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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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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出在这串念珠上——到萧家之前,萧氏曾拿着一串红念珠让她交给秦莞,当初飞云自知心中有愧,没脸见秦莞,便没应。
所以,飞云想着也许是萧氏故意放她出来,让她来找秦莞。
“尽管如此,你还是来了。”彩练冷冷地说。
飞云扬着脸,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姑娘,我实在没法子了,只有姑娘您能救我了!”
“别叫姑娘,你有什么脸?如今我家姑娘手里已没了你的身契,又嫁进了梁家,管不了你的破事!”彩练没好气地骂道。
“姑娘……”飞云缩着身子,只用那又红肿的眼睛巴巴地瞧着秦莞。
秦莞看着她手上那串红念珠,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母亲把她和飞云叫到跟前,将两串念珠分给她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姐妹。”
秦莞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飞云眼中迸出巨大的惊喜,忙道:“姑娘您说,赴汤蹈火,奴婢——”
“不用赴汤蹈火,你只需告诉我萧氏交待你做的事,无论是已经做过还是尚未办成的,我要知道全部。”
飞云咬咬牙,“好,奴婢说。”
萧氏除了让她偷铜镜,还交待她拿些韩氏留下的其他东西,尤其是带着机关,便于收纳纸张布帛的。
她嫁入萧家之后,萧三郎也时不时套她的话,询问她秦莞的饮食起居,还打探秦莞身边那些小丫鬟们的个性喜好,显然不安好心。
萧三郎有一次喝醉了酒,还说如果飞云死了,萧氏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栽在秦莞头上,用来离间秦莞和钱嬷嬷。
钱嬷嬷是飞云的娘,替秦莞管着外面的庄子和铺面,可以说是秦莞手里最得力的人,若能策反了她如同断去秦莞一臂。
飞云这才知道萧氏的毒计,也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她这才鼓起勇气,拼上一死也要逃出来。
彩练气得直跺脚,“萧氏,这个毒妇!早知道她是个烂人,偏你拿她当救世的菩萨,活该!”
秦莞也笑自己蠢,看来萧氏从前的善意多半是装出来的。
萧氏不仅骗了秦莞,还骗了她的母亲。
倘若不是韩琼当年对萧氏百般信任,秦莞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她。
晨钟响过三次,相国寺内渐渐热闹起来。
跑腿的小沙弥传话,说是定远侯府的马车到了。
秦莞不想在这里撞见萧氏,于是便让飞云披上大氅,带着她匆匆离开偏殿。
她让彩练雇了一顶小轿,打算先把飞云送到一方居,再让钱嬷嬷来领她回家。
彩练心里憋着气,愤愤道:“姑娘怎么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万一是她和萧氏联合起来坑咱们呢?”
秦莞平静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她知道了萧氏不安好心,飞云也已经自食恶果,剩下的就各凭手段了。
有一件事她觉得很奇怪,萧氏为什么要让飞云给她那串相思豆念珠?
秦莞坐在马车上,反反复复琢磨着前世今生经历的桩桩件件,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呐~一更啦!
二更尽量在18:00左右哦!
第63章 9。2(二更)修
秦莞差人向崔氏、姚氏说了声; 又给“梁大将军”送了个信; 便带着飞云回了定远侯府。
她把钱嬷嬷叫到一方居; 将飞云的身契给了她——这次是真的。
飞云当即便呆住了,继而嚎啕大哭; 哭秦莞的良苦用心; 哭萧氏的歹毒; 也哭自己的傻; 竟然被一张假身契困了这些日子。
喜嬷嬷含着泪花; 道:“姑娘放心,奴婢今日将这不省心的丫头带回去; 明儿个就把她远远地嫁了,再不给姑娘添麻烦!”
秦莞摇摇头,道:“不必如此; 她刚离了那虎狼窝,身心俱创; 且在家里过几天安生日子罢。”
钱嬷嬷自是感激涕零:“奴婢有两句话想说给姑娘,一来,谢姑娘大恩; 肯不计前嫌保下这个不争气的丫头;二来,奴婢想让姑娘知道; 我们全家都心甘情愿为姑娘办事,决不会生出二心!只要姑娘吩咐一句,哪怕是杀人放火,奴婢也不带打愣儿的!”
听着她句句忠心之言; 秦莞也不由湿了眼眶,“嬷嬷不必多说,我是信你的。”
钱嬷嬷听到这话,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当即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快得秦莞都没来得及拦。
该解释的解释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趁着萧氏还没回来,钱嬷嬷带着飞云从角门出了府。
飞云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身契,悲从中来,“娘,为何上苍这般不公,偏偏让女儿这般倒霉!”
钱嬷嬷锁着眉头,幽幽道:“走到今日,不全怪你,也怪我没教好你。飞云,今日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老天爷从不会故意为难人,他只会布下陷阱,或埋下机会,就等着你来挖。”
“为何我面前的就是陷阱?”
“不,是你选择了陷阱。你自小伴着姑娘一道长大,得大娘子亲自教导,这是怎样的福气?宠你敬你、把你当亲姐妹一般的姑娘你不肯信,却去信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怨得了谁?”
钱嬷嬷嗤笑一声,看着身边仿佛半老徐娘的女儿,缓缓道:“明月正同青松议亲,彩练将来八成也会配给翠柏,至于清风,伴在姑娘身边也不会短了前程——你不知道吧,青松、翠柏明面上是大郎君的长随,身上却背着从七品的官职,领着朝廷的俸禄……”
平静的语调,如一记重锤敲在飞云心头,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也隐隐预见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只是无论心里多悔多痛,眼泪却像干涸了一般,一滴都流不出来了。
***
再说秦莞。
既然回了一方居,她便打算在娘家住上一日,不回将军府了。反正先前就和“梁大将军”有过约定,对方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侯府女眷都去了相国寺,主君们上朝的上朝,喝花酒的喝花酒,需得过了午才回来,如今家里只有秦莞一个主子。
秦莞正靠在榻上打盹儿,便听到彩练急匆匆地跑进屋,“姑娘快去瞧瞧吧,三大娘子不知怎么的,生了好大的气,正在院里骂人呢!”
秦莞一听,忙披上衣服,去了纪氏院里。
彩练半点都没夸大,纪氏果真在夹着腰骂人。
秦三叔缩着脖子窝在屏榻上,秦二郎抱着脑袋蜷在角落里,父子两个可怜兮兮地顶着纪氏的怒火。
秦莞刚一进院,便被纪氏身边的大丫鬟——芳草拉住了衣袖。
“谢天谢地,可算来了个救星!大姑娘,您快进去好好劝劝吧,不然今天这事儿可就过不去了!”
秦莞纳闷,“这是怎么了,连芳草姐姐都吓成这样?”
芳草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她拉到僻静处,将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到底是为了秦修的婚事。
早在秦莞成亲之时纪氏便看中了宋丹青,之后又有几次接触,越来越满意。
前几日,纪氏终于下定决心,请相熟的贵妇去宋家探了探口风,宋大娘子话里话外也透着同样的心思。
纪氏高兴坏了,立即请了官媒正式上门提亲。宋家允了,并说今日趁着上香的工夫瞧瞧秦家郎君,若满意,便换了庚帖。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于成了。至于“相看相看郎君”这种话,不过是女方的矜持之辞。
纪氏乐得像捡了座金山似的,一大早就把秦修拎起来,好生收拾了一番,出门时特意带上了庚帖。
没想到,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当时,纪氏同宋家大娘子一道在静室里喝茶,宋丹青也陪在旁边。喝到一半,纪氏便把秦修叫进了屋。
宋丹青一见,突然就变了脸色,当即便捂着脸跑出了屋。
宋大娘子也连连朝纪氏道歉,只说儿女无缘,就算了。
纪氏如此上心,怎会轻易罢休?她也顾不上侯府体面了,拉着宋大娘子非让她把话说清楚不可。
宋大娘子又惊又臊,半晌丢下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便逃也似的跑了。
最后,还是宋府尹耿直,对秦三叔说了实话。
原来,宋家以为的“秦家郎君”根本不是秦家二郎,秦修,而是秦耀。
所谓“知女莫若母”,宋家大娘子早就觉察到自家女儿钟情于秦耀,不然怎么也不会不顾宋府尹的意见,将独女嫁入侯门。
纪氏请人上门说项,包括后面正式提亲,都没明确说是哪一个,因此宋家就默认成了老大——毕竟,哥哥尚未议亲,不该先轮到弟弟;再者,秦耀生母早逝,婚事由婶娘张罗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整件事就成一个大乌龙。
自家儿子上赶着人家都不要,偏偏看中了大房的,这事对于纪氏来说着实丢人。按理说,三房的人不仅不该往外传,还得烂在肚子里。
不过,秦莞出嫁之前天天跟着纪氏学管家,两个人处得如同亲生母女一般,纪氏对秦莞真心相待,芳草都是知道的,是以她并不打算瞒秦莞。
秦莞听完,像个木头似的愣在那里。
彩练戳了戳她,芳草也戳了戳她。
秦莞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走——这事她不仅不能劝,还得好好地躲上两日才行!
芳草见她要走,连忙扯着嗓子喊道:“主君,主母,大姑娘来了!”
屋内当即传出一声暴喝:“来得正好!给我进来!”
秦莞脚下一顿,狠狠地瞪向芳草。
芳草苦着脸,连连告罪。
纪氏又道:“还不进来?要我出去请你吗?”
秦莞咬了咬牙,连忙换上一张笑脸,乐呵呵地进了屋,“婶娘,二哥哥不听话打他一顿就好了,可别气坏了自己。”
“少给我装傻!”纪氏叉着腰,瞪着眼,手里还拿着个掉了半截毛的鸡毛掸子,“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小娘子瞧上了你大哥哥,指不定就是你从中牵的线搭的桥吧?”
秦修忙道:“娘,您说什么呢!人家没看上我,跟大妹妹有什么关系!”
秦三叔也硬气地拍了拍桌子,“莞丫头,你婶子气糊涂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纪氏拿眼冷冷一扫,道:“合着你们都是姓秦的,就我一个外人,是吧?”
秦莞讪笑道:“婶儿,您真误会我了,就算我要牵线搭桥,那也得先紧着二哥哥,您说是不是?”
“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跟大房那个好得像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
——得,这是真气狠了,连秦耀的名字都不肯叫了。
秦莞求助般看向秦三叔。
秦三叔怂兮兮地缩了缩肩膀。
秦莞又看向秦修。
秦修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脑门,头发上还挂着几根鸡毛。
秦莞悄悄地离鸡毛掸子远了些,自力更生,“那个,婶儿呀,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倘若我真知道宋姐姐喜欢大哥哥,不早就让大伯就提亲了吗,怎么会……”
说到一半,卡住了。
“怎么会轮到我,是吧?”纪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彼此心里都明白,纪氏没拿秦莞当外人,这才不管不顾地冲着她抢白了两句,说出来也就好了。
秦莞嘿嘿一笑,十分狗腿地凑过去,抱着她的手臂撒娇:“亲婶娘,好婶娘,您先消消气,咱们得合计合计,千万不能让这事传出去。”
纪氏冷哼:“传就传,我怕他?”
秦莞温声劝:“您心思坦荡,自然不在乎,若是让那些心黑的一念叨,兴许就成了咱们秦家两兄弟共争一妻,叫大哥、二哥怎么出门见人?”
“那就不要出门了,一个两个连媳妇都娶不上,出什么门,见什么人!”纪氏却是越说越伤心,“因着我出身不好,多少人瞧不起二郎、三郎,明明是侯府嫡子,却被人挑来捡去……”
这是纪氏心头的一道疤,什么时候碰到了什么时候疼。
尤其这次还牵扯到了秦耀——秦耀和秦修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秦耀有个名声显达的外祖父。
秦修缩在墙角叽叽咕咕:“都说了我和宋小娘子一看就做不成夫妻,您非得……”
秦莞连忙给他使眼色。
然而,却晚了。
纪氏把鸡毛掸子一扔,大骂道:“你当我这是为了谁!我堂堂侯府大娘子,上赶着巴结他一个芝麻大的小京官,我为的是茅坑里的耗子、河沟里的泥鳅!”
秦修、秦莞两兄妹出身显贵,何曾听过这等乡野间骂人的俚语,一时间目瞪口呆。
秦三叔抖着肩膀闷闷地笑——好多年不见媳妇这么痛快的骂人了,真……怀念呀!
***
纪氏骂了一气,又哭了一通,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其实,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反应,不是怪宋家,更不是怪秦耀,而怪自己。每次谈及儿女婚事,都会触碰到她心底的那根敏感的弦。
秦莞知道,她这个三婶其实是最正直、最善良的人。
她留下来陪着纪氏说话,秦三叔和秦二郎父子两个趁机溜了出去。
秦修跑到秦耀的书房,开门见山地说:“大哥,宋家小娘子看上你了,趁闲话还没传开,快求伯父去宋家提亲!”
三房院里的事,早有人告诉了秦耀。因此,听了秦修的话,他的反应十分平静,“不必了。放心,若有人传闲话,我会挡下来。”
秦修简直无语了,“我的亲哥哥,重点是闲话吗?是小娘子呀!这可是唯一一个主动喜欢上你的小娘子,倘若错过了,你这辈子也再难碰见这么好的了。”
秦耀捏着兵书的手紧了紧,貌似平静地问:“你呢?”
“我?我如此玉树临风、才华满腹,怎么可能娶不上贤妻?”秦修自恋地顺了顺头发,不期然撸下来两根鸡毛,连忙藏进袖子里。
秦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秦修清了清嗓子,道:“放心吧,我怎么也比你小两岁,暂时不用发愁。再说了,我又不像你长着一张木头脸,谁见了谁怕。别说,你这模样跟那个汴京府尹还真有点像,怪不得宋小娘子能看上你……”
秦耀越听脸越黑,冷冷道:“出去。”
秦修笑嘻嘻:“生气啦?我竟然不知道,大哥你也有在意容貌的时候。”
“丢出去。”
“得令!”翠柏活动了下手腕,冲着秦修嘿嘿一笑,“来吧,二郎君。”
“暴力,真真是暴力!”秦修抖着手指着他,暗搓搓往后退,直到退到门边,拔腿就跑。
翠柏容他先跑了百余步,继而一个大跳,轻轻巧巧地追了上去。
秦修大哭——母亲骂我,兄长赶我,明明是好心好意,却弄得里外不是人,我容易吗我!
屋内只剩下秦耀和青松。
青松面无表情地问:“属下觉得二郎君说得有道理,要不要请侯爷出面?”
秦耀同样面无表情:“不可,且不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秦、宋两家理应远着些。就算宋家允了,将来宋家娘子嫁进来,面对三婶,面对我与二郎,面对无孔不入的流言,如何自处?”
青松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属下觉得那宋小娘子挺好的,您真不喜欢?”
秦耀抿了抿唇——就是因为喜欢,才要为她考虑。
就在秦二郎被翠柏追得满府乱蹿的时候,秦三叔正在定远侯的书房里,悠悠闲闲地喝着茶。
别说,老子的段位可比儿子高明多了。
定远侯刚从朝中回来,家里的事还没人向他禀报,秦三叔趁着这个当口把他截住了。
“大兄,弟弟我给您道喜了。”
定远侯一愣,“何喜之有?”
秦三叔转了转眼珠,故作神秘地说:“我方才去相国寺接琳儿,听到一个消息……”
纪氏的闺名叫“纪琳”,秦三叔天天腻腻歪歪地叫,饶是定远侯听过无数次,都不由地回回绷起脸,“说重点!”
秦三叔故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盖上杯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不等他慢悠悠地开口,定远侯的手就摸到那个砸人很疼,而且砸过秦三叔许多次的青铜镇纸上。
秦三叔浑身的皮瞬间绷紧,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我听说宋廉家的女儿瞧上了咱家大郎,宋家大娘子却要把她许给旁人,事不宜迟,大兄,咱们快备些好礼上门求亲吧!”
倘若说秦修的婚事是扎在纪氏心头的一根刺,秦耀的婚事就是杵在定远侯脑门上的定海神针——在他看来秦耀毛病一大堆,根本就是娶不上媳妇的那种。
听说有人瞧上了秦耀,他满心惊喜:“当真?那个小娘子许的哪家?”
“唉呀,别管哪家,当务之急咱们得赶紧去,千万别耽误了大郎的好姻缘!”
定远侯狐疑地看着他,刚才还不急,这时候怎么像火烧屁股似的?
秦三叔从小在大哥的棍棒下长大,早就练得一身好演技,“我真不知道!本就是妇人偷听来的闲话,只知道宋小娘子哭哭涕涕地说‘早有了心上人,是莞姐儿的兄长,从前一道骑过马,还见过他划龙舟’……”
——编得要多真有多真。
想到秦莞和宋丹青的关系,定远侯立即深信不疑。
大概考虑了两个呼吸了时间,他便下定决心,“兵贵神速,走!”
就这样,定远侯连官服都没脱,点了十几个家丁,抬着七八箱登门礼去了汴京府衙。
宋廉人如其名,为官数载,两袖清风,在京中连个私宅都没有,一家四口就住在官衙后面的小院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宋家,又是一出大热闹。
后面的事是彩练讲给秦莞听的。
彩练就跟说书的似的,一会儿学宋府尹说话,一会儿学宋丹青说话,听得秦莞一愣一愣的。
总结下来就是,宋府尹起初拒绝了定远侯,并非常生气地说:“我家女儿嫁不出去了吗,非得嫁进你家?”
定远侯无比耿直地追问缘由,宋府尹更加耿直地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定远侯差点当着汴京父母官的面把糟心弟弟给打死。
眼瞅着这桩婚事就要彻底告吹,宋丹青突然从屏风后冲了出来,对宋府尹说自己要嫁。
宋丹青向来端庄、孝顺、会做人,是京中贵女的楷模。她从不会忤逆父母,也不肯做错一点事,让别人说半句闲话。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如此不顾礼义,为的是倾心的郎君和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向来乖巧的女儿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宋府尹气了个半死,扬言要把她关起来,好好管教一番。
就在这时,事情又出现了反转。宋大娘子出面收下了秦耀的庚帖,并把宋丹青的换给了定远侯。
不等宋府尹反对,秦三叔便强硬地放下登门礼,拉着定远侯就跑。
宋府尹骂完宋丹青母女,转头又追了出来,殷殷切切地向定远侯解释,说自家女儿平日里性子十分稳重,读过书,女红也好,总之就是厚着脸皮一通夸。
说到底,还是担心她被夫家瞧不起,将来的日子难过。
定远侯难得露出个笑模样,说:“宋大人不必介怀,我家还有个更大胆的,不仅不惹人嫌,还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
想到坊间关于秦莞的种种传言,宋府尹立即放下心。
不管怎么说,秦耀终于终于终于说上媳妇了,这对于整个定远侯府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秦耀听说宋丹青冲进前厅、大胆示爱的举动之后,不仅没觉得她举止轻浮,反而对她更为爱重。
这是值得他敬重一生、爱护一生的女子,可稳重持家,亦能勇敢表达。她不愿做盲目的娇花,也不会是男人的应声虫。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当得起侯府大娘子的位置,他才放心把这个家交给她。
秦耀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自大和武断而错过她——实际上,赶走秦修的那一刻他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只是拼命忍下了。
秦耀默默地告诫自己,如今宋丹青主动迈出了这一步,往后余生,剩下的许多步便由他来。
定远侯也十分舒畅,木头儿子终于“送”出去了,“送”的还是刚正不阿的文官清流,当摆一桌硬菜,开十坛好酒!
不光是他,阖府上下都在欢呼雀跃。
除了纪氏。
不用问,纪氏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因此秦三叔刚一进门,等来的就是一顿棒揍。
只是,挨了没两下秦耀便挡在了前面。
“此事皆因耀一人所起,耀自知伤了三婶的心,您若想出气,便打我吧!”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三叔三婶伤了和气,更不希望纪氏因此而记恨宋丹青。
纪氏看到他,眼里氲着火光:“你以为我在气什么?气你抢了二郎的媳妇,还是气你得了个好姻缘?”
“三婶若是这样的人,耀今日便不会跪在这里了——端和元年,母亲去世,耀高烧不退,是二婶与三婶轮流照料,数个日夜不眠不休;端和十年,二婶难产,是三婶仿了她的针线做成冬衣送至边关,为的就是不让耀分心;端和十五年,也就是现在,三婶给二弟相了一个宋家,却给耀相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秦耀不会说奉承话,只把自己记得的事一样样说出来。
他跪在那里,腰身笔挺,眼中一派赤诚。
纪氏捂着嘴,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不曾想过,她做的一切秦耀都知道。
其实,她根本不是为了这桩婚事生气,而是气秦晏兄弟如此行事,分明就是防着她!不信任她!不把她当成一家人!
好在,秦耀是知道的,这就够了。
纪氏利落地擦干了泪珠,抬脚往外走。
秦三叔连忙扯住她,低声劝:“大郎还跪着呢,你这时候出门做什么?”
纪氏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不去库房,谁给他收拾聘礼,指着你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喜笑颜开。
殊不知,还有真正的“皆大欢喜”等在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 嘻~~明天大(小)将军就来发糖啦~
ps:作者菌猛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感谢过霸王票……等、等我整理一下【捂脸】
第64章 9。3(一更)
秦、宋两家的婚事甫一定下; 立即成为汴京城勋贵圈热议的话题。
秦耀过了年就二十一了; 虽出身侯府; 长得也俊朗,却早早地没了生母; 性子又冷硬; 还是个脑袋栓在裤腰上的武将; 但凡头脑清醒些的人家都不敢把女儿嫁给他。
谁都没想到; 最后和定远侯府结了亲的竟然是那个传说中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宋廉; “宋青天”。
就连官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得喷出一口热茶。
一时间,有说秦耀实在娶不上了; 这才低就宋小娘子的,也有说宋家攀附权贵,假清高的。
还有人隐隐约约听说了纪氏和宋大娘子在相国寺的拉扯; 便生生编出“两兄弟共争一妻”、“侯府大房三房不睦”的流言。
第二天,纪氏大张旗鼓地在樊楼摆了席面; 把宋家女眷和媒人请到一处,欢欢畅畅地吃了顿好酒。
席罢,纪氏和宋大娘子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上了同一辆车。
媒人也挺着吃圆的肚皮笑容满面地出了樊楼的门。有人凑上去打听; 她也不藏着掖着,只说秦、宋两家摆的是“谢媒宴”。
自此; 坊间的话风便拐了个弯,只说这桩婚事本就是纪氏替秦耀张罗的,根本没秦家二郎什么事。
小小一场席面,不知堵了多少人的嘴。
飞云的事也有了后续。
想来萧氏知道了钱嬷嬷把飞云领回了家; 于是叫萧家上门要人。
萧三郎父子俩带着一众人趾高气扬地进了门,一把将飞云的身契摔到钱嬷嬷身上。
钱家大哥拿过去就给撕成了两半。
萧家父子不干了,扬言要报官抓他们。
钱老爹冷笑一声,挥手招来一队官差,当众把萧家父子拿下。
原来,钱家早就喊来相熟的官差埋伏在后院,就等着萧家来人闹事——这是秦莞事先提醒他们的。
钱嬷嬷夫妇从前不敢和萧氏计较,是不想让秦莞夹在中间难做,这次得了秦莞的授意,也不再客气,把人拿住之后先狠狠地打了一顿,等到萧家父子叫喊得嗓子都哑了,这才把那张真的身契拿了出来。
彼时,官差和里正都在,双方一验,证明了钱嬷嬷手里这张是真的,而萧家拿的那个明显少了宗氏的印信。
这是权贵之家买人的规矩,除了官府印章之外,还要有家族印信,萧氏小户出身,不理家事,因此并不懂,这才让秦莞顺利布下这个局。
钱嬷嬷找来保人,当众把飞云的身契烧了,又从匣子里拿出一张新的户契,是秦莞早就准备好的。从此之后,飞云就是正正经经的课户了。
萧家父子被官差带走,暂时收押在汴京府衙。钱嬷嬷故意把他们带来的那些狗腿子放走了,好叫他们回去报信。
萧氏得了信儿,险些气死过去,急慌慌叫人去找秦昌,谁知却被花小娘的丫鬟阻在门外。只说秦昌喝醉了酒,正睡着。
这是花小娘第一次公然和萧氏对着干,萧氏气得头晕目眩,瘫在榻上动弹不得。
秦萱倒是发了威,径直闯进花小娘屋里,好巧不巧看到一双白花花的身子,正缠在床上“打架”呢!
秦萱臊得想死,秦昌气得大骂。
花小娘故意嚷了开来——秦萱一个黄花大闺女,硬闯小娘的屋子,看到“亲爹”办事,传出去不知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秦昌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被花小娘勾着白日荒唐。
萧家又有人来求,说是萧三郎父子在牢里被打得好惨,吃的是馊饭,还要和老鼠打架抢地盘。
萧氏说不上是心疼兄长侄子,还是不想失去这个帮手,只得强打起精神,亲自往汴京府衙走了一趟。
她自恃身份不愿面见宋府尹,而是走的后宅妇人的路子。她想着两家刚刚结了亲,宋大娘子怎么也要给她些面子。
殊不知,秦莞早就给宋丹青递了话,把飞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宋丹青又告知了自家母亲。
宋府尹身在这个位置,每日里求上门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宋大娘子早就练出来了。只见她言语客气,招待得体,同萧氏东拉西扯,就是不接她的话茬儿。
两盏茶之后,萧氏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什么承诺都没要到。
最后,还是秦昌醒了酒,找到宋府尹说情。
宋府尹依着律法,让萧家赔了极多的钱给飞云,这才免了萧三郎父子充役的刑罚。
那么多钱,萧家拿不出来,只得求到萧氏跟前。
如今萧氏正给秦萱攒嫁妆,手里根本没几个钱,起初并不想给,还是萧大娘子冷着脸说了几句威胁的话,萧氏才扔给她一些。
经此一事,萧氏与娘家便生了嫌隙。
钱嬷嬷拿到钱,并没有给飞云,而是交到了秦莞手上。不说别的,单凭着飞云的身契和户籍,这些钱秦莞就该拿。
因此,她也没推脱,收了钱之后转手就捐给了城北的善堂——快下雪了,堂中的孤儿和老人们也该做件厚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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