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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纸没有出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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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康此言一出,我既心虚又惊诧,心虚的是莫无康能一眼看出我之偏向,惊诧的是莫无康如此铁板铮铮的说出此言,且还派任务给我,委实让我有些吃惊。
瞧着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莫无康对着我道:“官场无父子,你有你的道要走,我也有我的道,但这个人,却是同萧太后有些关联,你务必彻查彻查清楚,回来告知为父。”
我点头应之,出口询问,“不知父亲要查之人是何人?”
我的话语刚落,莫无康身边的油灯微微晃闪了一下,让他的脸色一下子晦暗不明,他开了口,声音所含的温度我分辨不出来。
“我要彻查的此人,是柳三。”
他的话语甫落,我却是心头一震。
第37章 女汉纸口三七
二月十九,春闱的第一场试,我起了身,娘却是早早去厨房为我煮了特意准备的豆沙粽。
临行前,她望着我将剥开的甜粽一口一口的吃食尽,心中既是担忧,又是欣慰。掏出了襟口的绣帕擦拭了我嘴角,她对着我道:“这粽子是娘之前就备下的,粽子寓意‘中’,娘为你讨一个吉利。”
我拿起一旁娘收拾好的文墨盒,望着一脸忧忡的她道:“娘且放心,我此次前去定然是信心满满!”
说完,娘抿了唇微微笑了一下,却又伸出了手抚平我额前的鬓发,神色仍然带着一份忧愁之意,“娘知道,这些年都苦了你。”
我知道她心中对于我女扮男装一事始终不能释怀,轻轻的错开了头,我抱着文方四宝弯着唇对着她道:“娘,时辰不早,我得赶往考场了,你且在家中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我便是快步走出了竹轩,待回头,娘穿着一身素色的裙袍立在院中,那么近,却似乎有些远。
贡院处的入口挤挤攘攘,守卫围栏,一旁的考官坐在贡院的门案边点录名单,而另一边的通道内,几名戒备森严的士兵正在为点到姓名的考生搜查行囊。
我排上了长龙队伍,却见面前的几位考生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本策论争分夺秒,正好奇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叹息声,我惊疑之间,却见身后的考生同我搭话,“听说上一次缺考的那位柳才子今年又来下场了,看来,今年的状元之位非他莫属了!”
我转了头,不解道:“这位柳姓兄弟是何人,为何我不曾听过?”
身后的人却是道:“小兄弟莫非不是京中之人,这位柳才子师承鼎鼎有名的画仙柳三,书画文才皆是一绝,但可惜,当年确实因为一场事故缺席了一场,落得今日憾事,不然,当年的状元之位也轮不到现今的傅大人。”
听到他将傅绍言同他人比较,且说的这么不堪,我心中有些不快,只好对着他道:“似乎,你对这位柳兄弟很是推崇?”
“那是当然!”这位年纪轻轻的考生得意的抬了抬头,便指着前面几位考生手中的书卷对着我道:“你且看,那些考生所读的《应试宝典》、《翰林张大人评阅之风格》、《细数策论要点一二三》等等,皆是这位柳才子所编著。”
说着,他便从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本对着我道:“你看你看,这文中的言语字字珠玑,完全不是敷弄之言,看得出是真正下了功夫研究的,这位柳才子在自身学习的同时,还不忘记将自己的感悟编记成册造福广大学子,真乃学术界的良心!”
这位同我岁数一般大小的考生合上了书本,抬了头,脸上流露的是满满濡慕之色。
我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册,字迹清新飘逸,同当年我仿的柳三字画有同出一脉之色。
“这书售价几何?”翻了一遍,我忍不住又出口询问。
那考生听言,竖起了十个指头,“如此重要宝贵的考前秘籍宝典,柳才子才卖十两银子一本,大义之道的时候,不以此谋利,柳公子这等的高风亮节,真正是我等学子要学习钦佩之人。”
“下一个,王小虎!”前面的考官大人提了笔,翻动着化名册,对着人群大声喊了一句,我身后的少年赶紧收了手中的书卷,举着手走到了前面,惦着脚道:“大人,大人!这里这里!”
我跟在他身后随着队伍流动,耳边还传来一阵有些低沉小声的背书声,搜查的侍从似乎有些严格,一名取了考生的包袱,文房四宝每样都查的一清二楚,而另一名侍从便是让考生展开手臂,解开了腰带和衣袍,更是伸出手搜遍全身,检查他们是否有舞弊之举。
“莫止辛!”
耳听着考官念叨我的姓名,瞧见了前面几名考生搜察之举,我心中早就紧张擂鼓,走上了前,却听见一旁的侍从对着我道:“解了外袍!”
我一惊,反是抱胸拒绝。
一旁的考官见我这等举动,很快蹙了眉,满脸不客气道:“这位考生此番举动是为何?莫非身上有作弊的工具?天子脚下,竟然这么藐视王法,来人,解了他的外袍好好搜查!”
眼看来人就要解我衣袍,而身后更是有一大群的考生昂了头看热闹,我赶忙拦住了来人的手,面露凄苦之色对着考官道:
“大人,为赴考,学生我前几日日夜彻学,不小心染了风寒,此时若是脱了外袍,怕是风寒加剧,恐在考场之上病倒,还望大人通融一次。”说着,我用袖口掩住鼻喉,假意重咳了几声。
但这位大人乃是一位硬汉,完全不理睬我这番借口之语,负了袖子便是对我厉声道:“若是抗拒搜查,春闱的大门你也不用进了,这便回去吧!”
我一看这位大人的脸色,心中也是一顿忧色,就在我等胶着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之音,“这番争执是为何故?入场时间快到,顾大人这边还有多少考生未进场?”
听见声音,那位考官大人连忙走出席位,躬身以对,“原来是傅学士,这位考生不配合我等搜查工作,臣怕他身上带有舞弊工具,影响考场的圣明。”
傅绍言听言,很快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望着他也微微俯身,对着他道:“傅大人。”
待我抬身,傅绍言抬了手对着一旁的侍从道:“且放他进去吧,这位考生傅某认识,他的人品和学识我皆能做担保,顾大人且放心行事。”
他一言,侍从很快为我让了道,我抱着手中的书盒,抬起了头定定望着穿着一身臣袍的傅绍言一眼,便弯了腰道:“止辛谢过傅大人。”
在我每次困顿之际,似乎总能见到傅绍言的身影的出现,我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天意,但自六岁至今,他每一次出现的身影我依旧历历在目。
傅绍言并未多言,朝冠未带,束起的青丝散在身后,他只对着我道了一句:“快入场,傅某相信你的能为。”
顾大人瞧着我向前迈了步子,神色还是有些顾虑,傅绍言不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的脸很快变色,连望着我的神色也谦恭了起来。
大院中的席位都被挂上了姓名的竹签,我在天子号房找寻着自己的签号,一不留神却是被一个人撞倒,手中的书盒跌落在地,里头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这位兄台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撞我之人连连向我赔礼道歉,弯了腰便是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为我一一捡起。
待他将笔和砚台捡起的时候,脸色瞬间充满了歉意,举着碎成两半的砚台,他实在不安:“小兄弟,这——”
眼看砚台碎成两半,我心中亦觉得有些可惜,但此人却不是故意之辈,我便双手接过对着他道:“这位兄台不用自责,砚台虽裂,依旧可用,读书人不拘泥于形势,对我来说,只要有只笔,有一口墨,便足矣。”
说道,我便接过,找寻到自己的座位,掀袍入座。
哪知,刚将身边的笔墨放置整齐,身旁便伸了一只手将我的断砚拿去,反手便是递了一口完好如初的砚台放置在我的案桌上。
我惊异的抬头,却见动作的人,笑着对我道:“小兄弟说的极对,读书人不拘泥于形势,你能如此,我亦能如此。”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断砚放置我身旁的一个案桌上,撩袍而坐。
“在下姓柳名权生,不知小兄弟姓名为何?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如此不焦不躁,柳某有心结之。”
一落座,这位柳姓考生便是自报了身份,我也笑语应对,“在下姓莫名止辛。”
听闻他姓柳,入场之前,那位考生的话又浮现我脑海中,不动声色间,我笑语询问:“看柳大哥之色,比我年长了几岁,这次可是第一次入春闱?”
柳权生听言,神色顿见惭愧之色,他对着我道:“说来实在惭愧,柳某乃是第二次入此地。”
他着此言,再瞧之他右手掌中的茧,画者同写字皆是用笔,但用笔力道不同,茧的位置也是有微妙之差,刚刚瞧着他右手肘中的茧,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就是今日我所听闻的那位柳才子。
待欲再相问几句,考场中的铜铃声已然响起,大堂中的考生皆已入座,考场的大人携带着考卷进场,整个大堂中皆是鸦雀无声的一片。
拆开密封的竹筒,我从中掏出写着试题的卷纸,方方正正的纸条上,却是写着“画者”二字。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什么题目。
正待我思索之际,我偏了头,却见身侧之人在断砚上研了墨,面色微正,提了笔,待狼毫上蘸满了墨,便正襟危坐,胸中如早有丘壑般,撩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第38章 女汉纸口三八(入V二章 1/2)
正待我思索之际;我偏了头,却见身侧之人在断砚上研了墨,面色微正,提了笔,待狼毫上蘸满了墨,便正襟危坐;胸中如早有丘壑般;撩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瞧着他那空白的纸张上;篇幅已然成形;我暗地里敛了心神,凝神思索。这应试的题目皆是要以国事为切入点,立意越深;越能体现学者之文才。画者虽用笔作画,但心中布局乃是根本,同样如治国,江山便是画卷,任由当权者恣意泼墨。
想到此,我左手执笔,也专心致志的书写了起来。
面前案台香炉中的檀香熄灭之际,场外的铃声大作,只见考官大人上千收录考卷,而堂内隐约传来阵阵哀嚎。
待前来的大人收了我的考卷,我抬起了袖口轻轻抹一把冷汗,甚险甚险,还好在最后一刻写完了整篇文章。
收拾行囊之际,身侧的柳权生上前对着我道:“刚刚瞧见莫小弟用左手动笔,柳某心中惊叹,且看小弟你下笔也是极速,想必小弟习字吃了不少苦头。”
我谦虚应对,“此举也是无奈,我自小右手有疾。”
柳权生听言,脸色微微一顿,即刻歉意连连对着我道:“柳某冒昧,竟然是不小心戳中了莫小弟的伤痛之处。”
我淡然一笑,“无妨,莫某早就习以为常,柳大哥也是不知者无罪。”
“莫小弟真是豁达!”柳权生拎起了书盒,对着我笑着道。
这场策论完毕,贡院中到处是匆匆离去的考生,一时间考场中人群拥挤,热闹非凡。我同柳权生并行走到贡院门口后,便是分道而行。
柳权生走路的姿态挺拔不屈,就以他今日换砚台的举动来看,为人也是正直之辈,莫无康让我调查柳三此人,究竟有什么用意。
我心中思索着这些疑问,不免微微皱了眉头,也罢,如今柳三此人无从查询,从这个柳权生下手才是正理。
这么想着,莫府的马车已经徐徐赶来。
下场所考乃是帖经,帖经所考的内容乃是从四书五经的原文,这样看来,比起上一场的策论,此卷倒是简单了许多。
背书明理乃是我的强项,自小我的耳目皆比常人灵敏,朱扒皮当年也定是看中我这一点,才肯倾心将自己一身的本领教予我。
时间在挥动中狼毫笔中渐行消失,三日的考试眨眼间便要结束,考完最后一场诗赋,从贡院中踏出的那一刻,我心中陡然有轻松之感,步履也轻快了起来。
会试既已结束,那么便是等十日后的放榜之日了,刚欲上马车之际,却听见身后一声呼声。
“莫小弟!莫小弟!”
我收了脚,回了头,便看见柳权生捧着书盒追来,对着我道:“刚刚在场外寻着莫小弟的身影,总算见着了。”
“柳大哥找我何事?”我出声问道,随即想到柳三的事情,即瞬对着他道:“今日匆匆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见面,柳兄家住何处,来日若是有机会,可再讨论书中经义。”
柳权生一听,眉间也微微露喜意,对着我道:“我刚想对莫小弟道此事!”说着,他从书盒中抽出了一张宣纸,写上了“青槐巷十字路口”这几字予我,并对着我道:“莫小弟今后若是找我,且往青愧巷便可,那里的邻坊皆识我,你随意询问便能找寻我!”
我郑重的将他递给我纸张收好,却见他对着我道:“还不知莫小弟家住何处?”
我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柳大哥可以前去相府寻我。”
一提相府,柳权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原来是莫小弟是相府的公子。”
我还未探寻他目光中的深意,只见他又露出了以往的神态,对着我道:“柳某且记下了,明日下午,东街的醉仙楼有一场聚会,来者皆是这次科举的考生,莫小弟若是有空,亦可前来一聚。”
我点头允之。
待回到莫府,府邸中的气氛隐约有些怪异,仆人的脸色似乎皆是小心翼翼,我心中觉得怪异,走到后院,遇上了二姨娘和三哥莫止钧。
“二姨娘好,三哥好!”我见此慌忙点头行礼,正欲迈身过去,却见二姨娘拦住了我的去处,对着我道:“看四少爷神色,应该是这几日答卷甚好?”
我听言,赶紧露出伤痛之色,对着二姨娘道:“二姨娘真是说笑了,今年的策论甚是难,我虽答卷完毕,但恐其立意已偏,尤其是诗歌词赋,我不过只上了两年学,哪里做了出来,止辛怕是要再等三年了!”
说着,我连连叹息,一旁的莫止钧听言,却是开口道:“四弟真是过谦,有文博士亲自指点你做文章,还有这等苦恼之举?”
我脸色继续忧愁,“三哥也知道了,太学之中今年入围的就属我根基最差,想必博士大人也是怕我名落孙三甚是丢他的脸面,才会做出此举,哎,看来我要让博士大人失望了。”
我这番叫苦的言语一出,二姨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脸上也渐渐露了笑容,好心对着我劝诫道:“今日大太太甚是不开心,你的言行自当小心。”
我听言,甚是感激的弯腰:“谢过二姨娘的提醒。”
待他们远去,我才直起了身子,大太太的院落外,跪了一帮丫鬟和奴才,瞧着甚至惊人。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我惊讶之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娘早就在屋里等着我,待我出口询问,她才同我说:“你大姐安仪今年已经十七,大太太为了她寻了几门亲事,她皆皆拒绝,惹得大太太在院中发了好一顿火。”
大太太屋里的事,我们向来没有插嘴的权利,我同娘对望了一眼,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我如约赶往东街的醉仙楼。
从马车上踏下,进入大堂,小二热情的呼声而来,而柜台处的那位大胡子掌柜依旧没变,见到我进来,立刻笑靥如花,道:“这位少爷用膳还是住店?”
看着他的模样,我有一时的恍然,想当初,若不是他的帮助,我也未能进入莫府,正想着,二楼的大堂上,忽有一人从木梯上而下。
我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柳权生,只见他下了木梯,穿过大堂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道:“莫小弟,你可算来了!”
说着,便要将我二楼带去。
二楼似乎被包了场,屏风移开,走上廊道之际,入目便是一片打扮极其文雅的书生,不断有论经典故之声传来,气氛甚是和睦。
“权生,你三番四次下楼是作甚,我们刚刚提到书画,论起书画,我们之中当你莫属了!”只见一位穿着青衫的公子举着手中的杯盏对着柳权生道。
柳权生走了上去,让开了身子,指着我道:“这是我在考场中所结实的莫小兄弟。”
将我推了出去,接受着众人这般打量的目光,我拱着手对着众人道:“在下乃是莫止辛,见过各位兄台。”
随即,刚刚开口的那个公子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兄弟瞧着年纪不大,长相倒是颇为俊俏!”
他一言,柳权全赶紧道:“王兄,你此言差矣,我们读书人皆明圣贤之礼,哪能如此无礼评论他人相貌!”
“莫止辛,想不到你竟然也来了此地!”
伴随着熟悉的语调,我抬了头,却见人群中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熟人。
“赵公子,好久不见了!”我上前拱手相待。
赵恒宇见状,也拱了手,但眉目之间仍然颇有几分敌意,“自太学一别,你我二人可是近一年没有见面了。”
这团簇的人群听言,皆皆出声问道:“想不到赵公子也识的此人,莫公子出身何处?”
赵恒宇见我不开口,很快接了话语,“这位莫公子乃是莫丞相之子,天启十二年才入了京,在座的各位兄台可能对他有所面生。”
提到我爹莫无康,众人刚刚对我嬉笑的面孔也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瞧着他们这般善变的神色,我心中也大概已明了莫无康在文人眼中的形象甚是不光明。
真正是酸腐之辈,我爹莫无康为人虽然狡诈,但能做齐朝的相爷,经久不衰,乃是自有过人之处,这些文人相士怎么可以偏概全呢!
大抵近日莫无康对我和娘的态度好了起来,我也开始跟着护短,扫了一眼众人,我便拱手道:“瞧着各位兄台神色,似乎对我的身份有所微词,听柳大哥所言,近日醉仙楼一聚乃是以文会友,若是大家因为我的身份,觉得我莫止辛不适合待在这里,我这便离开。”
说着,我便撩袖假意欲离开。
步子还没有迈出,柳权生便是急忙拦住了我,众人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很快改了神色,那位王姓的公子对着我道:“小兄弟说的没错,今日我等乃是以文会友,刚刚是我等失礼了,这就为小兄弟备席!”
我听言,这才收了步子,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柳权生却是在我身旁小声道:“这些人乃是京城文官的子弟,也有富贾商人之后,他们皆心性过大之辈,但并无恶意。”
我点了点头,对刚刚他们之为毫不在意,出门在外,即使是莫无康眼中无足轻重的儿子,也要该为他挣挣门面。
“今日,柳权生可是来了没有?”
待众人落座,忽然从大厅屏风的另一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周遭的人听言皆是恭敬了站起了身子,我见状也跟着一块起身。
很快屏风的边缘漏出了绣着蛟纹长袍的人,他的身影还未迈出,却见他手中的金色鸟笼慢慢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座上的人皆拱手行礼道:“我等参见世子殿下。”
一听这称呼,我心中了然,原来是平阳王那个曾经死了老婆的儿子——赫连正。
想当初,大太太那位娘家的姑娘死了之后,这位世子大人可是亲自见了赫连瑾哭诉了一番,可后来那桩同萧家有关的案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压了下去,再无人问起。
说起来,那位姑娘也是可怜。
这位世子殿下年纪看起来也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他手中的鸟笼精致无比,里头的那个鹦鹉也是雄姿昂昂,一声的彩色羽毛油光十足,瞧见了我们,还在不停的卷着舌叫着“参见世子殿下,参见世子殿下!”
坐在了中央的上座上,赫连正摆了手让众人起身,“在外头,何须这么多礼节,我等亦不是第一次见面,大家知我的性子,不用如此拘束。”
说着,他伸出了手,他的身后走来一个侍从,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华丽的牢笼,立在了一旁。
柳权生走上了前,对着他道:“世子爷之情,我柳权生哪次没有应允前来,不知世子这次又所为何事?”
当日在宫中,未曾细瞧过赫连正的样貌,如今看来,他同赫连瑾的眉间到有几分相似,到底是赫连家的人,我在众人之间细细打量着他,心中却是对这位世子爷充满了好奇。
赫连正的一声打扮低调贵气,从身后拿来了一副卷轴,在我们的面前轻轻打开,继而对着柳权生道:“近日来,我研究画卷,左瞧右瞧还是觉得你师傅的画最合我心意,这乃是我高价从他处买来的画卷,你且过来仔细看看,是不是你师傅柳三的真迹!”
自从莫无康跟我提及柳三此人后,他的名字近来出现的频率有些高,我听言,也跟着一起凑了过去。
卷轴约莫半丈长,画上所画的之物乃是一处之景,高山悬崖,峭壁恒生,山脚下的山径更是杂草遍地,而画卷之上,晴空如洗,万里无云,照应的此处绝壁更加令人胆寒生巍。
柳权生上前将画中之景细细观摩了万分,我跟在他的身后,看到此景,心中也是突了一突,待我扫向了那落款,更是趁众人不在以之际,偷偷摸了一番,摸完后心中更是一惊。
当年我知画假画不是正经之事,每次应朱扒皮之举,画完画提了落款,便用透明之色的画色在落款处微微点上一点,肉眼虽瞧不出什么变化,但是用手去摩挲落款,便能感受到微小的凸起的痕迹。
此法,朱扒皮不知,我亦是用来分辨自己所做之画。
“权生可否斗胆询问一番,世子花了多少钱银购得此画?”
赫连正听到柳权生的发问,神色不变,对着他道:“此画乃是搜罗了许久,卖画之人也极其隐秘,我虽然不会作画,但画中你师父柳三的笔锋,我亦能瞧的出来,这画不多不少,八千两白银。”
我一听,暗中咂舌,朱扒皮竟然将这副仿品卖了如此高的价钱,实在黑心至极。
柳权生望着眼前的画,却是眉头紧锁,对着赫连正道:“此画的笔迹的确是我师父的手笔,但——”
一听是真迹,世子爷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脸便是对着柳权生继续道:“怎么,权生你可是还有疑问?”
柳权生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画卷,伸出了手抚摸上了画卷中山脉的动向,“师父向来喜欢在山川的山脉上下了重墨,以此,等墨迹干涸之后,便能在凝起凸痕,此画有为师作画的习惯,是真迹无错。”
赫连正听言,望着柳权生道:“自从你师傅八年前云游离京,这京中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坊间也再无他的画作,小王我极其喜爱他的画,不知权生可否透露他的去向,好让小王一心寻画?”
赫连正此言一出,正中我心怀,我正竖起了耳朵,身旁的柳权生却是叹了一声息,动作极其小心的将案台上的画轻轻卷起,对着赫连正万分忧伤道:“世子爷有所不知,家师早就在三年前逝世。”
这话刚落,便在众人之间激起了千层浪。
三年前?也就是我上京的那一年?我眉头一皱,若是柳三去世,莫无康为何还让我找寻这个人?心头满是疑问,但碍于众人我无法问出口,却听见赫连正连连惊叹,“怎么会如此?京中并没有这样的消息传来?”
依照这位世子爷的口气,仿佛也不信柳三身亡的消息。
柳权生却是满脸的神伤之色,“当年师父故亡的消息太过突然,三年前我春闱缺考最后一试,便是因为此事。师父的尸骨被他身前的好友带回,当时,我初闻消息,太过悲恸,也无心应试,只匆忙于料理师父身后之事。后来,等悲伤过去,师父一向闲云野鹤,我亦没有将他故亡的消息散播。”
瞧着柳权生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在撒谎。
而面前的世子爷赫连正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他听言,露出了一脸惋惜之意,神色也有些哀伤:“小王我没想到… …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随即,他神色一变,对着柳权生道:“权生你可知当年加害柳三的人是何人?小王我倾慕柳先生的才华,你且说出线索,小王定派人多方搜查,找出当年的真凶!”
柳权生听言,叹了一声,继而沉重的摇头,“当年送家师尸骨的人并没停留,我亦是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师父一生作画,很少同他人结怨,我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话语到此,点到为止,赫连正也不再追问,只是出言安慰了柳权生几声,待他的情绪平复,在一旁的众人也染上了莫名的忧伤。
倒是柳权生心态极好,他敛了哀伤对着众人道:“我知晓人死不能复生,师父身前未有憾事,他的仇我一直铭记在心,只要日后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定会追查下去,生死有命,你们也无需安慰我,我心中都知。”
再言,此话题便是别过,众人便又将话引牵到了此次春闱之试上。
众人说笑如常,而一旁的世子爷却是陷入了沉思,见此状,我心中亦生了警觉,莫无康、平阳王乃至萧太后都对柳三此人如此看重,他身上究竟藏有何秘密?
猜不透这个中的奥妙,我也无心听着身边之人的言语,静坐在一旁。
太阳从南面慢悠悠的落向了西边,西面的开天窗边很开撒进了一片炫目的红霞,他们或谈诗歌,或谈朝中局势,眨眼间,桌上的茶壶早已空空,而趁着众人酣战之际,世子爷赫连正离了桌席,我见状,同一侧的柳权生道去解手,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二楼的拐角处有一处天台,赫连正屏退了随从从一旁的廊道走了过去,露台靠着护城河的栏杆处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瞧不见他的面貌,只能瞧见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把纸扇,而他的身旁站着负手而立的赫连正。
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却因为距离而听不甚清,微微蹙了眉头,我只好又矮身退了回去。
眼看天色渐黑,众人也有了道别之意,我瞧了柳权生一眼,想着来日要亲自上那青愧巷走一趟才好。
柳权生不知我意,在一旁说些什么,带着我随着人群下楼。
放榜之日还未到,从外地赶来会试的考生亦留在了京中,此刻,大堂中坐满的皆是一些学子的面孔。
突然,大堂的押注台出现了我在二楼露台看到的那个身影,只见他侧着脸同那柜台的大胡子掌柜说些什么,掌柜弓着身子,连连点头哈腰。
我见状,赶紧跨步走了上前,哪知刚走上押注台,那人影便消失不见了,而大胡子掌柜也往着柜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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