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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嫡女不为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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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嫌它丑陋,本不肯佩戴。
墨连玦却坚持给她戴上,还叮嘱她凡是在宫里走动,便不准摘下来。
灵珑向来懒散,怕混忘,便一直让它留在脖颈上。于是,她的脖颈上,除了古灵儿送的朱玉串珠,便多了一条颇为阳刚的金属链。
灵珑曾玩笑说,墨连玦想要把她当宠物来养,这才给她套个了链子。
墨连玦却悄悄地红了耳朵,恶声恶气地说这是情锁,既然戴上了,便会锁住一辈子。
灵珑想起墨连玦明明羞恼却硬要装作自然的样子,忍不住勾唇而笑,却在下一刻“咕咚”一声,撞上一堵颇为厚实的墙。
“唔,好痛!”
灵珑呼痛出声,可怜兮兮地摸着额头,抬眼却见墨连玦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她撞上的不是墙壁,竟是墨连玦的胸膛。
灵珑举起粉拳锤了两下,任性霸道地说,“墨连玦,你为何突然停下!讨厌,撞得人家好痛!”
墨连玦抓住灵珑的小手,挥挥衣袖,耸耸肩膀,“到了!”
灵珑微微惊愕,抬眼看去,这哪里是皇上居住的院落,分明是一个荒废了的后院,杂草丛生不说,还透着股子阴森森的荒凉。
灵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墨连玦,这是哪儿?”
“不知道!”
“那你为何带我来此处?”
“不知道!”
灵珑瞬间气结,抬起小腿踢了踢墨连玦的腿,转身便准备按原路返回,她再不回去,斋菜都要被兰儿那丫头吃光了。
“用过晚膳我便回京都了!”
灵珑脚步微顿,惊讶回身道,“这么晚了?!”
墨连玦点点头,靠近灵珑几步,伸出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我随父皇来,便得随父皇回去。”
灵珑一听是皇上的意思,便不再追问,回身选了棵大树,倚靠着看着墨连玦。
墨连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灵珑,便也选了棵大树与灵珑对望。
灵珑将纸包慢慢打开,是一包码得整整齐齐的鲍螺酥,入手竟还是温热的。
灵珑想问这鲍螺酥是哪儿来了,随即便觉得有些犯傻。寺庙里不沾荤腥不杀生,这鲍螺酥定是从山下送上来的。
灵珑本就饿了,这会子闻着鲍螺酥的香味,就越发觉得不能忍受。她捏了一块在指尖,递给墨连玦,屈尊降贵地说,“喏,吃一块吧,看在你为本小姐奔波的份儿上,本小姐赏你一块。”
墨连玦看着灵珑调皮率真的小模样,眉眼略弯,却没有伸手去接,竟是将头颅微微地低了下来。
灵珑见状,会心一笑,身子略微靠前,伸长胳膊便将鲍螺酥塞进了墨连玦微张的嘴里。
墨连玦含进嘴里慢慢咀嚼,随即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灵珑“哧哧”地笑着,知他不喜甜腻,捏起鲍螺酥独自吃了起来。待她吃完整包鲍螺酥时,墨连玦便踩着轻功离开了。
是夜,灵珑睡得极不踏实。总是反反复复醒来,又迷迷糊糊睡去。
约莫到了丑时三刻,灵珑再次醒来,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才要倒杯茶水来润润喉咙,却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类似布谷鸟的叫声。
那叫声婉转低鸣,时快时慢,不似催促行进,倒似呼朋唤友、招朋引伴的节奏。
灵珑微微蹙眉,深秋季节出现布谷鸟本就稀奇,却为何大半夜奏出这样的节奏。
冰儿、兰儿睡在外间,发出些微轻轻地鼾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灵珑莞尔一笑,不忍吵醒她们,便悄悄披了件大氅,蹑手蹑脚地出了卧房。
深秋如梦,夜凉如水。
灵珑甫一出房门,便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她站在院中静静聆听,起初倒是寂静得无边无际。就在她怀疑方才是不是做梦时,那布谷鸟又重新叫了起来,这会子,那节奏竟略显急切,声音也带着几分凄厉。
灵珑顿觉纠结烦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她沉了沉气,足尖在墙壁轻轻一点,运起飞仙步跟着布谷鸟的叫声而去。
那布谷鸟似乎飞得极慢,边飞边低低地叫着。
灵珑追了几个院墙后,堪堪停在一处低矮的院墙边,只因那鸟叫声竟在此处戛然而止。
门扉处用梨木雕刻着几个苍凉的大字,“戒心院”。
灵珑凝神,那布谷鸟竟然消失在礼梵主持的居所。
小沙弥治心引着灵珑去行居院落时曾说过,主持方丈喜欢安静,便捡了靠近山崖的戒心院做居所。这院落不但不许旁人靠近,竟连周围的院子也荒废了。
灵珑皱眉,鬼使神差地跳上了院墙,然后悄悄地隐蔽在一棵颇为茂盛的大树下。
主屋的油灯闪闪烁烁地亮着,映出两道清晰的人影。其中一个有些低矮,似乎是坐在榻上,而另外一个人……
那侧影,那纤细的侧影……竟有些眼熟。
灵珑想到某个可能,心内发慌,下意识地就想逃离,可她刚准备跳下院墙,便从屋内传来礼梵主持浑厚磁性的声音。
“小施主,既然来了,何妨现身一叙。”
灵珑一惊,趴回墙上一动也不敢动,她有些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有些后悔随了那布谷鸟前来。是她糊涂了,这个季节哪里会有布谷鸟,那分明是有人在借此传信。
灵珑屏住呼吸不敢妄动,屋内却不再传出声响。
灵珑悄悄松了口气,有些侥幸的想着,或许还有旁人出现也说不定。她静了静心神准备离去,却下意识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但见那窗棂上礼梵主持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榻上,而那女人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093。菩提子手串
灵珑见那窗棂的女子身形不见了,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她猛然回身,却见那女子正落落大方地立在墙垣下方,端着温婉的笑容看着她,不是古灵儿又是谁。
“娘亲,珑儿……珑儿什么也没看到!”
灵珑说完,恨不能咬掉自个儿的舌头,她不说倒也罢了,这一说,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珑儿,下来,娘亲带你拜见师父!”
古灵儿不见恼怒,柔软的声音里竟然隐隐带着一丝兴奋,快步转身便朝着院内走去。
灵珑跃下墙头,胡乱整理着衣衫,却有些磨磨蹭蹭地迈不开腿。她又做了回偷听贼,只是这次不比上次,她心里到底有些惭愧。
古灵儿见灵珑没有跟来,却并不催促,只抬眼看着天上的星子,默默等待,身影纤弱而沉静。
灵珑深深地吸了口气,扯出个自认为得体的笑意,随着古灵儿进了戒心院。
戒心院非常宽敞,院落正中摆着一副巨型的石子棋局,接着便是些许药草及灵珑隐藏其下的那棵白果树,余下的,竟是再没旁物。
灵珑四处打量,不知不觉间便随着古灵儿进了主屋,果然见礼梵大师手持佛珠坐在榻上。而他左手边的方桌上,正煮着一个颇为精致的铜漆茶壶,热气翻腾之际,隐隐泛着茶香。
灵珑皱着小鼻子嗅了嗅,不是惯常喝的茶叶,竟是一壶药茶。待仔细分辨,枸杞,五味子,龙胆草,虎杖,绿茶,竟是一副滋阴养气血的配方。
灵珑眨眨眼,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了古灵儿,这茶汤分明是为女人调配的,显见自家娘亲与礼梵主持之间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
“小施主可是喜欢这茶?”
灵珑一颤,连忙收敛了心神,她自觉不着痕迹,却色色落入了礼梵主持的眼底,少不得收了旁的心思,尴尬地屈膝道,“灵珑给主持请安!”
礼梵主持捋着胡须笑笑,不无慈爱道,“小施主有礼了。老衲还要感谢施主,解救老衲于棋海之中呢。”
灵珑愕然片刻,未曾想过德高望重的寺庙主持还会玩笑,便忍不住挠了挠头道,“方丈惯爱说笑,这棋海又不是苦海,苦海尚有上岸的一日,何况是棋海!”
礼梵主持执起茶壶倒了几杯茶,随口接道,“苦海棋海皆是海,只要有海便有岸。只是这岸,有远有近,有易有难,若只是为了上岸,自然会劳心费神不得善终,可若从未想过靠岸,这漂泊无根的船儿,怕早晚会被那浪头狠狠地拍下。小施主以为,这岸,是该上还是不该上呢?”
灵珑瞬间沉默,隐约觉得礼梵大师的话语颇有几分深意,竟不能完全猜透。她忍不住将视线投向斜倚在榻边的古灵儿,似乎从进屋开始,娘亲便未发一语,只是雍容大雅地看着她,慈眉善目。
灵珑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口,略微思索片刻,便朝着礼梵大师开口问道,“大师,既如此,缘何一定要上岸呢?那船儿若驶得平稳,想来那浪头也不是如此能耐,能将海上的船儿都拍翻了去?”
礼梵大师捋着胡须笑了,声音低沉悦耳,却如洪钟般敲入灵珑的心间,“海也,岸也,彼便是此,此也是彼,奈何世人总是看不分明。”
灵珑不懂禅意,自然无法参透礼梵大师的话,却仍旧有种心境开阔的感觉。她想着方才偷听猜忌的行为,顿觉无地自容,索性抚了抚衣袖,盈盈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尊师大礼,“灵珑顽劣,望师父见谅。”
古灵儿见灵珑这般郑重,缓步走近灵珑身侧,同样行了个尊师大礼道,“师父,这是小女灵珑。”
灵珑弄不懂古灵儿为何反复介绍,却见礼梵大师递了两杯药茶过来,“天凉了,这茶便是要常喝才好。”
“是”。
古灵儿颔首,恭敬地接了茶杯,捧回榻上慢慢饮着。
灵珑伸出小手去接,不其然间抬头,竟发现礼梵大师的眼球是灰白色的,像极了寺庙殿堂外卖给香客的砗磲。
砗磲剔透晶莹,且素来有辟邪安神的功效,很受香客们欢迎,可即使这砗磲美若珍宝,若长在眼睛里……
灵珑顿觉失礼,连忙垂了眼眸,她如何也不曾想到,皇家寺院的主持长老竟然目不能视。
礼梵大师丝毫不介意,笑眯眯地将杯子递到灵珑手上,另一只手却将灵珑虚扶而起。
灵珑只觉得身子发轻发热,竟是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那药茶苦涩甘甜,先是一股苦涩顺着喉咙滑入身体,少时,便觉一股甘甜由内向外滋润肺腑,浑身上下竟是暖洋洋的舒服。
灵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对着礼梵大师施礼道,“大师,灵珑可否再讨一杯?”
礼梵点头微笑,从炉子上取下茶壶,分毫不差地倒入灵珑举着的杯子里。
灵珑纳罕,却瞬间莞尔,难怪人们常说“心如明镜”,即使目不能视,心却是敞亮的。
室内静了下来,礼梵大师闭着眼睛数着佛珠,古灵儿手执佛经在灯下参看。
灵珑却坐在两人对面的窗棂下发呆,她从窗外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吧。
灯芯间或跳跃,忽明忽暗地照着一室的宁静,灵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很美好,似乎经常如此,便也本该如此……
“空”“空”……
钟声响亮而深沉,震动着空气与人心。
天色,竟然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礼梵大师睁开眼睛,嘴里默念,“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
古灵儿合上书卷,盈盈下拜,“大师,早课时间到了,小妇人这便带着小女离开。”
礼梵大师颔首,灵珑便随着古灵儿走出了戒心院。
灵珑半夜未合眼,却丝毫不觉得困倦。她抬手遮了遮头顶的阳光,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光滑圆润的手串。
那手串由十八颗花生米大小的菩提子串成,每一粒皆细腻饱满。
灵珑仔细回想,竟全然不知这手串是何时到了自个儿手上,她朝着古灵儿抬起手,满是疑惑道,“娘亲,您看?!”
古灵儿惊愕,随即笑逐颜开,“珑儿,这是礼梵大师佩戴了多年的手串,他既赠与你,你便好好收着。”
灵珑点点头,将手串珍而重之地藏于袖间。
------题外话------
从下一章开始将会转入第二卷。有亲反应这段时间的内容太琐碎,可能是小巫没有提前交代。第一卷基本在介绍人物,第二卷嫌少出现新人物了,介修师父也会在这一卷出现,希望亲们继续守候。么么哒!(づ ̄3 ̄)づ
☆、094。掖门风波
卯时三刻,天色尚没有大亮,丞相府门口灯火通明。
灵珑站在台阶下,敛了衣裙盈盈下拜道,“父亲,娘亲,珑儿这便出发了。”
古灵儿点点头,端着温婉的笑容看着灵珑。这几日,她与灵珑同桌而食,同寝而居,该交代的一早便交代过许多遍,这会子竟是没有旁的话语好嘱咐。
灵翰霆却是挥挥衣袖,颔首道,“去吧,凡事尽力便好,不要过于难为自己。”
“是!父亲!”
灵珑乖巧地应着,屈膝行礼后,踩着方凳上了马车。
今日便是臣子臣女们入读上书房的日子,陪在灵珑身侧的是冰儿和翠浓。
灵珑接过冰儿递过来的青花瓷茶杯慢慢啜饮,娘亲到底还是不放心,竟遣了翠浓姐姐来随侍。
她想到抱着包袱哭天抹泪的兰儿,忍不住失笑摇头。小丫头被嫌弃年纪小,这会子怕是捧着猪蹄泄愤呢,等下次回来,估计会越发圆润了。
从大悲寺回来,灵珑便懒在璃园没有出门。一来,她想好好陪陪娘亲,哪怕陪着她在佛堂念念经也是好的。娘亲的日子太过寂寥,虽惯常修身养性,到底有些寡淡。这二来嘛,她想临时抱抱佛脚。师父虽然教习了很多知识,但她向来顽劣,只捡着爱学的学一学,至于不爱学的,便是多看一眼都不能的。这会子要进宫,少不得要粗略看看书,虽不指望一鸣惊人,到底不能丢了丞相府的脸面。
时候尚早,走得又是官道,灵珑还未曾感觉到疲累,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正阳门。
正阳门是皇宫的正门,威严雄壮,气势恢宏,因为居于皇宫正前方且面东向阳而得名。
只是,马车虽停在正阳门,臣子臣女们却是没有资格从正门进入皇宫的。
小姐们要走得是右侧的掖门,公子们则需要通过左掖门进入皇宫。
正阳门不准车马停留,灵珑提着裙角下车,冰儿和翠浓却不得不提着那颇为壮观的包袱赶到了右掖门。
一名老嬷嬷正带着宫女在右掖门搜查,一边搜查一边凶巴巴地嘟囔着,“你入宫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摆小姐架子的,带些劳什子的翡翠朱玉做什么,数念珠玩吗……”
灵珑一听这话,忍不住侧着身看去,瞬间目瞪口呆。她只当古灵儿是亲娘亲,这才可着劲儿地索罗可心意的东西命她带着,只怕她在宫中受了委屈。这会子看了旁人那堆如小山的行装,才发现自个儿那三大包袱的东西,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灵珑少不得松了口气,就连冰儿和翠浓也相视而笑。
“嗳,你是哪个府里的小姐?”
灵珑抬眼看去,竟是位圆脸圆眼睛圆下巴的小姑娘,可爱至极。她微微颔首,勾唇浅笑道,“我是丞相府的灵珑!”
小丫头不可思议地捂着小嘴,指着灵珑叫道,“啊,你就是灵珑啊!”
灵珑抚了抚脸颊,怎么,她在闺秀圈里很有名气吗?
小丫头见灵珑困惑,顿时尴尬,反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说,“我是太子太保的孙女,我叫路嫣然。祖父嘱咐我要多跟有才识有修养的小姐为伍,我悄悄派了府里的管家打听了,他们说丞相府的灵珑小姐会作画会下棋,年龄又与我相仿,我一早便打算与你结交的!赶巧今日咱们就见面了,真是有缘!”
路嫣然讲话很快,且声音尖细。
灵珑听得不太完整,可那句“年龄相仿”却是真真切切地听进了耳朵里。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路嫣然,眨眼问道,“那个,路小姐,请问你今年贵庚?”
路嫣然嫣然一笑,果然不负“倾城不博嫣然笑”的美貌,“我比你略长,刚满十三岁!”
灵珑悄悄地松了口气,想起曾经误会颜鹤是幼童之尴尬事,好在方才不曾鲁莽。她原该叫路嫣然姐姐的,可她瞅着对方那小身板有些难以开口。
可是难以开口还是要开口,这是娘亲一早嘱咐她的。
灵珑深吸口气,才要屈膝道一声“姐姐好”,那嬷嬷却叉着腰对着人群喊道,“不许喧哗,真真是起子多嘴多舌的东西,马上要进皇宫了,竟还闭不上嘴皮子……”
灵珑皱眉,她只当皇宫里规矩森严,却未曾想过有如此狐假虎威的嬷嬷。她悄悄沉了脸色,却将那嬷嬷的容色记在了心里,如此口没遮拦的人物,日后怕是要小心应对了。
路嫣然撅撅嘴,有些不高兴地转回了身子,却是丝毫不惧地瞪了那嬷嬷一眼。
那嬷嬷凶残地掀了掀嘴角,将眼前的小姐往旁边一拨,指着路嫣然道,“你,过来!”
路嫣然轻哼一声,扬着小下巴就走了过去,“如何?”
“如何?除了衣裳,其他物件一件不准拿,你是自个儿挑拣出来,还是等着嬷嬷我来挑拣?嬷嬷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人手下没个斤两,若摔了伤了什么物件,你可就怨恨不得了!”
灵珑紧了紧手里的帕子,不着痕迹地走到了路嫣然身侧。
路嫣然见灵珑如此仗义,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墨黑色的玉佩,直接砸在了那嬷嬷身上,“挑拣?好啊!这玉佩是皇后娘娘赏下的,嬷嬷不如先把这玉佩捡了去,省得本小姐日日揣着疲累。”
那嬷嬷一听是皇后娘娘赏赐,连忙跳起来抱个满怀,舔着脸子求饶道,“小姐真是说笑,奴婢哪里敢挑拣您的物件啊,不过是与您开个玩笑,您请,您先请,您这边请。”
“哼!”
路嫣然傲娇地轻哼,扯着灵珑的手腕便进了掖门,冰儿和翠浓也连忙跟着路嫣然的丫鬟一同进了皇宫。
“嫣然姐姐,那玉佩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吗?”
灵珑虽不知道太子太保权势多大,可即便权势滔天,他的孙女也绝不敢拿着皇后的赏赐来胡闹。万一摔碎了,莫说那嬷嬷逃不了干系,就连太保府怕是也要落个护卫不周的罪责。
路嫣然“哧哧”地笑道,“哪儿啊,不过是个瞎了狗眼的嬷嬷,我才没那么傻呢。那是我祖父送我的生辰礼,虽不是皇后娘娘赏的,但是我祖父的礼物也是很贵重的。”
灵珑笑笑,亲人的礼物自是贵重的。
☆、095。大树底下好乘凉
臣女们被分配的住所是西岚宫。
据说这西岚宫原本是秀女们的暂居之所,可乾帝这些年不曾选秀纳妃,这庞大的宫苑便被闲置下来。
此次入宫的臣女不少,又都是各府各院颇受器重的子嗣,乾帝大笔一挥,便将这西岚宫划给臣女们居住。
灵珑携了路嫣然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西岚宫,原本以为会看到掌事宫女分配住所,可等了良久却不曾见到有人招待,连方才那引路的宫女也不见了踪影。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个人问问看?”
翠浓将行装交给冰儿,来到灵珑跟前问道。
灵珑略微一沉吟,似乎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要点头答应下来,却听院落正中的梅兰阁传来了“咯吱”的开门声。
灵珑抬眼去看,没见到有人走动,待要仔细分辨,却从门后闪出一张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惊喜叫道,“缨儿!”
“嘻嘻!”
墨连缨傻笑着闪出了门外,小跑着扑进了灵珑的怀里,抱怨道,“灵珑姐姐,你好慢啊,缨儿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灵珑喜笑颜开,捏了捏墨连缨肉嘟嘟的小脸道,“明日便要一起读书,何故一早起来等着?”
墨连缨蹭着灵珑粉白色的宫装,嘟着嘴道,“缨儿想快点见到你啊。姐姐,缨儿告诉你一个秘密,御花园的牡丹树下有很多蟋蟀,我和十三一早便盼着你来呢!”
灵珑将小手从墨连缨的小脸上拿下来,有些不太顺畅地说,“那个,缨儿啊,灵珑姐姐最近精神不好,抓不了蟋蟀了,等改日,改日好不好?”
墨连缨踮着脚将小手放在灵珑的额头上,关怀道,“灵珑姐姐,你哪儿不舒服告诉缨儿,缨儿帮你请御医!”
灵珑有些心虚地咳了咳嗓子,“没,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
她不过找个借口搪塞罢了。抓蟋蟀哪儿都能抓,可在皇宫里抓蟋蟀,她还是有点儿胆怯的。莫说人多口杂,与她进宫的目的也是不相符的。
墨连缨点点头,扯着灵珑的袖子就往梅兰阁里拽,“姐姐,缨儿怕你来晚了没地方住,一早便把最大的屋子留给你了,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灵珑顿时感激涕零,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她方才还在纠结住所之事,墨连缨却一早替她解决了。
灵珑扯了扯墨连缨的小手,指了指巧笑盈盈的路嫣然道,“缨儿,这是太子太保的孙女路嫣然,你能不能帮忙问一问,路小姐的住所安排在何处?”
路嫣然一听灵珑替她跟公主介绍,感激地笑笑,屈膝行礼道,“路嫣然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墨连缨笑笑,胖乎乎的小手一挥,彩月连忙点头称是,自去帮路嫣然打听住所。
彩月很快便回来了。原来不是掌事宫女不分配,竟是一早便分配完了。旁的屋子都被其他小姐选走了,只余一个靠近宫门的偏僻角落秋桐阁。
灵珑心内不安,她与路嫣然一同进宫门,她因着墨连缨的关系得了最好的阁楼,路嫣然却捡着别人剩下的。
灵珑略微犹豫,忍不住开口道,“嫣然姐姐,你若不嫌弃,何妨与我同住一处。宫里不比家里,物件少,人也少。咱们就算挤在一处,这屋子也尽够了。”
路嫣然咧嘴笑笑,有些吃力地拍了拍灵珑的肩膀道,“灵珑,没关系的。我若不住,也会有旁的小姐住的,左不过偏僻些,倒更显安静不是嘛!”
灵珑颔首,屈膝道,“既如此,咱们暂且分别,各自打点。姐姐若觉住得不惯,便来找妹妹就是了。”
路嫣然用力点头,朝着墨连缨屈膝拜别,带着丫鬟去了秋桐阁。
梅兰阁不愧是西岚宫最好的屋子。色色物件精致不说,还有单独的书房,起居室,盥洗室,就连冰儿和翠浓也能各自分一处单独的卧房。
灵珑忍不住点头,抱着墨连缨的小脸就是一阵揉搓,“缨儿,谢谢你。若没有你在,姐姐怕要露宿皇宫内院咯!”
墨连缨哼了哼小鼻子,骄傲道,“哼,那当然。”
灵珑宠溺地笑笑,从匣子里取出一副巴掌大的绢布道,“喏,这是给你的。姐姐自然知道你不爱这些正经东西,可若绣着帕子上、枕头上,到底是很逗趣的。姐姐针线不好,你便自个儿找绣娘去绣吧。”
墨连缨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捧着那绢布,忍不住“哧哧”笑道,“灵珑姐姐,缨儿有这么好看吗?”
灵珑点点头,揉了揉墨连缨的发顶道,“好看。比这小像好看多了!”
那小像便是墨连缨与红豆对峙时的神情,机灵可爱,聪慧狡黠,虽有几分斗鸡眼,到底不失俏皮。
灵珑舍不下,待画完了其他画作,还是将她细细地绘了下来。
“彩月,你帮我收好,我要请方姑姑为我绣个荷包,日后便见天带着。”
墨连缨高声吩咐,彩月忙净了手来取。
可墨连缨看着彩月伸来的手,又有些舍不得,到底还是却了彩月的手,将那小像无比珍重地放进了自个儿的怀里。
灵珑抿着嘴笑,一众丫鬟宫女也笑得合不拢嘴。
“嗬,本公主来得真巧,有何喜事倒是说来听听,也叫本公主乐呵乐呵。”
灵珑看见来人,连忙起身相迎,“连画!”
墨连画点点头,不曾落座,却是朝着门外吩咐道,“明月,叫人把东西搬进来吧!”
灵珑抬眼去看,见是棉被、锦衣、茶杯茶具等日常用具,忍不住开口道,“连画,这些东西梅兰阁里一应俱全。”
墨连画不理会灵珑,只待宫女摆好物件躬身退下后,才拉着灵珑的手臂来到了座前,“梅兰阁里有是宫中的份例,我送来的便是我的心意。”
灵珑莞尔,心里荡漾着暖洋洋的温情,忍不住紧了紧握着墨连画的手。
墨连画报以微笑,才要说些什么,墨连缨却磨蹭着来到二人身前,捧着小像给墨连画看,“十姐,这是缨儿的小像哦,你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比你的画像还要美……”
墨连画垂首去看,确实很美,将墨连缨的灵动活泼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转了转眼珠,故意啐道,“啐,哪有我的美,父皇和母后都夸赞我是第一美人了!”
“我的美!”
“当然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美!”
灵珑看着姐妹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勾唇浅笑,或许这皇宫之行,没有想象中糟糕。
☆、096。乃是旧相识
送走墨连画、墨连缨,时间便来到了傍晚。
翠浓提着食盒领了膳食回来,顺便带回来一个消息,“小姐,嬷嬷吩咐,所有小姐须在酉时赶到翠竹阁,似乎是掌事宫女要交代事情。”
灵珑点点头,在冰儿的服侍下梳洗,用了膳食便只身前往翠竹阁。
翠竹阁位于西岚宫的东北角上,一路上皆是环翠萦绕的竹林,茂盛浓绿不说,还隐隐散发着竹香。
灵珑心情跃然,脚步轻快地踏入了翠竹阁,却见阁内早已聚集了不少小姐,有的赏辞谈画,有的低耳私语,只路嫣然悄然坐在角落,睁着圆圆的眼睛观望众人。
灵珑定了定神儿,快走几步赶到了路嫣然身侧,朗声道,“路姐姐!”
路嫣然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扯着灵珑的手臂道,“灵珑,你来了。吃过晚膳了吧?”
灵珑颔首,“吃过了。姐姐来得真早!”
路嫣然浅笑,“我离得近嘛!”
灵珑想了想,秋桐阁在西北角,与翠竹阁遥遥相对,与梅兰阁比起来,确实近了些。她浅淡地笑笑,携了路嫣然坐在了椅子上。
酉时刚到,一位端庄秀丽、颇有威严的姑姑便带着两个小宫女出现在厅中。
小姐们立时噤了声,皆朝着那姑姑看去。
那姑姑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交叠于腹部,缓缓开口道,“诸位小姐有礼了。我乃西岚宫的管事宫女,你们可以叫我崔姑姑。从今日起,诸位小姐便正式入住西岚宫,并且一直住到上书房结束。西岚宫一切事宜,诸位小姐尽可以找崔姑姑开口,只是皇宫不比府里,一切皆有例制,若非必要,小姐们还是休要劳师动众的好。西岚宫有西岚宫的规矩要遵守,秋月,你来替小姐们讲讲规矩,讲完规矩,便散了吧,明日有早读,小姐们须得早睡早起。”
“是”。
翠衣女子躬身应道,崔姑姑却敛了敛衣裙,微微垂首行礼,裙据微动地出了大厅。
秋月年纪小,端得眉清目秀,许是跟着崔姑姑时间久了,说话行事颇有几分端肃的味道,“诸位小姐,奴婢秋月,这便向小姐们讲讲西岚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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