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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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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韶眉头紧紧皱着,手指落在金镛城的位置:“长恭,你带五百人,来破周国的包围圈,牢牢牵制住他们,金镛城不能沦陷。”
  长恭点头领命,微微收了下颌,五百人,即便是以一敌百,敌我悬殊未免也太大了。
  “大将军,这样怎么行,长恭只带五百个人,对方可是周国的万人军马啊!”孝琬着急,就算是战神也不能这样用人啊,他心里明白的很,段韶这招走得忒险,搞不好就是个死攻,“要去也是我去,再怎么说我是他哥哥,大将军,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高孝琬怕日后在兄弟们之间抬不起头来。”
  “长恭你突进重围进了金镛城之后,我会带着人马从周国兵马外形成一个包围圈,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他不理会孝琬刚才的话,接着说道,“河间王,到时候周国一定会错以为中了埋伏,到他们退兵的时候,你可要带着人马给我收拾干净喽。”
  听段韶这么一说,孝琬觉得这个布阵倒不是不可行,每个人的任务都不简单,只是长恭打头阵,他带的人少,要想顺利,就得快,非常地快,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河间王,长恭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只是在兄弟们之间抬不起头,我可是在整个大齐国都会抬不起头。所以”他的目光又转向长恭,“你小子可一定不要让我这个当师父的为难。”
  眉宇舒展,一双桃花眼又变得温和起来:“三哥,别拿你那功夫衡量我,五百个人,在我兰陵王手里,可是绰绰有余了。”言罢,颇有挑衅意味地看了一眼孝琬。
  孝琬亦是笑笑,这次难得的没有同长恭争辩:“也是,这次你可要让我看看兰陵王到底是名不虚传的才好。”
  洛阳的冬天本来就是萧索,没有了那些盛开的牡丹,这座古城便如同一个素装的美人,看了多少会让人觉得冷清。如今又赶上周国的入侵,兵荒马洛,更是让人寻不到半点留恋的痕迹。
  齐国火红的战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那样扎眼,似乎是这个国度的男儿骄傲的宣誓一般,永远不会躲避,以一种似火的热烈焚烧整个战场。
  即便是只有五百人的队伍,也着实让周国的兵将们胆寒了一把,那红色就好像是一个修罗一般,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们高涨的士气和锐气渐渐蚕食抹杀。
  像极了一只出弦的利剑一般,任凭周国的将士们用了怎样的力气砍杀,只要没有砍倒的就依旧保持着那种极为快的速度和力量直逼金镛城城门之下。撑不住的便不假思索地调转马头,给后面让开道路,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厮杀在周国的包围之中,最后如同一朵凋败而又鲜活的花瓣落在尘土翻扬的地上,凄美而妖冶。
  盔甲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长恭只看到那金镛城门离自己还有多远,无暇顾及眼前一道道鲜红到底是自己砍杀的周国将士,还是倒下去的齐国士兵。
  待到了城门之下,那支红流才算是停了下来,长恭回头,眼睛不觉有些发涩,五百人,冲进来之后就剩下寥寥不到二百人的样子,他们同样是年纪轻轻,同样是多少女子的梦里人啊!
  仰头,向城门之上喊话。
  不知道守城的将士是被周国浩浩荡荡的军队吓到了,还是因为战事着实紧急,小心谨慎过了头,即便是穿着齐国的军服,也是死活不肯开城门。
  刚刚突围的时候,长恭背上挨了一刀,现在火辣辣地疼,眼看着敌军从后面就要围过来,他更是心疼损失掉的士兵,如今再拖下去,不光是死亡加重,还会耽搁了整个作战的计划。
  一股气涌了上来,索性一把将头上的盔甲拿下来扔在地上,莹莹的雪光映着一张绝世的容颜,光影刹那之间,便是风华绝代。“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齐国的兰陵王,误了军机,格杀勿论!”他朝城门之上的人喊话,根本顾不得这样做会有多危险,周国的将士听了去,到时候直接杀向他,那将是万劫不复。


第120章 长安烟雨思旧事(20)
  城门上领头的将士还是将信将疑,好在他旁边的士兵眼见,一眼就看出了那时兰陵王:“大人,那……那真的是兰陵王啊!”那个士兵也是着急,如今战况这么紧急,大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怎么是好?
  “你可看好了,那真的是兰陵王?”领头的将士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个士兵眼看急得就要跳脚的份儿:“怎么看不好,大人你自己看,天下的男子,还有哪个能比得过咱们兰陵王的?”
  领头的将士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城门下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下子就有些慌了神,祖宗的,误了军机,何止是格杀勿论,皇上诛了他九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提了嗓门,一边吩咐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一边又下令城门上的士兵放箭保护王爷。
  一时间,万箭齐发,周国的军队没有那股冲劲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恭他们麻利地进了城门。懊恼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又一只红流从远处包围上来,士气当下就减了三分,这齐国的将士打仗忒不要命,周国的士兵里外受困,眼看着没有了退路,也都杀红了眼。
  段韶这一仗打得有些吃力,还是努力带兵厮杀着,周国兵在这边损失越是惨重,一会儿河间王那边也就打得更为轻松一些,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士气磨没了,这场战争他们的收尾就会更惨。
  就在双方打得火热,僵持不下的时候,长恭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让城内的士兵都换上战袍,开了城门,带头杀了出去。
  许是真的被他感染,即便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守城兵也都是一个个士气高昂,高喊着就往外面杀了出去。
  周国士兵一看这阵势,这还了得?又有几个人刚刚听到了领头的是兰陵王,谁不知道兰陵王带的哪支队伍,简直像是一支修罗军!胆子不觉就寒了几分。
  段韶这边的将士一看,兰陵王带着人来接应他们,士气又高涨了几分,这一来一回之间,周国的人马一下子就占了下风,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找了个突破口就匆匆逃了出去。
  本来想着先找个地方调整一下,到时候杀他个回马枪来着,不料半路突然又杀出一路红衣军,这些军马人数更多,将士们一下子没了主意,不知道这一路上还会遇上多少次埋伏,什么打算也都没有了,一路上只顾着逃命要紧吧。
  孝琬哪里肯让他们沾到便宜,能削下人来的削人,不能的也要把人打得丢盔弃甲,一会儿嚷嚷我才是真正的兰陵王,一会儿又说自己是斛律将军的队伍,周国士兵辨不清真假,可是哪一个都是让人头疼的,吓得抱头鼠窜,还有几个不争气的,听见是斛律光的时候,吓得都尿裤子了,可把追在后面的孝琬给乐坏了。
  周国的军队出了齐国境内好远了还一直时不时回头看,侥幸自己总算是逃了出来。皇帝宇文邕气得瞪眼,好好万人的军队,就这么丢盔弃甲的狼狈相回来了,大周国的脸可倒是往哪里搁啊?!
  孝琬清点着战利品,甭提心里有多美了,从邙山到谷水三十里见的山河川泽处处都是周国丢掉的兵器,这战利品捡的满满当当,如今回去之后,只要四弟和段将军好好的,这一仗,真可谓打得漂亮。
  邺城北宫里,高湛一整天都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是洛阳那边出了什么事,连个报告战况的都没有,真是恼火。这一仗若真的是打败了,周国的军队进了邺城,这亡国的罪名他可就是坐实了。
  “皇……皇上!”直到晚上,才有一个灰头土脸模样的人过来,一看就是从洛阳那边赶过来的,行头虽说是狼狈了些,可好在脸上的神情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那人一进来便跪了下去,激动得前言不搭后语:“周国的军队已经撤出大齐境内了!”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丝光彩:“将军和两位王爷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那人连连应道,“就是兰陵王受了点小伤,他说不碍事的,还不让我同皇上说。”
  高湛笑笑:“那点小伤,对我那‘战神’侄子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
  那人看上去有点吃惊的样子,之前听说过的皇上都是一副凉薄的样子,如今看来,传言也不能都信啊,眼前这皇上不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吗?又琢磨了一下兰陵王的伤势,皇上这话说的,什么小伤啊,他可是看见那道血呼淋拉的大口子,映在那样一张白皙的背上是有多么的触目惊心,可是王爷叮嘱了不能说,也不敢多嘴。
  粗略地算了一下日子,后天正好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他们班师凯旋难免有一些冲突,便吩咐了那人:“你传我口谕,说三天之后,朕会亲自在邺城为他们摆庆功宴,到时候正巧是太子大婚的第一天,也好讨个好兆头。”
  “是!”那人应了话,又兴冲冲地跑出去。
  自打接到太子大婚的帖子,延宗就一直在家里装病,结果听说孝琬同长恭击退了周国上万的敌军时,心里又悔又恼,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同四哥一起去打了胜仗回来再装病了……他这一着急上火不要紧,加上冬日里屋里屋外温度实在差的太大,一下子就真的病了,也不用担心会不会犯上欺君的罪名了,别说是太子的婚宴,这回就是三哥四哥的庆功宴也去不成了……
  洛阳那边的消息传开之后,子萱听说长恭受伤了,心里就万分着急,两军交战,受得伤怎么会是小伤呢?真是不长脑子!可是又脱不开身去洛阳,正不知该怎么办是好时,孝珩说他恰巧要去一趟洛阳,让她不要担心,子萱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孝珩哪里是要去洛阳,只是为了不让子萱着急上火,才向皇上请了名,美其名曰“慰问慰问”军士们。


第121章 长安烟雨思旧事(21)
  腊月二十,雪停,难得的好天气,就是空气里冷了一些。
  孝瑜穿了一身金丝绣纹的淡青色长袍,外面披了黑色的狐裘披风,朗朗的身姿分外抢眼。正雪有了身子,孝瑜在乎地紧,即便是太子的婚宴,也没有让她一起陪着去,只道是都是一家人,九叔不会太过计较。正雪便叮嘱他不要喝太多酒,早些回来。
  没有长恭陪着,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小安又一直拉肚子,子萱自然也没有心情去,便叫人送了一份贺礼到皇宫,向皇上说明了情况,说等长恭回来一起去给太子赔不是。
  高湛听闻,派了太医来府上看小安,让人带话说等着长恭的庆功宴一起过来也是一样。
  屋檐上堆积的雪花有那么几片幽幽地落下来,在邺城上下一片欢庆气氛中做了一个素雅的背影。
  高湛没有像平时那样穿着皇袍,而是着了一袭淡蓝色的袍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清爽,旁边站着他的小儿子仁威,小家伙长得不似他哥哥那番瘦削清朗,看上去倒是更加壮实憨厚一些。
  仁威在高湛身旁站着,一副小大人模样。趁他父皇不注意的空当儿,伸着脑袋左右看看,似乎是生怕漏下了什么人一番。
  “仁威。”高湛想叫他去太子那里照应一下,毕竟是亲兄弟,高纬有话同他讲也是方便。没有回应,他侧脸,看着这个孩子似乎正找着什么,“仁威。”声音微微抬高。
  被这么一叫,仁威回过神来:“父……父皇……”脸上不经意之间就闪过一丝慌乱的眼神,似乎着实是无力掩盖。
  高湛故意拉下脸来:“你在找谁。”
  舔了一下唇,有些怯怯的样子:“不是说我有个哥哥叫高长恭的吗……封了兰陵王,很是厉害……还有一个哥哥叫高延宗,我听说过他的事,也是很厉害的……我想见见他们……”
  听了他的话,高湛嘴角不觉扬了一个弧度:“兰陵王确实很厉害,至于安德王,仁威,你可少学他。”那才是他们家不折不扣的闯祸精。微微低首,这孩子也真是傻,大殿上这么多人,就算是他们来了,凭你自己怎么找得着?“不巧的事,兰陵王现在还在回邺城的路上,安德王又病得厉害,今天都来不了了。”
  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淡,心里微微地失落。
  高湛见他这番,一双冷漠的凤眼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不过,明天兰陵王就回来了,到时候庆功宴上你见他不也是一样。”摸着仁威的脑袋,难得的慈爱,“先去你哥哥那里照应一下。”
  仁威点头答应,他素日里虽然蛮横一些,可是在高湛面前向来乖巧听话。而高湛对这个儿子似乎也是偏爱一些,并非不知道他素日里的蛮横,但这比起高纬的小心谨慎似乎让他的心里更是欢喜。
  孝瑜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随从,身后的红帐子下面不知道盖得是什么,差不多同他一样高大,引得所有的人朝他这边看过来。
  “孝瑜,你这是带了什么宝贝过来?”高湛笑着起身,今天也没有戴九旒冕,一张俊俏的脸上显出几分爽朗,不似平日里那番阴冷,看着倒也是舒服。
  “给太子的贺礼,九叔,就是我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有舍得给的啊。”挑眉,九叔还是这个样子更让人亲近一些,既然是阿纬的大婚,就不顾忌太多的礼节,只是这一天,这一天,没有君臣,九叔,我同你还是以前的样子。
  大红色的帐布从一角滑落,白玉雕的一对璧人,栩栩如生,且不说这么大的一块荆山白玉是多稀罕,就单单是这雕刻的功夫,整个大齐国恐怕也找不出这么一个人才来。
  四周紧跟着惊愕的声音,接着就是啧啧称叹。高湛走下来,看着这份“大礼”,心里也是欢喜,倒不是因为这座玉雕有多么的难得,而是孝瑜还有这份心思,终归,他应该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吧。
  “河南王真是难得的心思,这么排场的贺礼,我这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听得身后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孝瑜脸一下子就黑了。心里暗自觉得晦气,怎么什么场合都能遇上这么讨人厌的一号人物——和士开。
  孝瑜佯装没听见,压根就不接他的话,噎得和士开好不尴尬。
  “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今天是太子大婚,各位心意到了便好。”高湛不好让他太过尴尬,他对和士开渐渐有了一种依赖,不是信任,就像是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买下的东西一样,至少,是可以永远带在身边的。
  越是这样说,和士开越是把手塞在袖子里一副不肯拿出来的样子,孝瑜只当这是在吊大家的胃口,心里觉得恶心,脱口而出了两个字“做作。”弄得和士开好不尴尬。
  “有什么就快拿出来吧,没人笑话你。”高湛微微笑着,不想让和士开下不来台,又确实不愿说孝瑜什么。
  一双手从袖子中慢慢伸出来,他手里拿了一个荷包,除了那金丝绣线还算值点钱的样子,其它的布料看上去像是零零碎碎拼上去的,实在是寒酸,连高湛脸上都有一些挂不住了,心道,就是你平日里拿来讨好我的东西也比这个看上去好很多啊。
  孝瑜摆足了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祖宗的,平日里收了那么多好处,今天太子爷大婚,你就拿个这个来糊弄皇上,真是活腻歪了。
  不料,和士开却是毕恭毕敬地将那荷包给高湛,手一张开,十指竟是烂乎乎的一片,把高湛吓了一跳:“士开,你这手是……”
  “皇上,太子大婚,我们那里的人有个习俗,就是要送新人‘百合包’,这包要找健在的夫妻要,越是上了年纪的越好。我这个包找了一百对年过花甲的夫妻拼凑的,我的手艺又实在不好,才闹了这笑话,皇上不要怪罪。”说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第122章 长安烟雨思旧事(22)
  高湛看着那双手,心里微微一动,他打量着和士开,竟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这个荷包上花费的心思,似乎远远要比那座玉雕大的多了。
  和士开看着高湛的样子,暗自在心里笑,河南王,纵是千金难买又怎么样?你太不会揣测皇上的心思了,他自小何时缺少了金银宝物这些东西,他想要的就是一份心意,看到心意就够了,偏偏,你就是一个不懂得迎合别人心意的家伙。
  孝瑜脸上的得意之色渐渐褪去,有时候他觉得九叔精明地过了头,有些时候又觉得他蠢得可以,就是这么一个烂荷包,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糊弄人的话可骗不了他。
  从高湛的手里拎起那只荷包,左右瞧了瞧,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说和大人,你这是从哪里捡了一些下脚料,就这么来哄皇上,啧啧啧,手工活也忒差劲了,就是我拿浆糊糊,也会比这个好许多。”言罢,又很是“嫌弃”地将那荷包丢给和士开。
  高湛的脸上微微有了些许愠怒,孝瑜没有察觉,继续说道:“这里是皇宫,你以为是你三姑六婆家的亲戚,拿这个来丢人现眼,你拿太子当什么了!”他不是故意让和士开难看,而是知道,就是手艺活儿做的再差,也不至于将一双手弄得那么惨不忍睹,这分明又是动了心机的,真是让人恶心。
  “放肆!”高湛终于忍不住了,“今天是太子的大婚,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斗气,好坏都是一份心意,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努力收敛着心里的怒火,手里拿过和士开的荷包,又回到了大殿台阶上的龙椅上。
  孝瑜心里觉得怄得慌,回过头来想想,确实,太子的婚宴,闹僵了谁的脸面上也过不去,一甩袖子站到一旁,如今这大殿上和士开的党羽众多,几个弟弟又不在,隐隐竟有一种没落,早知道这样就该带上正雪的。
  仁威呼哧呼哧跑回来,说哥哥吉时快要到了,新娘子一会儿就会来了,皇后胡氏怜爱地摸摸他的脑瓜,把他揽在怀里。正要同他的母后撒娇之际,眼角瞟到大殿上的一个男子,孤高地让人不能忽视。
  “父皇,那个人是谁?”扯了扯高湛的衣角,手指指向孝瑜。
  高湛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情,让两个人吵得心烦,顺着仁威的手指看过去:“他啊,河南王高孝瑜,同父皇一样的年纪,不过你要叫哥哥。”
  “哥哥?”仁威又看向那个男子。
  “是啊,他就是兰陵王和安德王的大哥啊。”看着自己儿子惊讶的表情,高湛只是笑笑,算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同孝瑜一起长大,又能有什么好一直生气的呢?
  仁威点点头,看着父皇和母后都看着大殿门口,便一个人悄悄挪向孝瑜。
  这边孝瑜正是觉得无聊,心里感慨真是人情冷暖,想九叔刚当上皇上那会儿,河南王府那可真是门庭若市,如今他懒散疏远,就是本人站在这里,竟也没有人理会。
  “大哥。”仁威走过来丝毫没有了素日里娇蛮的劲头,一副乖巧讨人喜欢的模样。
  惊愕,孝瑜低头,看着他的穿着,心里便将他的身份猜到了,清爽的笑意映在脸上,蹲下身来:“让大哥猜猜,你是不是仁威?”摸摸他的脑袋。
  仁威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大哥,我听父皇说起过你,大哥能将打翻了的棋子一一复原,大哥读书能一目十行,大哥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这小孩人小鬼大,听高湛说完孝瑜的来头,便将平日里同他有关的事都一一记了起来。
  “你父皇没同你讲,大哥是兄弟们最没用的人?”孝瑜扬了扬眉毛,似是自讽地调侃。
  仁威摇摇头,脸上有几分尴尬,好像又是找到了想打听的事情的由头:“我只是知道大哥还有几个弟弟,也是厉害的很。大哥……用空的时候可以带我见见他们吗?”一张小脸上满是恳求的样子。
  这才是这个小家伙的目的吧,孝瑜微微笑着:“当然,只是大哥想知道仁威最想见谁?”
  “兰陵王!”脱口而出似乎是就等着孝瑜说这句话呢。
  孝瑜唇角的笑意渐渐漾开,四弟,果然还是你厉害啊,心下又起了一丝戏弄的意思,便故作赞同地点头:“兰陵王,是很厉害啊。”故意压低了声音,“仁威啊,就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害怕的事情呢。”
  仁威年纪小,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感兴趣地要命,“怕什么?我才不信,兰陵王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怕的?”
  “怎么没有,他怕你嫂子怕得要命,连个小妾都不敢纳。”孝瑜揶揄道,心道,四弟,总之你是受欢迎些,也不会在乎大哥透你点底细吧。
  不想仁威只是一瞬间的拧眉,随即就是一副‘我了解’了的表情:“或许,兰陵王哥哥不是怕嫂子,嗯……”他思索了一下,“许是真的爱嫂子……。”
  孝瑜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就笑了,“仁威……仁威知道什么是……是爱吗?”
  “就是一种感情,只可以给一个人,即便这个人不再了,即便这个人的位置有人代替了,也不会再给另外的人……我忘了父皇是怎么说的了。”他挠头,解释得有些困难。
  孝瑜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最后凝成一层薄薄的微笑挂在脸上,摸摸仁威的小脸:“你说的很对。”眼眸里转而明朗,“大哥一定让你早些见到兰陵王。”
  仁威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虽说父皇也答应自己了,可是父皇整天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终归觉得不如大哥靠谱一些。
  “仁威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喜欢兰陵王哥哥?”孝瑜站起身来,看着他,一手捶着已经微微有些发酸的腰。
  “因为兰陵王哥哥能保护得了大齐国,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小家伙一副骄傲的样子。


第123章 长安烟雨思旧事(23)
  夜色寂寥,邺城皇宫里的东馆内丝竹声乐却是格外地热闹。仁威大概是因为同孝瑜说的高兴,一天下来禁不住晚上继续热闹了,便早早睡觉去了,还一个劲儿叮嘱孝瑜不要忘了答应他的事。
  白玉长案横亘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两侧,温雅之间透着奢华,孝瑜不愿同和士开坐得近,便自己找了一处安静地地方坐下,自斟自饮了几杯,倒也是清净。
  “河南王这次怎么没有同王妃一起来”盈盈的笑意,素腕轻轻抬起,给孝瑜倒上一杯酒,眼光里闪着几丝暧昧不明。
  孝瑜侧过脸来,打量着这个美人,觉得眼生:“你是……”
  那女子笑笑,垂了眼眸:“我是新来皇宫的,封了御女。”
  “御女?”孝瑜反问,心下觉得奇怪,御女的品级确实太低了一些,说白了就是顶着皇上的女人的名义,过着宫女的生活。可是这种场合怎么会坐在这里?
  那女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尴尬地笑了笑:“太子大婚,皇上有命令三宫六院都要过来,绫妃身子不好了,皇后怕她坏了太子的喜气,便让我坐在这里顶一下……”
  孝瑜点点头,表示了然,眼角瞟了一下这个女子,说实在的,果真是绝色,喝了几杯酒,素日里收敛了一些的风流性子难免又在心里隐隐作怪。
  “早就听闻河南王才气过人,不想今天真的有幸看上这么一眼,要是……要是我没有入宫,该是多好。”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闪动着几丝失落。
  “姑娘这话怎么说?”明明知道这话是有多暧昧,依旧问了下去,温文尔雅的笑容映在脸上,潇洒而不轻浮。
  “河南王……应该明白的。”她低下头去,仿佛是害羞,唇角处精致的弧线微微上挑。
  抬起手来,伸出食指微微勾起她的下颌:“或许你没有入宫,真的是很好。”
  高湛的目光扫过来,停在孝瑜的手上,又瞧了瞧他身旁的女子,转过头侧向和士开:“士开,那个女子是……”
  和士开顺着高湛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立马一阵惊慌失措的样子:“哎呦,皇上,河南王这是喝多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又看了看那女子,“那是尔朱御女,哎呦,估计是不敢得罪河南王,小祖宗啊。”
  高湛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是个御女,等宴席撤了,送给孝瑜好了。”
  “皇上!”和士开一副焦急的样子,“一个御女确实算不了什么,可是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能说送就送?河南王虽说是醉了酒,这点道理还是要明白的,当初下官教皇后握槊,不是还让王爷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朝着孝瑜的方向看过去,嘴角隐隐流露出一丝笑意,“今天他敢动皇上的御女,明天就不知道要拿走皇上什么了。”
  心里蓦地被揪扯了一下,脸色徒然暗了几分。
  不经意地,和士开冲尔朱御女使了个眼色,蓦然,那女子刚刚还在巧笑的脸上立马换了一副委屈不堪的表情,拉扯着孝瑜的手徒自增加了几分力量,从高湛这个角度看,倒像是不甘愿被孝瑜轻薄了去。
  孝瑜发觉,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是了,便低头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河南王。”一直独自喝酒的皇上终于说话,一张凉薄的脸愈加让人觉得阴冷。
  孝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他走下台阶,那道水蓝色的光映着宫灯的光彩,竟不自觉带出几分清冷:“太子大婚,难得的高兴,你是他的大哥,自然要多喝几杯,素日里就知道你酒量好,今天就不醉不归吧。”
  “九叔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即便不是太子大婚,孝瑜又何时推辞过九叔的酒。”孝瑜没有察觉到高湛脸上的不快,权当是他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罢了,“来,九叔,我先干了这杯。”言罢,端起面前的酒杯眼看着就要一饮而尽。
  不料手腕却被他抓住,“诶,孝瑜你既是这样说,九叔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来人,把突厥上次送来的那些杯子拿过来。”
  孝瑜的手渐渐放下,眼里有些不明白,心下还是以为九叔是高兴罢了。
  只见两个工人捧上三十七只大杯子,那金色的酒杯周围镶着一些五彩的玉石,确实也是好看,只是个头忒大了一些,这么大,不出七八杯就要把人灌醉了。
  高湛不慌不忙地将杯子一一摆在孝瑜面前,又命人将大殿上的酒拿过来,细白的手指拎起酒罐,一杯杯倒得满满当当,上挑的凤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孝瑜脸上的笑意退却,俊朗的眉宇渐渐锁在一起,他看着高湛,心下也明白过来:“九叔,你终于还是不相信我了。”低低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高湛没有回答他,瞟向他的眼角不自觉地就流露出几分冷漠。
  终于,就连最后一只杯子也是满满的,“砰”地一声,酒罐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空响。
  孝瑜觉得鼻子发酸,唇角不觉勾起一丝冷笑,定定地看着高湛,高湛不看他,冷冷的眼眸低垂着,一双手早就紧握成拳,他不是没有纠结,只是一时之间脑子里全是孝瑜平日里高傲的样子,就是刚刚,刚刚这家伙还不惧怕我,在我眼皮子底下调戏我的御女不是吗?
  一杯,两杯,三杯……
  孝瑜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眼角的晶莹在垂眸抬眸之间滚动,就是不肯落下。
  高湛心下有了几分动摇,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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