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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解战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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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眼神闪烁,本想不提这事,可蒋梧阙耐心十足的看着他,似乎给了他把这事问出口的勇气,“皇上,会同意我嫁给你吗?”
封禹不担心母亲反对,那是养育自己长大最疼爱自己的人,封禹最是了解封老,知道只要他坚持嫁给蒋梧阙,母亲迟早会吐口同意这事。
可蒋梧阙不同,她是皇家人,皇家向来薄情,都是先君臣后母子。皇上对于蒋梧阙和自己的亲事,首先想的只有皇女和兵权,这两样加在一起是对东宫太女的威胁,也让皇上放心不下。
早上封老像是无意提起那句话,其实是在告诉封禹,他和蒋梧阙的事,不是他们两个人说的算,这其中会牵扯颇多。
蒋梧阙胳膊横过两人中间的茶几,握住封禹攥成拳头的手,拇指从他手的虎口处塞进去,挨个掰开五根手指,撸平了握在手里,“会的。”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十足的自信和把握,仿佛封禹问的这事像是在问她吃没吃早饭一样简单平常。
封禹眉头皱着,不知道蒋梧阙说这话是却有把握,还是随口说来敷衍安慰他。
“封禹,”蒋梧阙像是从他微皱的眉头里猜出他在想什么,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肉,引他把目光看向自己,“你要相信我。我在京中装了多年的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封禹不懂蒋梧阙话里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跟他仔细解释的打算,只是说让他别担心,“你在边疆安心主“外”,京中主“内”的事交给我办就好。”
最迟过罢正月初五,等天晴了积雪微微化开,蒋梧阙也该回京了。出来好几个月连过年都没回去,蒋梧雍在皇上面前指不定的会怎么编排她。
要走的事情蒋梧阙年前就定下了,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封禹提,今天正好跟他说说。
“年后我准备和李骄一起回京,到时候你在边疆等我,等我带着赐婚圣旨跟你求亲。”
封禹一听说蒋梧阙要回京,手指猛的攥紧她的手,生怕她说完这话起身就走。
封禹一直都知道蒋梧阙不会在边疆逗留很久,可没想到她会走的那么早。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封禹觉得呼吸不畅,声音轻颤,“就不能过了十五再走?”
深州的元宵节格外热闹,他本打算那天带她去逛街赏灯的。
封禹一直很眼馋街上的花灯,可跟秦楚和母亲一起逛街的时候,他又拉不下脸来,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去提那憨态可人的兔子灯,总觉得有损少将军的威严。
可他今年想跟蒋梧阙一起逛灯会,他都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想过好几次了。到时候两人站在猜灯谜的摊子前,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灯谜,给他赢一个兔子灯。
蒋梧阙看封禹情绪突然低落,就出声逗他,“舍不得我啊?”
蒋梧阙本以为封禹不会理她,谁知他竟抿紧唇攥着拳头轻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带着点不经意的鼻音。
蒋梧阙的心瞬间软成一摊水,她起身走到封禹面前,抬手将低头坐在椅子上的他揽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散在背后的长发,说道:“封禹,我要回去,回去拿圣旨。”
她垂眸看他,“等拿到赐婚圣旨,你做我夫郎好不好?我给你夺那最高的位子。”
封禹眼神微颤,额头抵在她怀里,知道蒋梧阙过不了几天要走,难得放下一直以来都刻意端着的清冷,像个小男子似得抬手攥着她腰侧的衣服,“那我送你走。”
蒋梧阙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笑道:“过几天才走,再说走之前我还要去趟秦楚那里,找乌笑笑借他手里的那本医书一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封禹:那我送你走
蒋梧阙:你送我去哪儿?(/▽╲)
封禹:送你去跟太阳肩并肩
蒋梧阙:……_(:зゝ∠)_
第25章 留了东西
秦楚从未想过蒋梧阙会有一天到她府上做客; 听到下人提门外八殿下来了的时候;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装病; 闭门谢客。
先前既然是她决定对封禹放手,那么如今再做出这个举动就显得她太过于小气,没有副将的大气洒脱风范。秦楚冷着脸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把人请进来。
“殿下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秦楚让下人上茶; 瞥见封禹并没有跟在蒋梧阙身后过来; 心里莫名舒畅了许多,连说话语气都缓和不少; “莫不是来看望我的伤吧?”
秦楚肩上的伤就只剩下一个快要脱落的痂,蒋梧阙要是顺着这话接下去,就显得太假。
蒋梧阙抿了两口茶; 提起别的笑着说道:“秦将军在边疆还能喝到新茶; 着实不易。”
这里的茶比将军府中的陈茶好喝多了,秦府毕竟是京中名门; 秦楚自身也是士族嫡女出身,自然比封老会享受很多。
秦楚摸不准蒋梧阙说这话背后有没有什么深意,就道:“家里母亲派人送来的; 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蒋梧阙什么没见过,哪里会贪秦楚的这点茶叶; 刚才就是随口找个话题而已; 听她这么说当下摇头拒绝:“我可没有随意开口要东西的习惯。”
秦楚想起什么; 竟浅浅勾起平直的嘴角,努力压抑着声音里轻快的说道:“殿下莫要客气; 我是封禹的阿姐,将来你俩若是成亲,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自家人的东西,哪有说开口要不要的事。”
她这句阿姐,膈应的蒋梧阙抿在嘴里的茶差点没咽下去。
蒋梧阙放下茶杯,眼尾上挑,顺着秦楚的话说道:“既是一家人,那我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过来,是跟你借一个人。”
秦府上下除了她这个副将军外,能被蒋梧阙看上眼的似乎也就只有暂住在这里的乌笑笑了。秦楚莫名警惕起来,连那句是谁都没敢问,而是说道:“以殿下的身份想要什么人没有?何必来我秦府借人。”
蒋梧阙咋舌睨她,眼神揶揄,“刚才还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怎么一提借人你立马分清界限。”
秦楚目光直视蒋梧阙,没有丝毫退却,“殿下不也刚说过没有开口要东西的习惯吗,怎么一转脸又问我秦府要人了?”
蒋梧阙微笑着,眼神坦荡语气无赖,活像个狡黠奸诈的商人,“秦将军,我说的分明是借,不是要。”
秦楚一直自诩是个儒将,跟那群只懂动手的大老粗不同,她能年纪轻轻成为副将也证明了她的才智,可如今对上蒋梧阙,秦楚才发现自己行事太过于君子。
这种情况不如学学干脆利落的武人,一口回绝说“不借”,她就不信蒋梧阙能把乌笑笑一个大活人从她后院里偷出去。
蒋梧阙不给秦楚机会,直接说道:“将军怕是已经猜出来我借的人是乌笑笑了,他如今只是暂住秦府而已……并且我借完了迟早会还回来的。”
蒋梧阙前半句话说的很直接,乌笑笑作为军医,如今只是暂住秦府,跟她秦楚并无什么关系,秦楚也没什么资格或是立场去过问他被蒋梧阙借去做什么和借多久。
怕秦楚面子不好看,蒋梧阙又补了后半句话:你别担心,借完会还给你的。
秦楚面无表情,直接让人喊来了乌笑笑。
乌笑笑茫然的来到堂屋,问道:“什么事?”
蒋梧阙余光扫了眼秦楚,笑着问乌笑笑,“乌小军医可有兴趣去京城?”
秦楚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不赞同的皱起,怕乌笑笑经不住诱惑,忍不住出声道:“殿下已经有了封禹,莫要做出让他伤心、亦或是对不起他的事情。”
蒋梧阙垂眸抿茶不语,倒是乌笑笑不高兴的鼓起脸蛋,“秦楚你这思想不正,她让我去京城许是为了我的前程正事呢?你怎么就联想到男欢女爱了。”
秦楚被乌笑笑堵的黑着脸说不出话,干脆一甩袖子出去了,心想他就是被蒋梧阙拐到京城买了她也不惜的管。
等秦楚离开,乌笑笑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问蒋梧阙,“殿下找我什么事直说吧,我才不信你要带我回京城。”
乌笑笑虽说年龄小,可又不代表他傻。蒋梧阙喜欢的分明是封禹,这次回去要是带着他,这让别人怎么想?
未过门封主君没有回京圣旨只能留在边疆,殿下怕路途太长耐不住寂寞,决定先带着个乌侧侍解闷?
蒋梧阙有些了然的笑他,“你既然都明白,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气秦楚?”
乌笑笑撇嘴,耸肩低头看自己指尖,轻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告诉蒋梧阙他心里的小别扭。
“我来跟你借样东西。”蒋梧阙没跟他绕弯子,“借你母亲写的那本医书。”
乌笑笑眉头微皱,瞬间挺直腰背,目光警惕的打量蒋梧阙,“你要那医书做什么?”
加上今天,乌笑笑私下里一共跟蒋梧阙就说过两次话,每次她都会不着痕迹的提起他母亲。
蒋梧阙微微勾唇,“借你那书救命。”
乌笑笑朝天翻了白眼,心道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医书可不就是用来救命的么。
蒋梧阙后天回京,临行前突然找他要医书肯定不是纯属好奇一时兴起,乌笑笑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掏出来给她。
乌笑笑看着手中被自己翻到薄软破旧的医书,轻轻吸了吸鼻子,“书上还有好多东西我都没看完,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他用笔圈出来的地方都是打算等找到母亲后问她的。母亲一走好几年,只留下这么一本书,乌笑笑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这医书不仅仅是母亲的心血,更是他思念时的寄托。
这书实际上蒋梧阙就打算借一天,走之前让封禹拿来还给他,可如今看着乌笑笑这幅舍不得小模样,她坏心眼的决定先不告诉他。
谁让乌笑笑曾经垂涎封禹来着。
秦楚甩袖出去说不管,可等乌笑笑和蒋梧阙出来的时候,坐在凉亭里的她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乌笑笑这种率真单纯没有心机的性子,就跟院中没被人碰过的白雪一样,实在不适合在京城那种需要七窍玲珑心处处左右逢源的大染缸里生活,京城虽比边疆繁华,可不如边疆自由。
他到了京中,怕是会吃亏。
秦楚是半分都不希望看到乌笑笑去京城,可她没立场阻拦,也说不出不许他去的话,只能握紧拳头沉默,想着他若是真离开,那自己就写信跟母亲说一声,让她在京中多多照顾他。
乌笑笑把蒋梧阙手里拿的那本医书送出门后,收回视线依依不舍的扭头回来,余光扫见坐在凉亭里的秦楚,他原本往后院迈的脚步拐了个弯。
“秦将军这是做什么呢?”乌笑笑走进凉亭,抬手裹了裹自己衣襟,眼底藏着笑意,故意左右看了几眼,好奇的问她,“这么冷的天,你是坐在这儿赏雪吹风吗?”
秦楚坐在这儿的原因是因为凉亭视野好,一抬头就能看见院里的情况。
乌笑笑凑近了问秦楚,“怎么不拿个手炉,不冷吗?”他神色自然的抬手摸她手背,果真冰凉。
还没等秦楚回过神,乌笑笑就把手又缩了回去,一本正经的说她,“你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折腾,等老了可有你受的。”
乌笑笑看了眼府门口,说道:“殿下都走了,你也别在这儿干吹风,回屋吧。”
秦楚想问乌笑笑是怎么选择的,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被乌笑笑摸过的手背,眉头拧的死紧。
乌笑笑余光瞥见她的神色,脚步欢快的跳下台阶,心情颇好的回头跟她说道:“秦将军,接下来我可能还要继续叨扰一段时间,你可别伤好了就嫌弃我啊。”
目光送走脚步轻快的乌笑笑,秦楚莫名松了一口气,对着满院白色,嘴角竟勾了道清浅的弧度。
得知蒋梧阙终于要卷铺盖走人,封老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她若是在封禹比武招亲前离开,封老怕是会高兴的买鞭炮来庆祝,可如今封禹死心眼的认定了蒋梧阙,即将回京的人成了自己儿媳妇,封老心情就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了。
进京的那道城门,犹如猛兽的嘴巴,一旦蒋梧阙回去,能不能再回来都是问题,更别说拿到求亲圣旨。封禹喜欢上她,当真是太糊涂。
临走之前,封老给蒋梧阙和李骄、阿嵘饯行,在将军府摆了酒宴。
阿嵘在边疆过的快活无拘无束,几乎又回到二十出头那段年少轻狂肆意撒欢上阵杀敌的日子,如今一提到回去,想起京里种种约束规矩,需要面对的一张张虚伪假笑面孔,就觉得心中作呕,端起手边酒碗一碗接一碗的喝,压下心头的不舍和难受。
李骄和她正好相反,想起京城繁华满脸笑意,心道可算是能回去了。端起酒盏轻轻品鉴酌上一口,舒服的叹慰出声。
蒋梧阙和封老并排坐着,封禹坐在她另只手边,他吃饭时只动过几口筷子,几乎全都盯着蒋梧阙的动作。
封禹见蒋梧阙要拿酒,恨不得替她拿过来,见她要吃虾,都想自己把虾壳给她剥好,把柔软的虾肉送到她嘴边。
封禹想对蒋梧阙好,想疼她,第一次想这么疼除了母亲之外的女人。
不想她回去面对京中复杂的人心,不想她参与夺位的阴险。
蒋梧阙趁着封老不注意,笑着回头看他,染上酒气的桃花眼湿润潋滟,半弯时眼里似有波光流转,“封禹,你再这么看我,我怕会当着封老的面做出让她生气的事。”
封禹抿着唇不吭声。蒋梧阙抬手夹了一只虾,剥好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叮嘱道:“吃的太少,再多吃些。”
两人的小举动被封老尽收眼底,她沉默的喝着酒,没点破也没打扰。
封禹情绪不高,她这个当娘的看着既嫌他不争气,又心疼的很。
蒋梧阙走的那天,如来的时候那般裹着大氅,只是手中那个金灿灿的小宝贝留在了封禹房里。
她站在马车前,看向对面封老身旁的人,说道:“等我回来。”
封老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又握拳忍住了。
李骄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时辰不早了,轻声提醒,“殿下,路上有雪不好赶路,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蒋梧阙没有回答,她看着封禹,封禹也看着她。
封禹心像是被人揪着,刀抵在心上就差割下来。他手指微动压抑着心底的冲动,可在看见李骄抬手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朝蒋梧阙跑过去。
蒋梧阙快走两步上前,张开胳膊接住扑过来的他。
封禹一把搂住蒋梧阙的脖子,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出的气息都在发颤,不舍的很。
蒋梧阙不顾封老目光,双臂抱紧他,侧头亲吻他冰凉的耳廓,柔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耽搁再久终是一别。
蒋梧阙坐进马车中,放下手中的帘子。车旁护送的众侍卫动作整齐的翻身上马,朝来送行的众人抱拳道别。
封禹看着她走远的马车,觉得心都空了。
等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封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团纸,展开后发现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在乌笑笑那里给你留了件东西,正月十五那天你拿我放在床头的医书去跟他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封老:(看着不争气的儿子一脸嫌弃)怎么跟个男的似得磨磨蹭蹭墨墨迹迹的
封禹:……娘,我就是个男的呀QAQ
封老:……哎呀,当女儿养太久,险些忘了_(:зゝ∠)_
第26章 兔子灯
蒋梧阙前段日子还住的宅子; 如今封禹再踏进来竟觉得陌生的很; 仿佛她回京时连宅子里居住过的痕迹都一并清理干净带走了。
除了空荡荡的宅院外; 什么都没留下。
封禹鼻尖泛酸,握紧手里的那个纸团,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才回到宅子; 去拿她留下来的那本医书。
蒋梧阙刚走那几天; 封禹几乎不敢回到这个宅子; 生怕自己看不到那个站在廊下披裘围炉朝他微笑的人,会绷不住情绪。
那本医书的确是乌笑笑的; 上面还有他的字迹。
封禹不知道蒋梧阙给自己留下的东西会是什么,但却大概猜出来她让自己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找乌笑笑的意图。
蒋梧阙怕他一个人过元宵,想找个人陪陪他。
乌笑笑似乎在等着封禹过来; 见到他来秦府没有丝毫惊讶; 脚步欢快的走过来,昂脸朝他弯起灵动的双眼伸出右手; “封禹,我的书呢?”
蒋梧阙借书的时候,乌笑笑是真的有些不舍; 怕她把书拿到京城就拿不回来,如今得知书在封禹那儿; 心顿时妥帖的放回肚子里。
封禹将医书从袖筒里抽出来递给他; 眼神闪烁; 见乌笑笑光低头看书不说话,不由有些着急; 手指微动,最终憋不住的先出声问他,“殿下说有东西放在你这儿,让我今天来取。”
乌笑笑垂眸遮住眼底狡黠的笑意,心道封禹跟秦楚当真是一种性子,不逼他都不知道主动开口。
“来吧,我带你去拿。”乌笑笑亲昵的拉着封禹的手腕,带他来到自己住的那屋门口,手搭在门上,说道:“八殿下走之前让十五放在我这里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掀开看。”
说着推开门,带着封禹走到红木圆桌旁,指着放在上面的东西对他道:“就是这个。”
桌上的东西脸盆大小,被红纸和竹条编的椭圆罩子盖住,只留下顶尖一个提着的绳。
封禹像是已经猜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整颗心跳的飞快,轻抿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两旁扬起,上前一步掀开罩子。
果真,里面是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灯,比他在街上看到的任何一个都要漂亮。
兔子骨架似乎是用她屋后那片竹林里的竹子做的,削成细长的竹条,根根箍出兔子的形状,长长的耳朵,逼真的四肢和短小的尾巴,随后用软透的上好宣纸细细糊上,用毛笔勾勒兔子身上细节以及红色的那对儿眼睛。
看着这么精致好看的兔子灯乌笑笑眼睛都亮了,“殿下果真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啊。”
蒋梧阙的确不知道封禹想要什么,但她那天说自己要走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句正月十五,她便猜到封禹怕是想跟她一起逛灯节。
过了年,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气息渐渐逼近,街上灯笼铺子已经往门口挂各种各样的灯笼吸引目光招揽生意。
蒋梧阙往街上走了一圈,大概猜到什么灯笼最合封禹的心。
不了解封禹的人,会觉得他清冷无欲,对什么都是兴趣乏乏,若是让外人给他挑个灯笼,怕是会觉得普通的圆灯笼或是面色严肃的老虎灯最符合封禹的性子。
蒋梧阙不是外人,她能看到封禹清冷神色下独属于男儿家的害羞,能看到他有时候犯傻懵懂的反应。
她就试探着,给封禹做了个兔子灯,交给乌笑笑保管,等正月十五那天再拿给他看。
封禹提起兔子灯的把手,那是根被打磨光滑的木棍,上面刻着封禹二字,被用金色的颜料加深,一眼就能看到。
封禹眼眶慢慢发红,轻轻吸了吸鼻子,将兔子灯整个虚抱在怀里。他想蒋梧阙了,想的心都抽疼。
正月十五那晚,乌笑笑提着个南瓜灯来找封禹,问他去不去逛灯会,毕竟他手里头有个那么漂亮的兔子灯。
封禹摇头拒绝,让他拉着秦楚去吧。
封老见儿子兴致不高,皱眉说道:“整日闷在府里怎么能行,多跟笑笑出去玩玩,听说今个街上的灯笼什么样的都有,你要喜欢买几个回来挂着也行。”
封禹笑着让母亲等一下,他转身脚步轻快的走到屋里,将兔子灯提出来,小心翼翼的点亮里面的蜡烛,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拿给封老看,“她送的。”
本该是白色的兔子,在点亮蜡烛后竟泛着淡淡的金色柔和光泽,亮光将兔子骨架映在纸上,和上面的细节图案想辉映,逼真生动好看极了。
看着封禹提着只肥硕的兔子灯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笑意单纯干净,高兴的像个孩子似得,封老眼里多少染上些许笑意,打量了几眼他手里的灯,说道:“八殿下就知道用这些小玩意哄你开心。”
除了这个兔子灯,封禹屋里搁着的那几个手炉封老又不是不知道。
“八殿下手艺瞧着不错,日后不做皇女,当个手艺人也饿不着。”封老示意封禹不如把灯提出去,“你光在府里点亮它能有几个人看见?不去出去逛逛,外面更热闹。”
封禹摇头,手指摸着兔子细长的耳朵,宝贝的很,“外面人多,别再给挤坏了。”
“……”
蒋梧阙随着李骄一同回京的消息,蒋梧雍都是正月十五晚上才收到。
小侍们正一左一右低眉顺眼的弯腰给蒋梧雍整理身上华服,等会儿太女要携主君一同出席元宵宫宴。
今年碍眼的人不在京中,蒋梧雍觉得这个年过得都比往年舒服,直到听下人说蒋梧阙已经从边疆启程回来。
“不止如此,”侍卫低头说道:“属下们还打探到八殿下这次回来,似乎是想跟皇上说要娶封少将军的事。”
“什么!”蒋梧雍脸色扭曲了一瞬,抬手挥开身边的小侍,不耐烦的皱眉说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蒋梧阙都要娶封禹了,她这个太女哪里还有原先的好心情整理衣服。
蒋梧雍往身后太师椅上一坐,指尖抓着把手脸色阴沉,冷呵道:“老八真是好本事,去了趟边疆就把封家的宝贝儿勾到手了。”
封老那种性子,竟信了蒋梧阙的花言巧语把儿子嫁给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更稀奇。
“以蒋梧阙病鸡的身体,可能消受的起封禹?”蒋梧雍嘲讽道:“她也不怕封禹嫁过来就守寡。”
现在这话说再多都没用,丝毫缓解不了蒋梧雍心里的烦躁不安。如果蒋梧阙真娶了封禹,那么她这个东宫太女的位子,怕是不能向以前那样坐的稳当了。
蒋梧阙可是君后所出的嫡女,她比蒋梧阙就只多在一个长字上,若是母皇有个三长两短,蒋梧阙带着封家军封锁京城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她坐上皇位都是名正言顺,到时候自己这个太女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能让蒋梧阙娶封禹,更不能让她对自己的太女之位有任何威胁。
蒋梧雍掌心撑着椅子站起来,抬手整理身前衣襟,说道:“先去父君那里一趟。”
皇上正在太女生父榕贵君这里,两人瞧见女儿过来,都是一脸笑意。
榕贵君边伺候皇上更衣,边笑着问蒋梧雍,“你怎么先过来这里了?”
蒋梧雍抬手挠头,脸上带了些不好意思,“想您跟母皇了。”
皇上闻言嗤笑,睨了她一眼,“哪里是想朕了?分明是想你父君了。”
榕主君忙抬手撒娇似得轻轻推了一把皇上的胳膊,嗔道:“皇上。”
三人在殿内有说有笑,仿佛是寻常百姓人家的一家三口,惹得外面的下人羡慕不已,觉得皇上和贵君感情真好,荣宠多年不是没道理的。
等榕贵君去后面内殿换衣服,蒋锟钧才问蒋梧雍,“趁着你父君不在快说吧,来找朕是什么事?”
蒋梧雍陪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母皇。”
“其实女儿也没什么事,”蒋梧雍说道:“就是元宵节老八还没回来有些挂念的慌。”
蒋锟钧像是听了笑话,斜眼瞥向她,“平时老八在京城,你俩斗得不可开交,如今她不在你指不定多高兴呢,朕才不信你是想她了。”
蒋梧雍厚着脸皮说道:“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八妹,过节就该一家人才热闹。”
说话间榕贵君从殿内换完衣服出来,听见两人讨论的话,又看到女儿的暗示不由心里一动,挽着蒋锟钧的胳膊说道:“提起老八,我想起来一件事,前几日我父亲入宫,身边跟着个家里的小辈,模样好看性子温顺,识文断字懂规矩,我就想着老八还没成亲,这么好的男孩儿不如说给她好了。”
蒋锟钧听完这话若有所思,“左相家里的小辈身份自然不会多低,等老八回来让她看看,若是满意,就顺着你的心成了这桩亲事。”
蒋梧雍等了这么一会儿,终于等到好时机,皱眉摇头,“母皇和父君的好心怕是要落空了。”
蒋锟钧眉头微皱,“嗯?”
蒋梧雍小声说道:“孩儿听说老八在边疆看上了封禹,两人私定终身,要回京求您赐婚呢。”
“什么?”蒋锟钧将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磕,“此事当真?”
老八可是皇女,她娶的可以是文臣之子,但不能是武将之后,这会危及东宫太女,甚至会让她生出别的不该有的想法。
蒋锟钧睨了一眼蒋梧雍,怪不得她会在宫宴前跑过来。
因为蒋梧雍的话,这个宫宴母女两人面上瞧着与平日无异,该笑的笑,该赏的赏,可心里始终想着封禹和蒋梧阙的事。
宫宴结束后,皇上派人喊住蒋梧雍,“太女殿下,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蒋梧雍知道所谓何事,立马扭头过去。
御书房里就母女两人,殿中省等蒋梧雍来了之后,躬身退出去,抬手将门关上。
蒋锟钧坐在龙椅上皱眉沉吟,神色在一旁灯台的映照下晦暗不明,她问蒋梧雍,“封家位高权重,若是老八执意如此,你看如何?”
蒋梧雍心里突的一跳,忙垂眸低头问道:“母皇觉得该如何?”
蒋锟钧侧对着光仰靠在椅背上,半张脸隐在暗处,眼神微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老八也是朕的女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家好,我是歌手卟许胡来,我要为今天夹子上的蒋梧阙和封小将军唱一首凉凉,希望大家喜欢~
蒋梧阙:……
封禹:……
第27章 药
蒋锟钧侧对着光仰靠在椅背上; 半张脸隐在暗处; 眼神微眯;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老八也是朕的女儿啊……”
蒋梧雍瞬间读懂这话里的深意,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低头行礼说道:“孩儿明白了。”
至于她明白了什么; 蒋锟钧并没有深究; 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挥手让她下去吧。
蒋梧阙自幼身子孱弱; 她父亲又不像榕贵君那样会来事懂得如何讨她欢心,造成蒋锟钧一直忽视这父女两人。
哪怕晋老在众多学生里挑中蒋梧阙作为关门弟子,蒋锟钧依旧觉得老八虽然天赋异禀可惜身子弱; 难当大事。
尤其是老八政见和她不甚相同。她重用士族为官; 老八却觉得应该给寒门学子机会,这个还是老八稍微年少轻狂时说的话; 她却都记得。
蒋锟钧之所以宠信太女,是因为这个女儿讨她喜欢,事事依赖她; 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蒋梧阙手掌搭在椅子把手上,眼皮轻阖。老八喜欢封禹; 必是做了准备; 若是连同她老师晋老煽动朝中文官舆论; 自己怕是不得不答应。
她默许太女去做这事,不过是想让她解决潜在的危险; 解决封家的兵权问题。
老八到底是她的女儿呀……
可若是封禹难以怀孕,这兵权,在封老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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