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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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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雁不吭声,一直红着眼睛看着易今泠。
  “这是真的。”易今泠捏了捏青雁的脸颊, “他已经与他祖父开口了两次, 右相大人已有动摇。我父亲本是被冤枉, 入狱之前官职也不小。若右相出手,既能扳倒阚茂实, 日后又能得父亲相助,于他亦是利大于弊。”
  青雁吸了吸鼻子,心酸地说:“那以后呢?”
  青雁这个问题把易今泠问住了。她想了一会儿, 才轻声说:“待父亲沉冤得雪, 我自然是做回我的官家大小姐,和我的湾湾吃穿不愁。若觉得日子无趣,还能……种菜养鸡。”
  青雁拧了一下眉。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阿娘!”
  湾湾从丫鬟手里挣脱开, 一路小跑着冲向易今泠。后面的丫鬟赶忙去追,竟一时跑不过这小团子。
  易今泠蹲下来, 等着她的女儿扑进怀里,稳稳抱住她。湾湾跑得脸上红彤彤的, 鼻尖沁了一层汗。易今泠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望着女儿的目光是少见的柔情。
  “花花,我的花花干巴巴啦!”湾湾一边说着一边一双小短胳膊瞎比量着。
  “阿娘这就领着湾湾去摘别的花花,更好看的花花。”易今泠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
  “好!”湾湾重重点头,然后扒拉着手指头,说出几种她想要的花花。
  易今泠抱起湾湾,想了想,对青雁说:“湛王代帝出家的日子也快要到三年了。等他还俗之后,你便要跟着他回湛沅。兴许之后我也会跟着父兄回到湛沅,咱们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青雁慢吞吞地点头。她看着易今泠抱着湾湾转身离去,默默跟着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她的小姐总是这样,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和心酸,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永远这样不慌不乱云淡风轻。
  青雁回屋之后,想起易今泠说的话,她凑到段无错面前,惊奇地问:“殿下,你快要还俗了?”
  段无错瞥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青雁琢磨了一下,嗡声嘟囔:“我才不是不关心殿下。”
  段无错轻嗤了一声,翻了一页书。
  青雁看一眼他在看的书,乖乖坐在他身侧,好奇地问:“殿下,你还俗之后和现在会有什么区别吗?”
  “嗯?”段无错随意应了一声,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就是字面意思呀!”
  段无错放下手里的书,问她:“究竟想问什么直白些。”
  青雁实话实话:“搬去湛沅的话,我的新衣服怎么办呢?还有好些好些好些都没穿过呢。”
  她一连重重说了三遍“好些”。
  ……才买的新衣服啊。
  想想就心疼。
  “再买。”
  段无错继续看书,不打算理她了。
  青雁一动不动地在一旁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来捏着段无错手中的书卷一角,慢慢往下压,待段无错转过头来看向她时,她立刻灿烂笑起来,说:“我有事情想跟殿下说!”
  段无错随手将书卷往桌上一放,捻了捻衣襟,慢悠悠地问:“怎么,夫人想白日宣淫?”
  青雁赶忙向后挪了一点,脑袋瓜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夫人不喜?夜间也不是这般不情愿。”
  “倒也不是不喜……”青雁眉头皱巴巴的,“就是次数太多时间太久,腰和腿太疼了。”
  她在段无错想开口前,牢牢拉住他的手腕,忽然语速如捡豆子般快速:“我家小姐的父兄是被大坏蛋冤枉的,他们没有贪污受贿!老爷以前还是湛沅州的刺史,殿下应该见过的。殿下封地在那边,那整个湛沅州的黎明百姓都是自己人。殿下岂能容忍自己人被冤枉哩?”
  她一口气说完,才喘了口气,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段无错。
  段无错并不想再参与任何朝堂有关的事情,可是瞧着青雁这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奈,“嗯”了一声。
  青雁弯着眼睛笑起来,就当段无错肯帮忙了。
  “我还有个事情!”青雁说。
  “你说。”段无错桌旁摆着一碟瓜子儿,他拿起一粒剥开,塞进青雁的嘴里。
  青雁刚想说话,唇齿间有了炒瓜子的香味儿。可瓜子儿太小了,吃一粒哪里够?连那份咸香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段无错剥了第二个瓜子儿也喂给她吃,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边吃一边说:“我就是想问问殿下,我要怎么做能让殿下更高兴一些。”
  段无错有些诧异地瞥了青雁一眼。
  “呦,难得。”
  话一出口,段无错惊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手中剥好的瓜子就没喂给青雁,自己吃了,解解酸。
  青雁都已经张嘴等了,看着段无错自己给吃了。她眨巴眨巴眼,才闭上嘴。
  直到段无错剥开的下一颗瓜子儿喂给了她,她才弯着眼睛继续说:“殿下现在是我衣食父母,我得哄着殿下开心呀。”
  段无错起身,打算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
  青雁跟着起身,从段无错身后抱住了他。段无错怔了怔,有些意外地将手覆在她搭在他腰前的手,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她的小手,宽慰她:“夫人不必多做什么,这样挺好。”
  青雁的脸蛋在段无错的后背蹭了蹭。
  半晌,她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反正……我这样好像也符合殿下对妻子的标准。反正……现在是衣食无忧,就算以后下场凄惨也算享受过了,怎么想都不亏……”
  段无错听着背后的她自言自语半天,不禁笑了。
  青雁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反正……就是觉得殿下对我真好。”
  “喜欢你,自然对你好。”段无错望着供桌上的炉香,慢悠悠地说道。
  青雁拧着眉琢磨了好一会儿,疑惑地不解地说:“可是我不符合你的标准了呀,我一点都不单纯,还是个骗子,那就更不善良了。还有,还有,真假公主的事情算不算不够身家清白?”
  “以前喜欢夫人的单纯善良背景简单,当发现夫人不是那个样子,喜欢的便是夫人。”
  段无错语气寻常淡然,像是说着最普通的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青雁眨眨眼,不可思议抬起头,惊奇问:“你喜欢我呀?”
  段无错转过身去,俯视着她。等着她问为什么,等着她说她不相信。然而,他亲眼看着她眼中的笑一点一点漾开。大概是因为连续几日没有敷药,她的眸子浮着的紫色浅了许多。
  她翘着唇角说:“那太好啦!”
  段无错:……
  段无错把准备好的情话咽了回去。
  他拉开青雁抱着他腰身的手,重新坐回去看书。
  他听着青雁清凌凌的笑声,板着脸说:“过几日回寺还俗。夫人应当将启程回湛沅的行囊收拾好。”
  青雁一下子想起堆满府中所有客房的新衣裳,顿时苦恼起来。应了一声“这就去收拾”,转身匆匆往外跑,脚步轻盈。
  段无错抬起眼睛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眼尾不由堆了几分笑。
  接下来的几天,青雁都在操心回湛沅州的事情。她小时候生活在湛沅州,对那里还有几分故土的情谊,尤其是故土的小吃,单是想想就让她馋津津的。
  青雁准备回湛沅州的事情,府里的下人个个都很忙碌。肉眼可见府里的人走路都比往日快了许多。
  眨眼半个月过去,段无错要回永昼寺准备还俗的事情。还俗之礼本来简单,可他到底是代帝出家,便有几分麻烦。何况他也当提前在寺中小住才更合宜些。
  段无错走的那日,青雁还没把自己的衣服收拾明白。段无错摇摇头,不觉得启程前她能收拾好。
  他也没告诉她,他在湛沅的新家给她准备了更多衣服。到时候,她恐怕看不上这些了。
  这一日,长柏从府外回来,立在凉亭中遥遥望着青雁。青雁站在花圃间,望着那一方雁心兰犹豫不决。当初长柏为了试探,让她选一种花来种,她选了雁心兰。雁心兰极难开花,虽然种了一大片,一朵也不曾绽放。
  马上要回湛沅州,一想到带不走这些雁心兰,青雁莫名有些舍不得。
  长柏今日出府是因为少爷死了。在长柏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他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少爷死去多时的尸体,长柏有着长久的茫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折磨少爷似乎成了他能活下去的支撑。随着他的死去,那些仇恨仿佛停留在了过去。
  青雁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手杀了姑爷,然后在大火中逃生。长柏没有告诉她当时他并没有死,甚至在后来残害了长柏的家人。长柏着实吃了些苦头,才能日日折磨着他报仇。
  长柏遥遥望着青雁,觉得那些困住他的过往实在不必再与青雁多说。他被困住便罢了,她既已新生,实在不必和过去多有牵绊。
  而他,也属于她该割舍的过去。
  长柏苦笑。
  她要离京了,日后应当不会再相见了。
  他大仇已报,家人全不在了,心爱人已有了新的人生。天地之间,他再无牵绊。
  侍女劝了好一会儿,青雁才不舍地回屋去,知道自己带不走这些雁心兰。回到屋里,她怏怏坐下,芸娘从外面跟进来,看一眼添香的闻穗,笑着说:“闻穗,闻青有事让你去库房。好像是有些首饰不知道放哪儿了。”
  闻穗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库房去。
  青雁杏眼圆睁望向芸娘,道:“你支开她做什么?”
  “夫人的所有衣物可否都由闻穗香薰?”
  “是吧。”青雁不确定地说,她没关心过。
  芸娘严肃地说:“香有问题。”


第84章 
  青雁惊讶极了。她在震惊的同时, 又在心里产生了怀疑。
  她看了看眼前的芸娘,又回忆了一番闻穗平日里的行为。闻穗和闻青都是宫里出来的,两个人虽然性格一动一静, 可做事稳妥贴心,又规矩,又机灵。
  再说眼前这个芸娘……
  青雁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知道芸娘不是个简单人物。她来府中没多久,认遍了府中所有人, 没人不说她的好, 就连来蹭吃的野猫也总是冲她喵喵撒娇。
  易今泠的事情就是芸娘告诉青雁的。
  青雁知道芸娘的出身造就了她的八面玲珑,也没有多想。可青雁不爱算计,不代表她是个傻的没有分辨能力会盲听盲信。
  芸娘瞧着青雁的神情, 她矮下身子在青雁面前跪下来, 说道:“夫人, 芸娘从那样的地方出来能在夫人身边做事是幸事一桩。承蒙夫人不嫌弃芸娘的出身,芸娘只想尽心为夫人做事, 图一个安稳,断然没有惹是生非的理由。”
  “安稳”二字戳中了青雁。她问:“那香有什么问题?”
  “以前在皓月轩的时候,芸娘喜欢调香, 见过世间绝大多数的香料。来府之后发现夫人用的香很好闻, 却并不知什么香。曾问过闻穗,闻穗说是宫里的香料,便没再多问。这次夫人买了好些衣裳, 那些衣服在夫人上身之前都会熏香。我便见到了闻穗用的香料,一时好奇捡起遗落在地的香料打算研究一下这宫里的香料配方, 这才发现了问题。这香料中多了几种本不必出现的中草药。”
  青雁皱着眉说:“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芸娘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是, 我曾怀疑过闻穗是否要害夫人,在香料中掺了能取夫人性命的慢性毒…药,又或者会让夫人丧失生育能力的药。”
  青雁听着芸娘的话,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都不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青雁松了口气,拿了桌上的荷酿酥来吃。
  “我不敢确定,但是……”
  芸娘脸色发白。她知道若这香料没有问题,是她猜错了,那她便是诬告的奸奴。
  可她还是将猜测说出来。
  “或许……是对殿下有损的毒…药。”
  青雁怔了怔,转头看向芸娘。
  “这世间很多药材单是一种不会有问题,可若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用便是剧毒。我不确定那几味珍稀的中草药遇到檀香会不会产生毒。”芸娘叩首,“夫人请太医看过才妥帖!”
  青雁手中的荷酿酥落在地上。她一下子站起来,说:“去吩咐马车,我要去永昼寺!”
  闻穗立在窗外,屋内两人的对话,她多大都听见了。在芸娘出来吩咐备车前,她前一步悄无声息地离开。
  马车很快准备妥当。
  青雁带了些芸娘拾来的熏香。她没有带闻青闻穗,带了芸娘。
  闻溪身上的伤那么重,自然不能让她跟着。青雁多带了些侍卫护身。
  这里距离永昼寺,可不算近。
  青雁坐在马车上,有些心绪不宁。
  芸娘安慰:“夫人,这段时间也不见殿下身体哪里不适,兴许只是芸娘的恶意揣测。夫人不要太过忧虑了。”
  青雁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掀开垂帘,望向马车外近二十个护卫。她也不知道这份不安是不是因为她难得出门没带着闻溪。
  青雁出门时已是午后,落日西沉将山野铺上一片柔和昏黄时,青雁的马车驶进一片稀疏的松树林。
  傍晚的凉风有些大,吹在枝杈间呜呜作响。
  马车忽然一阵颠簸,紧接着马嘶长鸣。
  青雁顿时心里一沉,心想果真怕什么来什么,这该死的预感毫不留情地准确。
  “有刺客,夫人当心颠簸!”
  ——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紧接着,马车果真颠簸起来。青雁和芸娘相互搀扶着,扶着车壁,勉强坐稳,时刻担心被甩出去。
  起初时,青雁心里想着她带了二十个侍卫,应当无事。
  可是后来,一支长箭从车外射…进来,擦过她的鬓边时,青雁瞪大了杏眼。
  青雁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对方不想她去报信,正说明了芸娘的猜测没有错!
  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起来,紧接着是前面的马痛苦长嘶一声,马车在颠簸中忽然紧急停了下来,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车内的青雁和芸娘身子惯性地向后仰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兵器相交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青雁心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咬了咬牙,踹开车门。这才发现车夫倒在前面,鲜血染红车辕。拉车的两匹马不见了一匹,另一匹倒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而马车正好卡在两棵树之间,动弹不得。
  “夫人下车!”侍卫大喊。
  芸娘吓得瑟瑟发抖,青雁倒是更冷静些,拉着芸娘下了马车。她辨别了一下方向,捡起不知是谁遗落在地的长刀,也不做停留朝前奋力跑去。
  芸娘跑得气喘吁吁,她望一眼青雁,惊觉自己之前没看出夫人的果敢来。
  侍卫一边护着青雁逃跑,一边与追过来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黑衣人倒下一个又一个,青雁的侍卫也在一个个倒下,人数越来越少。
  一支长箭从远处射来,青雁拉着芸娘扑倒在地,长箭从她们上方射过去。
  芸娘冷汗瞬间淌下来。
  “如果今日侥幸不死,我要去学功夫,杀了这群王八蛋。”青雁一边拧眉抱怨,一边拉起芸娘继续往前跑。
  芸娘被拉着往前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青雁在说什么。她惊愕地望向青雁,有些不可思议青雁的冷静。都这个时候了,夫人也没有丢下她不管,竟拉着她跑。她既觉感动,又觉得汗颜不已,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如果今日侥幸不死,我也要去学功夫,日后好好保护夫人,杀了所有想害夫人的王八蛋。
  青雁终究是不会武艺的弱女子,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杀手。侍卫一个个倒下,还没倒下的侍卫费力应对,却难以阻拦所有黑衣人冲青雁追过去。
  眼看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朝青雁砍过去,青雁也顾不得力量悬殊,使出全力握紧长刀阻挡。
  两柄长刀相撞,力道震得青雁手腕酸痛。
  黑衣人明显没想到青雁会还手,愣了一下。当他想再次下手时,只见银光一闪,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公子?”青雁惊呼一声。
  云公子手握长剑,剑意森然。当他握着手中剑,便站在天地万物之上,与他的剑合二为一。
  凉薄的剑意悄无声息地漾在整片松树林。一个照面,黑衣人便知他身手了得,绝不恋战,尽数冲向青雁。他们的目的是要杀了青雁和芸娘,阻拦所有从湛王府去永昼寺报信的人。
  然而,云公子冷目挡在青雁面前。
  青雁的一声“你当心”刚说完没多久,黑衣人尽数倒地。
  云公子默默将剑归鞘,指腹摩挲上面的“云”字,不由皱眉。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记剑招,这些剑式使得随心所欲,总觉得未能使出全力,又隐隐觉得将要参透些什么。
  青雁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眼中不由噙了几分崇拜。
  所剩无几的侍卫赶忙赶到青雁身边。
  “云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青雁问。
  他转身望向青雁,沉默着。
  他为什么在这里?事实上,他一直暗中留意青雁的举动。她出了府,他便在远处跟着。
  为什么?
  因为,青雁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熟悉的人。他默默跟在远处,不去打扰她,然后企图从那浅薄的熟悉感中找回记忆。
  他说:“碰巧。”
  青雁弯着眼睛笑,说:“云大侠收徒吗?看我怎么样?”
  云公子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没有记忆,不知道师门是否准许收徒。倘若他日想起过去而师门准许的话,可以。”
  青雁一下子笑出来,缓解了不少被追杀的紧张畏然。她请求云公子送她去永昼寺,云公子欣然同意。
  虽然青雁生了想要习武的念头,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熏香中有毒的事情告诉段无错。
  青雁不懂什么朝堂争斗,可她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她知道必然有很多人想要害段无错。
  侍卫寻回那匹受惊逃走的马,简单收拾了一下马车,只用一匹马拉着马车往永昼寺去。
  青雁邀云公子进马车,他觉得不方便摇头拒绝,默不作声地坐在马车前面。
  芸娘感慨:“云公子这样的男郎,不怪单姑娘情根深种。”
  这一耽搁,青雁赶去永昼寺时,繁星满天。
  青雁提裙,踩着遥遥入云的上山石阶,哒哒往山上的永昼寺跑。
  寂静的夜晚,耳畔只有她哒哒的脚步声。
  云公子一手握剑一手负于身后,望着前方的青雁,很想带她飞上去。不过实在不合礼数,他没提,默默往前走。
  砸门声惊醒了山中古寺。
  僧人们一边穿衣一边走出房门,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便看见青雁浅粉色的纤细身影在眼前飘过。
  “阿弥陀佛——”
  非礼勿视。
  僧人们木然垂目,几个小和尚却好奇地张望着青雁跑远的背影。
  “殿下,殿下——”
  段无错打开房门,看着青雁披着星月光辉远远跑过来。她一口气跑到段无错面前,扑进他的怀里,段无错将手搭在她的后腰,抱了个满怀。
  感受着贴在他胸膛的那颗属于她的心脏的跳动,段无错轻拍她的脊背,道:“夫人思念为夫至此?”
  青雁松开段无错,绕着他转了一圈,明眸深望着他,急切地问:“你好不好?”
  月色下,她明亮的眸子褪去所有不属于她的淡紫。漆如墨调,明动负灵。
  段无错指腹轻抚青雁的眼尾,语气轻柔:“夫人大半夜跑到寺中来,只为问贫僧一句好不好?”
  青雁使劲儿摇头,将芸娘对她说的事情,还有路上经历的一切讲给段无错听。
  段无错本来从容,可等她说到路上遭遇,他眼中的笑慢慢淡去。
  “可受伤了?”他问。
  “没有!云公子好厉害的!”青雁将云公子夸了一通,最后认真地说:“我好想拜他当师父!”
  芸娘、云公子,还有剩下的几个侍卫立在庭院中。
  段无错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云公子,口气莫名地说:“云家皆是剑痴,倒是很早之前就想拜会切磋。”
  时隔三年,段无错悄悄调动内力。下一刻,胸口炙痛,他一口血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让你嘚瑟,吐血了吧


第85章 
  “我们要去哪里请大夫?太医可以吗?不不, 闻穗就是宫里出来的,想害你的人说不定就在宫里头!太医便不可信了。那除了太医,还能去哪儿找医术高超的郎中吗?”青雁的眉头揪在一起, 絮絮说着。
  段无错喝了口凉茶,有点烦。
  不是烦这劳什子毒,而是因为吐血让他烦。鲜血滴在僧衣上,看着碍眼极了。更碍眼的是刚刚站在院子里的人,不过眼下那些人都不在院中了, 他已让不二将那些人安顿下来。
  段无错看向青雁, 见她将满满的担忧写在脸上,他心里的烦躁散了散。
  “不能坐以待毙呀!不管医术怎么样,先抓个郎中来!”青雁一下子站起来, 快步往外走。
  段无错扣住她的手腕, 待她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他望着她明澈的漆眸, 慢悠悠地问:“夫人如此关心?”
  “当然关心啊。”青雁说得简直不能更理直气壮,她明灿的眸子会说话, 在说段无错这样问毫无道理莫名其妙,令她震惊和不解。
  段无错明明心里的郁气稍消,嘴上却慢悠悠地说:“贫僧若中毒死了, 又无儿无女, 所有的家产全是夫人的。夫人可以守着湛王妃的身份锦衣玉食一辈子。就算你想种菜养鸡,也能种着最大的田,养着最肥的鸡。”
  青雁听得懵在那里。
  段无错细细审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自那日对话, 她直白说出心里话,他便知道青雁没什么真心, 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段无错甚至觉得只要她温顺乖巧,他愿意退步, 不奢求她的真心。如今这样的相处,也……挺好。
  可难免,又想从她口中听出些不同的答案来。
  青雁生气了。她挣开段无错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瞪着段无错,生气地说:“好你个段老九,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样蛇蝎心肠!我为什么要那么坏为了钱财盼着你死啊!”
  段无错沉默。
  他发现他永远不可能从青雁口中听到他想要的话,这姑娘说她傻吧,有时候机灵着。说她机灵吧,总是不能很好听懂他的话,每每将他的话题拐到另一条路上去。
  青雁跺脚:“你治不治毒了!”
  “不治。”段无错不想再理她,解了外衣随意仍在椅子上,走向木板床躺下准备睡觉。
  半晌没听见青雁的动静,段无错睁开眼睛看向她,见她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道:“熏香有毒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不是还对夫人说过不喜那味道?”
  青雁仔细回忆了一下,隐约觉得他好像的确说过,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她茫然地望着段无错,问:“你知道为什么还让她继续下毒?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会吐血?”
  青雁连连发问,声音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不相信。
  段无错支着额侧,朝她招了招手,待青雁在床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才给她解释:“将计就计。那毒伤不了你没必要与你说。”
  段无错顿了顿,才向青雁解释第三个问题:“我自然是先中了毒,才知道那丑女下毒的事情。不过是初期,不碍事,自己解得了。那毒不是致命毒…药,只对习武之人有效果,且只有动用内力时才会发作。”
  青雁认真地听他说完,问:“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段无错微微笑着。
  青雁已信了大半,她略歪着头,好奇地问:“那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要动用内力?”
  段无错沉默。
  “为什么呢?”青雁凑过去离他更近一些,追问。
  段无错轻缓地舒了口气,道:“毒未解尽,需好好休养。深更半夜,该睡觉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
  不,他不会说的。打死他都不会说因为她用那么崇拜的口气夸一个男子,他一气之下给忘了。
  青雁眨眨眼,瞧着段无错好一会儿,弯下腰脱下鞋子,动作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侧,一点一点挪进段无错的怀里。
  山中古寺静悄悄的。
  青雁在段无错的怀里仰起脸来瞧着他,小声问:“殿下,你真的不会有事的吧?”
  段无错随口说:“夫人勿忧虑。贫僧大概是死不了的。就算死了,夫人找个喜欢的人改嫁便是了。”
  青雁脱口而出:“可是我喜欢的就是殿下呀。”
  段无错忽地睁开眼睛,安静地凝视着她。
  青雁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在段无错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汹涌波涛。她特别认真地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殿下更厉害更好看的人了。我应该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吧。”
  说着,她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
  段无错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青雁,心中浮现茫然不解。在他的人生里,他总是对一切运筹帷幄,仿若掌棋人。他最是能洞察人心,仿佛有一双能将人看透的眼睛,所有的算计和城府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可他看不懂青雁。
  一次又一次的看错,到了今日仍旧不懂她。
  她清凌凌的声音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人生在世,什么都可能不属于自己,唯有自己的真心是彻底属于自己的,是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以真心换真心自然极好,可若一个人交出真心就要求对方偿还真心,这是强买强卖。殿下想让我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我会尽力去做。可殿下别忘了我们不过是和亲,从来都没有情投意合,更没有承诺过的真心。更何况,殿下也知道我本就不想嫁你。”
  ——这些仿佛还在耳边。
  每一句每一字,他都记得,已反反复复回忆千遍。
  而如今她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说着最直白的情话。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是他乱了心,失了曾经的判断力。还是她的问题?
  段无错指腹捻过青雁搭在肩上的软发,动作轻柔,怕惊扰了她。
  段无错不太喜欢多想他与青雁之间的相处,过去的二十多年,他太过骄傲,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一而再再而□□步的自己。
  似乎只要他不去多想,就不知道自己那见鬼的卑微。
  半晌,他轻声说:“满口谎话的小骗子。”
  青雁想要反驳,还没开口,小肚子“咕噜”一声,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肯定地说:“我不饿,吃得可饱了,现在很困。嗯,睡觉!”
  段无错一眼识破她的谎话,问:“中午吃什么了?”
  青雁舔了舔嘴角。
  芸娘是在中午找她的。那时丫鬟已经摆上了午膳,可她满心想着来给段无错报信,一口也没有吃,甚至连在车上带一些都没有想到。后来路上遇到追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唧咕。”
  青雁泄了气,她将脸蛋在段无错的胸膛蹭了蹭,嗡声说:“好吧,我是好饿了。但是你要好好休息,我自己去找东西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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