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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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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拍了拍手,便有一队人冲进来,三下两下把伯府的打手清理了出去。
永安伯许是气疯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拿着剑就要跟梁桢拼了。
梁桢貌似随意地吹了声口哨,便见一只白鹰俯冲而下,利爪勾住永安伯的肩膀将人提了起来。
永安伯生得圆胖,白鹰嫌他重,飞了一截就把他丢掉了。下面刚好有个大池子,里面养着十几只极大的乌龟。
永安伯没被淹死,却被乌龟当成肥肉叼住了,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魏家人七手八脚去拽乌龟,哪里还顾得上魏三郎?
禁卫们在院外守着,没人敢随意进来。小院中只剩下自家人。
秦莞冲着“梁大将军”微微一笑,问:“将军可带了医官?”
梁桢背过手,从身后拽出来一个人,正是穿着御医官袍的丹明宇。
丹明宇长到三十岁,生平有两怕,一怕梁桢,二怕乘马。如今两者撞到一块,折腾得他半条命都没了。
他半跪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控诉:“姓梁的,我说过了,再强迫我骑马,小心我把你的事抖落出去!”
梁桢挑了挑眉,翻身下马,走到秦莞身边。其间“不小心”踩了丹明宇一脚,惹得他一阵鬼叫。
秦茉看着他那张稚嫩无比的娃娃脸,愣愣地问:“他就是大将军请来的太医?能……行吗?”
秦莞同样表示怀疑。
“医术一般,解毒还行。”梁桢似笑非笑地说。
秦茉还是有些不信,“他看上去还没三郎年岁大,能有多高的医术?大将军,麻烦你请个别的御医过来,有胡子的那种,好不好?”
不等梁桢应声,丹明宇便笑着说:“小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别看本官长得年轻,实际比他还要大十岁。”
说着,拿手指向梁桢。
秦莞无比震惊,“你快五十了?”
“五十?当然不是,我刚三十。”丹明宇理所当然地说。说完便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他烧了似的。
丹明宇下意识地看过去,瞧见梁桢那张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他干巴巴地笑笑,满脸心虚,“那个,开玩笑,开玩笑哈!”
秦莞看看他,又看看梁大将军,若有所思。
梁桢察觉到秦莞怀疑的目光,恨不得把丹明宇扔到马上,绕城一百圈!
丹明宇缩了缩脖子,默默地计算溜走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魏三郎实在支撑不住,又吐了。
秦茉心疼得要死,急慌慌地跑进屋里。
秦耀顾不得许多,抓着丹明宇的衣领就把人提了起来。
丹明宇被勒得差点断气,刚刚缓过一口气,便气得大叫:“我丹明宇发誓,这辈子绝不医治如你们这样的莽夫,绝不!”
秦莞想笑,又忍不住同情他。
最后还是魏三郎虚虚弱弱地替姐夫和大舅子赔了好些不是,才哄得丹明宇消了气,坐下来给他诊脉。
“确实是中毒。”丹明宇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中午吃的什么,可还有剩?”
秦茉摇摇头,“三郎最爱吃红豆冰沙,就那么一小碗,早就吃光了。”
丹明宇哼笑一声:“那可不是能吃的赤豆。”
秦茉一愣,“我亲自做的,豆子也是寻常用的,我岂会认错?”
“把碗拿过来,我需得确认一下。”丹明宇道。
秦茉连忙叫人去拿。
环儿很快回来,手上多了个白瓷碗。碗已经洗过了,不过丹明宇还是从碗沿处闻出了一些残余的味道。
“不是赤豆,而是相思豆。”他说。
秦莞一愣,下意识地抚了抚腕间的念珠,“大人是说,相思豆有毒?”
丹明宇点点头,“此物做念珠并无大碍,完整地吞下也不会致命。然而一旦表皮破损,内里的毒液浸出,三颗便可致命。”
秦莞手上一颤。
梁桢抓起她的手,抹下她腕间的珠串,远远地丢了出去。动作快得秦莞来不及反应。
看着散落一地的相思豆,她眼中划过一丝不舍,“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岳母想给你的是惦念和庇护,绝不是这有毒的珠子。”梁桢沉声道,“若岳母知道这珠子有毒,绝不会给你。”
秦莞顷刻间被他说服了,她从来不知道“梁大将军”口才这么好。
丹明宇坏笑着给梁桢抛了个媚眼。
梁桢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秦修插口道:“丹大人,不知我这妹夫可还有救?”
“当然有!”秦茉气哭了,“二哥哥你说什么呢,三郎不会有事的!”
秦莞也不赞同地白了秦修一眼。
秦修摸摸鼻子,默默地退到自家兄长身后。
不料下一刻便被秦耀揪了出来,丢到秦茉跟前。秦茉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秦莞也顺手打了一下。
秦修假哭着缩到魏三郎身边,魏三郎虽虚弱,却笑得极灿烂。
丹明宇看看秦家兄妹,又看看梁桢,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愿意为秦家出头了。
——从小活在勾心斗角里的人,就是容易被这样愉悦而亲厚的家庭氛围吸引呀!
既然是梁桢在意的人,丹明宇自然会尽心医治。
好在魏家为了营造魏三郎“吃坏肚子,腹泻而亡”的假相,毒量下得不大。
丹明宇一手托着他的后脑,一手将细长的竹片压到他舌根,将胃中的残毒催吐出来。另外又给他喂了颗导泻丸,肠中的毒也排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保护肠胃,他让人找来煮开的牛乳和生蛋清给魏三郎灌下,之后又开了个补气养身的方子。
忙活完这一通,魏三郎虽然更加虚弱,好在脸色明显好了些,腹中也不再疼痛难忍。
丹明宇松了口气:“命是保住了,只是你身子本就虚弱,这些年体内积蓄了太多残毒,得看今晚能不能熬过去。”
听了这话,魏三郎不仅没有丝毫怨恨或惶恐,反而淡然地笑笑,恭恭敬敬地向他道谢。
丹明宇挑了挑眉,不由地对这个看上去饱受欺凌、软软弱弱的人多了些好感。
秦莞同秦耀交换了一个眼神,兄妹两个齐齐看向魏三郎。
秦莞有些不忍地说:“三郎,你若还能撑住,可否许我问你几句话?”
魏三郎点点头,“长姐尽管问。”
秦茉小声反对:“大姐姐要问什么,就不能等三郎好了再说吗?”
秦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傻丫头,没听丹太医说吗,魏三郎很有可能熬不过今晚。她之所以趁现在问话,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要替秦茉做打算。
上一世,魏三郎死后秦茉在魏家守了四年寡。这一世,既然知道了魏家人有问题,总要问明缘由,不能再将秦茉一个人留在这里。
魏三郎是个聪明人,不等秦莞再开口,便主动说道:“长姐是想问父亲和主母为什么会给我下毒吧?”
秦莞点点头。
魏三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身上能让他们图的,不过是一个‘钱’字。”
他往舌下压了两片人参,强撑着起来,掀开床帷,露出里侧的墙面。
墙上挂着一张春。宫图,秦莞不经意瞧了一眼,立马扭开了脸。
“得罪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深信我是个废人。”魏三郎抱歉地揖了揖手,转身将图扯下来,露出后面的墙皮。
墙上码着一层层青砖,乍一瞅看不出区别。只见魏三郎一阵敲敲打打,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便有两块砖凸了出来。
他将砖块移开,从里面的孔洞中抠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
“茉儿,借你的簪子一用。”魏三郎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妻子。
“啊,簪子?哦哦!”秦茉早就看傻眼了,听他一说,这才愣愣地将头顶的金簪取下,“是你送我的这支吗?”
“正是。”魏三郎接到手里,捏住簪头的金凤,往左扭了三下,又往右扭了两下,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凤头拆开,露出一把金钥匙。
“这是铁匣唯一的开启方法,若钥匙丢了,里面的东西再也拿不出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随随便便给了我,也、也不怕我丢了……”秦茉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心里又甜又感动。
魏三郎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本来想着,等我走后就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你,现在看来却是我想错了,这东西不仅不会给人带来福气,反而是祸害。”
说着,他便打开了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又一张的房契、地契、钱庄凭据,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行体的“漕”字。
秦茉的眼睛越睁越大,先是吃惊,继而是生气,忍不住推了魏三郎一把,“我才不要你的破东西,我就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
边说边哭,边哭边打魏三郎。
魏三郎被她一通揍,咳嗽不止。
秦家人各自扭开脸,不吱声——他们的心眼都是长偏的,一致认为抱着金山却一心求死的魏三郎确实该打。
丹明宇出于医者的责任心,抱着手臂凉凉地提醒:“再打就死了。”
秦茉这才慌慌张张地停下,又毛手毛脚地翻动着魏三郎的衣裳,生怕他被自己打坏。
魏三郎抱住她,轻声细语地哄。哄着哄着就把秦茉给哄哭了。
小两口在这边品尝劫后余生的滋味,几个家长凑成一堆分析眼下的形势。
秦莞不解:“魏家既然等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突然要对三郎下手?”
“因为缺钱。”梁桢道,“没猜错的话,应该和二皇子府中的那桩事有关。”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耀。
秦耀显然也是知道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顾茵自从进了郡王府做侧妃,身后有曾家的财力做后盾,恩宠不断,没几个月便怀了身孕。
魏欣比她还早入府两个月,又是正妃,却久久没有动静。二皇子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庶长子,好在生母不过是一个通房,魏欣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若要让顾茵生在她前头,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一旦将来二皇子继承大统,曾、魏两家同为外戚,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魏家占着嫡位,曾家就想占一个“长”字,这是魏家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在各方“努力”之下,终于把顾茵肚子里那个刚成形的胎儿给弄掉了。
果然是个男胎。
魏家叹了声“好险”,曾家却死活不干了,不惜用财力向二皇子施压,让魏家给个说法。
二皇子近来官司不断,全仗着曾家用钱财消灾,怎么也不敢得罪他们。于是,倒霉的就成了魏家。
曾家甚至放出话来,要让二皇子休了魏欣。
永安伯终于意识到事情发展到了一个难以掌控的地步。如今若想保住魏欣的正妃之位,必须断了二皇子对曾家的依赖,换句话说,他得把钱拿出来,大量的钱。
永安伯府烂了这么些年,哪里有多少底子?只得把主意打到魏三郎头上——他没跟魏三郎商量,没让他主动把钱拿出来,而是直接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杀人谋财。
当年,魏三郎的生母段氏站在船头,对年轻风流的永安伯一见倾心,自愿入府为妾。
段父原本不同意,怎奈膝下只有这一个独女,从小溺爱着长大,把段氏养成了个认死理的脾气。几番折腾之下,只得压上全部身家,将爱女送入伯府。
起初的几年,段老爷子在世,魏家没少受漕帮的好处,段氏在伯府过得还算不错。自打朝廷对漕帮施压,段老爷子去世,永安伯立即变了一副嘴脸。
段氏这才知道,当年她以为的船头偶遇、相见恨晚不过是永安伯精心谋划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她的嫁妆,还有漕帮的势力。
段氏终于幡然醒悟,把自己的东西捂得死死的,一分都不再接济伯府,只一心一意抚养儿子。
她本想找个机会偷偷地带着魏三郎离开,没想到计划还没成行就被永安伯夫妇觉察,继而被他们用毒计害死。
魏三郎记着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装傻卖蠢,苟活数年。
若不是秦莞重生,和秦茉的关系有所修复,魏三郎也不会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这样一来,不知他是不是还会像前一世那样活活痛死,独留秦茉守着这阴冷的小院,受尽欺凌。
秦莞怒意滔天,“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为了钱财竟然谋杀亲子!”
——从勾引段氏,到杀人谋财,这是怎样大的一张网!永安伯还算个人吗?
“还有权势。”秦耀冷声道。
秦莞想到顾茵,一边庆幸秦耀没有娶她,一边又替他难过。她是秦耀母家仅剩的亲人了。
秦莞环住秦耀的胳膊,无声地安慰。
秦耀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梁桢瞄了一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把秦莞拉开。
秦耀瞅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7300多字哦,就算二合一啦!
嘻嘻,今天就这么多啦,憋了一周,作者菌要出去玩一玩~
祝愿宝宝们也能有个愉快的周末呀!
第84章 9。21
天黑了; 丹明宇决定留在永安伯府; 以防魏三郎有突发状况。梁桢和秦家兄妹各回各家。
临走时; 秦茉突然抱住秦莞的胳膊,说什么都要跟他们一起走; 不仅她自己要走; 还要带上魏三郎。
“魏家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如今三郎还没大好; 喝口水都要防着; 这样的日子怎么过?”秦茉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到秦莞衣袖上。
秦莞的心软成一团; 求助般看向秦耀。
秦耀没多说,只问了丹明宇一句:“魏三郎可能坐车?”
“有本医官在,纵使颠两下也死不了。”丹明宇吊儿郎当地回道。
秦耀一本正经地道了声谢; 转头吩咐人准备马车。
秦茉喜不自禁,使劲抱了抱秦莞——原本想抱秦耀; 只是看到他那张木头脸,又吓了回来。
魏三郎既欣慰又辛酸,他怎么都没想到; 相处了十几年的骨肉血亲千方百计要害他,误打误撞结下的岳家却这般仗义相救。
等待马车的工夫; 秦茉急吼吼地叫丫鬟们收拾着金银细软,包括魏三郎那个铁匣子,能带走的都带走。还有从秦家跟过来的下人,更是一个不留。那架势就像今后再也不回来似的。
马车由禁卫军护着直接停在了小院门口; 秦家兄弟搀着魏三郎上了车。
经过主院时,迎头撞见永安伯世子和伯爵大娘子。
魏世子本想拦下马车,大娘子冷哼:“由他去。出了这个门,再想回来就难了。”
如今正是盛夏,为图凉快,车子卸下了顶篷,魏三郎把伯爵娘子的神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的眼中染上明显的哀伤,忍不住说:“母亲,珏自问这些年对您恭敬有加,从未逾矩,您为何要赶尽杀绝?倘若只是为了钱财,您说一声,我未必不肯给。纵使我心中有怨,却从来都知道自己是魏家的子孙,如今魏家有难,我也愿出一分力。”
魏三郎说得情真意切,任谁听了都难免动容。
怎料,伯爵娘子依旧端着一副不屑的模样,冷冷地说:“一个野种,若不是主君不忍,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
魏三郎闻言身形猛的一晃。
——野种,嫡母叫他野种!是她气怒之下口不择言,还是……
秦茉看着自家夫君伤心的模样,顿时怒了,毫不犹豫地骂回去:“你才是野种,你儿子闺女都是野种!”
伯爵娘子勃然大怒:“秦氏,你找死!”
永安伯世子气怒地朝马车冲来。
魏三郎拼着全身的力气将秦茉护在身后。秦耀、秦修也调转马头,挡住魏世子。
魏三郎冲着主院的方向,用一种近乎凄厉的声音喊道:“父亲,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里面久久没传出声音,不知道是永安伯被乌龟咬得疼昏了,还是不想回答。
魏三郎眼中的光彻底暗淡下去,低声道:“大兄,长姐,走吧!”
秦耀应了声,朝车夫点点头。
车夫的鞭子还没扬起来,便听永安伯世子冷哼道:“野种就是野种,这么快就忘了祖宗,倒冲着别人叫得亲热!”
魏三郎不由红了眼圈,一双拳头死死攥着,止不住地打颤。
秦茉怒冲冲地跳下车,照着魏世子的脸扇了两个大耳光,那声音响亮的,隔着墙头都能听见。
秦茉反应倒是快,打完之后迅速跑回自家阵营,严严实实地躲到了秦莞身后。
永安伯世子气疯了,怒骂着冲过去,只是还没沾到秦茉的衣角便被梁桢一把推开。
——若不是瞧他顶着俩巴掌印怪丢人的,梁桢就不会用手,而是用脚了。
即便如此,永安伯世子还是被他推得跌到地上,丢脸至极。仆从们好心上前扶他,反倒成了他的出气筒。
魏世子冲着魏三郎叫喊:“段氏那个贱人,五月入府,腊月生下你,你不是野种是什么?!”
秦茉大声骂回去:“满嘴喷粪!是嫌姑奶奶打得不够重吗?”
伯爵娘子终于维持不住孤傲的模样,尖声骂道:“秦氏,你这个泼妇!魏家必要休了你!”
秦茉根本不在意,从秦莞身后探出头冲她做鬼脸。
魏三郎硬气道:“既然大娘子不把我当魏家人,我的妻子便和魏家没了关系,由不得旁人替我做主。”
“好,好得很!”伯爵娘子鼻子都气歪了,“滚,滚出伯府,再也不要回来!”
魏三郎平静地冲她揖了揖手,吩咐车夫启程。
前有禁卫军开道,后有秦家家院护送,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永安伯府。
马车上。
秦莞坐在魏三郎对面,温声劝慰:“我曾听过早产的胎儿七个月也能存活,三郎切勿多思。”
说完给丹明宇使了个眼色。
丹明宇点点头,附和道:“秦娘子说得不错,这种例子多得很,不然民间也不会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
魏三郎心里确实难受,尤其是涉及到他娘亲。永安伯世子那番话表面是在嘲笑他,实际却是在侮辱他的生母。
不过,看着秦莞等人这般尽心地安慰自己,他努力压下心底的哀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秦茉心疼地抱住他,气鼓鼓地说:“都是那个恶毒的大娘子,什么难听说什么,就是故意气你的,你要真生气就上了她的当。”
“放心,我没事。”魏三郎拍拍她的手。
丹明宇瞄了秦茉一眼,道:“你也少生点气,可别把大的救活了,你肚子里那个小的让你折腾没了。”
此话一出,车里车外一片静默。
魏三郎第一个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医、医官的意思是……我、我,不,是茉儿她、她……他有了身孕?!”
丹明宇惊奇地挑挑眉,将手搭在秦茉腕上,过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已经三个月了,你们居然不知道?”
“我、我确实不知道——茉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没跟我说?”魏三郎激动地圈住秦茉的腰,然后又赶紧放开,生怕伤到她似的。
秦茉呆呆的,“你们在说什么呀?”——她不是真不懂,而是不敢相信。
丹明宇抱着手臂,勾唇道:“看娘子的脸色想来怀象不太稳,切忌北北大喜大悲。”
“是是,听医官的,不能大喜大悲……”魏三郎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似的,一扫方才的病弱样子,满面红光,“多谢医官大人,实在是万分感谢……待在下安顿好,必会备上一份厚礼……总之,多谢!”
“别谢我,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丹明宇不正经地开了个玩笑。
魏三郎并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
秦茉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讷讷地问:“三郎,我……真的有了身孕?”
“医官大人医术这么好,必定不会看错。”魏三郎连连点头。
秦茉眨了眨眼,轻轻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小心地摸了摸,向来张扬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柔情。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淡了方才的压抑,在场诸人皆是松了口气。
秦修的视线往秦莞身上转了一圈,打趣道:“你也要抓紧了,别再让二妹妹、四妹妹赶在你前头。”
秦莞面上一红,拿帕子丢他,“这是你一个当哥哥的该说的话吗?”
秦修接住帕子,转手扔到梁桢那边,“就因为是亲哥哥,才替你着急。”
秦莞假装生气,扭过脸不理他,眼睛却不由地看向“梁大将军”,紧接着又忍不住鄙视自己。
——想什么呢!别说自己和大将军不是真夫妻,就算是,将军也“不行”啊!
虽然理智上非常清醒,秦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失落。
秦耀看向梁桢,眼神有点凶,意思大概是:赶紧着!
梁桢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无奈:我倒是想呢!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又同时错开视线,彼此嫌弃。
***
秦茉和魏三郎住进了定远侯府,除了一方居的飞花榭外,秦莞又把主屋让了出来。
如今侯府由纪氏掌管家事,知道秦茉有了身孕她既高兴又忐忑,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堆到她面前,生怕她在娘家有什么闪失。
至于永安伯那边,他脑子还算清醒,到底没敢告到官家跟前。
主动出击的反而是魏三郎。
永安伯夫妇下毒谋害庶子,人证物证俱在,一旦汴京府衙升堂开审,永安伯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只是,那样一来魏三郎也落不着好,自古儿子告爹都要先吃上一顿杀威棒,就他那个小身板连十下都熬不过去。
是以,同秦茉商议之后,魏三郎决定和魏家断绝关系,再不往来。至于永安伯夫妇,他不想追究了。
说他怂包也好,顾念养育之恩也罢,总之魏三郎记得生母曾经说过的话:“做人当留一线,若是把人逼急了,全力反扑,最后伤的还是下不去狠手的自己。”
段氏搭上一条性命,方才悟出这个道理。
秦茉丝毫不觉得自家夫君软弱,没人比她更清楚,魏三郎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她,为了不连累定远侯府。
更何况他们还有了孩子,不值得搭上一切和偌大的魏家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魏三郎,“你不想报仇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想想娘亲……若是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会不会留下遗憾?”
魏三郎摇摇头,说:“阿娘临走前逼我发誓,不许为她报仇。”
秦茉眸光闪动,“娘亲必是希望你安安乐乐过一生。”
魏三郎叹息一声,将娇妻揽入怀中,“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恶人的命,就交给上苍来取吧!”
秦茉重重点头,“咱们好好过日子,看着他们倒大霉!”
魏三郎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抬起头,眼中却含了泪。
将近二十年的骨肉情分,原来这般不堪一击。
秦莞亦是感慨万千。
秦茉有了身孕,魏三郎也转危为安,眼下的情形和上一世已经不一样了。这就再一次验证,命运并非不可逆转。
她看着身旁的“梁大将军”,突然很想抱抱他。她确实这么做了。
梁桢先是一怔,继而舒展双臂,回抱过去。
这是一个不掺杂丝毫欲望的拥抱,就像两个孤单的人相互取暖,温馨而神圣。
这个夏夜,伴着满天星光,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狭窄的马车里,彼此拥抱着走了一路。
秦莞的心热腾腾的,仿佛浸在温泉中。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梁大将军”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尊敬、信任到了一种依恋、倾慕的状态。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唯一确定的是眼前的男人可以让她心安,让她扔掉所谓的礼数和矜持。偶尔还会突然冒出“和他携手余生也不错”的想法。
秦莞不想考虑那么多,任性地把这种情感归为“亲情”,不同于长兄,不同于秦家其他人的那种。
***
永安伯府的事很快有了结果。
永安伯的把柄落在魏三郎手里,无论他提什么条件他只能认下。尤其在眼下这个当口,若想不被曾家在背后捅刀,他只能把事情压下。
于是,在魏三郎的要求下,魏家将他从族谱上除了名。从此,魏三郎虽然依旧姓魏,却不是汴京魏家的人了。
海州段氏看在定远侯的面子上,积极地把他归入段氏宗族。从此,魏三郎有了另一个名字——段珏。
说起来,他的外公这一脉和大理段氏还有些关系。
和魏家断干净之后,小夫妻两个在挨近定远侯府的地方买了个宅子,三进的院落,后面带个小园子,不大不小,刚好够住。
只是俩人迟迟没有搬家,依旧住在侯府,享受着纪氏无微不至的关照。
魏三郎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亲情,恨不得用十倍百倍来回报秦家。
到底有了妻儿,身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悠闲度日,身子大好之后就开始跟着秦三叔学做生意。
别说,他还真能帮上大忙,单是他手上那块漕帮的“长老令”,就能让秦、韩两家的商船一路顺风顺水,不用担心出任何岔子。
秦茉经历了这么一出,明显懂事了许多,不仅不再胡乱吃醋,还像模像样地帮着纪氏管起了家。
这丫头本就聪明,又有些厉害手段,教训起贪墨的管事或偷懒的下人,比秦莞当初那会儿还有模有样。
至于花小娘,自从知道了魏三郎的事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在秦昌跟前挑拨离间了,还对秦莞和秦耀兄弟千恩万谢,并把压箱底儿的好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再说魏、曾两家之争。
不知私底下如何腥风血雨,旁人看到的结果便是贤妃把自己名下最大最好的一处庄子赐给了顾茵,又在顾茵身子好了之后,张罗着开了个小宴。
宴会上,各府来的都是当家的大娘子,只有顾茵一个妾明晃晃地坐在贤妃身边,代替了魏欣的位置。
席间,贤妃对顾茵殷勤备至,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也叫旁人看足了笑话。
至于魏欣,已经许久没出现在人前了。
过了不久,定远侯府又办了一件喜事。
七月中旬,秦萱出嫁。
侯府十分低调,只摆了几桌宴席,请了数位至亲,旁的连帖子都没递。
有人主动送来贺礼,定远侯耿直地退了回去。用他的话说就是:“没什么可贺的。”
按照之前说的,秦萱出门这日萧氏被拘在京郊的庄子上,秦昌不许她回来。他还把秦萱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了,多少带了些赌气的成分。
秦昌执意如此,定远侯去劝都没让他改变主意。
秦萱是哭着出的门。
嫁妆上倒是没委屈了她,除了萧氏给她攒下的那些,侯府又添了三十八抬,跟别家比起来只多不少,也算全了最后的情分。
魏如安那边由二皇子作主买了一座挨近外城门的宅子,请了半个朝堂的官员,风光大办。
客人们表面声声道喜,私下里不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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