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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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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淑嘉听说中山伯府最近闹得很欢腾,拍手称快之余,又不免奇怪,崔氏那日明明派人跟踪了前去百芳楼拜见汾阳王的李景,为何当时没有发作,却等了一天才又闹将起来的?
而且,那日汾阳王虽然是主动相约,但是到底放了李景的鸽子,崔氏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要闹腾呢?
冯淑嘉思索许久没有答案,只得暂且放下,她这两日就要接手成衣铺子了,暂时没有心思去管中山伯府的这场热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再“遇”(三更)
二月二,龙抬头。
备春耕,贺龙祈雨,为土地公公暖寿。
不论是地,还是人,都忙碌而有序起来。
清早,吃过饭,白氏便将彩霞街的那间成衣铺子的账册拿出来,交给冯淑嘉,叮嘱道:“按照你的意思,母亲没有告诉他们你要接管铺子的消息。”
虽然,白氏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用了好几年的掌柜和小二,这点信任和自信还是有的。
“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冯淑嘉解释道,“只是突然间听到铺子以后会由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接手,我怕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要御人,可不能靠权势地位逼迫,总得让他们从心底信服才行。不信服,就容易出乱子。
“你也知道自己年纪还小啊?那还说什么一年就将铺子的收益翻一番的大话!”白氏趁机教育冯淑嘉,“你从未打理过铺子,可不能一上来就好高骛远。母亲不求你赚个钵满盆满,只求一切平顺,你能从中学得本事就行了!”
有志向是好事,但若是心气儿太高,不顾实际情况,最终免不了受挫。再严重点,打击了自信,只怕往后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容易畏手畏脚。
“我知道了,母亲,你不用担心。”冯淑嘉笑眯眯地收起账本,准备出门。
冯援拽住冯淑嘉的衣袖,抬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姐姐,去,去!”
冯淑嘉还没有说话,白氏就先严厉地拒绝了:“你一会儿还要去演武场训练,哪里有功夫去街上。”
冯援不依,紧紧地抱住冯淑嘉的胳膊不撒手,一个劲儿叫嚷着:“要去,要去!”
白氏柳眉一扬,下一刻就要吩咐何妈妈强行把冯援抱走:“何妈妈……”
话没有说完,就被冯淑嘉摇头婉拒了。
“姐姐今日不是去街上玩的,带着你不方便做事。”冯淑嘉矮下身去,扶着冯援的肩头,耐心地解释道,“而且你今天的训练任务也还没有完成,可不能半途而废。等他日有空了,姐姐再带你去街上玩耍,好不好?”
“不好!”冯援摇头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白氏眼睛一瞪,就要发火。
对于将来要支应门庭、传承家业的长子,白氏远没有对长女那么宽和,甚至算得上是要求严厉。冯援如今才不过一岁有余,白氏就已经安排他的文武启蒙了,虽然课业都不繁重,但是要求却很严格。
而近来身子渐重,开春后府里府外的各项事务繁多,使得白氏原本温柔和顺的脾性也变得焦躁易怒起来。
“可是援弟要是学不好功夫的话,怎么能够变成像父亲那样厉害的人,将来保护母亲和我,还有弟弟妹妹们呢?”冯淑嘉见劝解无用,便换做了激将法。
冯援小孩子心性,最吃这一套,闻言撇嘴挣扎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只是不忘记再三提醒冯淑嘉:“要去,要去!”
冯淑嘉点头笑道:“好,等姐姐得空了,一定会带你上街玩耍的!不仅如此,等再过些时日,姐姐对铺子里的事务上手了,就陪你一起去演武场训练,好不好?”
冯援拍手欢呼:“好!好!”
有人陪他一起训练,一块玩耍,他想想都高兴得不得了。
白氏以为冯淑嘉只是随口一说,用来哄冯援乖乖听话留下的,却不知道冯淑嘉早就有这个念头
——只有有个健壮的身体,才能在强敌环伺的环境里,徐徐图谋,奋力出击,改变前世抄家灭族的命运!
辞别了白氏和冯援,冯淑嘉登上马车,一路朝彩霞街而去。
彩霞街在京城只是一条寻常的街市,说不上繁华,但也决不至于寥落,而坐落其间的武安侯府的成衣铺子,就如彩霞街一样,位置不好不坏,收益不高不低。
中庸之道,学得十成十。
马车行到彩霞街街口,冯淑嘉便喝停马车,要下来步行。
随行伺候的采露劝道:“这里离着铺子还有小半条街呢,姑娘这会儿下了马车,得要好走呢。”
冯淑嘉摇摇头,指着外头林立的店铺说:“打理一间铺子,可不仅仅看好这一间铺子就好了,左邻右舍,卖花卖茶的,都要了解一二才行。”
采露惊愕:“姑娘是真的要打理铺子?”
不是为了借此机会,将大春和小春兄弟俩调拨到自己名下,好方便打听消息吗?
“当然要打理铺子了!”冯淑嘉对着一脸惊诧的采露摇摇头,说,“不仅要真的打理,而且还要打理得非常好,让收益翻一番才行!不然,我不就成拿家业耍着玩儿的败家子了?”
那倒是,就算是要打听消息,也不能把一间铺子都给折腾进去吧。
采露赧然,她还是小看了姑娘啊!
主仆二人下了马车,步行前往成衣铺子。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采露低声道:“姑娘,奴婢觉得您还是带上帷帽吧,这么多人呢……”
冯淑嘉摇摇头,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戴那种累赘的东西,反正她年纪也不大,还可以再任性在街上露面几天。
最主要的是,隔着一层面纱,还怎么看得清楚往来熙攘的街市。
采露知道冯淑嘉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的,也不再劝。与其在这里争辩劝说,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去铺子里,也能早些避开喧嚷的人群。
可是采露还是想错了。
看着身边不疾不徐,缓步向前,不时还停下来细看一阵,或是皱眉思索的冯淑嘉,采露无奈一笑,干脆抛开顾虑,陪冯淑嘉一起细细地打量眼前车马行人往来不息的彩霞街。
在冯淑嘉和采露主仆二人打量街市的时候,有人也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眼神里充满着探究。
如此认真地打量着街市两旁的店铺,街面上的行人车马,却从未踏进任何一间脂粉铺子、银楼、布店欢喜选购,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当然了,奇怪的地方也不止这一点。
想到那日深夜“初访”,看到的那幅足以以假乱真的《荔枝图》,深邃的眸子越发地沉了沉。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深藏不露
冯淑嘉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尾随,正和采露指着越来越热闹的彩霞街,边走边看边低声说道:“你看这彩霞街上的店铺,几乎过半都是做的布匹、成衣,甚至是一些针头线脑的生意。
这样自然有好处,大家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想到彩霞街来看一看。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货比三家,竞争太激烈,要是没有点自己的特色,怎么能留住顾客?”
采露深以为然,指着路过的几家店面,一一低语点评道:“譬如那一家,打的是蜀锦的名号,花色样式齐全,喜欢蜀锦的,肯定会进去瞧一瞧,看一看的……还有那一家,主打量身定做,满足客人一切需求,听着就很吸引人……还有……”
冯淑嘉一面听,一面点头赞许。
这就是口号宣传的重要作用,哪怕那主打蜀锦的铺子里的花色款式并不如他们说的那样齐全,哪怕所谓的量身定做只限于很少一部分顾客……
但是,有了这样的宣传,总会有人愿意去逛一逛,瞧一瞧,生意也就不会太差。
主仆二人一路边看边聊,不自觉就到了武安侯府名下的成衣铺子。
冯淑嘉在自家店铺门前站定,抬头看看普普通通的“成衣店”的店名,再看看里头花色款式都很普通的衣衫裙袄,只觉得一年将店里的收益翻一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看样子,自己努力的空间应该会极大……
当然了,彩霞街上如冯家这样普普通通的成衣店铺,也有不少,甚至还占绝大多数,但是冯淑嘉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守成不亏本就行了。
“先进去看看再说。”冯淑嘉低声吩咐。
采露点头应诺,扶着冯淑嘉跨进了店门。
立刻便有小二迎上来,热情而周到地笑问道:“客官需要些什么?咱们店铺里花色款式都很丰富,您想挑些什么样式的?”
冯淑嘉看看店里零星的几个客人,对着小二点点头,又悄悄地对采露使了个眼色。
采露会意,立刻抬头,财大气粗地吩咐小二:“去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衣衫裙袄,都拿来给我们姑娘瞧瞧!”
此话一出,别说是小二了,就是其他正在挑选衣服的人也都立刻望了过来,面上难掩惊讶。
这家成衣铺子,做得都是些经济实用的衣衫裙袄,来此光顾也都是一般人,猛不丁冒出这么个大财主来,由不得人不惊讶。
而且从眼前这一主一仆的穿戴气度来看,也不是那等钱多人傻的粗鄙暴发户,倒像是金玉娇养大的千金小姐和其侍婢,又怎么会到这种小店里来“淘宝”呢?
小二想不明白,然而多年的跑堂待客的经验,让他在想明白之前,已经恭敬地将冯淑嘉主仆二人迎到柜台前,将墙壁上上挂着的最好的衣衫裙袄都取了下来,一一摆放在柜台上,客气有礼地笑请道:“客官看看,这里头可有您满意的?”
其他几个正在挑选衣服的客人,此时手下虽然依旧摸着衣料,眼睛也都还盯着自己先前要选购的衣物,然而却都竖起了耳朵,不时地拿余光朝冯淑嘉那边瞥。
冯淑嘉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随意翻了翻眼前价格比店里其他的衣服贵出一倍的衣衫裙袄,摇头道:“虽然衣料不差,做工也算精细,但依旧太过普通寻常。”
小二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绷住,这本就是家寻常的成衣铺子,顾客也多是寻常人家,衣服普通寻常不是再正常不过了,真要是精伦绝俗、难得一见,那才叫不正常呢!
所以,眼前的这一主一仆不是来买衣服的,而是来挑事儿的吗?
小二笑容依旧未变,却少了先前的热忱,指着柜台上摆出来的衣衫裙袄,笑道:“本店最贵最好的成衣都摆在这里了,不知客官想要什么样式的?或许,小店可以替您量身定做。”
冯淑嘉满意地点点头,这种情况下,小二还能想着设法留住客人,不错,不错。
“你确定店里最贵最好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吗?”冯淑嘉反问道。
小二一愣,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吧,我一个跑堂待客的小二不确定,难不成你一个买衣服的客人还能确定了不成!
“都在这里了,客官……”小二强笑着要再劝,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淑嘉摆手打断了。
“我记得,店里去年应该购进了一匹金陵云锦才对。”冯淑嘉说着,指着柜台上罗列的衣衫裙袄,笑道,“可是,这里头却没有一样是金陵云锦裁就的……”
小二立刻变了脸色,失礼地盯着冯淑嘉看了看,立刻换上一脸肃容,低声道:“客官稍待,待小人去请了掌柜的来。”
说罢,小二急匆匆地一施礼,撩开帘子,直奔后堂而去。
其他客人也都惊讶地望了过来,连原本手中用来做样子的衣服都丢开了。
金陵云锦产自金陵,用金线、银线、铜线,和蚕丝、绢丝,以及各类鸟兽羽毛织成,独特新巧,美轮美奂,流光溢彩,似云如霞,因此而得名。
“江南好,机杼夺天工,孔雀妆花云锦灿,冰蚕吐凤雾绡空,新样小团龙。”说的就是这名闻天下的金陵云锦。
因其原料贵重,织造工艺新巧复杂,所以世存不多,如此珍贵而稀有的锦缎,能穿用者非富即贵,可不像是这小小的一片成衣铺子会选进的。
到底是眼前小姑娘在说大话,还是这片小店深藏不露?
其他客人心中惊疑不定,哪里还顾得上买衣服,只管竖起耳朵,盯着那被小二撩起又放下,尚且微微晃动的帘子,激动地等待着下文。
而引起这场小小动荡的冯淑嘉,此时却在另一个小二的陪同下,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间小小的成衣铺子,不时地问上一两句,总能得到小二尽心尽力又恭敬的作答,面上露出十分满意来。
此时后堂里,成衣店的张掌柜,听完侄子的回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那位客人确确实实说的是金陵云锦,你没有听错吧?”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识破
“侄儿没有听错。”张小二苦着一张脸说,“虽然说市面上有很多锦缎都打着云锦的名号,但是金陵云锦还真没有敢仿冒。所以一听那位客人说‘金陵云锦’,侄儿就吓了一大跳,又怎么会记错呢……”
去年成衣铺子里,就进购了一匹织金云锦,本来是打算请最好的绣娘,裁制成华贵的衣裙,挂在店里做镇店之宝的,所以与之有关一切活计,身为掌柜的叔父都不假手于人,看管保存得极为严密,就连他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将织金云锦裁制成衣的计划,一直都没能成行。
这么隐秘的一匹金陵织金云锦,那位客人是怎么得知的?是同行来闹事,还是……
“带我出去看看。”张掌柜当机立断,搁下才对了一半的账簿,起身极快地朝外走去。
外间店铺里,冯淑嘉已经将整间铺子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整体上还算是整洁,但是成衣和布匹交杂堆放,各种款式的成衣混杂挂在墙上,仔细看来,总让人觉得不爽利,也不能立即找到自己心仪的衣服。
留守的小二自觉碰上了个大户,自然是殷勤招待解答,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淑嘉暗暗摇头,这样“坦率”,若是遇到那等有意来打探虚实的竞争对手,可是要吃亏的。
“你叫什么名字?”冯淑嘉问。
“小人姓方名石头……”小二脱口答道,说完才蓦地明白过来,一个第一次上门的客人为什么要打听他的名字……
方石头顿时愣在当地,傻乎乎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掌柜和张小二叔侄俩正好出来,就听见方石头毫无心机地把自己的老底儿都揭了,均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方石头,来店里都快半个月了,可还总是改不掉这“坦率真诚”的性子。
“可是这位客官要看金陵云锦?”张掌柜上前,拱手堆笑问道。
待眼前的小姑娘一转身,看清楚了面容,张掌柜顿时一呆,总觉得眼前这小姑娘有些熟悉……可是,这样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姑娘,他要是真的见过,印象也该格外的深刻才是啊,怎么会只是似曾相识呢?
除非……
张掌柜顿时恍然,忙恭敬地伸手做请:“金陵云锦小店确实有,不过因为珍而重之,担心有所损毁,不敢轻易裁制成衣,所以一直在库房里存着。姑娘若是有意,不放先去后堂看看料子,如何?”
从一开始的戒备谨慎,到后来的疑惑不解,再到如今的恍然恭敬,冯淑嘉将张掌柜神情的细微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很显然,张掌柜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所以才特意请她去后堂看金陵云锦。
看料子是假,说实情才是真。
能有这份眼力和敏捷,经营一间小小的成衣铺子对于张掌柜来说,还真是屈才了。
“我就是为了那匹金陵织金云锦来的!有劳掌柜带路。”冯淑嘉笑着点头道。
张掌柜使了个眼色,将店面交给侄儿暂且看管,自己则陪同冯淑嘉去了后堂。
其他的客人见状,纷纷好奇地凑到张小二跟前,好奇而期待地问道:“我们也能去看看那匹金陵织金云锦吗?”
姑娘家对于好料子衣饰什么的,总是充满热情,没有抵抗力的。
张小二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眼冒桃心,激动到不行,笑着摇摇头,半真半假地玩笑说:“除非你们也打算买,否则,就不要让我为难了吧……”
几个女子都是店里的常客,和张小二也熟,平时相互之间也没少打趣,听他这么说,笑骂他几句“只认银子不认人”的玩笑话,便丢开不提了。
也是,金陵云锦那么华贵非凡的锦缎,又岂是她们这些寻常人家的女子能买得起的。既然买不起,那就干脆连看都不要看了,免得看到了却买不起,白白地增添烦恼。
几个人抱着自己挑好的春衫,和张小二又是好一番磨嘴讲价,终于少给了几个铜板,都自觉占了便宜,都开开心心地抱着衣服先后离开了。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张小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帘遮住的后堂,长叹一声,眉头紧皱,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他一向沉稳的叔父亲自相邀。
方石头瞅得了空子,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和张小二低声赔罪:“张小哥,今天是我不对,又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乐呵呵地直报名姓,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客人为什么会问他的名字,真是傻到不能再傻了,就算是没有看到张掌柜和张小二叔侄俩的皱眉无奈,他自己也很后悔自责了。
张小二一心烦恼后堂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管这些每天都要上演的琐碎小事,闻言挥挥手,打断方石头的自我忏悔,也不答话,只管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盯着门帘,目光似要穿透帘隙,看到内里的情形一般。
方石头满肚子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里,只觉得张小二这回是对他彻底的失望了,连理都不想理他了,顿时又后悔又委屈又惶急,想和张小二好好地解释一番,又觉得自己辩无可辩,只能束手立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被解雇。
可是这样一来,不要知道又要怎样养活自己和老娘……
方石头仰天止泪,不断地给自己鼓劲,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就是一份差事吗,丢了就丢了,再去寻一个就是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不成!
柳元进门时,就看到空荡荡的店里,只有两个迎客的小二一左一右地靠墙斜立着,均是一脸的愁苦忧急,连客人进门了都未曾发觉。
“咳咳。”柳元握拳支颔,清咳两声,待终于唤醒两个懵然的小二之后,指着左面墙上挂着的一列男子成衣说,“按照我的身材,来十套,最好都是深灰或是玄色的。”
一听是大主顾上门,张小二和方石头顿时一个激灵,人又都活了过来,热情而周到地请柳元亲自选衣。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交易
柳元下意识地朝斜对街的茶楼上看了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快得让人不曾察觉。
所谓的报恩,就是要去照顾人家的生意吗?柳元有些不解,这不像是少主这样做大事的人会做的事情呀!
不过,既然少主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柳元看着面前殷切热情的小二,摇摇头,默默地收回心思,专心买衣服去了。
而此时斜对街的茶楼上,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临窗而坐,正端着一盏茶,眯起眼睛细细地啜饮,似乎那盏普通的龙井是顶级极品一般。
很快,楼梯处便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有人急切地拾级而上。
年轻人微阖的眸子刷地睁开,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但是旋即便蒙上一层温润的气泽,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起来。
楼下的人正好走上来,环视一周,立刻激动地朝年轻人走过来。
“君公子!”来人朝年轻人一躬身,一揖到底,神色恭肃感激,“多谢您雪中送炭,施以援手!”
年轻人摆摆手,声音清冽:“胡老板不必如此,我是看中了你的香料铺子和经商的手段才出资,我赚得了银子,你保住了了铺子,两相便利,何乐而不为呢?”
胡老板的感激之色并不因此而减少一分,想他都打算回乡养老的人,突然遇到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怎么能不对仗义相助的恩公感激涕零呢!
“饶是如此,君公子也是我胡某人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胡老板说着,又郑重地朝年轻人深施一礼。
想他一辈子的努力,被一场无端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内心的悲痛惶惑可想而知……
是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的慷慨相助,才让他从悲痛惶惑中走出来,重整旗鼓,再壮河山的。
如此大恩,当得再三拜谢。
年轻的君公子摆摆手,止住胡老板的感激涕零,清声道:“胡老板还是先听我把话完,再决定要不要谢我。”
这是要提条件了。
不过,这也正常,能出手帮他重新振作起来,这位君公子无论提什么条件,他都会欣然答应的。
“君公子请说。”胡老板毕恭毕敬。
君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老板,反问道:“胡老板是打算一直这么站着和我谈生意吗?”
茶楼此时人虽不多,可也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楼下说笑吃茶,而胡老板在京城的商贾中虽然排不上号,可因为元宵节花灯会的那一场大火,他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要是被往来的人看到他在一个年轻公子面前毕恭毕敬的,连坐下都不敢,少不得引人惊疑议论。
胡老板环视一周,立刻明白过来,对着君公子拱手说了句“多谢”,立刻在君公子对面坐下。
只是屁股怎么都不敢坐实咯,战战兢兢的,反倒还没有先前站着时自在。
君公子看了看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谈起正事。
此时楼上只有他们两人,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只听君公子清冽的声音响起:“我给胡老板五年的时间,把我投的银子补上,另外再赚足这个数,那五年之后,这两间铺子就还是胡老板的。”
君公子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两么……
胡老板在心底飞快地盘算着,五年两间铺子赚三千两,再加上君公子许诺给他重整旗鼓的一千两,总共四千两银子。这么算下来的话,那一年每间铺子就要赚四百两。
四百两银子,是不少了,但对于他的香料铺子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生意好时,遇上两个买名贵香料的大主顾,他还能赚个翻倍。
胡老板忙要点头答应,对面的君公子却摆手道:“胡老板先别忙着答应,我还有两句话没说完呢。”
胡老板连忙点头捧手谄笑道:“您说,您说!”
别说是两句话了,只要君公子肯答应帮他度过这一劫难,就是十句话,百句话,他都答应了!
君公子点点头,明明是温和有礼的人,砍起价来却丝毫都不含糊毫:“第一桩事,我对两间铺子的投入,仅限于初期的这一千两,至于之后进货、运输、应酬,以及小二的工钱等花费,就要胡老板自己想办法了。”
胡老板一愣,心底飞快地盘算着,君公子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拿一千两给他做本钱,让他五年内连本带利地上交回去四千两银子嘛!
虽然这五年内,铺子名义上是君公子的,他只是受雇佣的掌柜,但其实也没差。
这要价有点狠,要知道,君公子这一千两银子,可不够做两间香料铺子五年的本钱……
但也因此,胡老板更放心了。
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胡老板行商多年,更是深切明白这个道理——天上掉馅饼,地上有陷阱!
所以在此之前,胡老板对君公子感激归感激,但心头的警惕却一直都没有松懈。如今听君公子“狮子大开口”,他一颗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
“君公子请放心,我胡某人要是连两间铺子也养不起,就枉费君公子今日的仗义相助了!”胡老板一咬牙,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听起来他好像是做白工,但要是没有眼前君公子的帮助,他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仅凭自己的本事东山再起了。
他已近不惑之年,人生走了大半,剩下的日子也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不中用,若是不能抓住眼下这个大好机会,那就等着回乡养老好了。
君公子满意地点点头,神情却不见多少惊喜,显然是早就拿准了胡老板不会反对。
胡老板见状心头一堵,想他一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子,滑得跟泥鳅似的,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无视且“设计”成功了,想想就觉得人生失败……
不过,如此也更加说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跟着他干,总不会吃亏的!
胡老板瞬间通达起来,看君公子的眼神就像是饿狗儿看到肉骨头似的,热切殷殷,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一般。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不简单
君公子被胡老板盯得一阵恶寒,果断赶人:“我一会儿还有事,胡老板请自便吧。至于那一千两银子,晚一些时候我自会派人送去香料铺子的,胡老板只管等着查收就行了。”
胡老板听到这话,当然不好再留,立刻客客气气地拱手告辞。
君公子神色清冷地点点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似乎永远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种高深莫测,让胡老板愈发不敢怠慢,更不敢生出旁的心思来,立刻乖顺地告辞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背着一只大包袱往楼上走来。
胡老板看清楚来人,立刻侧身避让。
背着一包袱衣衫的柳元,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上了楼,径直往君公子那里走去。
胡老板虽然好奇这主仆俩要谈些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敢妄图窥听,慌忙下了楼以避嫌。
柳元看着胡老板着急忙慌逃难似的背影,笑道:“少主又吓唬人了。”
君公子清冷淡漠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来,摇头道:“我吓唬他作甚。实在是胡老板太乖觉了些。”
跟这样的聪明人做生意,就是爽快!
“店铺里去瞧了吗?”君公子探头看向窗外,盯着斜对角的成衣铺子问道。
“铺面是看了,但是后堂是什么情形,可不好探知。”柳元回道,“冯姑娘进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属下买了衣衫,也不好多加逗留,又找借口多带了一会儿,见冯姑娘一直没有出来,就只好先走了。”
柳元一边回答,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君公子的神色。
他实在是好奇,少主没事儿总是盯着冯姑娘做什么,爱慕吗?可不像!报恩吗?那找武安侯还更便利一些!无聊吗?呵,能这样想的他才是真正的无聊吧!
少主背负血海深仇,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恩怨情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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