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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妃重生:王爷我不嫁-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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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家伙歪过小脑袋一会,姐姐率先朝着苏夕颜伸出了手要抱抱,后面的弟弟也学着姐姐两条小腿在萧慎的怀中乱蹬,要去找母亲。

    苏夕颜忍不住将两个粉团子抱进了怀中,慕容玦将他们照顾得很好。

    萧慎吹起胡子一脸哀怨道:“女娃娃你一回来,两个小家伙都不要我了!”

    满殿的人都笑了起来。

    ……

    春暖花开之后,在辽国皇宫之中举行了封后大典。

    苏夕颜穿着玄色为底,绣着红色苍鹰图腾的华服长裙在群臣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向了铁王座前邪俊无双的男人。

    他轻轻一笑,如曼珠沙华盛放。

    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的面前摊开,携手将她带上至高的王位,衣角相连,并肩共看天下河山。

    多年之后慕容熙登基,一统南辽两国,改国号为……谨。以此谨记埋藏在两国岁月中的那些人,那些事。


番外:修罗场

    十多年前,他被送入修罗场的时候不过十岁。他不知自己叫什么,只有师傅唤他长安。

    不想让他活在世上的人实在太多。南国的皇后,辽国的君王……包括活生生杖杀死他娘亲的良妃。他不该出生,更不该在世上活得如此之久。

    那是一年秋,辽国君王陡然生病,萧慎奉旨入宫诊治。萧慎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人来了他们所住的庭院。

    萧慎有不少徒弟,都是萧慎捡回来的孤儿。而他正是其中一个。

    奉辽君旨意而来的那些人。将他送上了雪山。

    雪山位于辽国和塞外的交界,远离人烟,萧慎回来之后也没能将他找到。

    雪山上万鸟飞绝。粗粝的风雪扑面而过,雪冷而坚硬脚下踩得是千年不化的冻土。

    这一路的风雪就能要了性命。

    被送入修罗场之后,按照修罗场的惯例,他被送入畜生道中。所有的孩子被困在一处,忍冻挨饿。

    这是他们被训练成杀手的第一步,抛弃人性。

    几十个孩子残杀。如同野兽。

    无论用什么方法,修长场中的那些人都不会过问,只要活下去。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人杀人,人吃人的情况并不少见。

    在一个月之后,修罗场的人才打开了铁笼子,里面污血粪便,一片狼藉。

    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幽暗火把将黑暗照亮,他匍匐靠在笼子最边缘的角落,手中还有一只吃了只剩一半的老鼠肉。

    漆黑的眸,血红的唇……他更像是炼狱中爬出人世的修罗。

    没错,修罗场的作用就是培养出没有人性,残酷暴戾只知杀戮的人间修罗。

    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放松警惕。再累再困再饿都不能熟睡……要想尽办法在别人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八年在黑暗中无光的生活,让他的眼睛与寻常人不一样。没有经过训练。他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

    八年的噩梦,黑暗凝汇的这双眸让他活到了最后。

    他从铁笼出来之后,修罗场的那些人教他武功。五年的磨砺。最终他杀了修罗场中的祭司,顶替了他的位置,活着走了出来。

    而修罗场中剩下臣服的那些人成了黑甲卫。只服从他一人,为他训练出新的杀手。

    他回到了辽国,穿上红衣戴上鬼面。成了辽国国君身边的贴身护卫与杀手,为辽国效力的同时,他没有忘记过心中的仇恨!

    十五岁的少年。满身杀气,冰冷残酷……精致的面容永远遮挡在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漆黑无情的眼。

    他丢弃了感情。冰冷的雪山之巅在修罗场中已磨灭了他所有作为人的一面。

    辽君有意吞并南国,让他回到了久违的故土。

    为了得到一个能踏入南国皇宫的身份,他踏入六王府,对慕容夜渊下手之前被当朝七公主撞见。

    心疾发作的慕容夜渊没有反抗,而是道:“我有心疾本就活不了多久,只求你留下幽雪的性命!”

    “要不然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六王府……”

    他留下了慕容幽雪的性命,用萧慎传给他的银针渡穴封住了慕容幽雪头后的几处穴道,让她忘记了一切。

    一掌震碎慕容夜渊的心脉之后,他让人剥下了慕容夜渊的面皮,至此顶替了他成了南国的六王爷。

    他从未想过要真正做辽国君王手中的刀,脚边的狗。

    这么多年,他一直记着的是报仇二字。

    南国那些人害死了他的娘亲,辽国那些人让他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仇恨如刀刃,时光越是打磨就越是光亮尖利。

    那把明晃晃,伤人的刀刃一直藏在他的心底。

    ……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从我醒来第一眼起就看见了他。

    他穿着清冷的白衣,露出一张精致邪魅的容颜,他将我安置在一处庭院内。

    漆黑的凤眸眸光很淡,一眼都未在我的身上停留过,也不愿与我说话。可是只这一眼,我就产生了奇怪的情愫。

    我喜欢他冰冷的侧颜,喜欢他飞扬的凤眸。

    我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尽管我不知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后来他告诉我,我是他带回来的孤儿。第一次听他开口,嗓音低醇淡漠,却让我听怔了许久。

    陪在他的身边,我成了小跟班,我愿意陪着他。哪怕他不愿与我说话。

    大多时候,都是由下人在照顾我,每一日每一夜我都盼望着他的到来,尽管他来的次数很少,时间也很短。

    十多岁那年,他将我送入了皇宫。我成了南国的七公主。我知道我不是,但这是个秘密……他将我送来一定有他的用意。

    这个秘密,我一直守口如瓶。

    没有一个人怀疑过我的身份。他们所有人都惊艳于我的美貌。

    但他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我成了皇室的玫瑰,皇室的明珠。而他却成了我名义上的六哥。

    他时常杀人,手中染血,也会受伤。白衣之下不知藏了多少伤痕……

    我在皇宫中等他。为他包扎伤口。能为他做任何事情,我都很开心,而他却……很淡漠。漫不经心。

    知晓他与辽国的仇恨后,我自告奋勇要去辽国和亲。我以为他会感动,会阻拦却都没有。

    我穿上红色的嫁衣哭了一路。嫁入了辽国的后宫之中。辽国君王很宠爱我,为我建行宫,为我修荷花池……可我再也没有快乐过。

    我想他,离开南国的疆土几年,我都不曾再回去过。

    午夜梦回,我会梦见自己为他包扎伤口,为他清洗染血的白衣。这些事明明可以让宫女去做,我却不愿,我只想接近他一些,更近一些。

    在辽国,我为他收集情报,拉拢朝臣,迷惑帝王。我成了一代妖妃,我不悔,只要他能复仇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只似没想到当我回到辽国时,才发现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一个模样身份都属寻常的女人。

    他们站在一起那样般配,般配得让我心痛嫉妒!

    他垂下的眸光写满了温柔,他薄唇间挂着浅笑。只要那个叫苏夕颜的女人出现,他就会一直望着她,护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我滋生了念头,要毁了她,杀了她,让她彻底消失。或许只有这样,玦才能望向我一人。

    最后……我终于如愿了,我一身的血匍匐到他的面前。

    可他的眼底没有疼惜没有不舍,有的依旧是淡漠还有厌恶。

    我这一生不想得到的却得到很多,想要的得到的一直求而不得。……慕容幽雪。


番外:满院夕颜无人惜,却怜指尖朱砂嫣(前世)

    霜露已过,从枝头飘落的黄叶落在烧焦的残垣断壁间。

    王爷许是恨她入骨,一直没有让人为她收敛尸骨。就这样放着,一直压在坍倒的焦土下面。如同对这个自私狠毒女人的惩罚。

    一直被王府下人交口称赞温柔贤淑的苏家二小姐怀上了王爷的子嗣,在王妃自焚后不久,就成了王府中的新王妃。

    而她也没有派人来收敛自己嫡姐的尸骨,就任由那具烧焦的枯骨在焦土下埋着,枯叶落了一层又一层。

    往日的木兮院成了一座坟茔,入夜之后无人敢从旁边走过,就算是走过也要提着灯步履极快。生怕撞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陪嫁而来的清晓曾去苏雨嫣的院落门前哭求过,却连苏雨嫣的面都没有见到。

    “王妃娘娘求求您,就当是看在主子是您姐姐与您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奴婢求您派人将她尸骨收敛了……主子生前就算有千错万错,她都已经去了。人死为大,应该入土为安!”

    清晓跪地不起,膝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见院子里久久无人应答。她咬紧牙关重重磕头,咚咚作响。额头间沁出的血将青石板上大大小小的坑都填满了。

    青色的冷石,暗紫色的血,瞧着触目惊心。

    没有人过问一句,更没有拉她起来。等她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隐隐见了白骨院中的伺候苏雨嫣的婆子才姗姗扭着腰肢而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谁胆子这么大,不知王妃怀了小世子。敢来这胡搅蛮缠!”婆子走到清晓的面前,两手叉腰,俯视着她素净戴着一朵白绢的头顶。

    清晓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朝她伸出手还没有碰到衣角,手就被人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你这脏手就别乱摸乱碰了,免得害我沾上晦气。”

    清晓提起血泪模糊的脸,眼中有恨有恼,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主子生前再不济也是王妃娘娘,死了才几日,府中无人肯去收敛尸骨,背地里说尽了冷嘲热讽的话。

    “王妃娘娘呢?奴婢要见王妃娘娘!”跪又有何用,这些人逼死了主子。还在看笑话。

    二小姐……她怎能这样心狠,主子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呀!

    清晓爬起身子,还未站稳就挨了婆子一记耳光,“谁许你想来这跪就来这跪,想起身就起身?还有没有规矩了!”

    清晓捂着自己的侧脸,没有做声,只有黑白分明的眸仇恨地凝望着她们。

    为了让主子入土为安,清晓忍气吞声开口:“是,奴婢忘了规矩。奴婢来这不敢惊扰了王妃娘娘的胎,主子的尸骨还埋在焦土下面。若是几场秋雨一下,岂不是要腐朽……”

    婆子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她的话,“生前作恶多端,死又不得好死的女人阴气最重了。倒不是王妃娘娘不想替她去收敛尸首,而是王妃娘娘担心木兮院那怨气太重,对她腹中的小世子不利。你要不再等等,等王妃娘娘生下孩子,自然会去为她收尸。”

    苏雨嫣肚中的孩子才两个多月,要等她生下还有至少还要再等半年多!这么长的时间,主子的尸首早就被蛇虫鼠蚁吃得一干二净了!

    清晓瞪大了眸子,眸色震惊绝望,不顾一切地就要往里面闯,“不能等这样久!奴婢要见王妃……”

    “你是何人?何事在嫣菲院前喧哗?”冷沉不悦,清贵至极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婆子收敛了嚣张气焰跪下行礼道:“见过王爷!”

    清晓一转身,慕容玄月看清了她满脸血迹的面容,剑眉微蹙。

    她身形消瘦,眼睛在血污下又黑又大,看见自己时并无任何尊敬惧意,在眼底一晃而过一丝恨意。

    清晓跪在他青墨玉底的锦靴前,“王爷,奴婢是前王妃身边的丫鬟……奴婢来这不为别的。只想求王妃娘娘开恩,让人为主子收敛尸骨。”

    她抬起眸看了一眼王爷脸上的表情,清冷俊刻的眉眼没有波澜,他轩昂而立冷冷地垂眸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嫣儿有孕,这点小事你就来叨扰麻烦她?来人将她拖下去!”

    “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对王妃无情,王妃对你却是爱之入骨。她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清晓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王妃已经死了,王爷您再恨她,也该给她留个全尸!”

    说完之后。清晓又要给他磕头。

    慕容玄月冷淡轻哼:“给她留全尸,她配吗?她在王府中做了那么多恶事,让她无处殓骨才是对她的惩罚。”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月径直无情地从清晓的身边走过,“将她带离这里,再不许木兮院的下人靠近这儿一步!”

    清晓再怎样挣扎。还是被慕容玄月留下的护卫轻而易举地拽起,清晓望着他雍容冰冷的背影,大叫道:“王爷,你恨她,可知王妃也恨你?你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可以休弃她。为什么她死了你还要这样的作贱她?你冷酷无情,终有一天会有报应!天道轮回,下辈子,你会还上所有欠她的债……”

    她已经活够了,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慕容玄月脚步微顿,对身边的管事吩咐:“将她丢出青鸾王府。留她一条性命。”

    清晓听到他的话,大笑出声,“奴婢的命不值钱,既然不能让主子入土为安,那奴婢就陪主子上黄泉。我倒要看看这院子里美人蛇蝎能受宠多久!”

    说罢,她往嫣菲院的门前重重一撞。血溅当场。

    这一撞换来了慕容玄月的转身,“处理干净了,不要让王妃知道。她身子本就娇弱又怀着孩子……不能让她动了胎气。”

    很快清晓的尸首被人拖了下去,草草一裹就丢入了乱葬岗。

    她的眼睛一直睁着,唇边挂着诡谲的笑容。

    就算王爷让人将这件事封口,清晓的死依旧在王府之中传遍了。

    这一夜月姬拿出自己所有积蓄,雇了院中几个胆大的小厮,夜深无人之时挖开了焦断的房梁,在最底下将苏夕颜焦黑的尸首找出。

    这一幕饶是小厮再胆大,不少人也颤颤发抖,呕吐了起来。

    月姬望着这具面目全非的焦尸,用绣帕擦拭眼泪,“你又何苦?瞧瞧你死了,在他心中都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他如此的厌恨你,都不愿让人为你收尸……来世,别再爱他了,不值得。”

    金簪子烧化了,黏在焦黑尸首的胸前成了火焰般的伤痕。

    那簪子雕琢鸳鸯,是慕容玄月求亲时送来的聘礼。她活着的时候,慕容玄月没有送过她任何东西,唯一值得苏夕颜珍藏的就是这支簪子。

    月姬不敢逗留,用白布将焦黑的尸首一裹匆匆送出去让人焚化了。

    苏雨嫣成了他宠爱的王妃,生前生后的位置都被她的庶妹给占了。她连葬也不能葬入王府的墓地,注定只能成为无主游魂。

    慕容玄月的心一直在有孕的苏雨嫣身上,月姬偷挖出苏夕颜的尸骨送去焚化的事,没有引来他一句责备。

    那个女人,他生不想看到,死了就更不想再见。

    几日之后,苏锦昭匆匆从边塞赶来,与苏雨嫣寒暄了几句。让她好生养胎。苏雨嫣泪如雨下,自责自己无用,到最后反倒是苏锦昭安慰起她。

    一个素白的骨灰盒毫无重量,苏锦昭将她带去了江南安葬,那也是舅舅的意思。舅舅可惜她,糊涂了一生走了与她娘亲相同的老路,下场更是凄惨。

    苏雨嫣这个孩子,小心了不能再小心还是胎死腹中。至此再也很难怀上孩子……

    这一年太子慕容璃珞与辽国勾结之事被查处,皇上震怒废黜了他太子之位。青鸾王爷毫无悬念地顶替了慕容璃珞成为了储君。

    两年后慕容天泽病逝,慕容玄月登基。苏雨嫣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但后宫之中不乏佳丽。

    苏雨嫣不能生育之后,他很少会在苏雨嫣的宫中过夜,就算过夜也不会再碰她。

    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很美,他却记不住名字,也记不住她们的模样。

    苏夕颜已经死了几年,但后宫中的妃嫔还是无法顺利地生下孩子,他从没有怀疑过是苏雨嫣做了手脚。

    嫣儿那样温柔那样大度,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去害别人的命?

    繁华的宫殿,冰冷的王座,他何时起开始感到厌倦?

    是因为那些女人勾心斗角,麻烦不断?还是因为嫣儿时常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欲言还休?

    天下相守,他都如愿,为何这颗心还是空荡荡的?在独处的夜晚他开始时常想起一个女人,她痴缠的时候,他恨她厌她,现在她已经去世多年,尸骨凉透了他却开始想起了她。

    像是一种慢性毒,一点点蔓延发作。

    只有那个女人是真正爱他的。不因为任何。每次下朝的时候,她会站在自己的院子后面等他,只为多看他一眼。

    他曾嫌弃过她,嫌弃她笨手笨脚,不会女红不会厨艺,她偷偷地开始学,到了半夜院中的灯还亮着。

    她越是喜欢自己,自己却越是讨厌她。为何呢?他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才明白她的感情像是火焰,明艳温暖不含杂其他任何。

    太过温暖反而让他不敢靠近,他怕自己会贪恋,会失去该有的分寸理智。而对待苏雨嫣却不同。他爱得分明清浅,或许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这颗心交出去过。

    帝王的位置太过孤寡,无时无刻都在防范,都在算计人心,他开始渴望单纯的感情与温暖,却再也得不到了。

    那些娇艳如花的女子望他的眼神再没有像她那样单纯明艳的。她们夹杂了太多渴望慕求,让他厌恶,却为了子嗣却不得不碰她们。

    他让人从江南挖出了她的骨灰,带回了身边。

    无人的时候,竟捧着她冰凉的骨灰盒与她说话。

    “你自焚的时候,一定是恨透了朕。连你最后都对朕失望,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可是现在朕却不想再放你走,你走了这么多年,朕才发现你明艳灼热的火在朕的心头留下了一道疤。”

    他轻抚着瓷坛,骨灰坛在地下埋葬了那么多年,素白的瓷胚早已沁入泥色暗淡发黄。

    慕容玄月闭上了眸。“朕不会再让你入土为安想都不要想。”将微凉的骨灰盒拢入怀中,眼前又浮现起她自焚时的那一笑。

    恨一个人到底恨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才会选择用惨烈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换得他的不忘与愧疚?

    “苏夕颜,你做到……”他轻声吐言,闭上了眸神色疲惫。

    御书房一片安静。这样的安静让他觉得孤单。他握紧手中的骨灰坛,她不会再入土,他不许她先一步去投胎。就这样握着,候着,等他葬入皇陵时,就将这捧骨灰与他同葬。

    那时他就可以带着这个爱慕了他一世。让他心生愧疚的女人一起轮回。


番外:白月飞霜

    在辽国与南国的边境处,是起伏看不到尽头的山脉这儿人迹罕至,一处荒山上渐渐有了人烟。

    山下的村民见他们能从山崖间一跃而过,都以为他们是神仙。

    在这些神仙中有一人,面容出奇的俊美,满头银发,那样的风姿像是真正的神仙。

    从边塞军营离开后他从马背摔落,并未死,一息尚存被二十名黑甲卫送到了这里。回鸿城已赶不及,他也不想再回去,只想找个无人能寻到的地方过完仅剩的时光。

    月光落满荒山的山头,他坐在冰冷的石头上。

    眼睛早已看不见,他不知自己的背影有多么孤寂,银色的长发如霜凄凉。

    李福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眼见着皇上一日比一日虚弱。不,他现在已不是皇上,他将皇位传给了月妃腹中的孩子。

    “公子夜凉霜重您早些回去休息吧!”李福海半弯了腰,出声劝道。在皇宫中养成的习惯。他一时半刻改不过来。

    坐在山崖石边的身影一动不动,紫色的锦衣披于肩头已显宽大,凛冽的山风吹开他的衣角,随着银白的发翩跹飞舞。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踏月而去。

    不仅是视力,他连听觉都渐渐丧失了。

    李福海走上前。为他加了一件披风,慕容玄月才感觉到身后有人。骁骑军无他吩咐不敢上前,身后的人只会是一直跟他身边伺候的李福海。

    一阵咳嗽许久才停下,他用褪色的帕淡然地擦拭过唇边的血,“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想再坐一会……”

    他在这一坐就能坐一夜,陪了他多年的李福海岂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苏姑娘,王爷怕自己一觉睡去再不会醒……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剩下,生前在意的一切都会化为尘烟。人越老越是怕死,年轻的时候活着却常常觉得没有意思,到了生命的尾端方知生命的可贵。活了那么多年。却留下太多的遗憾和不舍,在最后的光阴之中只能缅怀,无法再改变任何……

    王爷的眸早已被白翳覆盖,他却阵阵地看向南国军营的方向。脑海之中她的模样刚浮现而出,慕容玄月半弯下身子,痛得像是喘不过气……

    白月飞霜让人衰老,记忆丧失,却无法让中毒之人忘了所爱之人,牵挂之人。无关紧要的事情遗忘之后,他的世界只剩下她,只剩下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越想忘,却越刻骨。

    李福海知道他的心性,没有再劝,而是朝暗处的骁骑军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将慕容玄月看好。

    若是王爷再痛晕过去,就将他扶入木屋中休息。最后还有两三日的光景,体内的毒发作得格外剧烈,王爷时时刻刻都受着毒素侵蚀血脉的痛楚。

    山上无止痛的草药,痛晕过去是常有的事情。王爷性子冷漠,宁可自己忍着痛,也不愿与任何人说。

    李福海走回屋子门前对暗处的骁骑军问道:“找到萧慎的下落没有?就算是抓也要将他抓来这里!”

    暗处有人答道:“属下已找到萧慎的下落,先前他被慕容幽雪掳走,属下等人已趁机将他救出,不出意外这两日就能送到此处。”

    李福海看了一眼头顶上在云海中穿行的残月,叹息一声:“你们的动作要再快一些,王爷即将毒发。奴才看他日夜忍受煎熬,实在心中不忍……”

    这样一说,李福海的眼中泛起眼泪,很快就被他忍了回去。

    暗处的骁骑军也沉默了,“王爷身子孱弱。山风这样冷凉对他的身子无益。李总管您再去劝劝……”

    “我去劝又有什么用?比起身上的痛,王爷更痛的是这……”李福海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骁骑尉接不上话,白月飞霜无药可治,心伤就更没法医了。

    王爷已经几夜没有合眼过了,除了痛晕过去。就算睡在床榻上,他也一直睁着眸子,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褥。

    坐在山石上的慕容玄月一动未动,任由山风将他的银丝白发吹乱。

    所有的记忆淡去,脑海之中却有一幅又一幅清晰的画面浮现而出。

    他看见苏夕颜一身红衣站在大火之中,灼热的火舌将她包裹。顺着她的裙摆将她笼罩在其中,漆黑的浓烟滚滚直上。

    他站在院子前,那院子写着三个字“木兮院”。

    那是苏夕颜曾经住过的院子,自己就站在院子门前却连踏入都不愿。身边跟着娇弱的女子,盈盈娇媚被此画面惊骇得泫然欲泣,半倒在他的怀中。

    他让随从灭火。牢牢地望着火中的女子,“苏夕颜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想要死,本王就成全你。”

    这样的画面让慕容玄月心惊心痛,他那样在意她,怎会眼睁睁地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但自己的话语只有冷漠与厌烦。

    火中的苏夕颜笑着哭着。满头青丝垂下,她仰起面容,长笑如哭,万分嘶哑。

    画面中的自己听见她的哭声,冷漠地甩过衣袖,“你做尽错事本该要死。就算你死在本王的面前,本王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转身牵过身边温柔小意的女子,无情离开,任由她被大火吞噬。

    “不……”他发出痛苦的嘶喊声,但脑海深处的画面并没有停止。

    画面一转,竟是他在大婚。熟悉的王府院落。满目的喜色。

    他穿着喜袍,面前是娇羞不已的清美佳人,一双美眸盈盈流转地望着他,极尽了柔情。

    这一回慕容玄月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是费尽心思想要嫁他的苏雨嫣!自己何时竟当真娶了她为妃?

    交杯酒后,自己将她轻搂进怀中,无比的温柔。靠在他胸膛间的女子一声满足地轻声呢喃:“妾身出身这样卑微,从未想过能嫁给王爷为妃,妾身此刻就算死也满足了!”

    她抬起眸,动人的眸泛着泪光无比的满足。

    自己转身将她抱上床榻,却见她贝齿轻叩柔唇说道:“王爷同娶了我与姐姐,妾身不过是侧妃,姐姐才是正妃娘娘。今夜王爷理当去陪姐姐才是。”

    “本王不想见到她,只想陪着你一人。”

    床榻上的苏雨嫣翘起柔唇,“可是姐姐她要强,慕恋王爷已久,王爷若不去姐姐她一伤心气恼……妾身不想让王爷难做,更不想为此让姐姐恨我。”

    她的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心中对未见几面的苏家大小姐格外不喜。

    “有本王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在本王的心中你才本王的妻。”他如此说,苏雨嫣果然笑靥如花。

    再往后所有的画面,都是他对苏夕颜冷言以对,神色厌烦。

    每次下朝回府宁可绕道而行,都不愿从她的木兮院门前走过,他厌恶那女人眼巴巴候着自己,望着自己的神色。

    她曾托人送给他一只自己亲手绣得香囊,他看了一眼就丢入了火盆之中,“这样丑的香囊本王戴不出去!”

    后来她再也没有让人送任何东西给他……

    后来呢?苏雨嫣怀孕了,喝了一杯苏夕颜倒的茶孩子流产了。

    他像是发了疯。逼她跪下给苏雨嫣道歉,将冰冷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让正妃跪下给侧妃道歉何等屈辱,那时他没有想过,或者他想过也觉得是苏夕颜自作自受。

    “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本王看着就恶心!”

    她闭了闭眼,神色平静嘲讽,像是已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真的对她动手只是冷声固执地解释,“我没有对她下毒!”

    他满心满眼都被厌恨填满,对她的话一句都不相信。他没有杀她,不是可怜她,而是不想因为一个毒妇毁了自己的名声。

    扔下剑之后,他抱着怀中虚弱的苏雨嫣回了住处,苏雨嫣对他轻声软语道:“王爷,姐姐虽然下手狠毒,但她总归是我的嫡姐。王爷还是留下她的性命吧!大不了……让她回苏家待上一段时日,这样后院也能平静一些。”

    这番话说得巧妙,没有直接提出让他将苏夕颜休弃。他那时宠爱苏雨嫣至极,又心怜她被人祸害丢了孩子,什么要求都依着她很快就写了一封休书。

    写休书的时候他还在想嫣儿真是温柔体贴,不肯要了那恶妇的性命,只是让她重回苏家罢了。他一直不知苏夕颜在苏家过得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但他不知道的事情,苏雨嫣是清楚的。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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