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盛宠夫人-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儿的委屈,儿子的愤怒,他心里都是知道的。

    在现在女儿连嫁妆都愿意挪出的时候,儿子更是将传家之宝都送到他的手上,可是他一直以为是至亲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仍然是一只水蛭,来吸他身上的血,他的妻女儿子身上的血!

    苏志远看着一改往常沉着应下的弟弟,也觉得什么东西变了,心里忽有一阵恐慌,还是扔出狠话道:“你这等不孝不义的人,也配为百姓谋福祉,为圣人分忧解难?我苏志远一定大义灭亲,揭了你苏志宏的真面目,这士林中,你苏志宏的事迹定当口口相传!”

    苏志远气的胡子都在颤抖,虚浮的眼睛像是突然被针戳了一样,突兀地瞪了出来,似乎真的要努力看清苏志宏一张俊朗的面皮下隐藏着的丑陋不堪的灵魂。

    直到走出苏家二房的大门,苏志远还有些难以相信,二弟竟然拒绝了他,还向他要以往的银钱,这边苏宅内的二房父子却是大松了一口气的,苏志宏沉思了一会道:“楠儿,这几日你也不用去学里了,等到了京城,爹爹再给你择一个好些的书院!”便是真有些什么风言风语,苏志宏也是不怕的,他和苏志远之间的一点事,在仓佑城也并不是什么隐秘。

    杨头领带着信出门的第五日,苏家二房迎来了江陵侯家的侯生玉。

 第38章 离别

        苏志宏和侯生玉秉烛长叹一夜,待第二日一早,苏侯氏便亲自带着下人将清蕙的首饰都送了回来。

    看着女儿正坐在梳妆台前理着头发,接过菡萏手里的梳子,缓缓地给女儿通着头发,看如墨一样的青丝如黑翟石一般耀眼发亮,笑道:“挽一个百花髻吧!”

    又让菡萏抱着晋江小白去院里逗弯儿,苏侯氏握着女儿柔软的青丝在手指翻飞间,轻声道:“你三舅舅出了这八万两银子,以我的名义在侯家的海运里添了一股,以后等你哥哥成了家,他的媳妇也要在侯家里占一股,待你出嫁,也会占一股,头几年的分红便抵在这八万两银子里。”

    自从昨日三舅舅跟着杨头领到苏家,苏清蕙便猜到三舅舅可能会资助一部分,却还是被三舅舅这八万两的大手笔惊住了!忍不住看着铜镜里的娘亲,诧异道:“舅母能同意吗?”

    八万两银子啊!她一个四品大员家的小姐也才将将五万两银子的嫁妆,这还是爹娘疼她将家底都给了她才有的。

    这话却是问到了苏侯氏的心坎,眉眼间瞬时便添了几分愉悦和小女儿家才有的娇媚,笑道:“你外祖一家都同意了的!”

    便是三舅母稍有微词,也是侯家的儿媳不是。

    事实上苏清蕙却是多想了,侯杨氏听的能给苏家这般大的一个恩情,一句话也没有,倒是催促着相公赶紧来仓佑城办好这事,这雪中送炭之恩,苏家怎么也得记的,便是苏清蕙定亲了,苏家还有一个儿子呢!

    便是退一万步,结不成亲家,一旦苏家接了这三成股,便是和侯家的海运绑在一条船上了,相公的安危也有保障一些。

    侯杨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对银子反而看的淡,重要的不过是相公在外平平安安的,她看儿子的势头,以后怕是要子承父业的,这一门两父子,都将性命搁在了海上,多一重保障是再好不过的。

    银子的事解决了,苏家众人心头都缓一口气,苏清蕙第二日还带舅舅去了胭脂白对面的茶楼坐坐,定了二楼临街的雅间,一眼便能看到对面的胭脂白。

    甫一坐下,苏清蕙便看到了楼下席斐斐带着两个丫鬟进了胭脂白,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心里暗暗记下过两日问她,又细心地给舅舅斟茶,茶是菡萏随身带来的,蜀地的云雾茶。

    侯生玉倒是没有想到外甥女真将这脂粉店办的有声有色的,端着茶盏点头笑道:“倒是舅舅小看了蕙蕙,这般门庭若市,便是在京城也是少见的!”

    侯生玉指的正是来排队抢每日限量成衣的客人,苏清蕙倒是眼前一亮,忙起身问道:“舅舅,蕙蕙在京城能否也开一家这样的铺面?”

    侯生玉叩着桌子,沉思了半晌,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是很可行,京城贵人多,是非也多,你爹刚去,脚跟没有站稳,若是起了纠纷,怕是难以庇佑你。”

    苏清蕙眼里的光彩一下子便淡了,自己想的当真是太简单了。却又忽听对面的三舅舅略一沉吟,悄声道:“我听说此地还有吏部尚书家的嫡女在,和你一个书院来着,你若是能说动她和你搭伙,这事还是可以筹谋一二的!”

    二人正细说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侯生玉让侯家的随从去看看,这时苏清蕙在里头也依稀听见一人叫骂道:“你家少爷可是欠了我家十来两银子了,别家都是一月一结,你这可都拖了半个月了,还想赊账?”

    苏清蕙估摸着这该是茶楼的掌柜,这家早食颇受众人喜欢,也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早上让仆人来这边买的。

    “嚷什么嚷,东城张家还能欠了你这一口吃食的钱,不过是主子最近忙得很,今日我便和夫人说,一准儿给你!”

    下面的人都在劝和着,不一会苏清蕙便从二楼窗外看到了一个拿着油纸包的小厮,有几分面熟,依稀记得是跟在张士钊身边的,张士钊身边的仆人自幼便是经过张家老爷子用心□□过的,待张士钊一向忠心,每一个都一直跟了许多年。

    “蕙蕙,你这成衣若是改成定制怕是更好些,一月只接个五单。”侯生玉看着胭脂白门口进出的夫人小姐衣着都挺鲜丽,这成衣定制完全可以当一长久行当来做。

    苏清蕙心不在焉地应着,张家财政一向宽裕,远不置于欠茶楼一点银钱,除非,张家老宅的财政被断了,这吃食向来没有问少爷小姐要银子的,一向都是掌柜的月底了去和主家的账房先生结。

    苏清蕙想起今日坊间的传闻,说张刘氏接了情人的女儿来张家居住,张家二老一怒之下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张家三爷,如若不是看在张士钊的份上,张刘氏是要被休弃的。

    左右自家将要进京城了,这仓佑城,以后便都是往事了。

    *******

    席家老宅里,二老捏着儿子寄回来的信,都有些糊涂,席老夫人有些不满地问老爷子道:“刚刚才歇了脚,这才几天,又要斐斐回去,若是当真舍不得,至于让斐斐跟着我们回来吗?”

    席老爷子有些偏瘦,精神却很好,一双显了老态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此刻见老妻对儿子有几分怨怼,跟着叹道:“峰儿这些年是有些魔怔了,待斐斐还是有几分上心的,便是看在斐斐那张脸,他也不会不管她的!”要说儿子这辈子待哪个孩子有几分真心,怕还是养在他们二老膝下的,没有血缘的斐斐了。

    席老夫人心间忽泛起一阵无力,一脸愁苦道:“真是造孽啊!”

    席老爷子拉着老妻的手,轻轻拍道:“斐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也不能和我们一直待在仓佑城,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我的护卫给几个让她带着!”

    “当年你我就不该应下先皇的婚事!”席老爷子遥想当年,长长地叹了口气,便是那次赐婚毁了儿子呀!可是也只是对着老妻口头埋怨罢了,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尚的又是唯一的公主,待安王登基,席家的前途不可估量,谁能想到后面会有这样的变故。

    席老夫人皱着眉,不无嘲讽地道:“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儿子是白养了,给了深宫里的那个老婆子,她疯魔了,还有我儿子孝敬着呢!”

    这么些年她俩在斐斐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呀,便是没有血缘,老夫妻俩也是将斐斐视为手中珍宝的,那孩子又机灵又可爱,任谁看了都心疼。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俩是管不到了,就在这老宅子里安度晚年吧!”席老爷子揽着老妻的肩膀,安抚道。

    太后疯魔了,当今圣上又一直惯纵着,儿子又一意地往前头凑,他这个前朝老臣,便是想管也伸不出手呀!

    “老爷子,我俩出去云游吧,便是脚程慢些也好,家里的这些都留给斐斐吧,除了峰儿,她是我俩唯一的心血啊!”席老夫人忽地坐起身,眼里闪过几分隐痛,她和老爷子大半生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已经因着一个女子毁了,这百年席家,终将断在他们手里。

    到了九月,苏志宏的调任令便下来了,花了那般多的银钱倒是没有白费,同行的还有席斐斐。

    席家二老一直将斐斐送到东城,一再嘱咐要多写信回来,霜白的鬓发在晨露里显出几分悲凉,席斐斐强忍着眼眶里的湿意,笑着点头应下,这是这辈子最疼她的人。

    送行的还有苏家交好的钱家,莫家,陈家,顾家,吴家,两个孩子在书院里交好的同窗也一并来了,一时将东城入口堵得水泄不通,苏清蕙看着这些相熟的面影,心里也有几分不舍,重活一世,竟又能见到这些留在记忆里的人,认真地和每一个女孩子告了别。

    苏家大房只有袁姨娘的一双子女过来,苏李氏也并没有来,听说一直在床上病着,苏清蕙嘱托苏清湄好好照顾,有什么需要给她写信,苏清湄虽点头应下:“妹妹放心!”看着离行的马车,却眼神闪烁!

    嫡母怕是再过月余便不行了,嫡母身下的一点资产已经悄悄地移交给她和弟弟,却不允许她们开口和二房母女说家里的状况。

    苏清湄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隐在人群后头的李妍儿,一身胭脂色的裙子,洗的有些发白。

    马车出了东城,席斐斐有些恍神地问道:“清蕙,这一去,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她直觉爹爹这次将她喊去京城,定是有什么事的,可是那里她并不喜欢。

    苏清蕙也看着车外匆匆而过的水光山色,握着席斐斐的手安抚道:“不怕,就是去了京城,还有我呢,你要是不喜欢在席家那大宅子里待着,就来找我!”

    侯生玉早在半月前让人在京城里置了一座三进的宅子,这回花的是苏家的银子,听说离席府得并不很远。

    两个相偎的女孩子并不知道,一旦她们踏进京城的地界,她们的人生将会彻底改写。平安喜乐、悠然南山都随着消逝的豆蔻年华留在了偏远的仓佑小城,迎接她们的,除了绚丽繁华的上京盛景,还有挣不脱的命运之手。

 第39章 二世祖

        一路行了两次水路,换了三次马车,终于在九月十号到了京城,马车遥遥地从京郊一路过来,苏清蕙便看的移不看眼,莫说比仓佑城宽阔两倍的马路,便是沿途的庄子也比仓佑城的要繁华多了,雕梁画栋的,并不比苏家在仓佑城的宅子差,怕里头的占地要更开阔。

    席斐斐笑道:“和仓佑城的自是不同,仓佑城的庄子真是实打实的庄子,这里都是达官贵人常来住的,哪年夏天,城里的不以避暑的名义来这里住上些日子!自是要修缮的富丽些!”

    一路笑闹着,等到了京城的大门,远远便见排着长长的队,在等着进城,守门的士兵挨个盘查,苏家马车也规规矩矩地排在众人的后头,苏清蕙和席斐斐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内,席斐斐小声说:“这守城的士兵可比官老爷还阔气呢,又最势利!”

    话音未落,便听到后面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国公府的马车!”

    那车夫一边喊着,一路横冲直撞地越过了苏家马车,苏家车夫避让不及,被猛地撞到了一边,吓得七魂丢了三魄,众人便见那异常华丽的马车到了城门口,和守门的士兵交代了两句,便大大咧咧地进了城。

    也不管后头被冲撞了的人群,等那马车走了,人群便开始沸腾起来。说杨国公府这一代先是一个二世祖,又生了个三世祖,真是丢了老国公的脸面。

    “呵,老兄你不知道吧,这个从南边新来的通房可得杨世子喜爱了,为了她世子爷可不只一次两次顶撞国公夫人,若不是老国公夫人压着,怕是没娶妻这妾的名分也都一早给了,庶长子怕是都生下来了!”

    另一个人接话道:“我也听说是得了专房之宠了!”

    车内的苏清蕙听得一怔,恍然地问席斐斐:“这过去的是杨楚群?”见席斐斐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惊叹,倒不知道苏清汐还能有这等能耐,竟将杨楚雄哄得团团转。

    等了半个时辰,才轮到苏家递交路引,那守门的见是新到任的鸿胪寺的寺卿,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正待示意放行,城里头忽有一中年男子过来询问道:“可是新到任的苏大人!”

    杨头领上前交谈两句,才知是席府派来接席家小姐的,守在一旁的士兵见这一行竟还有席家唯一的嫡小姐,忙堆了一脸的笑意,连连说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贵人莫怪!”

    看得苏杰都忍不住侧目,嘀咕了一句:“势利小人!”

    席斐斐便跟着席家来接的马车去了长泽巷的席府。

    苏府的新家在京城靠主城区的柏树巷,离鸿胪寺并不是太远,三进三出的院落,侯生玉一直派着人在看守,等苏家一行来的时候,门匾上已经挂着“苏府”二字,苏清蕙带着绿意和菡萏先去了自个的院子,是第三进的西半边,窗外竟也种着一棵苦患树,晋江小白立即从绿意怀里跳了下来,唰唰地爬到了树梢上。

    这树比仓佑城的小了许多,大概才四五个年头,也不知道三舅舅从哪弄来的,苏清蕙心里却甚是喜欢,回头便将这树写在了给程修的信上。

    这三个月苏清蕙和程修常有书信往来,程修的更勤些,每十日总有一封到仓佑城,每封信的末尾都会画鱼骨头,由当初的第一根,延续到第二根,第三根,等苏清蕙来京城之前,恰好有第十根鱼骨头。

    画的多了,竟有些传神,每每晋江小白看到都要伸着爪子挠,说起晋江小白,苏清蕙觉得有些奇怪,从前巴掌大小的猫,竟半年便长的颇有气势了,隐隐要到一尺高了,看着竟不太像猫。

    此时外头的菡萏对着树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猫正一阵无奈,对着绿意道:“晋江小白这么大的个子了,怎的还喜欢到处乱跑,这回可怎么办!”

    便见之前还神灵活现的晋江小白四只爪子紧紧抱住树枝,浅绿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恐慌,时不时地“喵呜,喵呜”低声叫唤两声。

    绿意也有几分焦急,道:“我先去和小姐说一声,让前头我哥哥爬树上把它抱下来吧!”绿意是临来京城才接回苏清蕙身边的,头几天还有些拘谨,凡事都要多看两眼苏清蕙的神色,好在菡萏是个谨小慎微的,一直唤绿意“姊姊”,做事之前也常问绿意的主意,一路从南到北,绿意倒渐渐放开了。

    屋里头正在写着信的苏清蕙压根没想到晋江小白会下不来,她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这个家伙可是从一两丈高的树上跳下来的。

    等绿意来禀报,忽地醒悟:这已经不是以前的晋江小白了!

    这一次苏清蕙在信里画了一只大大的猫,画完又觉得不像猫,竟像老虎,干脆在边白处用着簪花小楷写了“晋江小虎”。

    又将新做好的靴子和香囊一并交给绿意,让送到驿站寄出去。

    苏志宏在到达京城的第二日便先去吏部报道,接着便去鸿胪寺上任,因着打点到位,一切倒都挺顺利。

    苏侯氏与林妈妈忙着采买新的仆人,主要是一些干杂活的,近身伺候的都跟着来了京城,故倒也不需费多少气力,买些看着实诚有力气的便成。

    家里安顿好了,苏清蕙便准备去席府,第二日席斐斐就送来了帖子,言辞露出几分焦虑,是以第三日,苏清蕙便乘着马车去长泽巷,到了巷口,苏清蕙忽然想起来,这巷子名还是后来太后改的,说是为了纪念本该是席家妇的藜泽长公主。

    心里一时觉得太后行事有些偏颇,长公主既是已经不在,席恒峰迟早都要娶妻的,这么个名字,不是存心膈应席夫人!

    长泽巷只有席家一家,占地极广,苏清蕙到的时候,门口正停着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苏清蕙不由多看了一眼车盖上的橙黄色。

    恰有席府的婆子笑着上来问道:“可是苏家小姐?”

    这边绿意应了,那婆子便径直要将苏清蕙引到自家小姐院子里,苏清蕙觉得有些不妥,温声开口道:“这位妈妈,不知夫人住在哪个院子,清蕙头次来,还想给席夫人请个安!”

    前头带路的婆子脸上一僵,眼里不由露出几分突兀的诧异,又慌忙掩了神色笑道:“小姐不必多礼!”说着脚步竟然快了许多,也不再多言一句。

    苏清蕙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想着可能是席夫人不想见,也不好再提,跟着婆子一路穿过了三道垂花门,到了席斐斐的院子,一进去便觉得极为疏朗,略一打量,惊讶地发现这庭院竟有百来步深,铺着细白圆润的石子,面上用暗红暗绿卵石铺成图案,一孔月门隔成内外两进,外院越有二十来步,两面墙上堆着已过了花期的蔷薇。

    内院中央立着一棵乌桕树,树干用手腕粗的绳子系着一个秋千架子,西边回廊边上又置了一具石桌,两只石凳,席斐斐正托着腮坐在一只石凳上,见到苏清蕙忙一下子站起来,拉着苏清蕙的手,撅着嘴竟红了眼眶。

    不过几日不见,席斐斐竟像大病了一场一般,面色憔悴,眼神涣散,以往的娇俏姝丽竟不见分毫,不过须臾便低了头,哽咽道:“蕙蕙,我没娘了!”

    这话一出,侍候在边上的席家丫鬟立即将绿意和菡萏请到了耳房,院子里一时静悄悄的,只有斐斐唔咽的抽泣声。

    “我爹,和我娘和离了,那不是我,我娘……”

    苏清蕙听斐斐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说了这么一句,忽然明白刚才那婆子看她的眼神,提着心问道:“那你娘是谁?”

    “我爹没说,他不告诉我!”

    苏清蕙神情一震!如果斐斐不是嫡女,而且还是一个生母不详的女儿,那便是连妾生女都不如的,这等姑娘是连族谱都不能上的!

    席斐斐见清蕙瞪着眼睛惊得说不出话,看向她的眼里又是担忧又是怜惜,伸手要抹泪,也不用帕子,就着身上上好的云锦缎面的袖子往脸上抹了抹。

    神情漠然地说:“蕙蕙,以后,我就是个野孩子!”

    苏清蕙顿时无言。以后斐斐一辈子都要顶着野孩子的光环出现在众人面前,任何劝解的话语都是虚伪的,如果席斐斐不是席府妻妾的女儿,她便是没娘的野孩子。

    而以胡氏对她的憎恶,显然不会帮她隐瞒,也许这么些日子,已经传的漫天风雨了。

    苏清蕙看着面上一片茫然的斐斐,不明白为何原本是大家贵女的斐斐一下子便落入了这般的境地。

    “蕙蕙,我爹说太后娘娘要见我,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安。”胡氏不是她的娘,她心里是有点解脱的。

    一个憎恶自己的娘亲如若不是亲娘,这疼痛便消减了许多,这么些年来的伤口好像一下子就愈合了。

    只是想起太后,席斐斐忍不住拽了苏清蕙的袖子,红肿的眼里有些依恋地道:“蕙蕙,你能陪我一起进宫吗?”

    见清蕙面上有些犯难,席斐斐有些颓丧道:“上次我进宫,然而太后娘娘竟然昏倒了,听说病了好些时日,她看我的眼像是闪着绿光,就像,就像你家晋江小白一样!”

    可是这话苏清蕙不敢应下来,她只是四品官员的女儿,还是一个从外地迁来的,不比席家在京城的根深蒂固和荣宠,贸然进宫,要是惹恼了贵人,爹爹也是担不起的。

    “斐斐,你今个也有客来了?”一道略显洪亮的声音在月门外响起。

    苏清蕙回头,便见到一个蓝色和紫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第40章 子休陨落

        来人是席恒峰和安郡王,席斐斐和苏清蕙都低身行礼,苏清蕙直觉得眼疼,隐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发抖,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什么开始在这一刻来临。

    席斐斐注意到苏清蕙的不适,忙捏了捏她的手,苏清蕙强压下心头的躁动,目不斜视地站在席斐斐半步后。

    垂首敛目。

    安郡王眼神一缩,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脸上还带着含羞带怯的青涩,身子也是平平板板的,和自个府里的美人那曼妙的身姿还是差了一些的。

    “本王不知道席小姐有女伴在,一时冒昧叨扰!”安郡王也才十八的年纪,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琥珀色的眸子看似多情又冷漠,一身蓝色锦缎长袍上繁密地绣着张着四爪的蟒,手里拿着一把雪青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的腰带,长袍下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后隐有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说着道歉,脸上却有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在苏清蕙和席斐斐头顶上微微逗留。

    低着头的苏清蕙如麦芒在背,额上隐隐冒出虚汗,便是相同颜色的眸子,她却无由地有些厌烦这打量过来的眼,一时猜不透,这般孟浪的人,席恒峰竟还带到女儿的院子来。

    等安郡王吩咐了起身后,苏清蕙望着席斐斐的侧脸,不由带了几分宿命的担忧。

    前世,席斐斐便是嫁给某个郡王的,想来,便是眼前这位了,怪不得席大人匆匆忙忙的又要将女儿唤到京城来。

    席斐斐早在这什么安郡王瞄她的时候就心情不爽了,仰着脸对着席大人有几分不满地道:“爹,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过来了!”

    席恒峰望着女儿带着怨恨的脸,胸口一窒,这孩子是连他都恨上了,她以为是他不要她娘?

    见女儿眼睛肿的像桃子,微微一叹,侧身对着苏清蕙极客气地道:“苏家小姐,不妨多留些时侯,斐斐难得有玩伴!”

    说着席恒峰要刮女儿微红的鼻头,这是他们父女以前常有的亲昵举动,席斐斐却往后退了半步,席恒峰的手晾在半空,叹道:“好好和苏家小姐玩!”

    回身对着安郡王做了个“请”的姿势,径自带着安郡王去逛花园了,

    苏清蕙觉得有些诡异,不说席恒峰将一外男引到自家女儿的院落里,便是他事前没有征询安郡王的意思就要将人带去花园逛,也不像一个本分老练的臣子该有的行为。

    而且,安郡王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用过了午饭,斐斐将苏清蕙送到了席家门口,上了马车,看着席斐斐仰着头看着她,哭过的眼睛下一片乌黑青紫,脸上脂粉都花的斑斑驳驳的,苏清蕙心头不忍,自个跳下来,三两步走到席斐斐身边,对着她的耳朵悄声嘱咐了一句:“你怕是要被赐婚了!”

    席斐斐看着清蕙,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等苏家马车哒哒地走了,席斐斐还站在门上缓不过神来。

    苏清蕙从车窗外看着席府外形单影只的席斐斐,也有些缓不过来劲,看到安郡王的那一刻,她竟然想到了程修,同是剑眉星目,琥珀色的眸子,便是身形也极为相似,安郡王原是渊帝的嫡次孙,过继到了已逝的安王名下,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

    前一世一直深得渊帝和太后娘娘的欢心。

    苏清蕙正想着,转过巷子便被堵住了,是安郡王!

    苏清蕙依礼下车行礼,黎平眯着眼看着苏清蕙微垂的脖颈,淡淡地问道:“你和席家小姐向来交好?”

    “清蕙和席家小姐以前一起就读于仓佑城的一家书院,是以有些面熟。”苏清蕙提着心,琢磨了措词答道。

    黎平听到那句“面熟”嗤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当今太后有意我和席家小姐结成良缘,苏家小姐知道怎么做吗?”

    苏清蕙心头狂跳,嗫嚅道:“清蕙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安郡王一鞭子抽在了苏家的马匹上,马惊得一阵狂躁,苏清蕙心里骇然,听着头顶扔下一句:“本王爷觉得席家小姐乃藜国大家闺秀的典范,贤良淑德,嘉言懿行!”

    绿意和菡萏等王府的人走了,才敢起身将小姐扶起来,忙进了马车,绾起苏清蕙的下裙,已然是一片青紫,忙从侧壁里拿出药油,抹在膝盖上,细细地揉开。

    菡萏看着那细嫩的皮肉下乌紫紫的一片,眼里不由带了泪:“小姐,那王爷怎么不分好歹就欺负人!”

    绿意瞪了菡萏一眼,苏清蕙也懒怠应声,不曾想过上一世深得圣人和太后荣宠的安郡王,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心眼耿直的斐斐,若是真的嫁过去了,不得被生吞活剖了!

    等到了自家门口,苏清蕙嘱咐了绿意和菡萏勿漏了嘴,才缓缓借着两个丫头的力下了车,她跪的那处并不平整,还有一些细碎的小沙子,这几日怕是要养着了。

    苏清蕙才过了二门,便见院里头站着四排衣着整齐的丫鬟,林妈妈正在逐一察看她们的手指甲,见到小姐回来,林妈妈忙笑道:“小姐,老奴正在挑院里洒扫的丫头,小姐要不要给自个院里的也掌掌眼!”

    苏清蕙不置可否,正待摇头,却见到了上一世在晋江府里见到的丫鬟,苏清蕙深吸一口气,淡道:“第三排第四个穿绿衣裳的,你家原是哪里?”

    被点出的绿衣丫鬟,忙跪下答道:“回小姐,奴婢贱名白芷,老家是蜀地的,因为家贫被爹娘卖了,还求小姐收下奴婢,赏口饭吃便行!”

    果真是白芷,那次匪寇入侵知州府,烧了许多的房子,这个叫白芷的丫头想来拉她,却被横梁砸到了,再也没有起来,后来张士钊吩咐管家将她厚葬了。

    站在苏清蕙身后的绿意和菡萏也不禁看了过来,便听自家小姐对着林妈妈笑道:“放在我院子里吧,当个三等的洒扫丫鬟!”

    白芷连忙磕头,喜极而泣道:“谢谢小姐,奴婢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小姐!”

    苏清蕙淡淡应了一声。这一辈子张士钊不曾去过蜀地,这丫鬟怕是上辈子程修就放在她身边的,只是这辈子直言说了便是,何必兜这么大的弯?程修一向不是这么弯弯绕绕的人,苏清蕙不明白这又是何意。

    *******

    晋江程府里,程修看完清蕙寄过来的信,对着那晋江小虎傻笑了半晌,这傻姑娘这会儿还没有认出小白的真身。

    低头看了眼腰上挂着的香囊,边角磨损了些,倒还能用,便将新的香囊也仔细地放在一个装着香囊荷包手帕的匣子里。

    那双墨色缎面粉底的千层绸布鞋,他想了想放进了随身的衣袋里。

    这才仔细地将信的边边角角整好,放进了另一个红木匣子里,里头都是苏清蕙这几月寄来的信,他每回剿匪回来,都要痛快地洗个澡,搬张躺椅在院里的大树下,把这信从前往后再看一遍。

    将墨研的润泽了些,醮的笔头饱满,便在书桌上铺开的信纸上一字一字地细细地写:

    “蕙蕙,见字如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