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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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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了。
  高淯冲着子萱轻轻笑了一下,几分宠溺,几分讨好。他知道子萱在示意他不要喝酒,可其他兄弟们都在举杯,他总不能特例吧?况且九弟也有气疾在身,敬酒依旧,自己当然也就没有推辞的道理。
  子萱看高淯又喝下一杯,气得七窍生烟,又不能过去阻止,只能干瞪着眼吞了口口水。
  “子萱,我最近没得罪你吧?你怎么老冲着我咬牙切齿的?”孝琬从对面站起来把手在子萱眼前晃了晃。
  子萱回过神儿来:“啊?!没……没有啊,哈哈,三哥你看错了。”说着使劲儿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去一看碗里的那块蒸鱼已经被自己戳成了马蜂窝状。
  “一准儿又是你三哥瞎说,子萱,你别理他。”子萱听着三嫂嗔了三哥一句,冲三嫂笑了笑,回眼间才发现二嫂冷着一张脸,不只是安静,好像有点……生气?
  “高长恭,你看二嫂是不是在生气啊?”子萱侧过头小声问了长恭一句。
  长恭看二嫂他们把九叔的孩子抱过来时就在心里犯嘀咕,又听子萱讲了她的“光荣事迹”,想着二嫂看到两人,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小婢女抱着孩子时的画面,自然就明白二嫂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了。二哥也真是的,平日里心思也不少,怎么这时候反倒不灵光了?子萱见他不说话,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长恭回过神来,然后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你帮我往碗里夹块肉,我就告诉你。”
  子萱心急知道怎么回事,想也没多想就往长恭碗里夹了一块肉:“好了,说吧。”她小声说了一句,目不转睛的盯着长恭。
  长恭凑到她耳边:“二嫂没生气。”
  子萱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又在捉弄自己!可现在是在饭桌上,不能失了风度啊,这身行头动手也不方便,况且,子萱时刻记着自己现在是在长广王府不是在襄城王府,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气呼呼的低头吃饭。
  孝琬八卦地给孝瑜递了个眼神儿,饭桌上其他人都暧昧不明的笑了一下,只是子萱正想着怎么报复回去没有注意到,等她想的都觉得头疼了才抬眼看了一圈人,等等!二嫂……?子萱见二嫂正笑盈盈的与三嫂说着什么,难道高长恭真的说中了?奇怪,是不是想多了?再看看孝琬,不知在那里偷笑什么,一脸乐不可支的傻相,这都是怎么了?子萱心里纳闷,却不知道在她埋头吃饭的时候桌上的眼光都大战三百回合了。


第042章 喜结连理亦别离(4)
  长广王府外一辆辆马车停在那里候着,夜风夹着雨啪啪嗒嗒地落下来,几丝光影在灯火里闪动了几下,随即不见。
  高湛站在门口送别客人,子萱和高淯上了马车。马车上的风铃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清脆,给寂静的雨夜带来一抹生气。马车还没走多久就听的一声惊叫,子萱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摔在马车上,还好高淯及时拉住了她。
  高淯走出马车,看着周围一圈黑衣人将这路马车死死围住,这群刺客也太嚣张了,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可再一细想今天是长广王喜宴,宾客自然不能带刀剑一类的武器,这样看来刺客似乎也是有备而来。
  长恭坐在马车内没有动,他已经灵敏的感觉到危险气息,可恨手上没有可以用的武器,只能随机应变了。马车内闪过一道寒光,“不好!”长恭低呼一声一个激灵翻出马车,果不其然,刺客们已经朝这路马车冲了过来。
  高淯回身扯下子萱,子萱一下慌了神儿:“八叔……?”
  “别问了,快逃!”高淯紧紧抓着她,左躲右藏,本是想先逃出这乱阵再想办法的,可手上什么也没有,用拳头打人家刀剑明摆着吃亏,逃出去谈何容易?他们刚从马车后探出身子,一柄长刀就劈了过来,高淯一侧身拉过子萱,那刺客扑了个空,不禁恼羞成怒,转身回来一刀却更狠了。高淯见躲不开了只好那胳膊去挡,“哧!”随着一声锦帛裂开的声音,刀刃上留下一股血。
  子萱见高淯受伤了,一时心急,不等那刺客再举刀,闭上眼抬起脚狠狠朝那人踹去,不想那人竟吃痛地捂着下体退了两步:“臭女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拿着刀又劈了过来。
  子萱想这回是完了,闭上眼正准备念菩萨保佑之际,脚下一个不稳只觉得眼前一暗,糟了!子萱睁开眼,高淯那张绝世的容颜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诀别的温柔。
  “不要,八叔!”子萱哭喊着,八叔叔用身体护着自己,刺客这一刀下去,八叔叔就……?子萱想用力推开高淯,“啊!”地一声,子萱心跟着一惊,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高淯喊的,高淯发觉事情有了转机这才转过身来。
  “高长恭。”子萱抹着眼泪看着眼前一袭红袍的少年。周围又围上几个刺客,刚刚那个被长恭一脚踹倒的刺客也揉着腰站了起来。长恭此时赤手空拳,眼看着要吃亏。子萱看着着急,寒光迫近,她灵机一动,稍一用力拔下头上的玉钗:“长恭,接着!”玉钗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完美的落在长恭手里,钗上还留有温度,长恭握着匕首大小的玉钗,唇角一扬,雨水顺着头发滑落在脸上,多了些寒意。
  正对着长恭的刺客先举刀砍了过来,“砰!”的一声,刀卡在玉钗钗齿上,长恭手一侧,反将刀死死钳住。“锃——”地一声长响,玉钗已从刀尖滑到了刀柄处,那刺客看清了眼前这张杀气重重却又美得惊人的面庞:“兰……兰陵王!”颤声说了一句,不带回过神儿来,手腕一疼,刀已握在长恭手里,长恭冲着那人脖子一刀砍了下去,那人还没吱上一声就命丧黄泉了。
  高淯拉着子萱躲过了扑过来的刺客的几次乱砍。“八叔!”随着长恭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刺客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把刀,高淯拔出那把刀,挥手就砍断了迎面上来的刺客的一根胳膊。子萱这才发现八叔叔杀起人来也可以这么决绝,不过比起长恭来还算温和了不少,之前只是听说长恭在战场上如何英勇,如今算是得以一见了——不算被长恭用玉钗扎瞎眼睛在地上打滚的那一个,这一会儿工夫倒在他脚下的就五个人了。
  长恭手里的刀在雨水的冲刷下淌下一股红流,周围也变成鲜红一片。“说,谁派你们来的。”长恭的脚踩在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人直直瞪着长恭也不说话,一只手慢慢摸索着身旁的一柄刀,长恭眯了一下眼,脚下一用力,只听得“咔!”的一声,那人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撤!”刺客头子见形势逐渐逆转,就下令撤走,一股黑流在黑夜里迅速消失,只剩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一群惊魂未定的王公贵族。
  ※※※
  雨,渐渐大了,有几辆马车已经被刺客砍得不成样子,木架和锦帐散落在地上,前来祝贺的臣子们见刺客走了也忙不迭地返回马车内,慌慌忙忙的回自己府邸了。
  子萱顾不上走,拉住高淯撩起他的衣袖,血淋淋的伤口在他白皙的胳膊上显得触目惊心。子萱从里衣的袖口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缠在高淯伤口上,孝珩和孝琬也过来了。
  “孝珩,有没有大臣被杀死?”高淯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是有几个轻伤罢了,死了两个车夫。这群人平日里里不见多能耐,逃跑的工夫倒是一个比一个强。”孝珩讽了一句,接过妃子递上的伞,子萱也扯了扯长恭让他躲在高淯伞底下。
  子萱帮高淯包完伤口才发现孝瑜不在:“大……大哥呢?”
  “留在九叔府里了,九叔今晚喝的有点多,扯着大哥大嫂不让走,跟个女人似的。”孝琬不屑的说道。
  孝珩在旁边轻推了他一下:“瞎扯什么呢你,管好你那张嘴。”
  孝琬无所谓的耸耸肩:“二哥你紧张什么,这里有没外人。”
  高演和他的王妃也朝这边走过来:“八弟,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高淯摇摇头:“不碍事儿,都是小伤,王兄和王嫂没事吧?”
  高演摆了摆手:“你们与刺客一交上手,这群贼子就顾不上我们了,我跟你嫂子才躲过了一劫。”说着皱了皱眉,“长恭,你与那些刺客交手最多,可看出这群刺客是什么人?”
  长恭稍稍想了一下:“不像是齐国和周国的人,从刀法上看应该是突厥人。”
  “突厥?”高演舒了口气,有些疑惑又有些放松,“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去吧。”
  “王兄王嫂路上小心。”高淯与高演夫妇辞别。
  雨打在油纸伞上噼噼啪啪的,几个人看着高演夫妇上了马车渐渐远去。“八叔,夜也深了,北城又远些,不如今晚就到侄儿那儿将就一晚吧。”长恭道。
  高淯思索了一下:“也好。”于是同孝珩孝琬他们告辞,各自上了马车。
  邺南城的王府此时都灯火通明,除了兰陵王府。子萱一下马就不满了,今晚本来就够狼狈了,难不成还要吃顿闭门羹?
  长恭见怪不怪的敲了敲门,半天门才打开,一个下人打着哈欠应付公事般的问了句:“王爷回来了。”
  “你们过得倒是比主人还悠闲。”高淯冷冷得说了一句。开门的下人这才站在长恭身后的高淯和子萱,揉了揉眼睛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一眼高淯,不禁醒了一大半。纵使他再没见过世面也听说过大齐的男子中,貌美能比过兰陵王的只有襄城王,只是这位王叔级的人物很少露面好像是因为身子不太好。“怎么黑灯瞎火的就让自己碰上了,这回完了,王爷的叔叔哪个是省油的灯。”想着想着提着灯的手开始发抖,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王爷。”
  长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抓紧滚下去,叫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是是……”那人慌忙起来,连滚带爬的去喊人。
  长恭无奈的叹了口气,拣起地上的灯:“八叔见笑了。”
  高淯这才忍不住笑了一声:“难怪上次子萱回去气成那样,长恭,你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
  “就是就是,八叔叔我就说嘛,高长恭养了一群吃软怕硬的小人,你还不信。”不等长恭说话,子萱就抢着说道,这回八叔叔不能再说自己苛刻了吧。
  长恭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从前面带了路。不过兰陵王府的下人虽然够小人,真干起活来恐怕效率还是最高的,这点儿子萱不得不承认。才一会儿工夫,洗澡的热水、茶水都准备好了,连房间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总算为长恭挽回点面子。
  子萱沐浴完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倒头大睡了,这一天,又是马车颠簸,又是抱孩子,又是遇刺客的实在太折腾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高淯和长恭喝着茶:“长恭,今晚的刺客真是突厥人?”
  长恭放下杯子,八叔既然这样问了,他自己心里自然就已经有数了,便也不隐瞒:“不是,虽然打扮成突厥人的样子,刀法也极猛悍,但绝不是突厥人。”长恭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明日皇上一定会知晓此事的,推到突厥身上,两国交战皇上会慎重考虑,若照实说了,依皇上的脾气有嫌疑的都躲不过去,到时候不知又要扯出多少无辜的人来。
  高淯点了点头,眼里湛出几丝清冷的光彩,眉心微微一沉,不禁疑惑,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胆子?皇上?不可能,二哥想杀人哪里用费这般心思?更难想通的是那些刺客刀法确实如长恭说的那样极为猛悍,可落刀之时下手却又轻了不少,不然今天自己胳膊上早就不是一道刀痕了,恐怕这条胳膊都不完整了。王公大臣们也没有丧命的,费这番周折又是为了什么?高淯怎么也想不通。
  “八叔,八叔。”长恭叫了高淯两声。
  高淯这才回过神来:“长恭,明日皇上问起,你只管说是突厥人,但不要说的太肯定,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长恭点点头:“八叔早些歇息吧,长恭告退。”
  高淯点了一下头,送长恭出了门。
  天色渐渐亮了,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泛黄的树叶在雨中无声的落下,萧瑟了万物的繁华,偶尔传来几声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南归的鸟儿的叫声,带着宿命的荒凉。
  子萱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屋子,懒懒地问道:“什么时辰了?”“已时。”站在床榻边的小婢女应了一句。
  子萱一骨碌爬起来:“已时?!”阴天果然耽误事儿,又睡过头了。“郡主不必担心,两位王爷一早去上朝了,说是不要惊扰了郡主,等处理完朝堂上的事儿就会回来。”
  子萱点点头,这丫头还蛮善解人意的嘛,再瞧瞧其他人今儿也蛮勤快的,难道昨晚高长恭整顿家风了?心里不禁好奇。


第043章 喜结连理亦别离(5)
  昭阳殿。
  “混账!朕王弟的喜宴都敢搅和,这帮贼子……朕非踏平了突厥!”高洋一怒,将长案上的东西挥落了一地。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丞相杨愔站出来,“方才兰陵王也只是根据刀法来推测,尚没有证据,如此冒昧发兵,师出无名,再说,西贼贼心未灭,南面陈国国主陈伞炎匣饰唬缶忠盐龋耸狈⒈焓保乩撕驮勖且谎膊徽窗。噬希
  “啪!”不等杨愔说完,高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朕要打他还管得了这么多?老子是天子!天,地,人都得听朕的!”高洋怒吼着,心里却清楚这一仗确实打不了,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皇上!皇上!”杨愔追着高洋跑出去。
  “啧。”孝琬看着杨愔跑去的方向,“皇叔又不是没脑子,杨丞相这是在演哪一出啊?难道他老人家又皮痒了?”小声嘟囔了一句。
  孝瑜轻笑了一声,父王遇害时杨愔也在场,听说当时吓得跑掉了鞋子,到了二叔这里倒成冒死直谏的忠臣了,这事儿倒有几分意思。孝瑜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昭阳殿,大臣们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退了朝。
  暖风拂面,花香鸟鸣,隐隐伴着流水哗哗啦啦的响声,宛如玉石相击。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伴着幽幽的琵琶声,一支幽怨而柔美的歌曲传到耳畔。高洋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现在是深秋时令,为何这里会春意如画?
  鬼使神差地高洋沿着花间曲折的小径走到一座凉亭旁,好熟悉的凉亭,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凉亭里背对着他的男子白衣胜雪,发漆如墨,单是一个背影就显出他高爽的风度。
  高洋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恐惧,脑袋一阵疼痛,齐王府、大哥、东柏堂的画面不断重叠交替,高洋突然醒悟,这是齐王府!难怪,难过刚刚的曲子这番熟悉,那是大哥生前最爱听的曲子,只是高洋一直不明白,大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会喜欢这种“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意境。
  男子慢慢转过身,眉眼依旧,笑如春风。“大……大哥?”高洋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对,大哥已经不在了,你是什么人?”
  高澄凤眼轻挑“子进(高洋的字),你不认得我了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大哥后面,虽然有时候我们也会起争执,可我从没忘了你这个弟弟,怎么你反倒把我这个大哥忘了?”高澄笑着走到高洋身边说道。
  高洋只觉得周围一阵寒气,冷得入骨:“酒……我要喝酒!”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高洋怒吼了一句。
  高澄笑了,一如往昔的优雅,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玉杯子,使他看上去又添了些风度翩翩:“我记得二弟酒量不怎么样也不怎么爱喝酒,今日这是怎么了?”
  高洋及其厌恶他这副样子,高傲而自负。
  “二弟啊,酒可以让人醉,醉了就会忘记许多事,尤其是不想想起的事,如今你已经成了皇帝还害怕什么?”高澄绕过高洋,一张俊脸挨着他更紧了些,压低了声音:“皇位不是谁都可以做,你不是大哥,你这个疯子夺走了不是你的东西,你会亲手把自己埋葬的!”说着唇角一勾扬起手,一杯冷酒顺着高洋脑袋浇了下来。
  高洋恼怒的抬起头,高澄却渐渐从眼前消失,玉杯狠狠从上面砸了下来,高洋只觉得脑袋“轰”的一阵响。
  “大哥!”高洋从龙榻上猛的坐起,满脸是汗,高澄那句“你会亲手把自己埋葬的”似乎还在幽幽的回响。宫女赶紧递上锦帕,高洋擦了擦汗,问道:“现在是什么时令了?”
  “深秋”小宫女答了一句。
  “深秋,又是深秋。”高洋自言自语道,“那年深秋东柏堂外的枫叶全红了……命,这就是命,谁也躲不过的宿命。”宫人们听高洋絮叨着,心里打颤怕皇上发完感慨后又大开杀戒,没想到高洋说完就躺下回脸儿朝里睡去了。
  天刚一亮,高洋就起床了,这一晚他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高澄生前的模样。“传召下去,朕今天前往晋阳祭拜。”高洋说道,宫人们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么冷静。
  从邺城到晋阳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臣们朝衣整齐,皇上今日也是神采奕奕,秋风红袍,打破了肃杀的气氛。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皇上怎么突然想起祭拜来了?”
  “不知道啊,今儿既不是神武归西的日子,也不是文襄逝世的日子,谁知道啊。”
  “不光是这个啊,祭拜带上东宫太子在身边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着安德王?”
  这些大臣平日里该上陈进谏的时候三脚踹不出个屁来,背后嚼舌头倒是一个比一个能耐。长恭听着他们的议论默不作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四年前的今天是一个雨天,那天二叔带走了延宗,朱漆石柱后的他第一次觉得失去了一个依靠,之后二叔封锁了死讯,秘不发丧,也就是说今天才是父王的忌日。
  飞花杳杳,青烟袅袅,高洋上了一炷香拜了拜。陵寝的石阶下面臣子们伏头跪在那里不敢出一点动静,延宗和太子高殷(字正道)也各自上了一炷香。当时高澄遇刺时延宗只有五岁,时间渐渐冲淡了对父王的思念,再者二叔对自己这么宝贝,延宗在心里也就不那么悲戚了。
  上完香高洋招了招手叫过守灵的术士“你日夜在这里守灵,最近这里可有异象?”问出这句话时高洋有些心虚,平日里他可是最不信鬼神的,若不是大哥连夜“阴魂不散”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来这儿。
  那术士上前行了一礼:“皇上,臣这几日观天象,确有异象,只是不知当不当讲。”
  “说!”高洋抬眼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前几日太阳周围有白虹出现,赤星乍现,昨夜里邺城方向又有两颗星辰滑落,此种迹象实在罕见,皇上,恕臣直言,天象主凶啊。”说着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台阶下的臣子们捏着把汗,不知皇上和那术士在讲些什么,担心那人一语不慎,所有人都跟着受累。
  “天象主凶,天象主凶。”高洋念叨了两遍。在心里想着星辰滑落一般是国主命不久矣,可为什么是两颗呢?难道正道那孩子……?算了,躲不过的,当初自己还戏说“‘正’,一代而止”,如今看来,是不是要一语成谶了呢?
  “先生可有破解之术?”高洋口气出奇的和气,对于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清楚,说白了就是气数将尽,可太子还年幼,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不会有事的。
  术士听了高洋的话,心里明白此时高洋的想法。如果不照实说皇上会觉得在骗他,给个欺君之罪的罪名难逃一死,照实说皇上一生气自己可就成陪葬品了,所以这话必须得斟酌的说:“皇上,天意昭然,臣实在没有所谓的破解之术,不过,臣倒有办法减轻这场灾异。”
  高洋一听,不禁大喜,忙扶起那人:“先生请讲。”
  “天主异象,主要是齐国境内怨气太重,积怨久深,怨气主阴,这是招来祸患的主要原因,皇上,臣斗胆问一句,皇室已经许久没有可喜之事了吧?”高洋估摸了一下,除了几天前九弟三子出生,本来算得上一件喜事,可偏偏遇上了刺客,还真找不出什么可喜的事来了,于是点了一下头。“欢喜之事,多得人道,人气主阳,或许可以冲走些阴气。”那人见高洋已经信了大半,又说道。
  高洋点了点头轻声道:“说的好啊,赏!”延宗有些不满的撅撅嘴,狗屁道士,一定又在骗二叔的赏赐。可看见高洋一改往日对自己嘻嘻哈哈的神情,表情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也知道今天是个严肃的日子,便不好再说什么。


第044章 喜结连理亦别离(6)
  秋叶纷落。
  这个时令本该是令人伤感的,懂得情调的佳人公子似乎该是立于窗前,饮酒感怀,叹流年飞逝,就算是附庸风雅的纨绔也该是拿了一把没什么用处的白蒲扇吟上两句不押韵的伤感悲秋的诗句。而此时,偏偏是最讲究情调的河南王忙活的上蹿下跳,一改往日沉稳优雅的风度。
  “长恭,大哥知道突然跟你说这事儿有点突兀,可我也没办法,皇上不知道怎么就下了这么一道旨意,你说——”孝瑜略顿了顿,鬼知道二叔哪根筋歪了,非要办喜事,还把长恭和延宗的喜事,不,准确的说是将宗室里八岁以上未成婚的孩子的喜事全包了。当然,不包括八叔,至于是忘了还是嫌八叔“超龄”了,就没人知道了。“长恭,还好皇上把你的婚事交给了大哥,大哥会尊重你的想法。”
  长恭茫然的看着孝瑜,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这也难怪,有一天自己哥哥火急火燎地到自己家里说马上结婚,抓紧找个人把喜事办了,任谁也招架不住,更何况长恭本来就是慢热型的人。半天挤出一句话来:“大哥想怎么安排?”
  孝瑜总算听到他这个宝贝弟弟发话了,要说安排,也没有什么特别费心的,自己去襄城王府一趟便是了,门当户对绝对是一门好婚事。八叔什么心思孝瑜也不是一点不知道,麻烦就麻烦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事儿发生的一点儿前奏也没有,就怕两人一时承受不来,哎呀反正现在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长恭,大哥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与子萱打小一起长大,依我看,大哥做回媒去帮你讨了这门亲事,如何?”
  长恭嘴巴动了两下,看着孝瑜的眼神儿有点呆,要说起来这确实再合适不过了,可心里总觉得别别扭扭的。孝瑜见他不语:“你倒是快拿个主意啊,皇上这回可是下旨了一大批宗亲婚事,去晚了讨不来媳妇可别怪大哥没提醒你啊。”
  长恭吞了口口水,终于点了点头。
  襄城王府。
  高淯在大堂端坐,薄唇紧抿,微微颔首,下颌的弧线完美的恰到好处。从早上到现在以“王体不适,请大人见谅”回绝了八位亲族的求见了,子萱觉得奇怪,八叔叔这副样子应该是等一个人吧,等谁呢?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两下,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子萱。”高淯缓缓开口,“你……对成亲有什么想法?”
  “……”子萱看着高淯,八叔叔依旧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可子萱知道,八叔叔心中此时一定乱的如麻草一般,纠结的要死,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八叔叔的话很少有听不懂的时候,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成亲?”她眨巴这一双天真无害的眼睛看着高淯,脑袋急速旋转着,终于露出于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八叔叔要成亲了,对不对?哈哈,这是好事啊,襄城王府要办喜事了嘛,八叔叔你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着乐呵呵的蹭歪到高淯身边去。
  高淯用手抚了抚额头,到底是自己说的不清楚还是这孩子理解有问题啊?
  子萱见高淯一副为难的样子,反倒换了一副老练的口气:“八叔叔啊,成家是必须要经历的事,你看九叔比你小,都有三个儿子了。”说着猛的伸出三根手指在高淯面前晃了晃,晃得高淯只觉得眼晕。
  “王爷,河南王求见。”下人通报了一声。
  “快请。”高淯吐出两个字,“子萱,八叔叔和你大哥有些事情要谈,你带上漪莲出去玩玩吧。”
  高淯只是顾虑一会儿谈起这事儿来,子萱抹不开面子。可子萱是这样想的,心里琢磨着原来大哥爱干这样扯皮条的事儿,哈哈,八叔叔一定是害羞了,算了,难得有机会自己出去就不怪八叔叔小气了。于是就点点头乐不颠儿的出去了,没走出几步就碰上了孝瑜,子萱冲着孝瑜笑着打了声招呼,孝瑜扯着嘴角应了一句,第一次觉得笑是件痛苦的事,更重要的是子萱怎么笑得这么“诡异”啊,搞得他有点摸不着脑袋的感觉。
  有些误会说不清就成了遗憾,有些误会说不清就成了笑话,比如此时。
  “姑娘,你真的不能进去,我们这里是不准女子进的。”集茗轩的老鸨扯着子萱衣袖苦口婆心的说,这倒不是因为这老太婆多好心,而是因为凭借她多年的“江湖经验”,一眼就看出子萱非富即贵,绝对招惹不起,所以只能以劝为主,以哄为辅。
  子萱心里不由千千问了,这茶楼还不准女子进了?正好奇着,楼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娇笑,子萱不由恼火:“楼上明明有女子,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是不是怕我们付不起钱啊?给,这些够了吧?”
  说实话,子萱手上那把金晃晃的东西真是把老鸨的眼晃得生疼,可又不由为难,这姑娘怎么这么拗啊,虽说邺城荒唐事不少,男子进青楼不稀罕,男风四处飘也不稀罕,可什么时候这女风也要刮起来了?
  “怎么?这些还不够我们喝茶的,你们这茶楼也太黑了吧?”子萱气呼呼的看着老鸨。
  茶楼?喝茶?这回轮到老鸨吃惊了,再一想明白过来:“姑娘真是误会了,我们开的可不是茶楼,而是……花楼。”老鸨说着还很应景得笑了两声。
  花……楼!多含蓄的叫法,可子萱脸刷的就红了,真想找个缝钻进去,干笑了两声,正准备拉着漪莲转身快溜之际——
  “谁在嚷嚷啊,扰了爷的兴致。”背后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
  子萱回头看了看:“三……哥?”
  孝琬第一反应是惊讶,子萱?这时候她应该在襄城王府选夫婿啊,怎么还有兴致到这儿来闹场子?“子……子萱,你不是应该在选夫君吗?”接下来第二反应是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不该这时候装大爷走出来,后悔不该心直口快脱口这么问了一句。
  子萱的表情木然,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选夫君?那时什么东西?
  “……”子萱终于闭上张着的嘴巴,放开了拉着漪莲的手。“选!夫!君!”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有权选妃子,王爷有权选小妾,郡主还有权选夫君?“三哥,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选夫君?”她走过来皱着眉问孝琬。
  孝琬给搂着的美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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