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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超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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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系了铃铛的小猫咪一样可爱。顾衡的眼神越发柔软。
  摇完了头,顾容安停下来,可怜兮兮地望着顾衡,“祖父师祖,为什么我不给妹妹行礼是不对的呢?”
  顾容安的眼睛十分漂亮,是眼头圆圆,眼尾尖尖的杏仁眼,眼下还有小小的卧蚕,更显得一双眼睛清纯无辜。她的瞳色随了陆氏,比常人浅,是明亮通透的琥珀色,看起来干净极了,也清澈极了。
  她仰着粉嫩的小脸,望着顾衡,眼神灵动,仿佛会说话一样。
  顾衡立刻就明白,顾容安是受了委屈了。
  “安安为什么这样问?”顾衡声音温和,温热的手掌轻轻抚在顾容安头上。
  “妹妹是县主,安安不是,”顾容安说着,拿起右手拳头咬了一口,疑惑道,“县主是什么,可以吃吗?”
  听了这话,顾衡立刻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拿了一个如意饼塞给顾容安,“县主不可以吃,这个如意饼好吃。”
  如意饼是咸口,顾衡不喜甜,长寿殿今日给上的点心就都是咸的。
  顾容安双手捧着小小的圆饼,小心咬了一小口,里头是咸香软糯的绿豆馅,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好吃!”天哪,她一个甜党,莫不是要叛变。咸口点心也好好吃哒!
  “这个银丝卷也不错。”顾衡觉得投喂小孙女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嗯嗯,也好好吃。”顾容安就着顾衡的手咬了一大口,开心得眯起了眼睛。告状成功,顾容安开开心心地在顾衡的投喂下,吃起了点心。
  顾衡心里有了数,午膳过后,从长寿殿出去,李顺就把莲湖发生的事打探清楚了。顾衡听完,转头就去了长春殿。
  朱氏得知顾衡要来还挺高兴,匆匆照了镜子,挽上一块三色缠枝牡丹夹缬的香色帔子,到门前去迎。
  顾衡进了屋子,不等坐下,就开口道,“赵氏是越发不像样了,既然为阳儿守孝,就好生待在仁安殿,莫要出来闲逛。”
  世家出身又如何,竟然不把大郎放在眼里,莫非也在看不起他出自乡野?顾衡自己在早年时候,也曾被世家子弟鄙薄。
  当年李琦谋反,顾衡被抓壮丁后,因作战勇猛,颇有计谋,从一个小兵渐渐升迁至左军副将。李琦世家出身,手下许多将领都是世家子弟,他们那些来自农家平民的将士升迁速度从来比不过世家子弟,哪怕立了大功,也要被世家子分去一半。他当了副将以后还以为出人头地了,可在那些人眼里,依然是个田舍奴。
  所以后来李琦被困天水,顾衡毫不犹豫带着几个弟兄,领着人马投了朝廷,转头就参与了围剿,亲手拿下了李琦人头。也是因此,顾衡得了个狡诈忘恩的评价。可又如何呢,当年鄙薄他的人早已化作尘土,他靠着剿灭反贼的功劳升为太原刺史。
  顾衡目光深沉地望着朱氏。新任河东节度使朱伯承有意拉拢他,许嫁朱氏,他也有心联姻,不甘区区刺史之位。为此张忠义还与他吵了一架,可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朱伯承死后,朱家兄弟不争气,他轻松夺了朱伯承基业,成了新的河东节度使,去年终于迫得朝廷封王。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小子能有这样的成就呢?可如今,门第依然是区分贵贱的一道坎。
  “惠匀是怎么了,惹得你生气?”朱氏觉得丈夫越发威严了,有点怕,小心地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家还要安抚,顾衡拉着朱氏坐下,“唉,你好好宽慰宽慰赵氏,阳儿不在了,府里也不会慢待她们母女的。令赵氏安心守孝。”
  “王爷放心,”朱氏将头靠在顾衡肩上,她揣摩着顾衡的意思,语气轻柔,“惠匀只是太过思念阳儿,迷了心智。”
  多年夫妻,顾衡对朱氏也是有情分在的,轻抚朱氏肩头,温声道,“你把容婉接到长春殿来抚养吧。”
  朱氏一惊,惠匀究竟做了什么惹得王爷生这么大气,她试探道,“容婉从小就没离开过娘,身子又弱。”
  “无妨,我已令人去访女医了,你抚养容婉,我放心。”顾衡是打定了主意,让赵氏教养容婉,没得养歪了。
  朱氏只得答应了。又听顾衡道,“我准备给安安请一个封号,姐妹两个总要一样才好。”
  “这是应当的,”朱氏笑着应和。新世子她都容下了,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丫头。
  她想起还有一个陆氏,“那陆娘子,王爷打算怎么安置?”
  本来顾衡是打算另择高门贵女给儿子当正妻的,但出乎意料,陆氏也是名门之后,品貌出众,又生有顾容安,他就犹豫了。
  “慧娘认为该如何安置?”顾衡觉得不如问问朱氏的意见。
  “陆氏终归是胡姬庶出,又没个娘家依靠,怕是没法给大郎助力,”朱氏斟酌着,建议到,“不如为大郎另选良配,陆氏封个媵人也就足够了。”
  顾衡仔细一想,也是如此,满意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第20章 身孕
  不过两日,世子妃赵惠匀得罪了大郎君,被禁足仁安殿,就连嘉宁县主都被接到长春殿抚养的消息传遍了晋王府。
  这下子,更是坐实了大郎君即将成为世子的传言。
  “这些话是怎么传出去的?”朱氏听说后勃然大怒,赵惠匀再如何糊涂,也是她嫡亲的媳妇,这样被下面子,也是打了她的脸。
  “仿佛是存心殿漏出的话,”专精打听的孙妈妈说出存心殿三个字时都放轻了声音,快速说完,迅速把顶缸的拿了出来,“不过把流言传开的是含香阁的人。”
  “贱人,”朱氏自动忽略了存心殿,一心一意恨起了柳夫人。
  正是日落时分,斜阳从卷帘月洞门落入含香阁的水殿,映得满殿霞光,把精巧秀丽的水上楼阁衬得彷如天上仙宫。
  被朱氏恨透了的柳夫人此时正一身轻薄的红色舞裙,细白柔嫩的手臂裸露着,带了缠着丝带的金臂钏,打扮成壁画上的飞天模样,在金色的联珠宝相花地毯上给顾衡跳一曲反弹琵琶。
  充满异域风情的龟兹乐声中,柳夫人披着满身霞色,随着乐声妖娆舞动,白嫩的莲足在裙底若隐若现,步步生莲,一颦一笑煞是动人。
  顾衡闲适地斜坐在一张茵席上,靠着几个卍字纹靛青隐囊,细葛做的夏衣柔软清凉,素色的衣襟微敞,手里还拿着一只装了酒的莲纹银杯,偶尔小嘬一口,甚是自在。
  李顺弯腰低头,疾步进来,低语,“王爷,大郎君求见。”
  “叫他进来,”顾衡坐直了,放了酒杯,还把衣裳理了理,却没有叫柳夫人停下歌舞。
  李顺领命而去,把心情激荡的顾大郎领了进来。
  顾大郎是来给顾衡报喜的,哪知一转过八扇的山河图屏风,就看见如此风情。
  他已知道柳夫人是父亲爱妾,不敢多看,低着头到了顾衡跟前。
  “大郎,坐,”顾衡拍拍自己身边,对待亏欠多年的长子,顾衡给予了无限耐心。
  “多谢阿耶,”顾大郎轻快地应声坐了,目光喜悦而激动。
  “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顾衡笑道,伸长手,拿起细颈长嘴的银执壶,给顾大郎到了一杯酒。
  顾大郎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过于激动的心情,颤声道,“阿耶,蓉娘有了!”
  “什么?”顾衡正在给自己续酒,闻言手一颤,落了几滴在地毯上。继而放下酒壶,拍着顾大郎的肩大笑起来,“好,好啊!”
  ——————————
  长寿殿里,陆氏已像珍稀宝物一样,被曹氏严密看护了起来。
  一家人原本是来陪曹氏用膳,哪知刚坐到桌子上,陆氏就止不住犯恶心。
  顾大郎和顾容安两个不明所以,还以为陆氏是病了,曹氏却是大喜,低声问了陆氏两句话,就喜气洋洋让王妈妈去请良医了。
  等晋王府供养的良医给陆氏把完脉,言道陆氏已有两个月身孕,顾大郎立时就高兴傻了,当着白胡子老良医的面,搂住陆氏就亲了两口。
  没办法,曹氏只能把欢喜过头的儿子打发去给顾衡报喜,自己来照看儿媳。
  “你这孩子真是的,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曹氏嗔怪道。算算时间,赶路的时候蓉娘刚怀上,正是危险的时候,又一路颠簸,真是万幸没有出事。想着曹氏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陆氏低头摸摸肚子,眼角眉梢俱是温柔,“我也不确定,还以为是累的,哪知是有了它。”正巧她又晕车,还吃了药,癸水不至,便以为是经期不调。那天闻到鱼鲙觉得恶心,她才是有了些猜测。幸好良医说一切正常,那晕车药也没问题。
  “可见我们老二是个结实的,”曹氏眉开眼笑,她想起刘神婆那句话,莫非果真是个男孩?
  顾容安扶着屏风,站在屏风的阴影里,她脸色发白,妇人生产不啻走了一回鬼门关,难道阿娘竟然是难产去世?
  是了,妇人难产而亡本就不吉利,难怪没有人提起,她也没有同胞弟妹,那就是母子双亡了。这样惨烈的结局,对比此时的喜悦,令人心头发寒,顾容安叫自己的猜测弄得神思不属。
  陆氏高兴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女儿呢,环视室内,才看见站在背光处,一动不动的顾容安。她蓦地有点心慌,招手叫道,“安安到阿娘这里来。”
  顾容安这才动了,步子有些迟疑,慢慢走到陆氏的床前。
  顾容安走出阴影,站到灯下,陆氏才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安安是在惶恐什么呢?陆氏心头一慌,直起身子去搂顾容安,把她揽在臂弯,温柔地喊,“安安。”
  “阿娘,”顾容安将脸埋在陆氏的手臂里,她心里升起一个隐秘而自私的想法,要是阿娘没有怀孕就好了,要是这个孩子现在就流掉……有些爱得到了就不想失去,顾容安贪婪地想,阿娘只有她一个孩子就够了,为什么要怀上一个可能带走阿娘性命的孽子呢?
  “安安不喜欢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么,”陆氏摩挲着顾容安的发顶,柔声问。
  “不喜欢,”顾容安诚实地摇了摇头,她不敢把脸抬起来,生怕被阿娘看见她脸上的狰狞。
  “安安难道是怕有了弟弟妹妹,我们不疼你了?”曹氏以为顾容安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不是这样,它会害死阿娘的!顾容安在心底回答。可是她没法说出来,只能默认了。
  看顾容安默不作声,只爱娇地抱着陆氏的手臂,把脸藏在陆氏的手臂里,曹氏就认定了孙女是怕失宠了,笑了起来,“小儿子大孙女,老太太的命根子,阿婆没有小儿子,只有安安大孙女,往后就算有再多弟弟妹妹,阿婆也最疼我们安安。”
  欺负她现在还小没听过原话么,顾容安不肯抬头。重活一遍,顾容安知道这话明明是“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原来是担心这个。陆氏脸上露出了笑,也安慰了顾容安,还给她承诺,“安安永远是我们最疼爱的孩子。”
  “阿娘,”顾容安仰起脸,泪眼汪汪地,“那你可不能丢下安安不管。”
  “好好好,”陆氏觉得女儿真是个甜蜜的小麻烦,又哄又承诺,总算止住了泪。
  没关系的,顾容安眷恋地把脸贴在陆氏掌心。她上辈子不就平平安安生了乐儿和晨儿吗,她这辈子一定好好照顾阿娘,让阿娘平平安安地把弟弟妹妹生下来。
  长寿殿曹氏和陆氏刚把别扭的顾容安哄好,含香阁里,父子俩却吵了起来。
  “富易妻贵易友,另选贵女为妻有何不好,”顾衡不理解为什么大郎会这样抵触,大郎母族低微,选一个家世好的妻子,也能得些助力,“你喜欢陆氏,给她封个媵人也就够了。”
  顾大郎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就像你娶了朱氏,给阿娘一个夫人这样吗?”
  “混账!”顾衡扬手泼了顾大郎一脸酒。顾大郎梗着不肯低头。
  父子俩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乐伎们吓得停了手,乐声霎时一停。
  柳夫人遥望那边一眼,舞步不停,手拨琵琶弦,带起一串清脆琵琶声,把中断的乐曲接上了,乐伎们恍然一惊,忙继续演奏,只是丝竹声比刚才更激烈了些。
  大郎心里是有恨的,顾衡觉得有些疲累,又有些失望,挥了挥手,“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
  热血过后顾大郎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顾大郎不是不怕的。他默默站起来,沉默地向顾衡长揖到底,转身走了。
  顾衡独自一人坐在茵席上,又喝了两杯酒,起身走了。
  柳夫人这才停下旋转的舞步,微微喘息。
  “夫人,为什么不留下王爷?”柳夫人的侍女红袖扶住柳夫人,不解地问。
  柳夫人软软地把身子靠在红袖身上,轻声笑了,“发怒的老虎,还是留给王妃安抚吧。”


第21章 娇客
  转眼就到了五月,天气开始热了起来。泰和殿正院里那株华盖如云的石榴树开了一树浓烈似火的红花,红云一般。
  长春殿里花期格外长的牡丹却渐次凋零了,植在花盆里的珍贵品种都被收进了花房,换了月季和茉莉,还在檐下养了几缸睡莲。
  陆氏带着顾容安来长春殿给王妃请安的时候,正赶上郑妈妈在院子里一叠声地吩咐搬花的花匠,仔细那株稀罕的绿牡丹。
  看见陆氏拉着顾容安的小手进来,郑妈妈脸上带笑,迎上把陆氏往旁边的庑廊下引,“陆娘子快这边走,免得冲撞了。”
  又斥责带路的青衣侍女,“怎的这般没眼色,没看这里乱糟糟的,非凑过来,惊扰了陆娘子你担待得起?”
  郑妈妈积威甚重,把那侍女训得灰头土脸,不敢反驳。
  顾容安听着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坚持不到祖父登基,这个郑妈妈就养老了,一张臭嘴,还想指桑骂槐。
  陆氏只当听不见。可惜郑妈妈不是个见好就收的,继续叨叨,“我们王妃的牡丹可是晋阳一绝,就那株绿玉,哪怕洛阳也找不到更好的了,花开得又美又长久。就算一时被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茉莉月季占了位置,来年依然是花中之王。”
  上不得台面的茉莉月季?
  顾容安看看那株被几个花匠抬着走的绿牡丹,养在彩绘陶缸里,枝繁叶茂,绿玉一般的花瓣还未完全凋落,有种残缺美,也许全盛时期确实当得起花王,可现在它根本比不过爬满了花架的红月季和星星点点地开了满树的白茉莉。
  “花无百日红,这会子是茉莉月季的天下,自然是它们独占鳌头,待下个月荷花开了,又该赏荷了。”陆氏笑笑,“我倒没有独爱的花,俗人一个,好花都爱。”
  阿娘说得对,顾容安笑眯眯地,做什么花呢,难道不该当那个赏花的人么?
  “娘子好心思,”郑妈妈勉强一笑,弯腰给陆氏打帘子。
  陆氏牵着顾容安迈过门槛进去了,母女没分半个眼神给落在身后的郑妈妈。
  隔着朱氏屋子里新换的夹缬印牡丹屏风就听见里头的欢声笑语了,进去一看,果然是有娇客在。却是一个穿着鹅黄撒碎花衫子,系着一条八幅缭绫月色裙,挽杏色披帛的年轻美人。
  “这就是表嫂吧,”美人看见陆氏立刻就从榻上站了起来,她一笑就有两个浅浅梨涡,皮肤粉嫩,容色甚是娇美,看着不过十八、九岁,一上来就热情地揽住陆氏的手臂。
  “既然知道是你表嫂,为何不见礼,”朱氏笑骂,“你的礼节都忘了?”
  “我同表嫂一见如故嘛,欢喜得忘了,”美人被朱氏说了依然笑嘻嘻地,倒是松了手,福身一礼,“我是朱玉姿,表嫂可以叫我阿玉。”
  既然姓朱,又同王妃这么亲近,就是王妃的娘家侄女了。陆氏急忙伸手扶起朱玉姿,“阿玉妹妹真是个妙人。”
  朱玉姿闻言捂着嘴嘻嘻笑起来,她梳着俏皮的侧翻髻,簪了宫制赵粉牡丹绢花,斜插一支嵌宝四蝶金片步摇,笑得花枝乱颤地,那支做工精巧的步摇就簌簌地响,四只彩蝶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
  原来母亲年轻时候这么活泼生动么?顾容安看着没说两句话就自个笑一阵的继母,想起后来那个温婉娴淑的贵妇,觉得很颠覆。
  “好了,别缠着你表嫂了,阿陆有了身孕,你可当心着。”朱氏出言喝止了笑个不停的朱玉姿,让陆氏过来坐。
  一时大家都按座位坐好,朱玉姿把刚才坐的位置让给了陆氏,令人搬来月牙凳,自己坐在了朱氏旁边。
  朱氏给她们俩作介绍,“阿玉是我娘家侄女,不过她呀,未出嫁前一年有八个月是住在我这里的,跟我亲生女儿也没区别了。这不,要过端午了,我就提前接她来过节。”
  “在我看来,姑母就是我母亲,这几年我可想着姑母了。”朱玉姿撒娇地挽着朱氏的手,嘴甜,笑容也甜。
  “就你嘴甜,只会哄人。”朱氏嘴上是如此嫌弃,脸上却是开心的笑容。
  陆氏含笑看着,对朱玉姿的地位有了数。
  “这就是姑母说的安安侄女了吧,真是个小美人儿,”朱玉姿美目一转,探过身,好奇地对顾容安的脸伸出了手,“肉呼呼地,真好摸呀。”
  顾容安脸有点红,她最近贪嘴吃零食,胖了好多,可不正是胖乎乎地。
  果然就听陆氏埋汰她,“贪吃得很,临睡觉还要吃两块点心,胖得新衣裳都穿不下了。”
  “明明是我长高了!”顾容安红着脸为自己辩白,阿娘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胖,她不要面子啊。
  “是,横着长高了。”陆氏一语道破,直指真相。
  这天顾容安穿的是樱桃红半臂,樱草色小衫,茜色百褶裙,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长命百岁金锁,粉嫩白胖,很像一道有名的点心——点翠胭脂团。糯米粉做的,圆滚滚,粉嫩嫩,皮软嫩滑,咬一口就有红色的豆沙馅流出来,甜蜜极了。
  顾容安鼓着脸颊不说话了,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呀,这么不给她留面子,胖乎乎的小娘子难道是个好称号?
  这话听得朱氏都笑了。朱玉姿捂着嘴笑不可抑,好一会才放下掩口的帕子,笑着说,“能吃多好呀,我家阿悦最不爱吃饭,瘦得都不好看了。”
  阿悦?听到这个名字,顾容安心口一紧,她怎能忘了这个仇人!
  就听朱玉姿问道,“我家阿悦三岁,安安多大了?”
  “巧了,安安去年腊月满的三岁,论虚岁五岁了。”陆氏听朱玉姿也有个女儿,也来了兴趣。对这个活泼烂漫的表妹好感大增。
  “阿悦是正月的生日,姐妹俩相差不大呢。”朱玉姿高兴地同陆氏说。转头兴致勃勃吩咐她的侍女,“去把阿悦抱来,让她见见姐姐。”
  “阿悦刚睡着,你又去扰她,等会莫再嚷阿悦哭得你头疼。”朱氏很不赞成朱玉姿的心血来潮。
  一听女儿会哭,朱玉姿就打消了主意,遗憾道,“可我想让阿悦来见她姐姐。”她显得有些不高兴,孩子气地嘟起了嘴。
  “不急,阿玉难道怕我们跑了不成。”陆氏忙安慰朱玉姿。她长在家风严谨,规矩繁多的世家,少女时期也不曾如朱玉姿一般嬉笑肆意,姐妹们也都是端庄娴雅的人,突然遇见一个鲜妍明媚的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感。
  朱玉姿又才抚掌笑起来,“也是,等会吃饭再见也不晚。”
  她叹口气,“阿悦一坐车就不舒服,可愁死我了。”
  听了这话,陆氏忙给朱玉姿推荐起那个晕车神药来。
  不用马上就见宋欣宜那个贱人,顾容安放松了些,如果现在就见到她,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咬破她的喉咙。
  不急,既然上苍怜她,令她从头来过,她总有机会报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七夕,单身狗就不祝节日快乐了←_←
  在古代这个节日更重要的意义是乞巧,所以呢,祝大家越来越心灵手巧,希望我的手残有点救。


第22章 姐妹
  晚上朱氏在长春殿给朱玉姿母女设了一个洗尘宴接风,邀了众人赴宴。
  顾大郎下学回来,听说是表妹的接风宴,顿时摇头,“这,我就不去了吧。”
  顾衡给他请了先生,现在是上午学认字,下午学礼仪。他基础差,只能努力学,自己给自己加了许多功课,这样学了一天下来,头昏眼花的,只想倒头就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更何况,去见一个所谓的表妹,没必要浪费功夫。他躺倒在窗下的螺钿牡丹美人榻上,闻着青莲飞鹤铜香炉里散出的甜香,昏昏欲睡。
  “王妃特意吩咐了我们都去,也好认一认亲戚。”陆氏坐在妆台前,没有回头,一面说着,一面抬手给自己插了一支绿玉结条钗。她身上是水色的丝绸衫子,湖水绿的裙子,搭一根茜红长披帛,戴海棠红堆纱绢花与绿玉结条钗正好相配。
  “表兄妹也该避嫌,”顾大郎不肯睁眼,搬出刚学的男女大防做由头。阿耶才让他另娶没几天,就冒出一个表妹来,不能不让他多想。
  “嗳哟,”陆氏轻笑出声,“阿玉已经嫁过人了,女儿只比安安小一个月。”况且这年间,男女大防松得紧,未婚偷情的贵族男女还少么。
  顾大郎尴尬地闭上了嘴,是他自作多情了。
  “阿玉命苦,刚生了女儿,她夫君就死了,年纪轻轻就守了三年寡。”陆氏对朱玉姿甚是同情,本来看她笑容烂漫犹如活泼少女,还以为是因为她嫁得极好,有夫君疼爱。哪知陈妈妈送她出门时提醒她朱玉姿是守了寡的,莫要提起她夫君。
  那这个表妹确实有点惨,顾大郎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
  “大郎,你到底去不去啊。”陆氏打扮好自己,过来一看,顾大郎都快睡着了。
  “去,”顾大郎含糊答应一声,继续睡。
  怎么会这么累?陆氏心疼地取了一件菱花素面披风给顾大郎盖上。
  顾大郎睡得不□□稳,眉头锁着像是有什么愁心事。陆氏在一旁坐下来,有些担忧,这几日大郎好像有心事,常常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打了一个盹,顾大郎精神好了许多,换上陆氏给他挑的青莲色圆领襴袍,腰带一扎,发冠一戴,顿时修长挺拔,玉树临风一般。紧急进修的礼仪姿态也显露成果,更显得人松柏一样俊秀。
  夫妻俩站在一起真是般配极了。顾容安高兴地一手拉一个,就在这时,她还天真、抱有幻想地想,阿耶阿娘好好地,继母也不必再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这样就是皆大欢喜了。
  当一家三口出现在长春殿的宴客厅里,顿时收获了满殿目光。
  朱玉姿正拿着小银壶往朱氏的酒杯里到酒,一抬眼,错把佳酿倒在了杯子外。听到耳边朱氏咳嗽一声,才恍然回神,手忙脚乱地,差点把杯子打翻了。一时羞红了脸。
  好在这会儿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来迟了的一家人身上,没有谁注意到了朱玉姿的失态。
  “都是儿子的错,贪睡来迟了。”顾大郎已经有几天没见到顾衡了,他的目光与顾衡一触即分,垂下了头。
  “我听你先生说了,你这几日还算勤勉,”顾衡上下仔细看了一遍顾大郎,见他站姿仪态初显风采,甚是满意,“往后也不要懈怠了。”
  “是,儿子记下了。”顾大郎垂首答应。见顾衡摆手示意,才是领着妻女往左首坐下了。
  待他目视前方,才看见朱氏下首坐了一个梳着未嫁少女发髻的年轻女人,她身边坐了一个小小的垂髫女童。
  见他看来,她大大方方地点头为礼,回以一笑,眼波盈盈。
  顾大郎微微颔首。看她衣裳华贵,不可能是婢女之流,那就只有今晚要见面的表妹了。
  不过,不是说嫁人守寡的么?好在顾大郎的礼仪强化训练起了作用,没在脸上流露出太明显的表情来。
  朱氏就给还没见过朱玉姿的顾大郎作介绍,“这是阿玉,我娘家侄女,算是你表妹。”
  斑斓的华灯下,朱玉姿笑盈盈地站起来,一身缭绫的衣裙,在灯下别样华美。她举杯向顾大郎敬酒,“大表兄,初次见面,阿玉敬你一杯。”说完干净利落地喝光了杯中酒。
  “多谢表妹,”顾大郎也把酒喝完了。顾容安望着甜美动人的继母,她心里忽然升起异样的违和感。
  朱玉姿弯唇一笑,又敬了一陆氏杯酒,才是身姿妙曼地落座。
  柳夫人今晚坐在朱玉姿下手,她心有不快,觉得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丫头抢了风头。趁着朱玉姿给顾大郎敬酒,柳夫人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这位表姑娘,真是妙人。”
  她拿着一把湘妃竹的团花美人扇,掩着艳红小口轻轻笑起来。
  赵惠匀也借着洗尘宴的由头出了仁安殿,不过她今晚分外安静,听了柳夫人的话,也只淡淡瞥了陆氏一眼。
  顾容安察觉,就在柳夫人说完这句话后,陆氏有些紧张地握起了拳头。她不由抬头去看朱玉姿。
  朱玉姿恍若没听懂柳夫人的暗讽,欢快地笑道,“多谢柳夫人夸奖。”
  她话锋一转,语气轻快,“想来奶娘抱着的是小表弟了?长得真漂亮,就是长得不像姑父。”
  说着还望望顾衡,又望望被奶娘抱着的顾昭晖,下结论地对顾衡道,“姑父,小表弟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您呢,还是两个表兄最像您。”
  “表姑娘这么一说,妾也觉得不太像王爷呢,”朱氏身后有个穿着桃红窄袖短襦,系蟹壳青长裙,梳妇人头戴金钗的少妇插话道。她是顾衡的侍妾姚姬,论资历比柳夫人老,只是现在不得宠了,跟在王妃身后讨好。
  “儿子长得像娘是福气,”朱氏一语定论。
  几人话赶话地说完,柳夫人都来不及阻止,只能对顾衡撒娇,“我们三郎的鼻子耳朵明明是随了王爷。”
  顾衡失笑,“这么小一个人,你们是怎么看出来像谁的。”两岁的小娃长得白胖,脸蛋胖乎乎的,五官也不明显,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小儿子究竟像不像他。
  “您多照照镜子,就看得出来了。”朱玉姿俏皮说道。
  顾衡好笑地摇摇头,也不计较朱玉姿态度随意。盖因朱玉姿出嫁前是常年住在顾衡府上的,顾衡和朱氏没有女儿,都把朱玉姿当成亲闺女来疼爱。只在婚事上,顾衡对朱玉姿是亏欠的,此番朱玉姿出孝归来,顾衡决定了要补偿朱玉姿。
  既有亏欠,不免纵容,在顾衡和朱氏的撑腰下,朱玉姿越发活泼,笑声清脆地让她的女儿宋欣宜喊顾容安姐姐。
  这时候的宋欣宜还没人大腿高呢,比起顾容安来可以说是瘦子,听了朱玉姿的话,她乖乖地喊了声姐姐。
  被一条毒蛇喊姐姐,顾容安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脸上还是要笑。她不想演一出姐妹情深,装作含羞腼腆的样子,扎进了陆氏的怀里,不肯出来。
  众人不知她心中仇恨,还当她是害羞了,纷纷调侃,“怎么见了这个妹妹就害羞了?”
  顾容安想起那天她醒来,寝殿里空荡荡地。她发现自己的衣裳被换过,身上却是粘腻的,显然没有人给她清理。好在身体没有别的异状。她没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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