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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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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虽然你是阿狸,现在却已经是姜家二小姐的身份了?”薛怀远问道。他的心涌起阵酸酸的感觉,分明是自己的女儿,可如今却要叫别人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认。

    “没事的,爹,我早就想好了。”姜梨道:“我日后会想法子认你做义父,姜首辅若是同意了的话,我是可以叫你爹的。旁人只会以为我们是义父义女的关系,但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没那么容易吧。”薛昭插嘴道:“官家规矩多,认个义父可不像是在桐乡那么简单。姐姐,你要是认义父,认个高官权贵也就罢了,认爹……怕是那位首辅大人会以为你在胡闹。”

    姜梨道:“我自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薛昭见缝插针的问:“难道是要那位大人帮忙?”

    姜梨愣,随即明白过来,那位“大人”指的就是姬蘅。那天晚上和薛昭相认的时候,她没有避讳姬蘅,姬蘅还牵着她的手,只怕被薛昭看在眼里,傻子也能猜得出她和姬蘅不是普通关系。

    “那位大人是谁?”薛怀远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姜梨像是做错了事情被抓到的小孩,笑着敷衍过去,“就是位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罢了。”她瞪了薛昭眼,薛昭别过头去,紧挨装没看到姜梨的眼神。

    “难怪,”薛怀远没注意到薛昭的眼神,只是兀自说道:“你会直帮着薛家……”

    姜梨的确和薛家有很深的渊源,因为她本来就是薛家的女儿薛芳菲啊!

    “阿昭是怎么回事?”薛怀远又看向薛昭:“你是如何把阿昭救出来的?”

    不等薛昭说话,姜梨就先抢过话头,她道:“是我的个朋友,我请求他帮忙去私牢里救姜家的三小姐姜幼瑶,那位朋友在私牢里看见阿昭,阿昭同他求救,他也不晓得阿昭是我的弟弟,便将阿昭救出来了。后来我……我去那位朋友府上时,恰好看到阿昭,才晓得阿昭居然活在世上,之前都被永宁公主骗了。我与阿昭相认后,就决定带阿昭来看看您。”

    薛昭朝姜梨眨了眨眼,示意姜梨说的这番话里,实在是隐瞒了太多的东西。薛昭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初薛芳菲和沈玉容互相生出好感的时候,薛芳菲也不曾瞒着薛怀远和他,虽然害羞是害羞,但到底还算坦荡,怎么到了肃国公这里,却是千方百计的隐瞒?

    薛怀远不疑有他,只感叹道:“这可真是巧的很,阿狸,你要好好谢谢你那位朋友,他救了阿昭的性命。”

    “我晓得的。”姜梨回答。

    “那位哥哥可不止救了我的命,姐姐的事情,爹的事情也帮了不少忙。”薛昭扬眉道:“好像听他府里帮我治伤的大夫说,之前爹在桐乡的案子,那位哥哥也帮了不少忙。可以说的上是咱们薛家的恩人。”

    薛怀远闻言,讶异的问道:“阿狸,你的这位朋友,是位公子么?”

    姜梨只得尴尬的称是,又道:“我与他认识,其实还是因为他与姜元辅认识……”

    “那位哥哥可是个好人,爹还记得为你治病的那位司徒大夫吧,就是受哥哥所托,来帮的忙。司徒大夫后来又救了我,成王举事那日,他们都将我保护的很好。我想,连我的忙都如此相帮,定然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帮姐姐的忙肯定更多了。”

    薛怀远也不是傻子,薛昭这么明里暗里的暗示,立刻就转过弯儿来,诧异的看向姜梨,姜梨正对薛昭使眼色,叫他不要胡说道。薛怀远心就更诧异了,他手养大的女儿,是个什么脾性她自己最清楚。倘若真的和薛昭嘴里的“哥哥”没什么,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否认,然而她只是让薛昭住嘴,却没有否认,已经说明了些问题。

    “阿狸……”薛怀远道。

    “爹,阿昭他胡说道,我的朋友的确帮了我许多,我日后也会感谢他的。”

    薛怀远看着姜梨,心叹了口气。原来她是薛芳菲的时候,生的实在太好,远近十里乡的人家都来打听,想要将阿狸娶回家去。薛怀远却觉得那些人家都算不得最好,而阿狸是个有主意的姑娘,最后他瞧出来,阿狸喜欢上了沈玉容,沈家来求娶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对于沈玉容,薛怀远还算满意,这个年轻人有才华,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看样子对阿狸也不错。唯让薛怀远觉得不对的是,沈家在燕京城,燕京那样的地方,沈家无官职在身,阿狸容貌太盛,若是有人生出歹心,沈家怕是护不住。

    不过沈玉容站在薛怀远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定会考上状元做官,庇佑阿狸生世,薛怀远将他诚恳,便也答应了。阿狸喜欢的人,想来也是好的。

    沈玉容考上状元做了官的消息传到桐乡来的时候,百姓相亲都来恭喜他,说阿狸好福气,好眼光,这样就能做锦衣玉食的官太太,薛怀远面上笑着,心却总有些担忧。果然,到了最后,他的担忧成了事实,原来沈玉容为了薛芳菲可以走上仕途,但他也可以为了走的更高而牺牲薛芳菲。

    虽然阿狸眼下不说,但薛怀远也能想得到,当初在沈家,阿狸受了多大的委屈。如今她的容貌虽然也好看,但到底不如薛芳菲时候的惹人注目了,而且她现在是官家千金,想来普通人也不敢打姜梨的主意。

    薛怀远知道,阿狸成了姜梨,在姜家自然有好处,不过坏处也不好,抛开高门大户里的勾心斗角不说,就算如今阿狸的亲事,薛怀远也做不得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越是官家,越不可能让子女凭着心意去嫁娶。要考虑诸多,门当户对,是否可以为仕途带来筹码,婚姻不再只是婚姻,身在姜家,阿狸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多么难的事,薛怀远明白。

    眼下薛昭的暗示,阿狸的反应都说明,阿狸可能有了心上人,就是那位救了薛昭的“哥哥”。

    薛怀远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阿狸没有因为沈玉容的事从此失去对人的信心,不再相信旁人,忧的是如今阿狸的心上人,未必能和阿狸走在起。但无论如何,关于阿狸有喜欢的人这件事,薛怀远却没有半点不悦。

    他的女儿,本就是天下间难得的好姑娘,好男儿喜欢求娶,是件寻常的事。就算阿狸之前看错了人,那也不是她的错,如果她仍然再次喜欢上另个人,薛怀远心里,也只会为她高兴。

    他甚至为她骄傲,这才是薛家的姑娘,敢爱敢恨,永远有勇气,有希望。

    他的心思量万千,面上却浮起了个慈祥宽和的笑容,他道:“我知道,日后哪日有机会,阿狸也让我看看你的朋友,我也想要当面对他道谢,谢谢他对你的照顾。”

    姜梨怔住,脸颊发热,心却温暖。这就是父亲,父亲永远会站在她身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身后都有家人的支持,那些惶惑、烦恼和纠结,就会在家人的温暖,烟消云散。

    因为没什么可怕的。

    薛昭问姜梨道:“姐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薛家家团聚,对姜梨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姜梨迟疑了下,道:“我如今在姜家,也不能离开燕京,恐怕是不能回桐乡去的。阿昭,爹,你们想要留在燕京,还是回桐乡去。”

    “回桐乡做什么?”薛昭道:“爹现在已经不是县丞了。而且我们怎么能让姐姐你个人留在燕京城?当年就是因为让姐姐个人在燕京城,才会被沈玉容那个畜生所害,我们留在燕京城,好歹能保护你。”

    “是啊,阿狸,”薛怀远也道:“爹放心不下你。”

    姜梨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又要流了出来,她道:“好,那咱们都不走,就留在燕京城。”

    “我想和爹住在起,”薛昭道:“姐姐,那位叶三老爷好像是姜二小姐的舅舅,你能不能与他说声,让我留在叶家,或者我们起搬出去也行。我和爹在起,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这个好说。”姜梨道:“叶府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世杰表哥和舅舅两个人,舅舅人很爽快,你们住在这里,想来他是不会介意的。”

    “阿狸,”薛怀远迟疑的道:“我和你弟弟现在住在叶府,之前也直没能跟你说,如今我不是县丞没有俸禄,你弟弟又站不起来,原先家的积蓄,也早就被冯裕堂拿走了。我们住在这里叨扰叶三老爷,却分银子不出,实在是……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怀远骨子里极为骄傲,绝不是那种混吃混喝的人,占了人便宜心已经很不自在了,可眼下这样的状况也暂时没法改变。原先他不知道姜梨是薛芳菲,这话也不能跟姜梨说。现在晓得了,就直接说了出来。

    “爹,别担心,”姜梨笑道:“我成了姜二小姐后,手头上也有了不少积蓄。姜老夫人和姜元辅对我挺大方的,那些首饰和银子我也没怎么花,介时都可以兑成银票。你们若是觉得不舒服,我把银票交给你们,你们再给舅舅。”

    薛怀远惭愧极了:“阿狸,怎么还要你来养我们……”

    薛昭眼也闪过丝黯然,养家糊口这件事,原本是应该他来做的。他作为薛家的男子汉,理应撑起整个家,保护自己的家人。如今武功全废,还成了瘸子,日后再也站不起来,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我本来就是薛家的人。”姜梨轻声道:“爹如果要算的如此清楚,难道是因为我如今姓姜,就生了嫌隙。”

    薛怀远听,立刻道:“当然不是!在爹心里,你永远是爹的阿狸。”

    姜梨笑了起来。

    薛昭看了看姜梨,又看了看薛怀远,摇了摇头,也笑了。罢了,无论如何,如今发生的切,家三人还能团聚,都已经像是上天赠与的大礼,贪心不足蛇吞象,若是太贪婪,上天把这切又收回去了怎么办?他们理应感到知足的。

    姜梨又陪着薛怀远和薛昭说了好阵子话,他们三人彼此相认后,便将这些年对方不知道的事情,道来。姜梨也诉说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被沈玉容和永宁公主所害,她略过了那些残酷的细节,说的轻描淡写,即便是这样,仍旧听得薛怀远和薛昭难过痛心。

    这说话,竟然到了下午。

    叶明煜在外面敲门,道:“薛先生,薛少爷,阿梨,你们什么时候出来。都说了这么久了,要不出来吃点东西再继续说吧。”

    他们这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来得及吃午饭,被叶明煜这么提醒,才觉出饿意来。

    姜梨就推开门和叶明煜道了声抱歉,让薛怀远和薛昭起出来吃饭。因他们三人都没吃饭,叶明煜也只得陪着挨饿。叶世杰也早就下了朝,得知薛怀远的儿子薛昭还活着,而且正在自己府里,也是大大的惊讶了回。

    饭桌上,叶明煜对薛怀远和薛昭父子团聚的事表示了恭喜,他们并不知道姜梨就是薛芳菲,只因为薛家是因为姜梨屡次对薛家伸出援手而感激罢了。在桌上,姜梨也提到了可不可以让薛昭日后继续住在这里的事情。

    叶明煜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道:“住吧住吧,阿昭住在这里挺好的。这府里就我和世杰两个人,世杰还老不在,你们住在这里,我也就不怕薛县丞整日孤单了。”

    “银子的事……”姜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明煜打断,叶明煜道:“阿狸,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家最不缺的是什么,可就是银子了,薛先生和阿昭住在咱们叶家,还用什么银子。别整那些了,平白伤感情!”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强说便显得有些奇怪了。姜梨也只得按捺下自己的话,不过看薛昭和薛怀远的神情,倒是轻松了些。

    薛昭很喜欢和叶明煜说话,知道叶明煜走南闯北了很多地方,便询问了他许多事。叶明煜知道薛昭原本身好武艺都被永宁公主的人给废了,还打折了双腿的事后十分可惜。但表示可以教薛昭重新练剑法,坐在椅子上不必行动的那种,薛昭立刻很高兴的答应了。

    叶世杰有些奇怪,他觉得姜梨和薛昭之间,有种无形的自然感。且姜梨面对薛昭时候的笑容,是种包容的,仿佛习以为常的笑容,也是真心的笑容。他直注意着姜梨,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这日直到天都黑了,姜梨不得不回府去。叶明煜和叶世杰要送她去府门口,姜梨拒绝了,倒是薛昭提出有话要和姜梨说,姜梨答应了下来。

    叶世杰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们远去。

    出府的路上,姜梨直推着薛昭的轮椅,赵轲远远地跟在后面。薛昭坐在轮椅上,随手从路上折了根草拿在手上玩,他轻声道:“姐姐,那个叶大少爷,吃饭的时候直在看我们。”

    “大约是诧异我与你的关系吧。”姜梨没多想,只道:“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和你看上去太过熟稔了,有点奇怪。”

    “嗤——”薛昭笑了声,“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什么关系,和他有何关系,我看他的姿态,分明是对我有敌意。”

    “胡说道,”姜梨回答,“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对你有敌意。”

    “那就要看姐姐做了什么咯,”薛昭笑的促狭,“我姐姐从前在桐乡的时候,就有好多公子老是爬我们家墙头,要是叶大少爷在桐乡,怕是爬的最高的那个。”

    姜梨没好气的敲了下他的头:“我看你是伤全好了,不晓得疼,什么话都敢说。”

    “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薛昭故意拖长了声音道。这没什么,从前有许多公子,包括他在桐乡的交好的伙伴,老是让薛昭带些东西给薛芳菲。有时候是脂粉,有时候是风筝,薛昭带次回去就被薛怀远揍次,后来薛昭也就不带了,谁再觊觎他姐姐,就是想他挨揍,薛昭全都不搭理。

    如今这样,真像是回到了过去那时候。

    他的姐姐,就算是换了容貌,果然还是总是不缺人为她倾倒的。

    “姐姐,我问你件事,看样子你是不喜欢叶家大少爷是吧?”

    姜梨又好气又好笑,薛昭倒是如既往的跳脱,她就道:“叶表哥是表哥,你少拿人家做筏子。”

    薛昭才不为姜梨的这些话所动,他突然问:“你和肃国公是什么关系?”

    姜梨怔,推着薛昭的轮椅,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她知道薛昭迟早会问这个问题,在面对薛怀远的时候,薛昭说的那些话,便说明了薛昭早就注意到那晚她和姬蘅的亲密。

    但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薛昭说。

    她嫁过人了,被沈玉容害的遍体鳞伤,转头又喜欢上别人,旁人也许会说她水性杨花,这也就罢了,姜梨晓得,薛昭和薛怀远绝对不会,他们会替自己着想,会为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而高兴。

    姜梨犯愁的是,这个人是姬蘅。

    就像姜家人对她亲事的看法,殷之黎就是极好的选择,容貌才学没得挑,性情温和,又心底善良,旁人要是择婿,也会觉得殷之黎是个极好的选择。而姬蘅就不样了,容貌虽好,却太过艳丽。性情更是喜怒无常,传言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充满了危险,姜家人劝慰她不要和姬蘅走的太近,叶明煜也曾这样劝慰她。

    她实在是怕,怕薛昭和薛怀远也会这么劝慰他。

    毕竟他实在不是个别人眼里的好人,但喜欢这种事,是没有因果的。

    “姐姐,你喜欢肃国公,是不是?”薛昭追问。

    姜梨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有些不确定的问:“如果我说是,阿昭会不会阻拦我?”

    “阻拦?”薛昭愣,忍不住转过头来。

    夏天傍晚,晚霞散去,她的容貌模糊起来,就像她的声音,亦或是心情,忐忑、小心和谨慎。

    薛昭又回过头去,背对姜梨,笑了笑,爽快的道:“为什么要阻拦?他又不是不喜欢你,还想当我姐夫哪。”
 

第二百一十九章 预言
    从叶家回到姜府以后,姜梨至始自终都是笑着的。

    桐儿和白雪不解,不晓得今日姜梨心情怎么会如此之好,想着可能是许久没见叶明煜和叶世杰的原因,姜梨和这位舅舅的关系向来是很好的。

    待回到姜家,和姜老夫人见过,姜梨才回到了芳菲苑。等她回去后,就将门掩上,自己坐在书桌前。

    书桌前面的墙壁上,还挂着薛怀远之前生辰的时候送她的画,那时候薛怀远还不晓得她是阿狸。但现在看着这幅画,就像父亲正看着自己,令人格外安心。说起来,上次生辰的时候,旁人都送了礼来,唯独姬蘅没有,姜梨想了想,大约姬蘅也知道,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辰,所以才没有送的。

    她这不自觉的为姬蘅开脱,很快就被自己发觉了。姜梨摇了摇头,今日她实在很高兴,父亲和阿昭都在自己身边,他们还相认了。这是不幸之的万幸,自从知道薛昭还活着后,姜梨已经不止次的掐过自己,生怕这切都只是场美梦。如今看来,上天大抵还待她不薄。

    阿昭的话,也让她不再有任何顾虑。姜家人希望她能嫁给殷之黎,却认为姬蘅不是好的人选。似乎全世界都否认姬蘅的时候,至少阿昭还站在她这边。阿昭鼓励她,赞同她,看样子对姬蘅也没有任何不好的看法,姜梨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来自家人的鼓励,永远最珍贵。

    她仿佛卸下了之前所有的烦恼,接下来都是等待了许久的好时光似的,连睡觉都是带着笑容。

    就这么脸十几日过去了。

    燕京城,又发生了件事。右相李仲南李家,被查出与成王勾结谋逆的消息,李仲南带着两个儿子连夜出逃,被城守备军抓住,负隅顽抗的时候剑而亡。洪孝帝下了死令,彻查和李家有关的人严惩,至于李家上下几百口,全部拉出去砍头。

    至此,曾经风光时,几乎可与姜家分庭抗礼的右相,就此消失在北燕的历史之。作为成王的左膀右臂,李家这个结局也是意料之。意料之外的是,洪孝帝所展露出来的果断和冷漠。令人意识到,当年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皇帝,如今已经成了真正深不可测的帝王。

    姜梨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府里看书。她这些日子没什么事了,除了偶尔去叶家看望亲人以外,就在姜府里看看书写写字,如今的看书写字和当初又不样,心境也真正的闲适了下来。

    李家人被砍头的时候,桐儿和姜家的下人们起去凑过热闹看过的,回来后就与姜梨道:“啊呀,那些人的血都把地面染红了,实在太可怕了。”

    白雪闻言,不以为然道:“谁叫他们包藏祸心的,这是咎由自取。”

    姜梨笑笑,姜元柏这回,算是去除了心腹大患。不过也并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当初姜家、成王和洪孝帝这头,局面三分,现在成王这派彻底崩溃,局势的平衡被打破,焉知洪孝帝会不会转头对付姜家?虽然这次在成王的事情,洪孝帝大约可以看出,姜元柏是有心无胆,没有谋逆的胆子,但帝王之心不可测,倘若他就是要怀疑姜元柏,该如何?

    加之姜元柏还打着和殷家联姻的主意。

    想到殷家,姜梨手上翻书的动作就顿住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右相的事,若说殷家没在其推波助澜,姜梨怎么都不信。来殷湛本来也要对付成王派,二来是清理和右相,姜家也能从此和殷家交好,他们之间的联姻也就更多了层保障。

    但姜梨却不怎么担心这门亲事,盖因那日姬蘅说过了,只让她在府里好好带着,其余的事交给他来办。姜梨便相信,他的确能处理这桩事,至少不会让她和殷之黎真的成亲。

    时至盛夏,最是炎热不堪,除了晚上,白日里几乎都不敢出去了。太阳似乎要把人的性命夺去般,晃的人眼花。白雪说了,再热个十几日阵子,便是立秋,天气就要渐渐地转凉,这年的夏日,就算是真正的过去了。

    这天晚上,姜老夫人突然让珍珠来芳菲苑,教姜梨去下晚凤堂。姜梨就带着丫鬟去到了晚凤堂,到屋里,就看见所有人都到齐了。

    “二丫头,”姜老夫人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来,坐。”

    姜梨依言在姜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姜元柏和姜元平坐在姜梨右侧,姜元柏看着姜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自从上次因为殷家的事情和姜元柏不欢而散后,姜梨就没怎么和姜元柏相处过了。平日里也只是见面说几句话,姜梨想,姜元柏大约也能感觉得到她的疏离。

    “二丫头,”姜老夫人开口道:“明晚我们要进宫,陛下为昭德将军庆功,府上接了帖子,你三妹如今不能去,姜家的小姐里,只有你人前去了。”

    “是啊,”卢氏也热络的道:“介时好好打扮些。”

    她们这么说,姜梨就恍然了。尤其是姜景睿还悄悄地对她挤眉弄眼,姜梨就想到之前桐儿在晚凤堂偷听的姜元柏和姜老夫人的谈话——洪孝帝论功行赏的时候,殷湛就会提出赐婚的事。

    姜梨早知道那日迟早会来临,这些日子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今晚的谈话,就意味着这份平静结束了。

    “好。”姜梨言简意赅的回答。

    见她如此爽快,姜家人反倒有些踌躇了。姜元柏更是盯着姜梨,他晓得姜梨有些不愿意此事,然而在他看来,殷之黎是个不错的选择。姜元柏之前也担心过,姜梨似乎和姬蘅走的有些近,然而他后来派人暗查探,又发现姜梨和姬蘅没什么关系。

    姜元柏不明白姑娘家在想什么,姜梨极有主意,他的想法根本动摇不了姜梨。但如今之际,却只有和殷家联姻才是对姜梨、对姜家更好的选择。

    “小梨,”卢氏道:“这些日子,你有见过郡王世子吗?”

    姜梨微笑着道:“二婶说笑了,这些日子我都呆在府里,怎么会见到郡王世子?”

    她说话的时候,屋里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姜梨的变化。从前的姜梨,虽然也是微笑着行事,即便有什么主意,也都是温和驯良,至少要装作温和驯良,且不说她刚从青城山回到姜府,就是后来她在府地位节节攀升的时候,也是如此。

    然而如今的姜梨,虽然也在笑,那份温和驯良已经没有了,更多的是种执拗,仿佛不用委曲求全隐忍什么了似的,又好像是有了仪仗,连说话都变得更直接,更有底气。

    这是为何?

    姜梨将屋里众人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心笑,自然是因为如今有阿昭和爹爹撑腰,她就不必如从前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了。

    屋里气氛莫名变得尴尬僵硬了起来,卢氏连忙岔开话头,说起了别的事,只是听的人都各怀心事,兴致缺缺。

    姜梨也就陪着他们,直到夜深才回去。

    要出门的时候,姜元柏突然叫住姜梨,他们走在后面,姜元柏走的很慢,他道:“阿梨,你……恨不恨我?”

    他问这话的时候,问的很迟疑,姜梨转头看他。姜梨还记得自己刚到姜家的时候,姜元柏意气风发的模样,风雅清隽,可后来季淑然、叶珍珍、姜幼瑶的事情桩桩的过去,姜梨发现,这个男人眼只有深深地疲惫,他的脸上甚至添了几道皱纹。

    姜梨道:“我不恨父亲。”

    但也不爱。

    姜元柏却像是被这句话感动了似的,他松了口气,道:“我不会害你的,小梨。”

    姜梨笑了笑,往前走去,没有再回答姜元柏的话。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连姜梨也没有办法判断这刻姜元柏的真心。她想,姜元柏对姜二小姐,也许是真的有父女之情,但他又能毫不犹豫的在姜二小姐抗拒的情况下安排这门亲事,如果是真的姜二小姐在这里,她能明白姜元柏的片苦心吗?

    姜梨庆幸她不是姜二小姐,因为如果是薛怀远这么对待她,她会很难过。

    桐儿走在姜梨身边,姜元柏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远了。等回到芳菲苑后,桐儿看着白雪点起了灯,把门掩上,欲言又止的看向姜梨,目光满是担忧。

    “怎么了,桐儿?”姜梨看她这幅神色,奇道。

    “姑娘,老夫人让您明天进宫,大抵就是说赐婚那回事了,可怎么办呀。”桐儿道。当初就是她听到了姜老夫人和姜元柏的打算才告诉姜梨的。

    “姑娘不是说过,国公爷会处理的?”白雪问。

    “奴婢还以为国公爷会让殷家改变主意呢,可如今看来,庆功宴还是照常,说不准国公爷没能劝住殷家人。”桐儿急得团团转,“现在就算要走也来不及了,姑娘可怎么办?”

    白雪也跟着担心起来。

    姜梨看着两个丫鬟,不知为何,摇摇头笑了起来。旁人都说殷之黎好,可两个丫鬟还有阿昭却不这么认为,这样来,至少她不是站在世人的对面。

    “没关系。”姜梨安慰道:“明日会好的。”

    “明日?”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白姜梨的意思。

    “总之,不必操心了。”姜梨笑道:“到了明日,自然有明日的办法。”

    她说的笃定,桐儿和白雪渐渐地也就平静下来,她们相信姜梨,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姜梨夜里上了塌,想着明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是故作平静,但倘若明日姬蘅真的当着百官的面请求赐婚……该当如何?这步,走的实在险之又险,但,她也许心底是有些喜欢冒险的,竟然丝毫不抗拒。

    姜梨又看了看窗外,窗外静悄悄的,只有幽深的树影,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姬蘅了,确切的算起来,应当是从那日见过阿昭之后。姜梨晓得,姬蘅这段日子是很忙碌,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明日……明日宫宴上,大约就能看到他了。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了,姜梨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

    燕京城的夏夜,听得到蝉鸣,万籁俱静,有人从街道的尽头走出来。

    年轻男人袭红袍,走的不紧不慢,锦衣夜行,倘若此刻有人看到,定会怀疑自己见到了传说的妖精,惊讶于他容貌的绝艳。

    这人径自走近了国公府。

    国公府里,院子里有人亮着灯笼,待姬蘅的脚步声走进的时候,那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人是青衫士,人是翩翩公子,正是陆玑和闻人遥二人。

    闻人遥道:“阿蘅,你可算是回来了。”

    陆玑道:“大人,进屋说吧。”

    三人进了书房。

    姬老将军已经睡去了,司徒九月倒是没睡,但正在药房里忙碌。自从薛昭去了叶家之后,司徒九月不必给薛昭施针,时半会儿竟然清闲下来。她这几日也有些奇怪,总有些心不在焉。被闻人遥问了几次问烦了,每日就头扎进炼药房,早出晚归,谁也不见,心只炼毒了。

    闻人遥当然也不敢惹她,要是招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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