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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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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回了茶楼,庄起示意他们上二楼,那叔侄俩也没忘了背上那醉酒的汉子,几个人一起上了楼。
门很快被撞开,大量的官兵蜂拥而入,只是那往二楼去的那条窄路只有不足三尺宽,人根本一起上不去几个,有武功高强的庄起守着,却是谁也突破不上去。
楼上的人却都是人心惶惶。
掌柜的和两个伙计,都战战兢兢的躲在楼上的角落。
其中那个引任桃华进来的伙计万四见那叔侄把那醉汉背上来,骂道,“你们背他上来做什么,若不是他,哪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那叔侄俩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叔侄俩并非中原人,他们俩千里迢迢,来自于天山脚下的龟兹,他们的部落在龟兹是大族,因为他们得罪了回鹘的贵族,万不得已才出来躲风头,在中原流浪,仰慕吴国繁华富庶,这才一直往东到了吴地。
那叔侄虽然略通汉语,可是只限于简单的交流,那叔叔虽然年长,汉语还不如少年,对于突然被大批官兵围捕的原因一无所知。
小伙计万四跟他们详细的解释了一番,他们才恍然大悟。
另一个伙计施富突然颤声道,“又来官兵了。”
他们跑到窗口,果然见下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官兵,密密麻麻如黑蚁般,将茶楼围得水泄不通。
这种阵仗,兴师动众,他们,一个也别想逃走。
可是他们又为何要逃,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万四踢了踢瘫在地上的醉汉,“都是你。”
施富结结巴巴的,“把他交出去,是不是就没我们的事了?“
老掌柜突然清醒过来,急忙走到庄起身后,“这位壮士,这样下去,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别反抗了,向官府陈明实情方是正理。”
庄起手起刀落,砍落一个官兵,然后恩了声,侧身给老掌柜让了条路。
那老掌柜看着下方杀气腾腾的官兵,终究一步也没迈出去,唉,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本来也没多大的事,他不过是个掌柜,现在却已是骑虎难下,官兵这架势是把他们当成乱党了。
太阳渐渐的西落,暮□□临,官兵源源不绝的补充上来,庄起仍旧是一夫当关,只是浑身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老掌柜还在一脸无奈的劝着壮士离去不要管他们,可是庄起恍似未闻。
这时,茶楼下方是一阵骚乱,似乎有人在说徐大人来了。
任桃华到窗子前看,只见下方来了一辆车乘,上面下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却身着官服的年轻人,那年轻官员生得面目阴柔,却不是徐知诰。
那年轻人看了一下现场的状况,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有人出来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逆贼,竟敢辱骂徐氏,还不束手就擒,给你个痛快,免得受那凌迟车裂之刑,九族灭门之罚。”
老掌柜听了差点老泪纵横,可千万别拖累他啊。
那异族少年却奇道,“什么是凌迟车裂?”
万四瞪了那少年一眼,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但还是张口道,“就是跟炮烙腰斩一样的酷刑。”
那少年还是不懂,问道,”那九族灭门呢?”
万四没好气的道,“就是你死了还不算,你的亲威,你的亲威的奴仆,奴仆的亲威,只要沾边的,都得死。”
那异族少年这下听懂了,黑脸也透着些青色,都说他们西域人凶狠,这中原人才真是残忍至极。
其实九族灭门并不是这么讲的,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是指出嫁的姑母及其儿子、出嫁的姐妹及外甥、出嫁的女儿及外孙。母族三是指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儿子。而妻族二是指岳父的一家、岳母的一家。
只是这样说来,那异族人也不会懂,万四那么一说,那异族少年却是理解到了更深的一层。
那年轻人挥了下手,身后出现一个高个的长脸官兵,那长脸官兵步法敏捷,如穿花拂柳,越过了其它官兵,很快到了楼梯前,跳跃上了梯顶,拔剑刺向庄起。
这一剑快如闪电挟着风雷之势。
庄起见这一剑来势汹汹与众不同,也不敢怠慢,挥刀相抵,刀剑相撞,一声响的同时两人俱觉虎口发麻,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又战到一处。
他们一打起来,刀势磅礴剑锋凌厉,风声呼呼,离近一点就面如刀割,别人再也插不上手,只能退到下边观战。
两人迅速过了百余招,谁也没耐何谁,打了小半天,庄起虽已力疲神乏,可是那长脸官兵却吃亏在个子太高,在低矮窄仄的楼梯间施展不开。
任桃华心焦如焚,现在虽是势钧力敌,可是这样下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死路一条。
可是另一条束手就擒的路也走不通,来的不是徐知诰,那庄起的性命不好说,她的身份若被拆穿,且不说名声,给任府惹的麻烦也不小。
她喊了声庄起。
这一声清脆娇柔,一听就是个女子,楼上的几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一直没说过话看起来也挺镇定的小公子竟是个女子。
任桃华知道,以庄起的身手,一个人突围完全不是问题,他迟迟不撤,甚至孤军奋战,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就是认得她的,甚至可能就是在暗中保护她。
“庄起,你走吧。”
庄起闻言并没有走,反而加大了攻势,几乎是只攻不守,那种激烈有了几分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意思,那对手心惊,气势不如,就落了下风。
那龟兹少年懂得几分武艺,见此情景就喝采欢呼起来。
任桃华却殊无喜色,她感到庄起已到了强弩之末,狂风暴雨之后大概就是落红凋零。
一直在窗口的龟兹大叔突然道,“有救兵。”
下方延伸到街尾的官兵骚动了起来,排列整齐的队伍似乎被物体刺穿,成一条直线的波动,好象是什么冲入,所到之处官兵迅速溃散。
那龟兹大叔喊了出来,心里却不大相信,哪里会有救兵从天而降来救他们?
这时其它的人也到了窗口,那团混乱迅速接近茶楼,却看得大约清楚了。
的确是有人闯入,是十数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出手如疾风闪电暴雨惊雷,又凶又狠,虽在数以千计的士卒中,却仍然分割出了一条血路。
那队黑衣人杀到了下茶楼之下,那长脸官兵虚晃一剑,退下来跃到了那年轻官员的身边保护他。
庄起见此,便让他们跟他杀出。
那茶楼掌柜和伙计当然不肯走,一来不会武艺,二来若是走了这罪名就坐实了。
那龟兹叔侄护着任桃华,庄起断后,跟着那群黑衣人杀出了群围。
大概是怕了那些黑衣人的凶狠,那帮官兵只在后面呐喊,却不使劲追赶,转了几条街,就没了追兵。
又转了几个弯,那群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摘下面罩。
那人却是吕何。
任桃华没感到有多意外,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始终知道,只要她遇险,崔准总不会真丢下她不管的,何况还有庄起。
吕何走近她,她刚要说话,吕何却是面孔一板。
吕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冰冷严厉,“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随心率情而为,你也是江都的名门闺秀,却如此不知自爱自重,轻浮放纵,女诫女德都白学了吗,就算没有品德,也该长些脑子,不要总给别人添乱,好生在家呆着罢。”
吕何言罢,神色尴尬地冲任桃华笑了笑,也不知道主子是咋的了,叫他对这么一个美得天地失色的小女子说这样冒犯人家的话,而且声色俱厉,一点的情面也没留。
任桃华静静听着,这吕何鹦鹉学舌的功夫见涨,徐知诰的声音语气学了个□□成,若不是这一番劈头盖脸的严词太过诛心,她几乎要给吕何喝个采。
那龟兹少年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随便骂人?”
任桃华脑瓜仁生疼,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走吧,她只是觉得累,不想再说多余的话、
吕何回头看了看,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吕何回去。
那群黑衣人撤后,那龟兹叔侄和他们道了别,说了他们俩的姓名,少年叫罗砂,那叔叔叫埃发,是乌牙部落的人,他们也即将返回龟兹,临走时再三强调他们是患难的交情,去龟兹的话一定要让他们尽地主之谊。
那龟兹叔侄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任桃华往回走,庄起默默的跟着她,直到她到了任府的门口才消失了踪影。
任桃华一天未归,芷花虽然提心吊胆,但是她有言在先不到天黑也许不会回来,所以芷花一直挺到她回来。
她回来后芷花才虚脱般的松了口气。
任桃华对芷花又愧疚又感谢。
她洗了个澡,躺在拔步床上的时侯,又想起徐知诰的那番措词严厉的话,当时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这时却生不起来气了,她有什么资格立场去生气,说得也没错,她惹了乱子却教人家去擦屁股,活该挨骂,可是理是这个理,终究是觉得委屈,不由得掉了眼泪,白日太累,也没哭多久就睡了去。
过了几日,徐知询无故杀了一文人的消息传开,那人名为张绩,并非是两江名士,可在江都城也有些知名度,一时之间朝野沸腾,徐知询成了千夫所指,无奈徐温只好让徐知询告病,暂时赋闲在家。
右司马严可求因纵容徐知询越权大批调动军马,被除去司马一职,谪贬为楚州刺史。
任桃华猜测那张绩便是那天的醉汉,终究是因酒后失言丢了性命。
☆、第38章 攀比心
徐府后园的八角亭外,已是残荷败叶,一片荒败之色。
陈洛勿勿的走过水上庭榭,进入水亭。
“公子。”
“辛苦了,严可求去任上了?”
陈洛有些风尘仆仆的,这时道,“没有,他去了升州拜见徐温。”
徐知诰没有露出多少意外之色,严可求不会乖乖的去楚州上任,这他是有数的,他听得陈洛说严可求和徐温一席谈后,徐温留下了严可求在身边处理政务。
亭中的另外两人都面色凝重,这严可求铁了心的扶保徐知询,不只一次的劝徐温舍徐知诰,使用徐知询主江都政事,徐温虽一直没有应允,可是长期留在徐温身边,就怕会水滴石穿。
骆知祥沉吟了片刻,“大人,我有一计。”
徐知诰道了声说罢,却半天没有动静,抬眼皮见他面色犹豫,便道了句尽管说来。
骆知祥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严可求有一子,听说已到了婚配的年龄,而大人有一女,我想……”
没等他说完,就听旁边的宋齐丘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
“大人的千金最大的只有八岁。”
骆知祥却是不知的,他呆了呆,那严可求之子严续已有十七岁,两人相差了九年,倒可先定亲,等着徐大人的千金及笄后再行婚礼,可是问题就是,严家能再等□□年吗?以严续的出色,找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却要跟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定亲,怎么也是说不通的。
骆知祥面有惭色,直向徐知诰告罪。
徐知诰却若有所思,突然笑了笑,“不,你的主意我采纳了。”
严可求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除了他太过可惜,不除他又如鲠在喉,两家结为姻亲,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骆知祥和宋齐丘面面相觑,骆知祥是觉着有点对不起严大公子,而宋齐丘却是心里嘀咕,这二公子怎么好象换了一副心肠似的,这不择手段的笑面虎模样,倒有几分徐相的风范,他一心辅助徐知诰,看中的就是他温厚宽容大度的仁者之风,可这种风格却渐渐模糊了,外表看是没大的变化,可这骨子里却是大不一样了,这位二公子的心思,如今就连他这个心腹也是捉摸不清了。
陈洛见话题告一段落,又回禀了一事,他在徐温处看到了晋国来使。
徐知诰淡淡的道,“李存勖还想要吴出兵。”
八月的时侯,李存勖曾遣使者来吴要求会师,共击后梁,当时被他以攻打虔州艰难而推辞。
现在,晋王准备大举进攻后梁,周德威率幽州三万骑兵和步卒,李存审率一万多沧州、景州骑兵步卒,李嗣源率一万多邢州、州骑兵步卒,王处直派将率一万多易州、定州骑兵步卒,以及各州的奚、契丹、室韦、吐谷浑各少数民族部落,把这些兵汇集起来,总共有十万之数。
陈洛道,“为何不出兵,后梁气数已尽,灭亡只是早晚,我们出兵共击,可平分梁土。”
徐知诰看了看陈洛道,“你认为晋王会守信吗?”
吴国兵力远不及晋,便是助晋夺得江山,那时损兵折将的吴军就更不是晋的对手,晋不但不会分给吴国疆土,更有可能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拿下吴土。
此时只能坐山观虎斗。
直至年底,晋与梁的战事互有胜负,晋损失了大将周德威。
年底的最后一仗,两军的损失都达到了三分之二,俱偃旗息鼓,重整军队。
小寒刚过,王令谋的夫人于氏正式向任府给徐知诰提亲。
纳采、问名、纳吉,双方年庚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婚事已初步议定。
然后就是过大礼。
任杏芳和任紫真几个丫头抢着礼单直看,问东问西的。
“这送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是什么意思?”
申氏笑道,“这是送给女家做汤圆的,取其圆满甜蜜美满之意。”
“这四色糖呢,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
卢氏笑着告诉她们表示象甜密,白头到老的意思,象这些吉祥的话她是很喜欢回答的,希望这样答了之后,任桃华以后的日子就会万事如意。
“这生果呢?”
屋里的几个妇人皆没动静了,都没吱声,也没法说,难道要她们对几个小姑娘家说这是生生猛猛的意思,可要她们再往下问呢。
申氏一把抢过礼单,还给卢氏,板着脸道,“你们这几个丫头瞎折腾,等你们出嫁时再看。”
申氏飞快的扫了一下礼单,那礼单上的各色物品皆是俗成定规,没什么好看的,她只盯了一下聘金,一千金。
这一千金的聘金当然是远超任榴香夫家的聘金,但是不比任莲洁夫家的多,而任莲杰的夫家虽也是世宦人家,但女婿苏跃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哪里比得上位高权重的徐知诰,以他的身份地位,出这一千金的聘礼只能说是不过不失。
申氏与卢氏虽然交好,但终免不了比攀之心,任桃华眼见得姻缘不好了,她还十分惋惜怜悯这姑娘,可没想却先上赶子来了个陆钧,后又半途□□来了徐知诰,这两人,哪一个不是天下少有的人物,一个是如芝兰玉树风华无双的才俊,一个是年轻有为文治武功卓越的英才,就算那沈焕严续之流也是望尘莫及的,她那以后就眼热了起来,虽不致妒忌,可是羡慕和不舒服是有的,她两个女儿,除了不如任桃华长得好看以外,哪一点不如她了。
申氏看了聘金数额,这种不舒服终是消散了一些,徐家人未必有多重视任桃华,她虽嫁得好,以后的日子还要看她的造化。
下了大礼之后,就是请期,徐知诰托人带了徐温的话,说是徐温把日子定到明年的三月初五,任明堂自是没有意见。
只是徐温从头至尾没有露过面,任明堂也摸不清他对这门婚事的态度,难免有些惴惴。
任梨姿这段日子心情大坏,整天都在屋里打骂丫头。
这天被蔡氏撞上,蔡氏劈头就把她一顿训。
任梨姿道,“姨娘,我不服气,现在她又成了我的长嫂,凭什么我嫁入徐府,她还是阴魂不散。”
蔡氏发了顿火,平静了些,理了理她的发鬓,笑道,“糊涂,她不过是个养子媳,哪里比得上你?”
任梨姿道,“可是那徐知诰大权在握,情势比人强。“
蔡氏冷笑,“那不过是徐知训死了,徐相再无年长的亲子,年幼的能力和势力都不足压制诸将,再过十年,你且看,你那三伯徐知询若不争气,便你那夫婿也是有机会的。”
任梨姿眼睛一亮,“姨娘,你的意思是……”
蔡氏却不多说了,只说让她自己想。
蔡氏眯着眼笑了笑,透着些妩媚,论心思手段,十个卢氏也不是她的个儿,她将任明堂推得越远,自已便把人笼得更近,卢氏也是傻,女人再独立,那男人还是天,哪有人能拧得过天。
这些事当然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看透的,都是任明堂给她透露的,也许是为了安抚她,可是这也是实情,她是个聪明的,一想就明白了,任明堂嫁了两个女儿,也是作了两手的准备。
蔡氏又告诉任梨姿要和任桃华缓和些态度,将来总是要在一个屋檐下,只有忍耐,才有翻身的机会。
任梨姿听了蔡氏的话,便也去了任桃华那里两回。
任桃华正在赶制她出嫁的绣活儿,她的绣工不算好,任梨姿难免又嘴欠的笑话了她几句,笑她绣的鸳鸯戏水象鸭子伏水,绣的凤凰象野雉,她看了看自已的绣品,这话也不算是恶意中伤,还是有几分贴切的。
任梨姿见她不反驳,有些无趣,自已又凭空品味出了几分不屑,便冷笑道,“你现在得意了,出了那种事,也能找个好夫婿。”
任桃华将针插入又拔了出,才淡淡地道,“一个继室,没什么好的。”
任梨姿觉得她矫情,明明拣了天大的便宜,还要装模作样的。
不过,徐知诰也并非十全十美的。
任梨姿坐到了任桃华的身旁,笑道,“四姐姐,你听说没儿,四姐夫可是有好几个庶子女的。”
任桃华瞟了她一眼,她就知道,任姿梨叫她四姐姐就准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知道。”
任梨姿接着说,“四姐姐,那你知晓四姐夫为什么没有嫡子女吗?”
任桃华虽知她没好话,但还是配合地问了句为何?
任梨姿低声道,“我听说,四姐夫的原配王氏是徐相亲自选的,可四姐夫却不喜欢她,反而格外厚爱她的陪嫁丫头,那丫头的名字可土了,叫什么宋福金的,那王氏眼红,便千挑万选弄来了一个楚地的美人儿作通房,那美人儿温柔解语,又善音律歌舞,可四姐夫还是多数呆在那丫头的房里,所以他的孩子多数都是这姓宋的丫头生的。”
任桃华默默的听着,觉着鼻头有点酸。
任梨姿又道,“你说那王氏为什么不得四姐夫喜欢,听说她嚣张跋扈得很,四姐姐,你可要以她为鉴啊。”
任梨姿如愿以偿的在任桃华脸上看到了一丝黯然,心满意足的走了。
任桃华想,原来他不喜欢那种强横的女人,那她就做这种女人,若不能完整的得到他,她宁可推开他。
除夕过后,天气渐渐转暖,各类的花社宴会也接踵而至。
申氏和路氏都热衷地带着任杏芳她们去赴会,由于任桃华的亲事以高嫁圆满告罄,几个任氏女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有不少贵妇已隐隐流露了联姻之意。
任桃华和任梨姿已基本上不出门,只在二月末任莲洁怀孕的消息传来时,才随着申氏出了趟门。
苏府座落在城南,一片占地很大的宅子,苏家长房媳妇亲自出迎。
进了后堂,苏家的老太太和任莲洁的婆婆苏家二房的林氏都在座,几个长辈叙话,苏家的长辈格外的留意了一下任桃华和任梨姿两人,心想这徐家挑媳妇敢情是专门看脸了,任梨姿名不虚传,而任桃华的姿色已经超乎了她们的想象,这种媳妇寻常人家是不敢要的,也只有徐家能消受得起。
任莲洁进得堂来,看见申氏坐在堂上,心头一热却掩饰住欢喜,上前先给苏家老太太和林氏请了安,才又拜见母亲申氏。
申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消瘦了一些,看起来精神还好,碍着亲家在一旁,也无法表示关心,就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然后堂上就静了下来,几个姑娘碍着有长辈,也不敢造次的正襟危坐。
苏家老太太见情形笑道,“都别陪着干坐着,老三媳妇,你领着姐妹们回房里坐坐。“
几个姐妹自是巴不得,迫不及待的随着任莲洁去了。
到了任莲洁房里,任莲洁喊丫头上了茶点水果。
“二姐姐过得好吗?”任桃华问道。
任莲洁点点头,还算好吧,苏家的老太太明理,婆婆林氏也算不上太刁难,夫君上进,哪一点都是差强人意的。
在任府的姐妹中,就数着任莲洁最有长姐的风范,亲切大度聪慧能干,一向是姐妹中的主心骨,她在的时候,互有心结的任桃华任梨姿表面上也会和平相处。
任莲洁也挨个询问着她们的情形,她细心周到,就连不太熟的任紫真和任蕊怀没多久也跟她亲近起来。
“二姐姐,你没见着,现在府请的那个麻嬷嬷可凶了。”任蕊怀恨恨的道。
“我们拿她没办法,姐姐在的话一定可以收拾她。”任杏芳对她信心满怀。
任莲洁含笑望着她的小妹妹,笑容中却不无惆怅怀念,在娘家时生活,现在回想起来是尤为珍贵,为人妇后,尽管苏家人待她不错,可她毕竟是媳妇,从前那种肆意随心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身为媳妇,除要小心翼翼侍奉姑舅外,就算对自已同床共枕的丈夫,也要谨慎低防曲意虚情,若无子息,她在这个血脉交错的大家族里就只是个外人。
这些姐妹还和从前一样,可是她,已经不一样了。
☆、第39章 婚典至
几个姐妹正说说笑间,丫头进来禀道,“邓姨娘来了。”
任莲洁收敛了笑意,“让她进来吧。”
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妇人,穿着桃红的衣裳,戴着蜂恋花的金顶簪,生得五官姣美,但是面色却很差,腊黄没有光泽,透着憔悴,神情有些怯生生的,见了任莲洁口称夫人。
任莲洁叹道,“我不是说了吗,你身子不好,就别来了,怎么也不长记忆,李妈,扶姨奶奶回去。”
一个老妇应声出来,把那年轻的妇人掺走。
任莲洁见几个姐妹都盯着她瞧,笑了笑,“这是你二姐夫的姨娘,前些时侯落了胎,亏了身子,你二姐夫和我都让她将养,偏生这般不听话。”
苏跃并不算好色的,除了她也就这一个邓姨娘,表面上看来对邓姨娘也是平平,可是任莲洁是什么人,自小就是聪慧剔透,就算他宠得不动声色,任莲洁还是看出了蛛丝马迹,不过她是个城府深的,也是按兵不动,直到那邓姨娘先她一步怀了胎,由林氏出面要留胎,事关子息,她一点也没给林氏这个婆婆的面子,一口回绝,不想那些人终究是不顾自已意愿,执意要留,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设计落了邓姨娘的胎,苏家人虽有怀疑,苏跃心里虽有了疙瘩,可是她做得干净利落,却是一点把柄也没留下。
只是她终究是损了阴德,手上沾了血腥,这杀生灵的罪孽,怕不是吃斋念佛能消得去的。
只是为了她将来的孩子,她是不管不顾的。
任莲洁笑面如花,一点也没露出情绪,只对着要出嫁的任桃华和任梨姿提点了几句。
姐妹们一起打了会马吊,消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有丫头说是到了饭点,她们几个就出了屋,往后堂去。
走到游廊拐弯处,迎面却碰上了两人。
其中一人却是苏跃。
任莲洁成亲得早,那时她们几个姐妹岁数还小,也没什么避讳,成亲和回门不说,还有各大年节,都会见着苏跃,却都不是陌生的,都纷纷喊着二姐夫。
只有任紫真和蕊怀没有见过。
任桃华自打回江都后却是第一次见到苏跃,当年的年轻人已蓄了短髭,目光仍然犀利精明,气度更为沉稳老练。
任莲洁给任紫真两人介绍了苏跃,两人也笑嘻嘻的唤了声二姐夫,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跃,让苏跃都不禁生了几分尴尬。
苏跃身边还有个年轻人,大约只是弱冠的年纪,生得却极好,墨眉米分面,只是神情看起来不太愉快,阴沉着张脸,有些心不在焉的。
苏跃也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严续,他的表弟。
严续在江都却是极有名的,几个姑娘都多看了他几眼,长得是不错,可是这副样子怎么好象别人欠了他债似的。
任莲洁和他熟,不禁问道,”怎么了?“
严续不语,苏跃却低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呀的一声,转头看了一眼任桃华,那苏跃也突然省悟过来,也多看了任桃华一眼,这样的话,那他这小姨子岂不成了严续的准岳母了?
苏跃甚至想,是不是让严续先见个礼?
任莲洁有些憋不住乐,任桃华却莫名其妙,怎么都看她?
苏跃自带严续离去,任莲洁她们到后堂用饭,吃过了饭后,申氏就提出告辞,苏老太太和林氏再三挽留,申氏只说是府上有事,便带了几个姑娘回去了。
申氏回来后也没有向几个姑娘打听女儿的状况,她太了解任莲洁,那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若是她不想让你知道,莫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姑娘,就算是她,也未必能看出什么。
申氏叹了口气,只是消瘦了。
她的女儿,她心中有数,不论如何,总不会吃大亏的,可是看样子,心情并非太愉快,但是做人家媳妇的,都是这样,哪能事事称心如意。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三月初五,任徐两府联姻,无数江都百姓蜂拥路旁围观。
新郎高头大马,顶花系红,江都的新任首辅徐知诰原来清俊如斯气度卓绝,出乎众百姓的意料。
可惜的是新娘子顶着盖头坐在轿里,无从得观。
徐府的喜堂上,徐温和白氏一起在堂上接受跪拜。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然后任桃华就被送入了新房。
屋里似乎一下子拥进了许多的人,很是热闹,笑声,衣物摩擦声,窃窃私语声,一时间如浪潮般袭来。
终于,她的盖头被挑开了。
眼前一下明亮了起来,和她视线平行的是近在咫尺的鲜红绣纹的胸襟,往上是男人光洁的喉结,她不敢再往上看,视线移开落到屋里其它的人身上。
一屋子的人,除了丫头,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个不识,她只认出两个,一个年纪较大戴着红花的应是喜婆,还有一个华贵端庄的白发老年妇人,定远侯陆氏老夫人,是作为福寿双全的夫人被两家请来作送亲太太的。
其实屋里的人都还没怎么回过神来,都听说任家四小姐是个国色,众人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一见本人还是愣住了。
一屋子高烧的红烛仿佛都失去了鲜艳明晃的颜色,暗淡下来。
满头珠翠无数,可是那也不及她自己清澈明艳的波光耀眼。
那一张俏脸,娥眉如画桃腮琼鼻,容色无匹,一张繁褥华丽的大红喜服,整个人艳绝尘寰。
打算来闹洞房的人都忘记了初衷,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那喜婆也傻住,没见过哪一个新娘子能美过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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