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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_三姝贝-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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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儿。”
    格格就坡下驴说道:“俪主儿封为贵妃也是早晚的事儿,要不若晴也不会进绮罗宫来了。以后俪主儿得势,若晴还得仗俪主儿在皇上面前,为若晴多多美言几句呢。今日,若晴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当铺内进了一对上好的翡翠。若晴见这翡翠质地温婉,确是上好的东西,一般人不配戴,想来想去,只有俪主儿这样的人才配戴这对镯子。所以若晴巴巴地进宫,可是为俪主儿献镯子来了。”说罢,从怀内摸出一个镶金缎的精巧盒子,交给金缕献上去。
    金缕双手捧着金缎盒子,小心放在俪主儿面前。俪主儿先没掀盒盖,举起盒子先赏鉴一番。这盒子自也精巧无比。盒子是用花梨木做成的,色泽发亮。盒子底部用金丝穿就成鹤舞升天的图案。盒盖上镶嵌了几十颗五彩宝石,倒像是一个天庭的模样。且不说里面的东西,只这盒子估计就值几百两银子。俪主儿心下大喜,脸上却丝毫没带出来,淡淡说道:“若晴妹妹真是客气了!”
    俪主儿打开盒盖,一对碧绿镯子呈现在眼前。俪主儿先看了两眼,用手摸了摸成色,最后举起镯子,对着日光照了照,见这镯子质地果真是上上之选,不由赞道:“真是有钱难买的好东西。无功不受禄,要本宫怎么承受得起呢?”
    格格笑道:“俪主儿客气了!东西好买,人情可难领。用一件东西买俪主儿的人情,若晴看来,这可是一桩只赚不赔的好买卖呢。”
    俪主儿将镯子重又放回到盒子里,呵呵笑道:“若晴妹妹这么一说,本宫若再推辞可是虚伪了,那本宫就受了?”
    格格说道:“原本是孝敬俪主儿的,若晴怎能再拿回去。”说罢,格格起身说道:“若晴府内还有些事,这就出宫了。俪主儿若有事吩咐,只管找人去府内叫若晴就是。”
    俪主儿忙起身送道:“有劳妹妹了!金缕,快送送格格去!”
    金缕一直侍立在侧,此时,急步走到格格前面,拱手说道:“格格请!”
    格格跟着金缕出绮罗宫。一路上,格格尽找些闲话问金缕,月俸多少?家里可好?可有什么难做的事情?金缕进宫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像格格这样亲切的人,忍不住脱口说道:“谁要是跟了晴格格,谁才是一辈子享福呢。晴格格这般对待下人,下人可有不知恩图报的?”
    格格微微一笑,说道:“这点你倒是说对了。我府内的人,我可从没把他们当下人。就说这俸银,你在宫内不过才三两。我房内的丫头画屏,一月足有五两,加上买胭脂香粉的钱,倒有七八两之多。”
    金缕艳羡说道:“金缕可没有这么好命!”
    格格问道:“你可别这么说,我看俪主儿对你也算亲如姐妹了。”
    提起俪主儿,金缕恨恨说道:“晴格格哪知道我们这些奴婢的心酸呢?整日一天到晚不得闲,稍微做得有些不周到,不是打就是骂,怎么能跟格格府内的丫头比呢?”
    格格怜惜地说道:“可苦了你呢。”
    想着锦绣澜的好处,金缕一头跪在地上,对着格格直磕了三个响头。格格不知所措,一把拉过金缕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金缕说道:“金缕早知道格格对人好,今日才知格格这般心善,金缕没别的要求,只求格格带金缕出宫,到锦绣澜做一个扫地洗碗丫头就好。”
    格格为难说道:“若换成别人,这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家主子肯么?”
    金缕也知道自家主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要想放金缕出宫,除非金缕死了,否则这辈子都得留在宫里伺候她。这么想想,金缕心都碎了,低头泣道:“金缕没别的方法,只求格格做主。”
    格格又拉金缕说道:“你先起来,我们一旁说话,你跪在这路上,让人看见可怎么说呢?”
    金缕这才起身,和格格前后走到殿后一个小凉亭里。凉亭前面是堆假山,恰好遮住了她们。
    格格见四周无人,这才对金缕说出一番话来。L

☆、第0222章 宫内飞鸳鸯

这日午后,高无庸从殿内走出,急急往绮罗宫而来。原来,乾隆得了红翠后,且歇了半晌,吃过午膳后,又去殿内睡觉去了。高无庸心内纳罕,明知红翠这丫头留在宫内不妙,所以寻个机会,回绮罗宫找俪妃商量对策来。
    早上得了那对镯子,这会儿俪妃竟然还没休息。她戴上镯子对着日影反复验看,脸上喜滋滋的。金缕又端了一壶热茶进来,进门不知左脚绊到哪儿了,竟将一壶热茶摔到地上。茶水溅到俪主儿裙角。俪主儿大怒,举起小手就抽了金缕两个大耳刮,嘴上骂道:“好你个金缕,存心要气死我不是?从中午开始闹情绪,不是倾了菜汁,就是摔碎茶盏,你是在这宫内待的时间长,想去浣衣局呢是不是?”
    金缕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的茶盏,嘴里连连说不敢。因为紧张,她竟被茶盏的刺儿扎到手,流出血来。俪主儿见状,又骂道:“整日吃我的喝我的,办点事都做不来!敢是你想找男人了么?”
    另一个侍女银丝见金缕姐姐受骂,心下大不忍。她将自己的帕子撕下一长条,包住金缕流血的手指,然后跪在地上对俪主儿求饶道:“俪主儿息怒!金缕姐姐昨晚上没休息好,所以这会儿精神不佳。这里由银丝伺候,请俪主儿让金缕姐姐暂休息一个时辰,过后再来伺候主子。”
    俪主儿还要再责骂两句,撇眼看见高无庸进来,摆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却笑脸问道:“你快来看。我手上这镯子可好看不?”
    高无庸见俪主儿手腕上戴了一对碧绿镯子,和俪主儿粉嫩的腕子相得益彰,煞是好看。他原不知镯子的来历,倾身过去,摸着镯子赞赏说道:“老奴在大内做了几十年太监。像这般成色的镯子只怕除了太后娘娘有一对,满宫内只怕再找不出第二对来。”
    俪主儿呵呵笑道:“你眼力价还不错!”
    高无庸又问道:“这镯子可是谁孝敬给俪主儿的?”
    俪主儿从高无庸手中收回腕子,再次欣赏一番得意说道:“早上晴格格进宫送本宫的。”
    高无庸诧异道:“俪主儿怎么收她的东西?老奴还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儿。早上,她进宫见皇上,老奴以为她即使不被皇上拿下,至少会严加斥责一番。哪知道等老奴从御膳房回来。她已经好好回锦绣澜了。这一日了,皇上竟然也不披览折子,在内殿只管和那个狐媚丫头亲热。俪主儿想想,晴格格可是好对付的,她要寻出计策来。那我们两个都得死!”
    这一席话之说得俪主儿怔了一怔,半晌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手腕,嘿然一笑,说道:“你也想的太多了。她来见本宫可是要笼络本宫的意思呢,否则好端端的镯子给本宫做什么?依本宫看来,她现在是受惊的鸟儿,哪还有恁多心机来?只是那丫头可是个事儿。总不能让皇上见了那丫头乐不思蜀还成?”
    高无庸点头称是。俪妃担心红翠受宠,高无庸也担心她受宠,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想这半天皇上都待在内殿不出来。高无庸就有些窝心。他见识过红翠的伶牙俐齿和刁钻蛮横。她可不像晴格格,大事小事都顾体面。红翠可是市井出身的刁民,在皇上面前极尽风流,她要吹个枕头风啥的,他和俪妃只有等着任她宰割了。
    见高无庸沉吟不语,俪妃心中一动。迈步下来,走到高无庸面前。高无庸正想心思。竟似没看见的样子。俪妃将手轻轻伸进去,捏了一下。笑道:“想什么恁出神?”
    被俪妃这么一捏,高无庸才转回神来,抬眼见俪妃正在面前,知她有心要闹玩一场,不得不勉强应承说道:“这会子只怕不好?”
    俪妃呵呵笑道:“这几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元神出窍了么?有什么好不好?皇上都在殿内乐呵着呢,我们就不能了?”
    高无庸猜测俪妃心劲上来,只能由她搓弄。不一刻,高无庸也上劲起来。虽说他是太监,可终究也是男人。俪妃又长得花容月貌的,不由他不动心。于是,高无庸携手过来,揽住俪妃的脖子,先做了一个嘴。俪妃春心思动,娇憨了一声说道:“这里不好,我们里面去。”
    高无庸正要如此,抱过俪妃竟往内室走去。他虽说年龄老迈,好在俪妃瘦小,抱着也不算很吃力。
    且不说高无庸和俪妃在内室颠来倒去,只是金缕几日来连着被俪主儿责骂,心内不满。再说她心动锦绣澜每月八两俸银,整整比在宫内还多了五六两。人为财死,趁着有机会,她也要为自己捞点本钱才行。
    金缕见高无庸进来,心道两人必要那样一番。于是来到院内,金缕指派银丝去浣衣局拿俪主儿的衣服,她却溜去小厨房找了一个要出宫的老妈子,塞给她几钱银子,让她速去锦绣澜找晴格格去。
    老妈子自然欣然乐从,一来讨金缕姑娘的好,二来还能挣些银子花,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锦绣澜春云亭内,格格正在等候宫内消息。她琢磨着,不是一日就是两日宫内就会有信送出。其他的她不担心,只是这一二日内,红翠只怕要破身了。想红翠跟着她这两年,虽说嘴上伶俐,但出格的事儿她还一件都没做过。算来,红翠今年刚好十五岁,守着处子之身,这时竟为自己牺牲了。格格心内实是不安。
    暗香轻轻进入春云亭,他见格格皱眉不语,情知格格为红翠的事情烦恼,不敢惊了她,只侍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偏不巧,一只大鸟扑棱着翅膀从湖内飞来。暗香看得真切,怕它惊动格格,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儿,抛掷过去,正打着鸟的一足。那鸟吃痛,转身往另一方飞走了。
    他以为自己做得不声不响,不知格格早撇眼看见这一切,轻声问道:“好好的,你打它做什么?”
    暗香转过身来,笑笑说道:“暗香怕它惊了格格。”
    格格说道:“它自来惊我,你却不该伤它。算了,我正为红翠烦心,这个时候她在宫内不知怎样了?”
    暗香和她心有灵犀,讷讷说道:“格格也是没办法,红翠又是自愿的,所以格格也别太揪心了。”
    格格只沉吟不语,过一会儿,方才淡淡说道:“其他的我也不怕,只是怕伤害了你。”
    暗香忙道:“格格此话怎讲?”
    格格直言说道:“红翠那丫头的心,你还看不出来么?”
    暗香垂头,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放才鼓起勇气看着格格说道:“她对暗香有心,可暗香的心却在~~~”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格格见他言辞吞吐,情知他心中另外有人,问道:“这么看,你是心有她属了?这个姑娘却是谁?若是合适的,我倒有心成全你们。都是我平日疏忽,像到你这般年纪,也是成亲的年纪了。”
    暗香越发着急,大步上前一步,直盯盯看着格格。格格被他瞅得心慌,躲开他热烈的目光,看向下面的湖水。暗香正要说我的心只在你身上这句话时,忽听后面脚步声响。暗香转身看去,见是总管得贵匆忙而来。
    暗香问道:“什么事?”
    得贵原是为找暗香而来,院内的小厮说见二爷往春云亭的方向而来。他赶到春云亭,见格格也在这里,忙一头跪下给格格请安。格格吩咐他起来。
    得贵起身秉道:“正好格格也在这里,宫内出来一个老妈子,说是绮罗宫金缕派出来的。她给格格带来一个口信说是:绮罗宫内飞鸳鸯,一公一母正得意。奴才也不知道啥意思,只管将口信带来,请格格的示下,这是什么意思?”
    格格心内明白,却难对得贵讲,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得贵答是,躬身离开。得贵不明白,但暗香却心内清楚,他低声问格格道:“格格果然计划得妙,一切顺利,格格可以进宫了?”
    格格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宫。我让金缕拖着他们,只怕晚了见不到皇上呢。”
    这半日,红翠都在伺候皇上。她今年刚过十五岁,及笄芳年,她一直守着处子之身,只为了给心爱的那个人。如今,为了锦绣澜的前程,不得不牺牲自己,她心内多少有些酸楚。她原不稀罕什么皇上,不过自小有在宜春院的熏陶,可也有些讨好男人的本事。此时,皇上为她还迷着,一心要封红翠为贵人。
    吃过午膳后,乾隆抱着红翠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依旧不想起床批阅褶子,只赖在床上和红翠说些民间趣事。这么聊了小半个时辰,听殿外小太监喊道:“锦绣澜晴格格求见皇上!”
    这会儿,乾隆可不想见任何人。可身边还躺着美人儿,这美人儿还是锦绣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美人儿一个面子才行。于是,乾隆拧了红翠一下鼻子,说道:“朕见见你的主子,片刻就回。你是躺在这里呢还是和朕一起出来?”
    红翠正要见格格看热闹,哪有说不去的道理,忙说道:“奴婢要和皇上一起出来。”L

☆、第0223章 确逮个正着

格格飞快回宫,直奔养心殿而来。片刻功夫,红翠伺候乾隆更衣出殿。此时,再见格格,乾隆脸色缓和,大有春风和煦的样子。他坐在殿上,红翠在一旁侍立伺候。格格进殿,对着皇上磕头行礼。乾隆淡淡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格格起身,垂头侍立在下首由皇上发话,只听皇上开口说道:“庄妃的事以后再说吧。想你为朕做了恁多事,只凭无端猜测就定你的罪确也不合适。”
    格格答道:“皇上神武英明,谁敢欺瞒皇上呢?若晴此来倒是为另一件事。若晴请皇上速速动身,时机延迟,只怕事后皇上又该责怪若晴欺君之罪了。”
    见她说得郑重,皇上不由犹疑道:“何事这般紧迫?”
    格格说道:“此处说着不方便,还是请皇上挪步一观才是。”
    若晴说得话不明不白,乾隆还在犹疑间,见殿内高无庸并在在场,随口问道:“高无庸在哪儿呢?”
    新提上来的小太监王用答道:“奴才不知道。吃过午膳后,高公公对奴才说肚内不安稳,要去茅厕大解。这会儿还没见高公公回来,难道是吃坏东西了么?”
    红翠在一旁说道:“皇上也别管什么高公公、低公公的,格格说有事让皇上一见,左右皇上这会儿没事,就跟着格格走一趟么。再说了,皇上身边有红翠伺候,还要什么公公婆婆的?”
    乾隆听得喜笑颜开,呵呵说道:“翠丫头说得不错。来,你扶朕下殿。”红翠忙过去,搀扶乾隆走下殿来。
    格格在前面带路。只领着皇上和红翠往绮罗宫而来。走了三停左右,乾隆瞧这路径明是往绮罗宫来的,心下讶异,问道:“若晴你带朕去哪儿呢?这不是往绮罗宫走的么?”
    格格回头答道:“皇上且不用管恁多,只管跟着若晴走就是。”
    红翠也附和说道:“想必格格要给皇上一个惊喜。这会儿要给皇上说明白了。还有什么意思?”
    乾隆不再提问。顷刻间,已来到绮罗宫外。金缕正在宫外等得焦急,望穿秋水般等着格格到来。远远见格格走来,忙趋近去行礼说道:“格格可来了,金缕正担心绊不住他们了。高~~~”
    话说到一半,格格忙对金缕使个眼色说道:“你这眼睛真不好使。连皇上都没有见到么?”
    金缕抬头往后一看,果然见乾隆本人正朝这里走来。金缕忙一头跪在地上,向皇上请安。乾隆看也不看她,问格格说道:“闹了半天,你就是带朕来绮罗宫呢?朕前几日刚来过绮罗宫。今日不想进去,改日罢。”
    格格说道:“皇上既来之则安之,且请进去看看再说。若晴请皇上自有道理。”
    乾隆知道俪妃心性狭小,常怀妒忌,若见他身边跟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只怕美人儿性命不保。所以他一心想带着红翠离开,却不知为何若晴一再要求他进宫一看。
    乾隆迈步不走,红翠在一旁劝解道:“皇上。好皇上,红翠也想见见貌美如花的俪主儿,您就带红翠进去呗。日后进了宫。总要时时见面的。”
    乾隆只得说好。格格吩咐金缕说道:“你起来前头带路,只怕这会儿俪主儿正在静养,你可莫吵了她。”
    金缕忙说不敢,起身引他们进宫。银丝那丫头又被金缕支派走了,宫内半个人影也没有。内室内,俪妃还在床上缠着高无庸。高无庸约莫着时间不早。正要全俪妃放手。俪妃扭麻糖似的抱着高无庸,撒娇说道:“你担心什么?皇上都在养心殿快活呢。我难得这么舒坦,你就再来一次么。再说。外面有金缕那丫头照应,能有什么问题?”
    高无庸只得翻身上来,准备和俪妃再来一次鱼水之欢。听得外面脚步声响,他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俪妃在他身下自然感觉到,不由张口骂道:“金缕那死货,可是你么?”
    金缕答道:“正是奴婢。奴婢想问问主子可要喝茶么?这半天了,奴婢刚准备了一下茶点,主子可要来点么?”
    高无庸在上面先松了一口气。俪妃骂道:“赶紧上来,我都快渴死了。你这死货,这几日真要讨打呢,多半天也没进来伺候一下?”
    金缕答道:“奴婢这就进来。”
    俪妃从不把金缕当外人,她和高无庸的事情也从不瞒着金缕。知道金缕在外面,她依旧缠着高无庸要死要活。高无庸无奈,只得勉强应承她一下。
    室外,乾隆明明听得屋内有喘息声,心内大异。看看格格,格格却竖起食指,请皇上噤声的意思。乾隆心思聪明,自然明白格格的意思。可又担心室内真有什么不雅的东西,他的颜面往哪儿搁呢?但又一想,如果室内真有什么丑事,宫内人都知道了,只瞒着他一个那才叫脸面无光呢。他正在神思慌乱间,金缕已经领着格格现行进去。红翠心内一阵大喜,眼看好戏到场,她岂有不高兴的理儿?只是皇上站着不动,她心内好生焦急,轻轻推了皇上一下,小嘴往室内努努。乾隆万般纠结之间,心乱如麻如僵尸般跟着红翠也走了进去。
    他们刚进去的时候,俪妃正在仰着头和高无庸做嘴。听得脚步进来,看也不看,实实地做够才停下,嘴里骂道:“金缕,这几天你真要讨打呢?”
    说话间,她扭过头来,乍看见晴格格,心内大慌,一时语噎,伶牙俐齿的俪妃竟也结结巴巴起来:“晴………格………格,你,怎么到了?”
    格格没说话,却听见皇上说道:“朕也到了呢?”
    见到高无庸和俪妃的丑样,乾隆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斥道:“好,好,你们做得好!”
    乍然见到皇上亲临,高无庸浑身打颤,躺着也不是,跪着也不是,只是面色发白,手脚哆嗦,半天说不出话。俪妃比高无庸好不到哪儿去,猛一眼见到皇上,平日她的聪明伶俐样儿早沉到黄河里去了。她浑身筛糠,想要行礼,可身上还趴着高无庸,只能一把推开高无庸,也不顾赤身*,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口声声反复说道:“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乾隆气极反笑,他仰天大笑三声,说道:“你们做得好事!”
    六个字虽然轻描淡写,但对他们来讲,无疑于青天响起一个大霹雳,只在他们头顶炸响,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吓死了。
    此时,格格却不好进言,倒是红翠提醒皇上说道:“两人的事情,皇上也看到了,只怕这样的丑事他们做了还不止一桩呢?”
    高无庸知道自己必死,临死前也顾不得其他,愤而斥道:“一个妓院出来的婊………子,在皇上面前胡说什么?”
    他却不想,这会儿骂红翠可就等于骂皇上呢。红翠是婊………子,那皇上成什么了?于是,乾隆冷冷问道:“骂得好!红翠,朕问你,他们还做什么了?你对朕说说?”
    红翠这会儿却不急,慢腾腾笑嘻嘻说道:“皇上只管问他们庄主儿是怎么死的,他们就明白了?”
    一句话让乾隆呆若木鸡,他指着高无庸和俪妃质问道:“原来,端午节那事也是你们做的?”
    俪妃和高无庸只跪在床上,一个字有不敢说。格格见状,劝解俪妃说道:“这事儿怎能瞒得了皇上?俪主儿是聪明人,自该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谁是主谁是辅,皇上心里可是清楚的。到这个时候,可不要意气用事,恼了皇上,谁也没好果子吃。”
    格格的言外之意是劝告俪妃说出实情,将事情的元凶推到高无庸身上。俪妃和高无庸在宫内多年,格格的话岂有听不出来的。高无庸首先叫道:“若不是俪主儿百般拨弄高无庸,高无庸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般事。”
    一听高无庸先捅了自己,俪主儿也叫起来说道:“庄妃的事情可是你想出来的。你若没有杀她的心,本宫还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呢?”
    乾隆越听越恼,低声问道:“原来庄妃已经怀有朕的孩子了?”
    两人面面相觑,自知捅了大篓子,俱不敢回答。格格替他们答道:“那日,若晴进宫查看粽子优劣,中午在端静宫吃饭。午饭有糖醋里脊、醋排骨、炖猪蹄等几款菜肴。若晴吃得这些菜都有醋味,笑问庄主儿怎么喜欢吃醋了?庄主儿抿嘴一笑。若晴见她情形,忙问是不是有喜了?庄主儿才低声说道,她已经一月不来月事,前几日刚找宋太医看了,可是有喜了呢。”
    乾隆悲道:“原来庄妃也有身孕了?”
    格格又进言道:“难道皇上真以为这宫内竟有两妃子同时有身孕了么?”
    乾隆惊讶道:“难道?难道~~~”
    格格答道:“正是如此!皇上可问一下太医院蒋御医,查看一下敬事房记录,就知道谁有喜谁无喜了?”
    乾隆吼道:“王用何在?”
    王用一直在绮罗宫后面侯着,听里面动静,只怕皇上要发火,心里一直踹踹着。这会儿听皇上叫自己,忙跑进去跪着答道:“奴才在呢。”
    乾隆怒道:“你把太医院的宋太医和蒋御医叫来,朕要好好问话!”
    王用低垂着头,也不敢看前面,答一声是,躬身退出宫快步飞去太医院。L

☆、第0224章 金缕出宫去

小太监王用从没见过皇上如此震怒,这会儿乍见乾隆发威,恨不得身上长个翅膀只飞到太医院。不巧的是,蒋御医正在当值,宋太医却回家去了。王用不敢耽搁,只好叫人去宋太医家传旨,命他速速赶到绮罗宫。
    这里,他领着蒋御医飞步回到绮罗宫。自打见到王用宣旨,蒋御医心内一阵突突,明知此去大大不妙,可是他又能躲到哪儿去呢?一路上,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为了那几十两纹银,将自己的命赔上,值得吗?那日,高公公去太医院找他,让他走个顺水人情。蒋御医心道,宫内能让他走人情的事儿还真不多,不知宫内第一太监高公公要他走什么人情。他问高公公到底是什么人情。高公公对他说,要他寻一味中药。蒋御医问什么中药。他说是鸡冠石。一听鸡冠石,蒋御医心中这事不简单。鸡冠石可是剧毒之物,讨要这种中药只怕要和人命官司有关。一时,蒋御医还没恁大的胆量。毕竟在太医院,他算是有资望的人,这么大毁前途的事儿可不能做。
    高公公也知道只凭几十两银子确实难以买动他的心,又暗示说道,太医院的刘院使久病在家,正院使的位置一直空着。蒋御医深孚众望,自该领衔这一职。高公公的话真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当太医院的院使可是他毕生追求,他空有这番医技,久久不得升迁,不就是因为身边无人么。这会儿有这么好一个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昏昏庸庸间,他竟鬼使神差答应了。在见到庄妃吞药自尽的时候。他也曾良心不安过。但已经上了贼船,哪儿还有下船的道理?他只能祈祷此事一直被瞒着才好。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毒又不是他下的。他唯一欺瞒皇上的是,俪妃并未有身孕。若皇上此时为这件事而来。他只能以技艺疏忽为理由推脱责任了。
    忐忐忑忑中,蒋御医跟着王用来到绮罗宫。瞥眼见皇上坐在宫内正中椅子上,他紧步跨过门槛,兜头跪在地上,口称万岁。喊完万岁之后,半天没听到回应。蒋御医也不敢抬头看望。这会儿,宫内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他才听皇上问道:“蒋东海,你可知罪么?”
    乾隆低沉的声音中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蒋御医一阵哆嗦。不由开口说道:“臣知罪!俪主儿原本没有身孕,臣一时贪心,受了高公公六十两银子,假说俪主儿怀有身孕,欺瞒皇上,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
    倒不用皇上审问,他却先开口说出来了。
    乾隆叱问:“庄妃粽子里的鸡冠石是从哪儿来的?”
    蒋御医再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结结巴巴说道:“高公公,找臣,说要些鸡冠石。臣,臣问高公公,此药剧毒,要之何用?高公公回答说府内养了一条狗,有些急症,忍受不得苦楚。要送这狗归西。臣,臣没想恁多。就给了公公一些,再不曾想到会跑到庄妃的粽子里。臣。臣,臣贪了公公六十两银子,情愿扣除一年俸银,只求,求皇上饶臣老命!”说罢又是磕头不止。
    乾隆喝道:“饶你的命?只你一条欺君之罪就饶你不得!来啊,剥掉蒋东海身上的官袍,打入顺天府大牢,明日午时斩首!”
    一时,蒋御医有些晕怔。两个太监上来要剥掉他的官袍,蒋御医才似恍然惊醒似的,飞过去抱住高无庸的腿,大叫说道:“公公!公公替我说两句话,这事都是你让我做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乾隆怒道:“高无庸都是要死的人,他能救你么?把他给朕拉出去!”
    两个御前侍卫上前抓住他,将他拖了出去。刚处置了蒋御医,宋太医气喘吁吁从宫外进来。乾隆火气还没下去,看着庄妃的面儿,忍气问道:“宋希,你老实告诉朕,庄妃可有喜没喜?”
    宋希跪在地上,头垂着回答道:“微臣摸脉清楚,庄妃确实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宋希话刚答完,就听咚的一声响,面前一个茶杯被摔得破碎。原来暴怒之下的乾隆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了。宋希不知如何得罪皇上,只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乾隆怒道:“高无庸,额容俪,你还有话说么?”俪妃娘家名为额容俪,乾隆这么喊她就等于说去掉她的妃号,和平民无疑。
    高无庸脸色惨白,额容俪双膝着地,跪着过去抱住乾隆的腿,求告乾隆能宽恕则个。乾隆大怒中,竟将她踢到一边,喝道:“高无庸祸乱宫闱,欺君罔上,罪不可赦,明日午时,腰斩示众!额容俪身为后妃,不修德容,勾结太监,害朕庄妃,实在可恨,赐予白绫自尽!”
    惩办了高无庸和俪妃,乾隆余怒未息,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只喘气。红翠见机行事,扭着小蛮腰,摇摇摆摆来到乾隆面前,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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