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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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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闭了闭眼,沉声道:“你放心,嘉仪不会嫁去夏国,也不会成为大昭的笑柄。”
贤妃迟疑道:“可是,若夏使来朝之前嘉仪还没有定亲……还有那道赐婚的旨意……”
官家眯着眼,平静地说:“圣旨既送去了梁家,便由姓梁的接着,梁家可不止梁桢一个。”
说完这句话,官家又安慰了贤妃几句,便离开了。
待他的身影踏出宫门,贤妃一改虚弱的模样,神情也变得坚毅冷厉。
二皇子不解道:“汴京城中青年才俊不知凡几,母妃为何如此煞费苦心要让嘉仪嫁入梁家?”
贤妃淡淡地说:“汴京适龄的年轻郎君的确不少,却没有哪个像梁家这般重兵在握。”
二皇子叹道:“即便梁家有兵,那也是梁桢的,梁家二郎还好,至少是个进士,那个三郎却是不堪用的,无论嘉仪嫁给哪个都不如梁桢来得合算。”
贤妃冷笑一声,道:“糊涂。梁家的兵不是梁家的,更不是梁桢的,梁家军的下一代的掌舵人到底是谁还说不定呢!”
二皇子一愣,“母妃的意思是……”
贤妃拍拍他的手,道:“这就要看你的了。”
二皇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心中既憧憬又忐忑,同时还有些不确定,“嘉仪一心思慕梁桢,此时突然让她嫁给梁桢的兄弟,她可愿意?”
贤妃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
二皇子虚伪地说:“嘉仪性子烈,万一想不开……”
贤妃似是无意地往门口瞄了一眼,冷声道:“那就让她去死!”
这句话不仅把二皇子吓了一跳,还让刚刚走到侧门处的嘉仪公主止住脚步。
贤妃瞧了眼门边那片胭脂色的衣角,声音特意上扬:“父母疼她这一场,不是她白得的,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地位,她该懂事些。若非今日登闻鼓响,我又何必如此?”
二皇子连连称是,并口口声声保证一定会给妹妹足足地添些嫁妆,叫她嫁得风光。
嘉仪公主没有现身,而是如同受到追赶般落荒而逃。贤妃那句“那就让她去死”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扎进她心口。
从起初的震惊、委屈,到后来默默流泪、失魂落魄,嘉仪公主没让除了贴身女官之外的任何人看到。
女官安慰她:“公主,娘娘也是一时情急,您千万别想不开……”
“不会,不会的。我得活着,我得好好活着。”嘉仪公主喃喃道。
***
秦莞和梁家诸人一起进宫接梁老夫人和梁桢。
仅仅一夜的工夫,梁桢就仿佛瘦了一圈,发髻微乱,脸色泛白,衣裳被露水打湿,因着跪了许久,走路也稍显不自然。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梁桢才没那么傻,真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跪一整夜。
中途如何耍滑、如何贿赂小内侍自不必说,只说眼下梁桢从宫内踉踉跄跄地出来,看着可惨。
秦莞难免心疼,不由多看了几眼。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还是被梁桢发现了。
那一刻,梁桢生出一股极大的冲动,想要拥她入怀,想用一种最亲密的身份告诉她:“我没事。”
然而,众目睽睽,他们什么都不能做。秦莞的关心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梁桢的爱意也得牢牢地藏起来。
回到将军府,梁桢被梁老夫人叫到了荣养斋。
黑子假扮的“梁大将军”原想跟去,不料被梁老夫人拦下,“今日谁护着都不成,我必得好好地罚他一顿!”
黑子只得摸摸鼻子,停在原地。
他原本打算回书房做做样子,却被秦莞拉到了卧房。
秦莞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他说。
“是我求阿姑出面保下桢儿的。我借你的名义告诉阿姑嘉仪公主做过的事,说动她入宫请陛下收回旨意。”
秦莞之所以急于解释,是担心“梁大将军”从别人嘴里听到,会误会。换成从前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只因昨天“梁大将军”就梁桢和嘉仪公主的婚事冲她发了顿脾气,秦莞不得不谨慎些。
“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桢儿,毕竟他是你的长子,将来还要回西北带兵,总不能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伤了身子。”
“梁大将军”,也就是黑子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说:“大娘子一心为了桢儿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多想?”
秦莞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将军,你……不生我的气?”
黑子学着梁大将军往日的模样,哈哈一笑,豪爽地说:“不气不气,大娘子好智谋。”
殊不知,他这个样子确实很像真正的梁大将军,却不像梁桢假扮的大将军——梁桢在秦莞面前很少刻意模仿他爹的作派,更多的是他本来的样子。
秦莞更觉得奇怪了。
她盯着黑子的脸,问道:“你……真不生气?”
黑子不着痕迹地往窗边挪了两步,尽量不和她离得太近,“大娘子说笑了,我为何要生气?”
秦莞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是故意不想让嘉仪公主嫁入梁家。”
黑子正色道:“嘉仪公主的品行大娘子想必十分了解,你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也是理所应当。”
秦莞诧异,昨天不是还为这事生气吗,怎么现在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并不知道,黑子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坦荡,是觉得秦莞又在诈他。
之前梁桢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醋,回头想想又觉得丢面子,就没跟黑子说——正常情况下,两个人身份互换之前都会把各自遇到的人和事细细地告诉对方。
偏偏吵架的事梁桢没说,一来是时间仓促,为了抢圣旨,没来得及说;二来是独占欲作祟,梁桢不想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别的男人”;同时还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不说也没关系,他很快就能把秦莞哄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莞会主动哄“他”。
看着眼前的“梁大将军”,秦莞心里的怀疑就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水似的,渐渐晕染开来。
吃饭的时候,秦莞特意观察着“梁大将军”放酒杯和茶盏的位置,虽然和往常一样并排着放在左上角,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要么就是离得略远,要么就是位置不对,有时候像是忘了,还要刻意调整一下。
秦莞给他夹菜时,“梁大将军”没有趁机逗她,或者自然而然地给她夹上两筷子,而是稍显客气地对她道谢——和“梁大将军”平日里的模样一点都像。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黑子如坐针毡。眼下的情形早已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梁桢从来没跟他说过和秦莞相处的细节,他只能临场发挥。
好在,秦莞看上去没发现异常——当然,只是“看上去”而已。毕竟会演戏的不止是他和梁桢,秦莞的演技也不差。
吃完饭,黑子着急回书房,秦莞给他倒了盏茶,“一不小心”洒在了他身上。
趁着黑子擦衣襟的工夫,秦莞揪住他的一小撮胡子使劲拽了拽,发现的确是假的。
同时她还眼尖地看到了“梁大将军”左边嘴角有一颗颜色极淡的痣,之前被胡子遮着没被发现。
趁着秦莞发愣的工夫,黑子逃也似的躲进了书房。
不多时,梁桢从荣养斋出来,回了修竹院。
修竹院和听松院处于将军府对角线的位置,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明面上看似离着挺远,实际地下有密道相通。
梁桢和黑子在密道里碰了面,换了身份。
黑子心里忐忑,特意把中午的事说了。
梁桢不仅没有半点担忧,反而颇为自豪地说:“我家大娘子就是聪慧。”
黑子:……
你们开心就好。
晚上,梁桢扮成梁大将军的样子回了卧房。
理智上说,黑子刚刚出了纰漏,明智的做法是躲上两天,打消秦莞的怀疑。但是,梁桢不想再忍了。
早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没抱到秦莞,好不容易待到晚上,终于可以抱着心上人好好地说会儿话,梁桢说什么都不肯等了。
他想好了,如果秦莞猜到了真相,他索性就告诉她。
去他的危险不危险,管他的连累不连累,昨天晚上跪在大庆殿外,看着威威皇城的红墙黄瓦,梁桢突然就想通了——
无论是他还是秦莞,既然入了这个局,早就掰扯不清了。他既然看上了这个聪慧异常的小娘子,就注定要和她相守余生,纵使皇命难违,纵使世俗如刀,他都要拼上一拼。
他不会放弃秦莞,也没有哪个上位者值得他付出性命,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心爱的人,所以,谈不上连累。
作者有话要说: 唔……0点左右有二更,然后……“梁大将军”就掉马了。
第98章 98、10。16(捉虫)
梁桢刚一踏进卧房; 就将秦莞拥入了怀中。
丫鬟们掩着嘴笑笑; 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莞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硬梆梆的怀抱; 重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环在腰间的力道,托在脑后的温热触感; 就连鼻间充斥的淡淡汗味; 于她而言都是那般熟悉。
这才是她熟悉的“梁大将军”。
晚上; 秦莞借口怕冷; 主动要求和“梁大将军”一起睡; 梁桢刚过了心里那道坎,巴不得和她多亲近。
和往常一样; 秦莞在他低沉的嗓音中渐渐地阖上眼,呼吸变得绵长。
梁桢探过身子,在她额头烙下轻轻一吻; 也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就在他陷入熟睡的时候,秦莞竟然睁开了眼——为了这一夜; 她事先偷偷灌了三大盏浓茶。
她从床里侧的方匣中拿出一颗夜明珠,轻手轻脚地凑到梁桢跟前。她想看看晚上的这个“梁大将军”是不是和白天一样嘴角也有一颗痣。
纤细的手指找准了位置,试探性地揪起一小撮胡须; 轻轻地拽了拽,梁桢没醒。
秦莞胆子放大了些; 手上用力,翻看着胡须根部,想要找到那颗隐藏的小痣。
夜明珠的光不甚明亮,她凑得很近。
不等探明真相; 梁桢突然睁开了眼。然而,他的眼神却直愣愣的,就像不认识秦莞似的。
他像是在梦游,飞快地伸出手掐在秦莞脖子上。
秦莞呼吸一窒,颈间传来一阵剧痛,夜明珠脱手而出。她顾不得许多,一只手去掰梁桢铁钳般的手指,另一只拍打他的手臂,脚上也没闲着,用力踢踹,试图把他唤醒。
拉扯间,梁桢的衣袖卷起大半,露出了光。裸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上,一个淡红色的胎记赫然展露在秦莞眼前。
夜明珠刚好落在梁桢身前,将那枚圆圆的胎记照得清清楚楚。秦莞顿时愣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
——这个胎记和她记忆中“木头哥哥”手上的一模一样,梁桢也有一个。
难道说,梁桢不仅五官肖似梁大将军,就连胎记也一样吗?
理智告诉秦莞,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电光石火间,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事——梁大将军为何要黏“假胡子”、梁桢为何会熟知她的口味、两个人相同的生活习惯,还有梁大将军偶尔流露出的幽默、桀骜和霸道……
秦莞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秦莞的脸憋成了紫红色,呼吸愈加困难。
就在这时,梁桢终于清醒过来。然后,他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他心爱的人正被他掐着脖子,眼瞅着就要翻白眼了!
梁桢手上一颤,连忙放开,不管不顾地抚着秦莞的心口,帮她顺着呼吸。
“抱歉,我在军营里习惯了……你怎么样,疼不疼?”看着秦莞颈间刺眼的掐痕,梁桢恨不得戳自己两刀子。
秦莞听着他的声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慌乱之下,梁桢忘了变声。
虽然顶着一张“梁大将军”的脸,他的声音却不像往常那般低缓而富有磁性,而是属于他自己的介于低沉与清亮之间的嗓音。
秦莞揪着他的领口,稍稍拉开一截,看到了他身上缠的厚厚白布。
梁桢乱着心思,并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疼就哭出来,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便将秦莞抱起来,光着脚往外走。
秦莞摇摇头,出口的声音略显沙哑:“不用,我没事。”
一张口,嗓子像裂了道口子似的那么疼。
梁桢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坚持要叫大夫,秦莞不让,一着急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梁桢只得妥协,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喉间,愧疚地哄道:“给你出气,好不好?”
秦莞顺着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说:“嗓子疼,想喝水。”
梁桢像是得了圣旨一般,连忙去倒了,确切说,比圣旨还要拿着当事。
看着他魁梧的身影,秦莞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梁大将军,而是梁桢。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扮大将军的?
——还是说,一开始就是他?
——那……另一个“梁桢”又是谁呢?
秦莞心头闪过几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夜,秦莞几乎没有入睡,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回放着相识以来的场景,和梁桢的,和“梁大将军”的,还有为数不多的梁桢和大将军一起出现的。
她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让她生出好感的人是真正的梁大将军,然而越想心里越乱。
——梁桢为何要假扮梁大将军?
——真正的梁大将军去了哪里?
——这一切是不是梁桢布下的局?
——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
不是秦莞不自信,而是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梁桢从一开始就说得明白,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至于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主动。
那个关于“相守余生”的告白,梁大将军从一开始就是拒绝的。
尽管心里难受,秦莞却不想自欺欺人。
她忍不住想这一切的起源,会不会和上一世梁大将军的死,以及梁桢造反有关?
倘若这真是一个局,那布局的梁桢会不会也是重生的?既然她能重生,梁桢为什么不可能?
秦莞意识到,她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理智告诉她最好假装不知道,并收起那些多余的情感,就像最初约定的那样,陪梁大将军演戏,结束后走人。
然而,内心深处炙热的情感不允许她这样做。这些日子以来点点滴滴相处不是假的,“梁大将军”,甚至梁桢对她的维护和宠爱也不像装出来的——至少她不愿意那样想,即便傻上一回,她也不想把梁桢想成那样的人。
窗外月光皎洁,秦莞却觉得自己好惨。
前一世,魏如安主动送上门,秦莞没有衡量的机会就接受了,没承想这人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虽然她并没有对魏如安产生感情,但真心憧憬过成亲后的日子,也曾想过好好相夫教子,夫妻间琴瑟和鸣。
重生一回,原本想好了一个人过,不期然遇见了梁大将军。这个揉合了稳重、细致、幽默、强势等矛盾体质,以及正直、善良、果敢、担当等优良品性的男人,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心。
这个人是她自己选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她主动追求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个……说难听点,赝品。
——好想打死梁桢呀!
秦莞拿着夜明珠在身旁的男人脑袋上晃了晃,终究没砸下去。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做出决定:暂时这么装着吧,她倒要看看梁桢打算做什么!
将近黎明秦莞才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过来,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
眼瞅着就要入冬,冷风顺着被角往里钻,秦莞放弃了挣扎,别别扭扭地享受这一刻温暖的守护。
***
接连两日秦莞都处在恍惚之中,是以并没有关注嘉仪公主事件的后续。
这日,将军府家宴,“梁大将军”和“梁桢”都在。
秦莞带着怀疑的眼光暗暗地观察两个人,越看越不对劲——
“梁桢”不像她最初认识的梁桢,尽管鼻子眼睛一模一样,然而仔细看来却少了那分飞扬笃定的神韵。
至于“梁大将军”……秦莞心痛地发现,或许她从一开始瞧见的就是个赝品!
怪不得梁桢要找人假意嫁给梁大将军,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隐疾”,想必也并非担心官家监视,而是为了隐藏身份互换的秘密。
——合着梁桢觉得她傻,这才选了她吧?
她拿眼瞅着宴间众人,暗暗想着都有谁知情。
老夫人知道吗?二房和三房知道吗?
大海应该是知道的,那只飞来飞去一看就很聪明的白鹰肯定也知道!
秦莞越想越气,不由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梁桢平白无故吃了小娘子一记瞪视,不仅不计较,还颇为贴心地给她添了一碟白灼大虾。
梁老夫人瞧见了,脸色不大好。
崔氏借机说了几句酸话,不免提起嘉仪公主,明着是安抚,实际却在不着痕迹地拱火。
梁桦听见了,不免要附和几句。
嘉仪公主做的那些坏事梁老夫人谁都没告诉,是以二房、三房都不知道梁桢为何要坚决退亲。
崔氏甚至心脏地想到,梁桢连公主都不愿娶,指不定是心里还惦记着秦莞。
梁栋向来崇拜梁桢,见“他”(实际是黑子)低头不语,好心安慰:“大兄做得对,若真娶个公主回来供着,换我我也吃不消。”
梁老夫人脸色一沉,斥道:“此事不许再提,到了外面更不能说三道四。”
梁栋恭恭敬敬地应下,暗地里却冲着黑子做了个鬼脸。
姚氏心里不大痛快,言语间不免就带了出来——凭什么梁桦说得,梁栋就说不得?莫不是梁桦中了进士,二房就高人一等了?
眼瞅着席间的气氛不大好,梁桢适时转移了话题:“桦哥儿月底就要赴任,可准备好了?”
梁桦目光一暗,很快调整好神色,礼貌地答道:“谢伯父挂念,一应物品都是祖母和母亲打理的,侄儿不孝,让她们受累了。”
梁老夫人听到这话,终于露出个笑模样,“桦儿知恩就好,将来好好孝敬你母亲。”
“祖母说让孙儿孝敬母亲,母亲又教导孙儿先敬祖母,孙儿好生为难呀!”梁桦讨巧地说。
“你呀!”梁老夫人戳戳他脑门,心内大为舒畅。
秦莞也笑了笑,难怪老夫人喜欢梁桦,单凭这张惯爱哄人的巧嘴梁桢那个家伙就学不来。
一顿饭吃完,众人各回各院。
崔氏瞧着梁桦的脸色不大好,不由问道:“方才还高高兴兴,怎么突然变了脸?”
梁桦沉着脸道:“母亲可知,孩儿为何会被派了外任?”
崔氏不解,“不是衙门按例派的官吗?”
梁桦冷哼道:“等着吏部派官的都是那些无门无势的穷举子,如苏涛之、秦二郎那样的高门自然不需要,别说家里如何走动,单凭着他们的身份吏部就得掂量一二。”
崔氏皱了皱眉,道:“桦儿这是在嫌弃为娘没本事给你走动吗?”
“母亲,孩儿岂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梁桦忙道,“我只是想说,咱们家虽说不是长公主府那样的皇亲贵胄,好歹伯父也算手握重兵,倘若他愿意提拔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知,伯父不仅不提拔,还重重地踩了我一脚!”
崔氏大惊,“这话从何说起?”
梁桦冷哼一声,道:“昨日我与同窗吃酒,无意间听说,若不是伯父有意安排,官家根本不会将我外放到那个区区小县,他这就是见不得我好!”
崔氏表情一变,“我的儿,我竟不知还有这般隐情!如今可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若我去求你祖母,她既然能救得了大房那个,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母亲千万不要。”梁桦拦住她,说,“祖母的面子用得了一次两次,却不能用三次四次,我们还是放在关键的时候为好。”
“那就这么算了?”
“母亲放心,昨日我请大师卜了一卦,是‘潜龙在渊’的大吉之象。孩儿怀抱利器,即便身为小吏也能一飞冲天。从泥潭中挣扎而出,更能显出我的本事。”
说这话时,梁桦踌躇满志,仿佛明天就能化龙升天。然而言语间不免愤恨:“亏的大哥没眼光,放着堂堂驸马不做,非要打光棍,不然咱们这二房还不得让他们踩到脚底下!”
崔氏忙道:“低声些!这话可不能让你祖母听到,公主的事想来有内情……”
梁桦问:“是何内情?”
崔氏摇头,“你祖母从宫中回来时我便打听了,她却不肯说,想来桦哥儿退亲之说并不简单。”
梁桦沉吟片刻,突然道:“母亲不若再去祖母跟前打探打探,我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崔氏疑惑道:“桦儿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梁桦轻咳一声,掩饰般说:“孩儿只是……不希望家里不明不白地招了祸事。”
崔氏瞧着他,梁桦目光清明。
崔氏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去问问。”
“叫着三婶一道去。”
“我晓得。”
至于为何要叫着姚氏,自然是为了把她推出去背锅。
姚氏果然没有让二房母子失望,不仅没头没脑地冲到梁老夫人跟前挨了顿骂,还成功引出了老夫人的话。
梁老夫人说得不多,只隐晦地提了提嘉仪公主品行不佳,不能娶进门做主母,并告诫她们就此闭嘴,不要再好奇打听,更不能说出去。
崔、姚二人恭敬应下,至于背后如何说道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
距离梁桦赴任的日子还有两天,二房母子正凑在一处忙忙活活地打点行李。
荣养斋的嬷嬷突然过来,说是来了贵客,叫二郎君前去拜见。
梁桦满心疑惑地去了,一见那位贵客,当即跪了下去,“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请陛下降罪!”
官家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规矩?我方才就同你祖母说了,今日过来只当是拜访亲家,不必多礼。”
梁桦一听“亲家”二字,目光不由地扫向一旁的梁桢。只见梁桢木着一张脸,丝毫不见喜色。再看梁老夫人,眉间亦是泛起隐隐的褶皱。
梁桦不由心内泛酸——嘉仪公主到底还是要嫁给兄长吗?
官家暗暗打量着梁桦,瞧着他虽然瘦弱些,五官却十分清俊,再加上方才的一番得体的应对,越看越满意。
他隐去真正的意图,只拿着梁桢说事。
“老夫人,今日你只把我当个亲戚看待,权当帮上一帮,让嘉仪避过眼下这个祸患。”
——这话官家方才就说过一遍了,大体意思就是拿着和亲的事卖惨,想让梁桢和嘉仪公主假意定亲,等到夏国使团走了再找个由头解除婚约。
梁家上下简直无话可说。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会想出这样的损招!这不是逼着梁桢娶公主吗?
说什么“解除婚约”,若皇家的婚约那么好解,梁桢就不必夜跪大庆殿,演那出苦肉计,梁老夫人也不必祭出救命的铁券丹书了。
官家拿眼扫了扫梁桦和梁栋,话音一转:“就算桢儿不行,这不还有二郎和三郎吗?夏国探子只知朕将赐婚的旨意送到了梁家,并不知定的是哪个小郎……”
话音刚落,梁栋便连连摇头:“长兄不娶,我也不娶。”
姚氏慌忙捂住他的嘴,连连赔罪:“这孩子生性鲁莽,自觉配不上金枝玉叶,陛下千万勿怪。”
若放在三天前,姚氏巴不得梁栋娶个公主进门,然而自从知道了嘉仪公主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姚氏就算再蠢,对梁栋、梁愉的心却是真得不能再真,断然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坑儿子。
官家哼了哼,并不怎么生气,反正他也没瞧上三房。
房内很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梁家众人与官家仿佛形成了对峙之势,一方笑眯眯地喝着茶,好似成竹在胸;另一方虽然看似人多势众,一个个却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梁桦站了出来,一字一顿地说:“臣听闻前朝有位大将军曾言道‘有本将在一日,汉家公主便不必远嫁和亲’。臣亦为良将之后,为保大昭安稳,臣甘愿效仿先贤投笔从戎,征战沙场,九死不悔,遑论为陛下效此犬马之劳!”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就仿佛娶公主等同于为国捐躯。
官家眼睛越来越亮,连夸了三声“好”。
嘉仪公主和梁桦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官家表示,绝不会委屈梁桦,别的驸马有的他都会有,等到夏使离开便会允他解除婚约。
梁桦当即表示:“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陛下金口玉言,嘉仪公主金枝玉叶,若蒙不弃,臣愿倾其所有求娶公主,敬她重她,绝不辜负。”
官家一听,大为感动,当即允了他四品官身,让他留京任职。
至此,梁桦总算是志得意满。
整个过程快得旁人根本插不进嘴,梁桢想拦都没拦住。
至于官家走后,梁桦如何安抚梁老夫人和崔氏不必说,总之,到最后老夫人虽说还是有些担忧,心里却已经接受了。
至于崔氏,被梁桦一通“洗脑”,满心都是飞黄腾达的美梦,至于嘉仪公主人品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梁桦说的:“咱们就把她当个贵重物件,只管供着她,用着的时候拿出来把玩把玩也就得了。”
崔氏一心觉得,自家儿子不愧是考中进士的,这脑袋瓜子就是聪明。她却丝毫没有考虑,自己也是女人,同样吃过被夫君冷落的苦。
用这样的招术对待有权又心狠的嘉仪公主,结果只能是玩火自焚。
赐婚的旨意三天后正式下达,同时到的还有梁桦重新派官的文书——翰林院主事,正四品。
正正好好比梁桢高了一个品级,若说官家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
崔氏喜气洋洋地打理着梁桦的绛红官袍,像是强调什么似的说道:“桦儿年轻,并无资历,按理说本不该上来就封个正四品。官家却说按着皇家宗法,驸马本该是这个品级。”
秦莞笑笑,说:“是啊,真难得,恭喜了。”
明明是真心实意,却叫崔氏僵了嘴角。若是秦莞皮笑肉不笑地说上几句酸话,她反倒更舒坦些。
只是,秦莞怎么都酸不起来。梁桢虽是从四品,却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至于梁桦,也就二房母子沾沾自喜,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看不惯。
秦莞倒是不会如此,单凭着梁桦代替梁桢娶了嘉仪公主这一点,就值得她感激,同时又有那么一丢丢愧疚,还有惆怅。
——嘉仪这个祸害,终究还是要嫁进梁家。
***
十月初十,夏国使臣来朝,随行的除了一位王子,还有两个王女。
赵攸宁作为宗室郡主,理应出城相迎。
和那些如临大敌的礼部官员不同,赵攸宁根本没在意那些礼仪规矩,就像玩似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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