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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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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露微笑,放下帐幔,灭了烛火,悄悄退了出去。

    冯淑嘉原本合上的眸子,随着烛光一灭,霍然睁开。

    她睡不着。

    她如何能够睡得着!

    她害怕睡醒了,一睁开眼,就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在她前世后半生里不断做着的美梦。

    夜凉如水,冯淑嘉就这样怔怔地盯着从窗隙间透出来的点点星光,一直熬到黎明时分,她才倦极而眠。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晌。

    正午的燥热已消,秋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钻进屋子,带来几分清冽的菊香清芬。

    冯淑嘉自梦中惊醒,发出一声惊叫。

    正在外间打盹儿的采露,顿时清醒过来,快步奔进内室,一面撩起帐子,一面急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话没说完,双臂就被冯淑嘉紧紧地抓住。

    采露看着一脸惊恐、冷汗涔涔的冯淑嘉,也不敢动,任由她狠狠地扣紧自己的双臂,轻声细语安慰:“姑娘莫怕,姑娘莫怕……是不是脚踝不舒服?”

    冯淑嘉摇摇头,感受着手下采露温热的身体,渐渐地镇定下来,轻声呢喃:“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父母幼弟躺在血泊里,鲜红的血液溅了她一脸一身,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可那又不是梦,前世,正是她的愚昧,一步步将家人推向了死亡。

    那语气里浓深得化不开的恐惧和愧悔,让采露心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啊……

    “不怕不怕,只是个噩梦而已。”采露暗叹一声,轻拍着冯淑嘉的胳膊,软语安慰。

    好半晌,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地平稳下来。

正文 第十四章 我家姑娘很好!

    “姑娘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深秋天凉,不及时更换,恐怕会着凉的。”采露见冯淑嘉冷静下来,这才轻轻抽出了双臂,温声劝道,“不如奴婢让人打了水进来,姑娘擦擦身子,换一身干爽的衣物?”

    冯淑嘉点点头,抬起胳膊,虚弱地抹了把额上颈间的冷汗,告诫自己,前尘以往,今生重来,万不能被“噩梦”打倒。

    采露便吩咐当值的小丫鬟打了温水过来,自己则拿帕子替冯淑嘉擦洗换衣,顺便提了白氏和冯援来探望她的事情:

    “早饭后,夫人带着小世子过来了一趟,见姑娘还在睡着,就吩咐奴婢们不许打扰,又折了回去。午饭前后,小世子又先后来了两次,见姑娘还是没醒,就怏怏不乐地回了颐和堂。”

    冯淑嘉点点头,等采露帮她穿戴好了,就说:“遣个小丫头去颐和堂看看,若是小世子醒了,就让何妈妈将他抱过来玩吧。”

    采露笑着应了,自去办事不提。

    待采露遣了小丫鬟又折进内室,冯淑嘉问她:“风荷院有没有异动?”

    采露笑着回道:“一切如常,颖姑娘一直卧床休息,丫鬟婆子各司其守,没有什么异动。”

    冯淑嘉凝眉,冯淑颖既然能够私下和李景勾结,联手设计和她的“偶遇”,身边肯定有人帮忙传信。

    武安侯府虽然是今年春上才开府,规矩礼仪并不算森严,但是也绝对不允许堂姑娘私下常见外男!

    或许,是腿伤过重,又被困武安侯府,冯淑颖现在还没有心思和李景联系?

    可惜,李景和冯淑颖做事周密,即便是前世彻底将她踩在脚下之后,冯淑颖也不过是时时来嘲讽侮辱她,却从不泄露当初和李景勾结的那些丑事。

    所以这府里哪些是早就投靠冯淑颖的,哪些是后来趋炎附势的,她并不很清楚。

    那时候的她,忍辱偷生,一心搜集证据为父亲平反,哪里还有功夫去细究这些前尘往事。

    采露见冯淑嘉眉头紧锁,便开解道:“姑娘别急,只要颖姑娘好好地待在府中,不惹夫人生气不就好了?”

    冯淑嘉看看采露,无奈地点头。

    怕母亲生气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其实是想揪住冯淑嘉的马脚,借机报复李景。

    中山伯府藏污纳垢不假,可她知道的那些都是后来事,此时的中山伯府内里是何等模样,她并不很清楚。

    她总不能坐等几年后中山伯府坐大,走上前世的老路,再动手报复吧。

    到那时,不知道武安侯府会是何等光景,等不等得起。

    而且,今生她不曾受骗,也不知道李景还有没有机会搭上汾阳王,开辟那条新财路。

    采露不知道冯淑嘉的心事,见小姑娘展开了眉头,便放心地笑了。

    小孩子嘛,心事不过是一阵,转眼就丢开了。

    不一会儿,冯援蹦蹦跳跳地来了,冯淑嘉便收起心事,专心和幼弟玩耍说笑。

    采露见何妈妈恭顺地立在一旁,不复昨日的警惕,便嘱咐了小丫鬟几句,悄悄退了出去。

    回自己屋里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采露抬脚去了风荷院。

    午后的武安侯府一片宁静,大把的阳光洒落在下来,细细密密,金光闪闪的,就连风荷院旁的那一塘残荷也晕染出别样的光彩来。

    采露刚到门口,守门的马婆子就赶紧站起来,躬身问好:“采露姑娘来啦!”

    笑得一脸谄媚。

    府里下人都说,除了牛嬷嬷和腊梅母女俩,整个武安侯府就数采露最厉害,沉稳内敛,聪明果决,深得主子信赖,千万不能开罪。

    采露落落大方地受了马婆子的礼,笑道:“这不是奉了姑娘之命,来问候颖姑娘的伤情,顺便也给念春拿一些养伤的药膏。”

    说着话,采露从袖间拿出一个瓷瓶来。

    白底蓝花,细颈圆身,质地均匀细腻,勾画精致,一看就是主子们日常用的。

    马婆子眼神一亮,立刻溜须拍马:“姑娘真是心善,自己都受了伤,非但不责备,还一心想着丫头们。”

    这可不像姑娘往常的作风。

    马婆子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那是自然。”采露笑着应了一句,便抬脚往里走去。

    姑娘的好处,总要叫这些人知道,免得她们私下里嘴碎议论,再传出对姑娘不好的闲话来。

    念秋已经得了消息,迎了出来,笑着搀住采露的胳膊,道:“采露姐姐来了,快快请进。”

    两人便笑着并肩朝屋里走去。

    冯淑颖正烦心得厉害,听到采露来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心中又烦闷又得意——冯淑嘉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待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

    只要冯淑嘉不起疑,她就有本事诓她入坑。

    采露和冯淑颖见了礼,说明来意:“我们姑娘担心颖姑娘的伤势,特地遣了奴婢来问候一声,不知颖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已经好多了,让嘉妹不用担心。”冯淑颖笑道,又问,“嘉妹怎么样了,脚踝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采露恭顺笑道,“等过几日拆了夹板,就能试着下床活动了。”

    冯淑颖眼底极快速闪过一抹嫉恨,很快便又开心笑道:“那就好!嘉妹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这两日肯定都闷坏了吧!”

    哼,凭什么她双腿骨折不能动弹,冯淑嘉却无大碍?

    早知道,她那一把就该推得再狠一些!

    采露微微一笑,垂首恭顺应道:“姑娘只是在家时自在了一些,也是个文静的,又有小世子相伴,倒是不觉烦闷。”

    姑娘家温和柔顺才是正经的,她可不能任由颖姑娘玷污姑娘的名声。

    冯淑颖笑容微微一顿,旋即便如常笑道:“援弟这两日都在芷荷院?真是奇了,往常这两姐弟总是大眼瞪小眼的……”

    冯淑颖看看自己的双腿,悄悄握紧了拳头。

    她得赶快好起来才行,免得这姐弟俩感情越来越好,这武安侯府就更没有她的地位了!

    冯援那个臭小子,人小鬼大,一向都不喜欢她。

正文 第十五章 不起眼的小人物

    冯淑颖心里装着事,应付采露两句,便打发她回去了,当然也没有忘记礼尚往来,吩咐念秋代她去芷荷院看望冯淑嘉。

    她做事向来周全,绝不给自己留下惹人诟病的把柄。

    而且,她也想借机摸清楚芷荷院的情况,看看冯淑嘉和冯援两姐弟是否关系破冰,和谐融洽——姐弟阋墙,于她这个堂姐才最有利。

    采露恭顺地退了出来,出了门却挽住念秋,盈盈笑道:“姑娘说这回的事情不能怪采薇和念春她们,心有歉疚,所以特地赏下御赐药膏,让我给念春带过来。”

    念秋难掩惊诧,但旋即便恭顺笑道:“姑娘真是心慈,念春她们犯了这样的大错,合该受罚,谁知姑娘非但不怪罪她们,还特地赏下了御赐药膏!”

    早上偶然听见风荷院的丫鬟婆子私下议论,说是姑娘这次从荔山受伤回来,人变得和善了许多,可是她一直都困在风荷院无缘得见。

    如今连采露也这样说,可见是真的了。

    念秋便领着采露到了耳房。

    武安侯府是御赐宅邸,前身是晋王别院,阔大气派,大院子套着小院子的,房舍极多。

    像她们这样的大丫鬟,都是一人住一间耳房的,里面床桌椅柜等一应俱全,比寻常人家姑娘的闺房还要好上一些。

    采露和念秋进去的时候,念春正趴在床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动静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大白天的你见鬼了,这样害怕。”念秋一面挑帘子请采露进去,一面笑着打趣。

    念春赧然,涩涩地向采露问了好。

    “你要骂她便骂她,何苦把我们也给牵扯进去了。”采露笑道,“你是鬼,我可不是!”

    念秋便捂了唇笑,一叠声道歉:“好姐姐,是我说错了!”

    三个人便笑作一团。

    笑罢,采露上前询问念春伤势:“听采薇说执刑的妈妈不过是意思意思打了你们两板子,她过两天就又能生龙活虎的了,你怎么样?”

    “好多了。”念春笑道,“我肯定比采薇好得快!”

    念春和采薇年岁相当,因着姑娘们的关系常在一处,相处极好,时常有一些善意的比拼。

    “那就好,也省得姑娘担心歉疚。”采露笑道,说着便将袖间的瓷瓶拿出来,递给念春,“呶,姑娘特地嘱咐我给你拿来的御赐药膏,活血化瘀、生肌若雪,保管你好得更快!”

    念春惊得呆在那里,都忘记去接药膏了,还是念秋掩唇笑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慌忙接了瓷瓶,口中连连称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姑娘向来骄纵跋扈,虽然心不坏,但远没有关心丫鬟到赏赐药膏的地步,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她和采薇失职,合该受罚。

    不知道姑娘这回是怎样想的。

    “要我说啊,这次都怪你们。”采露盯着念春的神色,不错眼地说道,“野外山中,你们怎么就放纵两位姑娘自己去寻荔山居士仙踪了?万幸是没有大碍,又有中山伯世子好心相帮,否则酿成大错,你们可担待得起?”

    只见念春脸上本是一片惶然歉疚,却在她提到中山伯世子之后,眼底闪过一抹惊疑不定。

    采露心中有了计较,便又开口闲话:“今晨夫人已经派了人去中山伯府,感谢世子在荔山上的仗义相助。可是那中山伯世子说……”

    采露略略一顿。

    “他说什么?!”念春脱口问道,神色惶急。

    今早白氏确实派人去了中山伯府道谢,但是具体的情形除了牛嬷嬷和白氏无人得知。

    所以中山伯世子说什么,采露怎么会知道,她不过是用这来诓骗念春的罢了。念春不比采薇,为了姑娘什么都肯和她说,作为颖姑娘的大丫鬟,念春对她说话难免有所保留。

    所以一开始采露就打定主意,与其询问,不如试探。

    果然,一试一个准儿。

    一旁的念秋轻咳一声。

    念春顿知失言,瞬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惶惶不安。

    “中山伯世子说,扶危济困乃是仁义之本,不值得夫人特地感谢。”采露随口胡诌,当做没有看到念秋的提点和念春的窘迫。

    既然念春有意替颖姑娘隐瞒,那她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采露便起身告辞。

    念春惴惴不安地小声送别:“采露姐姐慢走。”

    竟然连让她代为感谢姑娘赐药都忘记了,可见念春听到“中山伯世子”后心中的惶惶不安,采露不禁暗暗摇头。

    念秋看这情形,不由心情沉重,看来昨日傍晚姑娘那些天真的话语,实在是值得深思。

    眼见着采露已经到了门口,念秋只得忙收敛心思,上前打帘子,和采露一前一后地出了耳房。

    “采露姐姐,念春是个实心眼,只知效忠主子,处事未免木讷,你千万别生她的气。”等出了屋子,走远了一些,念秋这才低低地开口替念春求情。

    采露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不能不主动替念春的隐瞒认错。

    “忠心自然是好的。”采露轻叹一声,“可是忠心并不是任由姑娘胡来。你看看这一次,要不是她和采薇忠心听话,两位姑娘又怎么会独往深山,都受了重伤?”

    “采露姐姐教训得对。”念秋温顺地附和。

    昨日在芷荷院,夫人也是这样教训采薇和念春的——大丫鬟并不是姑娘们的应声虫。

    采露看了念秋一眼,脚步一顿,正要开口,只见门口闪进来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溜着墙根一路钻进了院角的一丛青竹里,似在故意躲着她们。

    想到冯淑嘉的吩咐,采露顿时眯起了眼睛。

    念秋一直垂首听着采露的训示,突然间没了人声,抬头看过去时,就见采露正盯着院角的那丛青竹看。

    青竹丛下,是风荷院除她和念春外的丫鬟婆子们聚居的偏房。

    方才似有响动,却未见人出,可见是有人开门进去了。

    难不成,采露发现了什么不妥?

正文 第十六章 当众审问

    想到先前耳房中采露的试探,念春的隐瞒,念秋浑身一个激灵,顿时警惕起来。

    “我看那丛青竹很是不错。”采露却突然笑盈盈地开了口,指着那丛依旧青翠的竹林说,“这时节树叶都已经渐渐变黄飘落,院子里有这样一丛绿意,看着就赏心悦目。”

    念秋微微一顿,这才扬唇附和:“那可不是!竹林又翠又密,那帮小丫鬟平时最喜欢往竹林里玩耍。”

    她可不相信采露的驻足凝视,仅仅是因为竹丛的青翠。

    那一丛青竹自打开府就存在,采露平时也没少来风荷院,怎么偏偏就这一回喜欢上那抹绿意了?

    定然是盯上了偏房里的哪一个丫鬟婆子!

    看来这风荷院,是时候好好地梳理梳理了。

    采露看了念秋一眼,赞赏一笑,抬脚出了风荷院。

    念秋赶忙跟上。

    秋阳正好,遍地洒金,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

    一路行来,沐浴在秋阳之中,念秋渐渐褪去了方才的警惕紧张,还笑着和采露说了几句顽笑话。

    等到了芷荷院,采露一路伴着念秋到内室,转达冯淑颖的问候。

    冯淑嘉正在和冯援把玩九连环,闻言笑道:“你回去告诉堂姐,让她只管‘安心’休养,不要总是‘记挂’我。我好着呢!等我拆了夹板,能下地了,就去‘瞧瞧’她。”

    这些话念秋听不懂,冯淑颖却肯定能明白,至少会惴惴不安。

    念秋恭顺地应了。

    “风荷院离着这里也不近,你走一路也该累了吧,抓果子来吃。”冯淑嘉笑道。

    念秋不必念春的愚忠,心底清明着呢,所以前世并没有攀附冯淑颖,反而早早地求得恩典,赎身嫁人,一世善终。

    这样的人,即便是不能拉拢,也犯不着得罪。

    采露便亲自抓了一把果子,送到念秋手里。

    果子不算贵重,也不难得,平时颖姑娘有吃不完的也会赏给她们。

    贵重难得的是姑娘这份心意!

    念秋忙双手接过,屈膝道谢。

    “念春犯了大错,姑娘不但不怪她,还让采露姐姐给她送去御赐药膏,念春心中感动惶恐,特地嘱托奴婢代她向姑娘谢恩。等她好利索了,再亲自来向姑娘道谢。”念秋偷偷瞟了采露一眼,最终还是选择替念春遮掩。

    采露大急,姑娘向来直率,不会穿帮了吧。

    正要开口拦下,却听冯淑嘉已经慢悠悠地开口了:“哦?哦……这件事本来就不全怪她们,你回去告诉她只管安心养伤,尽心当值。”

    她是交代过采露,采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安排着,却没有提过和采薇一起受罚的念春。

    前世念春虽然没有害过她,却一直坚定地站在冯淑颖的身后。

    有时候,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多可笑,武安侯府的奴婢,却站在武安侯府仇人的一边。

    采露心中大定,面露微笑,姑娘果然是经一事长一智,沉稳了不少。

    念秋屈膝恭敬地应了,见冯淑嘉转头和冯援继续玩起了九连环,便知趣地告辞退下。

    采露亲自相送。

    等晚些时候,屋子里的人散了,冯淑嘉招了采露近前,笑道:“你不去替我问候堂姐,我自己都忘了!小孩子啊,真是缠人!”

    说的是抱怨的话,嘴角却高高地扬起,眉目间不见往日的讨厌,只有全然的喜爱。

    采露忍不住笑,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呢,还说别人!

    不是小孩子,能将这样的话如此坦率地说出来吗?

    “姑娘虽然没说,但是心底有颖姑娘呢!”采露笑道,“要不也不会担心颖姑娘记挂您了。”

    冯淑嘉嘿嘿一笑,并不解释。

    “还有念春的事情,是奴婢自作主张了。”采露解释道,“念春虽是服侍颖姑娘的,却是武安侯府的丫鬟,她和采薇一起受罚,厚此薄彼的话,难免会招人非议。”

    冯淑嘉知道,采露这是在教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点头受教。

    静下心连仔细地想一想,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得不够周到。

    到底前世怒火难消,影响到了今生的决断。

    “母亲说的对,大丫鬟不是应声虫,往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和我说。”冯淑嘉握住采露的双手,一脸真诚。

    采露身为牛嬷嬷和腊梅之下的第一人,忠心自是不必说,沉稳聪慧,心机手段也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可惜前世她空有宝山而不自知,还在冯淑颖的挑唆之下,早早地将采露打发出去随便嫁了人。

    即便是如此,采露硬是凭借自己的手段让一家人吃穿不愁,还曾经帮助她一二,可见采露的本事。

    “我可不想惹得母亲生气,被她责骂……”冯淑嘉重重地叹息一声。

    前半句是实情,后半句是安采露的心。

    果然,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冯淑嘉,采露心头先前的那点惊讶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姑娘还是那个小姑娘,不谙世事,忍不住娇纵调皮,却又怕被母亲责罚。

    “好。奴婢遵命!”采露笑盈盈地说道。

    至于在风荷院偶然间瞥到的那个行色匆匆的小丫鬟,采露并没有和冯淑嘉提起。

    事情还没个影子呢,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疑心,总得有些实证再来烦扰姑娘。

    可是第三天下晌,念秋却已经将那个行色匆匆的小丫鬟揪出,当众审问。

    采露得到消息时,慌忙将刚刚能缓步挪行的采薇揪出来坐镇芷荷院,自己则匆忙赶去了风荷院。

    风荷院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姑娘心中肯定着急,芷荷院里的丫鬟婆子估计也会私下议论不休,只能将采薇推出来安抚震慑了。

    采露一路疾行到风荷院的时候,满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垂首立着,战战兢兢。

    屋前的空地上跪着一个小丫鬟,不住地叩头喊着冤枉。

    见到采露过来,念秋忙暂停审问,快步迎上去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忙招呼问好。

    采露略略点头聊作回应,沉着脸说:“你这里动静闹得这样大,都传到姑娘耳朵里去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正文 第十七章 想不明白

    她不过是刚刚发作,消息怎么会就传到芷荷院了呢?

    可见前日不是她的错觉,采露一直都盯着风荷院呢!

    念秋心里想着,面上却连连道歉:“是我的错,没承想会惊动姑娘。可是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可恶,竟敢偷盗颖姑娘的首饰!”

    采露诧异,脚步一顿,在跪伏的小丫鬟身边停下。

    “冤枉!冤枉啊!”小丫鬟忙冲采露不住地磕头,“那些东西都是颖姑娘赏给我的,不是我偷拿的!采露姐姐,我冤枉啊……”

    采露凝眉,看向念秋:“这是怎么回事?”

    念秋贴身伺候颖姑娘,这些首饰到底是颖姑娘赏的,还是小丫鬟偷拿的,她应该清楚。

    “啐!”念秋瞪了小丫鬟一眼,指着院中桌案上的那些闪闪的首饰喝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颖姑娘为什么独独赏给你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这叫什么话!

    小丫鬟为什么就不能得赏了?

    采露朝安静的屋子看了一眼,止住念秋,低声问道:“颖姑娘怎么说?”

    念秋眼神一闪,垂首低声道:“颖姑娘一直在睡着……”

    真是好睡头!院子里这么吵竟然都没能惊动她!

    采露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提点道:“既然颖姑娘一直在睡着,你在这里当众审问算是怎么回事?就不怕惊扰了姑娘休息!”

    念秋脸颊烧了起来,她当众审问,还不是想要杀鸡儆猴,免得再有人闹出什么乱子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芷荷院里姑娘那番天真的言论,还有事后念春的隐瞒,夫人的探问,采露的关注,坠儿的反常……

    单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浑身寒栗不住。

    同是大丫鬟,采露如何不明白念秋的心理。

    可是,事关重大,即便是姑娘没有实现叮嘱,她也不会任由念秋这样息事宁人,粉饰太平。

    说到底,颖姑娘只是借住的堂姑娘,一切当然要以姑娘,以武安侯府的利益为先。

    “行了,都散了吧,别打扰到颖姑娘休息。”采露挥散众人,又吩咐念秋带上证物和小丫鬟,一起到念秋房间里去。

    风荷院的整肃固然重要,但是弄清楚小丫鬟的底细更重要。

    念秋见采露坚决要横插一脚,计算破灭,只得任命地收拾起赃物,催着小丫鬟,回了自己屋里。

    进了屋,念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请采露在椅子上坐下,又喝跪小丫鬟:“不成器的东西,当着采露姐姐的面,可容不得你撒谎。”

    既然隐瞒已是不可能,那不如干脆顺水推舟,卖采露一个人情。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依旧喊着冤枉,面上却不见多少惊慌。

    采露心里有了底儿,这小丫鬟不是有所依仗,就是确实没有撒谎。

    正身端坐,采露仔细询问小丫鬟,诸如名叫什么,今年多大,入府多久,等等。

    小丫鬟口齿清晰地答了:“我叫坠儿,今年十一岁,九岁被父母卖入府中当值,原来在大厨房打杂,搬入候府后就被调到了颖姑娘身边伺候。”

    念秋翻白眼,一个在风荷院洒扫的小丫鬟,竟然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在颖姑娘身边伺候!

    然而目光触及桌子上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时,她又不禁心神一凛,或许,暗地里,这坠儿真的在颖姑娘身边伺候呢……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她这个大丫鬟的失职了!

    采露没有理会念秋的踌躇,面露赞赏,态度温和地对坠儿说:“能从大厨房的打杂,调拨到颖姑娘身边伺候,可见你是个机灵能干的!”

    坠儿口中忙谦虚:“这都多赖颖姑娘的提拔。”

    然而面上却掩不住的得意,说着话,还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首饰,全然是看自己所有物的神情。

    采露笑了,一样一样地拨弄着桌子上的收拾,不疾不徐地说道:“赤金钗……碧玉镯……珍珠珰……碧玺链……银项圈……”

    坠儿开始还面露得色,可是越听就越紧张,采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语气,闹得她心里慌慌的,没着没落。

    “颖姑娘待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采露看着满桌子的金银珠宝,感叹道,“就是我和你念秋姐姐,只怕一年下来也未必能得这么多赏。”

    念秋轻叹一声,所以她一开始才打算以盗窃罪撵走坠儿,既震慑了其他人,也能警醒颖姑娘,将那件想起来就让人心惊的事情压下去,再揭过去。

    “采露姐姐,这些真的都是颖姑娘赏给我的!我没有偷!真的!”坠儿急了,上前抱住采露的腿急声辩解。

    “你到底有没有偷,这件事情要查也好查,等颖姑娘醒来问问她就知道了。”采露俯身扶住坠儿,轻轻一笑,问,“你觉得,颖姑娘会怎么说?”

    会怎么说?

    当然是全部都推到坠儿的身上!

    念秋叹气。

    “好好好!问颖姑娘,问颖姑娘!”坠儿连连点头,“颖姑娘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自以为颖姑娘“重用”她就是喜爱她,一定会为她证明,保下她。

    到头来,只怕还是脱不掉一个盗窃恶奴的罪名,而且下场会更加凄惨。

    念秋心底叹息。

    采露却凝眉,颖姑娘聪慧周全,怎么会用坠儿这样一个心无城府的小丫鬟,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三个人各怀心思,在屋里焦急地等待冯淑颖午睡醒来。

    而另一间耳房内,正在养伤的念春得知消息之后,焦急得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那日在荔山上她看得分明,颖姑娘和中山伯世子关系匪浅。可是她这几日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弄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见过,并且结下“交情”的。

    念春沮丧地将头埋进枕头里,自打颖姑娘从郴州过来,就一直是她贴身伺候的,可是,她竟然连颖姑娘什么时候和外男结下的“深厚的交情”都不知道……

    实在是失职!

    相对两间耳房里的四人,就这样煎熬着,一直到冯淑颖午睡醒来,喊人进屋伺候。

正文 第十八章 警示

    结果正如念秋预料的那样,冯淑颖得知坠儿竟然“偷”走了她那么多珍贵的首饰,大为光火,指着坠儿的鼻子喝骂:“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好心将你从大厨房提拔上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说着,抚心悲痛,别开脸,连连摆手挥斥:“带下去吧……手脚这样不干净,我可是不敢再用了……”

    坠儿懵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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