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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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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恭声,语气里却并无惭愧,“对方恶贯满盈,属下不过稍事惩戒——”
    “可你吓到了人。”连夜出声打断,明显不悦得很。
    那人沉默无声。
    连夜静了片刻,语调微微转沉,“这种事,不要再次发生。”
    那人默了几秒,终是恭谨应道,“属下知错。”
    接下来,就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迷蒙中,我想睁开眼睛,却一丝力气也无,眼珠转了两下,再度睡得沉沉。
    沉入黑暗之时,头顶,似乎有人轻轻揉我发心,我觉得痒,便皱起眉来,低低哼着,在他掌心蹭了几蹭。
    那人僵住,而后喟叹一声。
    那声叹息……千回百转,轻得像梦。
    。
    我是在连夜即将迈进崇元殿的时候,醒了过来。
    如你所料,我确然缩在他的怀中。
    彼时暮色四合,天清云静,我甫一睁眼,便看到宫殿巍峨,明瓦琉璃,竟都不及上方那张秀丽无双的脸孔。
    一时惊艳,我竟莫名想道:倘若不是那副脾性,连夜他……
    倒也真能令人心动。
    这个想法很怪,一闪而过,我心中“咯噔”一声。
    转瞬恍然,这有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在我看来,连夜同顾朗并无区别,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和萧祐不同。
    心无绮念,我坦荡荡地醒了,也就坦荡荡地出声。
    “陛下。”
    许是甫醒,嗓子有些微的哑,连夜听到,脚步微停,终于低头朝我看来。他睫毛长得令人嫉妒,瞳孔清澈凉薄,凤眼微垂。
    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遍,他淡淡问,“做了噩梦?”
    我心中一动,却并未否认,“……嗯。”
    他将我放下地来,动作轻柔,嘴里却一如既往地毒舌淡讽,“醒着时万事不怕,睡着了拧着眉头……风爱卿当真与众不同。”
    这话听着不像夸人,我讪讪地咳了一声。
    连夜同我擦肩,踱进殿中,有内侍迎上前来为他褪去外衫。
    我袖手站着,突然想到一事,于是沉声开口,“陛下今日私访,臣将如实——”
    话未说完,宫殿门口有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甫一入殿就跪倒叩头,“陛下,太后凤体不适,突然昏厥,沈太医派奴才——”
    听到这里,我已是一绷,太后?
    那个全连国最最尊贵、却被自己儿子亲手囚禁的女人……
     
 
        

【019】囚禁生母 

        如果说,萧祐是全连国最最漂亮的男人,那么太后齐氏,就是全连国最最漂亮的女人了。
    ——顾朗曾经说过,齐太后还不是太后的时候,就因为一张貌美无双的脸而宠冠后宫了。
    这个全连国最尊贵漂亮的女人,在被连夜囚禁之前,我其实有幸见过一次的。
    那年我十二,身量虽依旧未曾彻底长开,眉眼却已渐渐有了豆蔻少女的轮廓。我记得很清,那一日,我穿了男装陪同连夜去元清宫给齐贵妃请安,她见到我,手中原本稳稳端着的茶盏,“啪”的一声便落地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独独看到,齐贵妃看向我时,脸色惨白,眸中惊诧,她像是见了鬼似的瑟瑟抖着,手掌却胡乱抄起了手边的紫砂茶壶,直直朝我掷了过来。
    那是满满一壶滚烫的茶水,扑面而来……我完全呆了。
    是连夜猛然回神拉开了我。
    那一天,连夜烫伤了手臂,而我受到了惊吓,自那之后,他再也不许我见他母妃了。
    十二岁那年,我还不是史官,还不会日日在皇宫里出现,所以我和齐贵妃倒也相安无事,三年之后,连夜登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将齐太后(如今已经不再是贵妃了)囚禁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囚禁她的原因,但至少,我们更难有交集了。
    想到过往,我对太后二字实在敏感心慌,连夜似有若无瞥我一眼,从龙案后起身,他随手接过内侍要他穿的龙袍,嗓音清冽威严。
    “朕这就去看。”
    路过我身边时,他几难察觉地顿了一下,沉下声音问我,“今日《要录》可有写了?”
    我愣了一下,“不曾。”跟他晃了一天,根本没有时间记吧。
    他拔脚就走,丢下一句,“那就留下写吧。”
    我抬头时,他健步如飞,已然走远了。
    。
    记录《要录》时,我伏案写字,一旁有宫女筱玉悉心研墨。
    许是见我神情低落,素日里就认识的筱玉故意打趣我,“风史心情很差?”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却没什么心情说话。
    ——不知为何,突然间回忆起十二岁那年的往事,再联系到连夜囚禁太后,莫名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有?”筱玉掩唇轻笑,“风史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坦率,您心情好或不好,全在脸上写着呢。”
    我蹙起眉尖看她,“姐姐再逗我,仔细我对陛下说。”
    她甜甜地笑,竟然一点儿都不怕,“风史不会的。”
    我无奈了。
    搁下笔,我抿了抿唇,抬起脸来问她,“筱玉姐姐,有件事……我能请教你么?”
    她顿住研墨动作,欢喜得很,“您尽管说。”
    我垂下眼睫,咬住下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她。
    “你……你知道陛下囚禁太后的原因吗?”
    筱玉一怔,紧接着,笑容缓缓凝固,娇美的脸孔上面,渐渐泛起苍白之色。
    
【020】皇家秘闻     
    
    筱玉的脸色,让我眼皮一跳,手指禁不住就攥紧了。果然,囚禁事件是有内情的吗……?
    我怔怔看她,“姐姐——”
    刚唤一句,她却陡然回过神来,脸色白得就像宣纸,她没犹豫,“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去了。
    “我的风史大人,以后切莫再问这种话!”
    她居然一开口,就带上哭腔了。
    我原本就惊疑不定,如今见她这般架势,更是瞬间就着了慌了。
    拉开椅子,我弯下腰去扶她,眼见她害怕得紧,我蹙起眉尖,嗓音更是难掩关切与焦灼,“究竟怎的?姐姐何以跪下!”
    她苍白着脸,素手握着我的手腕,身子抖得像是筛糠,却抿紧了唇,死活都不肯说话。
    我拧起眉毛俯视着她,心中暗想,难不成……是皇室秘闻?
    有人不许她说?
    她紧张得连睫毛都颤起来了……
    目光复杂地望了她片刻,眼见她因为过于害怕甚至有大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我心中实在不忍,手上加力将她扶起,嘴里劝道,“好了,好啦姐姐,我不问了,你莫再害怕。”
    她将信将疑地抬眼看我,我无奈叹气,放软了声音哄她。
    “打从认识,我几时骗过姐姐?”
    她想了想,觉得有理,终于肯从地上起身了。
    自那之后,筱玉磨起墨来,明显心神不属,花一样的脸孔更是自始至终都泛着青白之色。
    我看在眼里,惑在心底,却再也不敢张口询问,生怕一不小心又吓到了她。
    唉……
    还是回府之后,问问顾朗好了。
    。
    写完《要录》,左等右等,连夜竟一直都未能回来。想来太后的病情……真的不大好吧。
    想到通报小太监的那些话,要说我没有担忧,那是假的,只是……我终归还是不敢亲自去元清宫找他。
    相信你们能懂的……
    关心诚可贵,小命价更高啊。
    派了一个宫女前去,一来,是看看太后病情,二来,也是看看连夜可有什么吩咐给我,却没想到,那宫女很快就回转过来,朝我一福,嘴里说着。
    “回风史,陛下说了,一时半会儿他怕是回不来,您自行出宫吧。”
    要我回府?我皱起眉来,“太后凤体如何?”
    宫女答说,“已然醒转。刚服了药,气色稍好,留陛下一起说话呢。”
    醒了?
    我松了口气,竟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朝筱玉笑了一笑,我说,“陛下既然有事,我便回府了。”
    她想要回我一笑,却挤不出来,只好美目含忧地点头送我。
    我叹了口气,更加坚定了回府去找顾朗的想法。
    。
    出了宫门,抬头看了眼天色,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皇室秘闻固然要紧,可……我已经一整天没见萧祐了。
    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思念作祟,我没有顾忌此时天已黑了,握了握拳,心中决定,干脆先去见他。
    抄近路来到朱雀大街,我到王氏点心铺买了萧祐最爱吃的糕点,小心捧着,朝相府进发。
    却没想到,刚刚拐过街角,就听有人冷笑,“好啊风雅,你果真又来了!”
    我脚步一顿,心下微动,抬起头来,就看到坐在矮墙上面正晃腿儿的连嫣。
    她手持银鞭,居高临下,正冷笑着俯视看我。
    我嘴角一抽:我擦……
    
【021】欺人太甚         
    连嫣上辈子绝对和我有仇,再不然,就是我风家哪位不长眼的壮士曾经欠过她吧……
    她看我像看眼中钉,眼中全是怒火也便罢了,就连鞭子上都像是燃着怨气,长了眼似的直往我身上招呼。
    他奶奶的,顾朗所言还真不虚,这货真把萧祐当她连家的女婿来看待了!
    护住点心,我急急朝后躲了一躲,鞭子的尾梢险险从我颊边擦过,我吃惊不小,身子后倾的同时,禁不住怒不可遏,“公主殿下,你做什么!”
    “做什么?”黄衣少女一撑手掌,从矮墙上跃下,她手腕一转,鞭子猎猎生风,又朝我卷过来了。
    一边攻击,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七岁认识萧祐,被他所救也便罢了,你竟敢跟着到京都来?不晓得本宫是他未婚妻子么!”
    我皱起眉,边退边说,“你是便是,同我什么干系?”
    “贫嘴?”她更加怒了,“自找苦吃!”
    鞭风更加紧了。
    她鞭鞭狠劲,我步步后退,退的同时,我的手指其实有探进袖口里去的。可猛地想到,她是公主,是连家人,我伤不得,手指瞬间就僵住了。
    只是一个晃神的工夫,她已逼近过来,我急速后退,不想与她正面交锋,却不曾想,后背猛地一痛,竟撞上了硬物,我回头一瞥,是一堵墙……
    我退无可退。
    连嫣眉眼秀丽,笑容却冷酷极了,她几乎是狞笑着看我,“躲?我看你躲到哪儿去!”
    她冷笑着,手起鞭落,眼看是看出我对怀中油包在乎得很,她径直甩来,我心下着急,想也没想地抬臂就去挡了。
    “唰!”的一声,鞭子落下,我疼得拧眉,身子更是猛一趔趄。
    连嫣笑了,“疼哦?”
    我咬牙看她。
    她唇角微勾,牵出抹笑来,与连夜有七分相似的凤眼却是灼灼朝我怀中扫来,语气不无警戒。
    “那是什么?”
    我立马更加抱紧了,“你管不着!”
    她又扬鞭,“还想挨打?”
    我眼睛一热,“你……别欺人太甚!”
    她笑得阴邪,“我就欺了——”手腕扬起,正要甩鞭,身后空地忽地平地炸裂,“嘭”的一声,动静之大,骇得连嫣不防备间,竟直接跌坐在地。
    我也懵了。
    浓烟滚滚,硝味扑面,一团弥久不散的烟雾之中,传来冷冷一句。
    “你再抽她试试?”
    连嫣勃然色变。
    我正愣神,忽听一旁有人喊着,“公主,相府出来人了!”
    听那压低的嗓门,像是……在给她通风报信?
    果不其然,连嫣脸色一变,袖子一甩,腾空便跃了起来。
    她蹿上房顶,临遁走时,还恨恨看着那团浓烟。只是可惜,浓烟不散,她又不好久留,恨恨剜我一眼,急急飞走了。
    我被浓烟呛得咳嗽,正捂着口鼻,手腕一紧,被人猛地扯住,我抬起头,就看到了顾朗那张明明秀美得几乎女气,此刻却怒不可遏的脸。
    他朝我怒吼,“顾风雅,你是属猪的吗?!”
    我愣愣站着,心底想,哦,那炸弹是他扔的啊……
    不远处,相府侍卫杀气腾腾冲来,“你们两个,站住!”
    我猛然回神,瞥见相府院墙被炸出个洞,心下一惊,都这样了,还怎么见萧祐?
    我伸手抓住顾朗,“还愣什么?快走!”
    
【022】他最爱的 

       回太师府的一路上,顾朗一直黑着那张过于秀气的脸,不遗余力地在训我。
    “她是公主?她是公主又怎样!”他伸手戳着我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顾风雅,你在我面前呼风唤雨、吆五喝六的时候,不也把自己当公主看吗?”
    他气势汹汹,我垂头丧气,侧脸躲开他的手指,我撇撇嘴巴。
    “那可不一样,我那纯属自封的……”
    他瞪着我,瞪了半晌,忽然气得乐起来了,“你……你就这点儿出息啊?”
    出息?
    出息能当饭吃吗?
    我不屑一顾,低头掏出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油包,打开看了看,全碎了。眉毛一皱,我觉得恼,再看下去恐怕将要忍不住问候连嫣的全家,我手掌一推,递给顾朗,闷声闷气地说。
    “呶,一起吃吧。”
    顾朗垂睫瞥了一眼,立刻冷笑,“爱吃这个的,可不是我。”
    我苦了脸。
    我……
    我其实也不爱吃的。
    爱吃这个……
    是萧祐。
    。
    说来奇怪,全连国最最温柔漂亮的公子萧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所喜所爱更是极其高雅,可唯有一样,实在是太不符合他飘逸公子的气质了——
    那一样就是……
    爱吃甜的。
    说起他这个爱好,我其实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
    八岁那年,伴读期间,我曾在路过顾朗的房间时,听到他不知对谁说着“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鬼话——彼时年幼,不懂什么,我将比我大了一岁的顾朗的话奉为圭臬,他说什么,我就坚信什么是对的,因而,我曾自不量力地亲自下厨,为自己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粥。
    听顾朗说,莲子性苦,为了照顾我的嘴巴,我极舍得,撇了勺子,抄起太师府的糖罐直接就往锅里倒。那一日,我倒了许多许多的糖,心里也喜滋滋的,想着等他日锻炼好了,就可以为萧祐做了,我极开心,守着灶台又扇又吹的……
    就这么的,我做出了人生中第一碗吃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喜不自胜大呼万岁的时候,忽然乐极生悲——我只是抿了一小口而已,整个表情就彻底凝固了……
    我嘴角一抽,没有犹豫,抬脚出门就要倒掉它。
    也就是那个时候,迎面遇到了萧祐。
    十岁的他一身白衣,逆光朝这里走来,瞧见我一脸的苦大仇深,他朝我微微一笑,容颜俊美,移步生花——他好看得就像神仙似的。
    这位神仙问我怎么了。
    我皱着眉,苦着脸,很沮丧地把事情说了。末了,我极其失落地问他,“诶,你说,我是不是一无是处?学武,武功学不好,做饭,又做成这样,就连课业,爷爷都只夸你和连夜,从来都不夸我的……”
    神仙听我说到这里,笑了笑,他伸过手,面不改色地将碗接了。
    我抬起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举止优雅,气度非凡,在我面前一口一口将粥吃了。
    我当时完全石化,彻底懵了,自己都反应不来,更枉论出口去阻拦他。
    眼见他吃了干净,我总算回神,张了张嘴,合上,又张了张,我又愣又傻,“你,你不嫌甜啊?”
    他拭拭嘴角,抬眼看我,眸底全是心满意足的笑。
    “还好。”
    那一刻,我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只觉得……他太好了。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啊。 
 
        
【023】我毁容了         
    
    回忆过往,让我心底美滋滋的,心情既然好起来了,顾朗不肯帮我吃糕点的不仗义行为,我也就不介意了。
    一手捧着油包,一手拿着糕点,我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一边奚落顾朗说,“糕点就是要甜了才好吃,你懂什么。”
    “好吃?”他鄙视我,“好吃也不用八年如一日地给人送吧。”
    我嘴一抽。
    我……
    我确实八年来日日给萧祐送这个……
    我再彪悍,好歹也是女儿家,被人说中心事,我脸一热,却极力嘴硬,“你管我!”
    他秀气的脸上全是鄙夷,瞪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冷哼一声“神经”,然后拔脚就先行走了。
    顾朗虽走,我脸上的余热,却是久久未能散啊……
    顾朗说得没错——
    八年来,自打知道了萧祐喜爱这个,我每天不辍地跑去王记,日日必买一包糕点送给他。十五岁之前,我是不必上早朝的,因而每日行踪极其自由,想几时去就几时去了;十五岁之后,我做了史官,日日跟在连夜身边,人身自由遭到剥夺的同时,赠送糕点这一行为,自然而然也同步受到了限制。
    更何况,如今,还有个天煞魔星回来了。
    想到连嫣,我咀嚼糕点的动作不由地加重了些,想到平白无故挨的那几鞭子,我眸子一缩,甚至隐隐有些咬牙切齿了。
    对哦,你是公主。
    可,公主就了不起了吗?
    我是平凡,我是孤儿,我是寄人篱下。
    可,我喜欢萧祐整整八年,我对他的心意,绝对不比你少的!
    心内有熊熊怒火,于是我攥了攥拳,这么一攥,一不小心,本就碎得不成样子的糕点,更是顺着我的指缝,飘然而下。
    我跟着糕点粉末愣愣低头去看,然后就呆住了——咦,什么时候招来这么多蚂蚁了?
    一排排,一列列,乌压压的……
    我愣愣看了看蚂蚁,又愣愣看了看手掌,然后忍不住摸了摸嘴巴。
    念叨,“有,有这么甜吗……”
    。
    友情蹲下喂了一会儿蚂蚁,我乐颠颠地跑回太师府了。
    回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房间去找《智取帅哥指南》。
    ——顾朗不是鄙视我送糕点的行为么?没文化。
    我准备拿它去教训他一下。
    找到指南,翻到第五十三页,上面赫然写着“投其所好”四字原则,我一脸骄傲地昂了昂下巴。
    哼,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我没想到,我那么一昂下巴,竟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景色——我看到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上面的菱镜中,倒映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身穿官袍,气质极佳,可一张脸上……却长满了不知名的、极恐怖的、密密麻麻的、褐红色斑点。
    我禁不住愣了一下——府里新招丫鬟了?
    三秒后,我回了神,扔了书,撒开脚,拼了命似的往凌渊阁跑。
    一边跑,我一边喊,“怎么办,怎么办顾朗?我毁容了!”
     
【024】求朕什么 
        
    那一日,顾朗捧着我的脸端详了许久,末了,终于点了点头说。
    “没错,你确实是毁容了。”
    我当时那叫一个怒火攻心,霍地就起了身,大步直朝门口走,我杀气腾腾的。
    身后顾朗忙问我,“你去哪儿?”
    我攥拳咬牙,“跟王老板拼了!”
    “喂!”他快步上前抱住我,十分无语地说,“以你这副样子,现下还能出门吗?”
    我一顿。
    想起自己一脸星火燎原的斑点,气势登时就弱了,我气哄哄地说,“那怎么办?!”
    顾朗开口劝说我,“别冲动,你听哥给你分析一下。”
    他将我的身子扳转过去,同他对视,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你确然是吃了糕点才这样没错,但仔细想想,如果当真是糕点的事,萧祐吃了整八年,怎么到今日都还没有挂?”
    他的模样像是在幸灾乐祸,我顿时就恼了,“你怎么说话!”
    他挑了挑眉,很明智地打起岔,“就是那么个比喻,你激动什么。”
    我冷哼一下。
    他抬起手来,在我脸颊上戳了一下,惹得我忙不迭后退的同时,他笑嘻嘻的,“诶风雅,其实你这样,和原来也没太差,反倒还挺好玩的……”
    他一边侮辱我毁容前的长相,一边揉着我的脸,真像是在揉什么玩具,津津有味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浑然未觉不肯移开双爪,我终于忍不住一字一句地说。
    “亲爱的,我现在内心嗷嗷在滴血,不求你安慰体贴,拜托你死开点好吗?”
    。
    强压怒气,镇定坐着,府里的医者正在研究我的脸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被我派出去的丫鬟回来了。
    “小姐。”她吞吞吐吐的,“那些蚂蚁……”
    “怎样?”
    “……全死光了。”
    我霍地一下又弹起来了,“王老板,喵了个咪的!”
    我要往外冲,被顾朗拼命拽着,他指着刚给我看脸的老头儿说,“先听听陈医怎么说。”
    陈医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此毒古怪得很,闻所未闻,只万幸小姐不喜甜食,因而吃得并不算多。”
    可不是?多亏我善心大发喂蚂蚁了!
    一听是毒,顾朗终于不笑了,他追问道,“陈医可否会解?”
    陈医叹气,“老朽习医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刁钻的——”
    “靠!”听到这儿我就忍不住了,我恼得很,极力去挣开顾朗的钳制,一边挣还一边喊着,“放开!你放开我!我死之前,好歹得把这仇给报了!”
    “小姐!”陈医见我失控,赶紧就说,“老朽医术不精,这才无法,您可以派人进宫去求陛下啊!”
    我愣了一下。
    门口,有人逆着夜色款款走来,绯色衣袍,面容寂落,他浑身酒气,凉凉地说,“求朕什么?”
    我先是一呆,下一秒回过了神,“啊”的一声就钻顾朗怀里去了。
    古语有训,不能惊了圣驾!
    
【025】我生病了


  圣驾不愧是圣驾,三秒之内,屋里的人统统跪下去了。
  当然,也包括我。
  头顶,连夜的声音很凉,似醉未醉,他淡淡地说,“朕找风雅。”
  众人先是一怔,转瞬立刻回神,迅速作鸟兽散了。
  我惊慌抬眼之间,隐约看到顾朗脸色似不大好,他脸孔秀美,神色却防备,定定望了连夜片刻,揽我腰背的那只手莫名其妙渐渐加力,仿佛要将我搂得更紧一些。
  我困惑看他,他不发一言,唇角抿着,只定定看着连夜。
  最终,手却还是缓缓地松开了。
  他微微一动,似要起身,我不肯依,抬手猛地扯住他袖子,我挤出泪来,故作柔弱,脱口而出地说,“顾朗哥哥!”
  他一怔,眉眼间似乎有一抹诧色划过。
  我没工夫理会他的表情变化,只是揪紧了他的衣角不肯松开,脸一偏,找到了一个连夜看不到我的死角,我稍稍抬脸,咬牙切齿地对顾朗说。
  “尼玛你敢丢下我!”
  他毫不掩饰,嘴角剧烈抽了一下。
  连夜却等得不耐了。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日说话奇怪得很,居然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朕找风雅。”
  他平日里绝对不会叫我“风雅”。
  我本就怕他,加上自己此时此刻脸的境况,再加上他的古怪言行,眼皮一跳,我脱口就说,“他是我哥!”
  哥哥妹妹什么的,你找我何必要赶他?
  我躲在顾朗身后,因而看不到圣驾表情,只听到他嗓音淡薄地第三遍说。
  “朕找风雅。”
  第三遍了……
  从小到大,我虽害怕连夜,可自认对他也算是极了解的——他脾气不好,耐心更差,任何人,任何事,在他那里,绝对事不过三的。
  极短极短的时间之内,我和顾朗对视了一下,然后我视死如归地说。
  “你快走吧。”
  顾朗望着我,“你不怕了?”
  “怕啊。”我说,“但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
  “替我去教训王老板吧!”
  他秀丽的面孔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挣出,一边挣一边念叨着,“幸好吃这玩意儿的人是我,若是萧祐,我可就后悔死——”
  刚说到“死”,顾朗笑了,“那就让他替你教训吧。”
  我要反驳,他转头朝连夜说,“陛下,风雅在这儿,您随意吧。”
  话音未落,毫无眷恋地丢开我,也不管我直接摔到了地上,他大步就走出去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他迅疾离开的背影,心想,果然干哥哥是靠不住的啊……
  我正感慨,眼角扫到有什么人在看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居然敢抬脸,我赶紧把头低下。
  脚步声起,绯色衣袍缓缓靠近我,我深深地埋下脑袋,头顶,连夜声音轻得像月色。
  “风雅,我生病了。”
  
【026】不许再吃


  连夜说他病了,我又何尝不是?
  将头埋得低一些,再低一些,我尽可能恭谨地说,“启禀陛下,病了就快去看御医。”
  连夜哪里肯依。
  他又朝我走了两步,绯色衣袍彻底将我的视线充斥。衣料窸窣,他该是微微俯了俯身,馥郁酒香顿时扑面而来。
  他在离我头顶几寸的地方顿住,有些困惑的样子。
  “风雅?”
  我抱膝直往后退,生怕被他看到我脸,“臣在!”
  他素来敏感,见我这副模样,嗓音顿时泛沉,“你在躲朕?”
  很明显吗?
  我捂住自己的脸,赶紧张口辩解,“是微臣颜面有变,生怕惊了圣驾,绝非——”
  还没“非”出口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攫住我的手腕,他明显有些失仪,“你脸怎的?”
  我那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毁容脸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看着我,面容似画,眼若琉璃,衬着那袭妖娆的绯衣,漂亮得就像是误入太师府里的精魅。他看了我只有一眼,就脸色剧变,骂了一句。
  “妈的……”
  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臂一伸,将我捞进怀里,方才还压低声线说自己病了的男人,顿时像是有灵力附体,脚步如飞地直朝太医院掠去。
  。
  太医院里,我被糊成了彻底不能见人的样子。
  徐太医朝连夜汇报,“一切遵照陛下指示,风史性命绝无大碍。”
  呸!
  我宽面条泪。
  被乌漆吗黑的药膏抹成这样,还不如去死……!
  连夜点了点头,徐太医知机告退,我霍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臣也告退,太医等我一等!”
  一个人走夜路,我怕黑。
  连夜伸手拉住了我的腕子,“今晚你住宫里。”
  我先是一懵,再是一惊,刚动了动唇,他已不耐,起身拽我前行,嘴里嗤着,“也不怕自己出去吓人?”
  我猛一噎,脱口就说。
  “臣愈发不敢吓你!”
  他没理我,手指与我相交,施施朝前行着,该是我眼花看错,竟瞧见他仿似心满意足,唇角竟微微翘起。
  我猛一哆嗦,直觉后背陡然泛起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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