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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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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都不满意!我不懂什么朝政,我只知道疼我的女儿,你呢?你怕不是瞧上了国丈爷的位置!”
  宋怀远拂袖便走,临走前还冷哼了一声,凉凉的眼神中渗着不悦,“义安侯府到底没甚底蕴,生出的女儿这般蛮不讲理。”
  周嬷嬷推门进来。灯火幢幢下,刘氏单薄的身形映出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夫人。”周嬷嬷惴惴地唤了一声。
  刘氏默不作声地靠着楠木垂花八步床的床柱,微一垂眼,两行热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适才面对最应当疼惜她的丈夫,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如今在一个仆妇面前,反倒哭得涕不成声。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嫌我的家世!”刘氏攥着帕子抹眼泪,泪珠子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很快便沾湿了半条帕子。
  刘氏出身义安侯府。义安侯往上数五辈,不过是个种田的老农。当年太|祖陛下打天下,亲母被人乱刀刺死,老农见其死状凄惨可怜,便给了几十文钱买了一口薄棺。后来太|祖登基称帝,感念老农德义,特封为义安侯,世代袭爵。
  宋怀远自娶刘氏的那一天起,就嫌弃刘氏娘家没有根基,不是正经的开国功勋。所以成婚不到三年,便纳了昌宁伯的庶出女儿陈氏为妾。
  昌宁伯府虽已没落,但也算满门清贵,宋怀远很满意,连带着对陈氏也看重起来。
  “夫人,您也别难过了,侯爷他只是一时气话。”周嬷嬷轻声劝慰道。
  “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刘氏念了好几遍,冷笑出声,“要真是一时气话,哪儿能说得这般顺口?分明是心里一直如此作想!”
  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缓过劲儿来了,她没再啪嗒啪嗒掉眼泪,只是神色冷淡了许多。眉眼间忧思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适才二姑娘来过了,给您带了点心,有您爱吃的梅花糕,您要不先用些?”
  “锦姐儿来了?”刘氏连忙问,“她可曾听见了什么?”
  没等周嬷嬷回答,她又轻轻“嗬”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听见了也无妨,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旨意下来了。”
  周嬷嬷心中一惊,“大姑娘她……”
  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惘然:“侯爷哪里是来同我商量的,分明早就决定好了,过来告诉我一声罢了。我的慧姐儿啊……我费尽心思想给她挑一门好亲事,没想到这亲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周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一直不想让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想到等在后头的,是天底下最富贵的人家。
  宋如锦抱着膝盖坐在玫瑰椅上,疏影给她铺床,听见她幽幽问道:“适才爹爹娘亲在吵什么呢?”
  她便是再不更事,也知道父母刚才吵得厉害,也知道周嬷嬷一直拦着不让她看。
  疏影自然已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许多,但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是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姑娘,不早了,您歇着吧。”
  宋如锦爬上床榻,听见系统得意洋洋道:“宿主,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哟。”
  “想。”
  “简单地说,就是你爹想让你姐嫁给太子,而你娘不想让你姐嫁给太子。哎,宿主,说实话我觉得你爹不是个好父亲,他干这事儿,多少有点卖女求荣的味道。”系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末了还添上自己的评价。
  宋如锦一骨碌爬起来,“我去告诉大姐姐。”
  “那倒不用,你娘已经在去蓼风苑的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义安侯借用了明代义惠侯的一点设定。
明太|祖朱元璋早年落魄,父母长兄相继染病身亡,无葬身之所。地主刘继祖给朱元璋一块地皮当做墓地。后朱称帝,封刘为义惠侯,荫及子孙,与明同在。
当然本书还是架空的哈~

  ☆、陈氏产子

  第二天早上,宋如锦去给老夫人请安,发现母亲和姐姐的眼眶都红红的。她悄悄地捏了捏宋如慧的手,小声道:“大姐姐,我都知道了。”
  宋如慧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写满关心的眸子,心中微暖,反握着她的手,紧紧扣住。
  老夫人问:“两个教书的先生何时过府?”
  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母亲聘了教书先生?”宋如墨扫了眼在场的平辈们,心里琢磨了一下,很快猜到那两个教书先生中定然一个教宋衡,一个教宋如锦,说不定还会捎带宋如云。
  总之没她的份儿!
  宋如墨菱唇一抿,眼珠子转悠了半圈,便娉娉婷婷走到刘氏跟前,笑靥如花道:“多谢母亲。女儿一定好好向先生讨教。”
  刘氏自遭受了昨晚的变故,已经没什么心思搭理这个庶女了。听她这样说,便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宋如墨觉得自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劲儿。枉她特意在老夫人面前提出来!
  刘氏聘来的女先生是个颇有才名的孀妇,姓孙,字知音。如今已过五九之年,发髻仍旧梳得一丝不乱,面上亦常常不苟言笑,因而看起来很是古板严厉。
  因是孀居之人,刘氏特意腾了一处清静院子供其起居。孙知音见到院外凤尾森森,张口便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刘氏见她文才飞扬,心下便敬仰了许多,恳切道:“我在闺中没读多少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少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年岁长了,反知道读书明理的要紧了。锦姐儿虽看着乖顺,本性却是个爱顽的,偏又生得愚钝,还望先生多多看顾。”
  孙知音轻轻颔首,“夫人请放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修,便一定会细细教授几位女公子。”
  接下来的几天,宋如锦过得暗无天日。
  她并非不识字。长姊如母,宋如慧也曾将《千字文》、《百家姓》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也曾一笔一画教她写字。奈何这位女先生一见宋如锦的字便皱起了眉头,说她写得“浮于纸面,圆润有余,筋骨不足”,命她每日习字时在手腕上悬一只半斤重的秤砣。几天下来,宋如锦便手腕酸痛,抬都抬不起来。
  宋如墨的境况反倒比她好些。陈姨娘毕竟出身诗礼传家的昌宁伯府,写得一手端正清丽的簪花小楷,往日也没少教女儿吟诗弄月,是以宋如墨才情斐然,颇得孙先生的赞赏。
  宋如墨心里也越发卯足了劲儿,要在孙知音面前出风头,把宋如锦比下去。宋如锦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字,读两个时辰的书,她便练两个时辰的字,读四个时辰的书。
  晚上夜深了,宋如墨还要点着蜡烛,翻几页琴谱。
  陈姨娘哪里舍得她这么辛苦?一直劝她,“留着明日再看吧,仔细熬坏了眼睛。”
  起先宋如墨还听得进劝,后来听多了就开始嫌了:“姨娘别多事了。我书读得好,您脸上不也有光?”
  陈姨娘便道:“我不要这等脸面,我只想你好好儿的,身子康健,没病没灾的。”
  宋如墨着实嫌她聒噪,又记恨着除夕那晚的事,心下浮躁起来,重重地把书往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也是,姨娘又不是头一次不要脸面。赶明儿再到母亲跟前凑趣,母亲可有的训斥呢。”
  陈姨娘万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会这么贬损她,气得脸色发青,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宋如墨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荷香连忙上前扶住她,“姨娘,姨娘……四姑娘,姨娘怀着身子呢,您怎么也不该这么说她呀!”
  宋如墨心中涌上一阵儿悔意,歉疚又紧张地望着陈氏,“姨娘,你怎么样了?”
  陈姨娘按住荷香的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快,快去叫产婆。”
  第二天早上,宋如锦正半梦半醒,耳边便远远地听见一片嘈杂的响声,她翻了个身,倦倦地问了一句,“外头在吵什么呢?”
  暗香打着哈欠进来,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亏得姑娘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陈姨娘早产……”宋如锦无意识地重复道,意识渐渐回笼,一个激灵坐起来,“姨娘早产了?”
  “是啊,才七个月呢,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爷还是姑娘。”
  宋如锦抱着被子自言自语,“出了这么大事儿,今儿还要上闺学吗?”
  “姑娘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暗香笑着戏谑,“不管要不要上闺学,练字是一定要练的。”
  宋如锦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垂着长睫叹了口气,竟又躺回被子里了。
  “姑娘醒了还不起床,待会儿疏影来了,又要说我没照顾好姑娘。”
  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
  过了一会儿,疏影来了,见宋如锦头还闷在被子里,不由奇道:“外头吵成那样,姑娘倒也能睡着?”
  “姑娘早醒了,想着今儿还要练字,就不肯起来。”暗香倒没瞒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疏影果然埋怨了两句,“让你来服侍姑娘,你不好好劝劝她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躲懒。”
  暗香闻言也不羞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姑娘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真一点儿都没猜错!”
  宋如锦露出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
  “姑娘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听说四姑娘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我为什么要和她比?”宋如锦以往从没有和宋如墨一较高下的经历,闻言不以为然,“墨妹妹和我又不亲。我要比也该和大姐姐比。”
  再想想五岁习字七岁作诗、自幼聪敏娴雅的宋如慧,宋如锦又添上一句:“自然我是比不过大姐姐的。”
  疏影一想也是。和一个庶女争什么高低呢?
  “姑娘再躺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备好了没有。”
  围观了一切的系统颇为无语——傻白甜主子就这么把一个机灵稳重的丫头劝服了。
  是日申时三刻,陈姨娘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宋怀远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叫衍哥儿。
  大房子息单薄,取名宋衍,多少有些盼望繁衍生息、儿女连绵的意思。
  仆妇们给产房开窗通风,刘氏坐在床榻边,随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早产了?”
  立在门口的宋如墨下意识地往边上一缩。
  “不小心绊了一跤。”陈姨娘虚弱地笑了笑,“侯爷,这孩子没足月,以后怕是要多多费神了。”
  说罢,眼中泪光微闪,哽咽道:“是妾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宋怀远就吃她这一套,一见娇滴滴的美人垂泪,心就软了,“芸娘,快别这么说,堂堂侯府养一个不足月的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陈姨娘破涕为笑,柔声道:“有侯爷这句话,妾就放心了。”
  刘氏懒得看他们郎情妾意,交代了一句“好好休养”,便起身出来了。
  心中到底有些失落。她怎么,就没个儿子傍身呢?
  没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宋如锦在刘氏的院子里扎兔子灯,宋如慧拿着朱笔在灯上题字——岁岁长团圆。
  上元佳节,盛京城没有宵禁,街上彻夜彩灯高悬,亮如白昼。
  往年刘氏都会带上一双女儿出去赏灯,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姐姐字写得真好,古人云‘力透纸背’,姐姐也不遑多让。”宋如锦练了好几天的字,倒也练出了几分鉴赏水平。
  宋如慧搁下笔,端妍的面上现出笑意来,“你好好练,将来一定比我写得好——不许偷懒,我可听你屋子里的人说,你为了不上闺学,经常赖床不起!”
  宋如锦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懊恼地跺了跺脚,“没说几句又扯到我身上,早知道就不夸姐姐了。”
  “行行行,不提这茬了。”宋如慧主动转移话题,朝小厨房喊道,“纫秋,元宵煮好了没有?快端来给二妹妹尝尝。”
  “哎。”外头有丫头应了一声,“就来。”
  纫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芝麻元宵放到了宋如锦面前,“过会儿就要出门看灯,姑娘先用些垫垫肚子。”
  宋如锦却捧着碗,踩着小碎步走到刘氏跟前,乖乖巧巧道:“娘先吃。”
  侧倚在美人榻上的刘氏欣慰地笑了。她看着天真烂漫的次女,再看了看聪慧端雅的长女,连日来因陈姨娘产子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今天的靖西王府也格外热闹。
  几年前说上元灯会“不过是摩肩擦踵,无甚意趣”的靖西王世子,今日却穿戴得整整齐齐,打算同妹妹华平县主一道出门赏灯。
  女儿家梳妆总归要慢一些,徐牧之一直在华平旁边催促:“快点快点。”
  华平县主正揽镜比对着哪支珠钗更好看,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你急什么,这会儿天还没黑,能有什么灯看?”
  徐牧之毫不避讳地挑明意图,“咱们先绕道去忠勤侯府,找锦妹妹一起走。”
  华平县主倒与他一拍即合,“有理!”随便选了支嵌宝金簪戴上,叫上侍女护卫,“我们走。”
  一行人到了忠勤侯府,却见侯府门前灯火通明,道路两边甲士列立,几名宫侍在前清道,万籁寂静无声。
  华平县主悄声问:“这是怎么了?”
  徐牧之举目四望,远远地瞧见几柄九龙伞孔雀扇,立马明白过来,“是太子仪仗。太子殿下也要去侯府。”

  ☆、池塘风波

  朗月高悬,清辉散落,远处大张旗鼓行来的仪仗越发清晰分明。
  徐牧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华平县主追上去,小声道:“你去哪儿啊?”
  “回家。”
  “回家作甚?”
  “不回家难道留在这儿等着觐见太子殿下?”
  华平县主急道:“你不去看灯会啦?”
  徐牧之顿住了脚步,聋拉着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去了。”
  此时的忠勤侯一家也得到了消息,阖家上下都在府门前跪迎太子尊驾。
  宋如锦默默地嘀咕:“不能出去看灯会了……这个太子真讨厌啊!”
  系统紧张兮兮地说:“这话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真怕这个傻孩子到处和人嚷嚷太子的不是。
  一群人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太子才姗姗来迟,亲自扶起宋怀远,道:“太傅不必如此多礼。”
  宋怀远顺势站起来,拱手说了一些“承蒙殿下屈尊过府,臣蓬荜生辉”之类的套话。
  太子又道:“此行一则是为看望太傅、庆贺佳节,二则是为传父皇旨意。”
  说着,朝一旁的宫侍使了个眼色。
  宫侍掐着尖细的嗓子高声道:“奉圣上旨意,赐忠勤侯燕窝火熏酥鸡一品,水晶芙蓉肘子一品,银碟时蔬小菜四品……”
  一份份菜肴端到了众人面前。
  上元节赐菜是大夏朝约定俗成的惯例。虽说从皇城到侯府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又是冬天,这些看似精致的菜品早就凉透了,但侯府众人还是觉得荣幸之至,此起彼伏地叩首拜谢今上恩典。
  随后,宋怀远请太子去正堂稍事歇息。太子勤学好问,即便时逢佳节也不忘请教太傅经济之道。二人足足聊了大半个时辰。
  最后,太子临走前又颁下一道旨意,赐予忠勤侯嫡长女宋氏四匹并蒂莲刻丝蜀锦、一对和田玉三环同心佩,还有一整套的二凤衔珠赤金头面。
  不消一日,太子上元夜的行径就被朝中众臣子知晓了。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纷纷借着“探看忠勤侯幼子宋衍”的名义来侯府拜访,关系好的就多嘴问几句,提前恭贺一声“令嫒大福”,关系不好的也会让家中女眷给忠勤侯夫人递帖子,日后常常来往,多多结交,着意亲近亲近。
  一时间,忠勤侯府风头无两。家中剩下三个女儿也被人轮番打听,就连庶出的宋如墨也有人频频问起——若能和太子做连襟,谁还管什么嫡庶呢?
  近几日陈姨娘可谓顺心如意。原先她一直为宋如墨的婚事担心,就怕刘氏拿捏不让墨姐儿嫁个好人家,现在倒不用愁了。加之她又为侯府新添了哥儿,如今府中上下都敬着她让着她,吃用上也没什么怠慢。
  陈姨娘惬意地歪在贵妃榻上,由着一个丫头揉肩,一个丫头捶腿。如果墨姐儿不要同她拌嘴,衡哥儿读书再上进些,她便再没有哪里不舒心了。
  三月初,宫中终于下了旨意,册封宋氏如慧为太子正妃,于明年十月完婚。
  一切尘埃落定。
  三月春光甚好。
  晨间刚下过雨,现在空气中仍有湿润的草木香气。微风拂过,吹面不寒。
  宋如锦下了闺学,就坐在池塘边钓鱼。她年纪小,沉不下心,半刻钟不到便要提起鱼竿看一眼。
  宋如云便笑道:“二姐姐,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要像四妹妹那样不动如山才行。”
  今日宋如锦提出钓鱼,宋如墨听了也跃跃欲试,宋如云却道自己静不下来,不陪着一块儿钓,只跟着来瞧瞧热闹。
  宋如锦看了一眼宋如墨,见她背脊笔直神色专注,不由佩服道:“四妹妹真稳得住!若果真钓来了鱼,就送到厨房炖汤喝!”
  其实宋如墨心里厌烦极了。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钓鱼。才十岁的小姑娘,再如何端方沉静,骨子里也是淘气的,哪里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垂钓呢?但她心底憋着一口气儿,读书要比宋如锦读得好,钓鱼也要比宋如锦钓的多。便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知何时开始,和宋如锦争高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执念,就像一场摆脱不了的梦魇,一副牢牢禁锢她的枷锁。
  宋如锦又试了几次,举鱼竿的手腕都酸了,仍旧没有鱼上钩。
  她倒不气不急,只是有些失落,神色怏怏的,没精打采。
  系统想逗她开心,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宿主,你把鱼竿往前挪一点,再往下,好了,现在有鱼咬住鱼饵了。”
  宋如锦连忙把鱼竿一提,一条大鱼跃出水面。
  “哇。”宋如云凑上前看,“二姐姐真厉害。”
  宋如墨又羡又嫉,“二姐姐运气真好。”
  是了,她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运气好托生在夫人肚子里,运气好投胎成侯府嫡女,运气好有个亲姐姐要当太子妃……
  宋如墨本想安慰安慰自己,哪知道越想越是不甘心。她什么都不比宋如锦差,就缺一个嫡出的身份而已!
  越是这么想,便越是心浮气躁。见水面微微晃动了一下,就猛地提起鱼竿。
  鱼钩上空空如也。鱼饵已经被吃了,鱼却没有钓上来。
  宋如云嘻嘻笑道:“四妹妹白等了这么久,还不如二姐姐眼疾手快呢。”
  宋如墨真恨在此刻听见“不如二姐姐”五个字。她把鱼竿扔到一边,扯下一旁柳树新抽出的嫩芽,一片一片地扔到水里喂鱼。
  “哎呀哎呀,”宋如锦嗷嗷叫了起来,“四妹妹快别扔柳叶了,鱼都被你吓跑了。”
  宋如墨恍若未闻,仍自顾自地扔着柳树芽。
  宋如锦便从石墩上站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柳枝。宋如墨心里闷着气,下意识推开了宋如锦。
  宋如锦旋即一个踉跄。又因一场春雨才过,脚下泥地湿滑,她重心不稳,立马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扑通。”水面上溅起好几层水花。
  “四妹妹!你把二姐姐推进水里了!”宋如云大声嚷嚷。
  宋如墨傻眼了。她慌乱地摆手,翻来覆去地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没站稳跌下去的……”
  不远处的丫头们闻声赶来,见到水面上扑腾的宋如锦,纷纷方寸大乱,“快来人哪,二姑娘被推进水里了!”
  “先前是衡哥儿,现在又是墨姐儿。一个个的,存了心思要把锦姐儿往死里折腾。锦姐儿是什么性子您知道,从来一片赤子心肠真心待人的,又没什么心眼儿,旁人若拿糖衣裹了毒|药给她,她保管乖乖地跟人道谢。那起子孽障总这么下黑手,锦姐儿她怎么应付得过来啊……”
  刘氏立在老夫人面前,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老夫人沉下了脸色。
  “可曾请大夫了?”
  “已经差人去请王太医了,就快到了。”
  她们俩人此刻就在宋如锦卧房旁边的次间,隔着几道门也能隐约听见宋如锦正不住地打喷嚏喊冷。虽说已经入了春,可这时节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通身浸在凉渗渗的池水里,也不是好受的。
  老夫人拍了拍刘氏的手,“你放心,这事我做主,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往日老夫人看在陈氏生了大房长子的份上,对她还算客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那一双庶子女可以欺到嫡出女儿的头上。
  半大的孩子哪懂怎么害人?还不是姨娘在后头挑唆的。
  这时管家来报:“老夫人,夫人,靖西王府的老王妃身子不爽利,把王太医请去了。”
  刘氏急急忙忙道:“那其他太医呢?”
  “其他太医都在宫里轮值。”管家道,“您放心,老奴已经派人去请回春堂的大夫了,一会儿就能到。”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还是再请个太医一块儿来瞧瞧,稳妥一些。采杏,拿我的名帖,去靖西王府守着,王太医一出来就请他来侯府一趟。”
  刘氏感激道:“谢谢娘。”
  此时梨香苑内的陈姨娘早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她紧紧按着宋如墨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把锦姐儿推下池塘?有没有?啊?”
  宋如墨梗着脖子,说:“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那些丫头为什么说是你推的?还有云姐儿,丫头们说谎,云姐儿总不会混说吧!”
  宋如墨小声道:“我是推了她一下,不过是她先动手的!要不是她来抢我的柳枝,我也不会伸手推她。”
  陈姨娘松开宋如墨的肩膀,沉默了片刻,才掩面哭了出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祸胎啊……”
  宋如墨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宋衡把宋如锦推进了雪堆,让宋如锦大病了一场。但姨娘一句也没骂,还陪他一道进祠堂思过。
  宋如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旁人欺她不是嫡女便也罢了,连生养她的姨娘都嫌弃她!她就像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在意。
  “衡弟犯错,姨娘都替他挡着,我犯了错,姨娘就怨我。”宋如墨愤愤不平道,“怪只怪,我不是个哥儿!姨娘尽管打骂我好了,把我打得伤痕累累再拖到母亲面前请罪,母亲一准儿高兴,兴许还能替衡弟谋个好前程。”
  “你,你又说什么胡话!”陈姨娘面色涨红,又气又恼,恨铁不成钢道,“你是该去夫人跟前请罪!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且思小天使的地雷~

  ☆、两小无猜

  宋如锦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从她被人从池子里捞上来到现在,已有了两个时辰,但她还没缓过劲儿。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打哆嗦。
  虽说池水并不深,但她不会水,又着实惊慌失措,在池子里扑腾了那么久,足足呛了一肚子水。料峭春寒,那池水就跟冰一样一直凉到了骨子里。再然后,她便觉得喘不上气来,意识也开始飘忽。
  她这辈子对钓鱼都有心理阴影了。
  “王太医来了。”外头有人喊道。
  疏影暗香连忙把床帘放下来。
  王太医放下药箱,道:“请女公子把手伸出来,容老朽把脉。”
  宋如锦正打算伸手,便听见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锦妹妹,你快把帘子挂起来,让我瞧瞧病得重不重。”
  宋如锦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一号人物。
  系统便提醒道:“是靖西王世子。”
  宋如锦恍然大悟:“世子你怎么来了?”
  徐牧之娓娓道来:“我刚到家门口,就见有人请王太医出诊,说是忠勤侯府的二姑娘不小心掉水里了,我仔细一想,忠勤侯府的二姑娘不就是锦妹妹吗?所以我就一块儿跟着来看看。锦妹妹,你真傻,都长这么大了,还这样不当心。”
  宋如锦捂住了耳朵。啊,他好吵!
  其实若在寻常时候,徐牧之是不可能顺顺利利地进来的。只不过他今日跟着王太医,旁人当他是王太医的药童,竟一路畅通地走到燕飞楼来了。
  适才就连疏影暗香也没起疑,这会儿听了二人对话,倒觉出这少年身上确有几分矜贵之气。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疏影笑道:“世子爷您坐。我们姑娘治病要紧,等姑娘诊完脉,再来同您说话。”
  暗香则跑去次间向刘氏禀报了。
  此刻的次间相当热闹。
  陈姨娘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老夫人,衍哥儿是妾的心肝儿,况且他才出生没多久,百日还没到呢,正是最离不开娘的时候……”
  老夫人冷笑道:“衍哥儿只有一个娘,那就是我的大儿媳妇。”
  陈姨娘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声道:“是妾说错了话,该打该打。”
  刘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轻轻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姨娘别不知足了。老夫人亲自教养衍哥儿,多大的体面,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陈姨娘只好顺着她的话说:“夫人说的是。我只是……只是怕衍哥儿扰了老夫人休息。”
  老夫人慈祥道:“自家的亲孙子,什么扰不扰的。采杏,去把慈晖堂的东厢房收拾出来,明天就接衍哥儿来住。”
  陈姨娘黯然地垂下眼。
  刘氏见她如此,心头终于畅快了一点。
  “至于墨姐儿,也别在这儿碍眼了,去祠堂跪着吧。”老夫人拧着眉头,望着底下一脸不服气的宋如墨,“陈氏,你好坏也是世家出身,得闲就陪墨姐儿抄几份《闺训》吧。别再让她冒冒失失没个闺秀样儿,跟没人教似的。”
  这却是连陈姨娘一块儿骂了。
  陈姨娘银牙暗咬,低头敛眉说了声:“是。”
  这时暗香急匆匆地跑进来,走到刘氏身后,附耳说了几句,后者勃然变色,当即站起来,道了句“我去看看锦姐儿”,就快步走了。
  行到宋如锦房门前,刘氏忽地顿住了脚步。
  里头传来自己闺女娇憨的笑声,还有这个年龄的少年特有的、略带嘶哑的嗓音:“锦妹妹你快躺好,可不能再着凉了。”
  刘氏拐到旁边的明间,掀起帘子一角,朝内望去——自家女儿半躺在床上,上身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锦缎小袄,歪靠着大迎枕,笑得明媚可人。靖西王世子搬了张绣墩坐在床边,正朝宋如锦做鬼脸。
  刘氏有一瞬间的恍惚。
  朝气蓬勃、美好明亮的场景,总是让人着迷的。
  “妹妹身子弱,我这个长命锁就赠给妹妹,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病,都是这块璎珞在护佑我。”徐牧之一面说,一面把手伸进里衣,解脖子上的金项圈。
  一旁的疏影连忙拦住,“世子爷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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