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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嫡女不为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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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男人?
灵珑讶然,原以为自个儿被马车摇晃得昏昏欲睡,可定睛一看,果然有一个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丞相府的车。
灵珑本想直起身子看看,却下意识地看了灵紫凝一眼。
灵紫凝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涂涂抹抹,灵珑看得直咋舌,哎,照这个厚度涂下去,那月牙印记怕是再也消不了了。翠浓姐姐啊,翠浓姐姐,你咋这么招人喜欢咩?
灵珑开怀,复又倒回榻上朝外看去。
墨发披肩,长身玉立,踩踏着屋檐远远地跟随,视线虽从未交际,灵珑却深深知晓,墨连玦是来找她的,且在附近等了很久了。
灵珑笑笑,昨夜作画到了子时,身子到底有些疲乏,便带着笑容陷入了梦境。
“小姐,长亭侯府快要到了”。
冰儿在灵珑耳边悄悄地提醒,灵珑“嗯”了一声,用力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扑通一下坐了起来。
冰儿伺候灵珑久了,自是了解她的习惯,便早早地离了软塌坐在下首,倒是靠近软塌察看的灵紫凝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茶水洒在手上,立时便红肿了。
“啊,好痛啊”。
灵紫凝大惊小怪地扔了杯子,矜贵地吹拂着手上的烫伤,却将那满是茶水的杯子扔到了蝉儿身上。
蝉儿素手一翻,身子一侧,便将那杯子牢牢抓在手上,而茶水依旧冒着热气,竟是一滴未洒。
灵珑看着蝉儿动作熟练、功夫俊俏的样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蝉儿,灵珑认识,便是灵紫凝上次去璃园递了请柬给冰儿的紫衣丫鬟。这丫鬟肤白貌美,却没有刻意装扮,只穿了府里分给头等丫鬟的份例衣衫和簪花。
蝉儿似乎很少说话,身上也丝毫不见卑躬屈膝,倒是透着股子不卑不亢的英豪之气。
灵珑回想了一下,灵紫凝对待蝉儿的态度与对妙儿、素儿等人不同,不是趾高气昂,竟隐隐透着几分敬重。
灵珑心里有了计较,便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灵紫凝身上。
灵紫凝换了一套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似纱非纱,似绸非绸,轻薄飘逸之余,偏巧多了一丝魅惑的气息。
灵珑点点头,她虽不喜穿华贵衣裙,却偏偏爱看,灵紫凝这身衣裳,将她的美貌凸显地越发亮眼了,且她今日梳了个颇为繁复的百合髻,俏皮清纯之余又不失优雅。
灵紫凝发现灵珑在看她,忍不住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论妆画打扮,她灵紫凝敢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她朝着灵珑轻哼鼻子,暗道,哼,去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蹄子,就算你故意弄坏姑奶奶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姑奶奶照样能比你出彩。
灵珑自然不知灵紫凝所想,她只是就着灵紫凝不可一世的神态,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人中处。哎,脂粉慢慢渗入伤口,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了,此刻还集中在人中处,若时间久了,咳咳,怕是难说咯。
☆、058。捷足先登
长亭侯府,孟之郎亲自迎宾。
旁的小姐公子早已在园中耍玩了许久,印着丞相府标志的马车却迟迟不曾出现。
孟之郎优雅淡笑,姿态潇洒地打开折扇,优哉游哉地扇着,丝毫不介意近一个时辰的等待。而早已回到宴会的墨连玦连同墨世钧,也陪着他一起等在门口。
兄弟几人正沉默着,一个身穿定紫色华服、腰佩墨黑玉佩的少年慌慌张张从院内跑出来,惊慌失措地喊道,“九哥,世钧表哥,晔儿找了你们好久了,五哥他们合伙欺负人,晔儿不会喝酒还偏偏让晔儿喝,九哥救我,表哥救我啊……”
少年刚说完,一个身材健壮孔武的男子便追赶而来。他健步上前,像抓小鸡一样将少年抓进手里,拎着他的衣领子道,“救你?你个臭小子,输了比试还想跑,今个儿别说老九,就是太子哥哥来了,你也别想逃”。
少年踢蹬着腿抗议道,“哼,五哥耍赖,明明是晔儿先射入壶内的,五哥用石子将瓶口打歪了,三哥都告诉晔儿了,晔儿要告诉父皇去,五哥又欺负人”。
男子挑挑眉,颤着脚,倒真有几分流氓地痞的气质,“欺负人?不,五哥只欺负你!哼,你能拿我怎么样?臭小子,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啊!”
少年拼命挣扎,气得小脸通红,急吼吼道,“你……你……晔儿告诉诗韵姐姐去,看她还陪不陪你出游了,哼!”
男子一听这话,顿时黑脸,一个上抛便将少年远远地甩了出去。
少年脚跟旋转,俯仰之间便稳稳地在地面上站定。他得意地扬扬下颚,朝着男子挑衅道,“呿,五哥还说自个儿是侠客呢,方才还说不放过晔儿,怎么一提诗韵姐姐就撒手了,哼,难怪夫子说‘美人关乃英雄冢也’,夫子的话果然是对的”。
“哈哈,老十三说的是,夫子诚不欺你”。
少年听到声响,连忙回身,却见一大群男男女女朝着大门口汇聚而来,领头的便是身穿杏黄色衣袍、绣着四龙纹身的太子。
少年咽了咽口水,苦大仇深地皱着小脸,背书似的开始喊人,“太子哥哥,二皇兄,三皇兄,七皇兄,十皇姐,十一皇姐……”
被点到名字的人,皆微笑着点头回应,少年却深深地喘了口气,欲哭无泪中。他弄不懂,为何偏他是父皇最小的孩儿,为何父皇要生如此多的皇兄皇姐啊……
墨连缨蹦蹦跳跳地来到孟之郎身侧,歪着头问,“之郎哥哥,可是在等灵珑姐姐吗?”
孟之郎用折扇敲了敲墨连缨的头,笑而不答,墨连缨却贼兮兮地笑了,顺道拍了拍孟之郎的腰。
墨连画赶忙将墨连缨的小手扯了回来,虽说是表兄妹,这动作到底还是有些不妥。
墨连缨见墨连画表情严肃,瞬间便也明了。她撅了撅嘴巴,有些憋闷地想,她倒是想像九哥那般拍一拍之郎哥哥的肩膀呢,可她得够得着才行啊。她瞅了瞅自个儿的短胳膊短腿,无限忧伤。
墨连玦眼见众人聚集到门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同墨世钧对视一眼,转身朝着太子道,“太子,街上风大,不如进院里歇息可好?”
太子摆摆手道,“无妨,老九,皇兄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金宾贵客,值得你们几兄弟如此上心”。
孟之郎挥舞折扇,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回府耍玩吧,女儿家性子腼腆,您这尊大佛摆在门口,怕是吓得小姑娘不敢出来了”。
太子挑挑眉,眼见墨连玦和孟之郎坚持,倒也罢了,携了几个相熟的公子并二皇子墨连漓朝院内而去。
太子离去后,气氛复又恢复了轻松愉悦。
墨连晔悄悄地溜到墨连缨身侧,压低音量问,“皇姐,这个灵珑,可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就是对弈和斗蟋蟀皆赢了之郎哥的那个吗?”
墨连缨点点头,颇为骄傲,“十三,我打算让母妃请灵珑姐姐给我做教习,可是母妃不答应,灵珑姐姐也不答应,你下次见着父皇,替我求求父皇的旨意可好?”
墨连晔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墨连缨,背着小手指责道,“皇姐,你不是说灵珑姐姐才十二岁吗,你忘了苍玄国律法吗?皇子公主的夫子必得是德高望重之师,灵珑姐姐最多能当个侍读。不过也罢了,谁叫你是我皇姐呢,若那灵珑姐姐实在优秀,十三会考虑的。”
墨连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重重地拍了拍墨连晔的小胸脯,夸赞道,“皇姐就知道十三讲义气。嘿嘿,你放心吧,十三,灵珑姐姐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连晔背着小手点了点头,表情略带严肃,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街口的方向。
就在众人三五成群闲聊时,一辆印着丞相府标志的四头马车终于出现在街口。
墨连玦的眼睛悄悄眯起,隐约觉得,灵珑今日不该来此,墨世钧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噙着笑意看向马车。
马车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稳稳地停在了长亭侯府门口。
孟之郎率先出声道,“可是丞相府的马车?”
车夫跳下马车,躬身行礼道,“禀公子,确实是丞相府的车,我家小姐特来向公子祝贺生辰的”。
车夫说完便从驾车位底下的箱柜内拿了一方矮凳放于车旁,随即轻轻颔首,退到了一侧。
众人皆朝着马车望去,先是一双白皙的小手,接着便出现一位紫衣紫衫的双丫髻姑娘,不是蝉儿又是哪个?
蝉儿却了矮凳跳下马车,回身朝着门内伸出手道,“小姐,长亭侯府到了”。
灵紫凝掀了帘子露出真容,顿时惊艳了不少男子,墨连玦等人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朝着她身后的帘子看去。
灵紫凝见有不少公子小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心生满意,故作娇羞地垂了头,将小手轻轻地搭放在蝉儿手腕上,踩着矮凳下了马车。
门口围满了人,连石狮子两侧也是人。
灵紫凝定了定神儿,摇曳娉婷地来到孟之郎眼前,屈膝行礼道,“丞相府灵紫凝给孟公子请安,路上耽搁来晚了,还望见谅!”
☆、059。有人撑腰
孟之郎是主人,虽不喜灵紫凝抢了灵珑的风头,到底不能同姑娘家较真,只能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灵珑未回府的这些年,灵紫凝经常打着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出席宴席,总有人认得她,也总有人对她不屑一顾。
“呿,一个庶出的丫头都敢摆这种排场了,丞相府的家教可真是甚好呢”。
说话之人乃尚书府二小姐柳诗涵,她与灵紫凝一同交好与闵佳乐郡主,却互看不顺眼。而今见灵紫凝不但惊艳亮相,竟还有不少公子窃窃私语着要到丞相府求亲,这才拣了灵紫凝的伤疤开始戳。
女人们都是善妒的,男人们喜欢漂亮女人,女人们自然就憎恶比自个儿更漂亮的女人。
听了柳诗涵的话,不少被抢了风头的大家小姐便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说着灵紫凝的恶言恶性,虽不过是假扮大小姐、冒充嫡小姐的无聊事儿,却被她们描述的精彩纷呈。
灵紫凝虽早有预料,却依旧被羞恼的满脸通红。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想着今日来此的目的,便故作委屈地垂下了头,摆了个欲语还休、泫然欲泣的俏模样。
男人们果然开始心疼,虽肆意欣赏着美人垂泪的风情,到底还是规劝身侧的女人们少说两句。
灵紫凝暗笑,用丝绢帕子轻轻擦拭唇角,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到了墨世钧的身上。只可惜墨世钧不懂风情,早已却了众人朝马车而去。
马车内,灵珑和冰儿大眼瞪小眼,一个知错认错,态度诚恳;一个恨铁不成钢,摇头叹气。
就在方才,灵紫凝借口说头有些眩晕,想要先下车透透气。
灵珑本觉得无妨,便点头答应了。可没有料想,灵紫凝虽下了车,却将车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这会子更是看不出要为灵珑引荐的意思。
灵珑当然可以携了冰儿自个儿下去,可丞相府的小姐分两拨见礼,光是旁人的猜想,也够郁闷的。
灵珑破罐子破摔地躺回榻上,推了推冰儿的肩膀道,“冰儿姐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冰儿瞪了眼,从没见过这么怂包的嫡小姐,还没战呢便想着后退。她深深叹气,双手叉腰,准备对着自家小姐来一次耳提面命的教育,偏巧车外传来了戏谑的男声。
“表妹,表哥知道你羞于见人,可羞于见人也要见呐,只下次别耽搁了表哥的宴会就成,否则,表哥可不会像之郎这么好脾气,还巴巴地等着你来。”
灵珑一听是墨世钧的声音,暗道一声“谢天谢地”,牵着冰儿的手推开了车门,“世子表哥,你果真了解灵珑,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灵珑的声线本就软糯,这会子又带了些惊喜上扬的音调,竟如黄莹出谷般悦耳动听。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白衣翩翩的少女立于车边,眸如星辰,窈窕娉婷,虽衣装素淡,却风情万种;虽淡若出尘,却绝世独立,竟比方才的明艳女子还要动人千百倍。
灵珑无暇理会这些,暗自庆幸墨世钧给了台阶,便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马车,朝着孟之郎躬身行礼道,“孟公子,灵珑失礼了。”
孟之郎展颜,将折扇收回腰间,右手虚扶道,“无妨无妨,我只怕你不能来,是早是晚,并无妨碍”。
灵珑感激地点点头,才要说几句俏皮话恭贺生辰,灵紫凝却从十丈远的地方赶了过来,也不问灵珑愿不愿意,便死死抓住了她的手道,“珑儿,你可醒了,姐姐怕你睡不醒耽搁时辰,这才先下了车,你不会怪姐姐吧?”
冰儿气得直瞪眼,暗道这女子好不要脸,一个庶出小姐也好意思抛头露面,还想踩着嫡小姐往上爬,这真真是经年怪事了。
灵珑无所谓地摇摇头,温柔浅笑道,“怎么会,孟公子尚不会怪罪灵珑,灵珑如何怪罪大姐姐呢!”
灵紫凝轻轻地拍了拍胸脯,娇媚地说道,“那便好,姐姐怕你因此怪罪,方才一直提心吊胆呢”。
灵珑眨眨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灵紫凝一眼,她虽迟钝,到底听出这话是暗指她平日里跋扈嚣张之意。
灵珑暗叹,撕了衣裳,撒了泼,好容易到了长亭侯府,竟还不嫌累吗,何故在别人府上也非要折腾呢。
灵珑不想和灵紫凝计较,也不想凭白让外人看了笑话,遂打算携了灵紫凝的手一同朝墨连玦等人请安,可她不计较,却不代表旁人不计较。
墨连缨自小在宫里长大,人虽单纯,女人间的小伎俩却一清二楚。平日里装傻充愣,不过是懒怠应对罢了,这会子看着自个儿相中的教习竟然还要受庶出姐姐的挤兑,顿时怒火中烧。
墨连玦、墨世钧均皱眉看着,可是女人之事,他们不便插手,只得满含鼓励地看着墨连缨。
墨连缨打定主意要替灵珑出头,眼前竟还得了两位哥哥的支持,便是一时半刻也不能等的。她撸了撸袖子挤到灵珑面前,直接将灵紫凝的手腕扯了下来,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灵紫凝被墨连缨瞪得莫名其妙,却隐隐知道她的身份,只得忍着怒气侯在一旁。
墨连缨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转身便扑进灵珑怀里,兴奋地说,“灵珑姐姐,你可来了!缨儿等你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灵珑将墨连缨的手放进手心揉搓,只待有了些暖意,方用小手戳了戳墨连缨的额头道,“十一公主,灵珑这不是来了吗?天凉了,你何故在这里等着?”
墨连缨抱着灵珑的手臂撒娇道,“姐姐,缨儿想快点见到你啊”,说完便扯着灵珑的手臂朝府内走去。
灵珑愕然,她尚未朝皇子公主及各家公子小姐们请安,就这么进门似乎于理不合啊。可墨连缨本就是个倔脾气,容不得她分辨,便死拉硬拽地拖着她进了长亭侯府的大门。
灵珑无奈地朝孟之郎看了眼,索性随着墨连缨而去。
孟之郎见状,趁机提议道,“今日宾客已到齐,不如咱们回畅春园继续耍玩可好?”
秋日天凉,公子小姐们巴不得回内院呆着,听了主人的话,自是十分积极地应答着。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着园内而去。
☆、060。生财之道
畅春园内花香四溢、姹紫嫣红,不知长亭侯府用了何种技法,原本到了秋季应该凋零的花儿朵儿,反倒开得越发招展了。
灵珑随着墨连缨先一步到了园子内,原打算摘朵玉簪花别在发间,墨连缨却直接撸了袖管扑进了花丛内。
灵珑有些傻眼,蹲下身子问,“十一公主,你这是为何?”
墨连缨将小手抵在唇边,神秘兮兮地道,“嘘,灵珑姐姐,我要抓些蟋蟀来玩,前儿我和十三约定了要比试,今日你要帮我选一只比黑将军还要威猛的,我定要让十三输掉岁末的压岁钱,嘿嘿”。
灵珑眨眨眼,随口问道,“十三皇子的压岁钱有很多吗?”
墨连缨点点头,颇为不满道,“父皇最疼十三了,皇姐皇兄也疼十三,他的压岁钱是最多的,缨儿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有几万两银子吧,比缨儿多好几倍呢!”
几万两银子!几万两银子!
灵珑咋舌,一个小屁孩都有几万两,奈何她只有区区五百两银票,还是她昨儿才骗来的,顿觉无限忧伤。
墨连缨见灵珑兴致不高,关切地问道,“灵珑姐姐,你怎么了?”
灵珑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儿,就是觉得自个儿太穷了”。
墨连缨眼睛一亮,贼兮兮地问道,“灵珑姐姐,想不想赚钱?”
灵珑下意识后退两步,远远地问,“怎么赚钱?”
墨连缨指了指花丛,又指了指凉亭,神采奕奕道,“咱们抓些蟋蟀去亭子里卖,然后摆着比罐让她们比斗,准保能赚钱!”
灵珑挑眉问道,“我负责抓,你负责卖?”
墨连缨点点头。
灵珑继续问道,“得了银子五五分成?”
墨连缨又点点头。
灵珑顿时笑逐颜开,撸了撸袖管,颇为豪气地拍了拍胸脯道,“缨儿你起来,瞧着灵珑姐姐给你露一手”。
墨连缨先是一愣,接着便欢欢喜喜地“嗳”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灵珑将怀里的手帕掏出来,平平整整地放在草地上,接着便闭上眼睛,将双手放于右肩处响亮的拍击,忽而明朗忽而舒缓,忽而激烈忽而平稳,没一会儿,竟有几十只蟋蟀像将士排队似的汇聚到了帕子上,竟将那帕子挤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余地。
墨连缨欢呼一声,赶忙将帕子收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喊着,“灵珑姐姐,你太厉害了,再抓,再抓,我马上会有很多很多钱咯!”
灵珑哑然失笑道,“缨儿,今日到府的多是贵族小姐,这等子玩物丧志之事,怕是鲜少有人响应才是吧”。
墨连缨仰首伸眉道,“灵珑姐姐,这你便不懂了。什么闺秀风范、小姐气度,不过是给旁人看的。我母妃说了,她未出阁时就爱看别人玩乐逗趣,只不过是娘亲不允罢了。这会子如果旁的小姐都斗着玩,缨儿倒不信有哪个小姐耐得住寂寞。”
灵珑听着墨连缨侃侃而谈,竟有些恍惚,这些道理她从未听过,却隐隐觉得很有道理。她只当墨连缨是个贪吃贪玩的小孩子,却不知宫里长大的孩子,哪里有简单的小孩子。
灵珑笑了笑,双手叉腰做茶壶状,意气满满地说,“好,今儿便听缨儿的,你说抓多少,灵珑姐姐便帮你抓多少”。
墨连缨忙不迭地点头,咋咋呼呼道,“快,快,帕子都拿出来,今儿定要赚个盆满钵满才行”。
冰儿和彩月忙将怀里的帕子铺在地上,可墨连缨仍不满意,彩月便将方才为墨连缨擦拭小手的脏帕子也拿了出来。
几个姑娘凑着脑袋等蟋蟀上钩,丝毫没发觉有人正在慢慢靠近。
“缨儿,可是表哥的院子里种了金子吗?”
墨连缨挥挥手,下意识回道,“没有金子,有蟋蟀!”
灵珑听见声音,赶忙拢了帕子站起来,抬眼一看,竟是墨连玦、墨世钧、孟之郎等人,她有些羞赧,可到底松了口气,屈膝行礼道,“灵珑见过靖王爷,见过世子!”
墨连玦点点头,指了指身旁的男子道,“这是明王爷墨连渊,这是十三弟墨连晔。”
墨连渊倒也罢了,不过是个挺拔魁梧的男子,灵珑按照规矩行了见面礼,便将视线停留在了墨连晔身上。
好一个笔挺俊俏的小公子!
灵珑暗叹,脑子里却忍不住转悠着那几万两银子,哎,要是她也有几万两银子,是不是能占满整间屋子了。
墨连晔上下打量着灵珑,人小鬼大地问,“听说你会对弈?”
灵珑点头,“略懂!”
墨连晔继续问,“听说你会斗蟋蟀?”
灵珑亦点头,“略知一二。”
墨连晔皱了眉头,十分嫌弃地说,“会便会,不会便不会,一会儿略懂,一会儿略知一二,啰啰嗦嗦,真是没劲。”
灵珑却转了转眼睛,含笑道,“那便是既会,也不会。灵珑赢了孟公子,那么之于孟公子来说,灵珑是会的;但是灵珑又常败于夫子手上,之于夫子来说,灵珑便不会。那么十三皇子说,灵珑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呢?”
墨连晔张口结舌,显然没料到灵珑如此回答,他噘了噘嘴巴,朝着数蟋蟀的墨连缨走去。
孟之郎摇摆着扇子,似笑非笑道,“孟某的确败于灵珑小姐手下,便不追讨你揭人伤疤之过了,只不知灵珑小姐之于琴艺,是会,还是不会呢?”
灵珑眨眨眼,诚实道,“不会”。
琴棋书画四艺,介修本是样样皆通的,可灵珑偏偏对琴艺不感兴趣。她唯一会的曲子,便是《春江花月夜》,还是因为介修日日弹奏的缘故。
孟之郎挑挑眉,不再追问,轻摇折扇朝凉亭内走去。
墨世钧看了眼墨连玦,携了墨连渊一同前往。
墨连玦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灵珑,“擦一擦!”
灵珑接过帕子,指了指脸颊,见墨连玦点头,便拿着帕子仔仔细细擦拭着,没一会儿帕子上便多了一道黑黢黢的印记。
灵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将帕子藏于身后,准备洗完之后再归还。
墨连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灵珑道,“吃吧”。
灵珑打开纸包一看,竟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双色豆糕。她咧嘴笑笑,用小手捏了一块放在唇间慢慢咀嚼,奶香四溢,清滑爽口,她忍不住眯了眼睛,小口小口地吃着。
墨连玦背着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梨花海棠开得极美,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落在肩上,却也落在心间……
☆、061。以棋会友
灵珑随着墨连玦来到凉亭的时候,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说好的闲亭对弈、庭院观花?说好的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呢?这哪里还是贵族小姐们聚会的地方,这分明是一个小型的赌场啊。
灵珑看了眼站在桌子上叫卖蟋蟀的墨连缨,忍不住捂脸,她有错,她财迷心窍,她罪大恶极,明明是伶俐可人儿的小公主,而今却变成了吆五喝六的市井商人。
墨连玦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十分意外,表情淡然地指了指西北角,自去了男子们聚集的地方。
灵珑兀自羞愧,犹豫着是不是该将墨连缨从桌子上请下来,堂堂公主吆喝叫卖,到底还是有失体统的。她纳闷地环顾四周,心道怎么不见遵规守矩的墨连画管上一管,可说到底还是她遂了墨连缨的意,不但帮她捉了蟋蟀,还抓了几十上百只。
灵珑深深反省,来到石桌旁,仰头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墨连缨,才要开口唤她下来,衣袖便被人轻轻地扯了扯,她低头一看,竟是皱着小脸的墨连晔。
灵珑俯下身子,歪着头问,“十三皇子,可是有事?”
墨连晔点点头,指了指西北角,背着小手在前面带路。
灵珑笑笑,她只恨自个儿一下子就长大了,怎么皇族子弟却偏偏喜欢装深沉呢。
灵珑纳罕地想着,踩着和缓的小步子跟在墨连晔身后。
西北角便是公子们聚集的地方。相较于小姐们的热闹景象,公子们这边倒是雅致得多了。有的饮酒作诗,有的赏花作画,还有的便如墨连画与杏黄色衣袍男子那般,便是传说中的闲庭对弈了。
灵珑暗道终于来对了地方,抬眼却见灵紫凝坐在墨连画身旁,温柔浅笑,端庄舒雅,颇有几分淑良闺秀的味道。
灵紫凝见了灵珑,只是抬了抬眼皮,仿若俩人从未相识般。
灵珑无所谓地笑笑,敛眉低首道,“十三皇子,找灵珑来可是有事?”
墨连晔拽着灵珑的袖子来到棋局旁,洋洋得意地说,“皇姐,晔儿把曹操给你们请来了,允诺晔儿的条件也该应验了吧。”
墨连画猛然抬头,见是灵珑站在眼前,立时眉开眼笑地站起身子,扯着她的手道,“灵珑,你快来,这是你上次绘于我的残局,我和太子哥哥赌五百两银子呢。”
灵珑一听坐在对面的果然是太子,连忙屈膝行礼道,“灵珑给太子请安,太子万福!”
太子挥挥手道,“免礼。此处不是宫廷,这些礼数大可不必。灵珑姑娘若能解了这棋局,本宫倒是要感谢你。”
墨连画跺了跺脚,娇嗔道,“太子哥哥莫不是想着早早地解脱了,平日里你们总爱用棋局为难我,今日可也遇着难题了吧。哼,莫说五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银子,这棋局也值得”。
灵珑只当墨连画有些拘礼内向,还是头回见她撒娇耍赖的样子,可见太子私下里对这些弟妹,还是颇为慈爱的。
太子宠溺地笑笑,点了点墨连画的眉心道,“你这丫头好不凌厉,皇兄可曾说了什么不曾。皇兄好不容易出宫一趟,酒也没喝,诗也没作,偏陪着你这小丫头玩弄棋局了。既如此,皇兄出一千两,今儿就让灵珑姑娘解了这棋局可好?”
墨连画娇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方才没能解局的少爷们不妨也来瞧瞧,我这夫子可不是随便便能请到的”。
灵珑一听这话,顿时发傻,她扯了扯墨连画的衣袖,着急道,“公主,别闹,灵珑哪里有这等本事!”
上次在庆亲王府不过是几个人,且是王妃特特请来的,灵珑估摸着放肆些无碍,这才无拘无束地赢了那盘棋。可如今这局面,她若赢了,于太子的脸面恐怕有碍;可若输了,竟也白白打了墨连画的脸面。
灵珑左右为难,只得恳切地看着墨连画,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灵紫凝悄悄来到灵珑身侧,扶着她的手臂温柔道,“妹妹若能解,解了便是,若不能,姐姐也好替你告罪,莫要众人如此等着”。
灵珑听着灵紫凝隔岸观火、兴风作浪的言语,一个使力便将手臂抽回,面如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灵紫凝有恃无恐地笑着,眸中却难掩得意之色。
墨连画不容灵珑拒绝,强行将她按在石凳上,双手环胸道,“你敢说这棋局不是你绘的?”
灵珑点头,讷讷道,“是,可是……”
可是这棋局却不是她发明的,是她与师父下过的残局。当时,师父明明有应对之法,却偏偏不肯结束,只左右摇摆地逗弄着她,可逗着逗着,连自个儿的局面也乱了,便开怀大笑,摆放着棋局飞身离去。
墨连画故意刁蛮任性地说,“你既给本公主绘了,便得给本公主解了。这棋局搅得本公主寝食难安,若再不解开,本公主便要学那些个出家之人,辟谷修仙了。”
众人皆知墨连画是棋痴,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起来。
灵珑仔细看了眼墨连画,只见她容色颇为憔悴,连眼睛也是肿的,她深深地吸口气,顿觉无力,她是该输呢,还是该赢呢?
墨连玦不知何时来到了近旁,客气疏离道,“灵珑小姐只管解局便是,是输是赢皆无妨碍,只放我这犯了魔怔的妹妹,解脱了便是。”
灵珑听了这话,登时送了一口气,她勾唇浅笑,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多谢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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