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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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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色大变,当即想要翻脸,却听杨乐心笑吟吟地补充一句,“与萧祐有关。”
    心头“咯噔”一声,像是某根弦猝不及防地被人触碰了一般,我心尖一颤,一时之间拒绝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来。
    杨乐心含笑睇我一眼,许是见我失神,她很是满意,也不顾草地上脏与不脏了,撩了衣摆,自顾自地便坐了下来。
    她招呼我一同坐,我一脸防备,厉声拒绝,“要讲快讲!”
    她终于不再拖沓,一脸回忆地讲了起来。
    “我初次见到门主,是在两年之前,那年他还不是门主,是天隐。”
    “我刚进隐门,许多规矩都不懂,有一位相好的姐姐提携我说:隐门里谁都能惹,唯独不能惹天隐。”
    “大家都说,天隐平素里是不与任何教众一起行动的,他来去无踪,而且总戴着一张面具,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脸。”
    “那时我初进隐门,人微言轻,加上对什么天隐地隐之类的无甚兴趣,也着实对他不曾留心。”
    “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后,一日里,姐姐突然给了我一个任务,说让我去照顾一个伤员。”
    “我没料到,那个伤员……竟然就是天隐。”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乐心停顿了一下,她仰起头来看着我,眼眸一眯,微笑着问,“你以前是不是在西山上与他交过手?我听说那次,他掳走了连皇,害得你几乎要发了疯……”
    我面无表情,心底却似乎有惊涛骇浪,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约两年前,那时我还喜欢萧祐,连夜说给我七日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自己可不可能喜欢上他……
    七日没到,我和他在酒楼里被卿安胁迫着验凤血之时,他竟然离奇失了踪。
    我和李余一起找到西山,见到了蓝衣天隐,那个时候,他丢给我一堆被分尸了的肉块,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戴着面具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也受了伤……
    杨乐心察看着我的表情,想来是从我的表情里面看到了端倪,她点点头,说,“你想起来了便好,”神色一凛,继续开始讲,她缓缓道,“隐门教众统统畏惧天隐,饶是他受了伤,也没有一人敢去伺候。我那姐姐说起来对我照拂得很,其实也不过只是口头上的好罢了,她是想要以我试验,看天隐对接近他的手会如何惩断,因而特意派了我去他住的庭院。”
    “我见到他时,他因失血过多,几乎要昏迷不醒。陆尊那时还是门主,也在一旁,见到他浑身是血脸孔苍白的模样,陆尊在笑,他转头间看到了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近前,竟微笑着问了句‘世间最最伤人的,你可知是甚?’”
    “隐门教众无人不知陆尊暴戾,且阴晴不定,我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答错了话,就会没命。眼瞅着陆尊的眼睛看着天隐,我心中有了计较,便怯怯地回答道,‘是……刀?’天隐身上满是刀剑的伤痕,我以为,这个答案必然是对的。”
    “可是陆尊霍然从软榻上起了身,他怒气凛然地瞪着我,脱口而出,‘朽木不可雕!世间最伤人的怎么可能会是刀?是情!是不可得却妄图要得到的情!”
    “他扔下这句,拂袖便走。那个时候,我惊惶不定,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哪里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后来,听闻了陆尊痴恋连国太后的事,也听闻了天隐对你的一片痴心,我这才懂,陆尊说得对,很对,这世上最最能够伤人的,根本就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情,是感情。”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垂眼低声,为自己辩白,“你想错了。若说是情,我喜欢萧祐足足八年,若说伤心,我伤的并不比他少半分。”
    杨乐心娥眉一皱,显然不能认同,她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关于门主对你的情,你又知道几分?”
    我愣了愣。
    杨乐心瞪着我道,“不明白就给我好好听!”
    我无奈,连夜在她手里,我又武功全失,除了照她所说的去办,我又能如何?
    杨乐心接着上面被我打断的继续讲了起来。她说,“陆尊走后,我来照顾天隐,他伤得很重,身上刀痕很多,想来是同人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替他把身上污血全擦了去,我出门换水,眼见着门口躲了好几个人,陡然见我出来,都吓得很,嘴里说着‘她还活着!还活着!天隐居然没有杀近他身的人!’”“他们着实是大惊小怪,也真的是会错了意。天隐不是不肯杀我,而是不能——他受伤太重,整个人昏昏沉沉,一个连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开的人,还怎么杀人?”
    “我明白自己只是好命碰上了他昏厥的时候,却不曾想,那几个偷听壁角的教众,却将谣言散播了开去,说天隐对我格外容情,显然是我狐媚勾人云云……”
    “隐门里从那一日起开始盛传天隐怜爱杨乐心……当然,这些是后话,虽然,也正是这个谣言,加剧了我对他动心。”
    果然。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中暗暗思量,难怪杨乐心在隐门里会与我作对,也难怪她会把连夜掳来,胁迫我不知道做什么事,原因真的很明显——她喜欢萧祐。
    确定了这一点,我忍不住多看了杨乐心一眼,她却没看我,低垂着头,娇艳的脸有些微的红,她似沉浸在回忆当中一般,一脸神往,又一脸怅惘,轻轻地道,“那时候,我照顾他整整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面,他保持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嘴里总是在叫着一个人名儿……”
    “我听了好久,才听出来,他叫的不是别人,而是风雅。”
    “三天三夜的照顾,我对他尽心尽力得很,再加上他本就是一个俊美如斯的人,还有那些谣言,朝夕相处,想不动心都难——陡然之间听到他叫别的女人,我的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我没有想到,更加令我难受的事情,在后头:天隐快要苏醒的时候,姐姐突然派人把我召了回去,说是有任务要分配给我,我那时天真,以为自己即将被重用了,欣喜得很,虽然对天隐很是不舍,但我还是离开了,去做任务。”
    “我没想到,等我回来的时候,隐门里面出了大事,身为右护法的姐姐,爬上了天隐的床。”
    “她说是自己照顾的天隐,她说她对天隐有恩,于是她趁天隐神志不清,要同他共享鱼水之欢。”
    “我回到隐门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右护法不知羞耻,主动勾引重伤初愈的天隐,天隐心情极差,失手将她打死,右护法从此在隐门除名。”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天隐果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但他没有杀我,你看,于他而言,我果真是个例外,对不对?不仅如此,我刚回了隐门,任务圆满完成,恰逢右护法死去,位置空缺,天隐竟向陆尊推荐让我担当此任!”
    讲到这里的时候,杨乐心的表情已经是掩不住的甜蜜了。她低着头,娇颜微红,喃喃地道,“你看,他果真,他果真对我不同……”
    我冷静而又平静地看着杨乐心,此时此刻,她满面娇羞,与人世间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都无不同。
    她说,“从那日起,呃,不,从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张脸起,我就发誓,我要守护着他。他得意时,我守护着他,他失意时,也一样的。”
    “我发誓这辈子要同他患难与共。却不曾想,我堪堪升为右护法,好容易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由他派出的第一个任务,竟是去监视着一个人。”
    听到这里,我隐隐预料到了什么,不由得抿了抿唇。
    杨乐心抬起脸来,看向我时,目光果然又痛又恨,她硬邦邦道,“不错,他要我监视的人,就是你。”
    我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
    杨乐心却是听不到我内心的喟叹的,她瞪着我,几乎有些磨着牙根儿地说,“你的一举一动,他都让我看着,我乃堂堂隐门的右护法,可做的事,却是连一个小喽啰都不如的!监视着你,守着你,护着你,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统统都要告诉他,他,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萧祐把杨乐心当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诧异的是,“这些同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的!”杨乐心恨声道,“他为了你挥兵把青城派给灭了,只是因为要为过去的你出一口气!那一战,你可知他身上落下多少伤疤?”
    我抿唇沉默。
    杨乐心瞪我一眼,愤愤地说,“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了!他一心一意为你扫除那些欺侮过你的人时,你在做什么?你在跟连皇勾勾搭搭!”
    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污蔑连夜的机会的。
    我抬起脸,看着杨乐心,很平静,也很冷静地说了句,“我和萧祐之间的事,是我们的问题,和连夜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杨乐心不服,当场就反驳我,她柳眉直竖,“倘若不是连皇插手,你怎么会背负门主?”
    一听这话,我当即就想反驳,可下一秒又觉得嘴唇发硬,说不出话——确实是我最先喜欢萧祐,后来又喜欢上连夜,这是事实,即便那些年来萧祐根本就没说过喜欢我,也即便他当时把我伤得很透彻,可这些是事实,因而我无话可说。
    我的抿唇不言,自然被杨乐心认为是默认,她冷冷地瞪着我,冰冷讥诮地说,“什么只喜欢你一个人啊,什么最喜欢最喜欢萧祐了,统统都是谎话!都是骗人的!”
    我其实不大明白她在激动些什么,抬眼看她,我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我以为你该讨厌我的。”身为情敌,她似乎不应该为萧祐鸣不平,而应该对我无条件地痛恨才对吧?
    很显然杨乐心的境界要比我高许多,她斜睨着我说,“我痛恨你?你配么?风雅,你以为自己有能耐让门主神魂颠倒,也有能耐让我为你发疯吗?”
    她的话越说越夸张了,我面无表情,却皱起了眉,瞪着她说,“萧祐早些年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顾欢。”
    “但他后来确实因为你承受了很多!”“比如呢?”
    “他几次三番地被你的好连夜追杀,不是因为你才得祸?”
    是我。
    若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无话可说。
    杨乐心睨我一眼,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个就算完了?连皇追杀门主,我们自然也会反击的,风水轮流转,如今终于有他被我们抓到的时候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我霍地抬眼看向杨乐心,一字一顿地说,“你抓了连夜,就是为了报复他以前截杀萧祐?”
    杨乐心咬牙不言。
    明白了。我朝她逼近一步,字字笃定地说,“放了他。”
    杨乐心冷笑,“你命令我?”
    不是,我还有自知之明,自认没那个本事。眼眸沉沉地凝视着杨乐心,我字字坚定地说,“连夜会伤害萧祐,无非是因为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责不在连夜,在我。”
    “你要替他顶祸?”杨乐心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我点头,“是的。”
    “那好。”杨乐心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说这句话似的,点一点头,径直从草地上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她抬手指向一旁的断崖,似笑非笑地对我说,“跳下去。”
    我并不惊讶,也不恐慌,而是万分冷静地问她,“跳下去你就会放了他?”
    杨乐心点头,并主动抬起一只手掌赌誓,“我若食言,天打雷劈。”
    “好。”我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转身大步朝断崖走去。
    身后,杨乐心突然间敛去了讥讽的笑容,陷入了沉默。
    我走了三步,她突然扬声问我,“若是再次让你选择,你是选门主,还是选连夜?”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我没吱声,继续朝前走着。
    杨乐心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掷向我,嘴里恨恨地说,“你确定不会再爱上门主了?!”
    飞镖擦耳而过,带出血丝一道,我皱了皱眉,继续朝前走着。
    终于走到崖边,我俯身往下看了一眼,乱石嶙峋,参差林立,什么东西掉下去都必死无疑,我闭了闭眼,心中想着,无事,无事,要紧的是连夜活着。
    合眼要跳,上身都已经倾倒过去了,下一霎就会跌落断崖,万劫不复。
    别了,这世界。我竟然隐隐期待接下来那近乎飞翔般的感觉……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入耳的,是一道清雅而又苍凉的声音,他淡淡地说,“够了。”
    我睁开眼,看到一抹白衣,如梦,似雪。
    萧祐一脸苦涩与悲悯,在轮椅上坐着。
    。
    时光仿佛一瞬之间倒回了好多年之前,那时候,我七岁多,还是青城派受尽大家欺负的小师妹,因为被罚而险些跌落断崖……那个时候,也是他救了我。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就是许多年,没成想,多年之后,他竟然会再一次救我。
    两两对望,他的面容虽然苍白,但其实依旧有昔年的轮廓,而我,据爷爷说,虽然长大了些长开了些,可眼角眉梢依旧是七岁那个小女娃的模样的。
    我们其实都没变,却分明又有什么,是变了的。
    不知道就那么对望了有多久,终于,是我率先出了声,我哑着声儿,问萧祐,“他呢?”
    萧祐原本就已称得上惨白苦涩的面容,刹那间,变得彻底没了血色。
    我看他一眼,内心有些愧疚,但又着实担忧连夜,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件事情,我眼皮一跳,脱口而出地问面前那个白衣似雪面色同样似雪的男人,“你怎么了?”
    萧祐浑身一震,面色有些狼狈,急急地便别过脸去了。
    我立刻就皱起眉毛看着他,“你生病了?你的病要用血做药引?谁,我的血吗?”
    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我越是问,萧祐的脸色就越白,我狐疑得很,索性转眼看向杨乐心。
    杨乐心恰好正一脸渴望地望着我。
    我猜对了。
    眉眼深深地看了萧祐一下,我内心复杂,但心知和他多说无益,我举步朝杨乐心走去,一边走,一边做最后确认地问她,“是吗?”
    杨乐心粉唇微动,正要说话,萧祐忽然间勃然变色,手臂一抬,袖子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疾射而出,直扑杨乐心的面门,他厉斥道,“不许说!”
    手臂一痛,杨乐心怔怔愣愣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但却是面带痛色。
    千钧一发之际,我抬起手臂,挡住了萧祐的暗器,那枚暗器刺穿了我的胳膊,鲜血立刻汩汩而下。
    我忍着痛,朝杨乐心挑了一下眉尖,一开口连声音都是轻颤着的。我说,“愣什么,接啊……”
    杨乐心面色惨白地回过了神,身后萧祐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我微微闭合着眼,强忍痛意,打趣着说,“幸好他不舍得你……这暗器是没有毒的。”
    杨乐心身子一僵,不多时,脸颊微微红起来了。
    我疼得几乎要弯下腰,见她脸红,索性顺势低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他真的对你还不错。”
    这下可好,她连耳朵尖都红起来了。我直起身,轻声笑了一下。
    身后传来轮椅声辚辚,竟是萧祐推着轮椅走了。他果真还是不想看到我流血的吧?
    眯眼望着他的背影,瘦弱,却挺拔。不愧是那个年幼单纯的风雅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见我望着萧祐的背影,正俯身以随身携带着的水囊接血的杨乐心突然问我,“把他让给了我,你真的甘心吗?”
    我愣了一下。这话问得奇了,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杨乐心灼灼望着我说,“门主是天下男人中最好的。”
    我心口一震,一时间,竟然对她肃然起敬了起来。
    杨乐心见我怔忡,补充说,“你错过了他,可是错过了天大的宝贝呢。”
    听到这句我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了,“不会。”
    她怔怔愣愣地看着我。
    我抬手遮眼,望了望萧祐渐渐远去的雪白身影,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处被我特意缝在那里的“夜”字,轻轻地说,“我已经有最最重要的宝贝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见到自己的宝贝,竟然是那样一副场景。
    他一袭绯衣,依旧英俊潇洒,身子挺拔,只是……一双眼睛,竟然被一层黑布蒙着。
    陡然进到室内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头就“咯噔”了一下。
    ——难怪一起回来时杨乐心特意交代我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钉在当地,半晌动弹不得,与那袭绯衣隔着一道屏风,杨乐心压低声音,小小声对我解释着说,“你别瞪我,他会这样,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我,我从树林里捡到他时,已经是这样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越说也越不敢看我,没什么,我哭了。
    隔着一道屏风,再见到那抹身影,阔别足足六月之久,我的眼泪完全克制不住,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杨乐心松手放开了我,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一直在哭,他一直在听,我坚信,他是听得到的,可是他一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就那么彼此对峙了有多久,终于,是他率先出声。
    他轻声说,“你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我不理他,哭得越发厉害了。
    照往常来看,若是我哭,他必然是要冲过来抱住我哄我的,可这一次,他没有,他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却如坐针毡,一开口,是万分落寞伤感的一句。
    “我……我看不到,没脸再回去见你了。”
    所以你就一直一直玩失踪吗?我霍然抬起头来,突然间不再哭了。
    我开始恨了。
    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去,顾不得他眼睛被布蒙着,我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痛哭失声地说,“所以你不准备再要我了?”
    他低下头,沉默。
    我不依,抬手狠狠扳住他的脸,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我,一把将他眼睛上面蒙着的布扯了下去,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双紧紧闭合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混蛋!你休想!你骗了我的身子,又骗了我的心,如今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他别开脸,轻声说,“我看不到,我……我不想拖累你的。”
    胡说!全是胡说!
    我不依,我不信,我近乎发狂一般地用手揪着他的胳膊,恨恨地说,“你看不到,就找莫问医!你看不到,就回来跟我一起想办法!连夜,你躲在这里,你一声不吭,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浑身一震,却不说话。
    他不说我说,我忿忿起身,怒不可遏地俯视着他,磨着牙根儿狠狠地说,“你不回皇宫是吗?好,我回。我告诉你,你一日不回,我就一日不肯吃饭,你两日不回,我就砍掉一条胳膊,你三日不回,我,我——”
    我说不下去,又气又恨地捶他一拳,转身就朝外跑了。
    我要回皇宫,我要回去!回去告诉连如画,别等了,别再等了,你爹爹是个笨蛋!是这天下最笨最笨的笨蛋!
    可我刚出了门,就被杨乐心给截住了。
    她一脸凝重,望着我说,“你与连皇的事,我原本并不想管的,但你救了门主,我理当告诉你一些事吧。”
    我气得直喘,双眼泛红地看着她。
    她朝门内望了一眼,里面依稀传来什么东西被绊倒的声音,想来是连夜要追我,却看不到,被凳子给绊倒了……
    我眉毛一皱,心疼,想回去扶他,可杨乐心在这个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有些讪讪,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哝,“活该!谁要管他?”
    但其实心里好心疼啊。
    杨乐心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倒也不追根究底,她转头朝一旁的亭子看了一眼,提议说,“到那边去聊一下?”
    我盯着房门,死死盯着,耳朵几乎要竖起来,生怕里面那人会喊我,哪里会跟她走?
    杨乐心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她意味深长地朝门里看了一眼,强压笑意对我说,“好,不走,就在这儿聊。”
    我没什么好跟她聊的,眼睛依旧盯着房门,径直问她,“他到底是怎么了?”
    杨乐心回答得言简意赅且意义明确,她说,“遭到李余埋伏之后,他并没死,李余背后的帮凶是连颍。六个月里,他被困深山之中,连颍的人一直在轮番搜索,他们不信皇宫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他,誓死要把他找出来,并且杀了。”
    这些话杨乐心说得波澜不起,我却是听得触目惊心,当即就脱口而出,“宁王连颍要杀他?!”
    “对。”杨乐心点了点头,字字清楚明晰,她说,“足足六个月里,他以一人之力,躲避万千宁王属下的搜查,前几日,是门主的病复发了,我亲自去那座山中采草药,才得以见他。”
    “连颍的人退走了?”我惊骇。
    “嗯。连续六个月,都没搜到,想来是放弃了吧。又或者,宫里那位扮得极像,连颍不再怀疑了吧。”
    我皱起眉,觉得实在奇怪得很,连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可不等我再开口,就听杨乐心继续说,“你想问连皇为什么不发信号求救?”
    我愣了一下。
    这个我没有想,被困深山,又是被层层仇敌包围,他即便有发信号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念头吧?
    ——信号一发,援兵未到,怕是本人已经葬身于荒郊野岭了吧?
    杨乐心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无异样,心知我是没有疑问了的,她又看了一眼房门,转头问我,“还恼他吗?”
    我先是一怔,再是老脸一热。
    杨乐心微微一笑,诚恳地说,“我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个人,突围而出的……那一夜,他气息奄奄,几乎没命,嘴里却一声声地喊着你的名字,门主当时对着他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会下令杀了他时,却听他说……他说……要找来最好的医者,为他诊治。”
    我浑身震了一下。
    杨乐心抬手理了理鬓角边落下的碎发,笑意加深了几分,她说,“门主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救回来,否则,否则……你会难过的。”
    我当时就咬住了嘴巴。杨乐心睨我一眼,调侃,“觉得门主是好男人了吧?”
    我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杨乐心忽然间如临大敌似的,瞪着我说,“那也不许你再要回去了!”
    瞧见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笑她,“你以为萧祐是什么?东西吗?他哪是我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又要回来的?”
    杨乐心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不再纠结了,她继续方才的话题,接着说,“连皇昏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嚷着要回皇宫,可等他醒了,却不吵了,他安静得很,像是死了,就那么一个人静悄悄地坐着,也不动,也不说话,竟是再也不肯提回去的事了。”
    我沉默,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杨乐心,“他的眼睛……受伤了?”
    “嗯。”杨乐心点一点头,轻声,“连颍被逼急了,放火烧山,想来那燃料里是加了毒素的,连皇即便是拼死逃了出来,难免会有一些进入眼睛……”
    只是毒素入眼?那也许还有救的!我想也不想地推开杨乐心,拔脚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却被杨乐心给拦住了。
    她皱眉看着我说,“他不肯跟你回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不耐,下意识地要推开她。
    杨乐心凝眸看着我说,“他是男人,是爱你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照顾不了你,反倒令你为他担心,他说自己不配再待在你身边了。”
    这段话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派胡言,第二反应是,“你怎么知道的?”
    杨乐心诚实得很,主动招认,“隐门有的是邪门歪道,门主想听听他对你的真心,稍施术法,他全招了。”
    他***趁我家连夜受伤欺负他!!我一拳朝杨乐心捶了过去,杨乐心多机灵的人,立刻就躲了开,且边躲边问我说,“你真要带他回去?”
    “废话!”
    “不管他是否愿意?”
    “他敢不愿意我就宰了他!”
    “啧啧,太残暴了。你不觉得你们以前太黏糊了,分开一段也是好的?”
    他***我们都分开六个月零二十五天了!
    我不再理杨乐心,一脚踹开了房门,正要往里冲,却被杨乐心一把给拽住了胳膊,她牛皮糖似的又黏上来对我说,“风雅,你想知道连皇不肯回去的真正原因么?”
    我瞬间就僵住了。
    杨乐心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皇宫里还有个连夜,是吧?”
    我想,我明白了。
    姓连那货……又吃醋了。
    。
    房间内,相对无言,好吧,其实是我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连夜。
    他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额,因为……他……他把凳子给绊倒并绊折了……
    我看了他好久,一直没出声,他看不到我,想来是有点紧张的,被解下了黑布的那双眼睛,睫毛一直在颤。
    他的眼睛其实还是原来那么好看的,只可惜看不到我罢了。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就那么谁也不出声地看了好久,终于,再一次是他先出声了。
    他说,“你……你不是已经有一个连夜了么?”
    哼,就知道你小肚鸡肠连这个都要计较的!我恼他六个月来受尽了苦,好容易得到自由,却不肯回去找我,不由得阴阳怪气地说,“对啊,怎么了?”
    他问,“他……他好么?”
    “好。”我恶狠狠地磨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好极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说,性格也比你好多了!”
    连夜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这就没话要说了吗?
    我瞪着他,他不说我说,我说,“你真不准备随我回去了?”
    他沉默。
    我说,“你不回去我可就走了。”
    他还是好半晌都不说话。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堪堪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他说,“他……”
    又是他他他他他他他!我怒,忍无可忍地转头瞪着他说,“连夜!我就是那么不知检点的人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气急败坏地冲了回去,蹲下了身子就开始揪扯他的脸颊,我一边揪,一边恨恨地说,“我日也等,夜也等,还蛮不讲理地逼着自己哥哥不能以真容示人,非让他扮成你的模样好安慰我也培养如画,你,你竟然敢这么怀疑我啊!”
    连夜的一张俊脸被我左右拉扯着,滑稽而又可笑,可他却没有笑,他侧耳想了许久,轻声说,“如画?”
    我正揪扯得起劲的两只手顿时就僵住了。
    连夜果然精明得狐狸似的,抬手反握住我的手腕,逼问我说,“谁是如画?”
    我哼哼着,“你,你不认识她……”
    “是我女儿?”他突然之间就像是如有神助似的,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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