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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直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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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摇了下徐直的肩,比个手势,意思是既然还有点头痛,就不插簪束发了。
  徐直一直被干扰,显得有点心烦。“这点小事平常不都你做主?别来烦我。”
  同墨闻言,垂下眼帘,静心梳着她黑亮的直发,顺便替徐直轻轻按摩着头皮。
  “大姑娘,”九行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姜玖差人来说,他已经说服执金吾将人暂时收进府里的地牢里。”
  徐直随笔嗯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心一喜。“都已经在地牢里了?”她想起身,同墨压着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同墨又对她比了比,徐直脸色顿时难看,但忍了下来。“就等白华端药来吧……九行,你进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九行心一跳,想起姜玖那句:身边人是负责徐直所以的需求……说这句话时姜玖似笑非笑,另他毛骨悚然。现在里头是刚救回来的徐直,她想要他进去做什么?
  徐直满目生疑,看着门口那个犹如木头人的青年,再重复一次:“你进来。”
  同墨取来一件外衣披在徐直肩上,适时遮住宽松的衣襟后,走到门口,在他面前挥舞着手势。
  九行这才低着头诺诺的进来,站定在离徐直最远的对面。
  “你抬起头来。”
  九行心一凛,抬起头,视线仍是垂着不敢乱瞟但还是不小心看到徐直裙摆下的罗袜……他脸色发白,迅速抬高目光,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照说,女人的天足最是诱人,但他一看就害怕!
  徐直没有留意到他的心思,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脸皮尚带着有点贵公子温吞的秀气青年。“九行,现在我终于认了你的脸。听说连白华都没有发现我在四方馆有难,是你从我的言谈里看出异常赶回来告诉阿玖的?”
  “是的。”所以说,要论功行赏了么?
  “你的心思真是细腻啊。”
  “还好还好,能为大姑娘分忧,是我该做的。”他是家中聪明的小儿子,心思确实比常人来的敏感细致。不过……聪明如他,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他还得谄媚一个女人。
  “是谁告诉你可以擅自做主的?”
  “啊?”他终于看向徐直。“可是大姑娘你不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么?
  “哪怕我被人绑架了,也是我说了算。我要你跟白华去学士馆,你却跑去搬来执金吾与阿玖,现在你是要告诉我,徐府你做主么?你是入赘了?”徐直说起来心里就是一堵,要不是阿玖镇守在城门口,现在她早就出城了。
  她堵,九行更堵。在他眼里,这个西玄徐直简直无理取闹。他满面臊红,不服气道:“大姑娘此言差矣。女子有难,任何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都应该相助,何况主子如果做了错误的选择,我们有必要必须要纠正过来。大姑娘,你道,你让周遭人担心,难道是对的吗?”
  徐直愣了下,同墨向九行迅速比了个手势,九行看不懂,硬着头皮再道:“白华姑娘一路上唠叨大姑娘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她甚至能够说出每一次她陪你出去是何时何地你跟谁见面。”
  “哦?你是看出她在监视我?”
  同墨吃了一惊,连忙激动地对着九行比着手势。
  九行一脸惊慌。“等一下,太快了,同墨姑娘我看不到……”
  “你没有学么?”徐直问道。
  “我有学,就是学的不多……”他敢发誓徐直脸上露出了“亏我还赞你聪明,原来不过如此”的嫌弃表情。
  “同墨说,你在陷害白华吗?白华是惹到你什么了?”
  “不不不!明明是大姑娘你自己说的啊,我没说白华在监视你,我只是想表达她在关心你……同墨姑娘也关心你啊!大姑娘,她在书房那日被重压,哪会短短几天就好,还不是撑着到城门去救你!”
  徐直看着他,哦了一声,转向同墨。“我想起来了,你伤还没有好,这阵子你就去休息吧。”
  同墨大惊失色,在她面前比着手势,徐直看着却没有说话,最后同墨一气之下,走到九行面前,在九行一头雾水时,恶狠狠的踹着他的小腿骨。
  九行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痛得他差点抱腿大叫,偏要维持形象站在那里。
  他想起凛风中同墨射出的那至关重要的一箭,他怀疑他的腿骨可能裂了……同墨又回到徐直面前比着,徐直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懒得回话,用手比了起来。
  九行傻了眼他没想到徐直手势流畅不输同墨,两人比的奇快令人眼花缭乱,如果不是他听过徐直会说话,会以为这两人都是哑巴。徐直学这做什么?就连姜玖在跟同墨说话时,他也注意到姜玖只是略懂而已,并没有到专精手语。那现在他是要怎样?学多少徐直才会满意?
  忽然间,同墨跪坐在地,像小女孩似得将头倚在徐直膝上。徐直有点厌烦,说道:“随你了,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明知该养伤却硬要跟在我身边的原因,不要拖累我就成。”
  此时是夜晚,室内全靠烛火照明,不知是不是九行的错觉,徐直在说了这句话后同墨的脸色有些发白。
  不巧,他与徐直对上眼,徐直就这么看着他,他张口想说什么,正好有人自门外大步流星的进来。
  “徐直,你还好么?”这人,未戴面具,面容虽美如冠玉,但长年在眉宇间的阴戾破坏了一般人对这张脸皮的所有美好幻想。他衣着换了件,黑发微湿,显然方才匆匆沐浴后救过来了。
  他的目光直落在徐直面上,似是在确定她的安好,直到她裙边的同墨起身,他才发现室内还有人。
  他瞥到角落里还有一个身边人。这些身边人他总是觉得碍眼,以前以为徐直能够掌控身边人但如今看来徐直太过纵容以致这些人连个基本的保护功用都没有。也对,几乎都是贵族之后,哪懂得为主子想?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徐直另一侧床沿看着她,直截了当的问:“孙时阳的徒弟找过么……你怎么这样看我?”
  徐直表情微妙,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在想,摄魂钟所摄出的话,似乎与人的作为反其道而行。明明听见她死了才快意的转醒过来,怎会在摄魂里蹦出那句来?虽说周文武本身就充满矛盾,但也不至于会说出完全背道而驰的话来。
  “总有师傅吧,师兄呢?都有在找么?”周文武不死心的再问。
  她又看了他一眼,道:“孙时阳是自学成才,没有师傅。我想,世上真有他的徒弟,恐怕早就名声大噪,但世间百家名医里确无姓孙。”顿了下,又道:“周文武,现在你是在防堵我生机的所有可能性么?你该可以放心了吧。”
  “你……”一丝恼怒涌现他面上,却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抿起嘴问道:“你头痛之症有几年了?”
  “恩,十年?二十年?记不太清楚了。”
  他眸色转暗,想着过去二十多年来,同在京师见到徐直的次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却没有一回看穿她有头痛之症。
  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他从未留意过?他安静片刻,开了口:“徐直你去大魏吧。我在四方馆问过那个老医者了若然世上真有大罗神仙,那必是救人无数的大魏医者。他说了,在大魏治头痛的名医不少,你早点去,早点治好,也就不用再受这头痛之苦了。徐达贵为大魏皇后,不管你们姐妹情多淡,你必要逼她找出世间最好的医者。”
  徐直闻言,水墨似的眼眸直直打量着他,一时之间她神色莫测。周文武误会她的无言之意,讽刺的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可不会趁着此时于你去大魏……找徐达,我还怕回不了西玄呢,但你须允我一事。”
  徐直哦了一声,还是目不转睛。“你说说看,我便听听看。”
  他定定的看着她。“徐直你须允我,你一定会回西玄。不是骨灰,也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回来。”
  同墨跟九行同时垂下脸,掩饰脸上的古怪。
  这一次,徐直一声哦拉了更久。她支着额,慢吞吞道:“有点乱,搅的我又头痛。”
  “又头痛?”周文武脸色陡变。
  她恩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看,我有哪点好,好到你盼我活生生回来。”
  周文武微愣,直觉冷起脸回答:“徐直你什么都不好……也不是我盼你回来,是西玄需要一个西玄徐直的人罢了。”
  徐直认真的听着,而后认真的答着:“原来是这样吗……”
  周文武正要说什么,忽听的门外一连串女子娇软动人的声音道:“药来了,药来了!”白华急急端着药进来。“大姑娘,快点趁热喝……你怎么在这?”
  同墨伸手要接过,谁知一双男人的手转接了过去。
  他迳自搅动药汁,白华想要拿回来,却见他舀了一勺送到自己嘴里浅尝。
  “喂,你以为你是陛下吗……”白华瞪着眼。
  周文武本是垂着眼,闻言停止动作,而后缓缓抬起阴毒的黑眸盯着她。她立刻噤声。
  他冷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被他喂过啊……徐直,让一国之君喂,你有何感想?”
  徐直暗叹口气,转向周文武。“实不相瞒,记不住了。阿武,你既是我的后院人,那就来喂我吧。”周文武爱跟周文晟攀比是绝对的,但在这件事上……她还是有点搞不清,就是琐碎小事而已,计较什么啊?她只想快些喝完药,快些去地牢。
  周文武手里一顿,声音微的放软道:“这药不苦,你身边人在里头放了糖,总算有那么点细心了。”一匙药汁递到她的唇瓣间,在周文武的注视下,徐直毫不犹豫的喝下。
  随即转头吐在地上。
  周文武脸色隧变,掌力几乎捏碎了汤匙。
  徐直却没有理会他,她看着白华,问道:“白华,你又加了药?”
  “大姑娘,这是你平常喝的药啊……”
  “你再说一次。平常?”她脸上看似没有表情,但亲近她的人已知她不高兴了。
  周文武这才明白徐直吐了药不是因为是他喂,而是药里异常。他第一反应是徐直被下了毒,心头骇然,就要一脚踹死她这个身边人,哪知白华立刻跪在地上承认道:“大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平常头痛到睡不着,天都还没有亮就醒了,御医都说了,多加他说的药材,能够一觉到天明,精神也好,果然你喝了药真的好睡,那为什么不加呢……”
  “我是不是也说过,我不会喝它,喝久了会让我思考迟缓,还会上瘾,我不愿意。”
  “思考迟缓便迟缓吧,反正大姑娘聪明,再迟缓也不过是打回一般人的样子,有什么关系?就算上瘾了也好啊,大姑娘日日睡得好,难道不好吗?”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一次又一次背着我加药?”徐直面上终于有了厌倦。这种事也要她点破,烦不烦。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跪在地上的白华大惊,扑前抱住徐直衣裙下的长腿,大哭道:“大姑娘!大姑娘!我下次不敢了!不,再也没有下次了!让我留下吧!你不能没有我,每天你都需我的……”
  徐直心烦意乱。“同墨!”
  同墨低着眼眉,上前要拉开白华。
  立在一旁的九行一直小幅度的变换站姿,想要用眼神跟同墨交流,看是要如何帮助白华脱身——以前他家犯事前他也是被丫头随从簇拥的少爷,每次地下人一出错,就是互相合作哄他这个少爷到开心也就原谅他们了,只要依样画葫芦,他想白华还是可以留下的;但,他发现同墨就是不跟他对视,仿佛白华的下场与她无关。
  现在是怎样……原来徐直的身边人各自为政?
  “大姑娘!大姑娘!我以后再也不敢多事了,我只是想让你好过点……我是要伺候你一辈子的,我不想离开不想……”她痛哭失声,全然失去先前的自信。
  周文武头也没抬,缓缓搅动着手里浓稠的药汁,听着徐直如何治理手下人,听到此时,他淡淡说到:“你摆出这种我见犹怜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底下人做错了事,主子没要你的命,你就该感激涕零了,现在不滚,是要让人抬着你的尸体出去么?”
  白华放声大哭,死抱着不松手。
  徐直扶着额头。“你闭嘴,我头疼。”
  白华马上闭上嘴,但她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泪痕,眼眸如雾哭的一点也不难看,果然如周文武所说,一脸楚楚可怜貌。
  徐直向来对这方面就是缺了根筋,她能够由衷的赞叹宝元楼的腿灯具美,也能看出掌中钟的美,这些物品背后充满未知的奥妙,但对人,她第一眼从来注意的就不是美不美俊不俊,第二、第三眼皆然……除非有人提点……她看向周文武问道:“为什么你一眼看到的就是白华楚楚可怜?因为你是男人?”
  周文武瞥了她一眼,只道:“我劝你弄死她吧。今日你已与她有离心之意,她绝不会再忠心于你,女人最好的武器就在她脸上了,它日她抓准时机,只需一口必会咬死你。”
  白华傻眼,随即对他大吼大叫:“你胡说胡说!”声音都破裂成碎了,又连忙对徐直哑声说到:“大姑娘,大姑娘,你是明白我的,我绝对不会……”她见徐直被吵得闭上眼,狠狠咬住唇瓣,不敢再惊扰她。
  徐直仍是阖着眼,叹了口气,方到:“或许当年我带你回来是错误的。你知道阿玖跟同墨为什么从来不敢自作主张么?”
  同墨心一跳。
  徐直指着九行的方向。“他以后也不会。你想想这三人的共通点在哪里?”
  白华梨花带雨的小脸茫然着。“我……我想不出来……”
  徐直依然没有张开眼眸,就这么沉默下来,白华盯着徐直,周文武却是微微垂目掩去眼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让我感到烦躁,兽猎前我都不想见到你,你可以留在府里,但不要让我看到你。”
  白华还是愣愣的。
  同墨扯了她一把,在她面前比了个手势,白华这才回过神,大喜道:“好好!我在兽猎前绝不出现在大姑娘面前,以后我会好好伺候大姑娘的……”她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感激的傻笑,藉着同墨的扶持起身。
  她不经意的对上周文武嘲讽的眼,瞬间她的心脏扑通一声跳的老高。从以前她就觉得西玄二皇子的皮相虽俊,但在看人时却像是毒蛇一样的冰冷滑腻,一旦被缠上都没有好下场的……她回避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不敢再在徐直面前胡来,双腿俱软的让同墨扶着出去。
  九行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离去,如坐针毡,犹豫片刻,对着周文武作揖,将门半掩后退出去。
  徐直还阖着眼,在无声大魏室内自言自语:“白华到底在想什么?她在图什么?她来时,我让她做九宫图,才智不高,这样的人,应是好读透,我怎会看不懂?”
  周文武慢腾腾的看她一眼,仿佛在把玩汤匙般的,一直轻轻的搅动着药汁。忽的,他嗤笑一声。
  徐直张开美目。“你还没走?”
  “徐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原谅她了。你可知,若我还是皇子,我会怎么做么?我会一刀直接傻了她。原来,你竟远逊于我,竟如此的心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搞错。不,是西玄人搞错了么?不是你纵容身边人,而是从头到尾她们骑在你头上,而你毫无所觉。那个既精明手段又毒辣的徐直是出自我们的幻想么?你不是还曾逼你亲生父亲辞官回家养老吗?难道只是徐回跟你身边人所为?那是我还在想你做的真好,徐太师就是株墙头草,他非辞不可,否则迟早祸及你和徐回。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起我;原来你不是高高在上,在水一方……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自嘲道:“我想起来了,是谁说你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书呆啊!难怪在四方馆时你不肯走,就是个书呆宁冒险也不离开啊!”
  徐直看着他。
  “徐直,你可记得许久以前,你在宫中遇见张贵妃,你无视她而行,当时我有多亢奋,以为你胆大包天,无惧权势,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我做不到的事你敢做,我因此崇拜你,你就像是遥不可及的高月。我只能膜拜你,我追不上你,我比不上你,我在亵渎你,现在……居然就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啊!”他边说边笑,笑的不可自抑。
  徐直没把他的嘲笑当一回事,也不认为哪里好笑了。“好了,笑够了就走吧。”
  他的笑声陡然止住,一把拉她做回床上。“我这不是还没喂完么?”他搅动药汁,小心盛了一匙到她唇边。
  徐直只是注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周文武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徐直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有这头疼之症?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聪明了?如果变成跟常人一样,这头疼症是不是就好了?”
  徐直闻言,脸色终于略有变化——不是动容,而是惊愕。她惊愕的是这位曾经的西玄二皇子的幻想力有点丰富,以及出乎她意料外的蠢笨。
  她道:“白华加入的药是止痛,并没有其他功效。而你所说的,因为聪明,所以脑子有问题,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验证。”
  “是吗……那还是来试试吧。”他语气不容拒绝。
  徐直看他的眼神幽远了起来——再浅白点就是:我傻了才会喝吧。白华为了这碗药被斥责,现在她再回头喝这药,她有病么?
  徐直扯下批在肩上的外衣,要直接去地牢审人了,周文武还是保持那个坐姿,突然间她听见他漫不经心道:“你要喝了,我就告诉你被摄魂后的后遗症。”
  徐直迅速转向他。
  周文武连眼也没抬,道:“我被神魂的整个过程你都在一旁观察?那后遗症你如何观察呢?你认为你去地牢审人,他们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么?你要喝了这碗药,我就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我的后遗症。”
  徐直慢慢的做了回来。
  “我喝了药,你真会详详实实的说?”她就是一个为了学术,转头玖可以没有骨气的一个人。
  周文武勾了下嘴皮。
  徐直迅速盘算了下。喝了白华煎的药是会有困意,反正涂月班都是她的了,醒后再审也是可以,不差那一时半刻。
  有这么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她怎么能放过?周文武人是反复无常,但仔细想想他身为皇子时有关学术方面需要皇室帮忙他也一向做到——攸关研究方向,徐直就是个无赖,哪怕学士馆曾有事要皇室帮忙,她也记不得是哪位皇子帮的忙,都一律归在周文武身上,好说服自己咬上那个饵。
  她不再说什么,豪气的一口喝了汤匙里乌黑的药汁。
  周文武眉眼微抬,嘴角是一贯的讥笑,又送了一匙到她嘴边,她殷勤的猛喝,喝到最后长发落在颊畔,周文武又跟周文晟一般,天生的皇族哪喂过人?几次药汁都洒在她的衣襟和发梢上,她不耐烦的把头发撩到耳后,稍大的幅度让周文武喂药的动作骤然慢了下来,她索性自己接过碗,一鼓作气全喝完。
  “好了,阿武,你快说吧,摄魂钟对你究竟有什么影响?你必须说的清清楚楚。”徐直热切的看着他。
  周文武却是盯着她微松的衣襟,颈肩至锁骨的象牙肌肤一览无遗,先前他还没有留意到,现在这才发现她衣衫不整,直发未束,脸上甚至没有胭脂,分明是伺候她的人今晚有心让她出不去了这内室。
  ……不出内室,然后呢?谁来伺候她,陪她度过这一夜?
  他眼底蓄起狂暴。她的身边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光看宝元楼外随便塞给她一个饼她也吃就知道,只怕是谁来陪她都无所谓吧?姜玖?还是那个青年?怎么陪?
  他就是个容易猜忌的人,一时间满脑子的假设淹没了他让他心头发狂。
  “阿武?”
  周文武回过神,冷冷的看着她的热情。这种热情,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对着他,他抿着嘴道:“摄魂钟一响,我的脑中就一片空白,直到意识回复,中间都没有任何的思考。可以说,哪怕它摄魂我一天,于我也是一瞬间。”
  徐直沉吟道:“与我差不多的感受。但,我只是空白刹那就恢复神智……那,你是一点也没感觉有人问你事了?”
  他警觉的看着她。“他们问了什么事?”
  徐直没有理会他,思索道:“谎言需要时间来编造,真话却一直在那里,摄魂钟不让人思考……还是矛盾啊,想要得到她却要我死,这也是真心的反映啊……”
  周文武的目光本在她面上打转一圈,又落在她微露的肌肤上,听得她此言,打断她的思考。“你说谁要你死了?”
  徐直看着他,充耳不闻,回到:“后遗症呢?有幻觉?”
  周文武拧了下眉,忍着满腹怨气道:“醒来后,胸口钝痛。”
  她想了想,广袖里的手隔着他的衣物贴在他的心脏部分。“这里在钝痛,不是伤口在痛?”
  他一顿,没有垂下视线,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他道:“是自内心而外的痛,而非伤口。”
  “心脏钝痛,是永久性伤害么……”她看着他扯开外衣,露出里头被纱布包裹着的胸口,上头纱布几乎都被雪晕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方能这样。她微的一怔,这才真正正眼察觉他的西玄男服与在四方馆时不同……她想起来了,她吐了他一身,他只是随便沐浴却没有包裹伤口就匆匆过来了么?
  “你不是想摸个仔细?”他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徐直凑过去,本想认认真真的探索加询问,哪知目光失焦,一头栽进他怀里,正好撞上他的伤口。
  他心里一惊,连忙互住她的头颅,两人双双失重的向后倒去,周文武单手直拖住她的后脑勺,以致徐直滚到床上时,还压着他的手掌。
  “徐直,你还好吧?”周文武侧过身,见到她的脸色略白,鬓发微湿,似有薄汗……是在头痛吧?
  他的手一时抽不出,见她滑如丝绸般的黑丝就这么铺散在床褥间,美目还惺忪的张着,好像个迷惘的少女。
  在十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幕似曾相识:在那一晚尚是少年皇子的他踹开大门,所看见的就是她这幅模样,然后……周文武俯下身,另只手抵在她的另一侧,低声问道:“徐直是因为那一晚,你才来天牢的吗?还是,真的只是为徐达报仇?”
  徐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下意识的脸庞微侧,吻上她柔软的唇瓣,就这么压着她的嘴,并没有撬开它,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以前往往这时就有反胃跟焦虑,让他无法再进一步,他只是不死心的想亲近她,但这一回……他一怔,开始尝试着辗转吸吮她的唇瓣,舌尖探了进去……他直勾勾的盯着徐直张大的美目,确定在他身下的确是那个徐直,等到他终于感到徐直回吻了,他迫不及待的扯开徐直的衣裙。
  他眼眸微微赤红妖艳起来,胸膛急促震动,籍着抚摸她的娇躯明显察觉到她已经被他勾起欲望,他想吻遍她的身子,却舍不得与她唇齿分离,不住的互吻着,徐直细碎的喘息与娇吟刺激着他的感官。
  ……是徐直……是徐直……是他日思夜想的徐直……他跨在她的两侧,背脊紧绷,单手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衫,但又不顺手,她不得不暂时离开她被吻的红肿湿润的唇,急切而小心的要抽出压在她后脑勺下的手,以便两人极速渴求的温存,不禁意间他对上她布满情欲的美眸,迷茫而没有意识……他心里咯噔一声,声音粗哑难辨的问道:“徐直,我是谁?”
  徐直朝他微微一笑,看起来有点傻气软乎乎,跟平常精明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文武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脑子也短暂的清醒,他扫过她被扯开大半衣裙的美丽身子,她从头到尾一个姿势都没有变过,药效让她全身无力,药效让她……忍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却能热情回应,是因为这个男人能撩起她的欲望?……只要能勾起她情欲的,都可以吗?
  他咬住压根。“……徐直!”
  他的力道几乎咬碎了牙,压在她娇滑雪白胸腹间的大掌青筋暴起,良久才恨恨的替她拉上衣衫,心扉的凉意蔓延全身,平息一身躁动后,他俯下头逼近她的脸。
  她的眼神比先前来的溃散,但似乎一直在本能的抵抗药效,眼眸里的情欲已淡去许多,似乎就是一个被迫发情,情欲也去得快的女人。
  她目光散乱直盯着他还带着艳色的眼眉,慢吞吞的开口:“孙时阳·····”
  他闻言,眼色微暗。孙时阳?她念念不忘孙时阳,却不知那个姓孙的已经……“星官杨言头痛症,孙时阳为其开颅,年后愈,只有一小段记录,那么几个字……孙时阳就泄底了,从此再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只字片语,天下没有孙时阳,也没有星官杨言此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我们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么?”
  周文武是猜出她在努力记忆印象最深的事来反抗睡意,他没想到徐直这么不喜欢被迫的睡眠,但听到最后,他眼瞳微微扩张,脸色邃然大变。
  四方馆那个大魏医者确实说,徐直的头痛症难治,除非能够打开脑子,但世上从未有过这种医术,也没有人主张过;而老医者之所以想到开颅治疗,还是因为前几年有医者自西玄回去后,提到有病人在询问开颅治病的可能性。想都不用想,那个病人就是徐直。
  天下第一个说开颅的就是徐直!哪来的医者敢替这种异想天开做担保!
  老医者说或可开颅一试,他还半信半疑,但连一向聪明的徐直都在十多年前确定自己必须开颅才回去找那孙时阳……就只这一条不算活路的活路了么?
  他全身微微颤抖,轻声问道:“徐直,除了开颅,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嗯?孙时阳到底在哪……”
  “孙时阳……”十多年前他下令杀了孙时阳们,里头到底有没有医者孙时阳他这个下令者都不清楚。他不是皇族么?皇族视人命如草芥不是他们的权力么?为什么……就他尝到报应?因为他被剔除在皇子身份之外了么?他喉口哽塞,盯着徐直,始终说不出那句“别找了,孙时阳被我给杀了,你只能绝望。”这种话来。
  “……徐直,”他声音很轻,状似正常的说:“你的墓停建吧,你年纪尚轻,必有大好岁月,何必急于一时?”
  徐直看着他。
  他看着徐直。
  “……必须建。”她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时我……最后的……”
  最后的?虽然后面的字她没有说出口,但不难想像就是“最后的住所”之类;周文武心里烦躁,隐隐约约又有杀人泄恨的冲动了。总是这样,不管他心里真正想要什么都不会属于他的!层层叠叠的阴郁压制着他,几欲爆发。
  他又瞥见她此时笑容竟有几分狡猾,眼眸明亮又傻气,好像在得意着什么……这有什么好得意?人都快死了,以后西玄土地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徐直的女人……思及此,他浑身一颤,不受控制的将她搂进怀里,护着她头抵着他心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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