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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宠:黑萌嫡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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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安贵公主居然是这种人……”
  
    说到一半,想想还是有些忌惮谢明敏,又赶紧闭了嘴,急匆匆地离开了。
  
    宁霏也看了公主府的大门一眼,嘴角勾起一道弯弯的笑意。
  
    她想要回敬给谢明敏的,还远远不只是今天这样,再过一段时间,真格的就要来了。
  
    ……
  
    德瑞宫。
  
    不像皇宫里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德瑞宫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犹如一片香花的花海。
  
    花园里和庭院中,到处都种满了梅花、丁香、木樨、玫瑰、兰花、茉莉等香花,一年四季轮流开放,整个宫殿无时无刻不笼罩在或清淡、或馥郁、或甜美、或悠远的花香之中。一走进去,便让人觉得沁人心脾,身心舒泰。
  
    宫殿里面,却是另外一种经过调和的香氛,更有麝香、檀香、沉香、龙涎香等等除了花香之外的香气。
  
    德瑞宫平日里其实并不点香,宫人的衣服上也不用任何熏香。这种淡淡的香味,全是各种香料在宫殿里面炮制调和,长年累月地渗透进各个角落,浸泡出来的。
  
    房间里的桌案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料,还有用小竹篮装的一篮篮香气馥郁的鲜花。一个身着素淡的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女子,正坐在桌前,以一副木钵和玉碾子,细细地碾磨着钵中的香料和药材。
  
    女子已经年逾四十,早就不年轻,一双杏仁眼仍然美丽,但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皱纹,脖颈处的雪白皮肤也有些松弛。但她只化了很自然的淡妆,并不刻意掩饰,仿佛并不在意这些衰老的迹象。
  
    皇宫里大多数其他的妃嫔,一旦稍上了年纪,就开始拼命地保养穿戴涂脂抹粉,尽可能往年轻了打扮,竭力想隐藏渐渐出现的衰老之态,但看过去反而更加装嫩做作,更加明显地让人感到那种年华老去红颜不再的悲哀。
  
    这女子的段位却是显然高一个层次。外貌上不做过多遮掩,顺其自然,岁月的痕迹全部凝聚到了气质上,别有一种在时光中渐渐沉淀的味道,优雅,平静而从容,极具成熟女人的魅力。
  
    建兴帝一身便装,懒洋洋地歪在旁边的榻上,半睁半闭着眼睛,道:“朕还是喜欢来你这里休息,就算不点什么香,这宫殿里原本就有的味道,闻着更加舒服。”
  
    德贵妃笑道:“新的一批清晓香快要做出来了,这次可是比以前的又改进了不少,保证皇上晚上能一夜好眠,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建兴帝懒懒地笑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调出来的这些香,功劳可是一点都不比那些太医小。你说这次朕应该赏你什么好?”
  
    德贵妃手上的动作未停,还是慢悠悠地,宠辱不惊:“臣妾不要什么赏赐,就希望陛下能允许臣妾进永安宫一次,见见皇后娘娘。臣妾初次掌管六宫,经验不足,有不少事务都觉得生涩,还是和皇后娘娘当面交接一下比较好。”
  
    “这点小事简单。”建兴帝一口答应下来,“你以后要进永安宫见皇后,只要派人跟朕说一声就可以了。”
  
    德贵妃行礼:“谢陛下。臣妾今天就过去一趟。”
  
    等建兴帝起驾离开瑞德宫之后,德贵妃放下手中正在制作的香料,从从容容地起身,整过头饰换过衣服,去了蒋皇后现在被囚禁的永安宫。
167 那是一坨屎

  
    永安宫。
  
    偌大的宫殿,已经没有了昔日里的华贵气派,整个永安宫冷冷清清,死气沉沉的。以前种满了繁茂花木的花园里,已经长出一丛丛的野草,地上到处都是没扫干净的落叶。这才只过了一个多月,就显出一股只有在冷宫里才有的衰败颓废的景象来。
  
    守在里面的人只有几个太监和宫女,拿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随便划拉着地,跟行尸走肉一样,脸上也带着那种死气沉沉的表情。
  
    蒋皇后也许一辈子出不了永安宫,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同样被困在里面,没有了出头之日,谁还愿意积极干活做事。
  
    永安宫大门打开,德贵妃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进去,宫女帮她提起裙摆:“娘娘小心地上脏。”
  
    德贵妃看了一眼满是落叶的地面,轻笑一声。
  
    “不必给我提着裙子,好歹还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这样太难看了。”
  
    众人走进永安宫的侧厅,蒋皇后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她整个人就憔悴得不成样子,瘦了一大圈,鬓角都冒出了白发。加上没有保养,也没有往日里精心描绘的妆容,现在的她老态毕露,以前看过去不过三十多岁,现在简直像是五十岁的中年妇人。
  
    德贵妃进来,蒋皇后毫无反应,就像是根本没看到她一样。
  
    德贵妃的宫人自顾自地帮她擦干净一个座位,伺候她坐下,德贵妃似笑非笑地望着蒋皇后。
  
    “皇后娘娘虽然现在一个人独居,也还是稍注重些形象的好,好好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这么自暴自弃,妹妹看着怪心疼的。”
  
    蒋皇后终于回过头来,望着德贵妃,冷笑了一声。
  
    “你就是专程来嘲讽本宫的?”
  
    “哪里,妹妹是求得了皇上的允准,特地来向皇后娘娘请教管理后宫的事宜的。”
  
    德贵妃慢条斯理地端起刚刚砌好的茶,看见那茶杯上隐约有一点点没洗干净的污渍,便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把茶杯放下。
  
    “皇后娘娘宫里的下人也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怎么连一个干净茶杯都不让皇后娘娘用上了?”
  
    蒋皇后尽管被囚禁了这一个多月,已经饱尝世态炎凉,但平日里对着的不过是宫人们,而眼前现在是自己多年来的死对头,看见她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更加让她无法忍受。
  
    德贵妃以前对她好歹还维持着明面上的礼数与尊敬,她何曾受过对方这样的讥讽奚落,心头一股怒火顿时腾起蹿了起来,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蒋皇后冷笑:“无论如何,本宫犯下这么大的罪,皇上都没有废除本宫的皇后之位,本宫仍然是大元的国母。而你只是贵妃,只是皇上的一个好听点的妾而已。本宫的儿子是嫡子,而你的儿子不过是个庶出的。住在这永安宫里的不是你,而是本宫!”
  
    她知道什么最能刺到德贵妃的痛点,果然,德贵妃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但她很快就再次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亏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得出这些话来。也罢,就当做是你被关在永安宫痛苦难耐的时候,给自己的一个安慰好了。但有一件事,妹妹还是想提醒皇后娘娘。”
  
    她起身,上前凑到蒋皇后的耳边,轻轻压低了声音。
  
    “皇后娘娘能这么安慰自己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希望皇后娘娘别把永安宫糟蹋得太寒碜,妹妹过不久就会住进来了,到时候还要重新翻修整顿,怪麻烦的。”
  
    蒋皇后脸色一变,睁大眼睛,惊骇地瞪着德贵妃。
  
    “你……什么意思……”
  
    但德贵妃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她,起身便出了永安宫。
  
    ……
  
    三月末,睿王谢逸辰被建兴帝罚在府中闭门思过的一个月期满,谢逸辰又开始在外面走动,但明显比之前低调收敛了很多。
  
    他以前本就行事谨慎,这一来更是变成了默默无闻,有不少人都猜测,睿王这一派怕是要渐渐式微下去了。
  
    只有了解谢逸辰的人才知道,他的意志之坚定强韧,绝不是一次打击就能让他消沉下去,从此一蹶不振的。
  
    以前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如太子和益王的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厉兵秣马,在暗中无声无息地积蓄力量。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才犹如一匹黑马般杀出来,一鸣惊人,成了三足鼎立的其中之一。
  
    四月中旬,睿王迎娶理南王嫡女许心心为正妃。
  
    亲事是在正月里定下的,到现在只有四个月,算是很早的了。但众人都知道睿王被建兴帝催着娶续弦,这么急倒是也能理解。
  
    大婚的一应事宜,全部交由礼部操办,按照皇子娶正妃的规制来,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谢逸辰在这上面几乎没花什么心思。
  
    成亲当天,他作为新郎,虽然跟平日里一样应对得宜,彬彬有礼,在宾客之间游刃有余地周旋往来,但看得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笑意都不达眼底。
  
    众人只以为谢逸辰是最近心情不好,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被囚禁在宫中,他这个当儿子的就算是娶亲,也不可能在这里笑得满面春风。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新娘子在出嫁那天,哭了整整一路过来。大元南方据说有哭嫁的风俗,女儿家出嫁的时候都要哭上一场,以表示对父母和娘家的不舍,众人一开始的时候还都任由许心心去哭。
  
    但许心心这一哭起来就停不住,到了拜堂的时候还在哭,全福夫人看着这哭得实在是不成样子,怕影响了喜气,劝许心心赶紧停下,她这才收了眼泪,跟谢逸辰拜堂入洞房。
  
    这件事情后来被人提起来,都是调侃理南王,说他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女儿,而且肯定是个宠女如宝的,所以许心心嫁人的时候才会哭成那个样子,连无数闺阁少女梦寐以求的睿王的魅力都相形见绌了。
  
    宁霏没去看谢逸辰的婚礼。前段时间天天出去应酬,现在她开始为两年后自己的亲事准备嫁衣了。
  
    定了亲之后的女子一般就只有这一件事需要做,一套嫁衣和一套未来夫君的衣服,做上一两年一点都不足为奇。
  
    嫁衣做得越精致,出嫁时就越风光。几年前有一位郡主在十岁时就定了亲,嫁衣绣了整整五年。成亲当天穿出来惊艳全京都,衣裙后摆拖到足有三丈长,上面绣彩灼灼,精美绝伦,引得京都万人空巷,争相来看她的嫁衣。在多年后都为人所津津乐道。
  
    但宁霏是绝没有那个耐心去绣嫁衣的。大多数女子这辈子只为嫁个夫君而活着,人生意义尽在于此,这样自然没什么奇怪。但在她看来,一个姑娘花掉自己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五年的大好青春,就为了那一件衣服,出嫁时一日的风光,实在是太不值得。况且她也不在乎出嫁时风不风光。
  
    绣嫁衣基本上都是紫菀在代劳,反正很多绣工差或者时间赶不及的未嫁姑娘,都会让家里的丫鬟或者外面的绣娘帮忙,自己只是象征性地绣上一部分。
  
    宁霏最讨厌刺绣,连这一部分都懒得亲自动手。紫菀劝她:“小姐,奴婢用的针法都是外面不常见的,您至少学个针法吧,免得以后万一让人知道您根本就不会这些,露馅了就不好了。”
  
    宁霏不想学:“你用那么难的针法干嘛,用我会的那些不就好了。”
  
    紫菀哭笑不得:“奴婢还不是希望小姐的嫁衣好看些,出嫁的那天穿出去也有光彩。您看那理南王府许家的小姐,从定亲到成亲就四个月,理南王府还不是赶着为她准备了一套漂漂亮亮的嫁衣,让她风光大嫁。”
  
    “哪儿有什么风光大嫁。”宁霏说,“她一点都不想嫁给睿王。没听说她在出嫁时哭成那样?”
  
    紫菀惊讶:“那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娘家吗?”
  
    “那是去参加婚宴的人自己说的,一群大老爷们哪能看得出女孩子的心思。新娘就算舍不得娘家,上花轿的时候哭一哭就罢了,要是嫁的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人,进新郎家门的时候肯定没有还一直哭的道理。许小姐应该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但迫不得已,才嫁给睿王罢了。”
  
    上次谢逸辰和许心心看亲的时候,许心心一直都是那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样子。只有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面对自己温雅俊美的未来夫君时,心思还完全不在对方的身上。
  
    紫菀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许小姐还是挺可怜的。”
  
    宁霏心说这哪里是许心心最可怜的地方。世上能有多少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许心心最可怜的,是嫁给了谢逸辰这么一个男人。
  
    窗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家小姐不可怜就行了,她嫁给我可是心甘情愿的。”
  
    紫菀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见是一身红衣的谢渊渟在窗口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过七殿下。”
  
    宁霏哼了一声:“谁心甘情愿了?”
  
    自从谢渊渟跟宁霏定下了亲事之后,这家伙来安国公府就来得越来越勤了。以前好歹还有点顾忌,现在反正有了名分,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对宁霏的名声造成多大影响,他自然是尽情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谢渊渟低头看了紫菀正在绣的嫁衣一眼。宁霏抢在前头道:“先说好了,这嫁衣完全不是我绣的,你的那一套衣服我也会让紫菀做,你不准逼着我亲自动手。”
  
    “我没说要让你做绣活。”谢渊渟微微挑眉,“但你什么都不做,至少也得给我做点小东西吧,我作为你的未来夫君,身上一件你亲手做的东西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条空白的帕子:“就绣一条帕子,我保证天天带在身上。”
  
    宁霏也微微挑眉:“带在身上不够,你还要拿来用,擦嘴擦汗什么的。”
  
    “只要用旧了你再给我做新的,我肯定会用。”
  
    “那好。”
  
    宁霏二话不说,拿过那条空白的帕子来,配了几种线,三下两下在上面绣出一片图案来。
  
    谢渊渟接过帕子,左看右看了半天:“这是一条盘着的金龙,旁边围绕着几只黑色的飞鸟吗?”
  
    宁霏:“不,那是一坨屎,旁边的是苍蝇。你刚刚答应我要天天带着,用来擦嘴擦汗的。”
  
    谢渊渟:“……”
168 当年大案,审蒋皇后(求票)

  
    四月末,漠北传来战报,一直跟大元在漠北边境相持不下的大晋军队,刚刚从邻国借来了十万援军。
  
    驻守漠北的李家军本来能绰绰有余地守住边境,现在这十万援军一来,双方兵力差距悬殊,情势一下子变成了岌岌可危。
  
    战报一到,建兴帝紧急召集朝中武将商议对策。
  
    李家军再如何骁勇善战,也只能勉强多撑一段时间,必须增派援军过去。
  
    大元距离漠北最近的军队,就只有驻守西北的镇西王的十六万军队。西北和大元接壤的国家是羌沙,最近跟大元关系还算和平,西北防线可以暂时松一松,先调派一部分镇西军去十万火急的漠北支援。
  
    建兴帝下了圣旨,命镇西王麾下的两员大将带领八万镇西军,火速前往漠北。
  
    但西北距离漠北数百里,八万军队赶过去,至少也要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需要李家军拼死守住漠北,否则一旦这道多年来未曾动摇过的防线被冲破,大元的北境半壁江山,就会顷刻间陷入烽火之中。
  
    消息传到安国公府,李氏恨不得自己也立刻冲到漠北边境去,跟父亲兄长们一起并肩抗敌。
  
    李家全家长年驻守漠北,现在都在漠北军中。李氏之父李庚是辅国大将军,李家军主帅;李氏之兄李长云是云麾将军,李家军副帅;李长云的两个儿子李朔风和李雁声都是李家军里的将领。
  
    只有李氏一人,因为嫁给了宁茂,远在千里迢迢之外的京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家人了。
  
    宁霏劝住了李氏。京都距离漠北更远,等她赶过去了,镇西军早就先到漠北了,而且她一人去了也没什么用。
  
    李氏尽管放弃了去漠北的念头,但天天牵肠挂肚地担忧,睡不好吃不好,没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下去。
  
    安国公府里,宁茂也跟她一样紧张,但穆氏却对这些完全不闻不问,天天就是弄孙为乐。
  
    邱姨娘的第二个儿子现在已经快满五个月了,白白胖胖,长势喜人。这孩子十分乖巧可爱,从来不无缘无故地随便乱哭,一见人就喜欢笑,跟穆氏也特别亲近。
  
    穆氏虽然只要是孙子都喜欢,但再公平的长辈,总是会有更偏爱哪一个孩子的。跟已经被宠坏了性子,骄纵任性,动不动就撒泼大闹的宁浩比起来,现在自然是这个小孙子更加招人稀罕。
  
    而且小少爷才几个月大,照顾上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多得多,穆氏什么都喜欢自己来,但毕竟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注意力多放在小少爷这边,自然就冷落了宁浩。邱姨娘也是一样,以前可以天天陪着宁浩,现在要分顾两边,难免忙不过来。
  
    宁浩以前是整个宁府独一无二的男丁,从小到大,一直备受重视和宠爱,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周围所有人都围着转的感觉,现在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分到了小弟弟的身上,不再只捧着他一个人,就觉得受了冷落,忿忿不平。
  
    因此,这段时间宁浩闹得格外厉害,为了把众人对他的关注拉回来,隔三差五就要大吵大闹作天作地一番,把汉广堂和琼琚轩里的房间都砸烂了不知道多少遍。
  
    穆氏和邱姨娘也不知道该拿宁浩怎么办,打骂又不舍得,管教又没作用,被宁浩闹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宁霏不管穆氏那边闹成什么样,她就是天天陪着李氏,免得李氏这段时间心理压力过大,身体熬出什么问题来。
  
    到五月的时候,又有另一件需要她出面的事情发生了。
  
    谢明敏得了肠痈之症。
  
    肠痈就是阑尾炎在这个时代的叫法。以千年之后的医术,可以通过手术来切除阑尾,而且只是个小小的手术而已,只要治疗及时,基本不会危及生命。
  
    但在这个无法动手术的时代,肠痈就是一种凶险可怕的疾病,很多人得了之后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中医也不是没有治疗的方法,但只适用于初期,后期成脓穿孔了就没办法了。而且效果太慢太轻微,治愈率低下,病人往往是还没等服下去的中药起效,就已经病情恶化而死。
  
    谢明敏的肠痈在发现时,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这种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药石无医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尽量给她延长性命,减轻痛苦。
  
    但肠痈的痛痛起来非同小可,有很多病人都不是因为炎症,而就是被活活痛死的。即便太医尽了力,谢明敏还是天天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翻滚个不停,呻吟叫唤声不绝于耳。
  
    建兴帝因为蒋皇后的芥蒂,跟这个女儿的亲密程度稍稍打了折扣,但毕竟是以前从小疼爱到大的,父女之情在那里,看见谢明敏这般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是心疼得要命。
  
    太医院是的确没办法了,就算拿刀架在太医们脖子上逼着也无济于事,建兴帝便满天下地发榜,重金悬赏寻找能治肠痈的大夫。
  
    但除了江湖上以外,为皇室服务的太医院,其实就是集当代医术之大成的地方,代表了最高的医术水平。太医院都搞不定的病,民间那些大夫就更没有这个本事。
  
    江湖上倒是有医术更加精湛的名医神医怪医之类,可这些人也不是一张悬赏令就能招得来的。
  
    建兴帝焦急之下,想起了还有宁霏,她的医术也是被太医院承认过不在太医们之下的。于是便抱着一份希望,召宁霏进宫,看看能不能治谢明敏的病。
  
    宁霏欣然前往。谢明敏为了太医院看病方便,现在已经不住在公主府,而在皇宫里她以前住的华林宫里。
  
    一进华林宫,里面飘散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谢明敏刚刚服过安眠的汤药,躺在床上睡着了。
  
    数月不见,她整个人已经被疾病折磨得变了一个样子,骨瘦如柴,脸色蜡黄,两边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下面是浓重的青黑色眼圈。昔日的娇俏美貌荡然无存。
  
    她现在每天就只能靠着汤药来强迫入睡,虽然对身体有损害,但不喝药的话,疼得根本连睡都睡不着,几天都撑不下去。
  
    让谢明敏睡着,这是宁霏特意要求的,说是她需要在谢明敏的安静状态下给她诊脉。但其实是为了不让谢明敏见到她,否则谢明敏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诊治。
  
    宁霏给谢明敏把了半晌的脉,又让众人先在外面回避,自己在内间翻开谢明敏的衣裳看了一遍。对建兴帝道:“皇上,安贵公主这并不是肠痈,而是中毒了。”
  
    建兴帝眉头皱起:“中毒?太医院不是说她这是肠痈的症状吗?”
  
    宁霏道:“公主的症状的确跟肠痈几乎一模一样,也难道太医院会这么以为。但臣女刚刚看过公主的身上,她的腰腹和后背位置的皮肤下面,都有大量针尖大小的紫色出血点。肠痈是不会出现这种症状的,这就是中毒的表现。”
  
    太医院的太医们还真没有见过谢明敏身上有什么异常。这群太医都是男性,胡子花白年纪一大把,怎么可能去看公主身上这么私密的地方。
  
    太医院虽然不是没有医女,但因为一开始就把谢明敏的病诊断为肠痈,所以也没有检查遍她的全身。平日里伺候谢明敏的丫鬟宫女,又不懂医术,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边太医们正在为没有诊断出安贵公主真正的病情而心虚,担心建兴帝会因此对他们发怒。不料偷眼一看,建兴帝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副震惊骇然的样子,脸色大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五年前,孟皇后因为得了肠痈而死,她的身上也有宁霏所说的大片紫色小点。
  
    太医们自然是没有见过,但他在孟皇后生病的那段时间里,尽管孟皇后已经不能侍寝,他还是留在永安宫中,跟孟皇后同床共枕,甚至亲自帮她擦身更衣,看得再清楚不过。
  
    谢明敏不是肠痈而是中毒,那孟皇后当年呢?
  
    建兴帝一把抓住了宁霏的肩膀,脸色一片煞白,声音嘶哑粗粝。
  
    “安贵中的是什么毒?从哪来的?”
  
    宁霏被建兴帝吓了一跳:“皇上!……”
  
    建兴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宁霏,但仍然是一脸的急切:“快回答朕!”
  
    “安贵公主中的毒名叫紫述香。”宁霏道,“至于这毒是从哪来的,请恕臣女一时无法准确回答皇上。因为紫述香是一种毒香,不需要入口或者触碰,长期闻香气就会中毒。这香气的来源可以有无数种,臣女需要检查一下安贵公主最近一段时间来住的地方,才有可能发现。”
  
    谢明敏最近住的自然是公主府。因为众人对她的态度的改变,她近来都不大爱出门交际了,留在公主府里的时间比以往更多。
  
    建兴帝猛然站了起来。
  
    “摆驾!去公主府!”
  
    ……
  
    建兴帝走得太急,都没来得及提前通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公主府时,驸马杨昕正急匆匆地出来迎接,赶得气喘吁吁。
  
    “皇上请恕微臣未曾远迎……”
  
    建兴帝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还没等杨昕行完礼,就不耐地随意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这些天谢明敏在皇宫里,杨昕只能进宫去看她,因为他的身体行动不便,每一次来回都要折腾许久。
  
    杨昕本来还想问谢明敏的病情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但见到建兴帝等人的样子,像是发生了更加重大的事情,便没敢开口问。
  
    “你需要查哪里就查哪里。”建兴帝对宁霏道,“其他人能帮忙就让他们帮忙,一定要查出这毒是从哪来的。”
  
    “是。”宁霏应了一声,又转向太医院的众人和公主府的下人们,道:“请各位把能够散发香味,而且安贵公主又有接触过的东西,包括各种香花、香草、熏香、焚香、香烛、佩戴在人身上的香囊香珠等等,全部搜集到这个院子里来。”
  
    建兴帝就在这里,众人哪敢怠慢,立刻四散而去。
  
    谢明敏搬去皇宫里治病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全留在了公主府里。还不到一个时辰,除了那些种在地里不能挖出来的花草以外,大半个公主府里能散发香味的东西,全都被堆放在了院子里面。
  
    “宁六小姐,公主碰过的带香之物,能搬动的全都在这里了,花园里的香花香草实在是太多,恐怕需要您移步过去查看。”
  
    宁霏看了看那一大堆东西,先从谢明敏平时最经常带的几件荷包、香囊和串珠开始,一件件地仔细检查过去。
  
    贴身带的东西看完了,就轮到那些香炉,香烛之类,然后才是数十盆的花草。
  
    谢明敏大约是因为对德贵妃有敌意,养的花草里面带香味的不多,宁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盆夜光兰。
  
    夜光兰的花期已经快要过了,大部分花朵都已凋谢,只有晚开的几朵仍然绽放在枝头上。大白天里光线充足,看不出这种花的奇异之处,但即便花已经快要凋尽,那种馥郁的花香仍然沁人心脾。
  
    夜光兰除了在黑暗中能发光以外,还有一点独特之处,就是异香浓郁。花朵盛开的期间,满院飘的都是它的香气,可维持数月不散。
  
    “应该就是这棵夜光兰了。”宁霏让众人看夜光兰花心当中的一点深紫色,“紫述香表现出来的就是紫色。花是有毒的,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有毒。公主应该是对这棵夜光兰十分喜爱,天天欣赏,有毒的香气闻多了,最终便中了毒。”
  
    众人一听这夜光兰就是毒源,都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宁霏道:“不用担心,紫述香在香气里的毒性微弱,日积月累闻多了才有效果,偶尔吸进去一点是不会有影响的。不过如果直接吃下去的话,立刻就会中毒。劳烦公主府的各位,随便找一只什么动物来。”
  
    公主府的侍卫牵来了一只狗,宁霏摘下几朵夜光兰,在火上烘烤干了,碾成粉末掺进肉里,喂给那只狗吃。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狗就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不住地惨叫悲鸣。
  
    众人面面相觑。建兴帝的脸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夜光兰是有毒的?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宁霏在那条狗的脊椎位置上轻轻一按,结束了它的生命,这才站起身道:“夜光兰来自南疆,臣女也没听说过它有毒。而且紫述香是人制造出来的香,跟夜光兰没有一点关系,不是花本身就有的。应该是有人后来先对花下了毒,把它变成了一棵毒花。”
  
    建兴帝的脸色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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