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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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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卫卿卿一朝醒来有点懵,
上能医人下能摸尸破案,
美中不足的是医术时灵时不灵。
有一天,看病全靠蒙的假神医,遇上身负暗疾的异姓王……
标签:宠文 杀伐果断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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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永平二十六年夏,开元寺六合塔。
六合塔上下各有九层,位于塔尖的第九层是佛法造诣最高之人的修行之地,等闲之人不得进入。
然而此时此刻,在第九层东边窗户旁,一位身穿石榴红齐胸襦裙、披着月白色披帛的女子懒洋洋的倚靠在窗边,用手里的团扇轻点塔底下那些烧香拜佛的人们,“了尘大师,倘若底下这些人晓得他们跪拜的神佛中,藏了本宫这么一个奸妃,会不会把你这六合塔给拆了?”
原来这位不过双十年华的绝色女子,竟是宠冠六宫的萧贵妃。
被唤作“了尘大师”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和尚,他身姿挺拔的盘坐在案前,一手执于胸前、一手敲打木鱼,面上波澜未起、一派安详。
萧贵妃见他不搭理自己,心中微恼,忍不住娇声威胁道:“倘若本宫振臂竭力一呼,底下那些百姓定会前来救驾,届时你囚禁宫妃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你堂堂慧能大师的高徒,却触犯戒律、沉溺美色,将当朝宫妃囚禁于佛家圣地,别说是这开元寺要处罚你了,怕是那些个佛祖菩萨都不会饶过你!”
“你趁着你师傅云游的机会,将本宫囚禁于此,就不怕你师父回来后将你逐出师门?”
萧贵妃一叠声的讨伐了尘,了尘却从头到尾都不言不语,只闭目念经。
这六合塔第九层高耸入云,萧贵妃心知她即便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冲底下的人求救。
她见了尘不为所动,暗暗的撇了撇嘴,声音不由娇软了几分,“罢了、罢了!本宫身份尊贵,若是像市井妇人那般大呼小叫,不免有些失了身份。不如你将功赎过,寻个黄道吉日将本宫送回皇宫,本宫不但既往不咎,还保你开元寺为天下第一寺……如何?”
了尘还是不语。
“若是你觉得不够,本宫还能荐你成为国师,届时你可就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师了!”
了尘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你不信本宫?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让你成为国师对本宫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萧贵妃娇艳如花的脸庞半掩在团扇里,娇滴滴的嗓音让人听了连骨头都酥了……可了尘依旧无动于衷。
萧贵妃这下真的恼了!
她被这臭和尚囚禁在六合塔塔顶五年,五年来日日变着法子哄这和尚放了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偏这和尚回回都无动于衷,只用念经来回应她!
他越是心如止水、对她不理不睬,她就越要破了他道行、搅乱他心池!
萧贵妃美眸一凝,瞬时蹬掉珠履,将襦裙往下扯了扯、微微露出沟壑,又把肩上的披帛滑到臂弯,眉梢一挑、眼波一转便似换了个人似的,先前小女儿般的狡黠娇媚悉数化作妩妖娆抚媚,点着脚尖一步步朝了尘走去。
她一边莲步轻移,一边眯着眼打量了尘,凭着那双被特意训练出来的火眼金睛,一眼便看透了尘那具藏在白色袈裟下的身躯,非但不似书生那般羸弱,还比许多干重活的男人健硕——肩阔腰窄、臀翘腿长,隐在袈裟下的肌肉隐隐鼓起。
是了,了尘这厮看似斯文无害,实则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否则五年前他也不可能只身一人将她从皇宫内廷掳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到这六合塔顶。
萧贵妃对了尘这副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很是满意,暗暗宽慰自己,色。诱这副身躯、倒也不算吃亏。
她接着去看了尘的脸,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脸上那张遮住眉眼的黑色面具上——了尘从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起,脸上就一直戴着这张黑色面具,五年来从未见他脱下来过。
她这五年来绞尽脑汁的变着法子,对了尘或哄骗或撩拨或调戏,期间无数次生出揭下他脸上面具、看看他庐山真面目的心思,然而却一次都未曾成功过。
倒不是了尘刻意阻拦,而是他脸上这张看似寻常的黑色面具,却是那隐世名师之作,上头附有精细的机关,打开机关方能解下面具……若无人告知,任谁都寻不到机关,也就无法解下面具了。
萧贵妃早就死心不再打面具的主意,不过这倒也无妨,戴着面具的了尘看上去别有风情,白袈裟、黑面具,黑白相间衬得他的薄唇深了几分,颇是赏心悦目、很是对她胃口。
萧贵妃心思辗转间已行至了尘身侧,她望着他那张波澜不起的面容,轻笑了一声,旋即玉腿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坐到他身上。
她双手轻巧的攀住他脖颈,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将本宫囚禁于塔顶,不就是为了渡化本宫吗?本宫今日便给你机会渡化……只是你若想渡化本宫,光是动嘴皮子念经可不管用。”
她说完贝齿轻启,似有似无的轻啃了尘的耳垂。
了尘手里的木槌终于落不下去,被轻轻搁在木鱼旁。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平静的同萧贵妃对视,“五年了,施主依旧执迷不悟,放不下心中仇恨吗?”
“放下?”萧贵妃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二字你说的倒是轻巧!父兄含冤被斩,母亲被辱致死,甚至连才七岁的妹妹也被那喜欢玩弄幼童的老太监糟蹋……换做是你,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能放下?”
萧贵妃十岁前,是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小姐,上门求娶的人络绎不绝,各家贵女也都挤破脑袋争相结交。
谁曾想一朝巨变、满门落难,她四下求助,昔日好友却个个对她避而不见……唯一一个肯搭救她的人,竟是昔日不曾被她瞧在眼里的妓院花魁。
她当时被判没入教坊充当官妓,救她的花魁花了大把银钱上下疏通,最终将她带出教坊安置在妓院里。
之后五年她跟随在花魁身边,悉心学习魅惑男人之术,学成后入宫魅主,用旁人最不屑却最简单的办法复仇,成为魅惑君主、霍乱朝纲的奸妃。
当年家族惨案错综复杂,她进宫得宠后费尽心思也只查出端倪。所幸的是有几个明面上的仇人,她无需调查,只需哄得皇上高兴便能想法子将他们除去。
谁曾想她刚刚哄得皇上下旨杀了几个人,复仇大计才刚刚起步,就被了尘掳走软禁在这六合塔上,被迫日日焚香听经。
了尘见萧贵妃胸脯起伏剧烈,心知她忆及往事心绪难平,及时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萧贵妃转而单手勾住了尘的脖子,将脸颊紧贴在他脸侧,“大师此言差矣,杀光仇人并斩草除根,此后再无人找本宫报仇,这恩怨便了了。”
了尘摇头,淡淡说道:“霍乱朝纲乃百姓之祸,贫僧绝不会放施主回宫魅惑君主。”
萧贵妃气极反笑,娇笑过后她猛一抬头深深吻住了尘的薄唇,粉舌不顾了尘的意愿长驱直入,带着几分怒气肆意搅乱、恣意品尝。
了尘巍然不动,似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任凭萧贵妃在他嘴里攫取,心神分毫不乱。
萧贵妃倒也不气垒,唇角浮现一抹浅笑,长腿微曲、紧紧缠住了尘的腰,双手窸窸窣窣的钻进他的袈裟,覆在他胸前凸起的肌肉上,似有似无的轻拂……她的指尖拂过他胸前时,清楚的觉察到他身躯微微一颤。
下一刻,了尘挺直身姿,薄唇迅速开合、飞快的念起经文,以求稳住心神不受萧贵妃的撩拨。
萧贵妃得意轻笑,手下动作越发没规矩,嗓音似嗔似怨,“了尘大师,你既想渡化本宫却又不出力,哪有这样的好差事?”
了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施主待如何?”
萧贵妃娇媚的冲他抛了个眉眼,“本宫等你渡化。”
了尘问:“如何渡?”
萧贵妃答:“宽衣解带、服侍本宫,本宫若是被服侍得乐不思蜀,兴许就不回宫报仇了。”
了尘:“……”
萧贵妃哪管了尘答不答应,玉手一伸、三两下便将他的袈裟扯下,柔若无骨的身子顷刻间便紧贴在他胸膛上,下一步便要去扯他的裤带……了尘大骇,一时间额头冒汗,一颗心竟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
他自幼聪慧、对佛法悟道极有天赋,虽年纪不大却已修佛十余年,自来对自己的定力颇为自信,自认无任何事物能动摇他心智。
过去五年间,他也没少被眼前这娇媚如妖精的女子撩拨,可却没一次像眼下这般,竟隐隐有把持不住的迹象!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大师,地藏王菩萨曾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为渡我入地狱、沉沦欲海,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萧贵妃欲再使手段将了空仅存的意志攻破,塔底下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六合塔竟隐隐摇晃起来……一时间地动塔摇、横梁四倒,眼看着一根横梁就要砸到萧贵妃身上,了尘突然伸手抱紧她,一个翻转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轰隆……”
第1章 少女与和尚
横梁倒下的瞬间,床榻上的白衣少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地动塔摇、横梁迎头倒下……那种死亡将至,令人心颤的恐惧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少女双眸紧合、拥着锦被靠在床头,一直到心绪渐渐平复才缓缓睁眼,下意识的打量四周——她身下是一张雕花架子床,床的四角缀着沉甸甸的挂链銮金香球,薄如蝉翼的青纱帐被夜风卷起,轻轻摇摆、将烛火晃得忽明忽暗。
少女目光缓缓掠过青纱帐,却又倏然回转,定定的看向被青纱帐半掩住的角落,“谁在那里!”
白袈裟、黑面具的年轻和尚从暗处缓缓现身,双手合十、向少女行了一礼。
少女见到他的那一刻,梦里那个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尘!”
了尘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低垂的眼眸却波澜微泛,“施主,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少女黛眉微蹙、若有所思,“你以前见过我?”
了尘微微有些诧异,“施主不记得贫僧?”
少女摇头,“只在梦中见过你,所以知道你的法号。”
“梦中?”了尘终于抬首正视少女,“施主可知自己姓甚名谁?”
“不知。”少女醒来至今,除了那个诡异的梦,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对前尘往事更是一无所知。
了尘眉头紧锁,暗忖莫非是合魂时出了差错?
借尸还魂,只会不知原身之事,断没有连自身之事也不知的道理……若是连自身之事也全忘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那还魂还有何意义?
了尘思索了片刻无果,只能先照着之前的打算,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少女,“施主姓甚名谁、身处何地,答案信中皆有,施主得空再详看熟记。”
少女抬手接过信封,却未急着打开,只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了尘压下内心那个名字,薄唇轻吐出另外三个字,“卫卿卿”
“卫卿卿。”少女轻念这三字,反复念了几遍后很是满意,“原来我叫卫卿卿啊,这个名字我喜欢!”
卫卿卿手指捏着信封把玩,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审视了尘,并下意识的想起梦中种种,想起梦里最后一刻、横梁倒下时,了尘将萧贵妃紧紧护在身下。
她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你喜欢萧贵妃?”
了尘心头一颤,抬首迎向卫卿卿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缓缓摇头,“贫僧乃出家人,不近女色。”
卫卿卿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替萧贵妃可惜,“艳而不俗、妖而不媚,容貌出尘、身姿傲人……这样的绝色女子都不能令大师心动啊。”
了尘对卫卿卿所言无动于衷,面上无喜无怒、如梦中那般淡定从容,让卫卿卿生出一丝戏耍他的兴致,“嗯,当然,大师也不差,容貌……暂且无法品论,但身材却是极好的!”
“身材极好”这四个字,让了尘想起那日萧贵妃钻进他袈裟下的那只纤纤玉手,耳尖不由微微泛红。
他默默的在心里念了段经文,内心重归一潭死水后,却忍不住眼角微抬,轻轻扫了床榻上的少女一眼。
这一眼,让他内心重现涟漪,一时失神、思绪竟被牵引到六合塔遭劫那一日……女子柔软的娇躯被他紧紧压在身下,明明生死攸关,他却鬼使神差的被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吸引,暗想那究竟是海棠花的香气、还是丁香花的香气?
经文似乎不管用了,他内心的疑惑不解和迷茫越来越深……
“了尘大师?”卫卿卿的呼喊声将了尘的思绪拉回当下,“我为何会梦到你和萧贵妃?我们认识?”
“算是认识吧,”了尘眼眸微垂,掩去眼里那份不该有的情绪波动,“至于你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时候到了你自会明白。”
卫卿卿仔细品了品了尘的话,暗自猜测她和了尘或萧贵妃以前一定交情不浅,他们其中一人曾把当日六合塔塔顶发生的事告诉她,她对此事有印象才会做梦!
了尘不肯多说、她再追问也无用。
她便先将那个梦抛开,问了了尘另一个问题,“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闺房,不会只是为了送封信给我吧?”
他找她的确是有事,只是如今她的情况却无法完成那事。
了尘敛了眉眼,声音平淡如水,“贫僧原有一事欲求施主相帮,如今施主记忆有损,只能暂且放下,待施主记起以前的事再求。”
了尘说完欲告辞离去,卫卿卿到底没忍住内心的好奇,替梦中那位萧贵妃问了句,“倘若梦中未曾发生地动塔摇之事,大师是否会为萧贵妃情动?”
话音才落,了尘离去的脚步微顿。
他有些震惊的回首看向卫卿卿,见她眼中仅有好奇之色、并无其他情愫,微微有些失望,“施主恢复记忆之时,便是贫僧回答之日。”
他答完如同来时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窗外,只余卫卿卿独自一人心痒痒,似看了一本没有结局的话本,又似看了一场有头无尾的折子戏。
卫卿卿愤愤的瞪了了尘离去的方向一眼,随后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雕花铜镜抚颜自照——镜中的少女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美眸似秋水寒星,又似灵泉宝珠,清波流转、灵气逼人,像那会摄人心魄的珍宝,叫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卫卿卿对着镜中的美人儿眨了眨眼、又转了转乌黑的眼珠子,美人一时眼角飞扬、娇媚动人,一时又眼帘半垂、娇怯可人,横看竖看都好看得很!
她满意的浅浅一笑,颇为自恋的自夸,“我长得还挺好看的嘛!虽然不似那位萧贵妃那般倾国倾城,但看着也挺顺眼的!”
卫卿卿不要脸的对着铜镜照了半响,方才重新回到床上,懒洋洋的倚在床头,拆开了尘给她的那封信,发现信上所书类似人物小传,“卫卿卿,三年前捧着承恩伯世子韩烁的牌位嫁进府;给韩烁守了三年望门寡后,死去的韩烁突然诈尸、携妻带子的归来……”
第2章 长得胖有利于打架
“嗯,一夫二妻,一边是素未谋面的发妻,一边是心尖尖上的真爱,”卫卿卿代入了半天,才成功把自己当成主角,“所以,我这个原配如今是挡了某人的道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往下读,发现自己不但挡了别人的道,还摊上了一件大事——两日前,卫卿卿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散心,不知因何缘故,和韩烁在从外头生的那个孩子一起失足落湖。
二人在水里扑通了一阵才被仆妇发现救起,之后便都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那孩子换下湿衣时,被乳娘发现脖子上多了几个手指留下的掐痕!
仆妇们赶到前,水里就卫卿卿和孩子两个人,孩子脖子上的掐痕是谁掐的……这还用多说?
这下可不得了了!
孩子的生母凌夫人当场昏倒在韩烁怀里,醒来后美眸泪光点点、小嘴娇喘微微,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将落未落,那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怯模样让韩烁心疼极了。
韩烁当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一句“卫氏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便给这件事盖章定论,审都没审就认定卫卿卿想掐死他的宝贝儿子,必须重罚!
若不是卫卿卿被人从水里救上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早就将她绑到凌夫人跟前去了。
如今阖府上下几乎都认定卫卿卿不满凌夫人突然出现、即将抢走她正妻之位,所以才会对孩子动手——凌夫人没了儿子傍身,威胁自然就没那么大了。
卫卿卿读到这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以前的她居然会那么蠢?!
真要掐死谁,直接掐死那位凌夫人不是更省事?
把那小妖精掐死,二妻不就只剩一妻了?!
卫卿卿不晓得以前的自己为何会选择掐人这一步,若是换做眼下的她,对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可是十分不屑,即便真要使手段她也不会掐死谁,她会——先把韩烁那薄情郎给阉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卫卿卿守寡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韩烁却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断定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般薄情凉性之人趁早阉了省得祸害旁人!
卫卿卿往下再翻看了几页,天色便渐渐泛白,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正想躲回被窝里睡个回笼觉,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卫卿卿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发现是她的贴身丫鬟白糍在同人吵架!
“芳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家夫人和那孩子都还没醒,那日水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无定论,你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撕了你的嘴!”白糍人如其名,长得跟白糍团似的白白圆圆的,只是她性子却不似那糯米做的白糍团那般软绵,叉起腰骂起人来气势逼人、声音洪亮。
被唤作“芳荷”的小丫头是服侍世子韩烁的丫鬟,她有世子撑腰,丝毫不把白糍放在眼里,态度傲慢的出口教训道:“什么那孩子这孩子的?你要尊称他为安少爷才对!”
安少爷便是韩烁在外头生的孩子,如今正好由芳荷照料。
芳荷狗仗人势得意极了,“安少爷可是我们府里最最尊贵的小主子,是我们世子爷的嫡长子!你再敢对安少爷不敬,我立刻便去禀了世子爷,让他把你发卖出府!”
“我呸!”白糍重重的朝芳荷啐了一口,“我家夫人膝下无子,世子哪来的嫡长子?说那孩子是庶长子还抬举他了呢,他最多也就配被人称作‘外室子’!”
“夫人?呵!”芳荷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卫氏做下那等恶毒阴损的事,世子爷没让她给安少爷偿命就不错了,她还妄想继续当夫人?今后她怕是连姨娘都当不成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让你尝尝被揍得满头包的滋味!”白糍气坏了,恶狠狠的冲芳荷挥了挥白白胖胖的拳头。
芳荷此来就是为了给卫卿卿找晦气的,哪会那么容易收手,“当时水里就卫氏和安少爷二人,安少爷脖子上的手指印不是卫氏掐的,难不成是鬼掐的?!”
芳荷可不似府里其他下人那般只敢暗地里八卦,她不但找上门来叫骂,态度还十分嚣张,“谁不晓得世子爷一把凌夫人带回来,卫氏就方寸大乱、生怕自己身份不保!也难怪卫氏会心虚害怕,谁让她和凌夫人一比、立时就被比到尘土里去了呢!”
芳荷眼风一扫,见四下躲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嗓音刻意提高了几分,“凌夫人哪是卫氏比得了的?咱们凌夫人可是世子爷的大福星!前头先是救了落难的世子爷,后头又给世子爷生了安少爷,是替咱们伯府开枝散叶的功臣,比谁都有资格坐世子夫人之位!”
“卫氏定是肖想世子夫人之位,才会把安少爷推下水!她是想在水底神不知鬼不觉的掐死安少爷,好让凌夫人少些依仗!啊——”芳荷话说一半突然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怒不可遏的冲过去和白糍扭成一团,“白糍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拿鞋砸我!”
“别急,我脚上还有一只没砸呢!”白糍见芳荷越说越离谱,二话不说脱了鞋便往她头上砸,砸完一只抡起另一只追着她打,“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家夫人想掐死那个臭小子?凭什么?!凭什么!”
白糍说着恨恨的剐了芳荷一眼,抡着绣花鞋的手也加了把劲,把对芳荷的主子的愤恨发泄在她身上——定是韩烁那薄情郎发了话,府里的人才百般刁难和推脱,眼见着她家夫人身子烧得越来越滚烫,就是不放她们出府去请大夫!
他们这是想让夫人活活病死,好给凌婉柔挪位置!
她家夫人明明比凌婉柔早进门,卫、韩两家的婚约也是打小就订下的,凭什么要夫人把正妻之位让出来给凌婉柔?
就因为凌婉柔是韩烁心尖尖上的人儿,还先给韩烁生了个儿子?
她家夫人还给韩烁守了三年活寡呢!
白糍越想越气,干脆弃了绣花鞋改拿拳头揍芳荷……她一顿饭要吃三碗饭呢,力气自然不小,很快就把芳荷揍得嗷嗷直叫!
第3章 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丫鬟年糕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神色十分焦急,“白糍姐姐不好了!正房那头传来消息,说凌夫人打从安少爷落水后就夜夜做噩梦,梦见有恶鬼要勾走安少爷的魂魄!还说凌夫人一做噩梦,昏迷不醒的安少爷就会突然身子扭动、手舞脚踢,那模样看起来和溺水一模一样,仿若有只无形的手一个劲的将他往水里拖!”
白糍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急忙催年糕赶紧往下说!
年糕也不敢耽误,飞快的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倒出来,“听说凌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安少爷撞邪了,非要世子爷去请扶风观的道士来驱邪,还指名道姓说必须请道行最深的玄真子!”
“世子爷向来对凌夫人百依百顺,很快就把玄真子请到府上。那老神棍告诉世子爷,说咱们府里的池塘里有水鬼,不勾走一人的魂魄去当替死鬼是不会罢休的!”
“还说只要在落水的两个人里挑一个,绑了石头溺死在池塘里,水鬼勾了那人的魂魄当替死鬼,就会放过另外一人!”年糕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世子爷为了让安少爷能清醒过来,已经发话要绑了我们夫人去沉塘,说是就当给夫人机会赎罪!怕是再过一会儿,绑夫人的人就要来了!”
白糍闻言面色大变,连推带搡的把芳荷推出去,又和年糕一起合力抬来门栓,把门顶得死死的才急忙忙往里屋奔去。
她进屋后发现卫卿卿不但已经醒了、且穿戴齐整,“夫人您这是准备出去?”
“年糕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卫卿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带我去看看安哥儿。”
白糍不知卫卿卿为何突然要去看安少爷,但她知道卫卿卿留在院子里只会坐以待毙,倒也没多问、立刻带着卫卿卿从后门溜出去,一路直奔安少爷独居的小院。
眼见着就要到小院后门了,一路上也没人发觉她们的行踪,白糍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问卫卿卿,“夫人是挂记安少爷安危吗?您倒是心善,但若是被世子爷和凌婉柔知道了,定又要说您不安好心!”
“‘善心’、‘好心’这种东西,我可没有,”卫卿卿随口答道,随后吩咐白糍,“将门看紧了,我去去就回!”
她吩咐完悄悄推开虚掩的后门,径直走入院子,贴着墙根一路往一间看似卧房的屋子走去……一路上竟运气好的没遇到任何人,让她顺利的摸到安少爷的卧房。
卫卿卿慢慢的走到床前,眯着眼打量那个陷入昏迷的小人儿……
以此同时,外头的白糍有些放心不下卫卿卿,总觉得她醒来后似乎有些不对劲,交代年糕替她放风后,悄悄的潜入院子、想看看卫卿卿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白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只能强自镇定的潜到安少爷的卧房,才刚打了帘子就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卫卿卿此刻正坐在床沿,右手虎口微张,慢慢的朝熟睡中的安少爷伸去,最终悬在他脖颈上,上下左右的比划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下手位置!
天啦……
她家夫人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真要把安少爷掐死、以绝后患吧?!
白糍怕卫卿卿一时糊涂做出傻事,不敢再有所犹豫,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二话不说的紧紧抱住卫卿卿的腰,“夫人!冷静!冷静!您千万要冷静!”
白糍一口气说了三个“冷静”,说完怕卫卿卿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抱着她腰肢的手暗暗加了把力气,把卫卿卿紧紧拖住、让她动惮不得,“夫人,这个臭小子虽然冲您又是丢石头、又是扔鸡蛋,委实让人讨厌……但是!!他再怎么可恶也就是个奶娃娃啊!”
白糍一边说一边偷偷瞧卫卿卿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只能痛心疾首的继续劝她,“子不教父之过,小孩子没教养咱可以骂他揍他,但掐脖子什么的可万万使不得!再说了,抢夫人的正妻之位、逼夫人当妾的人也不是他这个奶娃娃啊!咱们从小到大都是讲道理的人,可不能胡乱迁怒人!况且杀人是要偿命的,婢子可不想后半辈子陪您在大牢里度过!”
卫卿卿终于开口:“起开……”
白糍担心卫卿卿一时钻了牛角尖,执着的非要掐死安少爷不可,急忙忙的截住她的话头,“夫人若是真的不忿到想要掐人泄愤,咱就去掐韩烁那个薄情郎!”
白糍说完细细一琢磨,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忍不住追加了句:“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走!咱们放过这个臭小子,婢子陪您去掐他爹,掐死算婢子头上!”
卫卿卿虽然觉得白糍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但被自己的丫鬟用“你真是丧心病狂”的目光瞪着,这种感觉真是……挺新鲜的。
她拍了拍白糍那如铁钳般紧紧钳住她腰的手,“我很冷静,你先松手再说。”
白糍不依,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不松!您若是冷静,无端端的跑到这里,把手放在人家脖子上做什么?”
卫卿卿:“不就是……”
白糍:“您别诓婢子,您就是想掐死这小子!”
“谁说……”
“卫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求求你放过安儿吧!他还小,即使平安醒来,这一惊一吓的,定然不记得当日在水下发生之事,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你就看在他还只是个孩子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卫卿卿才欲开口解释,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凌婉柔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头扑到床前,将儿子紧紧护在身后……
凌婉柔一开口就冲着卫卿卿一顿哀求,那姿态既可怜又无助,可话里话外却暗指卫卿卿想杀人灭口——安少爷死了,那日水底之事可就只有卫卿卿一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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