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娇悍-第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前世,如果说有谁在她最为艰难和绝望的时候,不计回报地伸手拉她一把,教会她坚强隐忍,教会她谋算手段,同样也努力教诲她放开枷锁,善待自己的余生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名闻天下的大儒,荔山居士林维。

    虽然最后一点,她一直都没有学会。

    她所在乎的人都已经含恨而终,那她的余生又有什么意义?

    像荔山居士一样故作旷达洒脱地游戏人间,以此来麻痹已经日益麻木的心灵吗?

    她做不到。

    她知道,荔山居士也做不到。

    所以他在画荔枝图的时候,总是那样的神情哀伤落寞,悬笔滴墨如泪,画废了一张又一张的稿纸。好不容易画成一幅,也是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哪怕有人给出多高的价格,也绝不出手。

    然后在某一天,所有的荔枝图都突然消失一空,再也不见踪迹。

    她找过,却一无所获。

    因此现在市面上流传的荔枝图,不是荔山居士早年的创作,就是他人仿冒的赝品。

    前世她有幸看过两幅荔山居士亲手绘就的荔枝图,一幅为早期之作,一幅为近期之作,早期者鲜妍明媚,近期者飘零哀伤。

    那时候,她不知道荔山居士心里有着怎样沉隐哀伤的过往,自顾不暇,也无心去探知,就那样一把火将自己糊涂的前生烧尽,崭新的今世打开。

    这一世,轮到她去做那个伸手之人,帮助荔山居士踏过心底的伤痕,偿还他前世的恩情!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敬

    寿阳公主因为冯淑嘉先前的那句“圣上派”挫了贞慧郡主的气焰,大为快慰,有意在众多贵家女子面前抬举冯淑嘉,便主动招了她近前,指着那幅《初荷图》,笑问道:“冯妹妹,你来看看,荔山居士这幅《初荷图》如何?”

    从“冯姑娘”到“冯妹妹”,可见寿阳公主已经接纳了冯淑嘉进入她的社交圈子,并且十分愉快。

    贞慧郡主冷哼一声,神情不屑。

    冯异就是个出身乡野的莽夫,白氏也不过是个落魄的秀才之女,这夫妻俩焉能生出聪慧多才的女儿来!

    冯淑嘉本无意出风头,但是贞慧郡主的傲慢轻蔑让她意识到,即便是今日她有意避让,贞慧郡主也不会因此就对她多一分和颜悦色。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索性让贞慧郡主再炸毛一些,失态一些,先讨一些前世罪债的利息,也顺便交好寿阳公主。

    汾阳王就是再得势,总还是隆庆帝的臣子,只要稳住了隆庆帝,还愁不能自蔽己身吗?

    更何况,今世冯家和汾阳王是你死我活的利害关系,这注定了她不可能和嚣张跋扈的贞慧郡主成为朋友。既然如此,倒不如早点选好立场,免得两方都开罪了,让冯家的处境更加艰难。

    况且,汾阳王只要不糊涂,就不会将女孩子相交时的吵吵闹闹当成大事来看待,甚至是亲自插手解决。

    最多,汾阳王只会疑心她是个眼皮子浅又自私自利的人,还没过河,就想拆桥,以攀上自以为的更大的靠山罢了。

    冯淑嘉打定主意,移步上前,认真地端详桌案上展开的《初荷图》,良久,才谦逊地微笑道:“荔山居士是当世大儒,他的画作自然是好的……”

    贞慧郡主嗤笑一声,没见识的村姑,谁品评画作会上来就是一个“好”字啊!

    冯淑嘉不想任由贞慧郡主奚落,却也不好和她直接起冲突,只得面露惶然无措地看向此次赏荷宴的主人——寿阳公主。

    寿阳公主早就不耐烦贞慧郡主屡屡挑战她的威严了,见状立刻冷笑一声,瞟了贞慧郡主一眼,反问道:“怎么,看样子,你是不赞同冯妹妹的话了?”

    “我当然……”贞慧郡主一脸傲慢地说道,然后话还没有吐完,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寿阳公主的圈套,气得双颊发红,却不好直接对着寿阳公主发作,冷哼一声,强行调转了话头,将战火再次烧到冯淑嘉的身上,“既然你说好,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幅画好在哪里?”

    “好在绘制得十分尽心。”冯淑嘉微微笑道。

    贞慧郡主又是一声嗤笑:“尽心?荔山居士的哪一幅画作不是倾尽心血的?要不然怎么会成就书画大师的美名!”

    冯淑嘉依旧微笑着,透出几分强自维持的镇定自若,相比起贞慧郡主的趾高气昂,越发地显得识大体,顾大局。

    “居士的画作自然是每一幅都倾尽心血,精彩绝伦。”冯淑嘉一脸敬仰,微笑道,“然而这幅《初荷图》最尽心的地方不在于荷之鲜嫩、蜻蜓之纤巧,而在于居士对邀画之人十分尊敬,所以一点一笔,都是落笔前精心布局过的,因此整个画面十分工整细致。”

    不还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嘛!

    这幅《初荷图》布局究竟好在哪里,运笔又妙在何处,一句话都没有点评到,反而是避重就轻,说什么对邀画之人的态度!

    可见是什么都不懂,故意在这里信口胡诌装大尾巴狼呢!

    贞慧郡主又是一声嗤笑,正待要咄咄逼人出言嘲弄,却听得寿阳公主抚掌惊叹道:“真是好眼力!冯妹妹是怎么看出来这幅《初荷图》是应酬之作的?”

    贞慧郡主一惊,愕然看了冯淑嘉一眼,旋即回过神来,又忙去看桌案上展开的那幅《初荷图》。

    确实,此图用笔工整有余却灵活不足,少了荔山居士画中的那份洒脱自然、无拘无束,所以虽然荷叶纹理尽现如实,却总少了一分出水迎风的自然风韵。就连那上头的蜻蜓,也是纤巧有余,灵动不足。

    她方才忙着和寿阳公主作对,和冯淑嘉较劲,倒是没有仔细地观察这幅《初荷图》,以至于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较量,就先落了下乘!

    贞慧郡主盯着桌案上的那幅《初荷图》,眼底风云变幻,最后凝成一片沉晦恼恨。

    冯淑嘉那个鄙俗村姑,怎么会有这份见识,肯定是早就和寿阳公主套好招儿,这会儿故意在这儿一唱一和地来让她丢脸的!

    那厢,冯淑嘉已经羞涩谦虚地说完了自己判断的理由:“……因为落笔太过于谨慎而显得匠稍浓,少了荔山居士书画的那份洒脱任性、造化自然,所以臣女才会猜想,或许这幅《初荷图》是一幅应酬之作。

    而其中浓墨相宜、色彩明秀、布局规整,可见荔山居士绘画时十分用心,那他对于邀画之人,定然是十分尊敬尽心的。”

    冯淑嘉方才见寿阳公主那副激动惊诧的模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幅《初荷图》该不会荔山居士画给隆庆帝的吧!

    荔山居士洒脱不羁,浑然不将这世俗羁绊放在眼里,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能让他深深忌惮的话,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了。

    而眼前这幅《初荷图》,确实是她两世所见的荔山居士绘就的应酬画作中,最为工整的一幅。

    事实证明她猜得不错。

    寿阳公主闻言,很是感慨地赞赏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没有想到冯妹妹对于荔山居士的画作竟然有这样深入的研究,以至于一语道破其来历。没错,这幅《初荷图》,正是荔山居士奉召命而作的!”

    前些日子入宫时,正好被她瞧见了,便软磨硬泡地从隆庆帝手里掏了过来,好应景来举办夏季的赏荷会。

    畅音阁里响起阵阵惊叹附和,也不拘着自己是“公主派”的还是“郡主派”的,都为冯淑嘉这份见识而惊叹。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站队

    冯淑嘉不想做那出头的鸟儿,回敬贞慧郡主一番之后,便有意掩藏自己于众人,垂首谦逊道:“公主谬赞了。不过是家母极为喜爱荔山居士的书画,臣女从小看得多了,这回就凑巧瞎蒙给猜着了!公主要是真让臣女说说运笔什么的,臣女可就要哑口无言了!”

    众女客便都笑了起来,说冯淑嘉太过于谦虚,然而心里却大多和贞慧郡主想得一样,只是不敢像贞慧郡主那样说出来罢了。

    “那倒也是!”贞慧郡主顺势接道,“武安侯被赐封开府不过是去年的事情。一年的时间,就算是荔山居士亲自教授,只怕你也不能将其画作研究得这么透彻。”

    语气间满满的不屑。

    冯淑嘉只管委屈垂首不说话,这个时候最难堪的不是她这个客人,而是寿阳公主这个主人——亲自手书请帖邀来的客人,却被贞慧郡主接二连三地为难,寿阳公主要是还能忍下去不计较,那简直都有堕她大梁第一公主的盛名!

    “贞慧。”寿阳公主眉头一皱,压抑着怒气冷声道,“你适可而止吧。怎么着也是圣上钦封的贞慧郡主,怎能如此咄咄逼人、颐指气使呢?”

    真是一点郡主该有的威仪气度都没有!

    之前寿阳公主说话虽然尖酸设套,却多少还顾忌着几分情面,没有像这样直白地指责贞慧郡主,而且面容沉肃,语气稍重,那架势就像是家中的长辈在教训不知事的晚辈一般。

    当众丢脸,贞慧郡主火冒三丈,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张口就要顶回去。

    寿阳公主却已经先一步开了口:“你若是记恨上巳节时输给了我,那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比一场就是了,这番为难不相干的人,算是怎么回事?汾阳王一生光明磊落、襟怀坦荡,世人都说女肖其父,我希望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

    贞慧郡主满肚子的话顿时都被压了下去,恨得双眼通红。

    上巳节她输给了寿阳公主,还不都是李景那个混帐给害的!

    设计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她自以为得遇良人,倾心相付,谁知道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李景虚情假意地算计她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性喜玩弄**的变态!

    她一怒再怒,怒不可遏,哪里还有心情去背诗作画,和寿阳公主较量,所以才在上巳节郊游比会之时,不得不拒不应战,以最为丢脸的方式输掉了那场比赛。

    这些年来,她和寿阳公主明争暗斗,互有输赢,却从来都没有败得那么丢脸过。

    可惜和李景的那段荒唐的蠢事,她偏偏还不能揭破,只能认下不战而退的辱名。

    现在寿阳公主当众揭开她的伤疤,还是为了冯淑嘉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贞慧郡主怎么会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愤然拂袖离去。

    那些“郡主派”的女客眼见如此,自然也不敢再留下,纷纷找借口告辞了。

    热闹喧嚷的水榭,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寿阳公主大胜而归,心中畅快,面上却不得不作出沉稳的样子来,摇头叹息道:“贞慧这个脾气,还真是让人头疼。”

    那神情,就像是长辈因为自家的小孩子十分顽劣而头疼无奈一般,衬得不顾局面拂袖离席的贞慧郡主越发地孩子气,只会胡搅蛮缠。

    留下来的女客都是亲附寿阳公主的人,闻言自然是随声附和。

    还有人很是真诚地感慨一句:“要说之前,贞慧郡主也没有这样骄纵跋扈到连公主您的面子也不给……自从她被钦封了郡主,唉……”

    寿阳公主心中冷笑,被钦封为郡主又如何?焉能与皇家子嗣相提并论?李婉宁还真是仗着自己有个“功高盖主”的爹,就无法无天了呢!

    且让他们闹去,闹得越厉害,皇兄越是不能容忍他们!

    贞慧郡主愤然离席,又带走了一小拨人,这赏荷会自然是无法再和乐融融地继续下去了。

    剩下的女客们都极有眼力地找借口陆续告辞了。

    只有冯淑嘉开口请辞时被寿阳公主挽留了下来。

    待人都离开之后,寿阳公主挽住冯淑嘉的手,歉然道:“冯妹妹,今日真是对不住了,因为我和贞慧的旧怨,连累你也跟着受她闲气。”

    冯淑嘉并没有从寿阳公主脸上看出真正歉意介怀的样子,她深知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之间积怨已深,前世就连荔山居士都能够被她们想方设法地抢出来仲裁,更别说小小地利用一下她这个新晋武安侯的长女了。

    “公主快别这么说,臣女甚是惶恐。”冯淑嘉屈膝惶然,委屈地抿唇诺诺,“公主您出现之前,贞慧郡主就已经一再为难了臣女了……”

    寿阳公主自然知道,贞慧郡主为难冯淑嘉完全是因为在上巳节上不战而退,十分丢脸地输给了她,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故意找茬呢!

    只是冯淑嘉十分倒霉,恰恰好是第一个座位在畅音阁且提前抵达的人罢了,并不是贞慧郡主有意针对冯淑嘉。

    不过,这话寿阳公主并不打算解释。

    冯淑嘉这么一个聪明机灵又温顺体贴的人儿,其父又是赫赫有名的大梁战神武安侯,她为何要白白地推到李婉宁身边去?

    李婉宁有一个汾阳王的父亲撑腰已经够难应付的了,冯家一定不能再坚定不移地站在李奉贤身后。

    这已经不仅是她和李婉宁之间的较量了,也是大梁皇室和李奉贤之间的角逐。

    “贞慧就是那副脾气,你别理她。”寿阳公主笑眯眯地劝道,心情大好地和冯淑嘉话起了家常,“你今次带来的那几只草编的蚂蚱什么的都很精巧可爱,难为你费心了……上次侯夫人送来的那些民间小玩意儿,也很有趣……”

    等到冯淑嘉从寿阳公主府出来,已经是快要晌午了。

    寿阳公主本来是要留饭的,冯淑嘉却感激地婉拒了:“公主爱惜留饭,本不应辞的。只是公主待臣女如此优厚,别人难免羡慕,‘不患寡而患不均’,‘公主派’的人若是互相起了不悦,那不是白白地便宜‘郡主派’的人嘛!”

    人前她不好站队,人后却可以选择阵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孰轻孰重

    寿阳公主闻言大悦,当即笑着赏了冯淑嘉一对雕梅花的银手链,风趣道:“既然是初次入门派,总得有点见面礼吧,哈哈……”

    冯异如果果真如冯淑嘉所说那般忠君爱国的话,那她倒是得尽快向隆庆帝阐明利害,提拔冯异,以制衡李奉贤一家独大。

    李婉宁看似只是性子娇纵胡闹,但是这背后又怎么会少李奉贤的纵容?而李奉贤,又凭什么纵容李婉宁跟她一个堂堂的公主叫板?

    寿阳公主越是深想,越是心惊。

    对于寿阳公主的善意,冯淑嘉顺从收下,自然少不得又是好一番感谢。

    等坐上马车,出了十安巷,冯淑嘉吩咐车夫:“去彩霞街,清风茶楼。”

    车夫应了一声,调转车头,一路往彩霞街疾行而去。

    采露不解,低声问道:“姑娘是准备到清风楼吃了茶点,再去芙蓉裳去看看铺子里的情况吗?”

    冯淑嘉摇摇头,没有隐瞒采露,直言道:“我去找君公子。”

    咦?

    找君公子!

    孤男寡女的,虽然差着好几岁,但是这也总是不太好的……

    冯淑嘉见采露一脸为难想要劝阻又不好明言的表情,横了她一眼,失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想打听打听这位君公子的底细,看看五月底咱们能不能将茶楼盘下来。”

    能不能盘下茶楼,其实并不是当务之急,冯淑嘉是想要弄清楚这位让潘玉儿屡次失态疯狂的君公子到底是何来路,和冯家又到底有什么隐秘的渊源,以至于疑似重生的潘玉儿一见她就这样亲切有加,多方提点。

    可是,这话又不好和采露明说,冯淑嘉只得换了个采露能够接受得了的说辞。

    “是奴婢想错了。”采露赧然道,“姑娘莫怪,奴婢这也是关心则乱嘛!”

    主要是最近忙着赴寿阳公主的赏荷会,已经许久没有提过盘茶楼的事情了,她一时没有联想起来。

    冯淑嘉笑她两句,顺势揭过这个话题,说起了清风茶楼的事情。

    等一路到了彩霞街清风茶楼,车夫喝停马车时,采露才蓦地惊醒,她方才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冯淑嘉就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误以为冯淑嘉寻君珩是别有意思了?

    采露一脸震惊,然而转念想到冯淑嘉在处理冯淑颖和李景私情时的果断从容,又默默地吞下了满腹的震惊疑问。

    她家姑娘才十一岁诶,于男女情事就这样了然从容、侃侃而谈,是不是有点太早熟了,也不知道未来的姑爷能不能够扛得住……

    竟然是半分没有怀疑,全然的信赖。

    冯淑嘉就这样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让身边的人信服她,支持她。

    而另一边,贞慧郡主也在一步一步,用自己的骄纵跋扈,让越来越多的人对她敬而远之。

    汾阳王府,外书房内,贞慧郡主正一手扯着汾阳王的袖子,一手甩着马鞭子,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地嘶吼:“父王,你跟我去好好地教训冯异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闺女去,我一定要让她明白,他们冯家不过是我们家豢养着的一只狗,她竟然敢伙同寿阳欺负我,就要付出代价……”

    书房外,伺候的丫鬟小厮都远远地躲着,生怕贞慧郡主一个心气儿不顺,马鞭子就招呼到了他们的身上。

    唉,郡主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众人心中悲叹。

    汾阳王皱眉,坐在位子上纹丝未动,只是将手里的书卷放在桌案上,摇头叹道:“又出了什么事?怎么这回又扯上冯家了?”

    冯异那个人虽然是个一根筋,有时候难免碍手碍脚的,但是本性还是忠正耿直的,武艺兵法又都十分了得,如今尚堪重用,还不到剔除的时候。

    贞慧郡主见拉不动汾阳王,便嘟嘴坐下,愤愤不平地将在寿阳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末了,愤愤质问道:“若不是她们提前商量好来挤兑我的,能配合得这么好吗?!”

    汾阳王锁眉沉思片刻,闻言安抚道:“只怕这次真的是你想多了,冯异,先不管他是否还一如既往地听奉为父之命,至少是不敢违逆的,更不敢主动与我们为难。”

    连当初冯异杀红了眼,一路攻向西凉王庭,他都能够连下急诏军令将他给召回来,更别说是这些儿女争执的小事情了。

    冯异不敢违逆他,那冯淑嘉自然也不敢主动挑衅他的女儿。

    汾阳王颇有些发愁地揉着眉心,耐心地劝说依旧嘟嘴生气的贞慧郡主:“只怕是这小姑娘涉世未深,被寿阳公主有意利用,当枪使用来对付你了。”

    “那也是她蠢的,活该!冒犯了,就要准备承受我的怒火!”贞慧郡主毫不退让,将手里的鞭子一摔,地上的青石砖上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汾阳王皱眉,语气渐渐地放冷:“你不要无理取闹。现在还不是动冯异的时候,他就那么一个女儿,不许你胡来!”

    贞慧郡主委屈极了,跺脚撒娇:“父王!您不心疼我了!明明之前我和寿阳争长短,你都是帮我找回场子的,为什么这回不过是区区一个冯淑嘉,您却怕了……”

    “怕?”汾阳王冷哼一声,收敛神色,冷厉道,“为父什么时候怕过?对于敌人,当然可以想法子对付除去,但是对于要拉拢的人,又怎么能一力逼迫,甚至是主动结仇的?”

    贞慧郡主咬咬唇,看汾阳王冷厉的神色半分都没有和缓的迹象,赌气别过头去,不说话。

    她纵然胡闹,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胡搅蛮缠,什么时候必须要委曲求全。

    可是,为了一个冯淑嘉委屈,她想想就觉得愤怒到要爆炸,丢脸到无地自容。

    有谁会为了自己养的一条狗儿的幼崽而委屈自己的?

    汾阳王见贞慧郡主冷静下来,叹息一句,拉了她的手轻拍安抚道:“宁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往后你可不许这么冲动了。别忘了,你母亲还一直盼着和咱们爷俩儿一家团聚呢!”

    说起母亲,贞慧郡主僵硬的脸色柔和许多,撇撇嘴,扑在汾阳王怀里嘤嘤啜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意掩藏

    听得有客人上门,小二连忙堆起笑迎了上去,“客官”二字刚出口,一见登门的是冯淑嘉,愣了一下,立刻热情地换了称呼:“冯姑娘,您里面请,里面请。”

    自打上次萧稷亲自去后厨吩咐给冯淑嘉和采露主仆俩下两碗阳春面并且卧俩鸡蛋之后,冯淑嘉立刻成了清风酒楼的贵宾级客户,掌柜和小二见了,都不敢怠慢。

    掌柜特意从柜台后绕出来,给冯淑嘉问了安,又一再叮嘱小二好好地伺候冯淑嘉主仆两人。

    小二连连应诺,笑容满面地在前头热情引路。

    依旧是二楼,还是前次的座位。

    只是,这一次相邻的小桌前并没有萧稷临窗自斟自饮的身影。

    冯淑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靠街临窗的座位,那空荡荡的情景让她心头失望,坐定之后,连茶点都没有来得及点,她就立刻开门见山地笑问道:“你们东家在吗?”

    小二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冯淑嘉竟然是来寻人,但是回答却一点都未迟疑:“没有。实在是抱歉,冯姑娘,东家今天一天都没有来店里呢!”

    神情很是歉然。

    冯淑嘉笑着摆摆手,谅解道:“君公子贵人多忙碌,往来打点各处铺面产业,不易得见,这也是正常。”

    小二躬身笑道:“多谢冯姑娘理解。”

    这就是认同了他们东家名下产业不止眼前这一座清风茶楼了。

    冯淑嘉心里有了计较,顺势打听一句:“不知君公子除了这座清风茶楼,还有哪些产业要亲自一一打理?”

    见小二诧异地抬头望了过来,冯淑嘉坦然解释道:“我找君公子确实是有要事相商。如果君公子实在很忙,今日顾不得的话,那我就过些时日再来。”

    “原来是这样啊。”小二恍然大悟,躬身笑道,“那今日只怕是不凑巧了。东家一向是在月初盘点各个商铺的进项盈亏的,清风茶楼凑巧昨日才盘点过,东家今日只怕是不得闲再过来了。让冯姑娘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言辞恳切、态度恭敬,可就是说了半天,也没有透露出他们东家名下到底还有哪些产业。

    冯淑嘉见小二都如此圆滑,那掌柜只怕更是难对付了,便歇了继续打探的心思,点了茶水点心,安坐等待。

    这一次,没有萧稷的吩咐,掌柜依旧叮嘱厨房除了冯淑嘉点的茶水点心,另外再上两碗阳春面,依旧和上回一样,每一碗都各自卧两只荷包蛋。

    冯淑嘉见小二端来上的和前次没有什么分别的两碗阳春面,嘴角轻扬,微笑道谢:“多谢了。”

    小二憨憨一笑,收起托盘,道:“冯姑娘是我们东家的贵客,不要这样客气。您慢用,小人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说完,恭谨地下了楼。

    茶楼的生意多是在上晌、下晌以及夜晚三个阶段,或是三五好友,或是独自一人,来此品茗闲坐叙闲情,这会儿正值午饭时分,倒是没有什么人。

    二人更是只有冯淑嘉和采露主仆两人。

    采露见没有外人在,便小声地疑问道:“这小二哥为何不明白告诉姑娘君公子名下有哪些产业?”

    不是应该借机自报家业,以寻求武安侯府的庇护吗?

    冯淑嘉摇摇头,低声道:“说不准。”

    或许是因为那位君公子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有本事的多,根本就不需要攀上武安侯府这根细枝儿;也或许是因为故作姿态,自现清白超然,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主意……

    也或许,是因为那些产业说不得。

    冯淑嘉心里一惊,有了计较。

    既然小二不肯说,那她就自己动手去查好了,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清风茶楼已经确定是那位君公子的产业无疑,查起来要方便许多。

    可是,萧稷焉会在人前大方认领清风酒楼,背后却不做任何准备的?

    所以这一次,冯淑嘉注定又是空手而归了。

    过两天,柳元汇报完任务之后,顺嘴和萧稷提了一句:“幸好少主考虑周全,早早地吩咐属下去衙门里将这清风茶楼的书契改了。这两天,冯姑娘正向衙门里打听清风茶楼的事情呢!什么先前的东家是谁,是何时转让的,又是为何转让……林林总总的,要不是属下提前找人做了手脚,案卷上做得十分漂亮周密,只怕这回就要露馅了!

    少主,您说那冯姑娘就为了盘下清风茶楼以改做男装专卖的营生,至于这样刨地三尺的,将清风茶楼的来历过往都查得清清楚楚吗?”

    萧稷眉梢一挑,心里突地一跳。

    他当然不认为冯淑嘉这样费尽心思地打听仅仅是因为要盘下清风茶楼,只怕,冯淑嘉最终要查的不是清风茶楼的来历过往,而是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现任东家。

    所以冯淑嘉为什么突然间想起来要再查查他的情况,这才是他应该关注的。

    要知道,之前为了审查清楚石进的情况以图日后重用,冯淑嘉已经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昔日故友进行过粗略而又全面的探查了。

    萧稷凝眉想了想,沉声道:“只怕还是因为潘玉儿。”

    因为潘玉儿对他的不一般,所以对潘玉儿起了疑心的冯淑嘉,才会追查到他的头上。

    “为什么?”柳元惊讶,“这又关潘玉儿什么事?”

    柳元拧眉,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惊呼道:“该不会是因为……”

    不好明说自家少主的桃色绯闻,但是那紧钉在萧稷的身上目光却泄露了柳元的心思。

    萧稷点点头,怅然长叹一声:“只怕就是你猜的那样。可惜,我们出动了各方力量,却还是没有探查清楚潘玉儿的情况。如今,冯冯姑娘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和依仗。”

    萧稷的话让柳元很是挫败,想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消息网,这一路以来为他们规避了多少的陷阱和困境,提供了多少的便利和帮助,如今却栽在潘玉儿身上不说,还一栽不振,怎么都无法从原地爬起来……

    想想就让人既愤怒又无力。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夜里的一点星光(一更)

    萧稷正看着沉沉的夜色出神。

    今夜云层深深,掩盖了星月的光辉,天地间一片漆黑迷蒙,这多像是他们如今的处境,暗沉无光,无处施为,而冯淑嘉就是那偶尔从云隙间露出的一两点星光,给他们带来微弱但至关重要的光亮,以窥破潘玉儿的秘密。

    “往后再做事情,记得周全一些。”萧稷回身,沉声吩咐柳元,“别让冯姑娘查出什么不妥来了。”

    否则,以冯淑嘉的个性只怕会一查到底,最终无可避免地牵涉进来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冯淑嘉还真是个较真又机敏的小姑娘,让他不得不认真以对。

    虽然,他并不清楚冯淑嘉一个才刚十一岁的小姑娘,本该娇养在闺中,正是欢快天真的年纪,怎么会如此地沉稳世故,又执着不回。

    柳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