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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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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万朝云没想到她要提的是这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六妹妹,我们大房没人会给四弟做主了,只有五叔和五婶愿意管他,请你一定要跟五婶提一下,三姐姐在这里先谢谢你。”她说罢作势要跪。
跪拜大礼万朝云可不敢受,忙伸手扶她,“我知道了,我一定提,你放心,我爹我娘不会不管四哥的,三姐姐要折我寿?”
万朝英心有所触,竟红了眼眶,“谢谢六妹妹。”
“不必谢,三姐姐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家了。”她实在不知该跟这位三姐说什么,两人虽是堂姐妹,可已不是一路人。
“好。”她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她是以色侍人的妾室,而万朝云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如今温家又得昭雪,便是簪缨世家之后,簪缨世家和万家这种半吊子书香门第的是不同的,差的不止一两个等次。
万朝云在前院找到万澈,父女两回了茅屋,见女儿闷闷不乐,万澈不由得问:“怎么?你三伯母给你气受了?”
“没有,就是见到三姐姐了。”万朝云把万朝英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万澈听。
万澈愕然,“没错,这事我得找你宋叔提一下。”
翌日,万朝琼、万朝桑出门的时候,万朝云在人群中遥望了眼两位新姐夫,两人年纪相差太大,很好辨认,四姐夫长得比较粗糙,不过五官倒过得去,勉强算剑眉星目,身姿也高大挺拔,就是整个人看起来太冷,仿佛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近,胆小的人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相比较杨三郎而言,他更沉稳些,来迎亲也只说三两句话,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而杨三郎则不同,他虽其貌不扬,且生在寒门,功名也低,却左右逢源,与大姐夫、二姐夫相谈盛欢,在万家男儿面前更是能讨得欢心,所有人是都更喜欢这位五女婿。
万澈见没什么人理四女婿,而他也不会主动攀谈,怕场面太难看,便过去说了两句,“以后夫妻同心,可莫要苛待了我四侄女。”
“五叔放心,阔定不负夫人。”他拱手道。
四女婿姓庄,单名一个阔,听名字便忍不住要开一下他的玩笑,可人太冷,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冻死,便也无人敢拿他开玩笑了。
“好,我信你。”万朝云拍拍他肩膀道。
说着话,新娘子该出门了,万家村的孩子们很挤,万朝云被挤到一旁,待她再找好位置,新娘子已上了花轿,两个新郎骑着马开始往回走。
万朝云瞄了眼那缓缓而出的嫁妆,不由得替万朝琼赶到难过,表面看唐氏对两个女儿都一视同仁,可从嫁妆上看,还是能看出偏心一大截。
温氏带着女儿回茅屋的时候嘲讽道:“难怪你三伯母不让我们看两个女儿的嫁妆,这抬出来我才明白,同样是料子,给桑姐儿的就是锦缎,给琼姐儿的那是什么?好歹琼姐嫁过去也是四品夫人,当亲娘的,这么下亲女儿面子?”
“娘,别生气,四姐姐都嫁过去了,气也没用。”万朝云忙给母亲顺气。
“虽然说那四女婿是个上门郎,但怎么能这般作践自己的亲生女儿?”
“娘,四姐夫不止是上门郎,还是个武夫,三伯父能看得上?要不是他是四品,能娶到我四姐姐?母亲,您别气,我觉得四姐姐这样嫁过去更好,夫君知晓她在娘家受委屈,会更心疼她。”
“只能盼着如此,千万别是看不起。”温氏疼惜的道。
“娘,您说三伯父不会找四姐夫要什么好处了吧?”万朝云压低了声音嘀咕。
温氏一愣,“这……”
“哼,朝云还真猜对了,那庄阔识得吏部一个郎中,作为交换条件,他帮忙说项,不日你三伯父就能去补缺了。”万澈语气颇为无奈,他没想到三哥为了前途,连亲女儿都卖。
“爹,那您看五姐夫呢?”万朝云问。
说起那杨三郎,万澈点点头,“是个混官场的料子。”
“三伯母还真是偏心到没边。”万朝云撇撇嘴,“可惜,五姐姐好像并不领情。”
“不管他们,咱们明日便启程回青州。”万澈道。
马上要回青州,温氏立刻便开心起来,她笑道:“我还担心明日四嫂来找我闹呢,螭南县县丞的位置给了我哥哥,没给四哥,四哥那样子,很是不高兴。”
“不高兴就不高兴,当初他们要卖英姐儿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以后仕途之事,绝不帮他们!”万澈冷哼一声,语气决绝。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用过朝食,一家人又启程了,因着此前闹得不是很开心,是以只有万慎和万通意思意思来送一下,孩童和两位伯母并嫂子是一个没见。
不过万朝云一家三口都不介意,马车一路不停直奔青州。
得知他们要回青州,张山计派小二特地在城门口等,一见到立刻便回去禀报,马车刚进温家的门,五味居的吃食便送来了。
“哟,是兮娘回来了呀,五味居真是勤,三妹夫辞官,是也要做买卖去?”刚进门,便听了一耳朵的冷嘲热讽,万朝云好看的眉梢微微蹙起,眸子渐渐变冷。
………………………………
088 可怜之人
青州温家,是老家,温家的子弟虽分散各地,但每当温家有大事,也都纷纷回到这里,共同商议。
温提督温品怀与温老爷子是堂兄弟,两家早已分家,是以,属于温品怀那一脉的院子早已冲入公产,这些年过去,已然换了新主人。
而温家其他人也都从各地回归老家,依然住在老宅,温家与万家不同,温家世代簪缨,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虽遭横祸,却并未真的连根拔起,温老爷子这一脉尚存三房。
温老爷子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底下有个弟弟。
温家的男人们,除了温品怀嫡传儿孙具已伏诛外,其他几房的温家男子均是流放。
而进门便冷嘲热讽的妇人,不是大房的,也不是三房的,是温品怀的小儿媳章氏。
当年黄河决堤,温家感知不妙,温品怀的小儿子温继业不忍妻子与他同赴九泉,便先休了她。
章氏被休回到娘家后,黄河决堤的消息也随之散开,死了很多人,章家生怕惹祸上身立刻将这个被休回来的女儿逐出家门。
原本伤心欲绝的章氏得知温家出事,她才知晓夫君是为保她性命,便义务反感的来到青州,可温继业的院子被查封,温品怀一家尽数入狱,她便到处求温家族人,求他们救温继业。
可温家所有人都在连坐之列,他们也到处求亲戚、朋友、同窗伸手搭救,便没人管她,甚至当时温家还打算将温品怀一脉剔除出温家族谱,大部分人恨极了温品怀那一房,对她也从未客气,拳打脚踢也是有的。
当时尸痕遍野,死伤无数,庄家也颗粒无收,龙颜大怒,很快旨意便降下来,温品怀全家一百多口皆斩立决,包括幼儿在列。
而温家族人,在全族的努力之下,保住了安身立命的小部分家产,也免了贬为奴仆,年纪大的,有官的罢官回乡,年纪轻的均判流放,温家媳妇都来自各大家族,她们有娘家护持,有的回了娘家,而有的留在青州。
繁荣昌盛的温家,一夕之间凋零成尘,章氏心灰意冷,也无处可去,温家冷静下来后,觉得事情不能全怪温品怀,大家都知道,黄河决堤,死了太多人,朝廷必须推出一个人堵住悠悠之口,平息众怒。
于是,温家匀出座小院给章氏住,也算是对得起温品怀与他们的同族之情。
可最近章氏心情不大好,温家流放的人均提前回来了,朝廷也下了昭雪诏书,可温品怀一家全死了,昭雪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可能这些年她太痛苦,变得刻薄小气,曾经大家闺秀的姿态早已不见,换却的是一副怨妇模样,那双温婉的眸子成了猛兽般的冰冷。
此时,她出言嘲讽万家,温氏也冷眼看去,“我们万家又没欠你的,你发什么疯?”
“哟,三妹妹还护上了,万家的事整个青州谁不知道?先是为了讨好刘家卖了万朝英,万朝英倒是有脑子,没让万家得逞,现在又卖万朝琼,啧啧啧,万家的女儿命真是苦,小朝云,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得哪天,万家为了仕途,把你也卖了。”
她有恃无恐的冷笑道,仿佛不说些难听话便不能平她心头恨意,话说完,她畅快的笑起来,那笑声阴沉沉的,听得人头皮发麻,且还摆出副光脚不怕穿鞋的的模样。
“哦,我忘了,万家向来有如此传统,小朝云,你还不知道吧,你爹是靠色相才当上温家女婿的。”她笑得更张狂了。
她话音落下,万澈当即便道:“能有色相卖于温家,娶到娘子,是我万某人的荣幸。”
“啧啧啧,夫妻情深啊。”
温氏气得脸色铁青,张张嘴想回击,万朝云却先开口了,她慢悠悠道:“万家卖没卖女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舅母你有娘家不能回,有爹娘不能认,哦,对了,章家已经不要你这个女儿了,我真同情你,分明是望族之女,却要留在温家寄人篱下,真是可怜呐。”
“你!”章氏没想到一个小娃娃也敢戳她的痛处,当即眸中怒火中烧,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吃了万朝云般。
温氏和万澈也吓了一跳,章氏虽然言语刻薄喜好往别人的伤口撒盐,但大家都念她对温继业有情有义,是以不管她如何过分,都特别避开了这件事。
“我打死你!”章氏突然尖叫一声扑过来。
万澈眼疾手快立刻将妻女挡在身后,章氏扑过来被他推倒在地。
“我打死你这个小蹄子!你才无家可归!你才可怜!”她疯似的大喊大叫,摔倒在地也不知疼,蛮牛般爬起来又接着扑。
“楠羽!”突然,滚檩门处传来断喝,“你给我停下!”
万朝云一家三口寻声看去,来人原来是温家三老爷,他是温氏祖父的幼子,比温老爷子小了七岁,这些年也无病痛,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四十出头模样。
“三叔。”温氏与万澈同声道。
万朝云也屈膝行礼,“见过叔外祖父。”
“三丫头和禀忠回来了呀,你爹正在等你们,快去。”他几个大步来到章氏面前,拦住她,“小朝云也在啊,你们快去吧。”
“你拦着我做什么!”章氏怒视他,并伸手推了把,但他力气也挺大,没被推到,反而死死握住了章氏的手。
“三丫头,还不快走!”他咬牙道。
温氏也知晓这位嫂子挺可怜的,左右方才女儿也没让她讨到便宜,便牵着女儿往二房走。
穿过月亮门,往回廊去,身后传来章氏怒气冲冲的话语,“你别拦着我!我撕烂她的嘴!”
“人家三丫头一家欠你的?你没事跑来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给我回去!朝廷刚下昭雪诏书,你就不想着去立个牌位上柱香?!”
声音渐渐远去,万朝云唏嘘不已,她抬眸望向母亲,颇为同情道:“娘,她挺可怜的。”
“你也知道她可怜?那还说话刺激她?”温氏摇摇头,她也猜不透女儿方才到底想什么。
万朝云撇撇嘴轻哼一声,“虽然她说万家卖女儿挺对,我也没生气,可她竟然说爹娘会卖女儿,女儿才生气的,女儿知道,爹娘是不会卖女儿的。”
温氏与夫君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欣慰目光,女儿总是这般懂事,从来不用他们操心。
………………………………
089 高门
温家大部分家产都没了,但仍旧保留了簪缨世家的气度,高门大院内,雕梁画柱,斗拱飞檐,处处彰显家门曾经的荣耀。
刨去被充公而隔开的温品怀那一脉的北大院,温家仍有西、东、南三处大院,每座大院又含六座五进院子,共计房间无数,每座院子都有回廊甬道相连。
万朝云没满周岁的时候来过还未败落的温家大院,那时的温家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丫鬟仆从经常从回廊排着队端瓜果点心到各厅待客。
如今再看,庞大高深的大院,冷冷清清,墙角长了野草,墙壁也被青苔浸得劣迹斑斑,无数能工巧匠雕刻的壁画被掩盖在岁月的痕迹里。
踩着切割整齐的青石板,不多会便来到二房住的南院,许是温家昭雪的缘故,大门处挂了两盏红灯笼。
整个大门似刚擦拭过了,露出屋檐下的真金彩绘,金色的阳光打在上头,光彩熠熠。
门匾上南院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令人不禁感叹笔者的功力。
左右两边挂着副通俗易懂的对联,富贵不易其心,贫贱不移其行。
对联之下,是两尊石狮,多年过去依然刀纹如新,锋芒犹在,威武的守护着身后那百年大院。
过了南院大门,往左边游廊走,游廊极长,一眼望去,只见两排滚漆巨柱林立,巨柱上有精美木雕,雕刻着梅兰竹菊等文雅图案,仰头望去,那飞檐仿若勾着碧天上的祥云。
每走几步,仰头便见横梁下挂着温家家训,一条条,游龙般引入眼帘。
走过长长的游廊,终见不远处郁树葱葱之下景泰院三个字,温氏脸上露出温婉笑容,“这次去台州,又得留福伯一人在家了。”
“福伯年纪比爹还大,怕是受不了舟车劳顿,留在青州也好,看看家。”万澈接话道。
福伯是他们这一房的管家,后来温家败落,老爷子便放了他们一家的卖身契,但福伯不愿走,仍旧留在温家伺候老爷子,老爷子去万家村住后,他便独自看守景泰院。
刚走到院门前,走路颤颤巍巍的福伯便出现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两颗牙,“姑娘和姑爷回来啦,这是表姑娘吧,几年不见,竟长这般大了。”他目光热切的看着万朝云。
当年回万家村后,温老爷子也跟着去了,她便没来过温家,福伯年纪又大,自然也没去过万家村,可不是几年没见?
万朝云想上前叫人,福伯却回头喊老爷子了,“老爷,姑娘和姑爷还有表姑娘来啦。”
许是刚从别的院唠嗑回来的老爷子很快出现,他笑呵呵的道:“刚跟你三叔说了会话,他有事,我便自顾回了,对了,你几个堂兄也都被放回来啦。”
“爹,我知道,大哥之前已说过。”温氏无奈,温家重获新生,他高兴得每日都要说上两三回,仿佛这样一直说,才更真似的。
万澈上前扶了把老爷子,然后接话道:“爹高兴,你就让爹说。”
“哎,还是女婿好,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半个儿的女婿亲。”老爷子‘痛心’道。
温氏装作生气模样,不甘示弱的回击,“是是是,到时候您要吃小龙虾了,别找我女儿就行,反正我也不亲。”
“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真是的,还想威胁你亲爹,门都没有。”老爷子无比得意,边上的福伯和一众仆从都被逗笑了。
说说笑笑间,已来到正厅,万贵熟门熟路的将五味居送来的食盒放到膳厅,“祖父,爹,娘,咱们先用饭吧,不然菜都凉了。”万朝云道。
“好好好,先简单的吃些垫垫肚子,待明日再好好做一桌,叫上其他院的几个一起来聚聚。”老爷子笑哈哈的,开心得跟个即将要洞房花烛的小子般。
柳眉一一将膳食摆出来,温氏便道:“你们也累了,周嬷嬷,赶紧做些饭菜,吃了便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还得忙呢。”
“哎。”周嬷嬷应下,却不知往哪里走,她虽不是第一次来温家,却是第一次在温家下厨,并不晓得厨房在哪里。
翠罗便贴心的领着她去厨房,两人从侧门出去,绕过回廊,又走抄手游里,过了两道月亮门,这才到厨房,“温家真大。”
此时只有翠罗和她两个人,便也没什么顾忌了,一双冒光的眸子到处打量,“这门雕成这样,得花多少银子?”
“周嬷嬷,你啊,在我面前这样便罢了,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样。”翠罗笑着叮嘱她。
“晓得晓得。”周嬷嬷再次无比庆幸当初没有离开万家,一般豪门大院用的都是家生子,她这种半路出家的进去也只能做个粗洒,哪能够格给主人家做饭呐。
“厨房到了,你先看着做,我去给夫人和姑娘铺床。”翠罗站在厨房门口道。
周嬷嬷望着比万家村小茅屋还要大的厨房,脚步都放轻了,真真是豪门望族啊,原本以为万家已经够好了,哪想万家都没人家一个偏院大。
主子们吃五味居送来的饭菜,讲究些,下人们吃的便没那么精致了,很快几个菜做出来,饭也熟了,她望望外头,翠罗还没来,可再等下去,菜要凉了。
想着,她摘下围腰便出了厨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夜幕已落下,而路边立着的六角灯太久无人添油,漆黑一片,好在天上有银月高挂,冷冷的月华倾泄下来,肉眼依稀可见路大概往哪里走。
突然,周嬷嬷好像听到有声音从不远处那簇美人蕉后传来,“今天能成事吗?”是一道女音,听声音似乎年纪在四十多岁左右,已无年轻女子声音的空灵。
“能!”男音,周嬷嬷本能的往廊柱上靠,生怕招来什么祸端。
“今天若再不弄死那贱人,有你好看的!”女子像是咬了牙。
“夫人放心,今日必成!”男子保证道。
此声后,便听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不多会便彻底安静了,周嬷嬷不敢动,等的等,等得脚都麻了,才等到翠罗。
“你怎么才来!”周嬷嬷见翠罗打灯过来,忙迎上去,压低了声音问。
翠罗走得飞快,她压根没想到半路会冲出个人,好生吓了一跳,“勇哥儿方才磕了块皮,止了血我才过来。”
“严重吗?”周嬷嬷立刻关切问。
“没事,已经睡下了。”
“你既有事,怎么不让柳眉来?”两人边走边低低的交谈。
“她跟你一样,哪认得路?走吧,我也饿了。”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这片说话。”周嬷嬷打眼看了看周围,夜里黑,压根看不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些精美雕画,只看到庞大的黑影笼在院里,将月华阻挡在外,怪吓人的。
“说什么了?”翠罗立刻警惕的问,她打小便生活在温家,高门大户里,见多了肮脏龌蹉事,一听起,便头发跟都立起来了。
周嬷嬷将听到的一股脑说出来,然后望着翠罗。
翠罗停下,她眉头紧锁,脸色也白了,“走,去看看。”
………………………………
090 规矩呢
春风吹散冬雪,暖阳照退寒意,败了一个冬日的美人蕉借着春风长了大片,更甚去年繁茂。
微黄的灯笼打在前头,两人扒开那簇美人蕉,找了半响,没找到什么特别的,连脚印都没有。
“再找找。”翠罗沉声道,经验告诉她,不会有人无缘无语跑到景泰院说两句话就走,肯定有别的目的。
又找了半响,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周嬷嬷伸手碰了碰美人蕉边上开得正好的几株百合,“明日熬些百合粥给姑娘吃。”她随口道。
翠罗无语,不过没说什么,周嬷嬷本便是管厨房的,整日里想着做饭也不奇怪。
“罢了,还是回去吧,再不回去柳眉该饿晕了。”翠罗蹙着眉道,“明日天亮了再来看看。”
最主要的是得赶紧告诉夫人,她这般想。
两人又打灯去了厨房,把饭菜装进食盒带去下人房,柳眉在那里等着吃饭。
万朝云躺在檀香木架子床上,伸手一下一下如同小猫般撩四周围着的重重纱幕,撩着撩着越发无聊了,然后起身下床走到外间,慵懒的斜靠在罗汉床大引枕上,哀叹一声:“有本闲书看也好啊。”
正无聊得紧,吃了饭的柳眉进来了,她火急火燎的,“姑娘,姑娘,有大事发生!”
“能发生什么大事?”万朝云懒懒的接话。
柳眉绘声绘色的将周嬷嬷告诉她的事说给万朝云听,说完小脸惨白的问:“姑娘,不会是有人要害夫人吧?”
“不可能,娘跟我说过,她在娘家没仇人,而且娘是祖父唯一的闺女,又没有人跟她争宠,怎么可能有仇人。”万朝云翻了个身,然后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那那对话是什么意思?”柳眉现在百爪挠心,好奇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那暗处的人揪出来,然后摆上瓜子小板凳,等对方跟她讲述一段离奇惊悚跌宕起伏的故事。
又打了个哈欠,万朝云终于知道方才为什么睡不着了,以前在万家住的都是小门小院,隔壁大一点的动静都听得见,热闹,睡得便也安稳,可温家太大,周围死静一片,仿佛皇宫那冷清的安喜宫,是以才睡不着。
可柳眉过来了,她立刻便觉得热闹起来。
“管她呢,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就算天漏了一个洞,明日再补就是了,睡吧睡吧,我好困。”她开始频频打哈欠,睡意浓浓。
柳眉:“……”真是急死她了!
一夜无梦,翌日大清早,万朝云被温氏揪醒,“快起身,日上三竿了!”
艰难的睁开眼睛,列出一条缝,温氏正将纱幕扫到一边挂好,柳眉拿了衣裳过来,扯去她身上的被子,顿时一股清晨的凉意袭来,她缩了缩脖子。
“快给姑娘洗漱,用了朝食便启程去台州。”温氏道。
万朝云一惊,不由得问:“不是说三日后启程吗?怎么提前了?”
“温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再拖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走?”温氏说罢出了屋子。
万朝云睡意去了大半,望着温氏的背影好奇问:“发生了何事?”
“姑娘,昨日咱们进门时遇到的那位夫人今早起来便要自焚,烧了半边屋子呢。”柳眉唏嘘道。
额……万朝云有些尴尬,烧了半边屋子事情应该闹得挺大,可她压根没听到,“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焚?”
“奴婢听翠罗姑姑说是她养的猫死了,那只猫是她夫君送给她的,养了十多年呢,姑娘,猫怎么能活这么久?”
万朝云白了她一眼,“找重点,重点是猫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吐,然后就死了。”
“哎。”万朝云叹口气,养了十多年,那肯定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突然死了,谁都会难过,尤其是丈夫死前留给她的唯一活物。
“姑娘,今儿插什么簪?那套玉质的?”柳眉看着铜镜里的姑娘,然后越发得意自己的梳头技术,才跟翠罗姑姑学几个月,已是很拿得出手了呢。
万朝云对她的审美还算放心,嗯了声便任凭她鼓捣。
堪堪梳洗打扮好,周嬷嬷便过来了,她进门便道:“姑娘,夫人说让您先别出去,饿了便忍忍。”
“外边怎么了?”万朝云边在心里叹气边问,母亲又骗她,明明天才破晓,却骗她说日上三竿了。
“三房的小妾非说咱们二房有人害死了章氏的猫,章氏不自焚了,现在跑到咱们景泰院来闹,气得老爷子都晕过去了。”周嬷嬷也不认识人,只能一口一个小妾的叫。
“小妾也敢跑来闹,温家看似高门大户,原来也这般没规矩!”她嫌弃的呸了口。
万朝云没工夫管小妾,她闻言眉梢瞬间皱起,面如寒霜,“祖父晕倒了?”
“醒过来了,姑娘放心。”周嬷嬷补充。
“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她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周嬷嬷想拦,却没拦住,只好与柳眉两人紧紧跟在后头。
才出厢房,过了月亮门,便听得前厅吵翻了天,那章氏骂天骂地骂二房,把二房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多骂人词,竟一句没重样。
万朝云从侧门进去,便见父亲和母亲被三房的人围在中间,不见祖父和福伯,应该是回房了。
厅中,除了撒泼的章氏,带头的便是那一张大红唇,浓妆艳抹,着了身紫色锦缎襦裙,胸大腰细,颇为婀娜的女子。
她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五官虽美,但妆容太艳,平白减了三分。
“梅姨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刚来,连七嫂养猫都是刚才才知道。”万澈将妻子护在身边,冷声道,“而且,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妾室,也敢来二房闹,温家是没规矩了吗?”
那梅姨娘闻言冷哼一声,“规矩?我家老爷就是规矩,三姑爷莫要避重就轻,七侄媳养猫又不是什么秘密?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满温府谁不知道她昨天得罪了你,你们怀恨在心,就用下作手段弄死了她的猫,真是够歹毒的,一只畜生而已,也不放过。”
“你们杀了我的阿菊,我要你们偿命!那是我相公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你们夺走了我的命!我要杀了你们!”章氏疯似的抓向温氏和万澈。
梅姨娘带着的人忙拦住她,并缓声安慰道:“夫人,夫人请节哀。”
万朝云看了这一幕,无声冷笑,就这段数?也就是在败落后的温家可行,若在往日,梅姨娘这种人,活不过两集。
“我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她突然扬声道。
顿时,温氏和万澈回头,均不赞同的看向她,他们方才去那簇美人蕉看了,没有任何异常,很显然,昨夜那对话严重的证据不足,或者说不能当证据,而且那对话也没有一个猫字。
………………………………
091 温家三房
院里那株高过屋顶的杏树,虽枝繁叶茂,却也挡不住阳光从枝叶细缝里探进来,透过窗,星星点点的打在万朝云身上。
她话音落下,脚步没有动,因为她个子矮,而那梅姨娘却起码一米七,走近了说话得仰头,她没有仰望一个姨娘的习惯。
“原来是表姑娘。”没姨娘轻啧一声,微微屈膝行礼,“三姑娘,三姑爷,你们还否认吗?表姑娘都看不下去了,要大义灭亲呐。”她说罢得意的笑起来。
万朝云也跟着她笑,笑着笑着,那笑容便冷如冰,原本纯澈的眸子,也寒入刀,顿时梅姨娘愣住了,这是一个孩子吗?她怎么觉得比厉鬼还可怕。
“梅姨娘是吧,你说我们杀了七舅母的猫,证据呢?”万朝云扬声问,她年纪小,可那属于皇贵妃多年执掌六宫的气势,随随便便一摆,便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了。
就连温氏和万澈也惊讶的看着女儿,原来笑容甜甜的女儿,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那张精致没什么攻击性的脸,在此时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证据?”梅姨娘觉得自己不应该搭理一个孩子,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如刀般的眸子,不由自主的便接话了,“自然有的,昨夜好几个下人都看到你们院里的翠罗和她当家天黑了摸出来,鬼鬼祟祟的进了长安阁。”
梅姨娘说罢看了眼边上的家丁和婢女,“你们说,你们是不是看到翠罗和万贵了。”
顿时,两个家丁和三个婢女忙点头,“是,看到翠罗和万贵从景泰院出来去了长安阁。”
“是吗,那昨日翠罗姑姑和我贵叔到景泰院后就换了衣裳,翠罗姑姑换了件深绿色的,贵叔换了件灰色的,两个颜色在夜晚都不显眼,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是他们的?”万朝云接着问。
梅姨娘原本信心十足,可听了这番话,脸色瞬变,虽然她很快恢复正常,但还是被万朝云捕捉到了。
那两个家丁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偷偷看向梅姨娘,梅姨娘装作没看见,家丁没辙,对视一眼道:“我们眼力好!”
“是吗?你确定?”万朝云拉了把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问。
方才,梅姨娘也是这般姿态,可当眼前的女孩儿轻抬眼眸,视线扫过,他们便觉得,方才梅姨娘那哪里是慢条斯理?明明是扭捏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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