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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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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名,落在杀人的现场。
一步一步,那个布局之人算准了她全部的心思和动作。
他是谁?他定然是知晓她的身份的,而且,他一直在林蔚然身边,并为他所用。那林蔚然知道她的身份吗?
越细思下去,荆长宁越感觉到一种从心底浮现不安。
……
红蔷城的戒备很是森严,尤其对年轻男子,要进去貌似有些困难。
荆长宁犹豫了下。
半个时辰后。
一个身穿荆布钗裙的女孩子到了丹国宫城之外。
荆长宁抬眸望了眼这座宫城,默默地等着。
夜深之际。
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孩子到了丹王的书房之外。
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许是为了留住现场,并没有太过清理。
荆长宁绕开巡逻的禁卫,细细地围着废墟走了几圈。
隐约间步伐停了停,荆长宁扒开废墟,像是发现了什么。
半晌后,她转身离开。
又是半刻钟,荆长宁从秀兰苑中走出。
最后要去的现场,是停放灵枢的长秋苑。
荆长宁绕开守卫,平静地走了进去,那里停放着丹王和梅姬的尸首。
即便尸体已经处理过了,四周还安放了不少的冰块用来降温,荆长宁还是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毕竟丹王书房是被一把火烧了。
荆长宁推开灵枢的棺盖,只见丹王已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在喉管处被一刀割断。
荆长宁皱了皱眉,放下棺盖。
另一边是梅姬的灵枢,那里比丹王倒是好上不少,毕竟凶手杀了梅姬之后并没有动手烧掉秀兰苑。
荆长宁望着梅姬和她已然显怀的腹部,轻叹了声。
为了栽赃她,下这样的手也是够狠,也难怪丹雪会如此恨她。
荆长宁的目光移了移,最后落在梅姬的脖颈间,她和丹王一样,也是被一刀封喉,喉管被切开,这样的手法很明显是一人所为。
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荆长宁想了想。
然后她握住匕首,对着梅姬的尸体比划了下,脑海中想了想发生这件事的情形。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目光细细地落在梅姬脖颈间的那道伤口上。
忽的凝住了。
好像……
荆长宁将匕首换到左手,对着伤口比划了下。
伤口左浅右深,应当是从右边向着左边横拉过来的。
如果是右手定然不会是这样。
倒更像是左手。
荆长宁眯着眼睛想了想。
然后退了出去。
大概只能发现这些了,虽然还是不明朗,但总归可以猜测到什么。
……
林国。
墨凉的面上依旧附着那张冰冷的面具,安静地走进林蔚然的寝殿。
“你这次做得不错。”林蔚然望见墨凉回来,没有一丝意外道。
墨凉点了点头:“幸不辱命。”
林蔚然轻扬唇角:“如此一来,等到消息散开,荆长宁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墨凉点了点头:“不错。”
林蔚然意味莫名地望着墨凉。
“丹雪必定会与荆长宁决裂,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易国几大世家并不服她,王上趁此机会答应助她,定然能够将她收归己用。”墨凉道。
林蔚然望了眼墨凉。
“丹雪的事,她逃不开。”林蔚然深望了眼墨凉,“不过孤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你会办的这么好。”
墨凉恭敬道:“这件事不难,只是王上给了我机会罢了。”
林蔚然想了想:“你做得的确不错。”他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甁,“这是月沉这个月的解药。”
墨凉平静接过。
……
再回到文国,荆长宁的神思有些惘然。
她用左手握着那把匕首,细细地在面前比划着。
“在想什么呢?”萧嵘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凑到她的面前。
荆长宁沉默片刻。
“我在想一个人。”她望着萧嵘说道。
“丹雪吗?”萧嵘想了想,“没关系的,丹国的事总会过去,他们没有证据,再说了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
“不是丹雪。”荆长宁摇了摇头,定定说道,“是墨凉。”
萧嵘怔了怔,疑惑地望了眼荆长宁。
“墨凉?”他重复了声。
荆长宁用左手握紧匕首,递到萧嵘面前。
“我查过了,那两具尸体唯一的破绽便是杀人者用的是左手。”她说道,“而林蔚然身边,我所只晓得的能用左手使剑的人,是墨凉。”
“我对墨凉不是太了解。”萧嵘说道。
荆长宁沉默片刻。
“去年长至节的会盟,我和他见过。”荆长宁说道,“他的剑法不错,行事也是阴狠果决。”
萧嵘想了想:“可是左右手的说法太过模糊,仅凭这个你根本无法说服丹雪。”
荆长宁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过要说服她。”荆长宁说道,“如今,她恨我,便让她恨着。”
萧嵘疑惑地望向荆长宁:“为什么?”
荆长宁想了想。
“她需要一股力量,支撑她站起来,走下去的力量,既然我可以给她,那我给她就是了,刚好,我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荆长宁说道。
萧嵘怔了怔,望着荆长宁的目光有些闪烁。
“你好像变了。”他说道。
☆、第223章 那又怎么样
“什么变了?”荆长宁问道。
萧嵘想了想,然后笑了。
“变得更漂亮更可爱了些。”他说道。
荆长宁踮起脚尖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下:“说人话。”
萧嵘讪讪笑了笑。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些。”他悠悠道,“按理说帮丹雪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让她恨上你,你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荆长宁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当时没有仔细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亏。”
荆长宁叹了声。
“人生嘛,一直算计也挺累,总要亏一点才圆满。”她摊了摊手。
萧嵘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
“你才多大,就谈人生。”他说道。
荆长宁翻了翻眼睛,径直擦过萧嵘。
“不小啦!我都娶到媳妇了!”她挥了挥手,几步跑开了。
……
“公主!”陆道远迎着丹雪沉声道,“您回来了。”
丹雪沉默地点了点头。
“准备我父王的葬礼。”她目光平静,沉声道。“然后,准备封王事宜。”
丹雪的话音果断,全然褪去了昔日青涩的犹豫不决。
陆道远心下一凛。
“是,臣这就吩咐下去。”
半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颤巍巍走进大殿。
“魏宗伯。”丹雪微微垂眸唤道,“您不去准备我父王的丧事,来我这里做什么?”
魏老颤巍着指着丹雪:“女子称王!你这是要置我丹国于不仁不义!如此,丹国必乱!”
丹雪平静地望着魏老:“那依宗伯的意思,该如何做?”
老者凛然道:“我和高老和周老已经想好了对策,从宗室之子中择一良才辅佐!总之,不能让王位空悬!”
丹雪轻轻地望了眼魏老,然后几步走到朝殿最高的龙椅处,直接坐了上去。
“我丹家的王位,容不得你们肖想!”她一字一顿道,“只要我还活着,王位,就不会落在他人手中。”
女子的话音凛冽,张扬着冷冷的意味。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
忽的从大殿之外涌入层层的禁军,当头的人便是陆道远,直接将魏老层层包围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丹雪平静地望了魏老一眼。
“拨乱反正。”她说道。
“你……”魏老没有想到丹雪会这样做,她不是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吗?甚至是为了避嫌,央求丹王让梅姬怀上了孩子。
“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你们。”丹雪轻声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让父王难做,并不代表,我做不到。”
丹雪平静地望了眼陆道远。
陆道远点了点头,很快,魏老被陆道远控制住,从大殿之上押下。
“这是第一个。”丹雪望着陆道远道。
陆道远望着丹雪,重重点了点头:“公主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丹雪摇了摇头。
“这是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他们有了防备,下一个,不会再那么简单了。”她说道。
陆道远担心地望着丹雪,眼眸中隐藏着些不安。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丹雪望着陆道远,忽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笑容,若盛放在沙漠中的四色花,生于戈壁之上,五年积蓄,一日盛放,有些无助的悲凉,更多的,却是生命的一种璀璨夺目。
那又怎么样呢?
……
所谓的世家,从某种程度上是王室的宗亲,王位向来传与嫡系,剩下的旁支便沦为宗室,但兼有王室血脉,或多或少都会在朝野间发展出一定的势力,长久一来,盘根错节。
这样的世家,在丹国一共有三家。
魏家,周家,高家。
丹雪抓了魏老,就相当于将这场世家与王室的交锋直接摆到明面上。
“陆统领,你说,这一局我的胜算有多少?”她问道。
陆道远沉默片刻。
“兵行险招,”他说道,“但风险与回报向来并行,公主若成功,便能一劳永逸。”
丹雪笑了笑。
“若失败,却也会万劫不复。”她说道,“所以想问一下,陆统领可愿意陪本公主赌上这一局?”
陆道远没有犹豫地点头。
“愿追随公主。”他沉声道。
陆道远离开之后,丹雪沉默地从龙椅上站起,然后向后迈了几步,目光落在了龙椅的后面。
“出来吧。”她说道。
一道人影从龙椅后走出。
“石业?”丹雪惊道。
红蔷城中的算是有名的一个富商,说来他的扬名还要得益于荆长宁的一幅水墨画。
石业抖了抖脸上的肥肉,笑着道:“公主,是我。”
“你来做什么?”丹雪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不是我来。”石业说道,“而是……我替我家王上,有事与公主相商。”
丹雪眉心簇到一起,戒备地望着石业。
“你说的是谁?”丹雪问道。
石业笑了笑,脸上的肥肉随之抖了抖:“我方才观公主对付魏老,手段果敢,想不到公主一介女儿身,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人佩服。”
丹雪陡然期身向前,一道冷冷剑光落在石业颈项间:“不要转移话题,说,谁派你来的!”
石业笑了笑,全然没有在意威胁着自己的那柄剑:“公主已经猜到了不是?”
丹雪咬了咬牙:“林蔚然。”
“不错。”石业露出商人招牌的笑容,有些谄媚着点头道。“就是林王殿下。”
丹雪不屑地冷哼了声:“吃里扒外。”
石业摇了摇头:“公主错了,我本来就是林国人。”
丹雪惊了惊。
石业坦白得很干脆:“约莫七年前吧,林王还是公子的时候,便派我前来丹国了。当年我不过是最卑贱的乞丐,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子给的,何来吃里扒外?”
丹雪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凝了凝。
“不错。”石业说道,“城外村庄里的阵法暗道都是我布置的。”
林蔚然来丹国寻所谓的水墨画是一个由头,更多的是为了将布置阵法的阵图交到石业手中,这一切,在寻水墨画的掩护下进行得很好。
没有人怀疑到一直以来普普通通的石业身上。
“佩服。”丹雪说道。
她平静地收起剑。
“说吧,他让你来,想要做些什么?”
“合作。”石业笑着答道。
☆、第224章 出去散散心
合作。
当这两个字从石业口中说出,丹雪沉默了。
“理由。”良久,她说道。
石业笑了笑:“合作,自然是互利共赢。”
互利共赢,她赢得是丹国,林蔚然要的却是天下。
可是天下何尝不包括丹国?
这是与虎谋皮。
丹雪攥了攥掌心,左手心传来钝痛,一时无比清晰,她倒抽了口凉气。
“我有条件。”她抬眸望着石业。
石业憨厚地笑了笑:“公主请讲。”
丹雪松开攥紧的掌心。
“日后他若是赢了,给我个机会。”丹雪顿了顿,“我要亲手杀了荆长宁。”
石业怔住,心想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因爱生恨的女人更是可怖,他连连笑道:“公主放心,此事包在小人身上,王上定然会答应的。“
丹雪冷冷地勾了勾唇。
“那么接下来,三大世家的事,还请林王殿下让本公主看到他的诚意。”她说道。
石业笑了笑:“自然。”
……
景华和东方乐月已经离开了,只是临走时景华的神思很是恍惚,隐约像是丢了魂。
再然后,羽国的使者庄文山也是离开。
易禾在向文王道辞后,也是匆忙离开。荆长宁知道,他是回去找九鼎。
剩下的,便只有云国。
云国的立场云襄并不能掌控,毕竟如今云国的大权依旧在云王手中,云襄和萧嵘夜谈许久,萧嵘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
他无法放心离开,也或者说,他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留在她的身边。
人心难测,风云已涌。
若连他都做不到陪着她,她或许真的太孤单了。
也是留下的那一刻,萧嵘似乎放下了心间的一块巨石。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云国与荆长宁之间徘徊,与其说是陆存续在其间让他左右支绌,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不够坚定。
毕竟,若是他在云国的七年,只做了这些,他又何谈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只是,云襄的存在,让他不敢轻易掀开最终那场乱局。
至于他和荆长宁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关系,并不难遮掩。
只需要……
文逸病了。
嗯,假的。
作为有着九州最巅峰医术的人,他受邀留下照顾文逸,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便先“勉为其难”放下这段“仇怨”。
裹在被子里装病的文逸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想这是谁在背地里念叨本公主的坏话?
荆长宁嬉笑地望着文逸。
“感觉我真的娶了个贤内助。”她说道。
文逸翻了翻眼睛:”长宁,我告诉你,欠我的,是要还的。”
荆长宁凑上前去,温热的鼻息撒在文逸脸容上,直看得面色泛红心跳加快。
明知道眼前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孩子,文逸还是禁不住对这张脸着迷。
“怎么还?”荆长宁挑了挑眉。
文逸坏坏笑道:“当然是绿帽子啦!长宁我和你说,我过些日子要去景国,景国诶!你知道吗?那里是九州最繁华的地方!”
荆长宁淡淡地瞥了眼兴奋的文逸:“那里还有着九州最大的风月场所。”
文逸嘻嘻笑道:“我告诉你哦,公子馆里的小郎君真的一个比一个秀气,长宁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啊!挑上两个回来暖被窝也可以啊!”
门外忽的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小宁儿要找人暖被窝吗?”萧嵘快步走近,“我啊!我成吗?”
文逸对着一脸激动毛遂自荐的萧嵘,直接甩了一个白眼。
“太糙,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勒个去!你丫……
“我问我的小宁儿,谁要你答了?”萧嵘一脸嫌弃。
荆长宁想了想:“我如今也算是吃软饭的,总归要听媳妇的。”
我……丫……
吃软饭……
你……
萧嵘来回跺了跺脚,几次欲言又止。
文逸扑哧笑出声。
“有趣!”她说道。
萧嵘揉了揉脸,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荆长宁止住两个人互怼的势头,“我有件事得和你们说。”
“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荆长宁犹豫片刻:“如我所料不错,丹雪定然会和林蔚然结盟,随后,林蔚然会借丹雪之口,抹黑我的一切。”
文逸惊了声,复杂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萧嵘默默地望了眼荆长宁,有些欲言又止。
荆长宁摊了摊手。
“所以,”她说道,“公主的建议真的很不错,我觉得我应当去景国散散心。顺便找几个漂亮小郎君回来暖被窝。”
“……!”
萧嵘:“你不能这个样子好不好!”
……
事情的确发展得很严重,比如九州之间很快传出荆长宁是杀人凶手的流言,像是一阵风沙扬起,迅速传遍七国。
有心者利用,无心者传播。
如果说之前荆长宁在文国会盟之时散播出抹黑林蔚然的言辞让诸国有所动摇,这一次,林蔚然的局则是将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了荆长宁的居心。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至少林蔚然目前并没有大动作展开,而荆长宁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
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人心如浪,一叠高过一叠。九州的百姓没有人希望战争的挑起,对于他们而言,和平就是唯一的夙愿,谁想要打破这种宁静,便是要断他们的生路,这样的人,定然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会盟?
她的话,还有哪个国家敢信?
林蔚然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荆长宁有才又如何,当名声陷入阴暗的泥沼再无翻身的可能,所有的挣扎便都是绝望的徒劳。
几乎相差无几的时间,云王公然昭告天下,将与荆长宁势不两立。像是迫于压力,羽国随后而应,文国的朝堂一时陷入动乱,对荆长宁的质疑一波高于一波。
只是当一切席卷而至,所有人却发现荆长宁不见了。
数人仰天长笑,笑竖子怯懦,叹所谓的圣谷一局安天下,不过是人心叵测沽名钓誉。
此时,被九州众人所唾骂的荆长宁,却悠闲地和文逸萧嵘走在去景国的路上。
“长宁,你不伤心吗?”马背上,文逸扭过头问道。
荆长宁想了想:“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这种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225章 千里共婵娟
一回生二回熟。
文逸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解地望着荆长宁。
萧嵘几步追了上来:“小宁儿说的应该是她在丹国的时候。”他露齿一笑,“啧啧,那次,她也是被骂惨了。”
文逸呛了声:“为什么感觉听起来很有趣。”她冲着荆长宁勾了勾手指,“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乐呵?”
荆长宁翻了翻眼睛。
“说来都过去好久了。”她摊了摊手,“就是当初在丹国,他们一个个都说我贪财,你们评评理,我一张画卖一千两金很贵吗?”
萧嵘默默转过脸,擦了擦汗。
文逸耿直地回了句:“长宁的画那么厉害,一千两不贵啊!他们真过分!”
萧嵘望了眼一脸忿忿恨不得捋袖子打人的文逸。
好吧,对于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文逸,钱这个概念真的不好说。
偏偏荆长宁一本正经点头:“就是就是!”
萧嵘抬头望天。
我也很无奈啊!
……
傍晚,萧嵘从林子里打来几只野兔,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说起来,我们这样慢悠悠地走着,两天了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也是很厉害了。”他说道。
荆长宁嗅了嗅鼻子,闻着兔肉和火焰交缠发出诱人的香气。
“出来散心,当然要慢慢走。”她说道,“可惜不能带落月黎夏和席延一起出来。要不然人多会更热闹些。”
这一次出来得匆忙,也是因为落月说了留在文国有一些事,索性他们干脆就只出来了三个人。
一路上走得悠闲,若无其事赏春弄月。
“对啊!”文逸点头附和道,“难得出来玩,当然要慢慢走,这是一个有趣的过程,一看你这种糙汉子就不懂。”
“我……”萧嵘瞪了文逸一眼,“我哪糙了!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英俊。”
文逸随着萧嵘的话音手抖了三抖,指着萧嵘道:“长宁,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萧嵘脸有点黑,他真的觉得文逸那张嘴很欠抽,只是她当初还是公子逸的时候他就没法打她,如今更没法下手了。
男人嘛,他扭过头。
好男不跟女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过……
他忽然也很好奇,小宁儿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他下意识朝着荆长宁望去。
却见荆长宁面色骤变,脸色霎白,身形缩起,像是周身禁不住地痉挛。
“怎么了?”文逸亦是发现了不对,急声问道。
萧嵘没有回答,只几步并做一步走到荆长宁身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银针,朝着荆长宁脑后扎了下去。
荆长宁周身的痉挛平息了些,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千里之外的林国。
墨凉掌心的青瓷瓶跌落在地面上,清晰的青瓷碎裂声传来。
从所未有的疼痛从周身袭来,若千般凌迟。
他只是试试,试试,这一次只靠自己的意志,能否挺过去。
痛楚若最凌厉的刃,冲刷在四肢百骸之间,仿佛身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化作利刃,随着心脏的收缩跳动,挤压在血管中割裂着流动,仿佛要由内而外切开他每一寸肌理。
他死死地攥紧掌心的一把匕首。
当初在刑室里,他曾对黎川说过,痛楚,是自外而内的刺激。可是他没有说的是,这世上最强烈到能够摧毁意志的痛楚,是由内而外的,没有外物对身体的摧毁,而是伴随着生命,伴随着呼吸,从每一寸肌理碾碎而过。
在极致的痛楚面前,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可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
恍惚间,在意识将要被全然摧毁的时候,墨凉只觉脑后一痛,整个人便沉沉地昏睡过去。
屋外,月影孤缺。
千里共婵娟。
……
“长宁怎么了?”文逸惊惧地望着萧嵘,急声问道。
萧嵘将荆长宁揽在怀里,手贴在她的脉搏上,良久皱眉说道:“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病症。”
文逸担忧道:“会不会有事?”
萧嵘沉声道:“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
不知为何,听见萧嵘这句定定地话音,文逸心头的慌乱散去了些。
“那长宁现在如何了?”
萧嵘沉眉道:“只是睡过去了,明日清晨便可醒过来。”
“那便好。”文逸拍了拍胸口,又皱眉问道,“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萧嵘沉默片刻:“仅从脉象上看不出来,或许。”他望向荆长宁,“她自己会知道原因。”
他望着荆长宁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形,眉峰紧锁。
这不像是病,更像是一种身体本能对死亡的抗拒和挣扎。
那是一种生命的不甘和顽强。
可是那并不是小宁儿的,更像是另一个人的……
像是来自血亲的一种感同身受。
血亲……
是谁?!
萧嵘的脑海中猛然浮现一个让他几乎有些站立不住的猜测。
……
荆长宁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有些久远的,却很温暖很温暖的梦。
梦里,她还在无忧无虑的年纪,虽然孤单了些,但有着亲人的呵护和爱。
梦境深处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片花海,层层叠叠的紫色风信子随风铺洒如浪。
清晨,水汽拂过向外卷开的六片花瓣,凝成温凉透明的露珠。
“宁儿,哥哥答应过你,等到我们六岁生日,哥哥就带你去落雪原,去看紫色的风信子摇曳成花海,簇拥着透亮的如星子的夕星湖。”有坚定的童声许下诺言。
“听遥远的烨烨山上吹来带着歌声的风,摇着马儿铃,让风带走所有的悲伤,只余下暖暖的幸福。”有清澈的童声笑着回答。
在人生的六年里,因为双生子的原因,她从来没有出过楚王宫。
所有的故事都是哥哥告诉她的,他告诉她烨烨山上有着最幸福的歌声,歌声的会汇聚在烨烨山顶的神女峰上盘旋。在夜色与晨光交替的那一刻,冰冷的山石会化作一个温柔的女子,风信子上清澈的晨露,就是她随风流下的泪。
她很想很想离开楚王宫,去烨烨山,去夕星湖,去看看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
哥哥答应了,会带她去的。
哥哥答应她的话,从来都不会失言。
☆、第226章 竹林有雅意
心口处有一种窒息的疼痛,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沿着四肢百骸穿透着。
荆长宁伸手捂住心口,却又觉得那痛楚像是幻觉一般,仿佛从未存在过。
似是惊了惊,她蓦然间坐起,捂着胸口仿佛经历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低唤。
荆长宁转过头,便望见萧嵘含着些浅浅笑意的脸,脸色微微泛青。
“嗯。”荆长宁轻嗯了声,深望了萧嵘一眼,“没睡?”
他的面色不好,有些颓靡。
萧嵘轻嗯了声。
“好些了吗?”他清淡绕过荆长宁的问,问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没事了。”她说道。
萧嵘深望了荆长宁一眼,然后笑了笑:“没事就好。”
话音一落,他一歪身子,转头便睡着了。
天际,晨光和夜色交替,地平线处一缕桔色的光芒活泼地跃起。仿佛有歌声飘摇在风里,亦真亦幻。
荆长宁望着沉沉而睡的萧嵘,轻声笑了笑。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还可以期待一下。”
……
谭易水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凉并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与结果,所以他只知道开头,却没有明白结局。
这场局是对荆长宁布下的,何尝又不是对他布下的?
他想不透,就像他自以为看透了墨凉,却狠狠地被现实抽了一个耳光。
墨凉只是让他看见了面具下的一张脸容,便让他落入局中。
他知晓他此行必然会遇见黎夏,就必定会知晓荆长宁的身份,那么在同时,谭易水就会得知墨凉的身份,那种猛然间汇聚到一起的,接踵而至的震撼,会让谭易水失去冷静的判断。
墨凉是楚国的世子,是当年楚国的骄傲。为了这份骄傲,为了这份信仰。
谭易水失去了判断,只不过是一把匕首,墨凉要,他就帮他取来。
然后呢?
事情会变成这样,谭易水真的没有想过。
文国之行,他何尝看不出荆长宁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又何尝不是他所期盼的?
可是墨凉所做的这一切,让荆长宁功亏一篑,甚至可能是永无翻身之地。
而他,亦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他要找墨凉问清楚,可是他才发现,即便如今已经是右将军的位置,他依旧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谭易水咬了咬牙,从朝殿下来后,径直拦住了墨凉。
墨凉依旧是一幅平淡的容色,似乎一张面具在遮掩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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