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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妃重生:王爷我不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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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些话,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郭姨太双眼微红,冷声向她问道。

    陈姨太握住了她的手,极是亲昵温和地说道:“姐姐是误会我了,我只是提一提往事,哪想让你帮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不甘,光是躲是没有用的。午夜梦回,你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吗?它嫌你懦弱,当年没有护住它。在它死后,你又不肯为它报仇!”

    郭姨太泪光朦胧怔怔地望着陈姨太,这么些年这道隐晦的伤疤,已成了她的魔怔。郭姨太嘴唇蠕动,轻声问道:“我的孩子当真想要我为它报仇吗?可央氏已经死了!”

    陈姨太勾唇娇媚地笑了起来:“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央氏又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你夭折的孩子哪会安息?央氏是死了,大小姐不还在吗?你害不了她的命,却也能让她感觉到丧子之痛。雪素是大小姐从外面找来的妾室,苏夕颜那样看重她,她们俩如同一体……你可以想办法让雪素小产,让她的孩子去赔你的孩子。”

    郭姨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我该怎么做?”

    对面坐的人婀娜起身,妙目泛光地附在郭姨太的耳边轻语。这一回多亏了苏锦昭,让她早早就知道雪素怀孕的时候,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考虑对策。

    如陈姨太安排的那样,郭姨太没过了几日就去平乐居中转了转。从央家带来的芳妩,芳兰两个小丫鬟不认识她,都不肯放她进去。

    倒是从前院来的钱妈妈,田妈妈两个人认识极少外出的郭姨太,郭姨太一向好冷清的一个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钱妈妈拦着郭姨太寒暄了两句,田妈妈立马去了画心堂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大小姐。

    苏夕颜听了之后也讶异了一瞬,不提郭姨太这个人,她恐怕都要想不起来了。徐妈妈也在一旁道:“郭姨太一直住在偏院里与世无争,怎么会突然来平乐居瞧瞧?”

    苏夕颜向田妈妈问道:“她带了东西来平乐居的?”

    田妈妈摇头:“东西没有带,是空手过来的。她说就想给雪姨太道一声喜。大小姐这……让不让她进去?”

    “让她进去吧!都是后院姨太。太过小心也说不过去,你们盯着一些就是。”

    田妈妈应下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下午日头正盛,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徐妈妈将房间中的帘子卷起,一寸阳光照落在苏夕颜的面容间。

    徐妈妈笑看大小姐挪了位置,“郭姨太性子沉闷,奴婢觉得她倒没有那么大胆子对雪姨太下手。”

    苏夕颜一只手拿着绣绷。一只手从彩线上划过。两世了,她都对这个郭姨太没有什么印象,就连她长什么模样,都记得不深刻。

    郭姨太一向不与人亲近,总喜欢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上一次,纳妾的喜宴,她都没有过来参加。这么一个喜静,或者说是孤僻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平乐居道喜?苏夕颜能感觉出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能先让田妈妈盯着。

    几个月一过,穿了单薄的春装,雪素的肚子就彻底遮不住了。

    她也去凤桐院探望过云容郡主几回。郡主待她很温和,每一次都给她不少吃穿用的。这一次再去,郡主让身边的宋妈妈跟了过来。宋妈妈以前也当过乳母,对女人生养较为了解,郡主让宋妈妈一直在雪素身边照顾她到出月子之后。

    宋妈妈舍得郡主,郡主不吃火参之后脸色好了一些。但身子大不如以前时常咳嗽气喘。没个贴心的人在旁边照料,她也不放心。

    但郡主一片好意,执意让她去照顾雪素。宋妈妈知道郡主也是为了帮大小姐铺路,只好应了下来。

    原先一直给雪素把脉的大夫,家中出了事情,要离开鸿城一段时间归期不定。雪素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六七个月了,再过两月可能就要生养了。

    这个节骨眼上再换成旁人,一来是信不过,二来安胎的药方不同可能会有冲突。

    大夫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幅安胎药和一幅催产的药剂,他尽量在两月之内赶回来,如果途中雪姨太突然早产或是出了变故,也可以喝下催产的药生下孩子。

    这两副药都交给了宋妈妈保管,药材放在小厨房的柜子里。

    在这几个月中郭姨太出入过平乐居好几回,先前丫鬟们还起疑过,后来见她就是陪着雪姨太说说话解闷,什么也不带,什么也不给,反而让丫鬟婆子们放下了心。就连田妈妈后来都极少盯着了。

    郭姨太转了性子。也真奇怪!

    雪素时常有她陪着解闷,反而更高兴,郭姨太若不来,她还盼着。说到底,雪素只有十七岁,还是孩子一样的心性。单纯又直白没有防人的心思。

    春日里柳絮多风沙大,郡主咳嗽得格外厉害,这一回就咳破了嗓子呕了血。凤桐院里的下人都没有办法,只好来禀报了宋妈妈。宋妈妈一直在郡主身边伺候,知道郡主咳得厉害的时候该吃什么药缓解。

    但炉子上的安胎药还炖着,她一时走不开。犹豫之后,宋妈妈让丫鬟盯着炉子,想着只要一会工夫,她去去凤桐院就回来。

    小丫鬟应下,宋妈妈走之前又再三嘱咐让她一刻都不要离开。小丫鬟也应了下来,可正巧宋妈妈走后不久,出起了一阵风沙迷了眼睛。小丫鬟见安胎药还没有滚沸的迹象,就先去了井边上擦拭眼睛。

    郭姨太来的时候,看见小厨房左右没人就走了进去,很快就出来了。神色一如往常,继续去雪素的厢房里陪她说话。

    安胎药要一天三顿喝,中午这一顿喝完。她们就要去柜子里拿下一顿的药材。因为有之前云容郡主被换药的事情,现在药材都放在院子的小厨房里,每天的量都让大夫配好了。每顿拆一包,煎煮就行。

    小丫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炉子上的药汤滚了,她朝外面看了一眼,幸好宋妈妈没有回来,要不然她就要挨骂了。

    等药汤凉了之后,她给雪姨太端了过去,伺候雪姨太喝完之后才回了小厨房。正好遇上回来的宋妈妈。

    “雪姨太的安胎药喝了吗?”

    小丫鬟点头,“喝了,喝了之后雪姨太便午睡了。郭姨太也刚走。”

    宋妈妈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郭姨太来过?”

    “郭姨太时常来。可能见今日天气不错,就又来陪了雪姨太一会。”

    宋妈妈继续问道:“我走得时候,你有没有离开过小厨房?”

    小丫鬟一阵心虚,怕挨骂,想着自己只离开那么一会,院子里也没有旁人。就壮着胆子说道:“没有,奴婢一直都守在这里。”

    听她这么说,宋妈妈没有再问下去,让小丫鬟离开了厨房。转身的工夫,小丫鬟就心虚地跑走了。到了晚上,宋妈妈开了柜子。又拿了一包安胎药放在炉子上煎煮。

    雪素听下人说了郡主病情反复之后,想去凤桐院里探望一面。毕竟她得了郡主这么多的照拂恩惠。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快有七个月了,胎相早就稳固了,走几步路也不碍事。

    宋妈妈听见雪素要去凤桐院,也没有阻止,难得雪姨太心地纯善还记得郡主待她的好。宋妈妈托盘中的安胎药放在了小几上。“安胎药每一顿都不能落下,姨太不如将药汤喝了再去,免得汤药凉了喝下去对孩子不好。”

    雪素点头,听从宋妈妈的话,将青花白底的小碗端起,将里面浓褐色的药汁喝了干净。喝完之后。雪素吐了吐舌头,“今晚的药汤苦得厉害,味道也像是跟往常的不太一样。”

    屋中的其他丫鬟听后皆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人在怀孕的时候,吃东西的味道都会有些变化。也不奇怪。姨太若是觉得苦,再吃一颗蜜饯就是。”

    听屋中的丫鬟们说笑,雪素也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就含了一颗蜜饯没有再说别的话。

    起身之后她就觉得小腹有点痛,她怀孕初的时候小腹便痛过。这几个月,月份大了,还没有再疼过。

    才七个月不到,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早产!这是她的头一胎,半点经验都没有,除了宋妈妈其他的丫鬟也没生养过,自己就算说与她们听,她们也不知道。

    雪素忍着难受还是领着丫鬟朝凤桐院走去。郡主身体不适,她理当要去看一看的。

    不远的距离,雪素却像是度日如年。等到了院子门前时,她娇柔的面容已是一片煞白,手心里满是湿漉漉的冷汗。

    小肚子一阵阵绞着疼,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匕首在里面搅着。刮着,要把她的孩子拽出来。

    “雪姨太你这是怎么了?”跟来的芳兰看着雪素脸色不对,慌张又小心地问道。

    雪素指甲抵在手心里,强撑着摇头,“我……我没事!”

    “是肚子不舒服吗?”芳兰蹲下身子就要去看雪素的腹部,她感觉雪姨太神色不好。怎么像是人家要生的样子?可……可雪姨太怀在身上才七个月不到呀!

    雪素挡开了她的手,“没事,兴许是孩子在踢我。”

    芳兰也不知是不是这样。她听人说过孩子大一些之后在肚子里就会动,就会踢人。雪姨太的肚子也大了,有可能是孩子在乱踢吧?

    可她脸色怎么会白成这样?难道孩子在肚中踢人的时候会这么疼吗?

    芳兰眼见着都到了凤桐院门前了,看雪姨太这副模样,怕是疼得厉害走不回去了。芳兰只能扶着她,“姨太你小心一些,你若疼得厉害,奴婢就去通知大小姐。让大小姐请大夫过来。”

    雪素摇摇头,她不想给旁人添麻烦。只是有孕而已,又不是身有重病。大小姐在她身上已经花费了不少心心思了,她怎能一再地给小姐添乱?

    等走到凤桐院中的时候,雪素已几近虚脱了。

    芳兰帮她把房间门推开之后,靠在罗汉床上的云容郡主坐起了身子,她的脸上还未来得及露出笑颜,就看见月光下雪素的容颜苍白如纸,额头间密布着晶莹的汗珠。

    “你这是……”云容郡主的话音刚落。

    雪素俯下身子准备行礼,“妾……妾身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晕倒在了地毯间。


第一百四十章:雪素小产

    芳兰没来得及伸手扶住雪姨太,就见她摔在了地上,身下一片粘腻的鲜红晕染开。

    这……这是?芳兰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不好了!来人快人,雪姨太这是要小产了!”

    她们一直小心地照顾着雪姨太的生活起居,她怎么会突然小产了呢?孩子都已经快有七个月了,除非是吃了堕胎药,要不然绝不可能突然小产。

    而雪素常喝的药都是由宋妈妈保管的,这些事情乱成麻,一时间芳兰脑子之中一片嗡鸣,根本找不到半点头绪。

    云容郡主身子不好,更是经不得刺激。她听见芳兰喊出来的话,恨不能撑起身子下床去帮忙。

    还是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她,“郡主您的身子也要紧,雪姨太的身子都有七个月了一定不会有事的。旁人已经去找大小姐和大夫了。您现在要稳住心神才是!”

    云容郡主撑起身子,望见雪素身下的大片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不用管我。快点将她抬到床榻上去。另外去请宫中的御医过来,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这一夜,苏家灯火通明,谁都没能合一下眼睛。

    苏富泽几房的姨太都赶来了守在凤桐院外面,而凤桐院中更是丫鬟婆子进出不停,一盆盆血水往外面端。

    这多鲜红的血,让人望着就心惊肉跳。

    郭姨太也来了站在人群后面,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她慢慢转着。每当有丫鬟端着血水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会闭上眼睛。

    苏夕颜在厢房内陪着云容郡主坐着,隔间内一阵阵女子惨烈的叫声传出,撕心裂肺。

    宋妈妈也被人带了过来,跪在郡主的面前,她同样能听见雪姨太难产的叫声,身子瑟瑟发抖地解释道:“奴婢听从郡主的话去照顾雪姨太,这件事不仅关乎到奴婢,更关乎到郡主。给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可能做手脚害雪姨太腹中孩子!郡主您一定要明鉴,奴婢跟随您伺候了这么多年,对您绝无坏心。”

    说罢,宋妈妈就磕起头来。云容郡主没有说话,她也不停,额头上磕出了血,也似感觉不到疼。

    还是苏夕颜看不下去。让旁边的清晓拉住了她,“现在说这些话都没用了,但愿雪姨太和孩子母女平安。这样一来,或许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她看得出来不是宋妈妈做得手脚。但这件事总得要有人担责才行。

    “雪姨太是喝过安胎药之后才腹痛小产的吗?”苏夕颜神色沉沉地问道。

    宋妈妈跪直了身子,额头上的血蜿蜒而下,“回小姐的话,姨太确实是喝过安胎药才小产的。但奴婢每日从柜子里拿药。从没有弄错过。这药都是大夫亲手配得,不可能有问题。”

    苏夕颜沉吟了一会,向她道:“喝剩下的药碗残渣还在吗?”

    宋妈妈点头:“还在,雪姨太出事突然,药碗还没有洗了。”

    “那就好,清晓去把药碗从平乐居中拿来交给御医过目。”苏夕颜吩咐道,宋妈妈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件事只能让旁人去做。

    平乐居中的下人知道雪姨太出事之后。人人自危,得知清晓来找药碗,赶紧就帮清晓找来。

    雪姨太怀着子嗣,又这般受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人都要跟着倒霉。

    清晓回了凤桐院,将取来的药碗当着主子的面交给了御医,御医闻了闻碗底药汁的味道就变了脸色。

    “这不是安胎药!这是催产药啊!”

    变色的何止御医一人,宋妈妈一听这话,身子当场就瘫了下去。苏夕颜也知道大夫留下了两种药,一种是安胎的,另一种便是催产的。宋妈妈平日不是大意的人,这两种药也是分开放的,怎么就轻易弄错了。

    “今日你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平乐居吗?”苏夕颜的面容在烛影下显得平静又锐利。

    宋妈妈摇头,不敢再看两位主子,“是奴婢的错!下午郡主咳了血,那些下人又找不到药。奴婢就回了凤桐院一趟。在此期间让小丫鬟玉翠看着小厨房,奴婢一直叮嘱她不要离开半步。可是没想到……”

    苏夕颜淡淡打断了她的话,“玉翠呢?她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平乐居中。”

    “清晓去通知徐妈妈抓人过来,要是她不从。你们就带着护卫去抓她!务必要将人活着带过来。”

    清晓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溜烟跑去了画心堂知会徐妈妈做帮手。

    宋妈妈都被带走了,玉翠也帮宋妈妈看过小厨房,怕被追究下来就想要跑,暗中收拾了细软,还没出院子就被徐妈妈领人逮住了。

    一路被押到凤桐院中受审,小丫鬟年纪小,胆子也小。握着手里的包袱,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

    “你有胆子给雪姨太下毒,现在才害怕?”苏夕颜故意探听她的虚实。

    小丫鬟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泪珠儿往下滚,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奴婢没有给雪姨太下过毒,真的没有!”

    看她的样子,胆这么小,也不像是换药的人。苏夕颜继续问道:“不是你给雪姨太下的毒,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难道不是心虚想跑?”

    小丫鬟镇定了一会心神,才回道:“奴婢是怕被宋妈妈连累。奴婢中午的时候曾帮宋妈妈看过炉子。但奴婢真的不是下毒的人!”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苏夕颜淡淡呵斥道:“不许哭,不是你下的毒,你哭什么?你把中午的事情仔细说一遍。”

    小丫鬟抬起衣袖擦了擦脸。才慢吞吞开口重复了一遍中午的事情,“……宋妈妈走了之后,奴婢被风沙迷了眼睛,看左右没人才去了井边上洗拭眼睛。只是一会的工夫。奴婢就回去了,见炉子上的汤药滚了,奴婢就给雪姨太端了过去。别的事情,奴婢没有做过。”

    宋妈妈离了院子。正巧这丫头不省心也离开小厨房一会,这点时间足够旁人将药换了。

    “今日院子里还来过别人吗?”

    小丫鬟拖着哭腔回答:“中午的时候只有郭姨太来过,奴婢去送药的时候还看见郭姨太与雪姨太有说有笑。但郭姨太她时常过来,应该不是……”

    会是郭姨太吗?郭姨太时常过来。为何要等待今天才下手?

    苏夕颜也想到了郭姨太,她刚来平乐居拜访的时候,自己就感觉不对劲。现在就算能猜出是郭姨太换得药,她们也没有证据。如玉翠所说。郭姨太经常来,说她是换药的人,旁人也不会信。

    她们说话的时候,房间中挣扎的叫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能听见一两声痛呼如同最后的哀叹一般。

    里面急急出来的稳婆,两只手腕上都是血迹,“里面的夫人怕是保不住了!她年纪小,又是初次生养。骨盆太小孩子根本出不来。”

    几张脸都惊惶地朝着隔间里面望去。橘黄色的灯罩,艳红的合欢花被褥,分不清哪是花、哪是血。

    这么一床崭新艳丽的被褥下埋着一具将凉的女子,她不过是十七岁。人生刚开始最好的年华……

    苏夕颜被灯影下艳红色的光彩刺得眼痛,微微撇开了目光。

    稳婆擦了擦手上的血,“最要紧的是那位夫人误吃了催生之类的药,身下的血止不住。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是死。”

    “孩子呢?”郡主出声问道,声音尾端在颤抖。孩子和大人总归要保住一个!

    稳婆没有答话只是摇头,又匆匆进了隔间。这一回雪素半点挣扎哀哭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又重重地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稳婆抱了一团近乎透明的血肉出来,只有六个多月,小小的一团勉强能看清五官轮廓。

    “是个小少爷,可惜不足月,破了羊水之后就断气了。也怪遇上难产,在腹中卡了太久。”稳婆抱着没有生气的小婴儿走出,没有一个人肯接过去。

    云容郡主也只看了一眼,就再不忍心看上第二眼,“抱出去给老爷看一眼。对了,雪姨太如何?”

    稳婆摇头,“陡然小产,遇上了血崩。用人参汤吊住了一息命在,怕是过不了今晚。”

    云容郡主听完之后,身子晃了晃,一句都说不出来。大人和孩子一个都没能留住。苏夕颜也说不出话,心里沉甸甸的,只能拉住云容郡主冰凉的手。

    院子外的苏富泽看过死去的小少爷,同样面如死灰,几个之前还羡慕雪素的姨太们都觉得惋惜又庆幸。

    还好这个庶子没有活下来,雪姨太年纪轻轻就遇上了难产,也真是没福气的!

    苏富泽不顾里面的血味晦气,就闯进了隔间。

    床榻上雪素青丝散开,雪白娇美的面容近乎透明,她只能轻声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富泽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拥着。

    屋外,等候的几房妾室都能听见老爷压抑嘶哑的哭声。她们跟随老爷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见过老爷为哪个女人哭过。


第一百四十一章:动怒斥责

    雪素靠在他的怀里,面如金纸,回光返照地淡淡一笑,伸出冰凉削葱般的指尖拂过苏富泽的面颊。

    “妾……妾身无用,没能保住孩子!”

    苏富泽滚烫的泪,一颗颗滴落在她铺散开的青丝间。

    “别说这些话!我一定不会放过害了你们母子两个的人!”苏富泽抱紧她,双眼赤红似能滴出血来。他恨不能将她揉入血肉里,留住她的性命。

    “不,不怪她……”雪素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抬起的指尖就无力地跌落在了锦衾之间。

    苏富泽不敢松开她,更不敢去看她闭上的眼睛,他轻声颤抖地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雪素,雪素……”

    怀中最是娇弱温婉的人儿,身子渐渐冰凉。像是枝头绽放的雪梨花。乘着风翩跹跌落,再也不会有重开的时候。

    云容郡主听着那一声声嘶哑的呼唤,眼底的涩痛逼得她合了合眼睛。

    门外的姨太听着也觉得凄凉可怜,陈姨太神色平静至极,甚至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淡淡抬眸看了一眼旁边发抖不已的郭姨太。

    陈姨太的眸中闪过鄙夷的光芒。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件事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雪姨太由宋妈妈伺候,又死在了凤桐院里。这一回,云容郡主难逃其咎,别想洗清嫌疑。

    再者说。这后院里每年死得人还少吗?自己没本事保住孩子,没本事活得长,又能怪谁?

    这一宿,苏家无人入眠。苏富泽抱着雪素凉透了的身子在隔间之中呆坐了一夜。谁都不敢进去劝一句。

    次日晨曦照入木格窗,浅澈的春晖在雪素惨白的面容间。那么明亮,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苏富泽直起僵硬的身子,抱着怀中早已没有生气的人,一步一步拖沓地走出了隔间房门。

    在这一夜,苏富泽像是老了十多年,耳鬓多了几根凌乱的银丝。他眼底布满血丝。用要吃人的目光,阴狠愤怒,毫无温度地望着云容郡主。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像在看仇人。

    他一句话都没有对云容郡主说,赤红烧着火光的眸愤恨地望着宋妈妈。

    宋妈妈在地上跪了一夜都没敢起身。

    “来人,将这谋害主子和小少爷的贱奴拖下去,乱棍打死!”

    宋妈妈额头间干涸的血迹凝固在脸上,绛紫色的红,映衬着眼底了无生机的黑。她对着云容郡主重重磕头,她看见血淋淋没了呼吸的小少爷抱出来,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以命抵命,是应该的!不管是谁换了汤药,她都脱不了罪责。

    “奴婢无用,害得雪姨太和小少爷没了性命,奴婢甘愿一死。以后郡主要照顾好自己。”她朝着云容郡主重重叩拜,行了大礼。

    云容郡主望着伺候自己十多年的老仆,泪流满面。苏夕颜坐在罗汉床边,伸手轻拍着云容郡主的后背。

    宋妈妈这条命,不管是谁都难救得回来。

    门外护卫闯入,准备将宋妈妈押走。宋妈妈挣脱开他们的手。在苏富泽的面前跪下,她额间鲜红,满目怆然,“还求老爷明察,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这件事跟郡主没有关系。郡主也想保住雪姨太和小少爷的性命。”

    苏富泽一脚将她重重踢开,“事到如今雪素死了,你们说什么都行了!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们的话吗?”

    宋妈妈嘴唇颤抖,神色绝望,后面护卫想要拉住她胳膊的刹那。宋妈妈猛然冲出了屋子,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死之前,她还有一口气,宋妈妈缓缓转过身子,血和着泪流下,“都是奴婢的错,郡主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

    云容郡主不忍往她血淌满面的脸,慌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哭得喘不上气来。

    这一幕落在苏富泽的眼中,他以为云容郡主是在心虚害怕。苏富泽心中更是无比的愤恨。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人,为雪素和小少爷报仇。

    雪素这样的善良温婉,哪怕是死之前都在劝他,不要怪罪害她的人。雪素入府这么久,从未跟谁争风吃醋过。连下人都称赞她性子柔和。

    他这样喜欢她,喜欢到再也不想去看旁人一眼。知道她有了身孕,他既惊喜又高兴,后院女人有孕过的不在少数,他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听人说雪素小产之前,还心心念念要来探望云容的病情。结果却死在了她这里!她的身下全都是血,将被褥都浸湿了,脸更是惨白冰凉。

    苏富泽用赤红似血的眸子,暴怒地盯着云容郡主,“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害她的性命?再有两三个月,她就要临盆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性子高傲的云容郡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不止。她泣不成声,哽咽着低声重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也喜欢雪素柔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害她的性命!

    苏富泽知道自己不能杀她,她是郡主,是金枝玉叶……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要留下她的性命。

    门外守到大半夜回去洗漱的姨太们又来了厢房门外,郭姨太称病没有再过来。她性子孤僻古怪,也没有几人与她走得近的。其他的姨太也没多想。

    她们刚站定,就听见房间里面压抑的哭声。

    几房姨太面面相觑,云容郡主竟然哭了……她那样高贵的身份,竟因一房小妾的哭得这样凄凉,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宋妈妈的尸首也被人拖走,地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除了压抑的哭声,初晓的院中寂静得吓人。苏富泽在走之前,抬手将罗汉床前的矮桌掀翻,茶具瓜果滚落了一地。

    就算是陈姨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雪姨太在苏富泽心中的地位,后院任何一个姨太都比不上。幸好这样的人,已经死了。

    苏富泽抱着雪色已经开始僵硬的尸首出了院子,他一路从姨太们中间穿过,谁都没有看。

    陈姨太望着他的背影。暗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雪素和小少爷的丧事本来应该由云容郡主操办,但这件事苏富泽交给了陈姨太,无异于将主中馈的权利又交给了陈姨太。

    陈姨太面上装得伤心哀婉,还劝苏富泽节哀,心中却是高兴不已。到了下午,就将棺材纸钱都买回了苏家。

    苏夕颜一直留在寂静的凤桐院中陪着云容郡主,“郡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揪出后面真正换药的人,不会让你和宋妈妈无辜受冤。”

    郡主哭累了,浑身没有力气地靠在迎枕上。暗淡的眸子恍若蒙着一层灰烟,“就算能揪出换药的人,又能怎样?三条人命都已经没了。苏富泽应该已经将我恨透了。”

    她坐在郡主的身边,望着她消瘦露骨的面颊,又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草药气息。忍不住红了眼眶。

    “郡主你要想开一些,雪素的死,宋妈妈的死,都与您无关。你若为此伤损了身子,你让宋妈妈如何能走得安心?”苏夕颜劝了许久。云容郡主才略微止住了眼泪。

    哭了许久,又一夜未睡,云容郡主止住泪之后,身子便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靠在罗汉床边睡着了。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总是在呓语。

    苏夕颜望着她苍白憔悴的睡颜许久,才缓缓坐起了身子,尽量放轻动作不将郡主惊醒。她离开厢房之前,对院中的丫鬟下人吩咐道:“你们照顾好郡主,一定要想办法稳住郡主的情绪。郡主身子不好。经不得情绪起伏。如果郡主又咳血了,或是犯了病,你们就去画心堂知会我。”

    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丫鬟们都惊魂未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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