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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_三姝贝-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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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学诧异道:“具昭?可是我们同一期考试的具昭么?”
钱绅说道:“不是他是谁?这辈子别让我见到他,见到了我定要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才行。混账东西,吞了我整整一万两银子呢。”
孟子学心道,具昭这个人他也略有所闻。他是平阳知府高文翰的朋友,也是这次的考生之一。行贿舞弊这个事情都是由具昭经手,难道他确实贪了钱绅这一万两银子么?可是还有一件事他疑惑不解,因为具昭也和他们一样落榜了。若像传闻的那样,具昭和高文翰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也不该落榜的啊?这件事想来蹊跷的很。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鸣琴冷冷一笑,说道:“这种小事也值得哭哭啼啼?两位爷的见识还不如一弱女子呢?”
两人俱吃一惊,同时看向鸣琴。鸣琴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喝了,目光炯炯地看向窗外。
孟子学问道:“姑娘此话怎讲?子学知道姑娘出身大家,必有高见,子学洗耳恭听姑娘教诲。”
鸣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低头注视着自己精心修剪的指甲,淡淡说道:“鸣琴能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一些粗俗见识罢了。”
钱绅大声说道:“姑娘有话直讲,别和兄弟们绕圈子。”
鸣琴正色说道:“鸣琴最嫉恨贪官污吏。若不是他们卖宠求荣,天下也不会有许多人流离他乡。你们问鸣琴什么见识,鸣琴再无别的,只有一个字………杀!可惜,鸣琴只是一个女流,出不得庭园三尺之外,说这些有何用呢?”
钱绅原是个容易激动之人,这会儿被鸣琴一鼓动,愤然说道:“姑娘说得不错。堂堂男子汉,生在天地间,不做其他,就当为我们平阳士子除了一害。钱绅想好了,即刻回平阳府,找人捅了高文翰才是。”
孟子学虽觉此事不妥,但眼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起码高文翰死了,或者明年的府试会公平一些。于是,孟子学低头不语。钱绅却很爽快,颇有兴致地要三人猜令喝酒。孟子学和鸣琴虽懒懒的,但拗不过钱绅,只喝到日落时分才散。
这几日,格格一直在计划,平阳府肯定要去的。要想查出平阳知府高文翰有没有买卖考场关节,至少要去平阳查访一番。只是这几日金缕正好过十八岁生日,少不得里面热闹了几日。直到今日早上,格格才吩咐暗香备车。
之前,暗香已经听格格说过了。这次,格格准备依旧带红翠、暗香过去。醉春家中有事,乱蝶闹哄着和他一起回江宁了。菩提不喜热闹,还是守在家里更好。
暗香窃喜,幸好这件事洛青松不知道,否则准又要搅和进来。
得贵听说格格要起行了,头天晚上就将车马准备周到。格格的行装也由画屏早早打理好。这日一早,吃了早饭,暗香骑马,红翠和格格坐在车里,一路向山西平阳而来。
平阳府在山西西南部,平阳府东连上党,西界黄河,南通汴、洛,北阻晋阳,也算是山西境内一大府县。三人一路晓行夜住,几日内就到了平阳府。
三人在平阳来福客栈住下。红翠和格格住了楼上一间上房,暗香住了隔壁。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三人简单用了饭,早早歇了。
此日一早,暗香问伙计平阳府治在什么地方。伙计放下手中的抹布,诧异地看着暗香,不知暗香什么底细。暗香笑笑解释说他们是从京师来的,和府里的陈师爷有些旧交,这次经过平阳特来拜访一番。
听说是来见师爷的,伙计放下心,呵呵笑道:“爷是不知道,最近府内不太平,时常有闹事的士子围堵大门。前几日,府内还出现了刺客,差点将知府大人杀了。知府大人大怒,说严查来往客人,遇见可疑之人,先要禀告知府。若查出有谁勾结客人行凶刺客,店主脱不了干系。小的只是开店的,不想惹事。”
暗香说道:“你看我像刺客么?哪个刺客出门还带两个姑娘?”
伙计点头说是,这才将府治地址给了暗香。暗香命摆上饭,送到楼上,然后回到房内,将刚才的话禀告给格格。
今日,格格穿了一件白底衫,配了一条淡青色绣罗裙,板板正正地坐在椅上,前面支着一架铜镜。红翠站在格格身后,手里抓着一把弯月桃木梳,正为格格盘髻。
格格从镜子中看到暗香进来,问道:“可打听到府治地址了?”
暗香侍立在格格右下首,垂首答道:“问是问到了,不过也听到了一桩奇事。”
红翠正在盘髻,转不得身,不过听说有奇闻,心中大喜,语带惊呼问道:“倒是什么奇事?你快说来我听。”
暗香答道:“店里伙计说最近府内有刺客出现,还差点捅伤了高知府,所以最近整个平阳府都处于紧张状态。”
格格没说话,红翠却欢喜道:“啊,有刺客啊?太好了,不知道谁请来的刺客,红翠就喜欢起哄,越大越好。红翠等不得要看好戏呢。”
格格嗔道:“红翠,你可少说两句罢!”
暗香答道:“暗香也认为这事不简单,只怕是落榜的士子花钱雇来的刺客。若是格格不来,平阳府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红翠已经盘好了髻,格格转身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吃过早饭就去拜见高文翰,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格格话音刚落,伙计已经端来早饭,小米粥,几个馒头,陪了两碟小菜。
暗香吩咐将饭菜摆到桌上。伙计听命,饭菜摆好。格格对红翠和暗香说道:“出门在外,不用太刻意主仆之分,你们也一起坐下吃吧。”
红翠在锦绣澜时时和格格这样吃,还不觉得怎样,倒是暗香有些拘谨。还是红翠将他摁在凳子上,方才小心着坐下。
三人吃了早饭,吩咐伙计看好房门,离开客栈,这就要去平阳府治拜见高文翰。L
☆、第0258章 小奶奶黛螺
平阳知府衙门修建得甚是宏大。新漆的朱红围墙,上好的梧桐门板上钉着乌金发亮的铆钉。角楼重檐流瓦,正方的门楣上挂着一副匾额,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大字——清廉为民。
门前有四五个小厮站着,个个精细过人。远远见格格过来,门首一个小厮上下打量一番,见格格不甚雕琢,身边丫鬟却身着华丽,珠翠满头,为此,也不敢很是小觑。
暗香近前行礼问道:“这位小哥有礼了。”
小厮微微作揖,问道:“你们哪儿来的?来府治有什么事么?“
暗香答道:“我家主子晴格格,经过平阳府,特来府内寻知府高大人一见。你们高大人可在里面么?”
小厮怔了一怔,似乎还在领会这句话的涵义。门后一个领头的早放下茶杯,一溜烟跑出来,竟跪在格格面前,直给格格磕头,口中说道:“平阳府门卫甲班头领柴冒给晴格格请安!”
见头领都磕头了,他身后的门卫也就跪在地上,声口不一给格格请安。
格格微微颔首说道:“你们起来罢!你们高大人可在里面么?”
柴冒从地上爬起,屈身埋首恭谨答道:“回格格的话,高大人正在衙内办公。小的这就进去禀告大人,晴格格请里面坐。”说罢,扭头瞪眼对他后面的小厮喊道:“啥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禀告大人。”
那小厮忙才醒悟过来,答声是,飞步进去禀告。柴冒前头带路,引着格格进府,进入外厅坐下。又亲自献上好茶。
格格端正坐着,慢慢呷着茶,正要问些闲话。哪知顷刻间,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格格抬头看去,也没看清相貌,竟见一个中年汉子甩着马蹄袖,噗地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说道:“平阳知府高文翰给晴格格请安!”
格格依旧慢慢喝茶。喝了一会儿,见高文翰依旧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格格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你就是平阳知府高文翰?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高文翰这才从地上爬起,侍立在一旁。格格没有说话,先打量他一番。看他约莫四十来岁,五短身材。略有些臃肿,簇新的官袍紧紧地勒在身上。
高文翰斜眼瞥了一下格格,小心问道:“外厅风凉,不够安静。请格格随卑职后院静室坐?”
格格说道:“这倒不用了,我过会儿就走。”她盯着高文翰说道:“若晴偶尔经过平阳,听人说。高大人被人刺伤了,不知此事真切否?这么大的事。高大人可禀告朝廷没有?凶手抓到了么?”
格格并没有开门见山问他买卖关节的事情,却旁敲侧击,要看他怎生回答。
果然,高文翰怔了一怔,继而说道:“让格格费心了。不过是平阳府内无赖之徒,寻衅滋事罢了,本知府也没当回事。我们做官的,总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是,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冒犯了少数人的利益,他们总要找出些事来。文翰身历官场十多年,这些年也习惯了。”
格格原指望他能顺带说出考场买卖关节的事情,可是他嘴严的很,半个字也没带出来。格格无奈,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晴听说平阳士子对今年府试结果很不满意,甚至说出很多对高大人不利的话,不知大人如何处置呢?”
高文翰脸上一白,亏他还算镇定,呵呵一笑,掩饰过去,说道:“格格从哪里听来的这话?高文翰自认为做事光明磊落,不怕他们信口胡说。”
格格淡淡一笑,闲闲问道:“既然别人都是胡说,那高大人说是怎么回事呢?若晴正要好好听听高大人的解释。”
高文翰答道:“格格既然问起,卑职自然要一五一十说明白。今年二月平阳府试,卑职原有个不错的朋友也是考生之一。他这人不知怎么昏了头脑,四处宣扬说和卑职关系不错,可以买通考场关节,保证府试稳稳取中。有一些人被他蒙混过去,竟将银子给了他,直到临考前,卑职才听下人说起这件事情,十分震惊,可也奈何不得他。卑职不动声色,府试过后,依旧按照成绩优劣取士,卑职这位朋友,也落第了。那些士子将银子交给卑职的朋友,多有落榜的。他们不明情况,还以为卑职收了钱没办事,埋怨卑职,竟派遣刺客进府刺杀卑职。卑职为朝廷办事,问心无愧,也不怕他们胡闹。”
格格听了频频点头,赞同说道:“高大人说得很是在理。我们为朝廷做事者,总得公平廉洁为第一,若做不到这一点,不说朝廷公法在上,就是皇上只怕也难逃罪责呢?”
高文翰暗暗佩服自己这一番言辞,幸好当时收银子时,已经想好了对策,否则今日被她一问,恐怕难以敷衍。
格格起身说道:“若晴此来无事,讨杯茶就走。高大人公务在身,若晴就不叨扰了。”
高文翰忙盛情说道:“这才刚来,格格怎么就走?卑职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特特为格格接风洗尘,还望格格赏个薄面!”
格格笑道:“若晴在平阳还要待一段时间,咱们来日方长!高大人留步!”说罢,跨出门槛,竟走了出去。
高文翰不敢留步,紧趋着送格格到门口,由红翠搀扶上车,目送格格走远才回府中。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从侧门闪出。他是高文翰的师爷,名叫吕望。格格和高文翰说话时,他就躲在外厅西暖阁偷听。等格格刚离开,他急急跟过来对高文翰说道:“大人看她来平阳为着什么?吕望听说皇上很尊崇晴格格,由着她做事,不受朝廷束制。晴格格这人专爱管闲事,外人多称她为‘倾格格’。只要被她盯上的人,十有*都要翻船。吕望看她此来平阳,只怕心存不善。大人还是小心为好。”
高文翰见此处正在大院,说话不便,吩咐道:“你也昏了头了?这里可是说话的地儿?”
吕望低头说是。高文翰又说道:“我们去书房说话。”
高文翰说的书房在府治后院,原是平时办公暇余他休息读书的地方,偶尔也做待客用。两人来到书房,茶僮献上茶。事属机密,高文翰命身边仆从都下去,屋内只留下他和吕师爷。
当门轻轻关上的时候,高文翰方才说道:“你刚才说的我自然知道。晴格格此时到平阳肯定不同寻常,只是你我那事可要好生预防一番才是。”
吕望低头站在房中,心中忖思,你收的银子,给我什么好处来?事后为了堵我的嘴,赏了百十两银子。这时倒说成你我的事,和你有事,和我什么事呢?心中虽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大人说要怎么预防?我看那件事大人不用过于担心。他们的银子都给了具昭,大人只要把责任都推到具昭身上,和大人可有半点关系?具昭要说将银子给大人了,那凭证呢?无凭无证的,空口白说谁信?”
高文翰担忧说道:“话虽是这么说,本官心中还是忐忑。本官对具昭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吕望双关答道:“他私扣大人银子时就没有想过绝么?为人相交只有诚心待人才能长久,若都像他那般一心为己,不顾别人死活能行?”
高文翰沉吟说道:“你要这么说我心里可就踏实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门外刘三禀道:“小的刘三有事见过大人。”
刘三是高文翰府内的亲随,他既有事来见,想必是不得已之事。
高文翰说道:“你进来说话。”
刘三推开门,先是给高文翰磕头行礼。高文翰命他起来,有话直讲。刘三觑眼见一旁是吕师爷,也是大人身边得力之人,大人的事原也没有避讳他的。于是,刘三低声说道:“翠羽街的小奶奶有急事请大人过去。”
吕望知道他口中的二奶奶名叫黛螺,原是平阳府兴花院的头牌。自小长得花容月色,又弹得一手好琴,被院里的妈妈当做宝贝一样守着。外面的食香客多馋涎黛螺的美貌,只是手中无银,很是悻悻。黛螺在兴花园长到十七岁还是处子之身。妈妈对外言说,没有一千两缠头费,谁也别想近黛螺的身子。
又过了一年,最终有一个从太原来的富商舍得一千两银子,成了黛螺的新姑爷。可惜新姑爷只待了半月有余,因为太远还有生意,所以弃黛螺而去。
黛螺虽说破了身,但依旧身价很高。谁想沾黛螺的身子,没有几十两银子拿不下。可巧的是,那日有富商请高大人吃饭,特特请了黛螺过去陪酒。这一陪却勾走了高大人的魂儿,整日思想黛螺的音容笑貌,一月下来,竟瘦了整一圈还多。刘三猜得大人心思,劝大人不如私下讨了黛螺进门。按说知府大人讨个小妾算什么事,不过高大人的情况却和别人不一样。他府内的大奶奶实在厉害。
高大人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另置房子,偷偷将黛螺娶进门来。说来,黛螺进门可也难得紧呢,光赎身银子就有三万两。为这三万两银子,高大人煞费了一番心思。L
☆、第0259章 闹事凤仙楼
凤仙楼下午申时接待了一位客人,年过二十左右,身材颀长,浓眉大眼,只是双眉紧皱,似有无限心事。店家见他只有一个人,点了半斤熟牛肉、一盘芹豆花,然后要了一坛子杏花春老酒,自顾自喝着。
也不知他是在等人还是怎地,他独自占了一张桌子喝到酉时还没走。此时,店里逐渐上客,三五成群找空桌坐。有些客人见他一个人占一张桌,有心拼桌吃饭,都被他骂走了。众人见他是个醉鬼,也不好争斗,只得另找地方坐。
六月的天异常闷热,烘得人心情烦躁。凤仙楼四面开窗,时有微风吹过。这客人恰坐在东面临窗的位置,俯瞰窗下街景,风口凉快且赏心悦目。
又有几个客人进来,见堂内没有能坐的地方,哄哄拥拥间又离开了。店家眼看到手的客人没了,心下实在气愤,狠狠地瞪了那客人一眼。
那客人刚仰头喝了一大杯酒,压根没看见店家的冷目相对。店家忍无可忍之间,走上前来,忍气弯腰深深作了一个揖,赔笑说道:“这位爷,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看还是回家歇着去吧,酒喝多了不好。”
那客人眯着醉眼打量了他一下,将手中酒杯砰地摔到地上骂道:“奶奶的,你是怕爷没钱么?还是嫌爷不是童生么?奶奶的,一个童生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爷明年再考。狗屁高文翰,我早晚要杀了他!我具昭要不报落榜之仇,我就不姓具。”
不错,这客人正是具昭。他和知府高文翰年龄差了十多岁,因为同乡关系。具昭又巧言善辩,两人倒有三四年的忘年交。平阳府试前,高文翰恰结识了兴花院的黛螺。高文翰对黛螺一见倾心,决意要娶回家中。不想妈妈舍不得这张头牌,非要三万两银子才成。高文翰手里哪有这多银子?
具昭心思活,见高文翰为银子伤神,献计说道:“大人有现成的银子怎么不取?”
高文翰诧异道:“哪里有现成的银子?”
具昭嘻嘻一笑。低声说了一个法子。高文翰沉思。自己为官十多年,多是不得油水的京官,好不容易外调成平阳知府。就做这么大的事,万一被人告发,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具昭见他犹豫,继续劝说道:“此事原不用大人出面。全凭具昭在外面张罗。”
高文翰想想黛螺,除了这法子能弄到钱。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少不得狠狠心,咬咬牙点了点头。
具昭大喜,辞别高文翰,忙忙对外张罗去了。具昭也不傻。他借高文翰的官帽正好为自己谋些利益。他对外宣称士子花一万两银子保准府试过关,对内他又对高文翰说八千两,转手自己就赚了两千两银子。
这事原做得滴水不漏。可巧那日高文翰和师爷吕望喝茶。吕望闲闲中说道:“最近外面有些不利大人的传言,大人可知道么?”
高文翰心一惊。问道:“本官做事光明磊落,会有什么传言?”
吕望放下手中茶杯,微微一笑,看着高文翰说道:“吕望自然相信大人做事光明磊落,只是外人可不知道大人为人。吕望听说,大人买卖今春府试考场关节,一个士子收一万两银子。大人收了银子,这些士子可是稳稳中试呢?”
高文翰神色略变,继而呵呵一笑,问道:“师爷相信本官是卖官鬻爵的人么?”在这神色一变中,高文翰已经骂了具昭几十遍奶奶。他再想不到具昭竟然敢赚他的银子。
吕望笑道:“人言可畏,吕望说了可不算呢。”
高文翰此时心疼具昭吞掉的两千两银子,哪有心情和吕望说话,找借口送吕望出去。吕望走之后,高文翰愤恨交加,思道,亏我还把具昭当朋友,竟想不到这种昧心银子他也挣?少不得他对我无情,我对他无义。府试过后,高文翰竟在具昭卷子上批道:文理不通、词不达意,此种狗屁文章怎能堪用?十八个大字写过,具昭的卷子自然落选。
且说具昭虽得了一万多银子,但最终落选,他也很是难受,但自觉心亏,难以找高文翰理论。这日在家,被父亲责骂一顿,心中烦躁,竟来到凤仙楼喝酒。
说来也巧,钱绅和孟子学前几日也回到平阳。这日约好一起来凤仙楼喝酒。他们上楼见客满,正要转别家畅饮一番。钱绅眼尖,扭头瞥见东面临窗的位置上坐着具昭,却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见他一人占了一张桌子本就气闷,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死对头。钱绅拉了拉孟子学,指着具昭说道:“奶奶的,冤家路窄!”
孟子学见是具昭,心里也有些来气,沉下脸来,说道:“走,我们坐那边去。”
钱绅正要找具昭说事,自然同意。两人携着走到具昭的桌前,旁若无人坐下。具昭喝得正兴头,晕乎乎说道:“诶,你们眼瞎了,没看见这里有人么?快给爷滚开!”
钱绅火爆性子,等不得他说完,猛拍桌子骂道:“该死的具昭,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钱绅我正要找你算账,还我的银子来!”
酒杯被震翻,杯中的酒洒出来,流到具昭袍角上。具昭拾起酒杯放正,斜睨着醉眼看钱绅一眼,歪歪一笑说道:“唉哟,这是谁呢?”
钱绅手指着具昭骂道:“奶奶的,你给爷看清楚,我是钱绅,你可收了我一万两银子呢。”
具昭勉强睁开眼睛,盯着钱绅看了一会儿,恍然说道:“原来是钱爷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听说你也落榜了?”
钱绅恼怒,将桌上的一盏茶泼到具昭脸上,喝道:“可不是我落榜了呢。当初咱是怎么说的,收我的银子,保准我中榜。滚你奶奶的,事情没办成,总得退我银子吧?”
具昭也不怒,嘻嘻一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茶,说道:“钱爷喜怒,银子可也不是我收的,你若要银子,找高知府去。”
钱绅怒道:“你说得轻巧,你收了我银子我不找你找谁?你说给高知府了,高知府可说没收这银子,原是凭个人本事中榜的。”
话音刚落,却见具昭的脸瞬间变色。他站起身哗啦一下将桌上酒食抹到地上,浓眉倒竖说道:“现在他倒赖我了?他要没收你们的银子,兴花院的黛螺就娶到家了?他从哪儿弄的银子?具昭也是受害之人,在此发誓,他要没收你们的银子,具昭出门就被驴踢死!”
钱绅也站起身,伸手抓过具昭的衣领,喝道:“他收没收我的银子我不知道,我这银子可是亲手交给你的。现在,我只找你要银子!你还我银子,咱俩这过节就算完,否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具昭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反手也抓住钱绅胸前的长衫,说道:“死就死罢,咱们一起死了拉倒!”
一时,两人僵持在那里。店家见这事不好处,生怕影响自己的生意,少不得近前赔罪说道:“两位爷,好好的说什么你死我活的?大家都坐下,有话好好说么?”
孟子学也劝钱绅说道:“钱兄,先放手,这里人多,让人看见笑话!”
钱绅这才忿忿说道:“你让他先放手!”
孟子学只得板着脸对具昭说道:“你先放手罢!”
具昭放手,钱绅也放开手,横着眼对店中看客斥道:“看什么看?看戏可给钱了么?”
店中酒客怕惹麻烦,忙都装作无事一般喝酒,有些怕事的,匆匆结算酒钱离开了。
钱绅和孟子学重又落座。钱绅对店家说道:“把桌子收拾干净,给爷来一盆白条鸡、一盘酱肘子、花生米一碟、香菜木耳一份,我们先吃着,不够了再要。”店家躬身一一答应着。店中伙计手里拿着抹布跑过来擦桌子,收拾地上的盘子碎片。
此时,具昭酒醉欲睡,他挣扎着踉踉跄跄要走。店家忙拦住道:“爷,酒钱还没结呢?”
具昭翻眼问道:“爷有的是钱,你说多少银子?”
店家答道:“原是一吊三钱银子,加上这些茶盏盘子,爷给我两吊钱就好。”
具昭哼一声说道:“茶盏盘子找他要钱。他要不闹,我能摔了茶盏?”
他这么一说,刚坐在凳子上生闷气的钱绅又恼了,蹭地又站起来说道:“你自己摔了茶盏干我屁事?出门没带伞怨老天下雨么?拉不住屎怨茅坑小么?自家女人偷汉子怨老子娘么?”
具昭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恼怒中,转身推翻桌子,扑到钱绅面前,一耳光甩过去,钱绅的左脸颊立即肿起来。出于本能,钱绅想都没想,甩手啪啪连着给具昭两耳光。
即刻,两人厮缠在一起。店中的客人见状,纷纷躲避让开。此时,孟子学怕钱绅吃亏,只得帮忙拦着具昭,形成两人合围一人的局面。具昭虽只有一人,但仗着酒劲,倒有些蛮力,见人打人,见物砸物。店家见拦不住三人,担心事情闹大自己担不得干系,忙遣派伙计报官去。L
☆、第0260章 杀人狠灭口
伙计飞奔报官的时候,跟着孟子学的小厮也夺路跑出去,不知去哪里禀告家人去了。只一会儿,高文翰领着一群衙差到凤仙楼来。原本这种喝酒聚众斗殴的小事不用知府过问,只是高文翰听说是具昭带头闹事,生怕被人拦下询问内情,所以才忙忙赶来喝止。
到了凤仙楼,带头的衙差大声喝道:“住手!平阳知府高大人到,你们还不放手!”
此一声确实起到震慑的作用。具昭先放开钱绅,继而,孟子学放开具昭,只有钱绅还死死地抓着具昭。他双手抓着具昭,扭头看着站在众人前面的高知府,大声说道:“高大人来的正好,咱们正好对质一番!我亲手交给具昭一万两银子,他说交给大人了。大人你倒是说说,你从他这里拿走我的一万两银子么?”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喝问,高文翰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一怔,亏得身子矮胖,脸上肤厚,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神色。他看着具昭冷冷说道:“有这回事么?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给本官银子了?手里有凭证么?本官告诉你,污蔑朝廷大员可是要受杖责的。你可想清楚了?”
听他赖得干净,具昭愤而向前,指着高文翰骂道:“你可问你自己的良心,到底收没收他的银子?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看,再不想你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高文翰比具昭多吃了十多年饭,混了官场这么多年,沉稳劲儿还是有的。面对具昭的指责,高文翰竟是呵呵一笑,拉着具昭的手说道:“我怎么没看清原来是具弟啊?你喝醉了在这里闹什么?你要是借他银子。还给他也就是了,大家都是读书人,在这里闹脸上都不好看。”
具昭甩开他的手说道:“你少给我装了!明明你要讨兴花院的黛螺,因为手边没银子,这才找我。若不是你贪了恁多士子的银子,你就能将黛螺娶进门了?”
高文翰心道,再这么纠缠下去对己实在不利。他脸一变。沉声说道:“本官念在你和本官有些故交的份上。好心给你抬价下,你还不要了是不是?来啊,将这三个闹事的人抓到府治去。本官要好生惩治一番。”
衙差齐声喝一声是,扯着锁链就要带三人走。孟子学还要挣扎一番,说道:“本人是本朝士子,怎能随便被人拘捕?”
高文翰冷笑一声。说道:“是么?本官可不知道我朝还有这条律例。”
一个女子沉声答道:“高大人竟不知道本朝还有这条律例么?”
高文翰吃一惊,转身对着来人行礼。口中说道:“平阳知府高文翰给晴格格请安!卑职不知晴格格到来,冒犯格格,请格格赎罪!”
来人正是格格。暗香带头,红翠搀扶。格格慢慢进入楼来。她看也不看高文翰,由红翠扶着在厅中坐下,环视一下周遭桌翻椅倒。问道:“看来这里动静还不小,店家可要难过死了。”
店家躲在众人身后。突见一清俊女子上楼,知府高大人态度恭谨,口中又称格格,心下只是突突跳。打从他在平阳开店,还没见过这么尊贵的人来呢。他正偷眼要细细打量一番天潢贵胄的格格,突然听格格这么一问,双腿一哆嗦,跪在地上,说道:“小的朱贵给格格请安!不瞒格格,今日小的可算倒霉了呢?这,这可找谁要钱呢?求格格给小的做主!”
格格淡淡说道:“谁打坏的谁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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