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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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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萍儿记得清楚,静真曾经无意间和她感慨过,隆庆帝之所以一二再再而三地临幸她,只怕就是喜欢上她身上那股天真烂漫、用情至深的劲儿——似乎这世上除了隆庆帝之外,在她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东西。
姚萍儿听闻后就默默留了个心眼,再与隆庆帝相处的时候,就刻意地尝试了两次。
果不其然,每次事毕,隆庆帝待她发地温和了几分,甚至会刻意留下来和她说上两句话了。
姚萍儿自此上了心,时间久了,自然是越做越好,也越来越得隆庆帝的欢心。
譬如现在,完事之后,隆庆帝还愿意搂着她宠爱一会儿。
隆庆帝得意地翻身而下,坐直身子,下了龙床,一面让姚萍儿服侍他穿衣,一面打探道:“怎么,她们还敢在出云上仙面前放肆不成?”
不管怎么说,潘玉儿都是他钦定的护国上仙,那些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怎么能对潘玉儿趾高气昂的呢?
姚萍儿一面仔细地帮隆庆帝穿衣,一面笑回道:“哪能呢!萍儿是说自己呢。
“要说原先娘娘们对于上仙或许还有些敌意,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们待上仙越发地亲近和尊敬了。
“尤其是最近几日,出云观的门槛都要都快要被人给踏破了——各宫娘娘都送来了许多好东西呢。
“萍儿没见过什么世面,都快要被那些好东西晃瞎了眼呢!”
姚萍儿语气轻快,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心底的羡慕,一副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全然信任、全心相托的纯真模样。
隆庆帝闻言却皱起了眉头,状似无意地紧接着问道:“哦?都有哪些好东西?你且说一说。若是真的有那十分喜欢,朕就赏赐于你就是了。”
姚萍儿闻言一脸惊讶和欢喜,慌忙下拜谢恩:“多谢陛下恩赐!”
接着便将各宫娘娘送的礼物,一一都禀报给了隆庆帝。
隆庆帝越越听脸色越沉,但凡是给潘玉儿送过重礼的,都是有儿子可傍身、有娘家能倚仗的野心勃勃的妃嫔。
看来,他先前对于他们的敲打还是不够啊,所以他们才敢这么一直蹦跶,不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那出云上仙全部都收了下来了?”隆庆帝紧接着追问道。
姚萍儿正帮隆庆帝系好了腰带,又仔细地调整正了正,抬头嫣然笑道:“哪儿能呢!上仙只接了其中的几件,大约是比较可心吧。”
“哦,都有哪几件?”隆庆帝穷追不舍。
姚萍儿看了看自己身上歪斜肚兜,犹豫片刻,便一面那些衣服重新穿上,一面回隆庆帝的话:“有一样翡翠玉件儿,是贵妃娘娘送的,晶莹剔透,洁净无瑕……”
神态自然,动作流畅,一副在信任的人面前娇憨随意的模样。
隆庆帝却丝毫都没有因为她的失仪而不悦,显然并没有觉得姚萍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等姚萍儿一一禀报完,隆庆帝的脸色已经阴沉能够滴出水来了。
果然,都是些在前朝呼声高涨,有能力和萧秬一争都东宫之位的皇子的母妃。
更让隆庆帝愤怒的是,潘玉儿竟然接受了这些人的赠礼,伙同她们一起与自己作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谁胆敢觊觎他的江山皇位,就等着做他的刀下亡魂吧!
那接下来的日子,后宫一片腥风血雨。
杨皇后因为一直避居在佛堂为大梁国祚祈福,所以这次的腥风血雨她没有沾上分毫。
而太子萧秬也因为之前遇刺的事情,最近一直都留在东宫养伤,也完全避开了这场祸事。
一番动荡下来,杨皇后母子二人全然未受到任何波及。
当然,表面上出云观也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牵连,然而私下里潘玉儿却知道隆庆帝已经对她起了戒心了。
然而她并不在乎隆庆帝是怎么想的。
反正这场博弈最终胜利的是萧稷,她最终也会站到萧稷身边,成为他的女人,隆庆帝如何待她,她并不放在心上。
眼下最为关键的是如何继续留在后宫,为以后萧稷攻入皇城做内应,将来也好成就一段帝后携手匡正大梁的佳话。
可惜还没有等潘玉儿想出办法来,姚知礼就被人揪了出来。
有御史在大朝会上风闻奏议,弹劾姚知礼贩卖私盐以牟取重利,此举重负圣恩,祸国殃民。
别说是姚知礼了,就是汾阳王事先也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更何况弹劾姚知礼的御史还是他以前的学生,由他出来检举姚知礼,这就更加让人觉得可信了。
隆庆帝十分震怒,完全没有料到,近年来他恩宠有加的国子监祭酒,天下读书人的表率,竟然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隆庆帝当即命人彻查此事。
汾阳王气得咬牙,但也只能够当机立断,弃车保帅。
枉费他先前还想利用潘玉儿和姚萍儿这两个女人迷惑住隆庆帝,给了姚知礼不少提携好处呢,没想到姚知礼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
冯淑嘉得到消息之后,摇头感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姚知礼若不是被萧稷假借汾阳王的名义抛出来的诱饵给勾住了,急功近利,又怎么会被御史台的人给抓住了马脚。
第一卷 枯木逢春 第三百七十章 用强
皇宫,出云观。
隆庆帝一脸怒色地看着一脸惊愕的潘玉儿,冷笑连连“出云上仙就是这样庇佑我大梁国祚绵长的?!”
潘玉儿下意识地摇摇头,心里慌乱不已。
怎么突然就事发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让姚知礼反水助萧稷一把,以此而得到萧稷的欢心呢,事情怎么就暴露了?
会是萧稷吗?
不不不!肯定不是!
萧稷明知她让姚知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又怎么会做出自毁棋子这样不明智的事情!
那会是谁?
杨皇后?
一瞬间而已,潘玉儿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然而隆庆帝却容不得她多想,见她只是惊畏交加,并不答话,指着她愤然骂道“怎么,罪证确凿无话可说了吗?!”
潘玉儿蓦地回神,慌忙辩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自问问心无愧,还请陛下明察,还我还姚府一个清白!”
隆庆帝见事到如今潘玉儿仍旧挺直着脊梁与他说话,话里话外更是理直气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就凭潘玉儿这副态度,他就能治她个不敬之罪!
还真当他哄着她就是怕她了不成?
隆庆帝冷哼一声,面沉如水。
姚萍儿见事情不妙,慌忙跪伏在地,将头磕得砰砰响,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求饶道“还请陛下恕罪,上仙并无不敬之意。
“不管此事真假,奴婢都恳求陛下给姚家一个自辩的机会。奴婢必不忘陛下的大恩大德,愿意以死相报!”
一番恳切的哭诉顿时将潘玉儿映衬得更加跋扈无礼目无尊上。
潘玉儿气急,她什么时候对隆庆帝不敬了?
可是又碍于情势,不得不对姚萍儿踩着她上位的举动容忍下来。
隆庆帝却觉得姚萍儿一个婢女都尚且知道敬畏他这个皇帝,以死报答主家的大恩,不知道比潘玉儿强了多少倍。
若不是耐心哄了她这么久,不尝点甜头不甘心,他这会儿就能让人把她拉出去给斩了。
隆庆帝眼底一暗,紧盯着潘玉儿,低声呵斥道“都给我出去!”
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兽欲,潘玉儿心底一惊,脚步一动,就要夺门而出。
隆庆帝却先她一步,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箍得她不能挣脱分毫。
姚萍儿自知姚家已经依靠不上了,她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隆庆帝的那点子宠爱上,便一咬牙,当先一步迈出,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
门轰然关上,却阻断不了屋里的尖叫声和斥骂声。
不久,就渐渐地只剩下了低低的啜泣声和哀求声,时断时续。
姚萍儿守在屋外,心惊肉跳。
她早就尝过鱼水之欢,当然听得出来,隆庆帝这是对潘玉儿用强了。
可以隆庆帝先前对潘玉儿的看重,若是隆庆帝这回食髓知味,把潘玉儿纳入后宫宠爱,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姚萍儿心里七上八下。
静真见状,上前悄悄耳语i
i
道“你害怕什么?最近我见你往坤宁宫跑得挺勤的,还怕没有靠山吗?”
姚萍儿一脸震惊地抬头,连辩解都忘记了。
静真心底嗤笑,面上却笑得讨好谄媚,低声恳求道“到时候你若是得了坤宁宫的欢心,可别忘了念着旧情,把我也从这苦海里救出去。”
说着,静真悄悄地朝屋里瞥了一眼,忐忑叹息道“以上仙清高骄傲的个性,怎堪受这样的折辱?只怕以后有的我们的苦日子过喽……”
潘玉儿心里有怒气,不敢也不能对着隆庆帝发泄,自然只能折磨她们来泻火。
尤其是姚萍儿这个私下里勾搭上隆庆帝,并且刚刚才趁机踩了她一脚的敌人。
姚萍儿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当下也顾不得遮掩了,忙悄悄地使人往坤宁宫传话。
杨皇后比姚萍儿更不想见到潘玉儿受宠,可她更明白此时自己绝对不宜出面,否则她先前苦心经营的有利局面都会不复存在。
“本宫知道了。”杨皇后端正神色,叹息一声,道,“然而圣上毕竟是圣上,宠幸个女人而已,并算不上什么事情。你且回去,此事我自有打算。”
想让她帮忙出头,那也得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姚萍儿得到回复时,隆庆帝已经整理好仪容,阔步离开了出云观,徒留下潘玉儿一个人对着一地凌乱的衣衫,双眼红肿,咬牙切齿。
今生她为了萧稷而守了这么久的贞洁,就这样被隆庆帝给毁了。
更让她痛心的是,前世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今生事事顺从她的隆庆帝,竟然会对她用强!
想到方才隆庆帝横冲直撞,没有半分爱,只是为了发泄惩罚,甚至是羞辱时,潘玉儿就忍不住从心尖儿颤抖到指尖儿。
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愤怒让潘玉儿迅速从自怜自哀里走了出来,打起精神,举起复仇的利剑,想要一剑刺死打破了她两世美梦的隆庆帝。
对了,汾阳王!
眼下汾阳王正和隆庆帝对峙,双方相持不下,若是她从中间加把火,打破双方的平衡,让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那萧稷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坐享渔翁之利了。
到时候,对于她这个送与他大好河山的大功臣,萧稷怎么都不会辜负的!
男人嘛,最看重的还是权力,萧稷当然也不例外。
潘玉儿雄心勃勃,避开耳目,悄悄地传信给汾阳王,将自己所知道的隆庆帝的秘密挑挑拣拣地说了大半。
汾阳王接到信时,正准备彻底斩断和姚知礼的联系,然而一看到这封信,顿时就犹豫了。
沉默半晌,汾阳王将原本要装成是“畏罪自杀”的暗杀方案否决,吩咐道“立刻抹干净和姚家的所有联系,但是人要设法保住。”
到时候也不失为拿捏潘玉儿的利器,毕竟有血缘的羁绊嘛!
就像是他,对于王府中除贞慧郡主之外的其他儿女,也都设法让他们过得一生无忧。
等到不久的将来,发现潘玉儿已经不能为他所控,特地拿姚知礼等人来辖制她时,汾阳王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第一卷 枯木逢春 第三百七十一章 开战
这一次,对待动摇国本的姚家,隆庆帝没有再像上次处理邱大同的事情一样,点到为止不牵连其他,而是顺藤摸瓜,一力彻查下去。
汾阳王就是权势再大,也终究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在隆庆帝的不懈努力之下,在萧稷的暗中“帮助”之下,终于一点一点地暴露了出来。
隆庆帝这才惊觉,他曾经无比信任如今十分防备的臣子,这些年来在暗地里竟然积聚了如此雄厚的势力,几乎能够和他这个一国之君分庭抗礼。
身下的宝座不稳,是隆庆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激愤惶忧之下,隆庆帝根本就没有心思静下来从长计议布局安排,当朝震怒,对于胆敢染指他的江山的罪人严惩不贷。
而且还在大朝会时,重提邱大同一事,当廷训斥汾阳王识人不明,举荐了这样的蠹虫庸才。
汾阳王被隆庆帝的突然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面对着一众朝臣,自然是只能跪下请罪。
当然,顾忌着当年的事情,在惩治不安分的臣子时,隆庆帝并不敢一上来就把矛头直指向汾阳王,而是选择先断其臂膀,妄图先削弱汾阳王的势力,再一举制胜。
汾阳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然而隆庆帝没有彻底和他撕破脸,他也愿意表面上装聋作哑,以多余留出一些时间来供自己谋划。
毕竟,他如今还在隆庆帝的地盘上,又未曾发展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而且西凉王室内部,也不是全都由大公主玳珠掌控。
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时间,看谁最先布控好,算无遗策,笑到最后。
汾阳王根据潘玉儿传递给他的那些消息,私下里找到相关人士,游说策反,妄图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之下,将隆庆帝不光彩的夺嫡过程公诸于世,让他不能再占据君王的便利,对他各种打压。
同时也根据潘玉儿的供述,将隆庆帝隐藏的实力一一找出来,着手对付,各个击破。
既然隆庆帝想要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以掣肘他,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将这位表面上仁义厚德的“好”皇帝的伪装全部逗撕破,赤条条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双方虽然都没有直接的大动作,看似只是隆庆帝在借机整顿吏治,然而参与其间的人都明白,隆庆帝和汾阳王这对曾经投契无比的君臣,这回终于撕破了这些年来辛苦维持的伪装,立场鲜明地走到对立的位置。
朝臣惶惶不安,他们的家眷自然也无法安宁。
白氏得到消息后,急忙派人去芷荷院传了冯淑嘉到颐和堂来说话。
“当初的你说的不错,你们父亲此时留在边关,反而是件好事!”白氏想起当初,就忍不住一阵后怕,“这要是当初你们父亲回来了,无论是忠君还是报恩,被人诟病都还是小的,只怕还会引来双方的猜忌,难以在朝中立足。稍有不慎,甚至会引来灭顶之灾……”
当初隆庆帝对汾阳王有多信任和倚重,如今两人的剑拔弩张就让大家有多惶恐不安。
所谓的君臣投契,也不过如此而已。利益当前,这两人都是能够连情义节操都抛弃不顾的人。
白氏脸色苍白,握紧双手,喃喃感叹道:“也不知道事情最终会如何,咱们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行,你们姐弟几人绝不能有事!”白氏腾地站了起来,急声道,“不如趁眼下双方还未撕破脸皮,我先把你们姐弟几人送到乡下避难,免得到时候张惶无措!”
白氏本来对这些事情颇不关心,隆庆帝最开始采取行动时,她也像大家一样以为这不过是正常的整顿吏治。
然而冯淑嘉从寿阳公主府回来之后,却忧心忡忡地告诉她,寿阳公主隐约暗示她说,被隆庆帝整治的那些人都和汾阳王有关,而且与之结党营私,胡作非为,窥伺朝政,早有不臣之心。
白氏想到远在边关的冯异和膝下的儿女,再也不敢糊涂过日,慌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隆庆帝正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汾阳王野心勃勃,意图颠覆朝纲、取而代之的行径,以获得民心相向呢,当然会吩咐在办案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将所有祸事的根源都指向汾阳王。
于是这一圈打探下,白氏再也不能安坐了。
夹在猜忌成性的隆庆帝和意图谋反的汾阳王之间,冯异作为臣子和学生,能讨得了好好才怪呢。
冯淑嘉白氏忧急难安的模样,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温声劝慰道:“母亲不必如此惶惶不安,眼下大局还由圣上掌控,乱臣贼子尔,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得如此忧虑。”
前世隆庆帝直到去世,都没有识破汾阳王的野心,驾崩之前,还特意下诏叮嘱其尽心国事,辅佐幼帝。
今生有了她和潘玉儿的参与,萧稷又因此而提前采取行动,终于让这对貌合神离的君臣互相猜忌,在活着时就把该了的恩怨都了结了。
冯淑嘉不急不缓,神情镇定,白氏也因此而慢慢地冷静下来,重新安坐,饮了一盏茶,道:“还是先送你们回乡下吧。”
见冯淑嘉张口要反驳,白氏抢先一步道:“你放心,乡下老家那里,母亲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家里如今是你大嫂当家,只要使够银子,她必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冯淑嘉无奈失笑,她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
“母亲,父亲秉性忠厚,就算是他如今人在京城,也绝不会做出那等叛君之事。至于报恩,能在每年清明给汾阳王上柱香,别人就会夸赞他不忘旧恩的。”冯淑嘉只得耐心劝慰道,“所以母亲你完全都没有必要将我们姐弟送去乡下。”
隆庆帝不会任由汾阳王谋逆篡位,萧稷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萧家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的。
所以,此战汾阳王必败!
她当初之所以阻止冯异回京,担心的不是冯异在隆庆帝和汾阳王之间的痛苦抉择,而是不希望他和萧稷对上。
第一卷 枯木逢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异动
“我当初之所以觉得父亲不回来也是好事,只是不想父亲心里为难而已。”冯淑嘉笑道。
至于真正忧心原因,当然不能对白氏明说,否则白氏该更加担心了。
这两年来,冯淑嘉渐渐地成了白氏的主心骨,此时听闻冯淑嘉如此淡定地这么说,白氏略一犹豫,便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暂且先留下来看看吧。不过若是到时时局真的紧张,那不论和你们父亲如何抉择为难,你们都不能留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
按理说,京城乃是天子所居,自然是固若金汤,真要打起仗来,肯定是最好的避难之处。
帝都是国之象征,绝不会轻易覆灭。
然而隆庆帝的对手汾阳王如今也蛰居在京城,两虎相斗,京城必然首当其冲。
冯淑嘉笑着点点头。
到时候京城若是真的乱成一锅粥,那么不用白氏开口,她也会主动提出阖家搬出京城避难的。
她重生而来,本就是为了护佑家人平安一生的。
眼下她之所以如此笃定要留在京城,是因为相信萧稷既然已经有所行动,那必然是有了万全的把握。
京城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边地同样不太平。
冯异站在哨岗上,极目远眺,看着远处最近西凉人突然多起来的边境线,愁眉紧锁。
虽然这些人都是普通民众的装扮,然而从他们极为齐整和规律的生活习性也可以看出,这些人实则是出自军中,而且纪律严明,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露出了马脚。
当兵久了,很多习惯都刻进了骨子里,怎么掩藏都掩藏不住军武之气。
李达见状,亦是脸色沉沉,低声道:“看来他们这次动作不小啊……”
以往也不过是派奇兵偷袭,凭运气看能不能寻得一毫之利,这次却是在边境不断屯兵,动作极大。
冯异眉间沉重,思量许久,也没有想到这些西凉人如今有了什么依仗,敢在他在军中时突然对面驻兵挑衅。
“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冯异声音沉沉,“日日操练,不能有丝毫懈怠!我大梁的国境,绝不允许西凉士兵踏过一步!”
李达肃然领命,抱拳道:“是!下官尊令!”
夜色降临,无尽的苍穹犹如一块深蓝的布幔将大地覆盖,营帐里陆续亮起灯,星星点点,和满天的繁星上下映衬。
安宁,又肃穆。
杜秋平到主帐求见。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冯异抬头,顺手将兵书覆在桌上。
杜秋平没有答话,只是将一封信件双手奉上。
冯异诧异地接过来,在看到信封上那方独特的小印时,顿时神情一肃,坐直了身子,快速地翻阅起来。
信件很厚,六张纸上写的满满当当,全是京城最近的情况,而隆庆帝突然大力整顿吏治,是信中诸多情况中着墨最多的。
“你看过了?”冯异抬头问道。
杜秋平点点头,开口道:“正是因为看过,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属下才深夜求见将军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这并不意味着将领在外对于京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否则就怕被君主坑杀了,还糊里糊涂的,继续为他卖命呢!
所以在杜秋平的建议之下,冯异思索犹豫许久,最终在杜秋平说道“就当是保护夫人和孩子们”时,这才艰难地点点头,秘密地派遣几个心腹斥候潜入京城,以便及时传递京城的最新动向。
而这一小队斥候,平时都是和杜秋平联系,由他直接负责指挥调度的。
冯异一向认为,他自己可以一片忠心向明月,不将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然而却不能让妻子和儿女因自己而受到任何牵连,甚至是殒命。
“圣上这次的动作确实是大了些,如果处置不当,很容易引起朝堂动荡,国不安稳。”冯异点头道,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以这些人所犯的罪行,早就该绳之以法了,圣上此举,是为国除弊,实在是大快人心!”
杜秋平见冯异老怀快慰的模样,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低声回禀道:“还请将军仔细看看清楚,这些人可都和汾阳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冯异闻言一惊,慌忙展信重新仔细地翻阅起来。
越看,他就越心惊。
怎么也是汾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爱将,对于汾阳王的人脉关系,冯异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有证据表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和王爷有关吗?”冯异放下信件,眉头紧锁地问道。
杜秋平摇摇头,道:“为免暴露,他们行动拘束,所以并不敢追查其中的详情。”
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们查与不查并不重要,关键是看圣上信与不信。”
隆庆帝自然是相信了,不然潜伏在京城的那些斥候,也不会因为听到了风声而特意调查这件事,然后写信给他告知了。
冯异眉头紧锁。
杜秋平也不催促,默然静立,等待吩咐。
良久,冯异才抬头道:“不论是与不是,我们远在边关镇守,鲤鱼京城里的情况,都是鞭长莫及。
“眼下最重要的,是为守好边境,不让西凉贼人践踏我大梁的土地,剽掠我大梁的百姓!”
这是要暂且置之不理了。
杜秋平松了一口气,拱手应道:“属下领命。”
他还真担心冯异这个忠诚方正的直肠子,会贸然要为汾阳王抱不平,或是要替隆庆帝清君侧呢。
杜秋平默默地退了出去。
冯异一个对灯独坐,直到天将亮时,才就是躺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睛。
军号一响,他倏的睁开眼睛,揉了揉肿胀的脑袋,起身阔步迈出营帐,又开始了一天的戍边生活。
面上与平时无异,心里却越发地沉重了。
京城的信件发送到边疆,耗时颇久,更别提这样的信件他们并不敢走驿站,所需时日更加长久了。
这样算起来,如今的京城只怕更加“热闹”了。
冯异忧心忡忡。
而此时的京城正如冯毅所担心的那样,因为一个惊天秘闻,瞬间如滚油里溅进一滴水,瞬间炸开了。
第一卷 枯木逢春 第三百七十三章 圈禁
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
往年如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谁知道,就在杨皇后屏退了众人,独自在小佛堂里为晋王萧刚一家冤死的亡魂上香时,隆庆帝竟然会突然闯了进来。
杨皇后当时惊得连起身都忘记了。
直到看到隆庆帝身边得意讥讽地扬着唇角的潘玉儿,才回过来神,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小佛堂里的秘密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潘玉儿又是怎么打听到的?!
潘玉儿似是看出了杨皇后的惊疑不解,冷冷一笑,做出一副世外高人清冷出尘的模样,悲悯道“星变灾异,皆由人起,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应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可叹,可叹呐……”
隆庆帝脸色铁青,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问,直接对着那堆刺目的牌位,定了杨皇后的罪“杨氏不轨,自即日起禁足坤宁宫,非有诏命任何人都不得私见!六宫事务皆暂由惠妃掌管。其他人等,一律圈禁坤宁宫,不得私通外人,违令者,斩!”
惠妃林氏,是四妃中唯一没有儿子的人,又一向低调行事,所以并没有被之前那则流言所引起的风波牵连。
原本宫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在接连两场祸事之后,被推到了人前。
萧稷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荔山,拜见荔山居士。
荔山居士听闻消息之后,洒然一笑,道“我虽然已经搬离林家许久,但凭着眼下这点名气,在林家总还说得上话。
“而且林家乃诗礼传家,最讲究风骨忠义,若是皇后娘娘真的为了供奉晋王等人而被圈禁,如此高义,惠妃娘娘断然不会坐视不理的。至少,她不会让皇后娘娘过得太辛苦。”
至于别的更多的要求,只怕惠妃即便是有心相助,也无能为力。
皇后私下里拜祭晋王等人,已然触犯了隆庆帝的逆鳞,若不是她还是中宫之主,又有嫡长子坐镇东宫,只怕隆庆帝早就将她和杨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了。
又怎么会像眼下这样,只是将杨皇后圈禁起来,禁止她和外人交往通信。
萧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未强求,敛衽肃容,恭敬的朝荔山居士作了一揖。
他能够派人潜入宫中打探消息,却还没有能力在宫中只指挥自己的人行动自如。
因此一切就只能够拜托惠妃了。
萧稷所求无多,只希望杨皇后不会因为这一点善心,就将自己和太子以及杨家全部搭了进去。
荔山居士扶起萧稷,想到此次杨皇后落难,心中疑惑不解,便开口问道“不过,这样隐秘之事,你是怎么打探到的?”
萧稷沉着脸,将静真传来的消息和荔山居士说了。
“出云上仙?”荔山居士惊讶,“难不成她真的本事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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