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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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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心术,果然可怖。
  他以为他利用王上能给让荆府万劫不复,甚至还在感慨丹王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他的请求,有些愚钝。
  却不知……
  或许自始至终,王上想的,其实是利用荆长宁,除去他……
  假的,都是假的!
  圣旨是假的,人心也是假的!
  

☆、第189章 真假只一念

  魏莫言仰天长笑。
  此时,门外有是一片吵嚷,竟是有一队禁卫前来。
  “王上受人蒙骗,幸得荆大人慧眼断奸佞,在下禁卫军统领段荣,特奉王上之令,前来捉拿假传圣旨贼人魏莫言!”来人对着荆长宁行了一礼说道。
  闻言,魏莫言面色霎白。
  “不!老臣对王上忠心耿耿!这圣旨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王上亲手……”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凉凉话音。
  “魏大人,王上说了,你若是安心认了,还可饶了魏显一命,毕竟,假传圣旨是要株连九族的。”段荣利落反扣住魏莫言的手腕,贴在魏莫言耳畔,轻声道。
  魏莫言神色大变。
  他就算说出真相,又有谁能信?
  那个布局的人是王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是我,是我假传圣旨。”魏莫言深望了魏显一眼。
  段荣使了个眼色很快有禁卫上前,拉着魏莫言离开。
  魏显瘫软在地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
  人群顿作鸟兽散,这个时候谁还敢就在这里?假传圣旨!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荆长宁望着匆忙离去的众人,眼眸深深。
  “落月,我们走吧。”
  南宫落月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然而她的容色依旧清淡,只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作状便要离开。
  “站住!”魏显不知从哪里的力气,几步冲到荆长宁和南宫落月身前。
  “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我爹爹!害我全家!我要杀了你们!”说罢,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用未受伤的左手狠狠刺了过来。
  “郎君小心!”一侧看热闹的席延大喊。
  “无妨。”荆长宁轻声道。
  南宫落月动了,快得像是一缕风,她轻飘飘落在魏显身侧,握住了他握着匕首的左手,然后捏紧。
  魏显吃痛,匕首咣当落在地面上。
  南宫落月还欲做些什么,只听荆长宁清淡的话音。
  “算了,走吧。”她说道。
  南宫落月点了点头:“好。”
  步伐经过魏显,荆长宁清淡地落下一句话音:“咎由自取。”
  ……
  ……
  “没想到,魏莫言居然敢假传圣旨。”黎夏单手撑在桌面上,悠悠道。
  “的确没想到。”席延悠悠接道。
  “郎君真聪明!”黎夏一脸崇拜地望着荆长宁。
  南宫落月倒是没有盲目崇拜,有些疑惑问道:“郎君怎么知道那圣旨是假的?所谓千蚕丝,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荆长宁吐了吐舌头,模样微有些娇憨:“我瞎诌的。”
  黎夏席延南宫落月:“……”瞎诌?!!
  “本来想着唬那魏莫言一顿,趁机把圣旨夺过了毁了,只要一口咬定圣旨是假的,咬定丹王识善恶辨忠奸,丹王就找不到把柄对我下手,否则就会担上不辨是非迫害贤臣的名由。作为一个帝王,定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荆长宁道。
  这是个很好的解局之法。一则毁了圣旨,再无对证,二则挟大义,丹王定然不会怪责于她。
  “也就是说,所谓圣旨是假的真的是郎君随口胡诌的?”黎夏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可是后来那一出又是为何?”席延皱眉问道。
  荆长宁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淡的笑意。
  “这点,我也没有想到。”她淡声道,“帝王心术,制衡之法。丹王比他表面上所表露出的,要深不可测得多。”
  “郎君的意思是?”南宫落月问道。
  荆长宁轻呵一声:“我只是凑巧蒙对了,如我所料不错,那圣旨的确是假的!”
  南宫落月惊了下。
  “这么说,丹王还是向着郎君的?从最初起给魏莫言的圣旨就是假的,那岂不是并没有对不起郎君?”南宫落月想了想说道。
  荆长宁收起眼底的淡漠的笑意,重新变得平静:“这便是他最高明的地方了。”
  荆长宁转眸,目光定定地望着南宫落月:“如果我没有回来,那圣旨还会是假的吗?”荆长宁目光微沉,轻声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一念,不过在他的掌心罢了。”
  如果荆长宁没有回来,丹王会用这张假圣旨,经魏莫言之手,彻底铲除荆长宁留在丹国的势力。
  若是荆长宁回来了,丹王会毫不犹豫放弃魏莫言,凭借荆长宁之手,除去魏莫言的势力。
  魏莫言在丹国势力盘根错节,想必,丹王想对付他很久了……至于荆长宁,她本身的存在对于丹王就是一种威胁。
  然而丹王做得很好,无论哪一种结局,他都能全身而退,并且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观敌相残,兵不血刃。
  荆长宁沉默片刻,忽道:“你说,他不累吗?”
  黎夏笑了笑:“的确,真的挺累。”
  “我也有些累了。”荆长宁抬起眼眸,悠悠转了转,落在南宫落月身上,“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发生其他大事吗?”
  南宫落月想了想,说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但总觉得应该告知郎君一声。”南宫落月顿了顿,“孙大夫辞官了。”
  ……
  “孙老哥,为什么要辞官?”荆长宁眨着纯良无害的眼睛,趴在桌案上望着画画画得不亦乐乎的孙慎。
  “来来来,长宁老弟快看看,我画技是不是进步很大。”孙慎拉着荆长宁,把刚画好的一幅水墨画捧在荆长宁面前,“快给老哥看看。”
  荆长宁抬眸,只见孙慎一脸期待的笑意,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荆长宁细细地捧着墨画看了看,浓淡把握得已经很好了,只是还有些生硬,说起来在水墨画上,孙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画得很好。”荆长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孙慎脸上浮现笑意,涨红着脸挠了挠头:“从老弟这里得到一句夸赞太不容易了。”
  荆长宁失笑:“夸也夸完了,我还是想问问老哥,为什么要辞官?”
  孙慎想了想:“毕竟老了,人一老就会很懒,想安静地度过余生最后的光阴,养养花,画画画,多好。”
  孙慎说得坦然,荆长宁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释然和平淡。
  

☆、第190章 文逸的请求

  荆长宁歪了歪头,叹了声:“其实,孙老哥才四十又二,也,也不算老。”
  孙慎哈哈大笑:“你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不刺我了,感觉怪不习惯的。”
  荆长宁哑然失笑:“也罢,老哥喜欢就好,那老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的故乡是福安城,你是打算留在红蔷城,还是回福安城?”
  孙慎想了想:“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他嘿嘿一笑,“你老哥我,也想着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呢?等再过些日子,我在福安城老家的房子修葺好,我就回去。”
  荆长宁笑了笑:“如此甚好。”
  孙慎抬眉笑道:“有空,去老哥那玩,福安成虽然离丹国中心远了些,但其实也很富庶,好吃的好玩的并不少。”
  荆长宁笑了笑:“好啊!”
  荆长宁又坐了会,指点了孙慎半天的水墨画,最终还是提出了告辞。
  孙慎正调着水盘,融着深浅不一的墨色,闻言点了点头,道:“刚听闻了你砸场子的事,你说你若是真的喜欢南宫落月,就赶紧给那丫头一个名分,别耽误了人家。”
  荆长宁尴尬地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孙慎没抬头:“去吧,有空下次再来。”
  荆长宁迈出孙府的时候,孙慎磨墨的手顿了顿,长叹一声。
  “本来想劝你离开丹国,丹王的所作所为太过冷漠,真的令人失望。”他苦涩一笑,“可是想了想,就算我劝,你又不会听,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不是正该追追漂亮姑娘,寻思着成家立业的吗?真是,让人操心。”
  孙慎兀自语着:“罢了罢了,老哥我回福安成给你置办些田产,等你以后累了,一回头,还能发现自己有个温暖的去处。老哥的家,就是你的家。”
  ……
  荆长宁不知道孙慎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他并没有因为弃官的事而伤心,反倒是能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挺替他开心的。
  几个转弯,便遥遥瞧见了荆府的大门。
  然后她怔住了。
  荆府的门口,跪了一个人。
  一个很熟悉的人。
  这个角度望过去,那人的身影格外地单薄。
  这是……
  文逸!
  他这是做什么?
  在荆长宁认出文逸的时候,文逸也察觉到了荆长宁的归来,她的眼眸划过一丝希望,转头对着荆长宁的方向。
  额头重重地叩在地面上,声音格外地沉重。
  “文逸前来,求荆先生相助!”她对着荆长宁的方向,出声喊道。
  声音沉沉,强自镇定,却依旧遮掩不住其间压抑到极点的悲伤。
  发生什么了?
  荆长宁几步上前,她对这个文国的公子逸,说实话还是有些好感的。
  虽然性格跳脱些,但为人仗义,后来遭遇变故,儿时故友去世,待他甚好的大哥迫害,他也都勇敢地站了起来。
  是什么?让这样的他放弃尊严,遥遥于她的门前,叩首苦求呢?
  “你先起来。”荆长宁道。
  文逸摇了摇头,目光死守着一抹执拗:“荆先生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荆府门前。”
  荆长宁眉心微皱:“你这是在威胁我?”
  文逸慌忙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没有选择了。”
  她低头,唇咬的很紧,似在强忍着什么,然而泪水倔强,依旧若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滑落。
  荆长宁沉默片刻,问道:“你有何难处,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荆先生这是答应了吗?”文逸话音带着些哽咽的哭腔,问得很用力,仿佛抓着最后的希望。
  荆长宁笑了笑:“别叫我荆先生,还是唤我长宁小郎君听起来习惯些,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有事,力所能及,我定然会全力相助。你先起来,再跪着,我就不答应了。”
  文逸点了点头:“那我唤你长宁。”她站起身,轻抬眸,望向荆长宁,泪水滑落苍白的面颊,含着沉沉的痛色。
  “我母后死了。”她说道。
  ……
  屋内,明朗的光线衬着文逸苍白的脸容。
  她用力地攥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肩膀不住地轻颤着。
  她的目光很执拗,执拗地仿佛面对再困难的事也不会动摇。
  “离开离城后,我想着回文国,可是我回不去。”文逸尽量压住颤抖的声音,“后来我想着,大哥既然要对付我,就一定会对我动手,只要他对我动手,我就能找到破局的机会。”
  荆长宁目光平静,安静地听着文逸的话。
  “可是,我想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想错了,他远比我想得要狠得多。”泪水倔强地打转,文逸用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可是话音还是带了些抽噎,“他要的不仅仅是我的命,他要的,是一点一点毁掉我拥有的一切,就算我活着,这条命也再无意义。”
  泪水被强忍着逼了回去。
  “长宁,我回不去了。”文逸说道,“大哥杀了母后,用的是我早些时候让他帮我替母后准备的生辰礼,他不仅杀了母后,还将一切嫁祸在我身上,父王大怒,若不是顾及与丹国的交情,丹雪又在其间阻了些许,文国的对我的缴杀令早就向整个九州颁下。”文逸握紧拳心。
  “如今,渐深死了,母后死了,父王也定是恨透了我。呵。”文逸唇角绷紧,轻声一笑,“如今的我,对大哥而言再无丝毫威胁,我的命,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他想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荆长宁的目光瞥见被文逸攥紧的掌心,隐隐有血的颜色从指缝间现出。
  “可是!大哥他从来都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曾想和他争!王位?他要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就离开,我离开得远远地,他是我大哥,我们曾经那么……”文逸狠狠地咬了下舌尖,有些崩溃的话音重新平静了下来,“那些都过去了。如今,他的身上背负着渐深和母后两条人命。”
  “你想怎么做?”荆长宁望着文逸,轻声问道。
  “渐深说过,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要回去,”文逸低下头,慢慢松开掌心,话音却变得无比沉静,“可是,我要回去。”
  荆长宁沉默片刻,说道:“文国边境不可能丝毫破绽都没有,你要回去并不是不可能。可是,正如陶渐深所言,你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回去也是送死。”
  文逸目光执拗:“我不仅仅要回去,我还要替他们报仇,我要,”她顿了顿,“杀了文鸿。”
  荆长宁怔了怔,艰涩开口,声音微低:“可是,你如今什么都没有,怎么杀他?”
  文逸望着荆长宁,额际尚且红肿着。
  “所以,求长宁帮我。”她说道。

☆、第191章 雌兔脚扑朔

  “帮你?杀文鸿?”荆长宁微挑眉。
  文逸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长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无论有多少困难,要付出多少东西,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能做到!”文逸咬牙,沉声道。
  荆长宁沉默,目光悠悠地从文逸身上移开,落在荆府院落里迎风轻展的柳树间。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必须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荆长宁道,“他是你大哥,不论他做了什么,血浓于水,你当真下得了手?”
  文逸苦涩地扬起脸容。
  “长宁,你知道被最亲的大哥背叛的感觉吗?我一直以为他是世上最好的大哥,我的剑术全是他教的,每次我犯了错,他都会在父王母后那里替我揽下一切罪责,比起母后的严厉父王的严谨,我一直觉得大哥才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就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文逸面色苍白,忽的望向荆长宁,“长宁,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被最亲的大哥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入骨髓,你会怎么选择?”
  荆长宁怔了怔,眼眸中划过一丝惘然。
  “其实,我也有个哥哥,”她说道,“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亲的人,比父王……父亲母亲对我还要好。”
  文逸闻言,轻抬了下眼睑。
  “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他就像是阳光一般。”荆长宁的唇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徐声道,“可是他死了,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文逸心底紧了紧,唇微抿。
  “抱歉。”她说道。
  荆长宁笑了笑:“无妨。”
  文逸沉默片刻。
  “只是你的哥哥和我的大哥不同。”她顿了顿,用力说道,“他害死了渐深和母后,所以,我不会动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我能,下的了手。”
  文逸说得很用力,像是在咬牙切齿。
  荆长宁轻转身,将落在摇曳柳枝上目光收回。
  “杀人,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说来,我并不是最有资格教你的人。”荆长宁道,“不过,我也曾杀过人。”
  文逸目光亮了亮,有些好奇地望向荆长宁。
  荆长宁杀过人,文逸知道,那天在村庄里闯阵的时候,死在荆长宁手中的死士不在少数。
  可是这句话中的杀人,显然不是指那些死士。
  荆长宁想了想,道:“比如,林王的死,便是我下的手。”
  文逸心陡然惊跳了下。
  “你……你是说……”
  “不错,林王的死不是寻常的生老病死,是我下的毒。“荆长宁话音平缓道。
  文逸从惊讶中回过神,良久,悠悠道了声:“干的漂亮!”
  荆长宁笑了笑,林国当初自立为会盟盟主,与文国天子之国对立,文逸对林国有恨在正常不过了。这声干的漂亮喊得由衷。
  “长宁!”文逸目光含着渴望,“教我!如何可以杀了文鸿?!”
  荆长宁摇了摇头,苦涩笑了笑:“说来,我也是耍了些手段,我用的不过是下毒。”
  文逸想了想:“林王死的时候,你应该不在身边。”
  只是耍了手段,但他却做到了全身而退,如此,让人心惊。
  荆长宁笑了笑,直接答复了文逸的疑惑,道:“是鸩羽。”
  文逸惊得瞬间站起。
  “鸩羽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荆长宁望着文逸:“那是世界最后一份,所以我的成功,并无法复刻。”
  文逸面色白了白:“所以,没有办法了吗?”
  荆长宁说道:“有。”
  文逸眼眸亮了亮,话语直接:“什么办法?”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做沉思状。
  “或许,应该让你去见南宫落月。”她悠悠道。
  ……
  “你要杀人?”南宫落月轻抬眼睑,目光缓缓地落在文逸面上,微凉,不带丝毫情感。
  文逸忽觉周身一冷,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
  下一刻,所有的冰冷气息又骤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收放自如。
  “你要杀谁?”南宫落月缓缓问道。
  文逸目光沉沉。
  “我大哥,文鸿。”她答道。
  南宫落月轻嗯了声。
  “报酬。”她说道。
  文逸怔了怔。
  “血月湾拿钱办事,没有报酬你找我作甚。”南宫落月轻眯眼眸。
  文逸脸色一变,惊道:“你是血月湾的人?”
  南宫落月想了想:“我不是血月湾的人,或者可以说,血月湾是我的人。这是主次,不可颠倒。”
  文逸足足愣怔了半刻钟,忽的仰头大笑。
  南宫落月目光微微疑惑,却并没有出声问询。
  良久,文逸眼眸眯起:“我没有报酬给你。”她说道,“我只有我自己。我可以加入血月湾,以后任凭你差遣,我只要你答应我,教我如何才能亲手杀了文鸿。”
  南宫落月怔了怔,目光轻略过文逸的面容。
  少年面色掩藏着一抹微微扭曲的兴奋,但并不夸张,只是执拗得过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血月湾可以做任何事。”南宫落月道,“只不过,你不行。”
  文逸心里紧了紧,咬牙问道:“为什么?”
  南宫落月想了想,轻巧地勾了勾唇:“按理说即便你如今没有多少用处,但一国公子加入血月湾任我差遣,说来还是有些诱惑的,只是,你大约不曾知晓,血月湾有个规矩。”南宫落月目光悠悠落在文逸的两腿之间,话语无比真挚,“血月湾只收女人,若是男人,烦请自宫。”
  南宫落月的话很真挚,半点玩味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文逸瞪大眼睛,忽觉两腿间有些发凉。
  “如此?你还要加入血月湾吗?”南宫落月问道。
  “你们血月湾的规矩当真奇葩。”文逸深吸一口气,叹了声,“好在,我不是个男人。”
  这一次,即便是平淡如南宫落月也禁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世人皆传文国公子逸喜好男风,莫非你?”
  “我不是太监。”文逸想了想,说道,“我是女儿身。”
  说罢,她干脆解开发冠,任一头墨发披散而下,转眸望了眼闭紧的门扉。
  “不信,我脱给你看。”她望着南宫落月说道。
  南宫落月怔了怔。
  “好。”她答道。
  

☆、第192章 她要去杀人

  荆长宁悠闲地在门外来回晃着,闲闲地望着肆意的满园春色。
  几丝柳絮飘着,荆长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怎么聊了这么久。”
  文逸出来的时候,脸有些红,但是整个人却明亮了起来。
  荆长宁微笑着迎了上去,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下:“怎么,事情解决了?”
  文逸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有些小心地望了眼荆长宁。
  “我,我先回去,明叔还在等我。”
  说罢,她转了几步绕来便离开了。
  荆长宁侧了侧脸,有些奇怪,抬眸,便瞧见了南宫落月。
  南宫落月面色依旧很淡,望着荆长宁微微笑了笑:“这个公子逸,是个有趣的人。”
  荆长宁嘻了声:“落月不会看上他了吧,若是这样的话,赶明儿让他娶了你。”
  南宫落月目光微澜:“郎君说笑了。”
  “那你这是答应帮他了?”荆长宁问道,“有你帮他,杀个人想必没有太大问题。”
  南宫落月点头:“我帮她,定然不会有问题,毕竟,这个世上不会比我更懂如何杀人的人,我还未见过。”
  荆长宁笑了两声,她的落月也是一个很自信很自信的人,嗯,和她一样。
  不过那个文逸看起来的确有些意思,落月对他也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动了心了呢,落月跟了她这么久,她也要多抽时间关心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南宫落月目光微微沉了沉,有些话想说,又咽了下去。
  ……
  方才。
  “还有一件事,还请南宫姑娘帮我保密,不要告诉长宁,我的女儿身。”文逸咬了咬牙。
  “我不会瞒郎君任何事。”
  “就当,就当我求你,至少,他不问,你……别说可以吗?”
  ……
  文逸几个转身,进了一间僻静的院子。
  刚进院子,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扶着墙便靠着瘫坐了下去。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抚着胸口,余惊未散。
  “公子,你去哪了?急死明叔了。”明成从屋外走了进来,满面风尘,显然是找了半天。
  文逸扯了扯唇,确定自己的笑意是明亮的,才转过头去看明成。
  “我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小郎君,便跟了过去。”她说道。
  明成眼睛酸了酸:“公子,你别瞒明叔了,明叔看着你自小长到大,你说的是不是谎话我还分不清吗?”
  文逸面容上明亮的笑意一点一点凝固住。
  “也是。”她说道。“瞒不过明叔。”
  “公子,您没事吧?”明成担忧问道。
  文逸笑了笑:“我找到办法了,我找到可以替渐深,替母后报仇的方法了。”
  “公子……”
  “我要亲手杀了他。”
  ……
  “刺客,再学会杀人之前,要先学会适应死亡。”南宫落月淡声道。
  话音未落,一道冷冷地剑光掠过,一缕碎发擦着文逸的脖颈飘然而落。
  只一瞬,文逸像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冷汗顿时如浆而出,定格在一瞬冰冷的杀意里。
  南宫落月轻轻收回剑。
  “刺客,只有一次机会,或成功,或死。”南宫落月道,“杀人前,要抱着必死的心。”
  文逸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学。”
  南宫落月反手,将剑柄递到文逸手中。
  “杀我。”她说道。
  文逸神思一晃,心下一凛。
  “我……”
  未等文逸的话说完,南宫落月手中的剑陡然一个反转,直直朝着文逸而去。
  这一次,带下的不在是文逸的墨发,而是一缕鲜红的血迹。
  脖颈间的痛意传来,死亡从未如此接近。
  “或生或死。”南宫落月道,“心永远都不能晃,你是刺客,必须把握住一切外在去伪装自己,直到寻到一击必杀的机会。或者可以说,你不是人,你是一把藏在黑暗中的……剑。”
  南宫落月挥手,长剑脱手,直直朝着文逸而去。
  文逸接住剑,目光沉了沉。
  “我懂了。”她说道。“或生或死,而我不想死,便只能,一定,去生。”
  ……
  荆长宁望着文逸和南宫落月在院子里的对决。
  与其说是对决,倒不如说是一场场戏剧,百态人生。
  南宫落月扮演着各色各样的人,有时身处高位,气态雍容,有时落魄困顿,面色苦楚,她像是融入了不同的人生。
  而文逸,用另外的角色接近她,有丫鬟小厮,亦有商贩走卒,两人看似或友好,或萍水相逢着。
  猛然间,却是一道剑光。
  文逸若是在动作间露了破绽,南宫落月会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落下一道伤口。
  或生,或死。
  刺客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没有灰色。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半月。
  南宫落月望着扮作一个当红清倌的文逸,眉眼间流露着流落风尘的不安和窘迫,当掌心间一道冷冷剑意袭来的时候,她的面容上还有着一曲歌罢的伤感。
  南宫落月接住剑势,面色淡然。
  “你已经懂得如何杀人了。”她说道,“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南宫落月道,“否则,或生或死,我不会放过你。”
  文逸面色平静,轻点头。
  “我不会忘。”
  她垂眸,轻攥掌心的剑。
  必死之心,伪装之意,沉心等待,一击之间。
  她要去杀人了。
  ……
  “你说,文逸会怎么做?”
  林蔚然望着墨凉,轻声问道。
  墨凉想了想:“旧友死,母后亡,被最亲的大哥背叛,被最敬重的父王恨切,他想必再无翻身的余地了,王上这一次,想必能借文鸿之手,掌控住文国了。”
  文鸿会去见陆存续,始于林蔚然的一封信。
  林蔚然知晓文鸿藏在心里的欲望,但文逸的出身太完美了,文逸是嫡长子,文后与文王感情一向很好,文逸有着文后的疼爱,有着文王的器重。在文逸之下,文鸿的光芒被掩盖严实。
  也因此,他的野心愈发膨胀。
  林蔚然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就像当初给易修一个机会。
  林蔚然告诉文鸿,他会帮他夺下文王的位子,而文鸿则需要让文国臣服于林国。
  文鸿答应了。
  对于他而言,他想要那个位置很久了,那个可以证明他的位置,证明在文国,除了文逸,还有一个文鸿。
  

☆、第193章 只好委屈你

  墨凉不在乎文国的事,但是他有些好奇,为什么,林蔚然的一封信,能让素不相识的文鸿和陆存续,相互信任,相隔南北,针对着丹国布下这样的一局。
  林蔚然没有接下墨凉的话,望着墨凉露出面具的下颚,隐约间想起了什么,越发觉得熟悉。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有个妹妹。”他开口道,“你可知她如今在何处?”
  墨凉怔了怔,很快恢复平静。
  “墨凉被王上救出之后,早已忘记过去。”他说道,“当年的旧事已经与我无关。”
  林蔚然挑眉哦了声:“那孤若非要问上一句,就如文鸿与文逸,若是有一天,你与你那活下来的妹妹,走到对立的一面,你会如何去做?”
  墨凉面色平静。
  “我没有妹妹,所以,就算她活着,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陌生人,若是她有一天威胁到了王上,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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