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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嫡女不为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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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珑从旁看着,听着闵佳乐咯吱咯吱地咀嚼声,忍不住抚了抚略带僵硬的手臂。
  墨连玦和墨世钧从不玩这些逗趣玩意,自然不懂选蟋蟀的门道,只捡着那个头偏大的选了一个。
  倒是孟之郎,不愧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但选了只身长体壮、头大、宽背的,还偏偏是个寿星头。
  灵珑默默点头,将三人选好的放入另外一只比罐,然后将剩下的蟋蟀扫视几眼,选了只腿部粗壮的菩提头蟋蟀。
  孟之郎惊讶抬头,称赞道,“灵珑小姐果然有备而来!”
  灵珑扬了扬小下巴,将那蟋蟀丢进比罐,自携了墨连缨的小手饮起了果子茶。
  ------题外话------
  四更结束,呼,休息去了。

  ☆、045。默契

  冰儿从比罐上方的小孔丢了果苗进去,没一会儿便传来了“咀咀吱吱”的叫声,这叫声有长、有短、有凄厉、有欢呼,旁人只能听个热闹,灵珑却听得颇为有趣。
  墨连缨早将整张小脸埋进了比罐内,比试的人尚不着急,她倒是咋咋呼呼地喊叫起来,“啊,黑将军,你要反攻啊,挠它,咬它,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怎么也不知道躲呢,左边,快,左边咬,咬啊……”
  黑将军便是灵珑挑选的那只菩提头蟋蟀,因为浑身黝黑,墨连缨便替它取了这个自觉很威武的名字。
  灵珑不置可否,见她很有热情,便也随她去了,还告诉她,她的黑将军一定会赢。
  墨连缨越发热情了些,点心茶水全部丢给灵珑,一个人猫着腰去看蟋蟀打架。
  墨连玦见灵珑只喝茶水,便将身前的佛手金卷递给她。
  灵珑犹豫两秒,方拿了一块来吃。
  这佛手金卷酥黄诱人,隐约能闻到鸡蛋的鲜香,可因为是猪肉猪油做的,故很少出现在女宾席上。
  灵珑慢慢咀嚼,肉香浓郁,蛋皮软糯,竟十分可口,没一会便吃完了一整块。
  墨连玦见灵珑似是喜欢,复又举着盘子递给她。
  灵珑嘟着嘴指了指自个儿的腹部,暗示吃饱了,墨连玦便将碟子放了回去。
  孟之郎见墨连玦待灵珑与待旁的女子不同,忍不住问道,“靖王与灵珑姑娘,莫非早就相熟吗?”
  墨连玦瞥了孟之郎一眼,不予解释。
  灵珑却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若说相熟,她怕旁人问起两人相识的经历,她虽不是在意,可到底不能给相府惹闲话;可若说不想熟,她和墨连玦起码算是朋友,故而她也便沉默着。
  两人之间的沉默,令孟之郎眯起了眼睛。
  墨世钧却撞了撞他的肩膀,打趣道,“嗳,我说,孟少,你家的蟋蟀可还在比罐里,你这京城头号花花公子的名声可全压上面了,怎么不去关心一下?”
  孟之郎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那模样竟是说不出的悠哉。
  灵珑轻笑,颇为好心地朝墨世钧解释道,“世子爷,我的表哥大人,最先败下阵来的必是你和靖王的蟋蟀,至于孟公子的,怕是要保存实力,等着最后的决斗呢”。
  灵珑这话刚说完,便听见墨连缨的欢呼声传来,“哇,黑将军你真棒,真给本公主争气,本公主决定了,若你赢了比试,本公主赏你一坛好酒,嘿嘿,让你喝个痛快……”
  四个人齐齐起身,来到比罐前观赏,却见墨连玦与墨世钧的蟋蟀不仅被咬死,还被踩踏的稀巴烂。
  灵珑忍不住用小手遮住了眼睛,她只告诉黑将军要咬脖子,可没告诉它踩得体无完肤啊。她从指缝里看了看墨连玦与墨世钧的脸色,果然阴沉得没法看了。
  孟之郎哈哈大笑,用长柄小漏勺将两只存活的蟋蟀挖了出来,放进仆人早就备好的大比罐内。
  这比罐果然很大,可容十余人在旁围观。一群人便围着比罐看决战,就连闵乐佳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孟之郎捡了一根长长的草结子,恰好能捅到比罐的低端,抬眼却见灵珑只管用小手噼噼啪啪的击掌,节奏甚是奇怪,忍不住问道,“灵珑小姐何以斗蟋蟀?”
  灵珑神秘地眨眨眼,勾唇浅笑道,“孟公子无须理会我,只管斗你的便罢,只不许让着我,我自有法子赢你”。
  墨连缨见灵珑语气笃定,深深地松了口气,牢牢锁住灵珑的手臂,撅着小屁股凑到比罐前。

  ☆、046。斗局之谜

  孟之郎在草结子顶端涂抹了药粉,一边捅着寿星头的屁股,一边嚷嚷着让它向前冲,可那寿星头却一口叼住了草结子不放,任凭孟之郎如何呐喊助威,它自岿然不动也。
  墨连缨指着那寿星头放肆地嘲笑,转头却朝着黑将军吩咐道,“黑将军咬它,上,对,咬它脖子,大灰头已经怂了,使劲咬,往死里咬,快,咬它咬它……”
  孟之郎听得直皱眉头,却不能和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计较。他瞥了灵珑一眼,本想从袖管中掏出那条刺激蟋蟀斗志的熏香,可看着灵珑双手环胸看好戏的模样,隐隐觉得大势已去也。
  孟之郎叹口气,打算从寿星头嘴里将草结子收回来,哪知对方却死咬着不肯松口,他气结,直接将草结子丢给了寿星头,也学着灵珑的样子环胸看热闹。
  黑将军斗志昂扬,在墨连缨的呐喊助威下越发勇猛,没一会儿功夫便咬住了寿星头的脖子,只不肯用力,牢牢地咬着。
  灵珑满意地点点头,娇俏地歪着头问,“孟公子可认输了?”
  孟之郎虽早知胜负,却忍不住刁难道,“认输如何?不认输便又如何?”
  灵珑可爱地点着下唇道,“嗯?认输吗,你便可留下两只骁勇善战的蟋蟀将军;若不认输吗,眼前看着是一死一伤,余下那只怕也活不长远了。”
  孟之郎挑眉道,“哦?灵小姐何以知晓?”
  灵珑张了张嘴巴,复又闭上,嘟囔一句,“你爱信不信”,便背着小手踱步到了矮几旁。
  墨连玦与墨世钧早已回到矮几旁对饮聊天,见灵珑过来,忙递上一杯清茶。
  灵珑端着清茶坐在桌旁,倒也不急着喝,只捧在手里暖着手。
  这寿星头与菩提头虽长相迥异,却真真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这寿星头是幼弟,虽在其他蟋蟀面前耀武扬威,在菩提头面前却总是灰溜溜的模样。有旁的蟋蟀在,哥俩肯定是一致对外,可真轮到决战,寿星头从一开始便会胆怯,自不会因为孟之郎的挑拨便忽然勇猛起来。
  这些事儿,灵珑从一开始抓蟋蟀时便从其他蟋蟀口中知晓了,却不能将这些缘由告知众人,只得耍着孩子脾气搪塞而过。
  孟之郎无奈,行至矮几旁投降道,“好好好,我认输便是了,凭白得了两只将军,说起来还是孟某赚到了。”
  灵珑展颜而笑,从石凳上一跃而起,来到比罐前就是一阵儿噼噼啪啪的拍掌,却见那黑将军直接松开了寿星头的脖颈子,两兄弟各占据比罐的一面,瞪着眼睛相互对峙着。
  灵珑笑笑,从仆人手里拿了两片果叶子,哥俩见不需要决斗,果然乖乖地觅起食来。
  灵珑准备让仆人将蟋蟀收进小篓子内交给孟之郎,却见墨连缨吃力地抬着一大缸酒,她的婢女彩月则小心翼翼地随侍在侧。
  灵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将墨连缨手里的酒缸接过,看着她气喘吁吁地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十一公主莫不是真的要给黑将军饮庆功酒?”
  墨连缨拍了拍小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那当然,十一说话算数。这大灰头虽然还活着,可之郎哥哥可是认了输的。十一决不能为了一坛子酒失信于蟋蟀呀!”
  灵珑将酒缸放于桌上,点了点墨连缨的额头道,“我的十一公主啊,孟公子认输是为了免除蟋蟀两败俱伤。可若你真的把酒灌下,黑将军定会一命呜呼,到时候,你之郎哥哥的苦心怕是要白费了哦!”
  墨连缨挠了挠头发看向孟之郎,“之郎哥哥,是这样?”
  孟之郎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哄骗小孩子的勾当他第一次做。

  ☆、047。童言无忌

  时辰渐渐到了晌午,旁的拜访通常在巳时便会结束,可庆亲王妃嘱咐留饭,众人便一直留在亭子里耍玩。
  墨连画一直困在棋局,东拆西补,左进右退,却始终回不到之前的样子。
  灵珑眨眨眼,暗道真是难为十公主有耐心,莫说旁人,连她自个儿都不记得如何走的,可看着墨连画为难,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便携了墨连缨一起帮忙解那棋局。
  那棋局看着纷乱,实则只需要拿掉中心位置的天元即可。只不过,灵珑置了不少白子混淆视听,天元的位置倒被忽略掉了。
  灵珑来到棋桌前,伸出纤纤素手一拈,直接将天元位置的白子取掉,然后浅笑着看了墨连画一眼。
  墨连画定睛一看,顿觉醍醐灌顶,她重重地拍了下脑门,似嗔似怒地瞪了灵珑一眼,可到底因为看出了门道,没一会儿便恢复了笑容。
  墨连缨满眼崇拜地看着灵珑道,“灵珑姐姐,你怎么如此厉害。不但会斗蟋蟀,还会下棋,连之郎哥哥都不是你的对手”。
  灵珑摸了摸墨连缨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只是浅笑,却没有回答。
  谷里的生活单调,这种简单逗趣的小玩意自然成了她的玩伴。斗蟋蟀是修习禽言兽语时,师父给的课业,练得次数多了,自然便熟练了。而对弈,则是她与师父最常玩的消遣,只是每每对弈都被师父耍得团团转,当时羞恼至极,如今看来,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师父啊师父,珑儿想你了,你可知道吗?
  灵珑不说话,孟之郎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起身来到墨连缨面前,用折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不满道,“臭丫头,有了你的灵珑姐姐,之郎哥哥便被你抛弃了。为了恭维你的灵珑姐姐,之郎哥哥的错处也敢揭短了。”
  墨连缨不服气地哼了哼小鼻子,揽紧灵珑的手臂道,“那是。京都人称之郎哥哥为第一公子,可如今却如何,对弈输给了灵珑姐姐,连斗蟋蟀也认输了,哎,缨儿白拿你当了如此久的榜样,如今看来,不过是缨儿年纪小,坐井观天罢了。”
  被一个小丫头嫌弃是什么感觉,孟之郎而今便是明白了。
  他失笑摇头道,“也罢,之郎哥哥便把这第一公子的名号丢掉,日后勤奋苦读,耐心钻研,争取早日赶超你灵珑姐姐可好?”
  墨连缨人小鬼大地点点头道,“嗯,态度还算端正,只日后少到风月场所鬼混便是了,长亭侯夫人可日日到母妃面前念叨,说是让你去当差,便再也没空闲到那不三不四的地方。”
  孟之郎的阴沉一闪而过,片刻便又恢复了笑意盈盈,貌似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似的。
  墨连缨没有发觉,只一味吵闹着让灵珑收她为徒,灵珑却看得仔细分明。
  她扯了扯墨连缨的衣袖道,“十一公主,快去看看黑将军吃完果叶子没,若吃完了,你就帮忙添一些,它今日立了功,就当犒赏它了”。
  墨连缨瞪着圆圆的眼睛眨了眨,瞬间乐了,蹦蹦跳跳去了一侧的竹篓旁。

  ☆、048。逃跑

  灵珑看着言笑晏晏的孟之郎,有些欲言又止。墨连缨的话自然没有旁的意思,她还小,当然不懂什么叫风月场所,什么是不三不四,不过是从大人嘴里学来的口舌罢了。可孟之郎,毕竟还是介怀的吧?
  灵珑想起孟之郎与她对弈时的沉着,冷静,步步为营,虽看似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神色中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猥琐气质。她叹口气,暗道孟之郎是个深藏不露的男子,而这样的人如若爆发,往往是非常可怕的。
  孟之郎见灵珑似有若无地看着他,淡然地笑道,“旁人还道孟某爱玩会耍,不曾想今日在阴沟里翻了船。灵珑小姐倒是无所谓,只可惜了孟某的江湖地位,怕是保不住了!”
  灵珑见孟之郎此刻并无不悦,遂歪着头问道,“孟少爷可介意?”
  孟之郎想了想,摇了摇头,只将折扇缓缓慢慢地摇着,眼神却投向前方很远的地方。
  灵珑瞬间便沉默了,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孟之郎的侧影像极了师父,像极了那个深沉、多思且心事藏得极深的师父,她离开山谷前,见得最多的便是带着悠远表情的师父。
  灵珑叹口气,站立在孟之郎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葱郁的树木和小朵的花儿,再无旁物,可是她却知道,孟之郎看不到这些,他的眼神太远,心也太远。
  “可是看见了自己么?在何方?想去何处?”
  这是灵珑无数次想询问师父的话,她当初没有问出口,此刻却莫名其妙地问了出来。
  孟之郎低头看了灵珑一眼,讶然问道,“什么?”
  灵珑猛地回过神儿,艰涩地笑了笑,打岔道,“那个……若孟公子想保住你第一公子的名号也不是难事,今日没有外人,必不会有人多说些什么的。”
  灵珑这话刚说完,墨连缨便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她跃进灵珑怀里,叽叽喳喳地道,“灵珑姐姐,我今日回宫一定要告诉母妃,你比之郎哥哥还厉害,让她请你为我做教习,你教得肯定比孟夫子教得好。”
  灵珑呆愣当场,恨不能收回方才的话,她怎么把最年幼的长舌妇给混忘了。她尴尬地看了孟之郎一眼,揽着墨连缨的胳膊劝道,“那个,十一公主啊,灵珑琴、书、画,女红、家事皆不通,不能做教习的,你千万不要胡闹”。
  墨连缨摇摇头,颇为懂事地安慰道,“没事儿的,姐姐,你只管教我下棋和斗蟋蟀即可,旁的事务还有别的夫子呢,放宽心,放宽心,我很聪明的”。
  灵珑顿觉欲哭无泪,终于知晓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墨连缨聪不聪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自个儿是个连规矩都没学好的主儿,若真给公主当了教习,怕是要误人子弟、害人害己了。
  灵珑忽然想起墨连缨不久前的话,推测着孟之郎和墨连缨必是非常相熟的,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孟之郎,希望他能劝说墨连缨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
  可孟之郎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脸上带着舒朗开怀的笑,摆明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灵珑无奈,只得将墨连缨的小手偷偷地从手臂上撸下来,高声喊了一句,“墨连玦”,便趁着墨连缨松懈之时,轻点石阶,一个纵跃飞了出去。
  墨连玦看过去时,灵珑早已失了身影,只余孟之郎和墨连缨大眼瞪小眼。
  墨连缨挠了挠头,她想不明白,说得好好的,灵珑姐姐为何就走了呢,“之郎哥哥,姐姐生气了吗?”
  孟之郎闻言,转身捶打着凉亭的石柱子,笑得不能自已。

  ☆、049。再无大小姐

  庆亲王府之行,让灵珑与皇亲贵胄有了往来。
  墨连玦与墨世钧自不必说,连墨连画也经常派人送来残局的绘纸请灵珑解局,间或附赠御膳小点或者时令鲜果,却不曾有只言片语捎来。
  墨连缨却是每日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件,目的倒也简单,便是请灵珑给她当教习。
  灵珑失笑摇头,将那笔锋稚嫩的信件一封封叠好,放于一个烘漆匣子内,不知不觉,这匣子竟也快满了。
  这段时日,灵珑颇为忙碌。除了每日跟着顾嬷嬷学习礼仪规矩外,还得修习仓鸾带回来的新课业。
  话说,自从上回仓鸾来传递过消息后,便每日申时三刻准时出现在那颗大树上,有时候带几颗平日里吃不到的野果子,有时候带着满是泥沙的夜光贝,只是,从不肯透露介修的消息。
  灵珑问得急了,它便挥挥翅膀飞走了。
  慢慢地,灵珑便不再问起。只要知道师父安好,便也罢了。
  冰儿掀了帘子进屋,将茶点放于书案上,轻言轻语地问,“小姐,紫凝小姐来了,可是要见她?”
  彼时的灵珑正托着下巴发呆,听了冰儿的话,忍不住眨眨眼,瞬间便笑了,“快,请大姐姐进来。”
  自从灵珑回到相府,古灵儿便渐渐恢复了与京都贵妇们的交往。尽管相府还是杨玉燕掌家,可但凡需要脸面的对外交往,拜帖上却也明确指定邀请丞相夫人。
  相府的人见风使舵,自然不会如往常般尊称灵紫凝为大小姐,这嫡庶的区别,下人们区分得很清楚,慢慢地,府里的奴仆便都学着璃园的丫鬟对灵紫凝的称谓,见了她喊上一句“紫凝小姐”。
  据说灵紫凝发了很大一顿脾气,还发落了几个对她不敬的奴仆,可庶出到底还是庶出,福管家传递灵翰霆口谕时,叫得也是紫凝小姐,于是相府里便再也没有“大小姐”了。
  兰儿年纪小,嘴巴又甜,总能从芳菲苑的小姐妹口中打听到灵紫凝的日常起居,有好玩、好笑甚或匪夷所思的,便爱用讲话本子的方式讲给灵珑听。
  兰儿讲得绘声绘色、眉眼乱飞,将灵紫凝的一言一行演绎得入木三分,简直与江湖上那两面三刀的夜叉模样相差无几。
  灵珑起初听着觉得甚有意思,听多了便觉寡淡无味。这大院里的生活,新鲜事儿,着实太少儿些。
  事实上,平日里灵珑是极少见到灵紫凝的。她极少出璃园,即便出去,也多半是在花院子里逛一逛。倒是偶遇过几次,但灵紫凝远远见了她,便绕着小路躲开了。
  冰儿指着灵紫凝的背影愤愤不平,灵珑却只是笑笑,倒并不在意。本来嘛,若换了她,指不定躲得更快些,谁还能上赶着给年纪比自个儿还小的所谓嫡女行礼呢。
  说起来,灵紫凝拜访璃园,倒是第一次。
  冰儿领命出去,没一会儿便将灵紫凝并两个丫鬟领了进来。
  灵紫凝却了两个丫鬟的搀扶,规规矩矩行了日常礼,温柔浅笑道,“给妹妹请安了。多日不见妹妹,妹妹近来可好?”
  灵珑见灵紫凝如此客气,倒有些讶异,她正闷得慌,方才还以为今日撞了邪,赶巧灵紫凝有同样的念头赶来解闷,不成想竟成了度君子之腹的小人了。

  ☆、050。解闷

  灵珑自省片刻,整了整心神儿,眼见灵紫凝还曲着膝,连忙双手虚扶道,“大姐姐快请起,一家姐妹何须如此客气。”
  灵紫凝在丫鬟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起身,涨红着小脸道,“虽说如此,可大户人家的姐妹自与小门小户的不同,当遵守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少”。
  灵珑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味道,却又想不出来哪里怪。她侧头看向冰儿,却发现冰儿嘴角竟然噙着笑,兰儿更是夸张,竟然用丝绢遮掩整张小脸,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灵珑疑惑,未曾想起自个儿爱走神儿的毛病。她一走神儿不要紧,原本打算摆足架势、点到即止的灵紫凝,却硬生生弯腰屈膝地站了半刻钟,这会子腰酸背痛、恶心头晕不说,小腿肚子还直打颤!
  灵珑挠挠头,暗自觉得灵紫凝的秉性真真跟那出生婴儿般,说变就变,毫无征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生津止渴,她想着前日庆亲王妃派人送了核桃粘,搭配小美人的葡萄果茶刚刚好,便歪头对着冰儿道,“冰儿姐姐,帮我把王妃送的核桃粘取来,我想吃了”。
  冰儿屈膝应道,“是,小姐”。
  灵珑说罢,拿起桌上的手巾擦拭双手,待纤纤十指干干净净后,便将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膝盖上,等着她的核桃粘,可她甫一抬头,却发现灵紫凝正羞愤地看着她,一双眉目恨不能喷出火来。
  灵珑顿然反应过来,朝着即将走出门外的冰儿吩咐道,“冰儿姐姐,另外帮大姐姐端一杯果子茶来,就我平日里常喝的便好。”
  冰儿掀了帘子出门,消失之前,还朝灵珑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灵珑眨眨眼,看了眼生着闷气的灵紫凝,又看了看洋洋得意的兰儿,幡然醒悟,原来,她竟如此可恶吗?竟然忍心让娇滴滴的大姐姐受如此委屈吗?
  可是,为何,她的心情竟然如此之好呢?
  哎,大姐姐就是仁慈,巴巴地跑过来给她解闷,这不,她顿时觉得不无聊了。
  灵珑心情好了,自然有兴致招呼灵紫凝,“大姐姐快尝尝,这桃花粘是庆亲王妃送来的,珑儿觉得甚是可口,只不知是否合大姐姐的脾胃?”
  灵紫凝颇为羞涩地看了灵珑一眼,果然拈了一块核桃粘,放在唇间慢慢咀嚼着。
  灵珑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道,“可好?”
  灵紫凝掩唇而笑道,“甚好!”
  甚好?
  果然是甚好吗?只不知是核桃粘甚好,还是旁的事物甚好?
  灵珑早已从墨连缨口里得知,灵紫凝对墨世钧有爱慕之心,且毫不掩饰。难怪长亭侯夫人敢公然拿灵紫凝开玩笑,乃是因为灵紫凝已经及笄,且在及笄礼上向众名媛吐露心声,势要嫁于墨世钧为妻。
  墨世钧是谁,乃是庆亲王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当今皇上十分钟爱的子侄。莫道灵紫凝是庶出,于身份上便属高攀,就凭着庆亲王妃与古灵儿的关系,灵紫凝也绝无可能嫁入庆亲王府,何况还是个如此掐尖要强、拈酸吃醋的性子。

  ☆、051。孟少相邀

  灵珑本不爱道人是非,可想了想墨世钧君子如玉的模样儿,又忆起杨玉燕嫁入相府的经历,到底怕墨世钧吃了灵紫凝的暗亏,只得修书一封至庆亲王府,警告墨世钧提防桃花劫。
  信件是灵珑晨起练功时委托墨连玦转交的。墨连玦倒也没问,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携了灵珑朝西北方向飞去。
  墨连玦将灵珑放置在木屋顶上便飞走了,灵珑看着他疾驰而过的背影,方才慢慢醒悟,这句看似俏皮打趣的话,竟是从墨连玦嘴里听到的。
  她将那句子默默念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将灵紫凝比做小贼,还真是很契合的类比。
  灵紫凝有意嫁给墨世钧,还嚷嚷得人尽皆知,必定还会有后续动作。可你明知道她会耍花招,却不知道她何时动手,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动手。
  这种强买强卖的无赖招数,对女子来说显然有失体统,可不得不说相当高明。至少旁人在提起风度翩翩的世钧世子时,少不得要带上这一段不算佳话的风月之事。
  灵珑想到这些,忍不住深深地看了灵紫凝一眼,状似无意道,“大姐姐今日是专门来找珑儿玩耍吗?还是有旁的事情?”
  灵紫凝抬起染了丹寇的右手拢了拢鬓角的发,声音清浅地回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知道,妹妹明日可还得闲?”
  灵珑挑眉问,“可是有事?”
  灵紫凝点头,瞟了眼身侧的紫衣丫鬟,那丫鬟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印花请柬递给了冰儿。
  灵珑从冰儿手里接过请柬一看,竟然是长亭侯府要为孟之郎庆贺十七岁生辰,且指明邀请灵珑到府小聚。
  灵珑看到“小聚”二字,便已明了,这请柬乃孟之郎亲笔所书,这生辰宴怕是没邀请旁的宾客,只请了相熟的友人到府庆贺。
  灵珑尚未及笄,与孟之郎也隔着岁数,照理说不该在受邀之列。可她想起两人在符兰亭的对弈斗趣之事,貌似颇为相投,暗想换了自个儿,这些莫须有的规矩怕是也不爱遵守的,顿时便明白了孟之郎的用意。
  灵紫凝见灵珑沉吟,殷切地问道,“妹妹可要参加?”
  灵珑自是要参加的,可看着灵紫凝如此积极,遂皱着眉头道,“不瞒大姐姐,这生辰宴珑儿不打算参加”。
  灵紫凝瞬间挺直了身子,声音尖细道,“为何?”
  紫衣丫鬟扯了扯灵紫凝的衣袖,灵紫凝顿时清醒,她尴尬地用帕子压了压唇角,羞赧道,“姐姐听说妹妹与孟公子相谈甚欢,此次他生辰,于情于理妹妹都该参加。况且妹妹回府这么久,还没有参加过别府的宴会,若妹妹总不爱露面,别人还道咱们相府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呢!”
  灵珑嚼着核桃粘,有些含糊地说,“珑儿连庆亲王府都去了,那长亭侯府还算何大雅之堂,大姐姐真好玩!”
  这话无疑是打了灵紫凝的脸,她虽与闵佳乐郡主交好,却从未登过庆亲王府的大门。庆亲王妃不待见她娘亲,连带着也不待见她,莫说去庆亲王府了,那商户出身的王妃,竟是连一个笑脸都没给过她。
  灵紫凝想到这般,恨不能咬碎了银牙,却又不能反驳,只得不阴不阳道,“妹妹说的是,王妃娘娘乃妹妹姨娘,妹妹常来常往,眼里自是再无旁的侯府门第。倒是姐姐眼皮子浅,混把那长亭侯府当成京都勋贵了。”

  ☆、052。小赚一笔

  灵紫凝这话说得甚是糟心,若灵珑认了,怕是她瞧不上长亭侯府的事儿,明日便传遍整个京都。
  灵珑眨眨眼,假装迷糊地问道,“还要请大姐姐指教,莫不是妹妹搞错了,长亭侯府不是京都勋贵?”
  灵紫凝一怔,不曾想愣神儿的功夫差点被灵珑绕进去,只得拧紧手里的帕子,咬牙回道,“自然是的。长亭侯是世袭的爵位,长亭侯夫人又是如妃娘娘的亲姐姐,无论财力权势,长亭侯府都可称得上京都的勋贵人家。”
  灵珑点点头,慢悠悠地嚼着核桃粘,视线却停留在灵紫凝拧成麻花的丝绢上。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莫名觉得,灵紫凝肯定是把那丝绢当成她的小身板来磋磨的,她想想都觉得疼,还是多吃块点心压压惊吧。
  灵珑如此想便也如此做的。她拿起核桃粘嘎嘣嘎嘣地咬,卡兹卡兹地嚼,满室里终于不再是压抑的寂静,倒有点像老鼠磨牙的动静。
  灵紫凝见灵珑只顾吃点心,却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下一秒便要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似的。她警告自个儿要沉住气,可听着那嘎嘣嘎嘣的声响,握着椅背的手却忍不住用力,竟隐隐听见指甲抠抓木椅的声响。
  灵珑的耳力何等灵敏,她瞥了眼满脸涨成猪肝色的灵紫凝,咀嚼的动静越发大了。
  冰儿和兰儿对视一眼,忍不住掩面而泣。顾嬷嬷见了怕是要难过了,她昨儿还夸奖小姐有慧根,任你什么规矩一学便会。可小姐的慧根显然只用在学规矩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头分在用规矩上。否则,她们也不会见着满嘴掉碎屑的粗鲁丫头,一边眨着眼睛算计人,一边还抽空朝她们暗送秋波。
  冰儿扶额,从桌子上端了果子茶递给灵珑道,“小姐,晌午快到了。点心倒是该少吃些才是”。
  灵珑接收到冰儿点到即止的暗示,端起果子茶爽了爽嘴巴,眨着眼睛问道,“大姐姐在璃园留了午膳可好?”
  灵紫凝将小手从椅背上收回,双手交叉慢慢揉捏着,努力扯了个笑容道,“不了,今日过来,本就是替妹妹送帖子来的。妹妹今后少不得要跟贵族小姐打交道,姐姐本想借这个机会带妹妹认识些朋友。奈何妹妹无心结交,倒是做姐姐的多管闲事了。”
  灵珑见灵紫凝终于将话题绕回来,佯装发怒,“啪”的一声将杯子置于桌上,撅着嘴不满道,“大姐姐这话珑儿不爱听。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能说多管闲事呢。大姐姐自然是为了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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