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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国色天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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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祁应伸出手,落在了慕青容的面颊之上。

    风髻露鬓肤如凝脂,面如芙蕖眼如慧黠,指尖所触及的每一寸皮肤都让人怦然心动,而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眼里的期许,一如她当初问他会不会帮自己。

    帮,这个答案,他从来没有变过。

    然后手掌缓缓下移按住了慕青容的肩膀,贴过身去大胆地一如从前昙京昌荣府慕青容活色生香地挑逗勾引,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场面变化太快,当众人以为他们要兵戎相见的时候却是一副缠绵温存,甚至还有人能记起那年慕青容带着祁应招摇过市,旁边那厢指指点点,慕青容却愈发张狂地肆意靠近和挑衅。

    狂野的不是慕青容,而是祁应。

    慕青容霎时覆住了祁应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记得。”

    “记得,为何还要过来?”

    慕青容垂下头,因为怕昙京落入东宁之手,从此便路人再无相逢。

    可她明显还是错了,在祁应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身边如风如电般的幻影,周边忽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慕青容腹下一冷,恍然发现祁应的另一只手中执着一把匕首,匕首入她腹下三分,血液慢慢浸染了露在空气中的一寸匕刃。

    ——无论你是谁,在我府上,就是我的人,你生或者死,全看我心情。

    ——腹腔干下三尺,不至于致命,不过这一刀,我记下了。

    ——随时欢迎来取,如果你可以。

    ——三年之内必还。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助你。

    那是初见时,昌荣府长廊前的金丝鸟笼下,曾经年少轻狂口无遮拦,却在今日应验。

    ——永远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无论是我会帮你,还是一刀之仇。

    除了身份,祁应从来没有骗过她,他甚至三番五次地提醒慕青容,可她的警惕,却从“我等着”变成了“你舍得吗”。

    有些事情的发展,不在于舍不舍得,而是必须。

    慕青容握住了他的持着匕首的手,温热粘腻的血染透两只手掌,她疼得颤抖,他亦疼得颤抖。

    “青容,对不起……”祁应对着身前的人轻声呢喃一句,没有人听见,除了慕青容。

    她已答不出话来,踉跄地往前迈了一步,一头栽进了祁应的怀里。

    很疼,她顿时感觉到当初祁应强忍的痛苦,现在大约是,扯平了吧……

    大殿中的惊呼声淡了下去,官员们就这么看着慕青容突然毫无反抗地被祁应一刀子捅进,大约是能理解,忍辱负重被一个女人呼来换取许久的异国太子潜在的愤怒。

    怀里的人已经疼晕了过去,祁应突然将慕青容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踏上了大成皇帝的龙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没有解释清楚的 假栾风是谁,为什么扮演这么久的栾风没被拆穿,慕青衣被祁应弄去了哪里等等,下一章会有解释。

    以及,请相信我小虐是为了更好的HE……这已经是最后一虐了【遁走

 第86章 走了

    慕青容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原来的寝宫里;烟青色的幔帐飘荡;铃兰花香弥漫在整个宫殿;门关着,周笑萱坐在她的床边。

    “笑萱……”慕青容撑了起来;满脸皆是欢喜和惊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笑萱,对于周笑萱,她是感谢的,亦是想念的。

    看见慕青容醒了;周笑萱拿起一边的药碗,她亲自配的药;刚刚命宫人送过来;依旧是热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周笑萱回答,“伤得不算太重,先喝药吧。”

    三天,慕青容离开之前告诉周元,第二天早上没有她的消息就攻打昙京的!

    她强忍着腹中的疼痛,赶紧下床:“不行,我要快点出去,周元呢,他有没有攻打昙京?”

    周笑萱立刻将慕青容按在了榻上:“北严军已经进城了,你不用担心。”

    进城?周元怎么三天攻进北严!

    “是祁应放他们进来的。”周笑萱补充道。

    “祁应……祁应人呢?”慕青容殷切地看着周笑萱,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她心里的那个人叫祁应,而不是栾风。纵然他是敌国未来的掌权者,那个能住在自己心里的,是一直陪伴着她,从昙京到北严,从北严到昙京,温柔相待的男子,而不是金銮宝座上的人。

    看着慕青容急切和期许的目光,周笑萱竟有些于心不忍。

    她懂慕青容这么多年的坚持,也懂她内心的执着和强硬里深深隐藏的柔软。周笑萱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慕青容,当她醒来的时候想到的是五万军队,而想到军队的原因只是一个男人。

    如果说祁应为了慕青容放弃了自己的初衷,那么慕青容便是为了祁应忘记了自己是谁。

    答案很残酷,周笑萱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走了。”

    走了,回东宁了。

    一瞬间慕青容整个人便跟泄了气一般软软地瘫在榻上,只由得周笑萱喂药给她。

    “陛下……”

    慕青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寝宫门外看去,门关得紧紧的,可她还以为慕连世来了。

    慕连世在祁应的手上,他说过,他会等她去要人。

    那么周笑萱称呼的……是自己。

    “笑萱……”

    祁应将那一刀还给慕青容之后将她抱上了金銮宝座,将自己辛苦谋划了多年动用二十万东宁军队的成果给了慕青容,他对着兴德殿几百大成,告诉他们大成的天下是慕青容的。

    这便是书晗所说的,让整个东宁失望。

    他说他会帮她,帮她得到大成的天下,现在他做到了,给了慕青容她想要的一切,然后背负着沉重的包袱离开,无论是不解还是失望,他都愿意一力承担。

    当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就在自己手心的时候,代价是沉痛和巨大的。

    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吧?东宁内政虽稳,可来了这么一出反转戏,林士优多少会给祁应压力。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周笑萱递过一把匕首。

    ——公主这把匕首我喜欢得紧,不如给我留个防身可好?

    那年她袖中匕首锋芒毕露,祁应眼疾手快按住匕首,于是慕青容轻轻松手,便将这把初见时捅过他的匕首送给了他。

    后来兴德殿当着几百大臣,祁应拿着这把慕青容送她的匕首,完成了他当初的宣言,报了一刀之仇。

    现在,这匕首物归原主,却沾染了两个人的血。

    慕青容握着这把匕首,早已没有他的余温。

    周笑萱深懂慕青容的心,与其称作栾风,倒不如喊他祁应。

    落寞的眼神在匕首上挥之不去,当年日思夜想的位置如今得到了,那份思念却变成了对千里之外的想念,祁应。

    “假栾风是林士优的儿子,林士优为了祁应很是拼命,以游手好闲之名将他儿子送进了离都的学院,却有先见之明的在学院里安排了假儿子。所以离都所传的林士优的儿子也是假的,真儿子却做了祁应的替身,怕得是有人会对祁应不利。假栾风也不曾出现在世人眼中。祁应常年在外极少回离都,离都除了东宁皇帝和首辅林士优以外极少有人认识祁应,所以哪怕东宁政权最动荡的时候他都没有危险过。这大概是东宁皇帝的护子之举。”即使现在慕青容的心情很低落,周笑萱也不得不先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慕青容点了点头,示意周笑萱继续说下去。

    “东宁现在的政权很牢固,才会想要对外拓张,首选自然是离得最近的大成,祁应孤身前往大成是早先得到了北严异动的消息,他想拿下大成,却还是输给了你,不知道算幸还是不幸。”

    自然是不幸的,如果没有慕青容,大成已经成为东宁的一部分,他可以怀着满城的荣耀回到离都,带着东宁人最虔诚的信仰和顶礼膜拜。可现在,他在大成的一切都成为了他的污点,回到离都的他只会受到众人的谴责而不是大肆的褒扬。神一般的栾风变成了一个软红十丈里的凡人,信仰的坍塌比死更让人绝望。

    回去之后的他,一定有很多棘手的事情吧。

    “那一刀,不只是报之前的一刀之仇。”周笑萱看着慕青容,想必她也已经明白了。

    这样回去的祁应有太多的阻碍,那一刀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还是他作为东宁的太子对于大成的示威。

    因为他不能丧失东宁人民以及首辅林士优的支持,他需要给东宁一个交代。

    把大成的江山给慕青容,是因为爱,以东宁太子的身份给这片土地未来的女帝一刀,预示着东宁对于大成的掌控。

    可那只是明面上的,这里的国事他不会再插手。

    “慕青衣被慕连世带走了。”周笑萱低声说道。

    “嗯?”这才是让慕青容惊讶的,“慕连世不是在祁应手上吗?”

    周笑萱便将天牢里的一切告诉了慕青容。

    祁应本就没打算杀了慕连世,他已经老了,膝下儿子只剩老三老四,老四支持慕青容,老三是个不可造的人,当他知道一切都是慕青衣一手造成的之后,纵然有多么厌恶慕青容,都再也无法恨那个一直被自己误解,受自己冷落,被亲人排挤的女儿。

    祁应了解慕青容,慕连世的江山落到了她的手中,所以她不会杀了慕连世,但也许会杀了慕青衣。

    慕连世对慕青衣的疼爱是骨子里的,当江山已成往事,独留一个慕青衣可以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即便他叹息他后悔,都不会在此刻抛弃慕青衣。

    慕青容若是此刻出现在慕连世面前,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会误导她的判断,所以祁应让慕连世带走了慕青衣,实际上却还是派人监视了。

    后患不可不防,他既然辛苦替慕青容得到了江山,就不会让别人从慕青容手中再次夺走。

    周笑萱从前并不信任祁应,可当她看见哪怕祁应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大成的权力却依旧要设计只是为了还慕青容一个清白的时候,她想,也许慕青容的眼光是没错的。

    如果不是慕青容一开始就觉得祁应是个难得的帮手,这一切的结局将不是如此。

    而后,她才感觉到有情人天各一方的凄凉。

    两个心怀江山社稷却逆向而行的人终不能走到一起,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后会无期。

    “笑萱,我好难受。”如果伤口只是疼,那么心却血淋淋的,再难愈合。

    万人之巅又如何,那个懂她宠她护她的人,何时才能相见。

    “我知道,我也不好受。”周笑萱竟一时没忍住眼泪,悄悄落了下来。

    两个女子相互依偎,从此她们是站在顶峰的人,却一样的孤独和寂寞。

    ……

    寝宫外有人敲了门,夜已三更,这个点的敲门声很奇怪。

    慕青容点了点头,周笑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是个熟人,七颜。

    “你不是跟着祁应回东宁了吗?”诧异的周笑萱立刻将七颜拉了进来,慕青容看见七颜也很是惊讶,彷佛能从她身上看到祁应的影子。

    “公子命我赶来给女皇陛下送封信。”七颜看了看带着泪痕的慕青容和周笑萱,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疾步走到慕青容床边将信纸放了下来,匆匆离开。

    慕青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来,又将信纸贴在了胸口,刚才的阴霾彷佛遇见了晴天的阳光烟消云散。

    看见她这般开心,周笑萱便知道,七颜带来了好消息。

    “我看看。”周笑萱想去夺慕青容手里的信,慕青容却一下子将信藏到了身后。

    “不给看!”慕青容拿起身边的药碗一饮而尽,只留得满嘴的苦味整个人呛了起来。一呛,便连着身体的伤口撕裂得疼痛,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给看就不给看,也不用跟别人会和你抢药似的。”周笑萱赶紧给她顺了气,“看你笑得跟花儿似的,祁应说了什么,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

    “有你这么对女皇陛下的吗?”慕青容就算冷对全天下,也不会对周笑萱有半点严肃。

    周笑萱坐回到床边,一脸满不在乎:“本来嘛,你昏迷了这几天我还收到了点重要的消息,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大成刚被慕青容拿下,正是内外最忙的时候,来往书信不会少,周边国家也还持着观望态度。周笑萱确实收到了点消息。

    “什么消息?”慕青容一下子警觉起来,“如果是重要的消息,就不要闹了。”

    “不是什么关乎国家利益的事情。”周笑萱悠悠道,“老四到昙京了,昨天。”

    两三天的事情发展太快,东宁破城才三天,老四居然昨天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个广告,新坑《网游之妖时代》已开,首发三章,点进专栏可看见,喜欢网游的朋友去戳戳吧(^o^)/~

    PS没有国仇家恨的感觉,真酸爽﹁_﹂

 第87章 巡边

    这个冬天;白雪覆盖了昙京的城墙,刀剑的烙痕被深埋地下;撒过的血和流过的泪一样被风干,十里飘雪银装素裹,是大成被改国号为宣之后的第一任皇帝;也是自大宣到大成复立大宣之后唯一的女帝——慕青容的登基。

    登基的仪式繁琐复杂,慕青容几乎是机械般地过了一套流程。

    在祭告宗庙的时候她远远地看见人群中站了一个人;是慕老四。

    慕老四自来到昙京之后没有来见过慕青容;直到今日;慕青容的伤好了;他才出现。

    慕青容的目光未曾移开老四;直到一切仪式完毕,群臣跪拜的时候,她依稀能看到远处的一抹清雅身影,站在宗庙外的石狮后,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那笑意是温柔的,好似看着自己的妹妹长大的温暖,让慕青容为之一动。

    曾经她以为自己除了周笑萱和祁应便一无所有,却一直忘记了这个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的哥哥。

    她不懂,以为只是同病相怜所以心生相惜,到最后,反而是老四一手布置了自己去济江,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的水患,一直跟随老二的侍卫,还有助她一臂之力的断粮。

    如果说是姜柏深培养了现在的慕青容,是祁应一手打造出她的天下,那便是老四无私地将天下的漏洞悄悄补上,不曾留一点痕迹。

    慕青容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慕老四已经站在了门前的长廊上。

    慕青容登基,自然是要和大成斩断一切关系的,慕老四能进来,一定是他提前告诉了周笑萱。

    无论她和谁割袍断义,都不会和老四恩断义绝。

    “你来了。”慕青容站在长廊尽头,竟显得有些局促。

    黄袍加身的她本该是雍容华贵傲视天下的,可看到老四,却很想喊一声皇兄。

    “草民见过吾皇陛下。”慕老四的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没有刻意的疏远,也没有客套的接近,只是远远站着,一如他从前只站在最后方,从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大成灭国,他只是个庶民而已。

    南方和济江已经不在他手中,祁应纵然知道慕青容和慕老四兄妹情深,也不会让别人有任何钳制慕青容的机会。老四是自己交出权力的,他本就没那么在乎。

    慕青容赶忙走了过去扶起慕老四:“皇兄,何必行此大礼。”

    慕老四起身,静得如一株墨竹立在这皑皑白雪之中。

    “青容,恭喜你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吗?慕青容泛起一丝苦笑。

    在金銮宝座上俯视众臣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自己已经完整了。年仅二十,却成为一个国家的掌权者,受万人敬仰俯瞰众生,这一生的梦想都在这两年之内,而这两年足以改变太多。

    当姜柏深死去,当祁应离开。

    “向前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得到慕青容的回答,慕老四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失败,“至少,以后你不用再对谁强装笑颜,至少,你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无论用何种方法取得胜利,那都是你的。慕青衣在你面前是个失败者,你没有杀了她,足以显示你的仁慈。”

    “我怕我今天的仁慈,会变成明天埋葬自己的坟墓。”慕青容的担心并不多余,慕青衣才十三四岁,回想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甚至还没能做到慕青衣那般杀人如麻,甚至连杀亲哥哥,也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后患,哪怕祁应监视着她,可自己能有今天,不也是在昙京万人的监视之下一步一步成功的吗?

    慕老四低头轻笑了一声:“如果你放心我……”

    慕青容霎时间一抬头:“你要带走慕连世和慕青衣?”

    “他们毕竟是我的父亲,还有妹妹。”慕老四平静地回答,“我没能做一个孝子,于青衣来说也不是一个好哥哥。青容,如果你相信我,把他们交给我,我不会让青衣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是时候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时至今日,有些事你已经无法自己去做。”

    慕青容对于慕老四的信任,不亚于对祁应或是慕青容。

    慕老四在她最紧急的时候施以援手,足以证明他内心的坚定。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成为众矢之的变成永远的罪人。

    慕青容本是想给慕老四一个爵位,但慕老四的样子,他一点都不稀罕什么王侯将相。

    如果他稍微有一点稀罕,今日皇座上的人就不可能是她慕青容。

    姜柏深是慕青容的同盟,祁应无须花精力对付,如果慕青容的敌人是慕老四而不是慕青衣,他和祁应谁输谁赢无法预料。

    真正强大的是那个最低调的人,一如高调嚣张的不过是只纸老虎。

    慕青容点头,她还是答应了慕老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为什么选择帮她慕青容,而不是帮慕青衣,或者是老二老五。

    老四没回答,带着他标准微笑,静静地看着慕青容。

    ……

    那年冬天比今年更加寒冷,积雪有一尺深,一脚踩下去便埋住了脚掌,冷宫里的一个小姑娘倔强地行走在回冷宫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旁边的人见了纷纷躲开,生怕沾上冷宫的霉运。

    雪中有个娟秀清泠的男子,白衣翩翩如玉无暇,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没有如他长得那般漂亮,他站在墙角看着跋涉回去穿着单衣冻得发抖的慕青容,直到她从行走变得蹒跚,手上的伤痕裂开来血却凝结在了骨肉之中,方才走上去问她:“疼?”

    那时候的慕青容看见姜柏深有些厌恶,一如她厌恶皇宫里的所有人。

    所以她固执地撇开头,自顾自继续向前走。

    “疼却不敢吭声,这不是坚强,而是愚蠢!”

    慕青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国师:“怎么才算是坚强?”

    “让那些弄疼你的人比你更疼!”

    慕青容半仰着脸觉得很有道理:“我一无所有,只有一条命。”

    “只要命还在,没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呢?”

    那时的慕青容很聪明,姜柏深会这么问她,是因为他有让她强大的办法。

    她看了看手上的伤痕,郑重地点了点头:“对,让他们比我还疼!”

    那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立于风雪之中却不觉得一丝寒冷,反而因为自己突然间的决定变得欢快,其实快乐只需要一句话一个信仰,她的世界就不会阴沉黑暗。

    那时候慕老四觉得,这个常年在冷宫的妹妹会是个强硬的人,敢对自己狠心的人,一定不会对别人软弱。就这样他注意到姜柏深,这个人,将会颠覆大成皇朝的发展轨迹。

    他才是第一个发现北严的人,慕青容狠心却不骄纵,她不会是个裙下面首三千的浪荡女子。传言中活不过三天的男人,不过是去了北严而已。

    ……

    慕青容觉得,如果这一片江山交给老四,也许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可她不会她和祁应一起得到的江山分给别人。

    她默许了慕老四,也给予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为这一路上战死的士兵,和因为战争流离颠沛的百姓。

    若做不成一个明君,至少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昏君。

    ……

    新帝登基,周边国家遣使来贺,本是观望的小国之所以突然纷纷殷勤起来,是因为东宁派出了使团前来恭贺。

    东宁离都的风声很紧,自从祁应恢复栾风的身份回东宁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全然不在慕青容的掌控之中。

    宣朝这件事对东宁的影响颇深,尤其是本来攻下了昙京的东宁军弃城离去,将手中的一块肥肉白白送给了北严。

    慕青容不知道祁应是怎么解决的,以至于东宁的皇帝不仅不责怪于他,反而还遣使带了礼物过来,只是普通的接见,东宁使者没有给大宣任何的脸色。

    来的使者慕青容并不陌生,就是以前的假栾风,林士优的真儿子林络。

    林络除了带来贺礼就没有其他交代,更像是为了给其他友邦一个交代:我东宁承认大宣的存在,并且和大宣建立友好的外交的关系。

    于是大宣的一切都发展得极为顺利,顺利得让慕青容无法想象。

    可她到底还是担心的,担心祁应,担心东宁的驻边军队推进东宁的国界线,担心新王朝的建立可能会毁于一旦。

    等到昙京一切安排完毕已是过去了三四月,三四个月,春意料峭,冬雪融化,春花开得绚烂,一切都归于宁静。

    慕青容策划着去一趟大宣和东宁的边境,自她登基以来边疆虽稳,可到底防线早已被东宁破掉,边防的安全时刻关系着国家的安危。

    “巡边?”周笑萱听到慕青容的计划略带吃惊,“你要去边疆?”

    “过去看看边防布置,毕竟我也是亲自带过军队的,即便东宁现在和我们示好,我们也不得不防,至少在栾风登基之前。”慕青容已能淡然地面对栾风,三四个月的忙碌足以让她将个人感情置于脑后,一旦空闲了,感情的纷纷扰扰便会重新浮起。

    “那昙京呢?”

    “有你在,我很放心。”

    周笑萱不出昙京,昙京有她坐镇,老四走之前用自己的势力将昙京清扫了一遍,昙京的城防由周元在打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路线呢?”周笑萱不反对,但需做好准备。

    “明天就去,”慕青容回答,“从望京山开始!”

 第88章 上山

    大宣和东宁交接处的望京山地势高且险峻;即便是两国交战的时候;也极少会有人从望京山去绕道。望京山没有土著民;整一片高低起伏的山脉都是无人区。

    从昙京到望京山轻骑而去是一月多的路程,到达望京山下时天气已经没有初春的料峭。

    慕青容被流放北严途中的时候祁应逢着大年夜赶了过来;他说,东宁和大成的边界上有一座望京山;山顶上有一棵树;开着一种独一无二的花,叫望京。他还说,望京花有别名;叫帝王花;慕青容除去了身上铃兰花的香味;更适合望京花。

    那时候慕青容回答;如果有机会,她想上望京山看看。

    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今晚在这里驻扎!”

    “可是陛下,望京山人烟罕至,万一有人心怀不轨,这里会有危险!”随行的将军有些担心。

    “我什么没经历过,想要我死,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慕青容跳下马背抚了抚马鬃,“扎营!”

    毕竟是亲自带过兵的,此刻一身黑色行装英姿飒爽,已然不在乎妆容是否华丽笑容是否妖娆。少了一个人的欣赏,美与不美,在别人眼里都只有仰望。

    手下将士的速度很快,在望京山下的平地处拦出了一方营寨,慕青容独自立于山下静静仰望,山巅被晚雾遮掩,云朵飘得很低,山头耸入云霄蔚为壮观。一片翠色山花葳蕤,悬崖峭壁上有天梯石栈相勾连。

    “陛下,营寨已扎好,时辰不早了。”

    慕青容抬头看了看随身侍卫,静静地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就回去,不用找人跟我。”

    侍卫不放心,慕青容的眼神里虽清冷,她的随身侍卫却知道,她极少会出神地望着一个地方或是一样东西。

    人一旦出神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如今一切都是慕青容一个人说了算,她的话无人敢违抗。

    慕青容几乎是站了大半个时辰,才决心独自爬上望京山。哪怕只是为了看了看望京山上的望京花,那也是一种对过往的怀念。

    巡逻兵交叉的那一刻,慕青容已经遁入了夜幕之中潜入了望京山。

    上山的路很崎岖,好在慕青容本身身手不错,伴着星光月影摸索上山,来前她便查好了望京山的路。

    望京树只有一颗,不在山顶,而在山腰面向大宣的一侧。

    到达半山腰已是半夜,山下发现慕青容不见了急得一群人团团转,慕青容却已经望见了半山腰处有微弱的烛光。

    不是说望京山无人居住?为何会有竹屋和竹屋里的烛光?

    她缓步靠近,竹屋里没有声音,但一定是住了人的。泥地上有深浅不一的脚步和剑划过的痕迹,不像是经过打斗,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练武。

    她本就艺高胆大,并不害怕这里是否有对她不利的人的存在。

    小竹屋的面积不大,设施却很齐全。屋前有一方石桌,桌上还有一坛没开的酒,慕青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她推门而入,里面很干净,除了一张床榻别无其他,满屋都是山间的清新岚气,像是隐居的高人云游室外留下的一处栖身之地。

    如慕青容这般的人做事向来警惕,倘若四周有埋伏,她总能嗅到一点杀气。但是意外的,在这里除了山岚清气,她找不到任何让她戒备的气息。

    既然没有人,她便出了竹屋,再次经过石桌的时候慕青容停下了脚步。酒坛子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灰尘,说明这里确实有人,且人就在这附近。

    指尖落在酒坛子上轻轻划过,慕青容抿嘴淡笑,循着望京树的方向慢慢走去。

    夜色撩人,望京树就在竹屋的背后沉浸在夜幕之中,树上的花开的艳丽,只是黑色浸染了一切她看不出那花的明媚。

    望京树的树干很粗,慕青容轻轻一点足尖拦住树干跃到了树枝上,望京花就在她面前,她能闻到一股馥郁的芬芳,浓郁而不艳俗,闻得久了,香味弥漫在鼻下竟染在了身上。

    “真奇怪。”她自言自语,“世间只此一棵,闻起来虽有特殊,看起来到普通的很,不会是诓我的吧?”

    慕青容伸手触了触花瓣,望了望树下无人,撩着裙子跳了下去。

    脚还未落地,地上便有一股轻轻的风吹过,慕青容霎时在半空中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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