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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国医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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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在她头上喘着大气,脸色像纸一样的白,说:“快走,十一爷,我们中埋伏了。”
他们是来抓逃犯的。哪知道那些逃犯居然不是想着逃之夭夭,是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他们自投罗网。
好可怕的人,敌方军官的那种胆识,不是他们能预计到的。这就是,护国公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力量吗?
朱琪大睁眼睛,没有来得及伸出手摸一把自己额头的血。那个军官忽然像是用尽力气把她一推。朱琪被甩了有几尺多远,重摔在泥土里。
抬起头,见到一张渔网罩住了那个军官的身体,接着,在那个军官被吊了起来。
朱琪手持弓,摸到了箭,瞄准渔网上收紧的麻绳,一箭出去,啪,麻绳应声被削成两半。
军官直落在地,赶紧穿着渔网往旁边躲。
可正由于这样,她暴露了自己。
朱琪只觉,树丛里,一双双幽冷的眼珠子,像是北方的狼一样,锁住在她身上。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梗住,她要叫,放声大叫:
“理儿——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
“二少。”伏燕的手,按在了少年的肩头上,额头冒出了一层热汗。
朱理手持的玉弓,对着那个坐在草地上,身着皇子服饰的绝美少年,不,不是少年,是少女。
“二少。”伏燕的心口跳了一下,眼看自己家二少是玩真的,嗓眼里因此差点失火,“那是十一爷——”
“我知道。她从来就是护国公府的敌人,从来就是。”朱理的声音好像没有温度的冰石,那样的冷,寒风刺骨,好像冰峰上从来不曾融化过的那块冰。
伏燕听着他这个声音一愣,在没有回过神找到话时,突然见朱理手里的弦忽然一松,那箭破开了浓雾寒风,是正朝少女的心窝口。
雾气阻碍着朱琪的视线,本来,这对于她来说,对敌人来说,都是一样不利的。她可以就此隐藏自己,让敌人看不清自己的方位。可是,她刚才拼命叫着,叫着他的名字。结果,当这一箭射过来的时候,她毫无察觉,直到那支冰冷的箭簇,以千军万马的态势忽然撞击到了她胸前。
“十一弟!”策马急追过来的老九,亲眼目睹到了她中箭仰面倒下的场景,眼睛全直了。
从马背上滚下来,老九在草地上咕噜咕噜翻滚着,为的是混淆敌人的视线,在滚到十一身边的时候,一动不动,伸出的手指,颤抖地摸了下她的脖子。
有,有脉动。
活着。
老九猛吞口大气,咒骂:“没良心,被狗吃了心的男人,理儿,你就不怕后悔!”
对方的声音,穿过浓雾,到了耳朵里。朱理眉头一皱:没死?
朱琪的眼睛望着天上,没有蓝天,只有浓浓的雾,刚才那一箭射到她胸口上时,她就知道,是他射的,他射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把她当敌人了吗?
她根本不是为了来抓他,是为了帮他逃的。
眼眶里像是有什么滚动着,不是伤心他射她这一箭,是她为自己的懦弱痛哭流涕。她不该叫他名字的,不该犹豫的,是该抢先把一箭射到他胸口上。
结果全被她八哥猜中了不是吗?她八哥知道她懦弱的要命,给她穿上了护胸银甲,才救了她这条狗命。
“二少。”伏燕忽然把像是发呆的朱理拽了一把,“走,八爷要来了。”
她怎么没有死?朱理微动的嘴唇,像是发出这样的疑问。
伏燕只好贴在他耳边说:“可能是她里面穿了银甲。”
话音刚落,哗,一道箭风,凌厉地穿过树林,迎面冲着朱理的门面而来。
朱琪一瞬间捂着胸口从地上坐起来,喊:“八哥——”
伏燕抓住朱理的袍子,一瞬间和朱理一块从隐藏的树桠上面跳落下去。树下停着的那匹白马承接住他们两人的重量。
眼看到手的逃犯是要跑了,朱璟急抽马腿,这时候,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插在了他的马前方:“八哥!”
朱璟抓紧了缰绳,才勉强勒住了马蹄,没有伤及到眼前的人。坐在马背上的朱璟皱紧了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十一弟。”
朱琪说:“让我去追他。”
朱璟就此叹了一声,眼睛扫过她胸前被刺穿了一个大洞的银甲:“八哥这件衣服,只能保你一次,不能保你第二次。”
“没关系,这次我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老九站起来,搭住她肩头说:“你还不懂吗?十一弟。刚才,那箭,你八哥并没有射中他。”
朱琪愣了一下。以她八哥的箭术。她知道,朱理的箭术很厉害,可是,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八哥的箭术才是顶呱呱的,一流的。
以她八哥的箭术,其实真想拿他的性命,真不难。
白雾中,朱璟坐在马上那高贵的侧颜,益发显得高深莫测。
“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对他情义难断,你八哥这是欠了人家的人情得还。只可惜——”老九在她耳边继续没有结束的话。
朱琪内心里一惊,好像才明白为什么朱璟非要亲自带她追到这儿来。
老九口里说的人情,当然是指的之前八爷亲口对李敏承诺过的人情。
他八爷,可绝对不是傅仲平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八哥到这边来,肯定有皇帝的人给皇帝报信。皇帝才派了人上这边来。等会儿,我们要在这里呆久一些,这样,外面的人,都看不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动静。可以给他们拖延一些逃跑的时间,可惜隶王妃貌似没有走这条路,只有小理王爷走了这条路。护国公府的人,果然是早就计划好了,那个叫做公孙的谋士,听说也是足智超过了诸葛。八爷有心笼络其也没能笼络来,可惜,可惜。”
老九连叹几句可惜时,那些在刚才与护国公府缠斗中没有死的锦衣卫,都被八爷的人一一给抓了过来。每一个,都被当场灌了毒酒。
看见那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军官一样难逃死命的时候,朱琪忽然是脑袋全清楚了,明亮了。
她和她八哥这样做,把皇帝的人都杀了,可是还清了对方的人情,以后再遇到的时候,可以毫不亏欠地正面交锋了。
可是,为什么,迎着那吹散浓雾的风,她眼眶里再次有了滚动的感觉。
“老九,扶十一弟到你府上先躲几天。”朱璟说。
“八哥,你呢?”老九问。
“我在这儿看看,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人是怎么死的?而且我们到这里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人放跑了没有关系,有点东西给皇上看,才是重要的。”
朱琪听到这话,心头猛然一惊。
回头,只见朱璟从树桠下面的泥土里面捡起了一卷东西,原来是地图。
她八哥,不是拿朱理的命来射,但是,射掉了朱理身上带着的地图。
这绝对能让皇帝大悦!
京师东边的码头,由于运河每到冬季,必是结冰。早在一个月前,基本上,结冰的河面不止不能通船,人都能在冰面上走动而毫无发损。
没有人认为,护国公会从东边逃,都是因为这条运河。护国公会从西边逃或是北边逃的机遇变成最大。
实际上呢?是护国公府的人,从四面八方,四个方向,都有人逃了。
朱理是从西门的秘道逃出去的。
从南门逃亡的,正是护国公府里那群老弱病残的组合。是否还记得昨晚上,傅仲平放逃的那队马车,马家父子甚至追了一段路拦截,都没有发现异样。但是,实际上那队所谓回老家江淮做生意的马车队的人,全都是护国公府的家仆们。那个戴着毡帽的中年男子,是护国公府的仓库管家。由于经常在护国公府里的后院里呆着,极少有人见过此人。马家父子,都从来没有去过护国公府,更是认不出这些人,只以为是普通老百姓,太正常不过了。
让家仆们伪装成普通商队,没有配备护国公府的侍卫,看则危险,其实是抓住了外面的人误以为护国公府里的人全都是武将的错觉。这些家仆既然都不会武功,如果贸然这样大部队地跟着护国公直接逃亡北燕,危险性反而更大。不如,让他们先到南边躲一阵子,等天气转好了,来年再把他们接回去。
天空里,降下来一只绿毛的鹦哥,轻轻落在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手指上。鹦哥在女子耳边叮咛了不知道什么,女子听完鹦哥的话,嘴角弯了弯。
“大少奶奶?”念夏站在女子身边担心地问。
“让孟旗主过来一下。”
☆、【144】收拾叛徒
寒风猎猎,京师东门,被称为粮门,煤门等,由于下江南的运河流通此处,货船到达码头,粮、煤等货品装上马车以后,由东门入,东门因此又被叫做水门。要知道京师里达官贵族所用的水,都是从东门引入的河水供给。到了冬天,运河结冰,入城供给的水道一样结冰。
昨晚上,各城门在提督府的命令下大门紧闭,据说是连粪车都没有办法经过。在这个时候,谁又能想到有人通过结冰的水道,偷偷溜出了城门。
当然,在试图通过水道策划逃跑路线之前,护国公肯定是要带着人三番四次实地考察一下。因为护国公和谋士都认为,这样一条出其不意的逃跑路线,有了南门逃出的商队作引,有了西门秘道出逃的人做饵,不管怎么说,当皇帝注意到有人会从东门水道逃出去时,肯定是迟了。
确实如此,当护国公二少随身携带的地图不小心中了敌方的诡计,被敌人拿到手里,呈现给皇帝看。地图上清楚标志了东门水道的方位,引起皇帝注意。
东城的士兵赶到河水通过城墙的地方,经过一番谨慎的检查之后,到现在都不敢百分百确定昨晚有人从这里逃了。
万历爷把所得的地图重重地按打在了桌几上,对来复命的那几位钦差大臣道:“不用找了,人是从东门走了的。”
皇帝用的这个人,意味深长。
想那个八爷之前带着捡到的地图回到玉清宫告诉皇帝西门可能发生的一切时,皇帝听说老八口述的经过,却也没有直接爆出这样一句话。
万历爷这是一听,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关注的西门其实是个饵。护国公早想到了皇帝会猜到护国公府的秘道开在西门,干脆把这个当成了饵,来护送自己最重要的人从东门逃脱。
也就是说,从东门跑出去的人,才是护国公认为最重要的人,皇帝最想抓住的那个人。
把皇帝最想抓住的逃犯放跑了,并且是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毫无察觉之下,作为京师护军负责京师所有安全护卫工作的大臣无疑是责任重大。
提督府提督傅仲平,虽然在昨晚没有在南门找到逃犯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这一刻。此时此刻跪在皇帝面前,他声音低沉:“皇上,是臣失责,请皇上降罪于臣。”
万历爷凌厉的眸子一眯:“你这是急于弃车保帅,还是如何?”
傅仲平愣了下。
万历爷轻轻地笑了声,接着温和的声音说:“朕这是在说自己,不是说你,起来吧。”
傅仲平不敢肯定皇帝这是在说谁,不管怎样,皇帝叫起来,自己还不敢不起来。起来时,发现早到的八爷到现在都跪在地砖上没有被皇帝叫起来呢。这又是为什么?
“好了。”万历爷抚平身上龙袍皱褶的袍角,对傅仲平说,“昨晚上,朕也没有下令让你抓人,傅大人何谈有罪?其余人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发现真有人没有经过朕的允许,私自潜逃出了京师。把人抓回来问清楚为何就是了。”
皇帝这个意思是——留活口?
傅仲平马上单膝跪下:“臣谨遵圣旨。”
“去吧。”万历爷轻轻冲他挥了下袍袖,“抓个人而已,不需要兴师动众的,一切按照规矩来办。”
傅仲平再低头答是以后,撤出了皇上的书房。
回头时,只看那跪在地上的朱璟一直没有动。
按理说,八爷这次带人去西门,功不可没,是把敌人用的地图都弄到手了献给皇帝。皇帝倘若不是不满意,那是,想重用儿子?
旁边没有人了,万历爷从榻上站了起来,在屋内散漫地走了几步,眼睛没有对着老八,说:“你怎么想?这个地图是真是假?”
“回皇上,儿臣以为这份地图不可能是假的。一是,其标志的地点,都有迹可寻。无论是南门出去的商队,或是西门埋伏的森林,再有东门的水道。”朱璟一字一句工整地回答皇帝。
“嗯。”万历爷沉吟一声,“如今,他们重要的逃跑路线遗失了,你认为,他们会照原路逃跑吗?”
“谨慎起见的话,儿臣以为他们不会。”
“你意思是说?”
“他们理应不会只有一个逃脱的计划。毕竟,护国公府里有公孙良生在。”
提到公孙良生这个字眼,万历爷的眼里突然感觉生了根刺,特别碍眼。想当年,这个书生可谓是勇气可嘉,当堂拆他万历爷的台。后来听说还不知死活,想继续和他万历爷扛到底。
这种人,恰是万历爷最讨厌的。
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这些儒生,目中无人,把皇帝都看成了普通人,对于至上的皇权来说是一种藐视。
这种人本是该杀的,但是,当时念及其不过是一个没有来历没有背景的书生,杀不杀无所谓,不成气候。哪里知道,这人居然后来投靠了朱隶。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杀一个。古人的话,万历爷这会儿好像终于尝到了这种痛楚了。一念之差的仁慈,造就了后患无穷。
“朕知道你,比太子的仁慈更多了一份慈爱。”万历爷油然而发的感慨,像是在说自己,又是像是用自己的教训在告诫此刻跪在地上的儿子。
朱璟低头:“儿臣知道为何父皇要让儿臣跪在这儿,父皇是要儿臣反思,要学会举一反三。”
“太子仁慈,但是,论愚忠,你不及他。”万历爷眯紧的双眸在老八的头顶上掠过。
“儿臣明白。”
“你明不明白都好,回王爷府,仔细想想朕的话。”
“儿臣遵旨。”
朱璟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再退了出去。
玉清宫门口,老九和十一都垫足了脚尖,只等老八出了宫门的刹那,马上围了过去。
“八哥,怎样?”朱琪紧张地拉住八哥的袖管。
她心里怕,怕死了,虽然她八哥说捡到了那份地图献给皇上,皇帝可能就此会放过他们一马。可是,她心里不踏实。因为,她八哥进了皇帝宫里以后,整整进去了一个多时辰,之间有其他大臣进去都安然出来,只剩下朱璟无消无息。
朱璟的手,轻轻按在了她像是打哆嗦的手指上。
旁边张公公对他们几个解释:“皇上说了,让八爷回王爷府静心读书,修生养性,不要四处走了。”
这岂不是变相的软禁?
老九哎呦一声,果然,自己的父亲老谋深算,哪怕拿到了那份地图,可是一群自己派出去的锦衣卫全军覆没唯独他们没有死并且让逃犯逃之夭夭的这个事儿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必须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的。
朱璟嘴角微扬,对他们两个说:“不过是回家多读几本书,正好。我那本资治通鉴,期间由于不断有事出现,一直都没有能读完。趁父皇给儿臣放假的这个期间,可以静心做好读书笔记。”
朱琪怀疑的眼神落到他微扬的嘴角上。
或许,皇帝没有任何惩罚,只叫他们闭门思过,已经是最仁慈的。但是,皇帝既然已经对他们起了一次疑心,难免再次起疑心。只因为皇帝就是这样的人。
朱璟的那只手,忽然在她头顶上摸了一把:“父皇都知道我们是他们的儿子,臣子,所以,不要想多了。”
老九立马对他这句话点了头。皇帝更怕的是他们窜谋皇位,至于他们一时心软放跑了儿时青梅竹马的同伴,对于皇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最多只会说他们心肠不够冷酷,不够成熟。
皇帝只怕他们真的冷血心肠,那时候,反而是有可能对皇帝起了杀父之心。
太子经常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的心软,反而得到皇帝的赏识,不正好是这样的道理。
她八哥,原来连这一步都算计在心里了,才故意放跑了朱理。看来,她八哥都算准了西门逃出去的是饵了,所以才无论如何要把和朱理感情在平日所有人眼里为关系最好的她,都劝服上阵。
步步惊心。朱琪眸子里一闪,疾步跟上往前走的老八。
接到皇帝口头命令的提督府,立马派出了精锐,秘密从东门出去追查昨晚从水道逃出去的人。
大家都知道东门出去即是码头,河水的滋润,灌溉了四周的农田。东门郊区的农庄是一片接一片,到了秋收季节,是金灿灿光辉的一片,与京师南郊一样的盛景,只不过东门有最著名的京泰山,南郊则是万寿园。
很多京师的达官贵族,在东门都有自己的良田农庄。从东门出去之后,农田林立,各庄各户,紧密相连,道路错综复杂,居住务农的人口也很多。再有从全国四面八方经过水道而来的商户,都会聚集在这里,各种地下交易,在这里更是猖獗。由于官商勾结的缘故,哪怕京师里的顺天府有这块地方的管辖权,向来对这个地方的人和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这样地势人文都十分复杂的地方,无疑是给从东门逃出去的人提供了最好的掩蔽场所。
伏燕放了鹦哥捎过来过来的口信,说的是朱理身上的地图丢了。
李敏他们,昨晚上从京师的水道门逃出来以后,按照之前自己老公的谋士安排好的逃跑路线,步入了郊外的一个叫做喜泰安的农庄。
与很多庄子一样,喜泰安依山而建,隐居在山林中。
皇帝的追兵哪怕进到了东郊,一时想要挨家挨户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逃亡了一夜,人马都是疲劳。不需要李敏下令,孟浩明按照军队里的规矩,除了放哨的,所有人都下去轮流休息。
念夏奉了李敏的命令过来找他时,孟浩明和喜泰安的庄主正商量着,在山脚哪处安放哨岗最好。
“孟旗主,大少奶奶要你过去。”念夏说。
孟浩明闻声回头,见到是她,点了头。
念夏却以为他刚那回头的表情像是在找另一个人,不由捂着嘴角会心一笑,接上一句话说:“春梅在厨房。”
不知什么时候起,主人要给他做媒的事儿,像是传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孟浩明悻悻然地朝李敏的屋子走去,在路过厨房的地方时,忍不住眼睛是要冲那里望一眼的样子。
跨过门槛,进了李敏休息的屋子。
李敏也是刚进门,脱下那斗笠,解开肩上披着的狐裘。昨晚经过水道时的那些寒气,似乎还在自己身上团绕着。
念夏是端了火盆进来。知道李敏不喜欢吸到烟气,念夏把火盆放在了屋角。孟浩明见状,赶紧先帮着升火。念夏由此对他小声说:“孟旗主,奴婢怕煤炭不够。”
“王爷让公孙先生在此布局,应该在此有仓粮储备,我再去问问庄主。”孟浩明答。
念夏其实是想说,李敏自从怀孕以后,变得很畏寒。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天寒地冻,一年最寒冷的季节里,她们要长途跋涉去到北燕,何其艰难。
拎了壶热水注入到铜盆里,端着拿到李敏旁边的桌子。
李敏接过她拧好的热脸巾,洗了脸,又熨着手。
念夏在屋里找着暖炉。
升了火,关上门窗,孟浩明擦干净手了,才敢走到李敏面前,因为早听人说过李敏有洁癖。
“孟旗主坐吧。”李敏赶忙叫自己小丫鬟别着急找暖炉了,先弄两杯热茶给人暖和胃,身体内部暖和了,自然外面也就不冷了。
孟浩明不敢不听从命令,坐下。
“二少爷从西门出去以后,遭遇到了追兵,结果身上的地图弄丢了,很有可能是落在了敌人的手里。”李敏说着鸟儿刚捎来的口信。
“据臣所知,大少奶奶手里的地图,与二少爷手里的那份,不太一样。”孟浩明说。
公孙良生给他们各路逃亡的分队提供的地图,肯定是不能一模一样的,因为一旦丢失被敌人捡到,后果不堪设想,会全部全军覆没的。
像朱理身上怀带的地图,主要是西门出去的路线,其余各门逃出去的路线,并未具体标注在朱理的那份地图中。问题现在来了,哪怕如此,皇帝有可能注意到他们是从东门逃出去的。因为,朱理的地图上,东西南北方向都有标志,说明了,护国公策划的逃跑路线,包括东西南北四个门。
好在,他们从东门出去,以及从南门出去的人,都是昨晚上就逃跑的了。既然逃出了京师,等于那份地图即使落在了敌人手里,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唯独皇帝有可能从四面八方都派出了追兵。而这点,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毕竟皇帝没有找到人,在预想到他们可能已经逃脱京师的情况下,同样会这么做。
“伏燕如今在二少爷身边,应该带了公孙先生的锦囊,能助二少爷的军马,在地图丢失的情况之下,另觅逃跑的路线。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原先计划好的,我们要与二少爷汇合的地点,我们是不能去的。皇上必然会在那里设下伏兵。”李敏说。
孟浩明点了头。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是要在通过燕门关之前的一个小村落里,与朱理逃出来的分队进行汇合,然后再一起逃出燕门关。
一旦这个汇合的计划提前败漏,只能走B计划了,各自想方设法经过燕门关。
燕门关是他们必须越过去的一道关卡,相信皇帝至今都不动声色,如此有信心,原因正在于此。只要他们一天不能从燕门关逃出去,必然是要受困在以京师和燕门关两地之间狭窄的范围内。这样,迟早一天,他们会被皇帝挖出来的。
“孟旗主对此有无良策?”李敏吃了口热茶暖和下胃,问。
孟浩明答:“公孙先生之前与臣谈及过,到燕门关之前,可以先派人刺探燕门关驻守军官的履历,再找良策。”
即是说,对症下药。
各个军队将领,对于如何用兵都有各式各样的策略,具有各自的风格。只有摸清楚了敌方军官的想法,才能对准了来寻找突破的策略。
“末将已是派人前往燕门关,如果没有意外,可能明日早上,可以得到比较确切的消息。在此之前,末将以为,所有人员不如在这个山庄里休养,做好完全的准备再出发。”
李敏对他的建言点头,在孟浩明起身要走时,李敏犹豫了下,问:“孟旗主,知道王爷是去了哪里吗?”
“大少奶奶,大少爷一定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孟浩明的这句回答,似乎是说中了她心里所想。
李敏没有再问。
孟浩明抱拳后,出去。
念夏站在屋里是听不太明白他们两个人所说的。只看李敏的神情里一丝肃然,认为李敏是在担心朱隶,因而劝了几句:“王妃大可不必担心,王爷身边良将谋士最多,必定会保王爷平安。”
手里抱着暖手的茶杯,李敏嘴角微勾,略似叹出一口气:“早知道不和他说了,可是不说的话,怕他也是不会死心的,定是要收拾了那人才会走。”
“谁?”念夏一愣。
还能是谁?
那个锦宁宫里的叛徒。
李敏太记得了,当初尤氏第一次带她入宫时就说了,锦宁宫的主子永远是护国公的后盾,是护国公最重要的伙伴。当这个最重要的伙伴,原来不知何时早已叛变了护国公,并且成为皇帝的走狗,制造出护国公最大的危机时,护国公会是怎么想的?
尤氏说过这样的话,护国公府第一家规,对叛徒是绝对不手下留情的。
算起来,尤氏的作为只能算是家变,想夺权而已。可是,容妃的行径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是沦落为了彻底的皇帝的走狗。
这样一个对护国公府威胁最大的叛徒,如果一日不除,不止没法解护国公的心头大恨,恐怕,会接下来再给护国公府的人造成致命的潜在的威胁。
容妃只要想到这些,都不禁心惊胆寒。
她失眠了,实际上,在上次朱隶在她宫里坐过之后不冷不热地说了那几句话以后,已经彻底失眠了。因为,她知道护国公在怀疑她,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可是,她毫无办法,之前,护国公府机要秘道的事,她是进献给了皇帝。皇帝肯定是要用的,在护国公拟计划准备要逃的时候。
如果她那个时候,对自己姐姐的策略奏效,让护国公留在京师里,被安逸的奢靡的京师生活所浸泡,那么,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她这个间谍也永远不会暴露自己自身。可是,她和皇帝的策略总是没有能奏效。护国公对京师里的生活一点都不留恋,护国公的心,始终在北燕。
结果——
容妃的手指揪紧了胸口的衣服,想起自己的人在玉清宫里刚打听到的消息,说是皇帝的眼线进了护国公府以后并没有出来。可想而知,她暴露了。因为皇帝的眼线带着她送给皇帝的护国公府地图。
接下来会怎么办?知道这一切的护国公会怎么办?
容妃再次回想到那时候,她再未被送入皇宫之前,在姐姐姐夫家里住的那几个日子里。她姐夫貌比潘安,美如冠玉,说话却是冷冰冰的,不止对于将要入宫奉职的她,没有一句安慰话,还耳提面命地对她先说了护国公府的家规。
“你既然是本王王妃的妹妹,王妃说你我今后是一家人,那么,你以后必须也谨守护国公府的家规。敢背叛护国公府的人,一律杀无赦。”
冷面的护国公,与她进了皇宫以后,待她温和对她友善宠她溺爱她,把她放在手心上疼爱的皇帝,成了鲜明的对比。
护国公哪能懂?能懂一旦入了皇帝的后宫一辈子都别想出这个宫门的女子的心情吗?护国公不懂,护国公只把她当成一个棋子。哪里像皇帝,最少还娶了她,把她当妻子一样看待。
哼,这样的人,意图让她傻呼呼的,一辈子变成姐姐姐夫的棋子,给护国公府通风报信?她脑子又不是豆腐渣!凭什么为姐姐和姐夫牺牲自己的一切。谁真正对待她好,她真心对谁就是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样的不安!
她本不该怕死的,她本不该的,为了皇帝,为了心爱的男人而死,把没心没肺的护国公置于死地,她不需要后悔,无所畏惧,不是吗?
“娘娘,风大,奴婢帮你关上窗户吧。”珠儿在屏风外这样说着。
窗户关上的时候,好像听见一道寒风刺入了室内的声响。容妃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反而把珠儿吓到了,问:“娘娘,您还好吗?”
容妃望着屏风上被烛光映在布面上的剪影,那道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压根不是珠儿的模样儿。容妃的手指掐在了自己心窝口上,问:“你是谁?”
“本王是谁?娘娘难道认不出来吗?不过几日没见而已。”
“护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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