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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宠:黑萌嫡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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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蝴蝶从她身边四散飞开,只留下她一人漂在白茫茫的云层中,沉沉浮浮,不知所措。
睡在篝火另一边的谢渊渟,从毯子里坐起身来,望着在睡梦中翻来覆去,眉头紧蹙的宁霏。
他走过去,把她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
……
宁霏后半夜终于睡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前半夜做的那些梦已经忘了十之七八,隐约记得的那一点儿,也一塌糊涂地搅成了一团。
沙窝子外面,风沙已经停了,早晨的天空像清水洗过一样湛蓝清澈。朝阳初升,金黄柔和的阳光斜斜照过一个又一个浅浅的月牙形沙丘,在大漠上拉出一道道交错起伏的耀眼金光和黑色阴影,光影交织,不见尽头地朝天边延展开去,就像是为大地铺上了无数斑斓灿烂的巨大虎皮。
谢渊渟已经起来,正在烧水准备早饭,这一路过来的三餐都是他做的。
宁霏走过去,翻了一下褡裢,从里面找出带来的干面条,下进水已经开了的锅里,然后又去找调料。
谢渊渟看得大为意外,笑眯眯道:“你这是要给我做早饭?”
宁霏白他一眼:“不吃也得吃。”
她又没娇气到非要他伺候不可,其实自己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他不让她动手而已。
这沙漠里要啥没啥,煮出来的面条清汤寡水,其实没什么好吃的。但谢渊渟一个人就把宁霏下的面条干掉了五分之四,最后全部消灭干净了。他们带来的锅太小,只能分成好几次煮,宁霏煮了一锅,没够,又煮一锅,没够,再煮一锅,面条彻底没了,谢渊渟这才作罢。
以致于他们身上带的食物几乎没了。这么多面条本来是打算今天一天吃的,结果被谢渊渟一顿就解决了。
“没事,今天日落前我们就能到曲海了。”谢渊渟一点都不觉得有啥,“晚上一顿在曲海吃就行。”
曲海是漠北的一个县城,因为就在官道边,来往的客商旅人多,所以规模在漠北还算是大的。
从曲海再往北走一百多里,就能到达赤门关,但现在那里已经被大晋军队占领,他们不能随意过去,所以打算先在曲海停下来。
这一天天气晴朗,走得倒是顺利。只是一路上过去,在道路两边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有些是士兵的,有些是百姓的,都是在逃亡的路上倒下,就永远躺在了这里。
天气炎热,沙漠里又干燥,大部分尸体都已经脱水干缩,成了一具具姿态各异的干尸,裹着破衣烂衫,面目狰狞可怖。
但只要这里起一场风沙,在一夜之间就能掩盖这犹如地狱般惨烈的景象,只余一片平沙莽莽黄入天。
等到不知多少年之后,另一场风暴把黄沙吹开,露出下面已经腐烂或者被啃噬殆尽的一具具骸骨。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他们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宁霏两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是中原通往漠北的要道之一,既然有这么多人死在这条路上,为什么一个活着的行人都没有?北边正在打仗,总会有流民往南方逃吧?
他们到达曲海的时候,这才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整个县城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一片焦土和废墟,而且看过去还是很多天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是只有经历过战乱和扫荡才会有的景象。曲海都被灭了,更北的地方就不用说,人都死光了,哪来的流民。
两人牵着马进入曲海县城。这里虽然名为县,但其实也就是中原的一个小镇子那么大,几条街道走一圈下来就走完了。
县城里的五六口水井全部用石头沙土填死了。水是大漠里的生命之源,大晋军队占领一处水源就能立下一个据点,不可能是他们填了水井。这应该是曲海县城里的居民自己干的,见大晋军队来袭,不想让水源落到他们手里,所以干脆自己把水井给填了。所以大晋军队一怒之下,才把曲海县城给烧了个精光。
宁霏皱着眉头,望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惨状。
“我记得,镇西军赶到漠北的时候,大晋军队还没有攻到曲海吧?”
谢渊渟摇头道:“没有。”
李家军数量只有大晋军队的一半,都能在漠北苦苦支撑一个月。就算赤门关被攻破了,八万镇西军赶到支援,怎么说也不应该让大晋军队再往南推进才是。难道镇西军的实力就这么差吗?
“不准动!”
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喝声。谢渊渟头也不回地抱住宁霏就地一滚,一支箭矢从他们身后掠过去,他随即猛然回身,右手一扬,三道乌金色的暗光已经朝背后激射而出。
“住手!”
宁霏在那一瞬间已经看清背后那人的样子,连忙去拦谢渊渟,谢渊渟自己也看到了,手腕一抖,投出去的暗器就偏了方向,射进那人的左后方沙地里。
那人手持一副弓箭,穿着一身大元的士兵盔甲,脸上虽然满是尘土黑灰和血污,但一看就是大元人。大晋人长相粗犷,皮肤偏黑,五官轮廓立体鲜明,异族特征明显,跟大元人还是很容易区分开来的。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那士兵开口冷喝,说的果然是大元的口音。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士兵从废墟里面走了出来,同样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上也带着伤。
谢渊渟还没回答,宁霏已经注意到了那两个士兵头盔上李家军的徽记,抢先开口问道:“你是李家军的士兵?”
其中一个士兵一脸警惕地望着她:“是又怎么样?”
宁霏心想这就不用她再长途跋涉,去找大元军队现在所在的地方打听了,实话实说地道:“我是辅国大将军的外孙女,李家二小姐的女儿,得到外公和两位表哥失踪的消息,从京都赶过来寻找他们的。你们有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
那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一眼,又朝宁霏脸上看了半天,宁霏都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人才对宁霏道:“把你们身上的武器全部交出来,我就带你们过去。”
宁霏一愣:“过去?”
难道说他们知道外公和表哥们在在哪里吗?
她拔出自己带的长剑、匕首和暗器交了出去,谢渊渟也一脸无所谓地把身上的武器全部拿出来。
武器在不在手上,根本不重要,就这些三脚猫一样弱不拉几的士兵,他一只空手都能放倒十个。
那两个士兵收了武器,还是一副犹豫怀疑的样子,但他们的表情里更多的是绝望,看过去像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只能相信他们。
“跟我们走。”
两个士兵带着宁霏和谢渊渟,走到了一栋虽然也被大火烧过,但相对还算完整的房屋前面。漠北缺少建筑用的木材,房子大多数是土石结构的,就算在大火之下也不容易倒塌。
士兵打开门,对宁霏道:“辅国大将军和两位校尉都在里面。”
宁霏脸色一变。
房屋里面还有两个李家军士兵,身上的伤比刚才的两人更多更重,但他们至少还是坐着的。地上有三张草草铺成的地铺,上面躺着三个人,盖着毯子,双眼紧闭,那脸色看过去连是死是活都很难说。
宁霏八岁的时候,李家人来过安国公府看望李氏,她只在那时见过李庚和李朔风李雁声。但那时她还没成为李氏的女儿,李家人来了,跟她这个苏姨娘生的庶女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对他们的印象已经很稀薄了。
后来嫡庶互换的事情真相大白,李氏认回她之后,写了信去漠北告诉李家人这件事情。李庚很想回来看看这个当年都没正眼看过的真正外孙女,奈何漠北军情实在太紧张,一直没机会抽身回京都,宁霏也一直没见上外祖父和舅舅表哥的面。
现在看到李庚三人,她除了陌生之外,只觉得一阵心酸。
李庚现在才五十来岁,当年宁霏记得他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魁梧高大,气势迫人,一点老态都没有。但现在的他,脸色憔悴,双眼深陷,形容枯槁得毫无生气,躺在脏兮兮的地铺上像一具尸体一样,只能从胸口的一点点起伏,才能看得出有生命的迹象。
李朔风和李雁声更加糟糕。宁霏都自动忽略过了他们的长相,以大夫的眼光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一身的重伤加上重病,照这个情况恶化下去,只怕命在旦夕,连明天都撑不过去。
难怪刚才那两个士兵还不能完全确认她和谢渊渟的身份,就把李家军这么重要的三位将领暴露给了他们,也不怕他们是细作之类。他们实在是别无选择了,这三人眼看着都活不过几天,就算暴露出去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相信对方。
宁霏不由得暗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一到漠北就找到了这三人,而且他们竟然真的没有死,都还活着。
或者这应该说是李家人有上天庇佑,气数未尽,命不该绝。要是她再迟几天到的话,这三人就算被别人救了,没有足够高的医术,也还是一个都保不住性命。
177 再也不给那神经病做饭了!
宁霏立刻动手,先从情况最危急的李朔风开始,一一救治三人。
他们身上的伤都是在战火中留下的,多半是外伤。但李朔风的胸口中了一箭,箭头还留在肉里不敢取出来,李雁声的后背上不知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血肉模糊,这两处伤势最为致命。李庚相对来说还稍微好些,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士兵们尽管对伤口做了最简单的包扎和缝合,但远远不够,缺医少药的,伤势都在恶化,而且看得出经过长途跋涉,很多轻伤也都变成了重伤。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烧,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大漠里昼夜温差大,环境又恶劣,很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恢复。
宁霏早就预料到真能找到这三人的话,他们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带了那么多大包小包来,里面装的全是医疗器械和药物,多重的伤势都能搞得定。
她先给李朔风取出没入胸口的箭头,重新清理并缝合了他身上两处最严重的两处伤口。然后是李雁声的后背。砸在上面的重物可能是带着高温或者火焰的,周围肌肉烧伤烫伤了一大片,组织早就开始坏死,她只能一点点地把腐肉削掉,然后敷上去腐生肌的药物。
李庚的伤势就好一些,身上只有皮肉伤,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够呛。
幸好三人都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无论怎么折腾都一动不动,省去了忍受痛苦的麻烦。
但宁霏这一忙下来,也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屋子里早就点起了灯火,给她照明。几个士兵在火上熬药。
等到宁霏包扎好李庚身上的最后一道伤口,给三人都喂了药之后,时间已经到深夜了。她自己也累得不行,虽然大漠夜里温度很低,但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谢渊渟早就烧好了热水,给她擦洗脸上手上的血污。曲海县城里的水井虽然都被填了,但还有一口没有被完全填死,把桶从大石块之间的缝隙里放下去,还能从下面打上水来。这些天这些士兵就靠着这口井里的井水过活。
宁霏给三人疗伤的时候,谢渊渟已经从那些士兵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赤门关被大晋军队攻破的时候,李庚在战火中受了重伤,李朔风和李雁声平日里就是由他带着的,和一群将士拼死保护祖父从赤门关逃出,伤得倒是比李庚还要重。
然后这些将士们护着三人,一路往南撤逃。大晋那边攻破赤门关后,没有找到李庚等人的尸体,为了动摇李家军的军心,便放出消息来说辅国大将军三人已经战死在乱军之中,尸骨无存。
从赤门关逃出来的那些将士,本来就是一群残兵伤将,后面又有大晋军队的追赶截杀,一路下来人越来越少。
快到曲海的时候,其中的一部分将士做幌子,引开了后面追杀的大晋军队,只剩下他们四个士兵,带着重伤的李庚等人,躲进已经被烧毁的曲海县城。
到曲海后,他们仅剩的两匹马先后倒下,就凭着他们四个自己都带着满身伤的士兵,只靠徒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三个不省人事的大男人带出曲海县城。更何况外面还随时可能碰上大晋军队。
他们等于是被困在了这里,没有任何援助,眼看着李庚三人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微弱,却束手无策,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带宁霏两人去见他们。
没想到大将军的外孙女竟有这种医术,眼看着三个本来命在旦夕的人,都从死神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四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时都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宁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这时候精神终于稍微松懈下来,肚子里顿时发出长长一串“咕噜噜”的声音。
想从褡裢里找点吃的出来,这才想起,他们所有的食物都已经在早上一顿被谢渊渟那家伙吃光了。
本来想着到了曲海再吃晚饭,没想到整个曲海县城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这时候在里面找一只耗子都找不出来。
这……这就很尴尬了。
宁霏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些士兵:“你们有没有吃的?”
他们本来才是扮演救人的角色那一方吧!为什么现在变成他们向对方要吃的了!
以后再也不给那神经病做饭了!
谢渊渟在一旁无辜地两眼望天装傻: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那些士兵们对她感激涕零,现在就算是让他们挖出自己的心肝肠肺来炖汤他们都愿意,立刻把所有的食物都搬了出来。
宁霏一看也就是一些干粮,只够吃个三五天的,没敢多吃,只是和谢渊渟随便拿了一点填填肚子。
按照她的估计,李庚的伤势相对较轻,喝了药之后,一天之内应该就能醒过来。不过这位大将军的身体比她想得还要坚韧顽强,第二天清晨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被那些士兵惊喜交加的叫声给吵醒的。
“大将军!大将军醒了!”
宁霏一下子坐起身来,果然看到房间另一边的地铺上,李庚已经睁开了眼睛。几个士兵围在他身边,全都热泪盈眶。
李庚是在昨天陷入昏迷状态的,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缓过神来,弄明白现在的状况。
一个士兵激动地指着宁霏对他道:“大将军,这是您的外孙女儿!来漠北找您的!就是她给您治的伤?”
“外孙女儿?”
李庚转过头来望着宁霏。
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还显得有些茫然,但这时一双眼睛已经犹如鹰隼一般,精光毕露,锐利迫人,带着一种只有在多年沙场铁血中才能淬炼出来的气势。看到人身上的时候,仿佛有透视能力一般,能把人从头到脚地看个对穿。
这才是辅国大将军,李家军主帅的眼神。
宁霏上前朝李庚行礼:“外公。”
李庚睁大眼睛,望着她的脸半晌,喃喃道:“霏儿?”
宁霏笑道:“外公在信上说想要回京都看我,一直没有看到,这么多年没见,难得还能认得出我。”
李庚只是望着她,目光微微颤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宁霏又道:“娘亲在京都得知漠北的事情,本来是要亲自来找外公的,但出发前生了急病,所以只有我们过来。两位表哥伤得虽重,但我已经帮他们诊治过,性命无虞,外公不用担心。”
“好孩子……”
李庚伸出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想去抚摸宁霏的脑袋。谢渊渟在旁边咳嗽一声,有意无意地绕到宁霏身前,像是要去挡住李庚的那只手。
李庚的目光落到谢渊渟身上,一下子就从春天的温度变成了冬天的温度:“这小子是谁?”
他只在十多年之前见过谢渊渟,那时候谢渊渟还只是个跟粉团子一样的小男娃儿,到现在早就认不出来了。
谢渊渟大大方方地:“霏儿的夫君。”
李庚:“……”
宁霏连忙干笑着解释:“这位是七皇孙殿下,皇上前不久刚给我们赐婚,但是还未成亲。他陪着我一起来漠北的。”
李庚完全没听到七皇孙殿下这几个字,就算听到了估计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是身上到处都缠着纱布绷带,恨不得一把揪着谢渊渟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们还没成亲,你就跟她孤男寡女来这么远的地方?”
宁霏赶紧上去拦着,要不然她半天的忙活就全得白费了:“外公,先不说这些,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赤门关的事情?为什么李家军守了一个多月,赤门关都没被攻破,就在镇西军快要来的时候偏偏破了?”
看到曲海的情况之后,她就觉得现在漠北的战局肯定有问题。
这个话题岔开得很是精准,果然成功地引开了李庚的注意力,也就只有战事能够让他暂时放下自家外孙女儿被一个男人拐带同行的事情——虽然谢渊渟其实还没到真正可以被称为男人的年纪。
李庚是李家军主帅,赤门关破的时候他就在城内,是对所有战况过程了解得最清楚的人。
赤门关不是镇西军快来的时候被攻破,而是镇西军已经到了之后才被攻破的。
镇西军大部队是步兵,行进速度较慢,赤门关破的前一天,一队五千人左右的镇西军轻骑兵先到达了赤门关。
骑兵速度快得多,不用跟步兵一样慢腾腾地在那里走路,作为先锋率先赶到赤门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赤门关打开,将这一队轻骑兵迎进了城内。
赤门关所有的李家军将士,在这里拼死浴血,苦苦守了将近一个月,伤亡惨重,而且粮草军备也已经快要消耗完了,正是最为艰难的时候,只是全靠意念和最后一口气,硬生生地撑着。
五千镇西军骑兵进了城,立刻义不容辞地接过看守城墙和城门的最重要的职责,把那些疲惫不堪的李家军将士们换下来休息整顿。
李庚本来还略松了一口气,这五千骑兵一到,多少能够缓和一下他们的情况,要不然再这么下去的话,守城的将士也实在撑不住了。
结果就在镇西军骑兵到达的两天之后,大晋军队大举攻城。赤门关最关键最重要的北城门,在这一个月里挡下了不知多少撞击,多少烈火,多少爆炸,偏偏在这场战役中,被撞了开来。
城门一开,外面的大晋军队蜂拥而入,守城一方顿时失去地形优势,防线被冲垮,四散崩溃。
苦苦坚守了一个月的赤门关,终于被攻破了。
大晋军队破关后,血洗全城,关城内的三万李家军,绝大部分一步未退,战死沙场,撤退逃出赤门关的,只有护着李庚三人离开的那一小批士兵。
当时的战局太过激烈混乱,那五千镇西军穿的都是大元的军装盔甲,跟李家军没有明显的区别,也没人去注意怎么样了,只以为是也全军覆灭,混在了李家军堆积成山的尸体里面。
“那一批镇西军骑兵肯定有问题。”李庚沉思着说,“赤门关城门沉重坚固,非等闲之力能够破开,晋军攻打了一个月都没有攻破,偏偏在他们来了之后就破了。那一战里面,晋军也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武器,竟然能够那么轻易地破开城门。我怀疑,是城门本身有问题。”
当时他就站在城楼上面,亲眼看到了那重逾千斤,厚达数尺的巨大城门,就像是两片薄薄的木板一般被撞了开来,而外面大晋军队用的就是普通的攻城锤而已。
178 主上和夫人
宁霏又问道:“那舅舅的投降,外公怎么看?”
李朔风和李雁声都是跟着李庚在赤门关的,但李长云不在这里,他带着另外三万李家军镇守在赤门关以西,一个叫碧月湖的城池。赤门关破之后不到一天时间,碧月湖就也被大晋军队占领了。
“我的儿子不可能投降。”李庚断然说,“这是大晋的污蔑,如果真的有人亲眼看到他向大晋投降,那他应该是被俘虏了,对方造出来给人看的假象。”
宁霏听到这里就觉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给李朔风和李雁声各自仔细检查了一下情况,又换了一次药。
然后对李庚道:“外公,你们留在这里养伤,两位表哥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把药和方子留下来,你们照着方子给他们吃药换药,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混进赤门关去看看,顺便带点吃的回来。”
城门上被动过手脚的话,应该会留下痕迹。既然已经发现有异,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白白让赤门关被攻破,三万李家军染血沙场,成为冤魂。
而且以李庚等人的伤势,在这里至少还要休养个十来天才能上路,而他们剩下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李庚皱眉:“赤门关里现在驻扎满了大晋军队,你们能混得进去?”
谢渊渟把话接过去:“我既然能带着霏儿走到这里,也不差这一座赤门关,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会护她周全。”
李庚这才想起来他的存在,顿时吹胡子瞪眼:“小子,你非要缠着霏儿跟你孤男寡女两人同行,我好像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吧?”
谢渊渟:“……”为什么这老头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缠着宁霏的?
拉着宁霏就径直往外走:“外公好好养伤,我们先走了。”
看出来又怎么样,反正现在这老头儿也动不了,不服上来咬他啊。
宁霏:“……”
……
曲海距离赤门关只有一百多里。两人走到傍晚,就看见前方的莽莽万里平沙之上,一条蜿蜒的山脉拔地在地平线尽头而起,横亘东西。
连绵的山峦雄伟险峻,背后披着夕阳西下的漫天霞光,在空旷开阔一望无际的金黄色大漠中,犹如一条横卧在黄金湖面上的苍龙。周围起伏不绝的月牙形沙丘,在它的衬托下都显得无比渺小,像是水面上荡漾开去的一道道涟漪。
这是漠北最大的山脉,尧山。
山峦中间有一处断层,两侧峭壁笔直陡峭,像是一把巨斧猛然劈开山脉,劈出一道通天贯地的豁口来。
断谷里面,一座赤红色的城池巍然矗立。以漠北特产的大块赤砂岩砌成城墙,在夕阳霞光的映照下,像是泼满了鲜血般艳丽。
城池很小,就是一座为军事而建的堡垒,却雄踞天险之地,守住了九百里尧山之中唯一的缺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漠北第一关,赤门关。
大元守了这座天险三十多年,但现在,它已经落入了大晋的手中。
追山跑死马,在地平线上清楚地看到赤门关之后,宁霏两人又骑马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到天色全黑下来,星光月华洒满大漠的时候,才到赤门关前面。
然后就是怎么混进去的问题。进入赤门关倒是并不难,城墙虽然有三丈之高,陡峭平整,但对谢渊渟这种轻功一流的高手来说,施展开壁虎游墙功上去,也就是十个数时间的事情。
但赤门关里现在驻扎的已经全是大晋军队。他们虽然可以假扮成大晋士兵,但大晋人长相跟大元人实在差太多,黝黑粗犷皮糙肉厚,他们两个秀气得跟花儿一样的小白脸混进去,碰上了人一眼就得被认出来。
“等一会儿。”谢渊渟说,“我在京都的时候就给我的人传了信,他们本来在我们后面一点,今天晚上肯定也能到赤门关附近。食物的事情也不需要我们担心,昨晚我联系了他们,他们会送去曲海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赤门关西面遥遥传来一阵狂野的狼嗥声。
大漠里多的是狼群,这狼嗥声听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但谢渊渟却叫起宁霏,朝狼嗥声传来的方向纵马疾驰了过去。
那边果然不是狼群,也正在朝他们这边过来的,是十来个骑着马的大元人。
这些人宁霏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大晋军队的军装,想来是为了行动方便,毕竟这里已经是大晋军队攻下的地盘了。
众人纷纷下马给谢渊渟行礼,叫的也是“主上”,没透露出谢渊渟是什么身份。
为首一个年轻人,叫做浩峥的,送上两套衣服:“这里是两套大晋士兵的军装,腰牌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两张人皮面具。时间紧促,人皮面具只是简单剥制的,主上和夫人将就着先用。”
宁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夫人是谁,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才发现除了她以外,没有另一个能和谢渊渟并列而称的生物。
纠正:“我还没有跟你们主上成亲,不要这么称呼。”
浩峥:“是,主母。”
宁霏:“……算了你们还是叫夫人吧。”
她展开那套大晋士兵的军装,发现谢渊渟的下属很是模范,就这么随便找来的一套衣服,跟她的身材都完全合衬。
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给我找多大的衣服?”
浩峥:“因为主上对您十分关心并且了解。”
暗地里偷偷收集了不知道多少套夫人的衣服啊,能不了解么,夫人的胸围什么时候长了半寸,他都了若指掌——当然这个指掌也很可怜就是了,只能在衣服上比比划划过个瘾,从来没在实物上面测量过。
宁霏瞬间想起了在桃花小院里罩在谢渊渟脑袋上的那条裙子,立刻闭嘴不再说话,去查看那个大晋人长相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这东西她前世里也用过,只是没用过这么新鲜的,刚剥下来绝对不超过一个时辰。
她知道制作一张人皮面具的难度,谢渊渟的下属在这空荡荡的沙漠里,一个时辰内就能做出两张人皮面具来,可以说是人才中的人才了。
有了这两套大晋士兵的行头,在赤门关关城里行走就容易得多。宁霏和谢渊渟翻墙进入赤门关,浩峥等人则是留在关城外接应。
这是已是深夜,赤门关关城内一片寂静,在外面的只有守夜的士兵。
宁霏和谢渊渟也拿了两根火把,装作正在巡逻,偶尔碰见大晋将士的时候就大大方方走过去。赤门关内在街道上和军营间有不少三三两两正在巡逻的士兵,看见了也没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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