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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愚若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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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愚若智(女尊)
作者:虞月下
简介:    ★ 关于本书的题目

    “大愚”,是借鉴了《老子》中的思想,此“大愚者”,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蠢笨”,而是指:工于巧计,惯于矫饰,常好张扬,事事计较,精明干练,吃不得半点亏;

    ★ 关于流氓一说

    摸着下巴,想了又想,女主的性格及人品(如果她有这种东西),其实也能用“流氓”来定义了,居然意外得合适;

    鲁迅曾说,流氓,等于无赖子加上壮士、加三百代言。

    流氓的造成,大约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孔子之徒,就是儒;一种是墨子之徒,就是侠。

    这两种东西本来也很好,可是后来他们的思想一堕落,就慢慢地演成了“流氓”。

    ★ 关于女猪

    她说,“物以类聚”这个词不能用在她的身上,她真的不是变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周围会聚集这么多变态(纯洁地以45度角仰望天空ing)orz

    她还说,开始忙着逃命,后来忙着私奔,私奔比逃命还累,因为逃命是一个人的事,私奔是……一群人的事(猛然发现,原来她适合从事人口贩子这个光荣滴职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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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楔子(故事从此开始)

我有个秘密,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这个秘密,由我的降生而产生,也将由我的消逝而消失。这是我的秘密,且只属于我的秘密——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哦,不是,准确地说,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灵魂!至少,曾经存在的记忆告诉我,我出现在这里是个错误。当然,这个记忆可能只是我自以为真实的记忆,只是黄粱一梦。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觉得,我的灵魂跟我的身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该说是我原来的身体把我的这个灵魂给弄丢了,还是我的这个灵魂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身体了呢——这个我已记不清了,事实上我感觉一切都很混乱,始终混乱着!就在这混乱中,我混沌地生活着!
    爱因斯坦曾经提出,时空是相对的。根据《时间与空间定义学》以及其相关理论可以做出简单的阐释:首先,宇宙中有N个银河系空间和类银河系空间以及未知星系空间,空间与空间之中会产生扭曲与重叠;其次,时间其实只是单纯的计量单位,是相对于光速的,因此如果出现大于光速的速度,就会产生时间的扭曲;最后,当时间跟空间都扭曲的时候,就会出现类黑洞现象。于是,可以得到以下结论,时空的转换,只是类黑洞现象产生后的标准方差的一个取值。
    而我,就是经历了时间与空间的扭曲的游魂。游魂啊,这个果然已经不能用我所掌握的理论知识来解释了。现在我的情况,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五个字——生命的奇迹。这不是夸张,而是绝对的。如果用点的叠加模型来证明的话,我现在存在的情况,根本就是完全为零的,连趋于零的机会都不可能出现。但是我偏偏就是活着,活在这个未知的时间与空间中。
    其实,追其根本,不就是换了具身体么?就如聊斋志异中的画皮一般,只跟换了件衣服一般,换了身皮囊!根据灵魂跟身体的耦合度,是这具身体勾引诱拐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为了寻这具身体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这个问题可以用人体磁场效应来阐释已经论证,但是却无法得到最终的答案。
    存在即是真理!那么,我说,我就该好好活着!
    天空,依然是蓝色的;云,依旧是白色的。
    我,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我,恣意地活在蓝天白云之下,看着旭日东升,守着夕阳西下。

  ☆、3杯弓蛇影设谋工计1

一张普通的铁弓,寻常猎户用的,市集铁匠铺就可买到。以我的力道,勉强能将它拉满,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根本不给我丝毫犹豫的时间。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我紧咬下唇,箭簇对准了远处山林间飞窜的灰影,用力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一片清明,计算着目标的速度和方向,指尖一挑一拨,箭破空而出,一连三箭,毫不迟疑。灰影躲开第一箭,用剑挡下第二箭,但是被第三箭射中肩头。
    看来我的力道,终是不足。暗自惋惜,却不敢现身查看,弃弓,将身形掩入茂密的矮林,匆匆返身离去。几乎使出全力,在林间飞跃,我的轻功步伐不是正宗的“流云”,而且甚少练习,所以现在使起来十分吃力,全靠周身平白得来的内力来支撑。一路上遇到好几路例行巡山的弟子,都远远避开了。躲过外院的数个岗卫,然后轻巧地翻墙而入。
    待我奔回花园的时候,亭榭外竹帘低垂,仍是之前离去时的样子。我暗自调整呼吸,随意地四下顾盼,确定周围没有不该存在的气息,方才掀帘而入,坐回白玉石桌边,桌上摆放的那碗冰糖银耳汤仍有余温。我的掌心,捏着两根断发,是之前离去时特意留在竹帘不起眼的两个角落上的,现在两根都未落下,说明没人察觉我的离开。心跳略为平缓了。
    喝了半碗汤水,我疲惫地闭目,瘫坐着。脑海中闪现刚才的情景,身子微颤不止——我终是杀人了。精神有点恍惚,身上发起冷汗。箭簇淬了毒,是我偷偷提炼的,算是神经毒素的一种,毙命只在眨眼间。那个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必须去死。我努力找借口安慰自己,不能怯弱,不能仁慈,我想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灵敏的听觉捕捉到,有人进园子了,还是一大群。抬手整了整发髻,确定头上的玉簪没歪斜,然后双手托腮,作沉思样。果然,刚摆好姿势,竹帘就被两名翠衫女弟子掀开,然后我看到在几名翠衫弟子簇拥下进入亭子的中年美妇——现任的门派掌门,药光。
    “我看今个儿天气好,就猜到你又躲在这里发呆了。来多久了?这不比屋内,小心受寒!”药光优雅地在我的身边坐下,然后拉过我的手,精确地切上我的脉搏。
    “一坐就忘记时辰了,到晚膳时间了?”我语气含糊地回答,任由药光为我诊脉。暗自庆幸我的心律已经恢复正常。
    “肚子饿了?还不到申时呢!”药光对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语带宠溺,容易让我产生错觉。她收回切脉的手,转而握住我的手掌,“你看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坐这么长时间,手都这么凉了!”
    我刚想开口,就发现药光面带愠色地看向园中成排的弟子,语气不同先前的温软,而是近乎严厉的:“我叫你们好好照顾玄长老,你们倒懂得背后偷懒,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
    当下,跪下了五名女弟子,她们是今天在这园内当值的。
    “师姐,是我不好,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有人在边上伺候,总会心绪不宁。”门派内,等级森严,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指令,我遣她们离开,她们没有权力说不。
    “她们没有尽责照顾你,就是失职,该罚!”药光的决定容不得旁人置疑,她寒着面容,说道:“自行去毒珊那里领罚!”
    那五名女弟子,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行了礼,然后退出园子。只是我的余光瞟到其中一人在出园的时候,脚下一踉跄。毒珊,门派里掌刑罚的长老,不知门内有多少弟子畏惧她的存在。
    “师姐,真的是我的不好,要罚就罚我一个吧!”我一脸难过地瞅着药光。该说的话,该演的戏,一个都不能少,一步都不得错。
    “你啊,是该罚!还不快回去休息着!”药光转身面向我,仍以那样包容的口吻说着话,不复之前的厉色。
    我刚想起身行礼退下,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弟子,她先对药光行礼,然后对着我行礼,同时结着复杂的手势——这是门内行礼的规矩。
    “禀告掌门,巡山的弟子来报,西山坡,发现一具弟子的尸体,看着有古怪,所以师父遣我来,请掌门及几位长老去断断。”看她结的手势,是药脉长老药晴的弟子。
    “是哪脉的弟子?”药光兀然站起,眼中精光顿起。
    “是玄长老的……”那名弟子仍是低头,拘谨告知。毒玄,我在这个时空的名讳,据说还是上任掌门亲自命名的。
    我一下站起,一脸惊忧,语调都不稳了:“是哪个弟子?”
    “已查实,是个二等弟子,名魏晏。”那弟子据实禀告。一旁的药光伸手扶住我不稳的身形,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魏晏?我倒没印象。”我蹙眉思索,然后转而看向药光。
    药光安抚地拍拍我的背,挥手让那名弟子退下,温和地对我说道:“你门下有两三百号弟子,自然不可能一一认得,不是近身的就好。你先回房歇息,稍后我让药殷给你配服宁神的药。你别多费心思,门外世道乱,多的是想害咱们的人,我会调查清楚的。”然后又说了一些安抚我的话,就让两名女弟子送我回院子了。
    我住的院子,是门内东首的“霁月苑”,就在这小花园右近,穿过回廊,拐个弯就是。我进屋,径自在花厅的软塌上靠下。近身伺候我的弟子知道我的脾性,换了一套茶具,燃上薰香,就默默退了出去,还为我掩了外屋的门。
    尸体被发现了,时间正好。我紧张到肚子一阵痉挛,手心又冒出了薄汗,我趴卧在塌上的绣被上,被上充满我自己的气味,不由得能让我心安。只是这个魏晏,是谁派来的人?!
    屋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师叔,掌门弟子药殷奉师父之命,给您送药来了。”然后就是推门的响动。我放松身体,仍保持这个姿势,侧头看向屏风外。一个年轻的男弟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有张好皮相,五官雅致异常,因常年呆在药房里,皮肤白皙细嫩,清清冷冷的表情,清清冷冷的气质。
    “师父有交代,您今天吹风受寒,又受了惊,所以需要调养几剂。”他将药碗放在软塌边的雕花几上,为我垫好枕被,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扶我起身。
    我顺从地靠坐好,然后任由他用匙子喂我吃药。这个情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从我被药光带回门派,一直都是他为我调养身子的。一直无言,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吃好药,他替我传了晚膳。我走到前厅,面无表情看着弟子进进出出布菜,药殷垂手站在一旁,等着我吩咐。我净手漱口以后,让他带着弟子都退出去,自己独自一人坐下用膳。
    桌上仍旧是三盘干果,一盘甜点,一盘荤,四盘素,一碗汤。我的口味偏酸甜,喜油辣,重肉食,恶青菜。但是在门派的四年里,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把自己想象成兔子,只挑清淡的吃,不碰油腻,遇到真正喜欢吃的,只敢动几筷子。久而久之,我的膳食里,多是淡口味的菜蔬。果脯干点之类,我不是很喜欢吃,但是吃了又不会死。我挑了几口青菜,又吃了小半盘的甜李。
    突然,小腹一阵热流升起,我扔下筷子,暗自运气,强行将热流压下,一股寒气至丹田升起,积于胸腹。
    昨日刚被逼出一个蛊引的,怎么这么快就又有一个?我起身四下查看房内摆设,在熏炉灰里找到一小块凝结的紫色晶体。难道是药光?她已经等不及了吗?我用干净的帕子将晶体包好,收在衣橱最底层。
    心头因为未知而产生烦乱,踱回桌边,用力把桌上的盘菜扫落,身体开始抽搐,我失声尖叫。几乎是立刻的,药殷带着几名弟子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望到我的异状,一向沉稳的他,居然难掩惊讶,但仍冷静地指挥弟子,两个女弟子半搀半拖地将我扶进花厅,他从怀中掏出针包,按穴、扎针、捏针,一气呵成。我任由热流再次升起,冲上喉口,张嘴欲吐,边上的弟子机灵地递来青瓷痰盂。药殷连忙掏出帕子,覆上我的面额,顿时一股佩兰的香味扑面——一如他身上的气味。他轻轻为我擦去额头的薄汗,这帕子正好模糊了我的视线,只是感觉有人将痰盂伸至我的嘴边。
    我开始呕吐,刚才吃的菜汤全部都从胃里倒了出去,弟子递来热茶给我漱口,然后药殷用帕子仔细擦拭我的嘴。我瞟到端着痰盂的弟子迅速转身欲退出去。
    “你别走!我要看看我刚才吐出什么东西!”刚吐完,嗓子很不舒服,说起话来有点哑。
    “不就是一堆秽物,有什么好看的。师叔快躺好,让师侄为您诊脉。”药殷身子前倾,正好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偏着头,对已走到门边的那名弟子吩咐道:“你把秽物处理了,然后让厨房准备一些清粥送来。”
    “我老感觉吐出什么异物,粘粘滑滑的,但是不记得我有吃下这样的东西。”我试探地看着药殷。
    “师叔多虑了!您只要安心养好身子就成。”药殷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表情,但是一脸若有所思,秀眉已经蹙起。
    “我是不是快死了?为什么隔些时日就会这样吐一次?昨日就这样。”我哭丧着脸。
    “师叔莫怕,您的身子底子薄,要好好调养,这只是您的身体排斥某些药物。”药殷如以往一般,面不改色地说谎安慰我,只是显得心不在焉。
    “我的身子好像使不上劲。”我的语气越发可怜。
    “师叔,您今天累了。我去给您配付药,您先休息一下。”药殷为我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脚步匆匆。
    过了一会儿,外屋传来动静,数名弟子进进出出,我闭上眼,听着她们有的进了我的内室,有的走进偏厅,接着就有弟子进到花厅来,我睁开眼,看着两名弟子抬着一个珐琅熏炉进来,又抬着旧的熏炉出去了,然后又一名弟子拿着一套新茶具进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状似无力地问道。
    “师父,掌门大弟子吩咐的,为您屋里换套新的器具,去病气。”那端着茶具的弟子看似恭敬地回答。
    “用得好好的,换新的干什么?”我故作不解地问道。
    “回师父话,掌门心疼您,为您置办了全新的器物,您看门内有谁像您这么讨掌门欢喜啊!”这弟子对答如流,很是机敏。
    “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我继续问。
    “师父,弟子一向在水房帮忙的,您自然不容易注意到我。”她讨好地笑着,然后在我的默许下退了出去。
    我再次阖上眼,心里有数。不管这弟子以前在药光那里是什么司职,以后她只能呆在我的水房里了。

  ☆、4杯弓蛇影设谋工计2

刚才,我一直在暗自仔细观察药殷的反应,他似乎真的是不知情的。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又有谁掺和进来了,在我的熏炉里放催蛊的药物呢?
    突然一个激灵,脑海里晃过一个偌大的镜湖,一座美轮美奂的亭台水榭,一张苍白模糊的脸,那是我在这个时空醒来时呆的地方。黑暗迷茫的记忆中,那里住着一个变态,跟药光一样,拿我这个身体炼蛊,只是他不屑于戴着伪善的面具接近我。他比药光急切,比药光直接,比药光心狠,所以他能成功——他成功害死了原来那个毒玄本尊!如果不是我的灵魂及时进入这个身体,那史上最大的金蚕蛊该从这具身体中破茧而出吧!可惜,制蛊本身就是双面刃,既然我有违常理地活了下来,那金蚕自然就是被我吸收了,所以我成了史上最强的蛊——当然,那个变态永远不会知道,而后来将我接回门派的药光也不可能会知情。
    药光坚持说,她是救我回门派的,因为我本来就是门派耗费数十年心血才炼制而成的药人。“药人”,在这个门派内,一直是一个公开存在的秘密。我在门内的藏书阁,轻易就能找到一堆描述药人的史料,于是拼凑出了部分的事实。
    药人者,取未足月的身骨奇佳的婴孩,泡入特制的药汤,喂其特制的药引,经数十载不衰者,即成。这本身就是一个繁琐的制蛊的过程,在我眼里,这一切根本是耸人听闻的,但是在这里,似乎是那么自然而然就发生的,那最后没被折腾断气的,就成为了传说中的奇葩。
    这个所谓的名门正派,数百年间一直安插弟子隐于闹市,暗中搜集符合条件的婴孩,然后……劫持!谁人能知,一个药人的身下堆积了多少婴孩的尸骨?我不得不佩服那些动手的弟子,那身手绝对是灵敏异常的,要不这样丑陋的勾当怎么能延续百年而无人觉察,反而发展成了现今世间众说纷纭的一大悬案。我害怕呢,害怕在我完整地逃离这个门派前,就东窗事发,然后被世人乱棍打死——尽管,其实我也算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是的,我是一名典型的受害者!何其有幸啊,摊上这样一具身体,成为一个百年惊现的堪比恐龙粪便的*药人!药光曾告诉我,门派自开山立派,至今只出过四个药人,距离上一代药人,据说已经整整三百年!我不得不感慨,原来,三百年就出了我这么一个东西啊!
    我之前已经说过,药人的炼制,前后是要耗费数十载的。那么,我的这个身体到底多少年岁了呢?没人能回答我。药殷只含糊地说,大概六七十岁吧。毕竟,药人未炼成,没人会在意那一个个药坛里腌泡的是谁人。
    药人炼成,最后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遭受脱骨之难,美其名曰“弃胎”。顾名思义,就是骨骼裂变,肌肉伸缩,犹如蚕蜕变成蝶。午夜梦回,我还在庆幸,自己晚来两年,没撞上那场非人的折磨,而是直接享用蜕变的成果——十来岁的容颜,据说至死不变。青春常驻的神话,一度让我惊喜,尽管这个身体实在是找不到丝毫令人垂涎的绝世之姿。
    当年,药光救回我的时候,是完全将我当成孩童的。因为根据门内残缺的史籍记载,药人炼成,犹如婴孩,尚未开智。毒玄被人囚禁的两年里,该仍是懵懂不知的,每日只是被动地被人灌食各类毒物,被当成蛊引而制蛊,日复一日,生不如死。她没有意识地承受着一切的痛苦,一直到魂灭的那一刻,她可能都不知道,在她躺着的那个黑暗的小房间之外,有一片蔚蓝如洗的天空。她放弃得太早了,只差一天啊,她就能看到药光。
    回到门派,药光仍是将我的身体当成制蛊的器皿,但是她是一正派的掌门!所谓“既要做女表子,又要立贞洁牌坊”,所以她对待我,那是如春天般的温暖。她请专人教我识字,跟所有入门弟子一样,学习粗浅的药理,辨认常见的药物;我说门内弟子飞来飞去很是有趣,她就让人教我门派不外传的轻功“流云”;我说我以后一定要仗剑走江湖,她就派人教我招式华丽的剑法。众所周知,门内数千名弟子,她最宠的就是我,不管多忙,她每日必会来陪我,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去年,她更是破例任命我为毒脉长老,在门内的地位仅次于她。
    我一直想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我不相信她是在补偿我,因为我不认为她会出现所谓的良心不安。她常年指使药殷以各类的蛊喂食我,混在药汤中,蛊引每每都是入体即死,她们只以为是药人的体质特殊,于是不停更换蛊引。四年来,我已经记不清被灌下多少种类的蛊,蛇蛊、生蛇蛊、阴蛇蛊、篾片蛊、石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估计她们快要用上金蚕蛊了。
    药光教我的一切,都只是点到为止,不可能倾囊传授——入门级别的药理知识,虚有其表的轻功步伐及剑法招式,但是我并不在意。没有任何记载,说药人能无师自通,拥有内功。但是我偏偏就是会。教我诊脉的,是药脉长老药晴。她曾告诉我,人体气血有其特定的运行顺序跟时间,一天一十二个时辰,正好运行周身一遍,这就是所谓的“大周天”。而我居然能随意控制我体内的气血,一周天的运行,只用半盏茶的时间就能完成。如此的收放自如,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因此至今为止没人察觉我有内力。
    我经常想,如果我真是毒玄,估计这一世就生存在药光编制的幸福泡泡中,安心做个制蛊的器皿。可叹,毒玄死了,而我在这个时空醒转过来了。尽管这个身体,堪称是一个完全变态体,但我别无选择,唯一的愿望就是拖着这样的身体,逃开一切,安然恬静地生活在碧空下。

  ☆、5比通灵梨殷微露意

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外屋有响动,一个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就能断定是药殷。我没动,继续装睡。他在桌上放下了什么,然后又出去了,不用睁眼,我都能知道他又是端了什么药给我喝,他们应该发现熏炉里燃尽的催生剂了。
    很快,药殷又走了进来,顿时,柔和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皮,轻微刺激了我的视觉神经。我知道他拿夜光珠进来了——拳头大小的夜光珠,是药光赠予我赏玩的。
    “师叔!”耳畔传来药殷的声音,轻轻的,也许因为我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竟觉得他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清冷,倒多了几丝温柔。
    我正想睁眼,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脸颊上,他的微凉的指腹很轻很慢地划过我的额,然后是鼻翼,再来是唇瓣……
    我一惊,一下就睁开了双眼。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醒来,右手没来得及收回,还停留在我的下颌。
    “药殷,你的手好冰哦!”我露齿而笑,让自己显得无知而纯真。
    他顺势收回手,那张素来清冷的玉颜,竟微微泛红,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转身,端来了药碗。
    “师叔,喝药了。”能看出他竭力维持平静,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声音稍显低哑。他依旧体贴地扶我起来,让我靠坐在枕被上,然后喂我吃药。
    “药殷,你要看我有没有发热,该摸我的额面,摸下颌是看不出来的。”我乖乖喝了一口药,然后张口说道。他刚舀了一勺药,手一抖,药洒在了我的被面上。
    “师叔教训的极是。”他掏出帕子擦着药渍,居然仍是刚才我呕吐完,为我拭嘴的那方帕子。
    我努力让自己别因为恶心而皱眉,只是忍不住不动声色地将被子拉低了一些,心里打定主意,等药殷一出去,就让弟子将这床被子拿下去换了。
    “我最近怎么老是呕吐呢?难道是吃食不干净?”作为药人的我,是不该懂得所谓的男女大防的。被人吃了豆腐,只能故作不知,扯开话题。何况,这个时空是……冷静,我没吃亏。
    “师叔,是师侄失职,没照顾好您,您的身体对一些药物反应过激了。”他脸上的红晕已然褪去,似乎又恢复成往日清清冷冷的样子了。
    这小子思春吗?我边貌似镇定地喝药,边腹诽。据我所知,药殷是药光的大弟子,从出生就注定投入药光门下,自四岁就跟随药光左右,很得器重。算起来,他今年已经一十八了吧,古人早婚,他被药光这么拴在身边,嫁得出去才怪,我几乎要怀疑,药光其实是想将他留为己用,收他入房吧!
    请注意,我说的就是“嫁”,而不是“娶”!这绝对不是口误!
    好吧,我承认,我原先犯了心理学上常说的“思维定式”的错误。刚醒来,虽然觉得这里男女相处模式有些诡异,但是只是单纯地以为是年代造成的差异,未曾放在心上。直到药光允许我进入藏书阁,我翻阅医典之时,才发现这里男女生理结构根本不是我原先所认识的。
    虽然这里没有解剖学,不可能很清楚地标注人体内部结构,但是单单一个“男生子”,就够我惊悚了。我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女人是否有卵巢,反正不会来癸水。而这里的男子,居然有“精期”,不同于我所认识的女人的“经期”,这里男子如想受孕,必须抓紧“精期”行精的数日。按我的理解,男子的“精期”也该是一月一周期的,但是由于这里物质生活的贫乏,男子大多营养不良,欠缺调理,所以大都是三个月甚至半年才行一次“精期”的。
    当男子成功受孕,下腹逐渐隆起,同时腹腔皮层越发单薄,直至怀孕近十个月,腹腔表皮几近透明可见,当上面出现红痕“孕线”,即可剖腹取子。然后男子经过调养,红痕淡去直至消失,就又能再次受孕了。
    按照进化论的观点,人体不可能有无功能的器官,但是我必须说,那是因为达尔文生存的时空不对。看看这里,男子受孕,但是男子仍是平胸,没有胸腺,不会产生奶水。而女子有胸,却只是摆设,或者只是起刺激性感官的作用。这里的婴孩,居然不喝奶水的,事实上,这里似乎就没有生物能产生“乳”这种物质。似乎用米汤或者果汁喂婴孩是天经地义的,活该这里出生率高,但是成活率低。
    男女的生理结构,决定体质的不同。这里女子天生力大,平均个头及体重都超过男子的,在我眼里,大有反串的无稽感。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男女都不长胡须。男子一般羸弱,蒲柳之姿。如果无法想象,请参考现代的人妖——现在,您能了解我的郁闷及痛苦了吗?我不歧视人妖,但是我鄙视妖人!
    在门派里,男女弟子皆是穿着统一的翠绿裤衫,尽管经常能看到梳着云髻贴了花钿的男弟子,但是跟山下那些满面白粉红胭,满头金钏银簪,满身水袖云裳的男子相比,实在是清爽如山泉啊……
    话题扯远了——我要说的重点,是药殷。
    药殷是唯一我肯让其近身的男子,因为他的正常——尽管他在我眼里的正常,在这个时空的世人的眼里,是非常的不正常。他从不扑粉涂脂,一头青丝只以一根青脂玉簪束好。他是掌门大弟子,穿着有别于门内普通弟子,但大都是简单的裤装,偶尔大典上穿的长裙,也很是素雅。
    他身上没有混浊的脂粉味儿,而一直是淡淡的佩兰草的气息。我曾研究过,那是他腰间香囊里的气味,就是一直没问他,为什么选用佩兰草做香囊。其实,这个问题很是无趣,就像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梅花,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寝具,我的衣物,我的佩饰,都会先用梅的冷香熏沁过。
    如果“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句话是真理,那这里就该是“遍地少年皆发春”了。药殷这个年纪不想女人,才是不正常的。单说外表,他是个美男,同样的举动,如果换成一个妖人来做,那我就要喊“非礼”了,但是药殷他摸的,这该算是艳遇,我该偷笑。
    只是,药殷是药光那边的人,喂我吃了四年的蛊啊,也亏我早被炼成金蚕蛊王了,不然坟前的草估计都有一人高了。药光又没付我学费,我没有义务给她的弟子上生理健康教育。再说这个药殷,他也真不挑嘴啊,虽然我看上去十来岁,但是实际年龄够当他妈的妈的妈了,而且我这张脸,姿色平平,还不如他自己的那张漂亮,他摸我,还不如自摸。
    我在心底鄙视药殷的时候,一名男弟子进屋,隔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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