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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宠:黑萌嫡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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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仪是基本,几乎每个贵女都会选,女红刺绣也是女子必须会的。乐、书、画、舞、诗赋这些容易表演,贵女们学才艺,最重要的就是能在宴席聚会上展露给众人看,自然优先选这些。
  
    至于棋,女子学的较少,算学术数也只需要学个基本的,以后能算账管家即可。骑射更是只有武官世家出身的将门女子会真正去学,大部分贵女还是觉得骑射太过粗野,有损名门闺秀的文雅形象。女子又不用去打仗,即便要学,学会骑马也就够了。
  
    宁霏扫了一眼那些课程的单子,道:“我想十门全报。”
  
    女官有些诧异地望了宁霏一眼。女学里几乎没有十门全报的贵女,除了因为棋、数、骑射三项冷门以外,所有课程都安排进去,会紧凑得毫无间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太过辛苦。
  
    “你确定?报了就必须去上课,书院是不允许无故缺课的。”
  
    宁霏点点头:“确定。”
  
    女官给宁霏登记了名字,让她先去丹青堂,现在是国画这一门课程正在上课的时间。
  
    学画的贵女很多,丹青堂偌大的正厅里已经有了二十多人,每人面前一张画案,案上书院提供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为防学子们养成虚荣攀比的不正之风,无心向学,书院提倡简朴,无论男学女学,每个学子只能携带一名书童或者丫鬟进书院,穿的衣服只能是书院指定的几种普通衣料,头上戴的首饰不得超过两件。
  
    但女子的爱美和炫耀之心是拦不住的,就这两件首饰,千金贵女们也是费尽心思,挑着最贵重最漂亮的来戴。一走进丹青堂,还是满眼的珠光宝气。
  
    教画的是个姓黎的女夫子,大约三十来岁,容貌清雅,气质温和。见宁霏带着紫菀进来,朝最后排的一张画案指了指:“宁六小姐,你就和安国公府的几位小姐一起,坐那边吧。”
  
    贵女们一听到宁六小姐这个称呼,纷纷低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宁六小姐?就是毒害嫡姐,被送到庄子上的那个庶女?……”
  
    “不过后来好像又听说那是宁五小姐陷害她……”
  
    “不管怎样,在庄子上待了那么久,礼数学问肯定差得很,粗俗鄙陋,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进应天书院?……”
  
    宁霏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从从容容地在自己的那张画案前坐下来。
  
    她的一边坐的是安国公府的几位小姐,另一边坐的是另外几个贵女,一见她坐下来,大都嫌弃地把身子往另外一边挪了挪,好像靠近她就会沾上她身上的粗俗味道。
  
    尤其是跟宁雪交好的几位高门嫡女。宁雪进应天书院三年,早就有了自己交好的小团体,安国公府地位高,这些嫡女们平日里群星拱月般围着宁雪,本来就看不起庶女,这时对宁雪仇视的宁霏自然也带着敌意。
026 那是天才

  
    宁霏目不斜视,铺开宣纸,让紫菀给她磨墨。应天书院里的笔墨纸砚都是统一的,虽不名贵奢侈,但质量也不差。
  
    今日教的是写意花鸟画,黎夫子先给贵女们讲了花鸟画的一些构图、笔法、用墨等,然后让众人以“春”为主题,自行写生作画。
  
    丹青堂四周皆无实墙,前后左右都是通透的,只围着少许镂空的屏风和隔断,可以看到周围院子里丰富的景物,亭台楼阁、池水曲廊、花草树木、奇山怪石。如今正值三月早春,百花初绽,丹青堂周围一片姹紫嫣红,足够取景了。
  
    这些贵女们大都跟宁霏年纪相仿,九岁入应天书院,便是学得再差的,两三年下来,作画也已经有模有样。
  
    只有宁霏像是很长时间没画过画一样,下笔十分生涩艰难,连握笔的姿势都不甚准确,就好像三岁小孩子在笨拙地涂鸦。
  
    周围的贵女们悄眼看着她那样子,有好几个人都在暗中讥讽嘲笑。果然是一直待在庄子上的庶女,哪里会作画,居然也敢来这里丢人现眼。
  
    黎夫子给众人作画的时间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众人纷纷停笔,黎夫子下来,给贵女们一一看过去,简短地评价指点一番。
  
    千金们的国画水平高低不一,相差很大。宁雪在众人当中算是画技较高的,画了一丛朱砂红牡丹花,娇艳欲滴,栩栩如生,一股国色天香的风采。
  
    黎夫子走到她位置上时,赞许地点了点头:“画法娴熟,设色润艳,但神韵稍缺,意境上还可提高。”
  
    黎夫子评画,一向只是寥寥数句,不过十分中肯。宁雪能得她这一句评价,也算是挺满意了。
  
    她是千金闺秀,又不打算成为黎夫子那样的书画大家,能画成这样已经不错。黎夫子自己也说过,神韵意境属于更高一个层面,看的是天赋、心性和悟性,无法强求。
  
    另外一个黎夫子评价最高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这少女一身浅淡素净的月白色竹节纹小袄,玉色百褶如意罗裙,发上只插了一支珐琅银钗,看过去气质颇为高雅,清新脱俗。
  
    跟其他千金们不同的是,她脸上带着一层白色面纱,只勉勉强强露出了一双眼睛。
  
    大元王朝民风开放,大家闺秀们便是上街也不一定非带面纱不可,这是在书院里面,更不需要遮着脸。
  
    宁霏多看了一眼,就明白这少女为什么要戴面纱了。她那双眼睛虽然清澈漂亮,但右眼周围有一大片黑褐色,似乎是胎记之类,连面纱也无法完全遮挡住。这片胎记想来应该相当大,她才会带着这么严严实实的面纱。
  
    坐在她周围的贵女们,对她也是一副嫌弃不屑的态度,黎夫子夸赞她的画作时,周围窃窃私语声一片。但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低着头,脊背却挺得很直。
  
    黎夫子走到最后一排,在宁霏的画案前停下来的时候,宁雪和几个千金在背后暗暗幸灾乐祸,就等着宁霏被黎夫子批一顿。
  
    黎夫子低头望向宁霏的画。
  
    她画的景物很特别,是半池枯败的残荷,用干墨寥寥数笔描绘梗叶,湿墨渲染池水,萧瑟零落,一股清冷气息透纸扑来。然而在这半池残荷上方,有一枝清瘦苍劲的枝干斜逸而出,末端一朵艳红的重瓣桃花,含苞欲放。
  
    这朵桃花是整个黑白画面里唯一鲜艳的色彩,跟下面萧瑟枯败的残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尽管只是一朵将开未开的花,却比任何花团锦簇万紫千红,都透出更加蓬勃的生机,春意盎然。
  
    画面不但取景新颖独特,构图别出心裁,而且在立意上也远远超出相同主题的一般画作。
  
    黎夫子只看得眼中光芒越来越亮,连连点头:“好……以小见大,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花绽而知万物春。取景好,构图好,意境更好!”
  
    只是笔法生涩稚嫩了些,不够圆熟老练,像是没怎么学过国画。
  
    但这没有关系,人人都是从初学者过来的。笔法可以靠着勤学苦练练出来,对于艺术本身的悟性却是可遇不可求。有些人即便看过了无数名家大作,自己画也画得滚瓜烂熟,但作品里面就是少那一份神韵和灵气,这便是天赋有限,勉强不来。
  
    眼前这小姑娘,虽然尚在初学,但初学者能画成这样,那是天才。
  
    一块好胚子,只要火候到了,不怕不成大器。
  
    黎夫子这一连四个“好”字,听呆了丹青堂里面的所有人。
  
    黎夫子一向沉稳内敛,极少对千金们的画作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便是她们当中画技最好的,也不过是得一句平平淡淡的赞许而已。
  
    这宁六小姐不是刚刚从庄子上回来吗?明明连握笔都不怎么熟练,怎么就能让黎夫子青眼有加?
  
    便有不少人探身过来想看宁霏的画,黎夫子直接拿起了画,展示给众人看,并给众人讲解这幅画的精彩之处。
  
    贵女们多多少少都有书画修养,看过之后,大部分还是服气的。宁霏这幅画,撇开笔法不说,的确有高出她们许多的地方。
  
    也有不以为然的。宁雪不屑地暗暗哼了一声,就那运笔用墨,粗陋得跟小孩子乱涂乱画一样,不过是投机取巧,用了点小聪明,有什么了不起?
  
    宁霏不管周围众人作何反应,只是波澜不惊,低着头假装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其实是故意藏拙的。前世里,她的师父是个天才加全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教了她和她师兄很多。师父眼界高,收的两个弟子自然也都是学神级别,她真正的国画水平其实不在黎夫子之下,只是现在不能暴露出来而已。
  
    小宁霏九岁之前还没开始学画,在庄子上待了三年,也没有学画的机会,要是一回来就成了丹青高手,众人肯定会觉得奇怪。
  
    她现在只能展露出初学者的稚嫩笔法,以及出众的天赋,以后再迅速提升水平,才不会引起人怀疑。
027 美容偏方

  
    丹青课上了一早上,中午才休息。
  
    学子们的午饭都是在应天书院里吃的,男学女学两边各有一处掌馔厅,里面给学子们提供饭菜。因为书院内提倡节俭,每人只能领一份,不能像在自己府上那样大手大脚地浪费。
  
    宁霏领到的那一份,是一个双层食盒装着的,里面有一碟糖醋里脊,一碟清炖狮子头,一碟白灼菜心,一碗萝卜干贝汤,一大碗白梗米饭。中规中矩的饭菜,不算奢侈也不算简陋。
  
    学子们带来的书童丫鬟,通常都是吃主子吃剩下的,所以这些饭菜分量不小,给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
  
    紫菀提着食盒,在掌馔厅里找了一张空桌子,伺候宁霏坐下。宁雪带着丫鬟白梅,也走了过来,笑道:“六妹妹,我跟你坐一起吃吧?”
  
    紫菀看宁雪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不安好心,担忧地看了宁霏一眼,宁霏却同样笑眯眯地道:“五姐姐尽管请坐。”
  
    宁雪身为嫡姐,来跟她这个庶妹坐在一起,在旁人眼里这是屈尊降贵,她不可能拒绝。
  
    宁雪坐下,白梅开始给她布菜。宁雪朝身后看了一眼,突然朝宁霏倾过身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六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盈芜姐姐只是最近脸上皮肤有了点小问题,你怎么能叫人家丑八怪?”
  
    她这句话语气严肃,带着教训的意味,音量自然也不小,周围数丈内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宁霏宁雪后面那张桌子上的,是一个身着大红色十样锦点赤金线褙子,头上没戴簪钗,只束了一个金环的少女,大约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正吃饭吃到一半。
  
    一听到宁雪这话,那少女猛然转过身,唰地一下站起来。
  
    她的脸长得其实倒也俊俏,尤其是一对利剑般漆黑锋利的一字剑眉,带着十足英气飒爽的味道。只是大约因为青春期的年纪,白皙的皮肤上爆着好几颗红通通的痘痘,而且偏都长在最显眼的地方,生生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女子谁不爱美,这少女显然十分苦恼这些痘痘,留着又长又密的刘海和鬓角,但非但不能遮住痘痘,看过去反而怪模怪样的。
  
    “你说谁丑八怪?”少女对着宁霏大怒,“找打是不是?”
  
    周围众人顿时齐刷刷地退开好几步。
  
    这少女叫叶盈芜,叶家嫡女,父亲是正三品御林军统帅,祖上名将辈出。叶盈芜作为将门虎女,会武功,脾气又泼辣火爆,像个小辣椒一样,动不动就能把人抽得满地打滚,在书院里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盈芜姐姐别生气。”宁雪连忙上来劝阻,“六妹妹是因为在庄子上待了三年,刚刚回来,不懂礼数,也不会说话……”
  
    开口闭口都不忘记给宁霏抹黑。
  
    “你给我让开!”
  
    叶盈芜一把推开宁雪,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来。书院里自然是不允许携带武器进去的,但这根软鞭就是叶盈芜的腰带,一直缠在她的腰间。
  
    “她不会说话,那我就教教她怎么说话!”
  
    叶盈芜一鞭子朝宁霏抽过来,桌上宁霏的整个食盒被打翻在地,除了紫菀刚刚拿出来的一碗汤以外,里面的饭菜全部洒落出来,撒了一地。
  
    周围的千金们退得更远,生怕不小心波及到自己身上。叶盈芜的鞭子,抽到人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宁雪也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一边,暗暗幸灾乐祸。
  
    打得越厉害越好,最好宁霏脸上能被狠狠抽上几鞭子,毁容毁得面目全非。她脸上留下了疤痕,凭什么宁霏的容貌还是好好的?
  
    宁霏朝后一退,叶盈芜第二鞭子又抽了过来,这一次力道更大,锐利的鞭声划破空气呼啸而来。
  
    然而,众人也没看清宁霏到底是怎么躲闪的,就见她轻描淡写地一个侧身,不着痕迹地便避开了抽下来的那根鞭子。反而朝前一步,到了叶盈芜的面前,去端详她的面容。
  
    “叶大小姐。”宁霏和和气气地道,“你脸上的这些青春痘,是可以消下去的。”
  
    因为宁霏靠得太近,叶盈芜手里的鞭子是长兵器,无法一下子转回来再去抽她。宁霏说出这句话,叶盈芜的动作也停住了。
  
    “什么?青春……痘?”
  
    这个词,她倒是第一次听到。
  
    宁霏笑笑:“就是少女十三四岁到十六七岁的时候,脸上很容易长痘痘,所以叫做青春痘。”
  
    叶盈芜也知道这一点。大夫也说过,过了这个年纪,脸自然就会好起来的。但十几岁的青葱之龄,本来就是一个女子最好的时候,谁哪能忍受得了这么大好的年华,要一直以这么难看的样子度过。
  
    “长了又怎么样?那你就敢叫我丑八怪?”
  
    叶盈芜望着宁霏的面容,火气一下子又冒了上来。宁霏最近一段时间调养得好,气色已经基本上回来了,一张小脸儿水灵粉嫩,肌肤嫩得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找不到一点瑕疵。莹润玉白的肤色里,隐约透出淡淡的玫瑰红,像是晶莹剔透的玉瓶内装着新鲜的蔷薇花花瓣,由内而外透出那种美丽的颜色和光华。
  
    “我并没有说过这句话,想是五姐姐听错了。”
  
    宁霏又是轻飘飘一句话带过,还不等宁雪分辨,便再次把叶盈芜的注意力再次引到了她更关心的地方。
  
    “叶大小姐不用担心,我刚才说,你脸上的痘痘是可以消掉的。紫菀。”
  
    宁霏从紫菀那里拿来一个小小的白瓷圆盒子,给叶盈芜。盒子里面是一种几近透明的凝胶,带着极淡的绿色,衬着白瓷,颜色十分清新宜人。
  
    “叶大小姐可以拿回去试试,洗干净脸之后直接涂上就可以了,第二天痘痘就会开始好转,三到五天完全消退,不会留下痘印疤痕。”
  
    ------题外话------
  
    叶盈芜,YingWu小莹的客串
028 重拾竹林剑

  
    这凝胶本来是宁霏给紫菀豆蔻做的。她们两个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当丫鬟又经常熬夜,偶尔也会长痘痘。
  
    宁霏医术虽精,本来偏重的并不是美容领域。但前世里她师父收养她时,他自己都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是长痘痘的时候。那家伙臭美得要命,脸上蹦一两个痘就跟天塌了似的,大惊小怪地弄了一大堆药出来,内服外用什么都有,这凝胶只是其中最容易做的一种而已。
  
    叶盈芜有些犹豫地接过瓷盒子,闻了闻。凝胶只有一种清淡的苦味,十分干净纯粹,不像外头那些什么膏什么霜,全是花里胡哨的香味,冲人鼻子。
  
    “你这真的有用?”
  
    叶盈芜还是半信半疑。她的脸已经用过不知道多少种药了,都没有什么效果,宁霏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是我在庄子上的时候学来的偏方。”宁霏笑道,“但有时候最有效的就是偏方。叶大小姐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在叶府上找一个丫鬟先试试,半天时间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宁雪还不甘心,在旁边插话:“六妹妹,乡下的土方子未必安全,还是别随便拿出来给人用的好,万一反而毁了盈芜妹妹的脸怎么办?”
  
    宁霏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所以我刚才说叶大小姐可以先找一个丫鬟试嘛,如果还是担心的话,可以再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一点点。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呢?”
  
    叶盈芜尽管仍然不太相信,但还是哼了一声,把那个瓷盒子收了起来。她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总会去试试看。
  
    宁雪一见叶盈芜都收了宁霏的东西,知道她对宁霏已经没了多少敌意。对叶盈芜来说,跟宁霏到底有没有骂她丑八怪比起来,显然是她的脸更重要。这时候再挑拨离间,不会有什么效果。
  
    她冷飕飕地钉了宁霏一眼,便吩咐白梅给她布菜,自顾自吃自己的饭去了。
  
    宁霏的饭菜全部被叶盈芜打翻,只剩下一碗汤,书院里一人一份饭,不能再领第二份,这也就意味着宁霏和紫菀两人没有午饭吃了。
  
    周围的千金们都看得出来宁雪跟宁霏不对盘,谁也不愿意去得罪安国公府嫡女,纷纷装作没看见,转头的转头,转身的转身。
  
    宁霏没说什么,让紫菀去请掌馔厅的人过来打扫地上洒落的饭菜。前世里她被关在黑牢的那三年,从来就没吃过像样的饭,现在少吃一顿根本不算什么。
  
    这时,她却感觉身后有人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
  
    宁霏回过头,见是四小姐宁雯,一边悄悄拉她,一边警惕地望着宁雪那边,生怕被宁雪发现。
  
    宁雯的丫鬟山茶提着她的饭菜站在不远处,宁雯朝山茶那边指了指,又朝门外使了个眼色,示意宁霏跟她一起出去。随即便若无其事地退开,装着随意的样子,带着丫鬟往掌馔厅外面走。
  
    现在正值阳春,天气晴好,书院里景致优美,有些千金有时候会把午饭带到掌馔厅外面吃,书院是不会管的。
  
    宁霏嘴角弯了弯,叫上紫菀,随后也走了出去。
  
    宁雯走到掌馔厅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才停下来,让山茶摆开饭菜,分了一半给宁霏和紫菀。
  
    “六妹妹,紫菀姑娘,将就着吃点吧,虽然不多,总比空着肚子饿到晚上的好。”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五妹妹不高兴了给我穿小鞋,不敢在五妹妹面前跟你多说话,分个饭菜还要躲出来,别笑话我。”
  
    这种话,她居然就这么直截了当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安国公府其他三个庶女,宁霜圆滑逢迎,宁露老实沉默,只有这个四小姐宁雯最为单纯,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根直肠子通到底。虽然容貌只能算是平平,平日里打扮也朴实无华,但看得出来心地是不错的。
  
    宁霏也一笑:“谢谢四姐姐。”
  
    “六妹妹一起吃吧。”宁雯招呼宁霏坐下来,“在外头饭菜凉得快。”
  
    她也不是刻意要向宁霏示好,就是觉得宁霏和紫菀中午一口饭都没得吃,到晚上肯定得饿坏,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饭菜分了一半给两人。
  
    但此时的宁雯却不知道,她的这次随心之举,会给她未来的人生带来多大的影响。
  
    ……
  
    宁雯分的这一半饭菜量不多,但女孩子饭量小,宁霏和紫菀好歹也吃了个六分饱。
  
    午饭过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的课到未时三刻才开始上,女学的千金们通常会在书院里休息或者游玩。
  
    宁霏以前没来过应天书院,正好趁这个时候逛一圈,带着紫菀,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书院角落里的一片竹林中。
  
    这里位置偏僻,竹林附近平日似乎没什么人来,满地堆积着厚厚的落叶。春日里的新笋抽出,长的已有尺余,胖墩墩的像个娃娃。短的不过冒了一个小小的尖头而已,在土层中探头探脑,好奇地往外打量。
  
    宁霏抬起头,见到竹梢上一根已经枯黄的细竹枝,上面挂着唯一一片干枯的叶子,伶仃地在风里摇摆,显出和周围葱茏春色截然不同的几分萧瑟。
  
    宁霏犹豫片刻,让紫菀先回去,然后伸手把竹枝折了下来,执于手中为剑,缓慢而生涩地一招一式练起来。
  
    前世里,她第一次学剑,就是在这样的阳春三月里,一片竹林中。
  
    那时候,她也曾有过煮酒论剑,走马江湖的岁月。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一蓑烟雨笑看春舞乱飞花。
  
    然而后来为了那一人,把一身的诗酒琴箫尽数埋在了巍峨沉重的金钉朱门之下。深深重重不见尽头的皇宫内院,再不见空山浮云清风明月,只有堆积成山的腐骨,午夜泣血的冤魂。
  
    到如今,竟然连剑法都快要忘了。
  
    可她还是得练。
  
    前世里她最精擅的是医术,武功也是不弱的。但现在这具身体底子又实在太弱,一点基础也没有,只能慢慢重新练起来。
  
    彼时练武,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潇洒风流。而如今,她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再次准备踏进这倾轧算计人心深险的权谋场,武功便成了她的资本之一。
  
    她现在有的筹码太少了。技多不压身,一个娇娇弱质的闺阁千金,若是有点身手的话,在这条杀机四伏的道路上前行,保障也多上一分。
  
    宁霏手中的竹枝一招刺出,竹枝末梢正刺中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的白玉兰花花瓣。
  
    “好剑法——”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听过去怪腔怪调吊儿郎当的。
  
    ------题外话------
  
    男主来啦~
029 给我彻查这个小丫头

  
    宁霏转过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歪歪斜斜地坐在墙头,翘着个二郎腿,靴子一翘一翘。一身华丽的银蓝色锦衣没有穿好,衣领松松垮垮地散着;一头漆黑长发也没有正经束起,左边刘海落下一缕,右边鬓角散开一绺,凌乱不羁。
  
    但这毫无形象的装束,却是正衬托出那张美艳得倾国倾城摄人心魂的面容。五官明明精致绝伦俊美无俦,偏偏充满了肆意的野性,几乎能感觉到那种化为实质的张狂美感,犹如无数利刃锋芒一般,迎面逼人而来。
  
    竹林风过,青翠浪涛翻涌起伏,簌簌声如海潮般一波一波涌来,落叶漫天乱舞。一身蓝衣的绝色少年,在滔滔竹海无边落叶之中,犹如一笔群青写就的泼墨狂草,于空阔天地间洋洋洒洒信手而开,一气呵成,酣畅淋漓。笔端一股恣肆狂意,直欲冲破苍穹,飞天而去。
  
    宁霏放下手里的竹枝,对少年行了一礼:“七殿下。”
  
    谢渊渟也随手折了一根竹枝,在手里把玩,把竹枝上的竹叶扯下来,丢得满天乱飘。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宁霏前世里作为宫廷女御医的时候,见过这位七皇孙一次,小宁霏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就算没见过也不妨碍她认出来。
  
    “七殿下衣服上绣有龙纹,大元王朝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以龙凤为饰,而且……我听说过七殿下的诸多传闻。”
  
    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脑子不正常人士,除了他以外,哪个皇子皇孙会像这样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墙头上。
  
    这里是应天书院女学院子的最外围,围墙外面就是外头京都的大街小巷,没事儿老爱突发奇想,翻墙跑进别人家院子里去,也是这位神经病殿下的癖好之一。
  
    谢渊渟落下地来,打量着宁霏,手里已经光秃秃的竹枝在掌心轻轻一敲一敲:“你会剑法?”
  
    “不会。”宁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在家里看见护卫练剑,觉得好玩,自己胡乱比划两下而已。”
  
    一个名门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自然不应该会武。不过刚才她练的那套剑法实在是乱七八糟,不成章法,动作姿态都不准,简直不能叫做剑法。只有最后那一刺找到了点感觉,但也可以说成是运气好,碰巧刺中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花瓣。谢渊渟认不认得什么是剑法都难说,应该识破不了。
  
    谢渊渟像举剑一样举起竹枝,对准了宁霏:“好,那我们来过两招!”
  
    宁霏:“……”
  
    这家伙根本不听人说话的吗?
  
    “七殿下,等等……”
  
    宁霏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谢渊渟的竹枝就对着她的脸直刺了过来。
  
    她不能暴露身手,无法阻挡也无法躲避,只能假装惊吓地反射性往后一退,踉跄一步,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谢渊渟那一刺毫不留情,根本不是跟她闹着玩的,竹枝末梢划过她的脸,就停在她眼睛前面相距毫厘的地方,几乎挨上了她颤动的长长睫毛。只要稍微往前一送,立刻就可以刺瞎她的眼睛。
  
    宁霏小脸煞白,一动也不敢动,全身颤抖地望着谢渊渟,眼里盈满闪烁的泪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七殿下,我……我是真的不会剑法……”
  
    连声音都颤得不成样子。
  
    谢渊渟兴味索然地“切”了一声,放下竹枝,一脸鄙弃:“一点意思都没有,浪费我时间。”
  
    宁霏装着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刚才有点疼,被竹枝末梢划出了一道红痕,还好没有出血。
  
    远处响起一阵悠长的钟声,这是书院里的钟声,提醒学子们午休时间已过,开始上下午的课了。
  
    宁霏趁着谢渊渟没有突发奇想又发什么神经,急急忙忙丢下一句:“七殿下我先回去上课了”,一溜烟往竹林外面跑去。
  
    谢渊渟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手里的竹枝漫不经心地转来转去,眼神却是犹如幽井沉渊一般深不见底,看不分明。
  
    他打了一个手势,围墙外面落进来一个身穿灰衣,容貌清俊的青年男子,正是上次在开着桃花的院子里等谢渊渟的那人。
  
    谢渊渟的目光仍然落在远处:“执箫,给我彻查刚才这个小丫头的一切情况,越详细越好。”
  
    执箫应声:“是。”
  
    谢渊渟微微弯起嘴角,丢下竹枝,朝着宁霏刚才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
  
    应天书院下午的课是礼仪课,教课的是一位从皇宫中出来的掌礼嬷嬷,姓贾。
  
    礼仪课教的内容很广泛。站有站姿,坐有坐相,行有行姿。大到觐见天子时最隆重的三叩九拜之礼,小到平日里生活中喝水吃饭举手抬足,都有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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