岁,至于郕王,他也是太祖的血脉,若论不忠,还不知谁不忠呢。”
“你!”楚沐阳已经找不到词来骂了,气得心口不断起伏,“陈公,您要娶这么个不忠不义之女?!”
“她说得也有道理。”陈谦起身,站在万朝云旁边,护着他,“离国国主的祖先,确实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我们的祖先确实对他的祖先高呼过万岁,郕王也确实是林家血脉。”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首辅大人吗?你竟也说出如此不忠不敬的话,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心态崩了,无法接受陈谦说出那番话,“作为臣子,忠心是我们的分内事,你对得起百官对你的评价吗?他们说你忠心义烈!”
“我,只忠于制度,只忠于百姓,我所忠的法度,早已崩散。”他嘲讽轻笑。
世上有许多人,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选择忠于某个人,某个势力,但有的人格局更大,更广,他们终于制度,或者天下。
话出口,楚沐阳心头一震,复杂的看向陈谦,他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陈公恕罪。”他忙揖礼道歉,“是我狭隘了。”
“无妨,她父亲和舅舅们还在大兴为官,我不会帮别人。”陈谦轻轻理顺万朝云额前被山风吹乱的细发,“这几地的武将都是我选拔出来的,多少会给些面子,我待会修书一封,你派人带去,若他们已被囚禁,或者身死,我也没办法了。”
“是,多谢陈公。”楚沐阳无比庆幸,若没有万朝云,以郕王对陈谦新法的支持,他恐怕便要去郕王麾下效力了,若郕王得到陈谦……
他不敢想!
他不敢想,万朝云却是知道,前世承天帝被俘,离国要求大兴拿银子去赎,其他朝臣都束手无策,不敢说半句拒绝的话,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算给银子,离国也不会放人,而且会一直用承天帝向朝廷要银子。
不光要银子,还会要求他们割地。
只有陈谦,坚持令立新君,才有了后来林见深几十年帝王生涯,否则,大兴早亡了。
郕王为帝期间,对他的主张都大力支持,大兴走向中兴,后来承天帝复辟成功,立刻便杀了他,大兴随之陷入低谷,若林见深再昏庸些,亡国之君是当定了。
由此可见,国有陈谦,则兴。
无他,则衰。
如今想来,当年林见深也不容易,接手一个烂摊子,有许多逼不得已呀。
“将军,情报还买吗?”万朝云问,她与郕王有仇,断不希望他赢,而且,父亲和舅舅跟她的想法不一样,他们忠于大兴朝廷,绝不会因为她三言两语便选择效忠他人,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啊,自然要跟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了。
“买!”楚沐阳点头,对她的成见也压下了。
“所有情报,都要将军派亲信,带银子去落叶山庄,当然,我们也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但很贵。”万朝云一副顾客就是上帝的模样。
楚沐阳无语,但终究没敢再发脾气。
陈谦的信斟酌了许久才下笔,待写好,递给楚沐阳时,烤全羊送来了,“饿!”万朝云嘟嘴道,闻着肉香,馋虫立刻便上来了。
“我给你切。”陈谦拿了把匕首,开始一刀刀切肉,“路远,有些凉了。”
“没事,厨房有炭。”万朝云对外高喊,“余善,去厨房拿个炭盆来,把炭也烧一下。”
“姑娘。”余善从屋里过来,人没在屋子外,“外头狄夫人带着狄姑娘求见。”
“哎。”陈谦叹口气,无奈极了,“就说我正与楚将军谈论军事,让她们先回去吧。”
“是。”余善也不想放人进来,那狄姑娘的眼睛,都要粘在她家姑娘心上人身上了。
正好,楚沐阳也有好些问题请教,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两位妇人身上,余善退下后,他便一面切肉,一面与陈谦交谈,“以陈公之见,我此去该如何排兵布阵?”
“可依托地形,随机应变,南方擅水战,切记,勿要让叛军扬水战之长,万万小心敌军巧用火攻,”
楚沐阳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坏了,逆王几个心腹大将都统领的水师,这可如何是好?”
“正因为他的几个心腹大将统领水师,他才能迅速占领南方。”陈谦对郕王还是挺佩服的,不声不响的,便培植了大批亲信,逃出京城后,迅速自立为帝,若换做承天帝,他肯定做不到。
陈谦神情也颇为凝重,但依旧胸有成竹,“你远道劳师,短于水战,而且士兵还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若在大江相遇,你怕是会不敌叛军。”
“那该如何是好?”楚沐阳紧张追问,他是军职是继承来的,靠着祖宗余荫,若让他自己去挣功名,怕是到不了护国将军四个字,是以,很谦虚。
“我记得陆镇南这几年都在北崇州练水军,你可以上书请调陆镇南部过来,他过来期间,你需要勘察好地形,提高士兵的水战能力。”
“是。”楚沐阳闻言一喜,若走水路,陆镇南一个月便能与他回合,此时上书朝廷,路途可能会耽搁些,但绝超不过四个月,等得及。
“有陆镇南带人渡江,你在后面推进,只要没有重大决策错误,应该不会输。”陈谦补充道。
京城,宣政殿。
承天帝龙体欠安,没有来上朝,林见深主持朝事,因他年纪小,好些老臣都不甚尊重,在底下吵得跟菜市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问他意见。
他也由着,于是,臣工们吵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嗓子都吵哑了,他才幽幽问:“诸位大人,本宫至今还未看到一篇像样的檄文,这是为何?”
他的声音虽慢条斯理的,却并不轻,且有丝丝不悦的意思,臣工们闻言,顿时沉默了,檄文嘛,大家都会写,但皇帝又没有指明让谁写,于是他们回去提笔思考了许久,也写了好几篇,自己看都觉得不行,哪敢拿出来?
再则,不是他们没有文采,实在是这些年为官,政务缠身,早已没了当年在书院时的那份赤子之心,失了初心,写出来的文章,带着匠气,刻意得很。
写不出出彩的檄文,努力过,还是写不出,就放弃了,想着那么多同僚,总有人能写出来。
所有人都这般想,于是,造成了,没有一个人真下功夫,林见深收到的,自然便算不上最好。
“太子殿下,老臣近日处理户部事务,千头万绪,实在无暇书写檄文,还请殿下恕罪。”
“殿下,臣提议,让翰林院写,他们是专门做学问的,编书立传都做得,檄文该不在话下。”
林见深打眼一扫,翰林院的官员,没一个在眼前,“传翰林学士。”
312 一笑散
在大兴,翰林学士只有一人,是翰林院的主官,下面还有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讲经学士、修撰、编修等。
林见深话音刚落,小李子便为难道:“殿下,温大人告假了,此刻想必正在返京的路上。”
温大人,指的自然是温继佑。
无人提起时,臣工们每日忙于政务,倒也想不起这位刺头,但一提起,众人立刻便觉得此檄文由温继佑写最为合适。
为何?
一来,这些年他靠不怕死积累了名气,是名臣,在京城有句很有意思的话,说没被温大人骂过的官儿就是好官。
二来,郕王曾出面保过他,他若写檄文逼迫郕王就犯,比别人容易。
“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此檄文非温大学士不能写。”有人立刻高呼道。
林见深是知晓温继佑文采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嘴巴又不饶人,名声还不错,由他来写,自然比别人合适。
当即他便点头同意,“派人立刻去通知温大学士,赶路时想想,这檄文该如何写。”
许多诗人作诗的时候,都需要逐字逐句的斟酌,反复润色修改才成绝唱,这檄文也不是即兴便能写好的。
当然,像李白那种变态,不是人,人家是仙,比不得。
“是。”小李子不太懂,只觉得殿下指名让温继佑写,是因为万朝云,不由得感叹,万姑娘的心是铁做的吗?怎就看不到他们家殿下的好呢?
被小李子在心里念叨的万朝云吃了一盘羊肉,余善怕她腻,又洗了螭南县特供的金秋梨拿过来,她吃半个,便撑住了。
恰好楚沐阳的副将来找,刘生遇到了郕王的人,继续增援,部队竟等不到明日,当即便要开拔驰援。
楚沐阳离去,陈谦便陪她在花海的小道慢走消食,因着楚沐阳突然住进来的缘故,附近几个山头都被士兵保护着,虽然现下已撤走,天色渐晚,倒也无人靠近。
从紫色三叶草的小山包下来,又上了另外一座山包,山包比较大,种的各种菊花,正开得繁茂,黄灿灿的,天色渐晚,金乌斜挂,橘红色的光芒铺洒下来,令得满山菊花更加绚烂了。
万朝云不禁想起李清照的一句诗,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不过,放眼望去,好些花都谢了,唯独它开得好,又印证了黄巢的那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霸气得很呐。
彭毅让小童将作画的案子放在路旁,他远远看着,并肩而走的两人,残阳如画,还未落笔,画面便已定格,他突然心头一阵慌乱,感觉到了自己的浅薄,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从他的角度看去,斜阳刺目,红透了半边天,小道上的人,披着霞光,渐行渐远,山风徐徐,撩起衣摆和长发,人似要乘风而去。
“我知道了。”他激动的提起笔,没有丝毫停顿,几个动作,大概的轮廓便出来了。
他画得很认真,就像在精心雕琢一件美玉般。
“真美。”凄凉的声音传来,他却听不见,继续着创作,旁边伺候的小童忙行礼,并解释道:“贵人,我家公子有耳疾,听不见。”
“无碍。”狄书笑摇摇头,目光望着远方,残阳下的人越走越远,背影早已模糊,但她知道,她等了多年的人,真的已经是别人的了。
眼泪,伴着斜阳,从眼眶滑落,山风袭来,还未把泪珠吹散,便被仆从用手绢拭去了,“姑娘,回去吧,夫人知晓您跑出来,又该生气了。”
这回她很听话,闻言转身便往回走,只是眼泪怎么也藏不住,不停的落,视线也模糊了,一个脚下不稳,踉跄到底。
“姑娘!”仆从去扶她,却被她甩开了,她趴在那簇菊花上,无声哭泣,她想放声大哭,但不敢,多年等待,已给家族蒙羞,又怎么能在这里放声大哭?
不但不能放声大哭,落泪都不该,可她忍不住,执拗的想要放肆一回。
“姑娘,来人了。”仆从提醒。
闻声,狄书笑擦去眼泪,站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不敢抬头看去,只把脸深深的埋起来,身体避到道旁,把路让出来。
李享瞄了眼明显哭过的姑娘,神情有些狐疑,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狄书笑不愿打招呼,他便也不多生事端。
他来到万朝云住的客栈,扬声道:“陈公可在?”
余善和揽茝正在厨房吃饭,闻言对视一眼,双双放下碗筷出来,定睛一眼,不由得一愣,揽茝不善的问:“你找大人何事?”
李享极为礼貌,拱手和气回道:“在下求见陈公,还请二位姑娘禀报。”
揽茝和余善一直跟着保护,知晓万朝云的态度,郕王害死了温庭钧,跟万家有大仇,跟他的人,自然不能和平共处,当即便拒绝,“大人不见外人,请回吧!”
“姑娘,你还是莫要做陈公的主为好。”李享笑道。
“你!”余善气得想伸手大人。
手刚扬起,万朝云和陈谦便回来了,“不得无礼。”
听到万朝云的声音,余善才气呼呼的收手,“姑娘。”
“见过陈公,万姑娘,别来无恙。”李享拱手揖礼道,态度诚恳,丝毫不介意余善的无礼。
陈谦眼眸复杂的看着李享,当初郕王叛出京城,带走了几位大臣,其中李享便是其中之一。
“李大人找我何事?”陈谦负手进屋,没有相请的意思,但李享脸皮厚,跟着便进去了。
来到阳台,万朝云吩咐余善给他搬椅子,又奉茶,这才坐下来,听他的来意。
虽然李享跟了郕王,但他今日敢只身前来,说明颇有胆识,值得钦佩。
“陈公,吾主已定都丰州,其中首辅之位,吾主属意陈公您,以前您的所有主张,丰州朝廷都大力支持,吾主诚意相请,请陈公南行,共同效忠皇帝陛下,荡平世间奸邪,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陈公,大争之世,正是您一展抱负,扭转乾坤之时啊。”
他语气激昂,神情激动,说得热血沸腾。
然,陈谦不为所动,淡淡的抿了口茶,“若我没记错,当初,废除新法时,你们都很开心,恨不得用我的血当酒以庆贺。”
提起往事,李享有瞬间的尴尬,不过毕竟脸皮厚,瞬间稳住了心神,赔笑道:“陈公严重了,当初立场不同,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本人,对陈公您的主张,是赞同的,不光我,还有陛下,和丰州朝廷的其他同僚。”
“郕王有你们跟随,自是不需要我的,你也不用一口一个皇帝陛下,听着糊涂,不知你说的是哪位。”陈谦颇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我早已辞官,此生不打算再入庙堂,你不必多说了,就算郕王亲来,我也不可能跟你们去丰州。”
“陈公,难道您真的甘心您的法度,就此湮灭?”李享有些意外。
“合理的法度,不会因为我的退出而湮灭,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提出来,然后颁布推行,这是必然的趋势,你走吧,虽然你用计谋调走了楚沐阳,但此处仍不是你的地盘,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陈谦提醒,倒不是有意放走李享,只是不想让如画美景染上鲜血。
“可是,别人提出来,流芳百世的是别人,而不是您。”李享不想放弃,郕王再三叮嘱,一定要把陈谦请去做首辅,他不能因为一次拒绝就放弃。
话音落下,陈谦失笑,“我要的,从来不是流芳百世,你不懂我,郕王亦不懂我,何必浪费时间?”
“余善,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立刻送他去县衙,给舅舅做政绩,如此大功,不要白不要。”万朝云气李享自己格局不大,偏要揣测陈谦,更气他们当初反对新法,现在又假惺惺要支持,若不是他们,大兴也不会乱。
大兴不乱,陈谦就不会自责患病。
“万姑娘!”李享避到远处,语速极快的道:“你以为我没做好万全准备就过来?你派人去县衙看看,还能不能找得到你舅舅。”
他说得笃定,似乎不想是诈,万朝云不敢冒险,想起舅舅身边确实没什么人保护,若李享蓄意抓人,肯定会成功,思及此,她立刻吩咐余善,“去看看。”
“万姑娘,只要我安全,你舅舅就安全。”李享有恃无恐的道。
“你休想用我舅舅来威胁先生,若我舅舅有什么不测,我让你们李家,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她寒声道。
同样,李享也没怀疑她的话,有商行和落叶山庄作为后盾,她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相比较而言,李家就不够看了。
“万姑娘放心,温大人不会有事,我今日来,只想请陈公南下,前去丰州任首辅,陈公给句准话,可愿意?”他看向陈谦。
陈谦轻轻安抚万朝云,让她别担心,见他如此举动,李享明白了,陈谦不可能南下,除非万朝云全家投靠郕王。
然而,可能吗?
明显不可能。
郕王跟万家、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告辞。”他颇为不甘道,“万姑娘放心,我离开后,你舅舅自会有人送回,我不是陛下,树不起你这样的敌人。”
他言语里的陛下,指的是郕王,郕王能与万朝云为敌,他却不能,李家根本斗不过眼线遍布天下的落叶山庄。
“你知道就好。”万朝云示意余善让路,温继华在他手里,她不得不投鼠忌器。
李享没再耽搁,拱手揖礼后,转身便下了山。
狄书笑走得很慢,她没想到刚才遇到的人还会遇到。
“狄姑娘。”李享唤了声,在京城这些年,对这位京城有名的老姑娘,他自然不陌生。
狄书笑吓得面色惨白,眼神闪躲不敢看李享,只用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见过李伯伯。”
“狄姑娘,你可是追随陈公到此?”
若换做以往,李享是不会说这些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被问及,狄书笑更是羞得面红耳赤,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没,不是,陪嫂子来游玩。”
“狄姑娘,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陈公现在有了万姑娘,你的痴等,怕是无用了,听伯伯一句劝,回去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他苦口婆心道。
狄书笑很少跟外人谈及这个问题,尤其是外男,长辈,闻言瞬间便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狄姑娘,其实,我有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李享和气道,就像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狄书笑惊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真的有办法吗?”
她等了很多年,心都快等死了。
“只要你愿意,办法我有。”李享点头,他怕被人看见,回头看了眼,发现此处正好被两株桂树挡住,万朝云的人看不见。
“求伯伯告诉我,什么办法!”狄书笑豁出去了,她不想等了,好在陈谦还未娶万朝云,她还有机会。
李享满脸的怜悯,看了她左右仆从一眼,欲言又止。
“你们先下去,我跟李伯伯谈话,不许偷听!”狄书笑厉声道,她原本是个温柔的人,此刻顾不得了,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仆从吓一跳,不敢不听,便站远了些,看得到人,但听不到对话。
李享从怀里掏出个白瓷瓶,“这是一笑散,想办法给她吃下,她死了,你才有机会,以万家的门第,她不可能为妾的。”
狄书笑闻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理智告诉她,这白瓷瓶不能接,但手控制不住,死死的把白瓷瓶握在了手里。
她此刻是矛盾的,一面觉得杀人不对,一面又恨万朝云抢了自己的位置。
李享无声冷笑,“狄姑娘,把握住机会,伯伯要走了,不能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
“是。”她呢喃道。
李享的速度很快,不多会便消失在小径尽头。
最后一缕斜阳落下,天地间即将陷入黑暗,狄书笑在心中挣扎了许久,最后眼眸突然变冷,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313 没定亲就好
“素怀。”温氏从马车里出来,递给素怀一块牛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素怀擦了擦手才接下牛肉,笑道:“夫人客气了,本就是职责所在。”
“如果没有你,我们如此赶路,怕是要病倒一大片。”温氏摇摇头,“对了,最近可有朝云的消息?”
素怀一愣,也摇摇头,“我只是个大夫,不管这些,要有消息,也是明堂主他们。”
温氏深深蹙眉,心情很复杂,“明堂主好几天没来见我了,说是有要事要处理。”
“夫人放心,就算明堂主不在,咱们也很安全,有官兵随行,又有山庄的人在,暗处也有人,不会出事的。”
温氏长叹,“我不是担心这个,好几天没有朝云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到哪里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素怀也不知说什么了,以她的猜测,万朝云早不知飞哪儿逍遥去了。
温氏见在素怀这儿了解不到什么情况,心里无奈,却也不好发脾气,便道:“你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多谢夫人。”素怀礼貌道。
温氏拍拍素怀手臂,转身便回了今日休息的帐篷。
万澈刚吃完干粮,打算走走消食,正好,傍晚时分,夕阳如画,最适合在青山绿水之间漫步。
“素怀那里可有消息?”他问。
温氏忧心忡忡的,满脸心事,“没有,你说,朝云不会私奔了吧?”
“不能。”万澈立刻摆手,“朝云虽然不羁些,但断做不出私奔那种丑事来,你放心,等回京城,给她找门亲事,成亲后,她知道收心了。”
“可我想了一路,也不知要选谁好。”温氏拒绝陈谦成为自己女婿后,突然发现,不知该给女儿找什么样的夫家。
高门大户吧,她担心人家嫌弃她出身不够高,而且没有兄弟,无人撑腰,尤其是高门大户斗来斗去,她不忍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寒门弟子吧,她又担心人家是图她女儿的钱财。
“钧哥儿还在就好了。”她喃喃自语,自己的侄子,也不担心他会亏待女儿,更不担心他图银子,可偏偏没了。
想起温庭钧,她开始抹泪,“年纪轻轻,也没给温家留个后,你说咱们家怎就如此凋零?”
万澈见妻子抹泪,步也不去散了,忙安慰,“夫人别哭,爹看见了又得伤心,过些日子,给大舅哥找门继室,再生两个。”
“再生两个?说的容易!再生两个能给朝云做夫婿吗?!”她不讲理的怒道。
万澈忙点头,“是是是,是为夫没考虑周全,咱们别哭了,被爹看到,爹该伤心了,你也不想他老人家伤心难过,是不是?”
“要不在温家其他几房给朝云找一个?”温氏觉得,女儿的婚事必须提上日程了,不然年纪再大起来,就真的要捡别人挑剩下的了。
万澈点头,万事都依着她,“好,听你的。”
正说话,万贵的声音传来,“老爷,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万澈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个人。
“大殿下身边的李公公。”万贵补充。
他这么一说,万澈就懂了,他给温氏拭去眼角泪水,才走出帐篷问:“人在哪儿?”
“在二舅老爷处。”万贵道。
万澈微微蹙眉,“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罢抬脚就朝温继佑的帐篷走去。
万家的帐篷和温家的帐篷是分开的,万家以万澈为首,温家以温继佑为首,不过相隔不远就是了。
不多会,便看见温继佑的帐篷旁围了好些人。
温家人见他过去,纷纷让路,以前万澈虽出身不高,但女儿争气,自己也争气,毕竟探花郎的分量也是很重的。
人群分开,万澈走过去,小李子第一眼就看见了,立刻行礼,“小的见过万大人。”
“李公公多礼了。”万澈回礼,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按理来说小李子不必如此多礼的,但他一直礼数周全。
小李子站直,双手朝京城的方向遥遥揖礼道:“万大人,太子殿下让小的向您跟夫人问好。”
“太子殿下?”万澈还不知林见深当了太子。
“对,陛下已正式下旨册立大殿下为太子。”小李子颇为得意,以后他就是太监总管了!
幸好当年他没跟王震一起坑害大殿下,不然怕是早成了护花泥。
“意料之中。”万澈道。
“就算是太子的意思,我也不写。”温继佑的声音无比刚硬的传来,“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科考上来的?既然当初能考中,就证明文采斐然,怎么?现在写一篇檄文就写不出来了?”
“温大人……”小李子无奈。
“写檄文?”万澈还不清楚状况。
小李子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万大人,借一步说话。”
人多口杂,他也不便多解释。
“好,请。”万澈把人请进温继佑的帐篷。
温继佑气归气,但还是给万澈面子,没有赶人。
进入帐篷,小李子立刻苦恼道:“万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离国大兵压境,陈大人的意思是,跟逆王联手抗敌,可逆王不一定答应,所以殿下便想到写檄文以晓天下,用民意,逼迫逆王出兵。”
“可以啊。”万澈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温大人不肯写啊!”小李子都要哭了,这位刺头儿,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二哥为何不写?”万澈问。
温继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们翰林院只是区区编书的,哪里管得了朝政?不懂,不会写。”
万澈:“……”
合着,在生气被贬?
小李子给万澈投去求助目光,万澈跟温继佑不同,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怨言,斟酌了半响道:“逆王走了,陛下肯定会让二哥你官复原职。”
“不写,我就编书。”温继佑冷笑,“做人得讲道理,不能他说什么是什么,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贬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哦,现在出事了,没人可用了,就想起我来了,我有那么贱吗?不写,打死不写。”
小李子:“……”他算是见识到刺头儿的厉害了,根本不怕死嘛。
“二哥,那是太子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万澈提醒他,作为臣子,要听命。
然而,温继佑依旧回以冷笑,并且嘲讽的看向他,“也就你这种没什么本事,需要别人提携的才唯命是从,没有气节!”
万澈闻言,立刻也怒了,可以说他没本事,但不能说他没气节,“哼!”他甩袖,“违抗皇命,陛下降罪下来,可别怪我不救你!”
“你也救不了。”温继佑说罢往小床上一躺,闭上了双眼。
“不知好歹!”万澈气得撩开帘子就大步而去。
小李子无语又无奈,想再劝温继佑,却发现人家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摆明了是不想理他,他只好跟出来,追上万澈,“万大人,万大人等等杂家。”
万澈到底不能真的不给小李子面子,他停下来,极其难看的面色也缓和了些,“李公公恕罪,庭钧身死,我二舅哥心情不好,他不是故意违抗命令的,还请李公公在太子殿下面前替我二舅哥多美言两句。”
他心里虽然气,却到底不会真的不管温继佑。
小李子突然就有点心疼他了,一个女儿无视太子殿下,一个舅哥违抗圣命,真是难啊。
“万大人放心,杂家不会乱说的,只是温大人这样,是抗命啊,抗命是大罪,还请万大人想个法子,说服温大人才是。”小李子只能寄希望于万澈了,他觉得自己肯定说服不了温继佑。
万澈叹了声,“要是我女儿在就好了,她有的是法子。”
小李子一愣,“万姑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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