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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后宫盈尔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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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了。”
她以为这是奉承的话,她以为所有的妃嫔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心中欢喜,却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挖在我的心里。多么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就被她这样血淋淋的指出。
茜儿看我还不说话,小声问道“小主,不早了,传早膳么?”
我点点头,茜儿便开始传膳,很快,桌子上便摆满了各式精致菜肴。“以后早上不用这么铺张,简简单单弄四样小菜,一味粥便可以了。”我看着满桌的饭菜,没有半点食欲,这是我进宫以来吃的第一次饭,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奢华和浪费。
“回小主,这是皇后娘娘昨个儿特意吩咐奴才准备的,说小主刚入宫,不知道小主喜欢吃什么,所以多准备几个样式,小主不喜欢一样还有另一样可选。”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公公,昨天迷迷糊糊中也见过他,他和茜儿并排跪在前头,想来也是我这宫里位分比较高的奴才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主,奴才小连子,是小主宫里的掌事太监。”
“很好,从今天中午开始,膳食便按我的要求简简单单的做,皇后娘娘若问起,便回说我刚入宫,还有些不适应,吃的很少,不想铺张浪费便可。”
小连子毕恭毕敬的回了个“是。”便站在一旁跟着茜儿一起伺候我用膳。
简单的喝了几口薏米莲子桂圆杏花粥后,便让他们将满桌子东西撤了下去,茜儿心疼的说“小主,你吃的太少了,怎么拿上来的,怎么撤下去,昨天晚上也没用膳,这样下去,身子要受不了的。”
我点点头道“我有分寸。”
奴才们这边正一盘盘的往下撤菜,那边兰贵人的门打开了,有四个宫女刚往里送早膳,虽然隔着院子,但是兰贵人的眼神却看的分明,嫉妒、不满、愤恨充斥着她的双眼。
长这样大,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样怨毒的眼神看着我,虽然知道这种事以后还要经历很多,还是不免楞了一下,才缓缓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兰贵人或许没想到我会对她的怨恨不动声色吧,我的无所谓好像给了她一种暗示,我是很好欺负的人,于是她索性在屋里大声的说道“皇城再怎么富裕,也没见过这样的,早起便吃的这样多,要真是得了皇上的宠爱也就罢了,不过是个还没侍寝的贵人,便拿自己妃子一般的养着,皇上日理万机,若是三两日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可叫人还要不要脸面了?”
茜儿看不过去,挺着身子便想说什么,我一把拉住茜儿的手,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准出声,她方才没说话,但仍是气鼓鼓的略带委屈的看着我。
这边止住了茜儿,那边却忘了小连子,来不及阻止,小连子已经笑道“回兰贵人,我们家小主也不喜欢铺张浪费,无奈,这些都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口谕,让我们好生伺候着,不能让小主受了一丁点的委屈,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宠我们小主不能回拒,只能承恩。”
兰贵人虽然不服气,但是小连子话里话外,句句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兰贵人虽然有气却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只好将碗打在地上,指桑骂槐的大声呵斥道“狗奴才,这样的饭菜也敢给我送来么?真是狗眼看人低,对我也敢这样大逆不道,看我不找一天好好整治整治你!”说完瞪了我一眼,又瞪了小连子一眼,饭也没吃,进了里屋。
小连子回头看见我一副责备的表情,马上跪在地上求饶“小主,奴才知错了,奴才听兰贵人话里有话,针对小主,奴才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以下犯上的。奴才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生气,是因为我不想在后宫中争什么,不想争,不想夺,也不想招惹是非,树立敌人。可是仔细想想,我又能怨小连子什么呢?此刻,我便是众矢之的啊,我不招惹她们,她们便不会主动来招惹我么?就算我想躲,我又能躲到哪去呢?
第005章 侍寝
我应该看淡一切的,既然我什么都不在意,那么便连这些是是非非也都放在一边吧,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又何须费神?倒是应该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忠贞护主的奴才而高兴。
入宫三天,皇上翻了我的绿头牌,在别人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福泽,是千载难逢的恩典,而这一切于我,不过是煎熬。
我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改变,我不能为了穆儿放弃生命忤逆皇命,因为我还有我的父母兄长,有我的族人,我的死生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一整个家族的事情。
沐浴过后,站在铜镜前由奴婢为我更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星眼微扬,乌云芳发,远山秀眉,肌肤莹洁,穿着一件妃色罗衫,越显的玉骨玲珑,柔躯娇嫩,濯濯如春风杨柳,滟滟似出水芙蓉。
夕阳透过窗,悄悄在墙上移动,将孤单单的人影拉的越来越长。
镜子里的我,如花容颜,风华正茂,镜子外的我却已经千疮百孔,历经蹉跎。
隐约看见七年前的我,九岁的我,那么小小一个,稚嫩无知,天真浪漫,每天跟在哥哥和穆儿身边,父亲无数次让我唤穆儿哥哥,我却总是执拗的回应,他不是我哥哥,我才不要叫他做哥哥。
十岁的时候被穆儿的一句,“这里不是我家,你们也不是我的家人”惹哭,三天没和他说一句话,后来在梦中惊醒,跑去敲他的房门,他开门,看见哭的泪人一样的我,我的第一句话是“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第二句话是“你以后若再说这样的话,我便一辈子不理你。”自此,他真的就再没说过这样的话。
十一岁的时候,哥哥和穆儿摔跤,穆儿一次次的被哥哥摔倒,却倔强的起身和哥哥再战,他不说话,只是一味的要强,直到哥哥筋疲力尽,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我走过去,拉起穆儿的手“穆儿赢了,哥哥输了。”哥哥看着我,爱怜的说“你总是偏心!”我认真的看着穆儿,“可是他真的是赢了,这样坚持的做一件事情,本身不就是赢了么?”
十二岁的时候,想要一把新筝,穆儿便去马厩里帮我选马毛,却不小心被马踢到,我心疼的坐在他床边哭,他轻轻擦干我脸上的眼泪,笑道“哭红了眼睛便不好看了。”
十三岁的时候和哥哥穆儿一起去南山骑马,哥哥一上马便跑的无影无踪,穆儿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拉着我的马绳生怕马的性子太烈,将我伤到。穆儿说“不用怕,我一直都在!”
十四岁的时候,穆儿将他家传的玉瓶带在我的颈上,说可以保我平安,他说“你不唤我哥哥是对的,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怎么能唤我哥哥呢?”
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眸,微笑,那一瞬间阳光明媚,春花烂漫,鸟语花香。
他的话总是那么少,却总是说道我心最深处。
如今玉瓶还在,物似人非。
恍惚间,似乎经年阔别的光阴从未存在,我一直没有长大,而他一直是初到依兰府上那般孤独寂静。我们一直在那里,不曾离开。
贴身丫鬟茜儿呆呆的看着梳洗完毕的我,半响幽幽道“小主美的都不像凡人了,这样的超凡脱俗,只怕除了主子再也不会有旁人了,难怪皇上在大选当天抛下了皇后娘娘和满殿待选的秀女,抱着昏迷的主子头也不回的跑到了万寿宫。”
“那天是皇上抱着我的?”
“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啊?虽然我们也是后来听说的,但是一准错不了,可见圣上对小主是有多喜欢。”
是啊,此刻能碰我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应该早就想到的事情偏偏被不断遗忘,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是穆儿回来了,只是那个怀抱的确实实在在的给过我温暖,让我觉得安全。
我笑着摇摇头,都是幻觉,怎能将他与穆儿相比,之所以会有那样的错觉是因为我将他当作了穆儿,那么今晚我是不是也要将他当作穆儿才能行夫妻之礼?
躺在龙榻上,心久久不能平静,是害怕,是愤怒,是羞愧,是怨恨,千百种情绪涌上心头,只化作两行相思泪,我还能做什么,他不是一般的夫君,他是当朝天子,面对他,只能满口感谢的接受他所有的决定,却不能由心而发的说出半个不字,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我身上是一层薄薄的罗衫,薄的看得见身上肌肤,年轻的肌肤透露着青春的活力,让人有想要温存的愿望,这是他所渴望的,也是我所畏惧的。
轻轻一声,门被推开,没有人通报,却听到脚步声,不急不慢的向我走来,走的那么沉稳,好像知道我不会跑,知道我就在那里等着他,多么自大的人,多么让人厌恶的人,可这个人偏偏是我的夫君。
我的心跳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快的我呼吸困难,快的我面颊绯红,我想要逃亡,无论哪里,逃到一个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的地方,我拽紧了身上的被,将自己严严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脸,却紧闭着眼睛不肯也不愿看。
我感觉得到他已经走到我的床榻,感觉得到他拉开罗纱坐在我身旁,也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游离在我的脸上身上。脸上是一片火热的绯红,双手紧紧握住被脚,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良久,突然感觉有一阵风吹在我脸上,热热的,轻柔的吹过来,伴着呼吸的频率和肌肤的温热,猛的睁开眼,他的脸就在离我不到一寸的距离,几乎是贴过来的。
我一下坐了起来,紧靠着墙壁,将被子裹在身上,像看着敌人一样看着他,我都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到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面无表情,不怨不怒,他伸出手,想要抚抚我散落的鬓发,我本能加厌恶的撤开头,他修长的手指似乎无力的在空中停住,顿一顿,似按捺不住,冷冷的问道“他们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我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那些太监,侍寝前他们已经将如何伺奉皇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对于男女之事我本就有些抗拒,由那些宦官一齐来告知我,又是和一个我敢恨不敢言的人,我就更加厌恶,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我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却还得忍耐,不得已的时候却还要依从,这难道就是我依兰盈尔的命么?
第006章 强吻
他看我不说话,居然自己将龙袍脱下,穿着睡袍躺在了床上,“你就预备一直那样坐着么?”
见我不说话,他好像有些生气,语气也加重了,一把拽过我的被子,他的力气那样大,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暴露在他眼前,他怔怔的看着我,目光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良久他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的说“朕要睡了,你若是冷了就躺下,若是不冷,朕恩准你这样坐一夜。”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渐渐觉得冷,身体不由的缩成一团,双臂环着自己,还是冷的直打颤,不是六月天气么,怎么会冷成这样,看看自己身上薄薄一层罗衫,再看看他身上的凉被,有那么一瞬间意志差点瓦解,却还是庆幸,他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情,用这样的痛苦取代那样的痛苦,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不想大约一个时辰后他又突然坐起来,一脸懊恼的看着我,想发脾气又强忍着,眼里由愤怒,到无奈,最后对外面大声喊道“来人,把这寝宫里的冰块都给朕撤了,再拿一床薄被来。”
原来他们在寝宫里放了许多冰块,他们一定以为我和皇上会春宵共度,紧拥入眠,热还来不及,却不曾想到我的心早已经冷若冰霜。
坐了一夜,不曾合眼睡过,皇上虽然躺在我身边却好像也没有睡着,一大早便起来洗漱上朝去了,临行前看了我一眼,满眼的哀怨和怜惜,是我的错觉么,他的眼中居然有对我的怜惜?
是没得到的原因吧,像他那样的君主,想要什么样的绝色得不到呢?偏偏我不想迎合他,不愿意让他宠幸,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挑衅只有他自己知道,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欲罢不能,我想我已经完全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可这一切并不是我本意。
回到天恩殿,茜儿已经率领众人满脸欢喜的站在大门口等待了,我下了轿子,回到屋内,遣退了众人只留下茜儿为我梳洗,一夜未睡,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茜儿看我神色,也不敢多言语,刚铺好床铺要伺奉我躺下,皇上随身的太监康公公就来了,笑着跟我请了安,道“盈贵人鸿福,皇上说今天还翻盈贵人的绿头牌,还说大明池里荷花开的正好,让贵人准备着,一会便过来接贵人一起池上泛舟赏花品酒。”
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想要我侍寝,他是皇上,他的命令我一定不会违抗,纵然我不情愿,他也可以命令我依从。如果不想我侍寝为什么一连两天翻我的牌子,现在还叫我一同泛舟。
送走康公公,茜儿等人又开始忙不迭迟的给我梳妆打扮,突然觉得烦腻,宫里的女人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等待,梳妆,欣喜,失落?她们从早上起来开始装扮,等上一天,然后又在晚上卸去装扮,周而复始,直到年华老去,青春不再。
我看了看茜儿手里的衣服,摇摇头,“选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吧,不要太艳丽,方可不醒目。”
“茜儿不明白,这后宫里所有的主子为了赢得皇上一眼欣赏,都着力的将自己打扮的美艳照人,偏偏主子您喜欢这样素净的衣服,还说不想惹皇上注意。”
茜儿自然不会明白,然而除了我还会有谁能明白呢?
刚刚装扮好,他便命了康公公来接我,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我甚至怀疑他安插了许多的眼线在我身边,于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了如指掌,不会错过分毫。
到大明池的时候,池上已经有一艘船在池心飘摇,由另一艘船将我送到池心,有奴才扶我上船,然后所有的太监和婢女都随送我来的那只船掉头回去上了岸,整个大明池只我和他泛舟湖上。
他坐在船上看着我,笑道“给朕斟杯酒吧!”
我将斟满酒的玉杯送到他面前,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腕,顺势将我抱在怀里,我试图挣扎,却惹的船身摇晃起来,他笑道“你再动,船就要翻了,你会水么?”
记得小时候和穆儿生气,他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偏做,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倔强的公主,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将军。那样的时光太美好,让我不忍回顾却又总情不自禁想起,每次回想都会有笑容偷偷溜上嘴角,当回忆停止的时候,那一抹笑容就变成了最苦涩的无奈。
穆儿,你离开我,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你渐渐老去的样子么?你想在我心中一直是小时候的样子,一直是美好的。所以,你才选择最自私的方法,永远离开我么?
穆儿,只有你,陪我在最初的日子。
想到穆儿,我对皇上的厌恶就更加浓烈,非但没有听他的话安静下来,反倒挣扎的更加厉害,可是无论怎样挣扎还是逃脱不了他的怀抱,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他急了,用拇指和食指掐住我的下巴,抬起我倔犟的面容,怒道“再晃,朕便亲你!”
我停止晃动,看着这个抱着我的男人,这个一国之君,他到底哪里像皇上,凭什么就可以这样决定人的生死,决定人的福祸?
我心里对他的恨和怨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我心里妒恨他的时候,他却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猝不及防的俯下身来,嘴唇落在我的双唇上,虽然只有一瞬间,宛如蜻蜓点水但还是让我厌恶至极,恨不能立刻取了水来洗干净。
我推开他,恨恨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出尔反尔,失信于女子。”
他也不生气,看着池上的荷花,一边品茗一边说“爱妃体态纤柔,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唇若牡丹含香,指若春葱,青丝万缕,明艳不可方物。这样的面目,女子见了恐怕也要情不自禁的欣赏,更何况是男子?再说朕是你的夫君,无论怎样对你都是不过分的。爱妃昨夜一宿未眠,既然爱妃不喜欢睡觉,那么白天就一直别睡了,朕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第007章 再无交集
说完向岸边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将船驶过来,接我们回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恨不能将他推下水去,这分明是在戏弄我,我依兰盈尔活到这样大,一直被家人视为掌上明珠,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
然而偏偏对这个人,我敢怒不敢言,因为他是天子,他是皇帝,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尊奉的圣上居然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喜怒无度的小人呢?
这一日他果然半分也不让我睡,大明池后又让我与他共同用膳,他午休的时候让我在一旁为他掌扇,连宫女要做的事情也交给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们夫妻恩爱,半刻也不可以分离,却不知道我心中的苦楚。
后宫之中是最禁止帝王专宠,选秀一事我已惊起轩然大波,现在他又一连两夜的翻我头牌,白天也与我片刻不分,早已经惹得后宫众人忿忿不满。我自然不在乎她们的流言蜚语,也不在乎她们打算怎样对付我,我的心不在这里,便不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情烦恼。
只是这个皇帝实在是让我懊恼,睡了两个时辰,醒了便让我为他研磨作画,还要同他对弈下棋。我明白他是故意消耗我的体力,让我劳累,自己却在白天休息够了,晚上好有精神与我对抗,已经这样大的人了,却像小孩一样任意胡闹。
到了晚上,我一如昨晚一样梳洗完毕,被送到皇上的万寿宫,他也如昨日一样,不加通报的走了进来,自行褪去黄袍,躺在床上。
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又似乎是一种对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从来不向他请安,他也不会责怪,并不觉得奇怪。
他躺在床上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朕累了,先睡了,还是这一床被子,还是加了许多的冰在寝宫,爱妃无论是觉得困或者是觉得冷都可以躺下来进被子里。”
说完便转身不再看我,也不同我说话,一切归于平静。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又或许是不像前夜那样紧张的缘故,再加上我已经一天一夜不曾睡过,双眼渐渐合上,却又被冻醒。
这样坐了大约一个时辰,实在是熬不住了,看看他,呼吸沉稳有力,显然是睡着了,悄悄起身,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却还是弄出了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样刺耳,像是他在我身边的呼吸声一样,那样让我厌烦。
回头看他还睡在那里,才放下心来出了卧房,轻轻掩了门,借着月光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的摸到颈上的玉瓶,穆儿,你能感觉到我么?能看到我么?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么?
哥哥要和你去听人说书,我一定要跟着,哥哥便将十二岁的我打扮作小斯的样子,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一味的笑着,眼底却还是挥不去的淡淡忧伤。我打扮成小斯出来的那一刻,哥哥笑的前俯后仰,你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同情。
你总是那样,话不多,总是听我说,然后对我点头,对我笑,好像我说的都是对的,我做的都是应该的,我浑身上下都是好笑的、有趣的。
小时候,哥哥对我的疼爱总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表达出来,那就是他可以欺负我,但是别人绝对不行。所以每当哥哥以他特有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疼爱的时候,你便和哥哥大打出手,两人在地上打成一团,这个时候本来还哭着的我居然会在一旁又蹦又跳的为你们加油。不论最后是谁赢谁输,我们又都和好如初,不会有记恨,不会有嫌隙,不会有埋怨。多么简单的生活,多么真挚的情感。
哥哥对我说,你曾经酒后对他说,你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你配不上我,你那样爱着我,却不敢亲口对我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穆儿,你从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你那么完美,像是上天送给我礼物,进入我的生活。如果你是我的一场梦,我宁愿,永不醒来。
我摸着手中的玉瓶,这是我与你仅有的沟通了,从今以后能证明你却是存在我生命中的除了回忆、思念也就只有它了。
突然一个力量从相反的方向传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中的玉瓶已经不复存在,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没有了,就像一直在生命中鲜活的某个人,就那样突兀的离开了我。
“什么东西?”是凌允的声音。
“还给我!”我扑身就想过去抢,那是我和穆儿之间唯一的联系了,我和他,再无交集,除了这个玉瓶。
他可能是从没见过哪一个女子这样的歇斯底里,想想也是的,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呢?我顾不得是不是得罪了皇上,我只想要回我的玉瓶,那是穆儿的传家之宝。
“谁给你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猜的到他的眼睛里应该是火一样的燎原,他想要过来将我撕碎,想要扼住我的喉咙让我窒息。我对他,何尝不是呢,那原本就根深蒂固的恨,现在更加浓烈。
“还给我!”我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对这个一国之君喊道。是谁的都与你无关,你在我和穆儿之间,不过是个外人。外人,你认不清自己么?
一声清脆的坠地声,随着破碎的不只是那块蓝田玉,还有我的一颗心,我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借着月光在地上费力的找寻玉的碎片,想把他们拼成一个完整的我的心。
他却在这个时候又过来,一把将我拉起,然后用脚踢散了所有的碎片,我哭着,喊着,挣扎着,却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分毫不能挣脱他。
太监们在外面焦急的问安,他们手中的灯透过门窗照了进来,我清楚的看到凌允额头的青筋,眼中的血丝和怒火,他紧咬着牙关,像要燃烧的狮子。
现在犯错误的人是你,该生气的是我,你却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真让我从心里觉得厌恶。
“你们都给朕滚的远远的!”这就是他对待外面那些人的态度,他们关心他,怕他受到伤害,他回报的却只有一句恶狠狠的命令。我的穆儿,绝不会像他这般无情。
我的双手没有力气的打在他身上“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穆儿,他一家三十几口因为你一句杀无赦而无一幸免,他也因为你的一句准奏,去了边关便再也回不来,你现在还打碎了他的传家之宝。穆儿的家,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留下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而穆儿,也真的再没有其他东西留给我了。
第008章 重病
他还是不肯放手,我对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口,使出了我所有力气,重重的咬下去,他脸上写着疼痛,却依旧不肯放手,一直到我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他一把将我拦腰竖着抱起来,将我扛回卧房,摔在床上,“你疯了!”
说完穿上龙袍,向外走去,关门前不忘对我下圣旨“你今天晚上就给朕待在卧房,一步不许出来,踏出来一步,朕就让依兰浩宇替你接受责罪。”
大唐朝内,皇帝之下设两位丞相,左丞相在上,右丞相在下,丞相之下又设有两位辅佐丞相,亦是左辅丞高于右辅丞。我的父亲,依兰浩宇,官居左辅丞,朝廷之内已经没有几个人在他之上了。现在我又尊为贵人,他老人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
想到父亲,我突然觉得愧疚,如果从没有我,父亲至少可以稳坐左辅丞之位,可是现在我是皇上的女人了,如果我得宠,父亲的仕途自然会更上一层楼,哥哥也会因此受到凌允的重用,但如果我得罪了凌允,那遭到惩罚的就不止我一个,整个依兰家族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他怎么可以这样卑鄙,用我的父亲要挟我,用我的家族威胁我。
我想要去找回我的玉,却又不敢出这个冰冷的屋子,这屋子这样冷,像我的心,像那个冷血的皇上,像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皇宫。
一夜未睡,就这样坐到天明,就这样坐到没有知觉,只觉得浑身发烫,冷汗直流,我是怎么了,这样软弱无力,这样昏头昏脑,头重脚轻。
有人进来给我打水梳洗,才发现我烧的严重,因为还在万寿宫,所以太医来的特别快,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穆儿你别笑我,两天没有好好睡觉,我太困了。
醒来之前,梦见将明未明的黎明,梦见在黎明前闭着眼走长长的夜路,,怎么也睁不开眼的困倦迷茫。朦胧中又看见穆儿,他在一片绚烂的阳光下对我微笑,他向我伸出手,说“盈儿,和我走!”
是,和你走,对,和你走,我要和你走!我拉着穆儿的手,随着他浪迹天涯,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有他,足矣。
醒来的时候穆儿已经不在了,而我的手却依然被人紧紧的握着,像怕我丢掉一样的紧紧的握着。我看到凌允就坐在我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样真切,那样炙热,那样期盼的看着我。心里泛起无力的恨,对他的无赖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对他的怨恨也只能自己藏在心里。这个人,我得罪不起,因为我的身后还有整个家族。
我本来便不愿醒来,看到他就更想闭上眼睛继续做梦,也许梦里我还能遇见穆儿,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可是如果穆儿真的回来,真的要我和他走,我会跟他走么?
答案是否定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活着,我的存亡关乎着整个依兰家族,如果我和穆儿走了,凌允会怎么对待我的族人那是显而易见的,我担不起这个罪。
有时候,我更希望我不是依兰盈尔,也许我可以更勇敢更无所顾忌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这样反复几次,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房间点了许多灯,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只有凌允一个人守在我身旁,也许是太累了,他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我刚想转过头不去看他,却听见他在梦呓一样的喃喃道“盈儿,盈儿。”
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盈儿,那是穆儿唤我的方式啊,穆儿总是这样轻轻唤着我,“盈儿,盈儿”,是那样温柔,那样熟悉,那样亲切,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我听的出了神,还以为趴在眼前的这个人是穆儿,刚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才发现,他衣服领子上的九龙图形。
是凌允,他怎么知道我的闺名?怎么也唤我盈儿?盈儿也是他能叫的么?
刚想生气,发现他放在床边的手下露出一点翡翠绿,那形状,那么像我的玉瓶,我想将玉瓶从他手下拿出来,却惊醒了他,他抬头看见我已经醒了,掩饰不住的满眼的欣喜和雀跃,像个小孩子一般的高兴,握住我的手“你醒了?”
“嗯!”我冷冷的回答他,将我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我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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