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本宫超凶-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碗筷只有一副,顾容安愣愣地问坐下来的男人,“你呢?”他不是说吃不饱容易脾气暴躁?
  这是在关心他?男人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容安,灯下美人,眼波盈盈,眉目如画,容色秾丽迫人,犹如一朵将要盛放的玫瑰,艳丽芬芳。
  他微微有些失神,眼睛似乎闪着光,“县主不必挂念我。”嗯,兄弟们的话,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他不自觉挺了挺胸。
  谁挂念你了,脸皮有城墙厚!顾容安低了头默默夹起一个银丝卷放到碗里,不气不气,稳住稳住。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活泼可爱,乖巧的时候,也格外的惹人怜惜。男人想起自己养的那只大猫,目光柔和了,“我姓方,叫茂之,排行二,县主可以叫我茂之,或者二郎。”
  家里人都是这么叫他的,方茂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是脑壳有病吧?顾容安已经无力腹诽,她好端端为什么要称呼一个外男茂之、二郎啊?
  顾容安冷漠脸,她要吃不完这个银丝卷了,都被气饱了。
  看顾容安不为所动,方茂之有些不解,他十三岁就开始上阵杀敌,到如今二十一岁,在军中这些年,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除了母亲妹妹们,与旁的女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他友好和善地与湖阳县主通了姓名,湖阳县主反而更生气了呢?只能归结于母亲妹妹外的女人果然是大麻烦。
  方茂之不再主动找麻烦说话,伸出手去从跟前的莲纹青瓷圆盘里拿了白白胖胖的小包子咬了一口。是流心豆沙馅的包子,面皮软绵,豆沙细腻,因为还冒着热气,吃起来格外的令人舒心。
  两口吃完一个包子,方茂之眉头舒展,他有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豆沙包了?没能在桌子上发现肉的郁闷散了些,觉得也不算太糟糕。
  顾容安没心情也没胃口,吃完一个银丝卷就放下了筷子。
  “只吃这么点?”方茂之皱眉看顾容安,目光里满是不赞同。
  “我胃口小,”顾容安笑笑。她在今天终于领悟了皮笑肉不笑的精髓,呵呵,脸究竟有多大,管得着她吃多少么。
  难怪长得这么娇小,方茂之想起她刚到他胸口的身高,神思一溜,脑中却浮现出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来,有他的胳膊粗么……
  不能想……方茂之急忙伸出手去拿豆沙包,摸了半晌没有摸到,低头一看,竟然早就空了。居然一碟子才摆四个,喂耗子呢?他尴尬地换了个目标,拿了个水晶饼,食不知味地啃着。
  姓方么?顾容安悄悄打量着方茂之的举动,已经能肯定了方茂之出身不凡,只是姓方的世家大族在晋地只有晋阳刺史方继云家,他家的郎君她都在宴席上见过,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莫非,他不是晋地的人?
  方茂之的官话说得字正腔圆,并没有口音,这是高门贵胄出身自小调/教出来的,所以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他的籍贯。
  晋地之外的方家,她只能想得到邺城方家。七年前刘子阳在邺城自立为帝,后来攻下东都洛阳,就将邺国的都城定在了洛阳城。
  刘子阳的皇后,刘裕的嫡母就是姓方。方家是邺城大族,据说如果没有方家,刘子阳也不会称帝得这么轻易,盖因方家多猛将,还有一只精良的私兵。
  上辈子她嫁过去的时候方皇后正病着,她去拜见的时候,方皇后并没有见她,她只是在坤宁殿外给方皇后磕了头。
  那时候她年轻娇嫩,正新鲜着,刘裕知道她连皇后的坤宁殿都没能进去,很是生气,愤愤不平地骂了方皇后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无外乎是骂方皇后霸道,欺压孙贵妃,还说要给她出气。她居然还傻乎乎信了,觉得刘裕真是心疼她。
  后来,等她失了宠,就听说方皇后薨了。她才是从宫人的闲话中知道了原来孙贵妃与刘子阳本是青梅竹马,在刘子阳娶了方皇后之后,甘当外室,一藏就是十几年。
  刘裕比方皇后的嫡子还大了三岁。
  等到刘子阳定都洛阳了,才是把孙氏和刘裕、刘祈兄弟接进了宫。及至昭烈太子英年早逝,刘子阳立刻就把刘裕立为了太子。刘裕上位后,就开始打压方家了。方皇后死后,方家也就败落了。
  刘家的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所以如果方茂之是方家人,那么他的未来还真是黑暗呢。顾容安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都不用她报复了。
  只是他为何会在晋地呢?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晋王府的修建改造就要完工了,到明年,祖父就会登基称帝。难道方茂之是来晋地刺探消息的?
  很快顾容安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谁家探子会派方茂之这么显眼醒目的人啊,别的不说,就那个身高,站出去,就足够引人瞩目了。所以他才不得不藏身在寺院中,不敢露头吧。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被湖阳县主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盯着,方茂之难得感觉到了不自在,进食的速度都放慢了。
  难道是看不下去他的豪迈吃相?明明是这么男子气概的吃法。
  方茂之细嚼慢咽地吃完一个水晶饼,踌躇了半晌,才是拿起汤勺,从锅子里捞菌子出来吃。
  他没有像原想打算的那样,直接用勺子捞着吃,而是文雅地把菌子舀到了装过豆沙包的碟子里,取了顾容安没有用过的小汤勺,拿勺子慢慢吃,吃相甚是稳重。
  如果被兄弟们看见了,他的英明定然会毁于一旦。方茂之觉得自己的牺牲真是太大了,这回湖阳县主总该满意了吧。
  顾容安却以为他是在嫌弃菌子不好吃,如果不是怕触怒这个人,她真想连吃一个月的什锦菌子汤。
  看似温馨和睦的晚膳时间结束,两个人终于准备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吃饱了的方茂之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神情缓和。之前那恶狼一样凶狠骇人的气势都散去了,看起来温和无害。
  然看他的坐姿,腰挺背直,手放在膝盖上,那是习武之人保持警惕的习惯坐姿。顾容安就知道,这只是假象,如果她有妄动,他立刻能够跳起来,一把捏住她的喉咙。
  “县主请放心,我只是想要养伤,并不想伤害县主。”方茂之盯着顾容安的眼睛道。
  他的语气平稳,不高不低,甚至没有抑扬顿挫的起伏。听在耳中,却格外令人信服。顾容安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她老老实实地,等他养好伤离开,自然会放了她。
  这种人往往一言九鼎,顾容安点点头,“我明白了。”
  方茂之满意地看一眼顾容安,“我还需要些伤药。”
  伤药顾容安自然是有的。想着如果他好得快就能滚蛋得快,顾容安不打算藏私,“我这里有。”
  在方茂之亦步亦趋的目光下,顾容安从容起身,从妆台上拿来一个缠金线的宝蓝色荷包。
  方茂之认得,这个荷包是湖阳县主脱衣裳的时候扔在妆台上的,他当时还感叹湖阳县主准头不错来着。
  等他看见顾容安从荷包里拿出来两个白玉瓶,又在准头不错的基础上感叹湖阳县主巧劲儿也使得不错,他倒是小看了她,想来湖阳县主并非一般闺阁女子。
  顾容安是没想到好心给方茂之拿伤药,反而让方茂之对她提高了防备。玉瓶是一对,合起来时喜上眉梢。她指着雕了玉梅的玉瓶道,“这个是外用,喜鹊的是内服,每次一颗就够了。”
  方茂之一一打开,嗅了嗅,立即从喜鹊瓶子里道出了两丸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子,一口吞了。
  “你不怕我给你的是□□?”顾容安睁大了眼睛,不叫她试一试毒就罢了,还吃了两丸,这也太好哄了吧?
  方茂之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自然信得过县主的品格。”
  其实是顾容安这个伤药他吃过,药材名贵,效果显著。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湖阳县主一个高门贵女,竟然会随身带着名贵的伤药呢?他这回出来,因为不是上战场,都忘记带了。
  顾容安叫方茂之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晃得一怔,她别开眼,“你自己多吃了一丸,毒死了可别怪我。”
  “无妨,”方茂之已在解衣裳了,湖阳县主这么娇小的人吃自然是一丸足够,他却是要吃两颗的。
  顾容安眼角余光看见,自觉地回避,背过了身子。免得他又说要收酬劳了。谁稀罕呐。
  方茂之解开了缠在背上的绷带,然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操作不来。原本他的手下在去搬救兵前,是给他留了一瓶金创药的,他自己上药的时候,给浪费了一大半。
  无奈,方茂之只得求助,“县主,我想劳烦你帮我上一回伤药。”
  脸真的比簸箕大,顾容安稳稳站着不动,她是个不占人便宜的好人。
  “县主?”方茂之也觉得脸红,长大以后,他的身子就连母亲都没有见过,今日居然一连给湖阳县主看了两回,好在他是擦洗过了的,“我的伤在后背,自己看不见,怕浪费你的好药。”
  她的药自然是好的,顾容安一想也是,吩咐道,“那你把衣裳穿好,留着伤口给我。”
  他怎么没想到呢,方茂之连忙把衣裳反穿在身上,只露出了后背,“可以了。”
  顾容安这才转过身来。
  看见那个血肉狰狞的伤口,顾容安吓了一跳,这么深的伤口,碗口一样大,只是周围结了痂,中间还有黑红的血水渗出。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身手也还能那么矫健灵敏。
  这个人绝对不能惹。顾容安决定了要好好把这尊大佛送走,取了伤药,小心均匀地撒在方茂之的伤口上。
  这种伤药药效极好,却有个缺点,撒在伤口上格外的疼。她的阿兄王修之去年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被猛虎抓了一下,用这个药的时候,疼得都要断了一块软木。
  这个人却只是肌肉反射性地抽动着,还能平稳地跟她说话,“第一次上药,可以多撒点。”
  很好,顾容安彻底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要误会是我要弃坑啊,我是说这边受到了打击,去写耽美治愈我自己啊。
  我在这本之前开了一个耽美坑《那个沉迷女装大佬的主播吃枣要弯》,厚着脸皮自荐一下吧。
  如果有吃耽美的金主大大,可以帮我收藏一下不,想要收藏好看点,然后申个榜。
  这个文不会影响安安的更新哒。


第42章 相处
  上完药; 方茂之自己熟练地把绷带包好,衣裳穿整齐; 然后跳下榻,对着顾容安抱拳道; “多谢县主援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有礼,顾容安浑身一阵儿不自在; 连连摇头。
  “县主放心; 我会报答你的,”方茂之郑重道。
  顾容安客气笑笑; 不; 她不要报答,只求这个脑壳有疾的家伙赶快自己滚啊。
  喊人来收拾残羹的时候,方茂之又躲到了梁上。
  见识过方茂之非常人的忍耐力之后; 顾容安也没想跑了,老老实实在用作书房的西捎间点灯抄经。
  侍女们进来隔着屏风,看见顾容安在抄经的身影,没敢打扰,就算有些奇怪今日县主胃口太好,也没有人做声; 安安静静撤走了桌上残羹剩菜。又在书房罗汉榻上的案几上; 放了一碟橙黄的新鲜橘子、一碟红彤彤的苹婆果; 还摆了一个四方的攒盒,里头装得有核桃酥、窝丝糖、杏仁酥和奶白酥酪。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顾容安专注抄着佛经,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方茂之从梁上跳下来; 十分顺手自然地拿了一个苹婆果啃着,这个果子果肉紧实汁甜味美,方茂之咬得嘎嘣脆,吃完一个又拿一个。
  一旁有人咔嚓咔嚓吃果子的声音,令顾容安眉头皱了皱,告诫自己不要理他,继续认真抄经。
  偏偏方茂之不是个安分的,他站在顾容安身侧,先是看她抄了一会儿经。作为一个不信神佛的人,看经书犹如天书,不一会,就闲得无聊四处打量,发现了被顾容安放在案头的兵书。最上头一本是三十六计,书面都翻得起毛了,显见是常看的。
  方茂之眼睛一亮,伸手拿起书在手里翻了翻,里头是娟秀的小楷批注,顿时觉得这位湖阳县主也不是不能交流的,“县主你在学兵法?”
  “偶尔看看,”顾容安是服了他了,初见时还以为是个狠角色,这才多久啊,就原型毕露了,怕不是个披着狼皮的二傻子吧。
  “光看看是没有用的,”方茂之像是没有察觉顾容安的冷淡,兴致勃勃地,“来来,我们来下棋,我教你怎样学以致用。”
  “好啊,”顾容安搁下笔,弯唇一笑,看着方茂之。这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就让她在棋盘上教他什么叫做后悔。
  被她一双盈盈妙目看着,方茂之不禁心跳加快,等会儿,他手下留些情面吧,免得把她气哭了。
  然而到了棋盘上,方茂之就后悔了,湖阳县主下棋完全是凭她高兴,半点路数不讲,棋子放得随心所欲,完全是只要给别人添堵,她就高兴的下法,连输赢都不在乎了。
  方茂之连赢三局,却一点也没有赢棋的畅快。感,面无表情收手喊停,“天色晚了,县主还是休息吧。”
  “还早着呢,”顾容安兴致勃勃,举棋欲下。她那白玉一般的手指拈着一枚黑亮的棋子,于是黑的愈黑,白的则愈白,叫人想要伸手擦擦,她是否敷了粉,才如此白腻动人。
  方茂之心中微动,重新取了棋子在手。
  顾容安就是个爱好下棋的臭棋篓子,知道她的人,都怕了跟她下棋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在棋盘上给人添堵了,尤其是看见方茂之一脸郁闷,真是心情舒畅啊。
  “县主的棋路真是格外清奇,”方茂之落下一子,顾容安跟着就放下了一个棋子,损人不利己地打乱了他的布局。
  “方郎君过奖了,”顾容安有礼一笑,啪嗒又将一枚棋子落在了方茂之的必经之路。反正她也不想赢,只管堵着方茂之的棋路就行。
  方茂之凝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见她美目流盼,眼神灵动狡黠,暗藏得意,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他垂下眼睛,落下一子,抬眸对顾容安笑道,“这招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什么?顾容安不解地望向棋盘,才发现她根本就堵错了地方,人家早就布了一条暗线了。此局回天乏术,顾容安输定了。
  这局只是失手,顾容安不信邪,继续下。
  “这是围魏救赵。”方茂之施施然放下棋子。顾容安再次输了。
  “空城计。”方茂之盯着顾容安恼怒的眼睛,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这招叫做隔岸观火,”方茂之以棋局为教材,好好地叫顾容安明白了什么叫做兵法的实际运用。
  “不下了,”顾容安啪地将手里的棋子拍在桌子上,气得小脸发红,从来都是刁蛮任性的湖阳县主给别人添堵,被人气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但见她气得双颊酡红,犹如染了霞色,容光更添艳色,目中含着几分薄怒,几分羞恼,像一只张牙舞爪,却没有锋利爪牙的小奶猫。
  不能再气她了。方茂之心生不舍,然而为了不再刺激这个炸毛的小奶猫,他明智地躲到了梁上。
  不气不气,顾容安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她停住脚,回头看了梁上一眼,方茂之没有半点动静。
  她赌气地推开门,扬声喊应当是今日轮值的阿五,“阿五!”
  方茂之悄悄探头一看,见她仍是站在门内,他就安心地坐直了身子,靠在柱子上。
  冬日天冷,顾容安向来体贴,让侍女们不必站在廊下值班,所以当值的人都在耳房里烤着火取暖。
  阿五听见顾容安喊她,急急忙忙跑出来,一见顾容安穿着薄衫站在门口,顿时叨念上了,“县主外头这么冷,您也不披件斗篷,要叫奴婢,摇铃就是了。”
  顾容安转身回房,“我要睡了,打水来给我梳洗。”
  阿五清清脆脆答应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就带了一队人回来。
  惯例是先漱口,捧着铜质兽足痰盂的侍女低头跪在顾容安跟前,阿五就从一旁端着朱漆托盘的侍女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个甜白瓷的漱口盂儿送到顾容安面前。
  晋王府讲究养生之道,早上漱口用牙粉与软刷,晚上则是用专门调制的牙汤。顾容安就着阿五的手含了牙汤漱口,把水吐在痰盂里。阿五又服侍着顾容安用清水漱过。接着才是洁面。一时捧着漱口用具的侍女退下,端盆捧帕的侍女训练有素地上前来。
  方茂之在梁上看得直感叹,作为一个长期在军中的糙汉子,他坚持每日洗漱,勤沐浴换洗,就已经是被兄弟们排遣为贵公子习性了。比起湖阳县主来,差得太远太远,唉,美人如此矜贵,怕是不太好养啊。
  被方茂之忧心不太好养的湖阳县主,已经坐在了妆台前,照着镜子,仔细在脸上涂一层润润的珍珠霜。
  “县主的肌肤真是美如玉,”阿五赞叹道。她站在顾容安身后用白玉梳给顾容安梳头,她们县主的头发也是乌黑浓密,长发如瀑,光滑得像缎子一样。
  照着镜子,顾容安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她摸摸自己光洁腻滑的脸蛋,笑道,“这回这个珍珠霜真不错,你们用着怎么样。”
  “大郎君为县主找来的方子自然是不错的,”阿五嘻嘻笑道,“只是奴婢们没有县主的天生丽质,怎么用也比不上县主呀。难怪大郎君见了县主,话都说不好了。”
  “贫嘴,”顾容安想着素来疼爱她的王修之,脸上露出笑容。他们兄妹感情深厚,觉得不能让身边的人误会了,忙解释道,“阿兄为人腼腆,你们可别胡乱嚼舌根子,我们只是兄妹之情。”
  阿五心里摇头,县主还不开窍呢,王家郎君对县主哪是兄妹之情,那样温柔的眼神,也只在看见县主的时候显露了。
  坐在梁上的方茂之,把主仆俩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朵里,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气闷,对那个所谓的大郎君留心起来。
  等到阿五一走,方茂之立刻飘下来,栓了门。
  “那个大郎君是谁?”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像在问有二心的妻子,酸溜溜地。
  “我的兄长啊,”顾容安简直莫名其妙,大郎君是谁,关他何事?
  “情郎?”方茂之不太相信,她长得这么美,有情郎也没什么稀奇,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结果顾容安怒了,一把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奋力向方茂之扔去,“放屁!”气得她连粗话都冒出来了。
  她和王修之可是清清白白的兄妹之情,哪容人胡乱揣测?顾容安其实是陷入了一个误区,她认为王修之上辈子是宋欣宜的丈夫,所以王修之喜欢的应该也是宋欣宜那样娇娇弱弱的女子。从来没想过,王修之的温柔,是对着心上人的。
  小小瓷盒,对方茂之来说完全是不必放在眼里的攻击,他随手一捞就把胭脂盒拿在了手里。看着发怒的顾容安,他竟有点高兴。
  心情很好的方茂之自觉去了书房,睡在那边的罗汉榻上。那个罗汉榻够宽却不够长,方茂之躺下去都伸不直脚,一个高大个塞在罗汉榻上,看起来挺可怜。
  顾容安看他睡得委委屈屈的,心里的气稍微散了些。虽然还是同处一室,但隔着一个中堂,两扇屏风,倒也各不相干。顾容安放下帐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真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发现今天的一切只是个不太美妙的梦。
  跑了一天的马,又与方茂之周旋,顾容安是真的累了,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顾容安被一阵尿意惊醒,她睁开眼睛,帐子里暗沉沉地,留着的小夜灯竟然已经熄灭了。
  顾容安一阵心慌。怕黑是她当孤魂野鬼那些年留下的毛病,晚上入睡必要留着一盏灯的。哪知今晚的灯竟然熄灭了,睁眼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想起床去更衣,但是又怕黑不敢下床,缩在被子里,转辗反侧,小腹却越来越酸胀,盯着黑洞洞的床顶,她委屈地咬着被子哭起来。
  忽然她听到了方茂之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顾容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央求道,“帮我点一下灯吧。”
  原来是怕黑?方茂之听她声气都带着哭腔了,心中一软,二话不说就把妆台上的蜡烛点亮了。
  盈盈的烛光亮起来,顾容安眨眨眼睛,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只是她还要去更衣,这该如何是好。
  顾容安试探地从帐子里探出头来,烛光澄澈,方茂之神色温和地站着。
  “方郎君,你可以先出去一会儿吗?”顾容安咬咬唇,她说不出口让方茂之出去的理由,只能期盼地望着他。
  刚哭过的眼睛水洗一样清澈,眼圈儿带着惹人怜惜的红,原本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好看是好看,可扎手。这会儿却又成了一朵没了刺,还被雨水打湿了的玫瑰花骨朵。
  她的要求没有人能拒绝吧。方茂之看着顾容安水盈盈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
  寒风呼啸的夜里,滴水成冰,方茂之一时心软,就从温暖的房间里被发放到了屋顶上。
  抓起一把雪揉揉脸,方茂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怪说美人乡是英雄冢,这会儿要是湖阳县主大喊一声有刺客,估计他只有逃命的份了。


第43章 搜查
  有雪的冬日; 天光微亮的时候,窗外就是一片白光了。
  住在两侧厢房的侍女们最先起了床; 烧热水备早膳,收拾停当了; 才是去请主人起床梳洗。
  阿七用手在铜盆外试了试温度,觉得略烫; 又仔细地添了些凉水; 这才满意了,扭头一看; 却看见保管着牙刷和牙粉的莲心还在柜子旁折腾。
  “莲心你在做什么呢?”阿七扬声喊人。
  “阿七姐姐; 我发现牙刷少了一只,”莲心再次确认,确实是只剩下了十九只牙刷。来之前; 明明是准备了二十把的。
  “牙刷怎么会少?莫不是你记错了?”阿七走过去,看匣子里装着一堆的牙刷,没觉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少了一只乌木柄刻金玫瑰的,”莲心分辨道,带来的牙刷都是新制的; 各个不同; 她仔细回忆一番就记起来了。再看装着牙粉的匣子; “就连牙粉也少了一瓶。”
  莲心一向心细,阿七慎重起来,连忙叫大家检点贵重物品看看是否少了。结果就是少了一只牙刷和一瓶牙粉。
  屋子里的贵重东西不少; 像什么玉梳子、牙雕的脂粉盒子,谁会只偷牙刷和牙粉啊。就连莲心也不确定了,“难道是我记错了?”牙刷用三日就要扔,偷这个着实没道理。
  “偶尔记混了,也是有的,”阿七安慰安慰莲心,眼看天光大亮,急急忙忙带着人去服侍县主起床。
  顾容安已经起来了,拿了一身鹅黄的衣裙到帐子里去换。
  方茂之坐在梁上,嘴里含着一块窝丝糖,心情畅快。湖阳县主住进来还是挺有好处的,伤药有了,吃的有了,就连洗漱的东西都有了。只是欠下的人情越发的大了,该如何抵债才好呢?
  少顷,顾容安换好了衣裳,让阿七进了屋子。阿七尽责尽职服侍着她们县主洗漱过后,又吃了早膳,站在一旁等着她们县主出门。
  “我昨儿累着了,今日就在屋子里抄经,哪儿也不去了,”顾容安昨晚没吃什么,到早上就饿着了,一连喝了两碗菜粥,又吃了几个香菇冬笋豆腐皮包子,结果一下子吃撑了,懒懒靠在贵妃榻上不想动。
  “今日比昨日还冷,县主在屋子里歇着也好,”阿七可巴不得县主不出门,观音殿里空荡荡的,烧着碳也不暖和,把县主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主仆俩都觉得在屋子里歇着好,外头嘶嘶的马叫声就闹起来了。
  阿五一头汗地进来,“县主,您是不是又许了它去跑马,小红闹脾气了,再不管就要从马厩里跳出来了。”
  闻言顾容安心虚地捂住了胸口,在晋王府里憋久了,昨日小红都要跑疯了,为了哄它回来,她确实是跟小红说过今天再去玩的。
  只是现在她是没法出去了,顾容安爬起来推开了窗子,“阿五,你把小红牵过来,阿七快拿核桃酥来。”
  两人各自去了,不一会儿得得的马蹄声响起,白雪地里红得像一团火的高头大马就高傲地踢踏着步子走来了,看见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的主人,小红撒开四蹄,迅如闪电一般,奔到了顾容安跟前,低头看它的主人。
  啾儿啾儿,小红欢声叫着,它又大又黑亮的马眼里,装满了要去玩,要去玩。
  看得顾容安满心罪恶感,她伸出手去,摸摸小红的马脑袋,“乖啊乖啊,我们改天再去玩好不好。”
  嘶嘶,小红果然怒了,对着顾容安喷气,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来来,吃糖,”顾容安连忙把装着核桃酥的盘子递出去。结果小红高傲地扭头,对着重糖利诱,不屑一顾。
  “我让阿五带着你出去跑几圈,好不好,”顾容安只得再让步。
  这回小红才高兴了,嘿儿嘿儿叫唤两声,偏着马头去看阿五,咴咴,打声招呼。
  站在顾容安身后,阿七对阿五投以同情的目光。阿五苦了脸,带着小红出去遛,绝对是个难差事,小红太能跑了,她的马根本跟不上,常常跟丢了马。
  能够出去跑,小红就不管它的坏主人了,临走不忘低头把盘子里的核桃酥都吃干净。
  “小红真是成精了,”阿七关上窗,小心地留着一条缝儿,回头对顾容安笑谈道,“哪天化成人,也不太令人惊讶呢。”
  “可别,变成人就更令人头疼了,”顾容安摇摇头,起身往书房去,“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自己去玩吧。”
  阿七也习惯了她们县主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的毛病,只是往熏笼里添了几块银霜炭,又把装着八宝杏仁茶的长颈铜壶煨在红泥小火炉上,这才安静的出去,把门带上了。
  咔嚓,是门闩落下的声音。
  会去闩门的还有谁,顾容安头也不抬,重新研墨润笔,捡起昨日才抄了几句的佛经继续往下抄。
  栓了门,方茂之很自然地拿起铜壶给顾容安倒了一杯浓香的八宝杏仁茶,放在她的书案上,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热乎乎的茶,慢慢啜着,“你的马倒是不错。”
  “你在梁上看得见?”顾容安落笔流畅,反问道。
  “好马不用看,听它的蹄子声和叫声就知道,”方茂之说起马来兴致十足,给顾容安讲了一堆如何相马。
  她又不感兴趣,也不想学相马,有什么好听的。顾容安只当他是耳旁风,一心一意抄经。
  方茂之终于察觉这个话题并不讨湖阳县主的喜欢,讪讪地打住了,“我有一匹马叫奔霄,又漂亮又神骏,有机会给县主看看。”
  顾容安写完一句佛经,停了笔,抬头看方茂之,“不知方郎君是哪里人士,家里作何营生,怎会流落至此呢?”
  白日里看,湖阳县主的美貌并没有比灯下削减,眉目妍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