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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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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困,若得公主指点尝鱼水之欢实乃人间至愉。”
  青雁使劲儿挣开双手,只想逃开段无错如网似囚的目光,和他的浑话扰袭。她忘了自己坐在窄窄的窗台上,一边推着段无错一边身子后仰。直到整个上半身栽出去,她才惊呼一声,急急伸手胡乱去抓,抓住段无错的僧衣衣襟。
  段无错没动,双手仍旧搭在青雁身子两侧的窗台上,他含笑望着她惊慌的眸子,从容而优雅。只是想起他满口的浑话,只觉得这张好皮囊下藏着祸心。
  凉风吹过耳畔,青雁是真的怕了。怕这样从三楼摔下去。她用力抓着段无错的衣襟,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僧衣被扯乱,露出里面雪锻中衣。窄腰上随意一系的青带,就这样缓缓落了地。
  段无错从窗户望一眼珉王经过官道的车队,不急不缓道:“公主不必如此心急。这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似为不妥。”
  青雁耳朵发烧,松了手。她伸手胡乱去抓窗户,手心磕过窗棂跌下去,她身子跟着一跌,连腰臀也往外跌去。
  段无错这才拉了她一把。青雁身子仰悬窗外,段无错是她唯一的借力点。便随着段无错这一拉,她惯性似地狠狠撞进段无错的胸膛。她是温娇的,可他雪锻下的胸膛冷邦邦的。
  隔着一条官道,对面楼宇窗廊间投过来几道探究的目光。
  段无错关了窗户,手掌落在青雁纤细的脊背,轻轻拍着她。他似乎在漫不经心地哄着她、安慰她。可是随着他掌心的每一次轻落,青雁纤细的脊背都会不自然地弓一下。
  几次下来,青雁整个身子都僵了。她一动不动,将凌乱的心跳烙在段无错的胸膛。
  段无错感觉到了,平静的眸子里这才略微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意思。他垂眼看着僵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于他而言,青雁是个一览无余的小姑娘。像一张白纸一样,清清楚楚写尽所有小心思。
  忽觉自己有些过分,把这小姑娘吓着了。
  不过所有戏弄的前提,是他早已默认会娶了她。自那日得了文和帝意思,他已默认了五分。那夜他去别宫瞧了她的长相,便是默认了八分。
  至于她想不想嫁给他,并不重要,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段无错扯起唇角轻笑。如此想来,倒又不觉得自己过分。妻子这东西可是要供着一辈子的,怎么着也得将她养得有趣些,往后的日子才趣味足多。
  他捡起粘在青雁裙子上的一颗瓜子儿,放入口中咬开,细微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包间内,很是明显。
  瓜子儿壳磕开的细微声音,刚好和青雁的一声心跳重叠。
  像有一层云雾将青雁笼罩着,这一刹那,所有的云雾都随着这一声细响散去。遥远的叫卖声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青雁的心跳慢下去,双颊的绯红也在退烧,慢慢冷静下来。
  段无错捏着青雁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然后将刚嗑出的瓜子儿仁塞进了她的嘴里。
  他的指腹很凉,不经意间碰过她柔软的唇。
  四目相对了一瞬,青雁使劲儿推开他,灵巧地从他身侧挪开,跳下窗台,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环佩叮当入耳,段无错也没拦她,而是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僧衣青带。
  青雁推开门,正好撞见苏如澈。
  苏如澈站在门口,不知道何时回来的,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我……我先回去了。”
  苏如澈笑着说好,眉眼间看不出异常。
  青雁拉着刚迈上三楼的闻溪,快步往楼下去。她不想再留在有段无错的地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檀香让她发晕。
  苏如澈望着青雁下楼的背影,眸色冷下去,甚至眼白逐渐泛了红,溢出仇恨来。她搭在门边的手微微用力,不算长的指甲抠进老黄木上。
  她再也不相信青雁是个痴傻的公主,只觉得青雁心机满满。苏如澈整个神经是绷着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干掉这个讨厌的女人,她才能得到湛王。
  还有嫉妒。
  她的视线花了,斑驳光影之下,仿佛扑进段无错怀里的人不是青雁,而是她!
  疯狂的藤蔓再一次在她心里阴暗的角落肆意生长,恨不得缠满她的整颗心脏。藤蔓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细刺,随着她的愤怒,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她已经为了湛王疯狂过一次,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陷害,又哪里会对青雁心慈手软。不过是瞬息间,一个狠毒的计划已经盘旋在她的心头。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苏如澈回过头,用一张属于十五岁少女的天真烂漫笑脸迎上段无错,甜甜地喊一声湛王。
  段无错不知何时理了衣裳,一身僧衣没有半分褶皱。
  他随意“嗯”了一声作应,也没有看她一眼,缓步往外走去。
  苏如澈的目光流连地凝在段无错的身上。她恨不得现在就跟段无错走,一刻也不与他分开。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还不到时候。她压下满心的渴望,整理了情绪,去寻程霁。
  程霁,程木槿的弟弟,也是左相的嫡长孙,更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逗猫遛狗、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又或者仗势欺人。所有纨绔子有的恶习,他都有。旁的一般纨绔子不敢有的恶习,他也有。
  苏如澈去了程家。
  程霁蹲在墙头,嘴里叼着支女子的珠花,眯眼瞧着下方的苏如澈,痞笑问:“呦,小郡主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厮混?”
  苏如澈说:“听说你前几日争满香楼的头牌,结果输给了一个穷书生?”
  程霁的眼神顿时阴翳下来,他舌尖舔过珠串上的南然珠,问:“怎么,小郡主想来陪小爷快活?”
  言罢,他哈哈大笑。
  苏如澈忍下恶心,令丫鬟将青雁的画像交给程霁。她板着脸说:“我是没见过满香楼的头牌,可却不信她会有花朝公主美貌。只是可惜花朝公主意欲嫁给珉王。”
  程霁嗤笑了一声,随手展开画像,去瞧画卷上的嫁衣美人。
  程霁脸上不甚在意的痞笑略散了散。
  苏如澈瞧着程霁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了谱。她悠悠道:“程霁,你上回输给一个穷书生,这回不会再输给痴傻眼瞎的珉王吧?”
  程霁将画卷随手一放,从墙头跳下来,落在苏如澈身前,苏如澈向后退了一步。
  程霁把玩着珠花,笑道:“小郡主,你把我程霁当傻子不成?呵,居然想利用小爷。”
  “随你怎么想。”苏如澈说完,转身就走。
  程霁立在原地,舌尖慢悠悠舔了一圈牙根,抱胸的手快节奏地敲着臂弯。一瞧,就是正在算计着什么。
  与此同时,段无错进了宫,去见文和帝。
  “阿九,你来了!”
  一见段无错,文和帝顿时眉开眼笑。分明前一刻还因为皇后,因为后宫妃子子嗣,因为杂多的朝政而愁眉不展。他起身,说:“快快,快坐!”
  段无错没坐,开门见山:“花朝公主,我要了。赐婚罢。”
  文和帝反应了一下,才迟钝地:“啊?”
  文和帝本是双手搭在长案上,此时不由站直了身体,像个慈祥老人家般抄着手。脸上的笑还没散去,只是却有几分僵。他望着段无错,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的,这章掉一波红包~


第22章 
  段无错目色温和。隔着一张摆满奏折的长案; 他将文和帝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漆色的眼底无波,心里亦是毫无波澜。
  他用的是最寻常不过的语气; 就像对自己的兄长随口说了一句家常话。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文和帝是皇帝,所谓君是君臣是臣。偏偏他们两个人之间看不到这层君臣关系。
  奇的是,满殿的宫人无人觉得诧异。
  文和帝有口难言呐!
  按理说; 陶国派来公主和亲以示友好,那这位和亲公主既默认会入宫,做他的妃子。当日长安殿,他瞧见花朝公主容貌; 顿时心旷神怡。可偏偏出了岔子,皇后口口声声拿紫眸、命数说事,以有害未来小太子为由,不准花朝公主入宫。
  文和帝对皇后这些年的善妒也是清楚得很; 他知道皇后所说未必是真。可顾念着未来小太子,他还是准了皇后的提议。
  然后; 他舔着脸去求段无错。把好话说尽; 才使段无错接手了这烂摊子。
  ……可是皇后早产; 十一公主降生。
  以国师为首的术士们; 一个个当初是怎么说这胎是皇子的?连个胎儿性别都算不明白; 他们算的命数还有什么用?再言,未来小太子还不知道过没过前世的奈何桥呢,还说什么命数相克的屁话。
  自从苏如清的事情之后,皇后一直冷着脸; 文和帝几次吃瘪。心里烦得很,不由想起花朝公主来。已是改了主意,打算重新将她迎入宫。
  段无错来之前,文和帝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与段无错开口,说他改了主意,打算将花朝公主纳入后宫……
  不过是片刻之间,文和帝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又变。从惊讶,到懊恼,到犹豫,再到委屈。
  “那个……会不会对陶国不好交代?”文和帝目光游移。
  “陛下下旨时用上次给臣弟写信的说辞即可。”段无错复述当初文和帝写给他的信——”陶国花朝公主明眸善睐,负气含灵。孤龄勘为其父,不忍将其缚于深宫断其二八好年华。然,陶国和亲以为交好,自不能枉其意。遂将其许配给湛王……云云,陶国必不会觉得怠慢。”
  文和帝张了张嘴,被自己当初的话堵了嘴。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又说:“可是啊,阿九你现在是出家人。哪有将花朝公主嫁给出家人的道理?不不,阿九你可别误会。为兄不是处处替陶国的脸面着想,也是为阿九你的修行着想啊!”
  段无错没接话,含笑望着他。
  大殿内,安安静静的。
  宫人们个个低着头,好似灯柱。
  很长一段沉默之后,文和帝讪讪,尴尬道:“为兄这是年纪大了,可以先赐婚。再等半年后阿九还俗,再行大婚之礼嘛。”
  “陛下英明。”段无错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文和帝挠了挠手背,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真诚些。实则,心里好像滴血一般。待段无错转身出去,他赶紧招来刘正平,扶着刘正平地手臂,一阵一阵“哎呦哎呦”。他将手摁在自己心窝,说:“孤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他又问:“孤当日为什么那么急给他写信?你怎么不拦着?皇后为什么不能再早几日早产?”
  这话,刘正平哪敢接啊。
  半晌,文和帝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地说:“罢了,再早几日早产,对孤的小十一可不好啊……”
  刘正平这才接话:“陛下,说起来是不是该给苏家姑娘位份了?”
  文和帝一怔,想起苏如清来。当日他睡得稀里糊涂,醒来时还以为屋内的人是淑妃。拉着苏如清的手腕将人揽进怀里,才发现不是淑妃。可他是帝王,享受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好似天经地义。而且抱都抱了,何况还有卷情香的影响。
  文和帝琢磨了一番,决定去看看苏如清。
  当日晚上,青雁被闻溪逼着学弹琴到很晚,才获准爬上床去。她一下子扑上软绵绵的锦被,将脸埋在被子里。
  闻溪给她摆好鞋子,说:“真善郡主邀你明日过府小聚,你去不去?她这个小姑娘心思歹毒至极。多说多错,不如推了。”
  青雁揉着发麻的手指头,慢吞吞地开口:“如果是公主,她会不会去?”
  闻溪道:“若是公主远嫁至此,定要重新梳理人脉,和京中贵人结交。所以她必然会去的。”
  青雁哼唧了一声,声音懒懒:“所以我不想去都不行……”
  她打了个哈气,抱着被子,纤细的身子朝床里侧一滚,卷在暖和的被子里。刚刚弹琴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困了。
  闻溪立在床榻旁,瞧着青雁在被子像只虫子似地拱啊拱。她逐渐蹙了眉。白日隐香楼时,青雁和段无错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在床边坐下,去拉盖在青雁脸上的被子。她问:“青雁,有件事情你要老实告诉我。”
  青雁胡乱“嗯嗯”两声应着。
  “你可还仍是处子之身?”
  青雁又“嗯嗯”了两声,细软的声音像猫儿踩奶撒娇似的。闻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随口敷衍。她去拉青雁的手腕,严肃说:“青雁,这事很重要。你说你曾嫁过人又没结成?”
  “嗯嗯……”
  “青雁!”闻溪沉了沉嗓子。
  青雁哼唧了两声,扯来被子盖住脸,她当真是已经困糊涂了。
  闻溪却不敢马虎,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念在青雁年纪小,不好详细问她。闻溪凑过去,换了个问法:“青雁,你有没有心上人,有没有喜欢过旁人?”
  “嗯……喜欢小姐。还喜欢公主。”她软软的脸蛋蹭了蹭枕头,又说:“还喜欢闻溪姐姐……”
  闻溪生气,声音略大了些:“我是问男的!”
  “那……喜欢弟弟……”
  闻溪气馁。她再问,青雁连哼唧都没有,已经沉沉睡着了。
  翌日清晨吃早膳时,闻溪才问青雁:“你有弟弟?”
  “有呀。就是因为有弟弟,阿爹才把我给卖了换粮食。”青雁咬一口香香的蜜果菊枣糕,随口说。
  似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拿起盘子里的馒头,说:“用我换了三个馒头呢,比这个大多了。”
  闻溪微微惊讶地望着青雁,半晌没说话。
  兆国覆灭后,战乱不休。即使是如今十国并立,也仍是动不动就打仗。这天下苦难人实在是太多了。
  闻溪转了话题,问:“你可有接近珉王的计划了?”
  青雁张着樱口,正要咬一口菊枣糕。闻言,她只是用舌尖舔了舔菊枣糕两层间的绿色果酱。唇舌间有了甜味儿,她才说:“暂时用不着了……”
  青雁心里隐隐觉得,这婚事,她再挣扎也扑腾不出多少水花来。
  吃过早膳,青雁带着闻溪和几个侍卫应约赶去兴元王府,苏如澈的住处芳澈院。
  今日苏如澈不仅请了青雁,还请了些闺阁姑娘。两位相门女和单芊月也来了,还有些面生的姑娘。
  青雁起得迟,来得很晚。在她还没有来之前,赴约的姑娘们谈话的话题可都是围绕着青雁。
  这些姑娘并非都见过青雁容貌,却都听说了花朝公主貌美。她们免不得跟见过青雁容貌的人打听。偏偏还要踩低捧高一番,以示拉拢。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别看都是大富大贵的权贵女,却要按照家族在朝中地位分个一二三四五。
  这些姑娘分明还没见过青雁的模样,却言之凿凿地肯定花朝公主的容貌不过如此,定然不如真善郡主,也不如程、陶两位相门女。
  “……古人言闻名不如见面,我却觉得很多人是见面不如闻名。那些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号不过吹捧罢了。小郡主俏丽,木槿姐姐温婉,宁心姐姐娇媚。那劳什子异国公主怎么能和咱们陶国的美人儿们相提并论呢。”
  “就是,就是。我虽没见过这位花朝公主,却听说她容貌实在是平平。不过是仗着一双紫眼睛罢了。”
  “要我说,好好的一双眼睛是紫色,怎么可能好看呢?多吓人呐!”黑脸姑娘捂着嘴笑,“说不定长得还不如我呢!哈哈哈……”
  “嘘,那个是不是花朝公主?她过来了……”
  花园里围坐在一起的莺莺燕燕们,齐齐抬头望向款步走来的青雁。
  青雁今日打扮得很是低调,一身杏色与蓝灰色相搭,很是素净。就连遮面的幕篱也是最寻常的白纱。
  她款步走进花园,轻轻挽起幕篱白纱,莞尔一笑,温温柔柔地开口:“我来迟啦。”
  初春的花园,有一瞬间的寂静。
  为招待众人,苏如澈令人仔细装扮了花园,摆上许多盆名贵玉兰与水仙。娇嫩的花儿,不知怎的好似在一瞬间变得黯然失色。
  青雁只是敷淡妆,描过眉,点了浅红唇脂而已。一张小脸蛋儿却腮凝新荔,灿若芙蕖。
  苏如澈的俏丽、程木槿的温婉,还有陶宁心的娇媚,皆不及她。偏偏她还多出文和帝御笔亲提的——负气含灵。
  她根本不必着争奇斗艳的盛装,她只要站在那里浅浅笑着,芙蓉亦羞。
  先前笑言“说不定长得还不如我”的黑脸姑娘羞得咬唇。幸好长了张黑脸,旁人瞧不出发烧的双颊。
  苏如澈压下心底的嫌恶,亲昵地拉着青雁坐下说话。
  短暂的寂静后,众人逐渐反应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只是气氛早已发生了变化,言谈之间对青雁的针对越来越多。
  青雁始终眉眼弯弯,不去争辩。一时之间旁人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说着说着,说到青雁与段无错的婚事。
  黑脸姑娘忽然捏着嗓子说:“这婚事大概不能成,湛王很挑的。”
  其实,坐在这里的姑娘都是这么想的。
  苏如澈微笑着,心情莫名愉悦。
  丫鬟忽然脚步匆匆地赶来,惊慌禀告:“湛、湛王来了!”
  苏如澈一下子站了起来,问:“来府里找谁?来哪儿?”
  丫鬟不必多回答,因为大家都看见了段无错的身影。他就那么自然地走进后宅,丝毫不顾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疑惑不已。
  青雁身子往后缩了缩,轻轻蹙眉。她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然后,她便眼睁睁看着段无错穿过蜿蜒小径,立在她面前。
  段无错弯腰,拉起青雁的手腕,将一串重重的钥匙放在她手心。
  青雁手心一沉,心里也跟着一沉。
  段无错将她的手指慢慢收拢,悠悠道:“湛王府烧光了,修葺之事你来做。”
  作者有话要说:  段老九:家钥匙都给你了,看你往哪跑。
  小青雁:QAQ分明不想嫁,还要先负责装修……
  这章也有红包掉落噢。明晚见,大家。


第23章 
  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盯着青雁; 这些目光让青雁觉得像针扎一样难受。偏偏面对面前的段无错,已让青雁毫无招架之力。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像被火燎似的。她哪里还有精力顾及旁人一道道复杂的目光。
  苏如澈的目光紧紧凝在段无错和青雁交握的手上; 如胶一般挪不开。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直到后来段无错离开,她才发现她攥帕子太过用力,最喜欢的小指指甲不知何时已磕断。
  段无错就那样走了; 甚至没等青雁说出反驳的话,也没等小花园里的莺莺燕燕们反映过来。
  半晌,青雁握着沉甸甸的钥匙坐下来。而落在她身上的各种探究目光却还没有移开。
  程木槿最先开口:“恭喜公主。”
  青雁回过神来,目光轻飘飘游过在座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她慢慢弯起眼睛笑起来; 说:“还是未知数呢。”
  黑脸姑娘翻了个白眼,才说:“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还是未知数,就将湛王府修葺的任务交给你,这是将公主当成什么人了?莫不是奴仆; 或者匠工。”
  青雁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她眨眨眼,惊讶地说:“我也不知道呀。这位姐姐若是也想知道; 还请这位姐姐去问了湛王; 再来告诉我。那简直是要感激不尽。”
  黑脸姑娘嘴角抽了抽。让她跑过去问段无错?她还小; 并不嫌命长。她连语气都懒得掩饰; 直接阴阳怪气地说:“我和湛王是什么关系?公主和湛王是什么关系?我恐怕不方便去问; 还是应当公主自己去问。”
  青雁过分干净的眸子让她的眉眼瞧上去单纯极了。她乖巧地摇摇头,温温柔柔地说话:“我不敢。”
  黑脸姑娘一窒,舌头打了结,半晌也不知道再怎么接话。只得在心里骂青雁一句——最会装傻。
  单芊月好奇地打量着青雁。
  陶宁心随手指了一盆水仙花; 夸赞好看。将话题引到了花卉上。小花园里诡异的气氛慢慢得到缓解,大家的话题和目光也终于逐渐从青雁身上移开。
  青雁面上不显,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心里因段无错慌得七上八下,可面对别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来。她从小就知道不能让人看笑话的道理。
  她强打起精神跟随旁人的话题,心里却始终在走神。想手中这串沉甸甸的钥匙,想段无错,想未来的打算。
  苏如澈作为主人一直很沉默。甚至没过多久,她找了个借口,将诸位姑娘留在这小花园里,先一步离开。她脚步一转,转进一间狭小的花室。
  程霁翘着二郎腿坐在一盆玉兰前,手指摆弄着玉兰。
  苏如澈立在门口望着他,说:“今日你亲眼见到了花朝公主,她的容貌是不是比画卷上还要美上几分?我没骗你吧。”
  程霁起身,走到窗前挑开垂帘,眯着眼睛去看远处花园里的青雁。
  苏如澈克制着心里的疯狂仇恨和嫉妒。她问:“程公子觉得如何?可合你的胃口?”
  程霁嗤笑了一声,道:“这花朝公主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这便不需要程公子多问了。”
  “小爷本来懒得管。不过你撒谎。”他转过头斜眼看向苏如澈,“你说她和珉王?今日来的分明是湛王。啧,若不是我今日过来,也看不到这一幕。”
  苏如澈也不慌,她轻笑着,悠悠道:“怎么,程公子只敢从傻子手里抢女人,不敢从湛王手里抢女人?”
  她看向他的目光噙着轻视嘲意。
  程霁双手抱胸,手指快速点着上臂。一对眸子眯起来,飞快算计着。
  苏如澈也不急,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没骗你什么。这花朝公主脑子不大好用,是自己想嫁给珉王。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她她想嫁给谁。”
  程霁还是没说话。
  苏如澈不能离开宾客太久,又深知对待程霁急躁催促并没有用。她只能说:“程公子自己看着办吧。”
  而后快步走出花室。
  她回到小花园没多久,青雁就找了个借口告辞。苏如澈的目光落在青雁手里的那串钥匙上,心里咬牙切齿,面上还要装出天真少女的模样,甜甜地喊着姐姐。她目送青雁离开,身边的姑娘小声说:“这个花朝公主其实也不错。性子软软的,又温柔又大方,不记仇不争辩。而且的确是很好看呀。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蛋,说起话来的时候弯着眼睛甜甜笑着。不管是看着她的笑脸,还是听着她软糯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心情变好了呢……”
  苏如澈收了笑,眸色一点点冷下去。
  青雁回到别宫,快步走进寝屋,将手中沉甸甸的钥匙扔到床上去。她摊开双手,这才发现过分用力攥着钥匙太久,坚硬的钥匙将她柔软的手心磕出了几道红印子。她用拇指揉搓着,忽然哼唧了一声。
  闻溪无奈看她,说:“看来……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咚咚咚——”
  侍卫敲门,闻溪开门询问。
  侍卫立在门口,禀告:“有一个老人家自称是湛王府的管家,来拜见公主询问修葺之事。”
  青雁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装死。
  她又忽然睁开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她一下子站起来,冷着脸说:“走,往康王府走一趟。”
  “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闻溪问。
  “什么借口也不用。哼,我就是去找那毛和尚!”
  侍卫还立在外面,闻溪只好规矩地弯了弯膝,恭敬应一声“是”。
  去康王府的马车上,闻溪问:“你又想做什么?可别再弄巧成拙。”
  “我有分寸。”
  青雁这样说着,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紧紧抿着软唇,一副气嘟嘟的小模样。她掀开车侧帷幔,朝轩榥外望去。
  别宫距离皇宫不远,往康王府去的路上,要经过皇宫的西门。她掀开帷幔时,刚好看见一队宫人从西门出来。
  她本要放下帷幔,却不由被一个身影引去了目光。
  “长柏?”
  马车转弯,看不见那队人影了。
  青雁放下帷幔,轻轻摇头。怎么可能是长柏呢?长柏分明远在千里之外的湛沅州。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京都,更不可能进宫做了太监。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抱怨:“闻溪姐姐,那药伤眼睛。不仅总是又涩又疼,还眼花了呢……”
  闻溪心下一沉,赶忙去瞧青雁的眼睛。虽说那药的确伤眼,有极重的副作用。可不该这么快才对。
  “可疼?”
  “倒也不疼,好像没什么了。”青雁翘着唇角笑起来。只是她摸了摸肚子,有点后悔出来得太急,忘了吃些东西。去兴元王府时,要顾虑着吃相,又满腹心思,本就吃的很少。于是,她现在饿了……
  长柏今日出宫是领了旨办事的。他停下脚步,侧首望向转了方向的马车。
  “那是京中哪位贵人的车驾?”他问。
  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说道:“陶国来和亲的花朝公主。大概又是去康王府找湛王。嘿嘿,这公主主动得很。”
  长柏看他一眼,侍卫顿觉失言,低下头去。
  长柏收回目光,长长的眼睫低垂,映在皙白的肌肤上。他挥了挥手,带着一队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雁到了康王府,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去寻康王妃,而是在仆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往段无错的住处去。
  段无错在吃饭。
  青雁攥了攥裙角,鼓起勇气走到段无错面前,严肃地说:“我想与你谈谈。”
  段无错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挽袖斟汤。
  青雁拧着眉,说道:“我主动靠近你,做出讨好你的样子,都是假的。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
  闻溪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青雁。
  青雁小心翼翼地又朝段无错往前挪了挪,低头看向他。她抿了抿唇,像小孩子做检讨一样小声说:“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越是这样越能惹殿下的嫌恶,然后殿下就会主动拒了这门婚事。可是……可是……”
  她使劲儿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一双小手抠着柔软的裙料。
  “可是我演的不够好,被殿下一眼看透了……”
  青雁的声音又嗡又闷,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
  “来的马车上,我还在气恼地想对策。想着再怎么骗你……”青雁泄气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脑子笨,已经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段无错这才撩起眼皮看她。
  青雁身量纤细,娇娇小小的,本就像个小孩子。此时低着头,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委屈模样。
  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更衬出她的慌乱。
  青雁抬起眼睛偷偷去看段无错,发现段无错正审视着她。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刹那,她赶忙低下头,纤细的肩膀跟着缩了缩。
  青雁再不敢抬头,小声说:“我都已经坦白交代了,殿下能不能放过我……”
  半晌,她也没听到回答。
  她不得不再次偷偷去看段无错,见他在不紧不慢地吃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是她声音太小了吗?可是小声才显得更像那么回事呀。
  她绞尽脑汁,一计不行再换一计。
  她惊讶地问:“殿下,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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