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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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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逸山庄出发时,他自信能把握命运,可是到了京城才发现,如果不依附一方,根本不能加入棋局,即便入了这局,也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到了现在的位置,未来怎么走,如何才能完成心愿,将来形势如何,以往铺的线是否还有用,都是未知数。
想到这一切,骆成威就不自觉打颤。
那边厢卢隽瀚见骆成威魂不附体的样子,拿手在他面前用力一挥,“骆兄?骆兄!”
骆成威才从焦虑中清醒过来,“啊?”
卢隽瀚在他表情里怔愣了一下,“骆兄,你是不是混女人堆里混多了。”
“此话何意?”骆成威提高了音调,玳瑁扇在手心里敲啊敲。
卢隽瀚不理这些小动作,“你自己可能没发现,有时候你的某些举动,真的与女子很像。”
骆成威心中警铃大作,然而依旧面不改色,正经道,“卢兄,你这么说,分明欺负我发育不好。”
卢隽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哈哈,倒是我忽略了这一层。此前听闻骆兄幼时顽皮,身体又弱,不像男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两人在书房闲扯了这一阵,卢隽瀚一敲桌子,“都忘了和你说正事了,我这么晚来可是为了向你贺喜的。”
“卢兄与我扯了这半天才想起来,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吧?”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卢隽瀚刻意卖了个关子,“你们府的副管家,就是铜钱节那时候你在街上捡到的女乞丐吧?”
“是……怎么,事情和她有关?”
“嘿嘿嘿嘿,你们府上在丞相拜访之后,又出大事了,恭喜恭喜。”
骆成威没了耐性,一扇子捅过去,“快说!”
卢隽瀚示意骆成威附耳过来,“你家汀兰姑娘在外收账时,入了皇上的眼。”
骆成威手中扇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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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恢复正常更新,20:00开始发文,真的感谢诸位支持,小更得好好喘口气了,微笑说再见~
第四十六章满腔情意
入夜后,御医殿里仅有当班的御医在内,这夜恰好又是梁春回大夫值夜。目送最后一位同僚出了大殿,他回身熄了烛火,就要往隔间休息。
上回他当班时,荆王殿下闯进来问了那些话,又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害他担心了好些天,如果自己被问罪革职了,一家人温饱是问题,性命更是问题。
那段时间同僚们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自己的徒弟私下劝说自己先上书告老还乡。梁春回简直愁白了头,长吁短叹回去写奏疏,提笔时想起自己为皇室服务这许多年,还参与了不少机密,若自己就这样递上辞呈,会不会还没出这朝阳城,就被人杀死后抛尸荒野?
想到这里,便连笔也扔了,大病一场。今日才复职,又是当班。
他老眼看着沉睡在阴暗中的宫阙,一瞬间错看成了重重堆叠的棺材,吓得他赶紧端了灯盏要回房休息。
岂料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那声音再熟悉不过,只要这声音的主人说一句话,他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梁春回颤颤巍巍回头,希冀凭此唤起皇帝一丝怜悯,连跪拜的动作都不甚利索,“老臣,参见皇上。”
“梁御医可是我琅华功臣,哪里能够老?”楚承望穿的是平民布衣,梁春回已习惯了。这个皇帝的性子若说起来,与外头活在风言风语里的二少颇有几分相似。
因此有时宫外众人聊起八卦,有不怕死的戏谑调侃道,普遍与凡人不在一个调子上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天子。
眼下这个令人头疼的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怀中还抱了个白衣女子。
自从前皇后苏氏去后,皇帝下令后宫不许穿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而且皇帝从来没抱过除前皇后外的任何后宫女子,现在这情景又是怎么一回事?
梁春回越发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老了。
都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梁御医还是先起来吧,怎么,先前被子宇吓着了?”
梁春回两眼一闭,皇上果然还是知道的。
“子宇那性子,总适应不来京城,偶尔发发疯也是正常的,梁御医可是这宫中老臣了,该比大多数人都知道分寸。”
梁春回一抹额上的汗,起身回话道,“天子威严,臣一时忘了动作。”
“朕一向敬重老臣,可别叫哪起嘴碎的传出去说朕苛待人了,”楚承望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看看她的身体有无大碍。”
梁春回好半天才把自己的三魂七魄捡回来,赶紧去开箱子取工具。这脉一诊,他心中大骇,皇上这是要借这名女子来杀了自己了么?
楚承望的眼只停留在女子身上,却明白梁春回的想法,“你但说无妨。”
“此毒……乃是枯春。”梁春回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枯春,是他奉皇帝旨意研制出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呈水样状,每日在饭菜中滴上一两滴,会削弱人的武功,并令形体愈来愈瘦,身子愈来愈差,最终瘦成皮包骨而死。
那时上头催得紧,他来不及想名字就将毒药秘密献给了朝廷。楚承望听完他的介绍,神色极是满意,又开口问道,“它还没有名字?”
“时间紧凑,尚未命名。”
楚承望点点头,“听这毒性,最后人是枯竭而死,不如,就叫它枯春吧。”
梁春回面色一紧,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听耳边幽幽传来一句,“朕倒忘了,梁御医名字里也有个春字。”
他悚然一惊。
龙椅上的人轻飘飘地笑了,“梁御医如此人才,可不能也枯竭而死啊,不论是医术,还是……良心。”
梁春回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臣定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多疑,是朝中人人都知道的。尽管这个皇帝年轻有为,即使行为出格了点,背后议论之声多了点,依旧让臣子们畏惧有加,若问哪个能与皇帝亲近一些的,没有。
楚承望破了琅华的惯例,他没有着重经营自己的亲信,唯一纵容的,只有荆王殿下楚敬乾。
他总是笑,是能看见血光的笑。
后来梁春回才知道,自己制的毒,被用在了前皇后苏氏身上。每日一次必须由他去请的平安脉都在提醒他,皇上要这个美艳的女人死。
如今他看不清皇上怀中女人究竟是谁,圣意又揣测不透,因此说了名字,就不肯继续了。
还是楚承望“善解人意”地提醒他,“怎么你说了名字,是打算让朕来解么?”
梁春回继续擦汗,回道,“此女中毒已久,毒性侵入经脉不谈,但又另有一种与之相克的毒素也掺杂其中,要解起来,就不能用原本的方子了。”
“既如此,有劳御医多费心了。”那人说着,如来时一般抱着人离开了御医殿。
梁春回的腰弯得几乎快断了,心下估算着此时皇上应该走远了,这才重新直起来,而后一屁股倒在椅子上。
在宫里当差,性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自己真的是老了,搏不动了。听闻外头王爷府里还有一位医圣林扶青,拒不入仕甘愿游荡江湖。换做当年的自己,只会嘲笑他傻,金银富贵不懂拿。如今再看,到底是人家高明。
却说这位医圣林扶青,被楚敬乾请回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可人家也没闲着,从刑部大牢回来后对外宣称闭门著书,把自己关起来展开了笔墨。
别人不知,楚敬乾如何不懂自己这位朋友,待他出关之日,一剑拦住去路,剑尖笔直地指着他衣袖,向上一挥,漫天飞洒的稿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字。
楚敬乾不用看也知道,“你总爱写这些。”
“你也知道,这嗜好我戒不掉。”
林扶青再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贴到楚敬乾身上,被荆王殿下一把推开,他也不恼,“你什么时候对二少起了兴趣的?他可是近几年大热的江湖名人。”
回答他的是明晃晃的剑尖。楚敬乾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
“我自然知道你和你哥哥之间绝无可能,”说到楚敬乾的哥哥,林扶青的语调低了一些,“但你哥哥太配合这些话本子了,倒是个有趣之人,哪里像你。”
楚敬乾只说一句“他向来如此”,就把话题岔开,“我想请你再细看看二少的伤疤。”在好友面前,若无旁人,楚敬乾从不肯用“本王”称呼自己。
“别的不说,他那张脸都有问题,”林扶青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看到荆王殿下瞬间变化的脸色,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果然上心了啊。”
楚敬乾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回去,“时辰不早了,我去趟宫里,只得烦你一人跑一趟骆宅。”
林扶青拿着手中剩余的纸张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这些东西……”
“……你拿出去罢。”虽然头疼,可他也无奈,楚承望肯凑趣,现又急着确认二少的身份,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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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很遗憾的消息要告诉各位,本文PK没有过,差一点点,但是编辑仍然决定,明天给我的文上架,今天会把所有公众章节发出来,真的感谢各位支持,如果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小更很希望能有人继续读下去。作者不会放弃,也希望这一路,还有人能陪着一起走。你们就是我的动力。再次感谢。
第四十七章还如昨日
昨日洛靖阳被楚承望点了穴道,整个人睡过去。一觉醒来,外头的光线透过窗纸洒进来,将偌大宫殿渐渐照亮,洛靖阳仰头发了会儿怔,慢慢坐起来。
这里不是三年前熟悉的凤晖宫,看器物都是新设的,地面宫墙也是崭新的,若不是她知道依照楚承望的作风是不肯新修宫殿的,只怕要以为这里不是皇宫而是别苑了。
“朕知道你不喜宫廷。”声音来源不在宫门口,在梳妆台后的窗户外面。
洛靖阳再怔了一会儿,道,“你的性子与从前没有半分改变。”
楚承望也不急着辩解,从门口进来了,“朕是什么性子?”他一路绕过屏风,在榻边坐下了,伸手将她的发理顺,在额头落下一吻,对她脸上身上的疤视而不见。
洛靖阳对他做的一切无动于衷,认真答道,“喜怒无常,脾性乖张。”
从前在民间就有许多话本子和说书先生敢于编排这位皇帝,乃至于宫人们都敢拿他开涮,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当时洛靖阳想,可能他初登帝位,手中能掌握的权力不多,那些想让他退位的奸臣贼子故意使人为之。
可是后来荆王带兵入京,他将大权一步一步争过来后,民间歌功颂德是一部分,这市井流言此消彼长,就没有停止的时候。
楚承望喜欢微服出巡,时常穿布衣在朝阳城内出没,有一回自己跟着他去,二人在茶馆中坐下,说书先生讲的就是他与荆王殿下超乎寻常的兄弟情。楚承望不仅没翻脸,还听得津津有味。自那之后,荆王就成了他戏谑的对象。
而杀伐决断,在他那里也统统是以玩笑一般的形式展开,仿佛这天下亦不过如此。可洛靖阳也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这天下。
“刑部大牢里企图刺杀劫狱的人,是江默行派去的。”
感觉把玩自己长发的人动作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完全,怎么就那么拼命?”
洛靖阳直言不讳,“为了你的江山。”
头皮一紧,那人语调悠闲,“你就不能说是为了朕么……”
洛靖阳斜睨他一眼,闭上了嘴。
楚承望的气息靠近,温温热热扑在她面上,“别忘了,欺君之罪这一条,足够你再死一次。”
女人倔强着神情,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那张脸上的疤深深浅浅地蔓延,他看着看着,忽然将她外衣一把扯下,“当年那场火怎么就没烧死你。”
她不懂他话语里压抑不住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仰面倒下时神情一片空白,他俯身贴过来,却只是静止不动,最后说了一句,“还是不要这疤好看。”
洛靖阳忽然就冷笑出声,“你心虚了。”
他的吻沿着伤疤的纹路游走,嘴里含糊不清,“你真懂朕。”
荆王殿下进宫的时辰是在申时,瀚奕殿的政事一般到这个时间点就算处理得差不多了,今日却不知怎么,殿内焚的香已燃到尽头,却还不见那人出来,楚敬乾心思一转,莫非卫常仁那头又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他立时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未到门口就被一人撞回来,“子宇这是要上哪儿去?”
“皇兄为何现在才来?臣弟以为是卫常仁又出了事。”
不知为何,楚敬乾觉得自家哥哥今日好像分外神清气爽。
“幕后之人已查出来了?”
“卫常仁那样子,只是暂时稳定住了情况,哪里能开口说话,”楚承望领着自己弟弟往里走,“朕先留他一命,让江默行那里有个忌惮。”
“江丞相?”楚敬乾这次是真愣住了,“虽然丞相总以礼约束自身并管教他人,可……”
“子宇,江默行此人近几年的作风,大有当年卫常仁未倒之时的架势,”楚承望坐上龙椅,随手从底下抽屉取出几本奏疏,“朕从前压下不提,因为一个人演戏演久了,尾巴迟早要露出来。这是卫常仁未倒之时,他上言的奏疏,其用词谋略,俨然自己是皇帝一般。”
楚敬乾接过要看,从上头又飞下来几本,“这是卫常仁关入死牢之后,你再看看他的语气。”
楚敬乾将这些奏疏整理好放到一边,“恕臣弟直言,单凭奏疏不足以证明江丞相有谋逆之心。”
“此前不足以证明,但现在若有人证呢?”
“什么人?”
“现在还不能明言。”
楚敬乾一时难以想象,自家皇兄什么时候能如此笃定地相信一个人,不过他既不说,自己也不便追问,冷不防楚承望另外一句杀过来,“最近他那女儿可有去你府上?”
“蓉妹……今晨我出来时相府派了人送来她新绣的帕子。”
“用心良苦。”楚承望这一句,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
楚敬乾语气黯然,“当年阿烟的事,我不能怪她,是我自己太糊涂……”
“你虽不怪她,却也不愿再见她。”说到萧景烟,楚承望想起那个冷硬的女人来,没发现自己脸上带笑。
“皇兄?”楚敬乾越发觉得,他看不懂这位亲生哥哥了。
不过他也从来没看懂过他——这位琅华王朝最年轻的皇帝。他想着,看楚承望正经了神色。虽然看不懂,但他的脾性有些他已经摸清。
通常当楚承望一脸正色的时候,就是下达旨意的时候。
“朕会宣称荆王殿下突生急病,被朕召入宫中静养,”楚承望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你带着这份地图,秘密前往西南苍州与征西将军汇合。”
楚敬乾回到王府时,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已是黄昏时分了,正门口除了恭候的楚叔外,另外多了一名娇俏的贵族小姐。
江绮蓉。
她总爱穿红色的衣裳,人群中第一眼就可以注意到她。
楚敬乾朝她淡淡一笑,“蓉妹来了。”脚步停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守礼守得陌生。
江绮蓉也不似幼年时那般无所顾忌地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大声打招呼,父亲多年立的规矩,她遵守得很好,明白身为女儿家,必须矜持。
“敬乾哥哥好。”纵然要守得住,也要有些出格的地方,方才能显出与旁人不同的亲密。江绮蓉一双丹凤眼,目光流转间已轻轻挽上楚敬乾的胳膊,“敬乾哥哥以前从没有种茶花的习惯,蓉儿看今年王府里倒是多了许多。”
楚叔适时插进话,“殿下,府中有几处账目核对出了点问题,需要您亲自过目。”
江绮蓉没有如想象中一般放开手,反而更贴近了些,“敬乾哥哥还让蓉儿去你书房吗?”
楚敬乾最终没有把胳膊抽出,“你在一旁坐着就是了。”
身侧美人抿嘴一笑,将手中红色茶花的花瓣随手一抛,绣鞋踏过时踩出新鲜汁液,一路随着去了。
第四十八章覆水难收
书房里景致一切如旧,江绮蓉走入门内,环视一周,脸上笑容慢慢转成忧愁之态,“敬乾哥哥,蓉儿觉得你变了。”
楚敬乾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楚叔将账本摊开在他眼前,自己躬身退下了。而他从架子上取过笔仔细查看,整个过程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江绮蓉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自己踱步到了离书桌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即使拼命忍着脾气,还是撅起了嘴巴,“你从前即使再忙,也会招呼蓉儿落座,再叫人递上茶水点心……”
一语未完,梳着双髻的丫鬟奉上一碟松子百合酥,一杯花香茶,“江小姐请。”
江绮蓉双颊添了红晕,低头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味道与从前没有半分差别,吃完一块,拿出帕子在嘴边擦了擦,这才道,“敬乾哥哥真是的,越来越沉默了。”
这糕点这茶水,原本都是宫廷里后妃公主们才有资格用的,楚承望宠着这个亲弟弟,特意从宫中匀了一份出来,却很少入楚敬乾的口,因为江绮蓉喜欢。
他总给她留着的。
她说完,自己起身逗弄鱼缸里的鱼儿。楚敬乾处理正事的时候,她很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一切仿佛还和从前一样,她只差正式的头衔,就可以名正言顺站到他身边去帮他处理府中事务了。
她等了一刻,又等一刻,等到楚敬乾对她说,“蓉妹,我这里还要等些时候,你自己先在王府里用饭吧。”
江绮蓉微微踮起脚尖往他桌案上瞄了一眼,娇嗔道,“敬乾哥哥骗蓉儿呢,你分明处理好久了,那账本你就没换过。”
怀中地图揣得发热,楚敬乾面色沉稳,“蓉妹,听话。”
“你以前从不赶我走的!”这次是真生气了,三年了,她进王府的次数两只手的手指头就能数清,“自从萧景烟失踪之后,你就变了!”
楚敬乾眸中划过暗色,没有出声。
江绮蓉不依不饶,“你心中怨蓉儿!”
“我没有。”楚敬乾声音沉了下来。
“那为什么把海棠换成了茶花?为什么这三年再不主动找蓉儿?为什么待蓉儿不如从前好了?”说着说着,泪珠滚将下来,本就生得美,这一哭着实叫人舍不得。
楚敬乾叹口气,丢了笔,走下来安慰道,“你大了,有些事还是要防着的,不然怕耽误了你。”
“敬乾哥哥不要蓉儿了!”红色衣袖张开,里头两只胳膊抱住了楚敬乾的腰身,江绮蓉顺势哭倒在他怀里,“为了一个外人,你就不要蓉儿了!”
楚敬乾的手在她发上轻拍两下,柔声道,“蓉妹长大了,不能再有小孩子脾气,叫人看见怎么得了,快些放开罢。”
“当年萧景烟的事你都忍得了,怎么还来训斥蓉儿!”江绮蓉哭得抽抽搭搭,拿帕子小心在脸上点着,生怕妆再被弄花,“为了一个不贞的妇人,你竟狠心推开蓉儿!”
“蓉妹,说话注意身份。”楚敬乾的语调彻底严肃下来。
江绮蓉抬头,通红的眼眸望着他,那妆已哭得有些花了,然而她不管不顾地推了楚敬乾一把,女儿家力道柔弱,这一推没有撼动楚敬乾半分,他依然立在原地不动,甚至没有伸手将踉跄的她扶稳。
红衣美人头上金簪随着主人摇头的举动颤抖着,“你变了,你确实变了……不再是蓉儿的敬乾哥哥了!”
她一把推开大门,那飞扬的红色裙裾跌跌撞撞消失于夜色中。楚敬乾用手揉着额头,唤来楚叔,“派人跟着,务必将她安全送回相府。”
说完这一句,他突然又问,“扶青回来了么?”
“回殿下,林公子还未归来。”
“你还要看多久?”
“二少用在脸上的功夫,实在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友。”林扶青再将他整张脸翻来覆去重新摸一遍,不管外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而他的手从一进来打完招呼后就没离开过二少的脸。
他的手指划过二少的下巴,啧啧称奇道,“他的踪迹在这三年里几乎未见,二少究竟是把他从哪里找出来的呢?”
“本少不知道医圣在说些什么,本少只知道医圣应该还想完好无损走出我骆宅。”骆成威手中捏着银色面具,指尖发白,这一句话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二少,你一点都不有趣,”林扶青说着,终于把手撤了下来,“就摸这一会儿,也能让你如此威胁我。”
阿阮几乎要冲上来了,这人从一进门开始,双手就没停过,走路都不从骆成威脸上放下来,偏偏二少还把面具摘了让他摸个够。
虽然二少一直深陷男女通吃的传闻中,但真实的骆成威是个什么样子,宅中众人都清楚得很。如今被这毫不客气的医圣一通折腾,简直不能忍。
二少揉揉脸,重新将面具戴上,仔细对付着林扶青的每一句话。
他知道,林扶青此次前来,背后代表的是谁。为了他的计划,他必须把破绽露给他。
“二少混迹江湖向来不怕出名,怎么会想到易容呢?”
“原本的面容实在太丑,光靠面具不足以遮挡。”
“二少脸上的疤可是少见,一般的烧伤或者烫伤,怕弄不出这效果。”
“确实不是上述原因所致,不瞒医圣,这疤乃是是中毒所致。”
“一般的毒药,可也达不到这个样子。”
“是九曲寒毒。”
二少态度十分坦然,完全不似有所遮掩,倒让林扶青越加感兴趣起来。
“这种毒江湖上是制不出的,二少是怎么获此殊荣的?”
“或许以前制不出,现在就有人才能制出来了罢。”
“可是与那帮二少易容之人脱不了干系?”
“这话可就讲不通了,他既帮了我,又如何会害我?”
“我这朋友性格奇怪得很,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心肠一向不好。或许就是他也未可知。”
林扶青脸上笑意加深,手中茶水往墙角一泼,那水的力道直接破了窗户纸洒在外面偷听之人的身上。
医圣笑道,“我从前只以为二少真是风流傻子,没想到还有能力让我的老朋友来帮你的忙!”
说话间人就要往外追踪,被二少轻轻巧巧拦下了,“林公子真是被人尊敬惯了,都不晓得自己还是客人了。”
林扶青一甩衣袖,“我与这位朋友可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二少还是别阻拦的好。”
“既然都是朋友,何苦还要动脾气?”
口中说着,骆成威却往一边让开了路,林扶青见他不再阻拦,倒好像存心成全一般,虽心中奇怪,但仍旧追着人去了。
第四十九章关关雎鸠
晚间夙央城的灯火被宫人逐一点亮,除了平景宫。
宫殿的主人是性子怪异的皇帝,有时他会让宫人全部退下,自己亲自点亮烛火。
今日也是,宫人们秩序井然地告退之后,他拿一根蜡烛,从宫殿角落开始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点,最后转到了沐浴的地方。
水汽氤氲,里头明角灯点了好几次才成功,他将灯罩罩上,语气慵懒,“都怪你。”
水声潺潺,池子里头还静坐了一个人,那龙口中吐出的水却是棕色的药液,混合着草药的香气,慢慢充盈了整个隔间。
闻言她眼睛略微睁开,“给我下毒的人是你。”
楚承望将蜡烛吹灭了放在一旁,自己往浴池这边走来,“到头来给你解毒的,还是朕。”
洛靖阳坐在水池中央,他走到哪个位置都不得接近。待一阵水声过后,洛靖阳眉头微皱,没能躲过他突然而至的怀抱。
男子温热的身体结实匀称,换做平日里被临幸的嫔妃早就配合地羞红了脸,偏她还冷着一双眸,也不挣扎,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
良久,楚承望叹了口气,“想问你一个问题,阳儿。”
耳朵痒痒的,她偏头离他的唇远了些,“什么。”
“你……对朕……有没有恨?”怀中人的触感十分真实,三年了,他再次拥她入怀,除了这副身躯瘦弱得不行,其余还和往常一样,尤其是她一动不动与死人没有两样的反应。
“我不爱你,也不会恨你,虽然你是帝王。”语毕,锁骨处一阵疼痛,洛靖阳忍住不发出吸气声,这男人居然用牙齿咬她。
“原来你还知道,朕是帝王。”自从三年前她一身军装闯入营帐,说话语气就变得直白起来,丝毫不惧冲撞于他。这令他不用费心思与她绕弯子的同时,也总能轻易激怒他。
“你是帝王,所以我要忠于你。要我死的人是你,要我替未婚夫择妻的人是你,要我父亲旧部继续效忠的人,还是你——”总喜欢掐她脖子的人,也是他。
“朕不想生气,毕竟生气不利于长寿。可是洛靖阳,当年你去后留下的军队,怕不是建威大将军全部的手下罢?你在京城应该还留有人手,乃至琅华全境,应该都还有。”楚承望的力道慢慢加大,脑中浮现出那一座边关重镇,“你父亲带兵驻守平城十年,在民间威望又高,经营的势力应该不小。比如说,君逸山庄?”
当年的虎符出现在二少骆成威手中,他不是没有过怀疑。那时他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又不能排除万一,只得自己动手追查线索,然而一无所获。虽然派了子宇盯着,但这已成了他的心病。
毕竟,当年袖手旁观让她死在火海里的人,是他。
楚承望终于放开了手,洛靖阳整个人差点栽倒在水里,被他从背后紧紧箍着,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民间藏龙卧虎的江湖门派和世家多得很,君逸山庄愿意归顺于你,也没什么特别。”
“听卢隽瀚说,你是在铜钱节上抱住了骆成威的腿,才被他带入骆宅的?”
“是。”
“在他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他不让我有所发现。”洛靖阳这一句话,惹来楚承望轻笑,“阳儿,你说谎的时候总是那么可爱。凭你的实力,还能有发现不了的事情?”
“那时我几乎要死了,没有力气去发现这些东西。”洛靖阳咳嗽一阵,仰头靠在了身后男人的胸膛上,反正他乐意抱着。
“好吧……朕勉强相信你一次,”他说着,下巴撑上她头顶,“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巧多好。”
后半句几乎是叹息着说出来的,洛靖阳闭上眼睛,情绪毫无波动。
这个男人真真假假,总爱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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