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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_三姝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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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翠撇嘴说道:“由着格格猜,红翠却不告诉你。格格要真想知道,可得答应红翠一个条件。”
格格闭眼说道:“谁管你们又说什么难听话呢?我可真要睡了。”说着,头一歪,竟沉沉睡去。L
☆、第0141章 只管上折子
这一日,御史又都到都察院点卯,有折子的上折子,没折子的和其他散御史喝茶聊天。有御史胡闹一些的,就聊某家大员去十八窑了,某家大员在巷子内聚众赌博了,还有的大员贪污贿银了,总之,各说纷纭,扯东家卖西家,好不悠闲。
吴蝎子进来,御史们都停下嘴,各自找事做。他作为都察院的最高长官御史中丞,哪能允许别人在上衙期间无事可做?他巡视一番各个御史,咳嗽一声说道:“我说各位同僚,我们吃着公家的俸粮,拿着公家的俸银,能不能干点实事儿?有事没事想想,这个月该参奏谁了?督促各位大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那是我们的职分。我看前几日宋御史上的那个折子就挺好。奏山西学政刘敏中收受弟子贿赂,冒取乡试一名。像这种贪污枉法、亵渎公权的事情绝对不能在本朝发生!好,为了奖勉宋御史的行为,这个月奖宋御史一两纹银。银子不多,但也算是本都察院惩恶扬善的表彰。各位同僚,需再接再厉,能参奏的都要参奏,不要怕背骂名。”说完,他环视众御史,独独不见张继贤,忙问道:“张继贤御史去哪儿了?这半天还没来么?这也太松散了,衙门可是由得他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岂有此理!我看他连明年的俸银都不想要了。”
正发火间,张继贤捧腹进来,脸上似乎痛苦难耐,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吴蝎子见了,问道:“张御史这会儿才来?可是晚来半个时辰了?”
张继贤双手捂着肚子,弯腰说道:“吴大人,可别说了,昨日在得月楼,你掉进茅厕再没出来。剩下的饭菜全让我一个人吃了,到现在腹内还在剧痛。吴大人,可害苦我了。”
吴蝎子怕众人听见。忙使眼色说道:“张御史说什么话?我何曾去得月楼喝过酒来?”
张继贤竟也学他昨日样子放了一个响屁,说道:“难道吴大人昨日不曾这样放屁么?或者是吴大人一向放屁放多了,竟不记得了?”
吴蝎子假作不明白,正色说道:“闲话少说,张御史快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准备今日的折子吧。皇上发话。我们这月的折子还没有上月一半多呢。众御史加把劲。努力想想怎么写折子吧。”
一御史难过说道:“每天哪有那么多折子上,想参奏也得有内容啊。昨日我在京师各大员门前,盯梢盯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生生没有逮见一个言谈举止失常的。”
另一个御史也说道:“就是啊,虽说我们都察院干的就是参奏人的活儿,可也不能硬逼人参奏啊。”
吴蝎子恼了,愤然说道:“皇上有心整治吏治,此时正是我们都察院在皇上面前显政绩的时候,哪能人浮于事,白让皇上小看了我们?说参奏就参奏。每日上的折子不能下三十折,至于折子上要参奏谁,大家各自想办法去。”
此时,张继贤也泡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吴蝎子走到他面前,敲敲他的桌案说道:“我说张御史。你来得别人晚。还要喝茶到中午么?”
张继贤摇手说道:“上折子那是他们要做的事情,最近几个月我另有事要做。”
吴蝎子以为他又要上秘折。忙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张继贤慢慢呷着茶,轻描淡写说道:“我不是还要扫茅厕么?我说吴大人,以前咱都察院每人每月扣五十文钱,说要找杂役打扫茅厕,这钱都到哪儿去了?怎么连个扫茅厕的杂役都没了呢?”
吴蝎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做你的事罢。打扫茅厕是退衙后的事情,在衙内,你还是要上折子的。平常不是数你折子多,今日也有江郎才尽时候?”
张继贤呵呵笑道:“吴大人可抬举我了。说真的,我肚内可有一大堆的折子等着上,只要吴大人不扣押我的折子,继贤尽可以写三五十折来。”说着,张继贤放下茶,桌上摆好折子,研磨濡毫,立时就要写一本上惊皇上、下惊天下的豪折来。
见他动真格的,吴蝎子真怕他在背后弄鬼。于是,悄悄在旁边桌案上坐下,时不时往这里撇上一眼。张继贤刚写了一个皇字就停笔不动了,慢慢地喝着茶,埋头思索。吴蝎子等了半刻,心中恼火,不由催道:“你写完了没有?”
张继贤说道:“正要写,大人何必遮着掩着,一起来看如何?别等继贤写完了又被大人揭开偷看,很没意思。”
吴蝎子正要说,谁偷看你折子来?又想,这时和他较真也没必要,且看他奏什么来。吴蝎子果真挪过来,看张继贤在折子上奏道:“臣闻云贵总督张广泗恃功倨傲,在云贵省内欺压苗民,纵军奸淫苗家子女。臣又闻张广泗平苗跋扈,甚至抢人子女。但有伟功,岂能欺压良善?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民!怎能由一人作恶,两省受难。臣张继贤切望皇上以天下百姓着想,撤张广泗云贵总督之职,回京待罪。”
吴蝎子一见折子,果真一惊,心道这厮感情是得疯病了么?否则就是驴心熊胆!心比驴子笨,却空有一颗熊胆包天。这么大的事儿,这么赫赫有名的大员,他竟也敢参奏。想那张广泗是何人?原随本朝相爷鄂尔泰出征,乾隆元年,首平苗民,为乾隆盛世抹下第一笔浓墨重彩。此时,皇上正要他坐镇云贵,一方节制,就连鄂相张相都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凭你一介小御史,就想参倒他?
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要说张广泗可是朝廷重臣,可你既然这么奏,我也不能拦下来。你且奏上去,看皇上怎么说。”
下午,吴蝎子立派人将都察院折子上交给军机处。随后,派人打听宫中动静,后来听宫内太监说道,皇上看过后,虽没说什么,但留中不发,谁也猜不透皇上的意思。
吴蝎子心道,皇上虽没有惩治你,但终究给你记着呢,你早晚等着吧。
宫内养心殿,乾隆正伏在案上审批折子,傅恒侍立在一侧。突然,乾隆抬起头问道:“傅恒,你说鄂尔泰和张廷玉这两人咋样?”
一听此言,傅恒心中先是一惊,他难以揣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又不能不回答皇上的问题,只好中规中矩答道:“鄂相做事勤谨,张相为人本份,傅恒看来,两人都是老成持重之人。否则当初先帝爷在时,也不会如此重用两人,指名要将两人列入贤良祠。”
乾隆点头说道:“我听说鄂尔泰家中养着一条老大狼狗,专门用来谢客用的?”
傅恒答道:“臣也知道。位极人臣者,多半生怕人嫉妒生馋,这也是保全名节之道。臣也多次想找鄂相喝酒,都被他家的大狼狗给吓回去了。说来,鄂相这一招可谓明智之举。”
乾隆冷笑一声说道:“若要名节,只靠养条狗就能阻止大臣分派各营,结党营私么?”乾隆指着桌上一折子说道:“你看这本折子,奏彭衡所著之书中多有违禁之言。你可知道彭衡身为邯郸县令,却是张廷玉的弟子?”
傅恒诧异道:“张相身居要枢四十年,手下弟子无数,傅恒也数不过来呢。”
乾隆甩过来一本书说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傅恒忙拿过来一看,见书上圈圈点点很多,什么“虽然清风好,只是腥臊多”、“中原斯文尽被蛮夷毁”~~~傅恒只看了两页,就感觉冷汗直下,这才知道皇上大怒的原因。原来,自大清世祖定鼎中原后,汉人多半不服,时有讽刺蛮清蛮夷之说。所以自大清建国北京后,对各项书籍中文字严加审查,一旦有违禁之词,立即抓捕入狱。
乾隆怒道:“就这种文字,算是什么东西?让朕面上很好看呢。”
傅恒半个字也不敢说,心道乾隆虽说看似谦谦儒雅,实则心里很有一份自负不亚其父雍正。此时一字说不对,天下恐怕又要遭受一场文字狱浩劫。
乾隆又说道:“还有鄂尔泰手下尔文,身居考功郎中,竟敢擅自扣留贵州省密折,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像他们这样结党营私蝇营狗苟,什么事情做不出?”
傅恒终于算听出些名堂。原来,军机处现有两名首席军机,一位是鄂尔泰,一位是张廷玉。两人各自为政,手下皆有一帮交往甚密的臣友。皇上最忌讳大臣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如今看皇上态度,似乎对两人党派之争很是嫌憎。
傅恒正要说什么,乾隆又怒道:“文字这个东西最是祸害百姓。想当初,孔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这就是文字的能耐。朕原本想做一仁孝之君,所以登基以来,处处宽容执政,可是宽松执政并不是要由着他们胡来。你去军机处下诏,传朕的旨意,将彭衡捉拿进京,朕要好好审问他。”
傅恒恭声答是,忙后退出了养心殿。L
☆、第0142章 三大臣审讯
军机处正好两军机大臣都在,听傅恒进内宣了这么一道旨意,立即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像他们这样久居要枢,又深谙官场规则,听风立即就是雨,心知皇上要拿两人开刀了,快步来到养心殿,忙着要见皇上表白一番。
乾隆听报说两大首辅都在殿外呢,于是让高无庸宣进。张廷玉先开口说道:“禀报皇上,臣听傅相说了彭衡的事。彭衡实在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他是我取的举人,鄂相取的进士。可是他到我跟前,说鄂相身边都是满人,实在可气,矫情自大。我心说我和鄂相原无芥蒂,他在我跟前说人不好,到鄂相那里势必要说我不好。后来他被发到邯郸当县令,老臣也不怎么和他见。”
鄂尔泰也表白说道:“要说尔文,却是一干将,算是满人中很得力的人才。皇上知道,满人不怎么热衷文学取士,多半是因公承袭。这尔文却是雍正八年的进士。臣见他精明伶俐,又颇通文才,所以谏他去了考功司。要说平日,臣也不怎么和他来往,只是偶尔满人宴会中,会见得一面,打个招呼。”
乾隆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急着进来要做什么?朕说你们怎么了?如果其心正,又何必忙着来剖白?”
两人只闷声不语。乾隆这话却让人无话可接。若说无关系,明摆着皇上认为他们确有关系;若说有关系,那皇上岂不是对他们更怀芥蒂。
乾隆发了一通火,说道:“朕乏了,你们跪安吧。”两人只好郁郁而回,静待邯郸消息传来。
在紧张不安中,彭衡最终被从邯郸押到京师。乾隆派顺天府大臣宗扬、和亲王弘昼和军机处大臣傅恒一起审讯。三人齐聚顺天府大衙,宗扬为主审,和亲王和傅恒却是陪审。三人坐好。宗扬命将彭衡押到。
那彭衡三十五岁左右,长得甚是齐整,见三主审竟长揖不拜。宗扬恼了。问道:“彭衡见下官为何不拜?”
彭衡笑道:“你也是天子门生,我也是天子门生,凭什么我要拜你?”
宗扬大怒,对两边衙役喝道:“打他跪下!”
两边衙役中出来两人,每人对着彭衡的后膝盖一踢一脚,彭衡稳不住。竟自跪下。
宗扬又问:“彭衡。你可知罪?”
彭衡倔强说道:“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宗扬冷笑道:“此时你还指望头上还能带顶子么?来啊,摘掉他的官帽,脱掉他的官袍。”又有衙役上来。三下两下卸了他的官袍。宗扬问道:“此时你可知罪?”
彭衡答道:“欲将治罪,何患无辞。想彭衡无非写了几首歪诗,要说文字狱什么的,满清以来,彭衡也不是首例了。想当年雍正在时,江西正考官查嗣庭,出了一个试题。系是大学内“维民所止”一语,经御史参奏,说他有意影射当今皇上,这一句却是大逆不道的言论。维民所止,无非是讲天下百姓有屋住,能有什么影射?又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论呢?可是偏偏有人讨好雍正爷。说“维”和“止”字。却是雍正爷两字下身,是明明将“雍正”两字。截去首领,敢是想革皇上的头么?不是悖逆是什么?可怜查嗣庭未曾试卷,立命拿解进京,将他下狱,他有冤莫诉,在狱中气愤而亡。雍正依旧不解恨,还要将他戮尸枭示,长子坐死,家属充军。说来彭衡这种歪诗,要和文字狱扯上关系,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要说起雍正朝的文字狱,那是多不尽数了,除了彭衡说的这起案子,还有一件更玄的。当年浙江有名士吕留良,却是前明遗老,生平著书甚多,手下有弟子名叫张熙。那日张熙在家听闻雍正严酷,又闻什么内夏外夷。那日突然异想,要撵了满人,重迎汉人为帝。可是一介书生要怎么成事?
他和师傅曾静商量了一下,想道川陕总督岳钟琪是大宋岳飞后裔。那岳飞是抗金名将,而满清前身正是后金,所以一门心思认为可以说动岳钟琪,继而造反清廷。
说做就做,张熙抱着这种想法,昼行夜宿,奔到陕西,问明总督衙门,竟来求见。门上兵士将他拦住,张熙说道:“我有机密事要来报将军,敢烦通报。”说毕,从怀内取出名帖,递与兵士。兵士且将名帖拿入岳钟琪。岳军门一看,见上面写着:“湖南生员张熙。”心中颇为不解,心道,他是一个湖南秀才,来我陕西做什么?军士说道:“据他说有机密事要来禀告军门,所以特地前来。”
岳钟琪不知其意,只好召他进来。不一会儿,张熙入见,见了岳钟琪也不跪拜,只轻轻做了三个揖。好在岳钟琪身为大将,也不与他计较,问道:“你来此何干?”
张熙也不答话,且将谋反书信呈上。岳钟琪大致一看,脸色大变,喝令左右将张熙拿下。左右不知何故,不过总督命令,只好上前将张熙反绑。张熙面容镇定,倒由着他们绑了。岳钟琪下台让他跪下,喝问:“你这混账东西,竟敢忽悠本都督谋反?本都督念你一介书生,哪有这般大胆?敢是背后有人唆使么?”
张熙淡淡说道:“制军大人才糊涂呢?制军乃是岳武王后裔。岳武王始终抗金,随被奸臣所害,但终究名留千古。制军却背祖侍金,还好意思说小生么?”
岳钟琪大怒,愤然将张熙用刑打了几百杖。那张熙也只管哎呀哎呀地叫着,什么孔夫子,什么孔老先生,竟没有一句实供。
后来岳钟琪不得不用智计,说自己愿意谋反,诱因他说出实情,却把他师傅曾静和吕留良全供了出来。此案发生后,举朝震惊。雍正派李卫将一干人犯押解进京,命内阁九卿审案。当时,吕留良已死,被挖棺戮尸,遗书禁毁。而吕留良家属发配黑龙江,为披甲人做奴。当年曾有人传闻说吕留良女儿吕四娘,独独逃出,去山上学得一身好本领,后伺机进宫,杀死了雍正皇帝。当然,这后来的雍正吕四娘谜案就是野史传闻了。
雍正朝的两大文字狱,至今仍被人铭记,因为动则诛九族、十族,影响太大。原本之前只有九族,但当年雍正大怒,竟将吕留良的朋友弟子也算在内,凑成十族一并灭了。
好在,乾隆当政,还没有大肆搞文字狱,但前日见到密奏彭衡的奏折,龙颜大怒,竟要也开乾隆朝第一件文字狱来。其他不说,先拿首席军机大臣张廷玉弟子彭衡开刀,那张廷玉怎不战战兢兢?雍正朝时,张廷玉弟弟张廷璐恰是山西学政,因皇阿哥弘时求情,透露考题,被雍正杀死。当时举朝震惊,都以为皇上会迁怒到首辅大臣张廷玉身上,但雍正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深信张廷玉并没有参与此事,依旧委以重任。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张廷玉不是昔日的张廷玉,而如今的皇上也不是当日的皇上,要说能窥测乾隆的心思,张廷玉和诸位大臣还真摸不着头脑。
眼见彭衡倔强,宗扬从桌上抄起一本书,径直朝他摔过来,怒道:“你看看你写的这些书,此时还想狡辩没有讽刺大清朝么?”
彭衡从地上捡起那本书,正是自己在邯郸当县令时写的《邯郸小窗记》。他把书揣进自己怀里,笑道:“有意思了,我的口长在我的嘴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的笔在我的手里,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堂堂大清朝,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人们有吃有穿,又怕人说什么蛮夷?”
堂上三大臣一听,甚为有理,心道,难道彭衡身上真有些邪功不成?此时,不能被他蛊惑,直接奔主题。于是,宗扬和傅恒、和亲王对视一眼,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那些诗集是你自己创作?还是有人共谋?”
这话问得就敏感了,三大臣的意思很明显么?彭衡你究竟朝中有没有同党,再特指一下,就是问你宗师张廷玉参与此事了么?好在彭衡人虽顽固,但身上还有一股子傲气,昂然答道:“这事只有彭衡一人做,和他人没有干系。”
和亲王还不放心,又问道:“你和你的老师张廷玉来往亲密吗?他可知道你的事情?”
彭衡不邪不正地看了亲王一眼,眼神中满是鄙视,冷冷说道:“王爷回去只管禀告皇上,彭衡虽是张相的弟子,但张相素来不喜彭衡,也就谈不上亲密了。此书只是彭衡一人所作所写,和别人毫无关系。皇上若要兴什么文字狱,彭衡一人承担就好。好在彭衡家中并没家眷,老娘去年也生病长辞人世。这乾隆朝的文字狱只怕没有张熙那时动静大呢。”
和亲王呵呵笑道:“那是最好,王爷我也不喜欢闹得动静大。既然如此,王爷我就代皇上传达旨意,彭衡听旨。”
原本听旨,臣民人等都得跪着,彭衡原本就跪着,倒省了这一道。和亲王起身宣旨道:“邯郸县令彭衡,因作诗数首讥讽朝政,罪不容赦,明日午时,枭首示众。其余人等,暂不追究。”
由此可见,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你们结党立派,朕先放过你们。不过,另一个人也成了党派之争的牺牲品。张廷玉这儿少了一卒子,鄂尔泰那儿也得牺牲一个,可让你们瞧好了,谁才是大清朝的统治者?L
☆、第0143章 惩治大臣党
话说乾隆处置两党的政策一向是:既不使一成一败,亦不使两败俱伤。整治了张党之中的彭衡,乾隆下一步立即将矛头指向鄂党。鄂党之中多以旗人为主,旗人仗着祖宗积存的那点阴德,多半不学无术,偏又居高狂傲。尔文恰是旗人中的代表。
尔文正镶黄旗人,从祖爷爷那代起就跟着太祖努尔哈赤了。到尔文这一代,多是朝堂重要人物。尔文承袭父职,做了考功清吏司考功郎中。考功郎中虽没有实权,但却是吏部第一要职之位,掌管京官政绩考核,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以及下上、下中、下下。清朝每年都会由考功清吏司对每个京官做政绩审核,成绩优异者赏,甚至加官进爵,成绩差者罚,也会调换现有的官位。
为了讨好这些考功郎中,多有大小官员行贿买考核的行为发生,以期得到一个上上、上中,至少混一个上下的政绩,这样起码不会被皇上黜职。那些期望得到升迁的官员呢,多半要大肆行贿考功郎中,得一个成绩优异好升官。所以考功郎中确是一个肥差,如果尔文老老实实做郎中,不寻衅滋事也不会晦气到斩立决的地步。
偏偏尔文和张广泗生有嫌隙。当初张广泗在京时,身为汉人竟也飞扬跋扈。一次,尔文坐着轿子正走在东直门街上,恰碰着张广泗也坐了八人抬大轿,耀武扬威地走过来。两人撞了个对头。这面尔文家的小厮不让路,冲着张广泗的小厮喝道:“你们家的主子是汉人,就该给我们满人让路。你先退两步,容我们老爷过去你们再走。”
那张广泗是何人,本就是生猛武将一个,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索性挡在路中间,谁也别想过去。两人对抗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由闻讯而来的鄂尔泰劝解各让出五十步才算过去。
从那时起,尔文就和张广泗叫上真了。两人同朝为官,只要张广泗说对的,他一定会说错;只要张广泗说错的,他一定会赞同。
直到乾隆登位后,苗疆叛乱。乾隆当然想把登位后第一件武事做好。于是张广泗被命为七省经略。节制各路人马。张广泗到了贵州,想了一个暂抚熟苗、力剿生苗的计策,攻破苗寨一千二百二十四寨。赦免三百八十寨,阵斩苗民一万七千余名,俘获二万五千有零,正是乾隆朝第一桩盛事!
乾隆本就好大喜功,见张广泗如此英雄,少不得嘉奖一番,命张广泗为云贵总督。管制苗民。张广泗如此得乾隆宠遇自然算是汉人中的翘楚。那尔文见状,越加愤懑,只是张广泗不在京师,平常倒也少了怄气的机会。不想那日尔文在家中和夫人怄气,到军机处找老友连胜闲聊。连胜是军机处章京,在军机处整理折子。为皇上写节略啥的。尔文进了军机处。正值连胜值日。连胜见了怒气未消的尔文,问道:“尔兄。今日谁又惹你了?”
尔文气愤道:“还能有谁?家内有一个悍妇,汉子也只有吃亏的份儿。”
连胜见他说起家事,却不再相问。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既是老兄的家事,他却不好说长道短。
尔文气咻咻坐凳子上,对连胜说道:“这里有茶没?倒一碗来喝?在家里吵了半天嘴,口干舌燥的。”
连胜忙道:“有茶是有茶,不过已经凉了,我再续些热水来。”说罢,连胜端起茶壶竟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尔文一个人,鬼使神差般,他瞥见最上面的折子是云贵发来的折子。尔文正一肚子气没处撒,见了折子,竟将折子揣进怀里。他心怀鬼胎,却也不等连胜回来,匆忙离去了。
这是一月之前的事情,朝中竟无人知晓少了一份折子。还是前几日,张广泗再次上折时,才提到之前折子上的内容没有批复。乾隆纳闷,正不知何时见过这份密折来,下令让军机处查。军机处一查,档案上确曾记载几日几时投递云贵密折一份,为何这份折子竟消失不见了呢?张相鄂相派人再查,查出那日值日章京是连胜。连胜细想想,那日没有别人,只有尔文进来过,等他倒茶回来时,尔文已经走了。难道这份密折是尔文拿了不成?
朝野内外,都知道尔文和张广泗是死对头,此时再不犹疑,这消息不知让那个御史知道了,参奏一本告尔文私扣外省密折。
乾隆这才知晓尔文大胆包天,连省外的密折都敢扣押!他龙颜大怒,定要将尔文斩首示众才行。
事实清楚,尔文被顺天府带走监押。尔文的夫人凤娇是鄂尔泰夫人的干女儿。丈夫出了事,悍妇凤娇少不得哭哭啼啼去拜求干娘。毕竟是女人心软,见干女儿哭得如此伤心,自己的丈夫又是朝廷第一首辅,晚上不免在丈夫鄂尔泰面前吹吹枕头风。任鄂尔泰是旗人汉子,也经不起枕头风的吹打,第二日早朝,竟上言求皇上看在尔文老爹的面上,赦他一命。
乾隆见了鄂尔泰的折子,立即召鄂尔泰进养心殿。当时,乾隆正在用早膳,一开始,乾隆还面露笑容,和气问道:“老鄂啊,早饭吃过没?”
鄂尔泰见皇上如此相问,又不能欺君,只能老实回答说:“回皇上,老臣还不曾吃。”
乾隆说道:“那你过来陪朕一起用点?”
鄂尔泰忙道不敢。鄂尔泰刚说完不敢,乾隆一双筷子就摔打过来,差点没砸到鄂尔泰的脸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么?”
鄂尔泰大惊,半天不敢吭声。
乾隆起身怒道:“你说,尔文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鄂尔泰忙跪下,头贴着地板,敛声说道:“老臣真的不知!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如此无法无天之事。”
乾隆说道:“呸!亏你还敢说无法无天?”说着,从桌上扔下那本折子,斥道:“既然你也知无法无天,还写折子做什么?敢是你要朕徇私枉法么?”
鄂尔泰还想辩解,说道:“尔文做事却是当诛,不过念皇上体谅他是大清旗人,从老一辈起就跟着祖宗打天下的份上,饶他一命!尔家可就这一条根了。”
乾隆骂道:“放屁!一派胡言!朕以为你老成持重,不知你却如此任性胡为!朕的江山重要还是他的祖宗重要?相比较天下社稷,老尔家的根儿算个屁!?如今,你还对朕说什么汉人满人?满人矜贵得多么?你却看,如今满人有几个成事的?要想稳固江山,汉人也是必须笼络的,你真是老糊涂了!”
鄂尔泰被骂的汗流浃背,一个字都不敢再提。最后,乾隆发泄完怒火,说道:“朕实话告诉你,尔文必死无疑!你也回去好好反思,把你的手擦干净,别让朕查着你违法贪污之事!你跪安吧,朕今日不想见你。”
鄂尔泰如蒙大赦,小心倒退着出了养心殿,惴惴不安地在家歇了一日。
第二日,皇上竟没有再提起这事。鄂尔泰还心中纳闷呢,感情皇上给忘了?顺天府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也不知道是放还是杀,只能干押着。又过了七天,皇上才传出圣旨,赐尔文自尽。念他祖辈世代为大清尽忠的份上,赐丧葬银两一百,家属领回家,买付棺材,好生葬了吧。
一月内,朝内连续发生两起赐死事件。一人是张相的弟子,一人是鄂相的世交,这下可惊坏了举朝官员。要知道这些官员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人精,最会见风使舵,擅长读帝王为官术,一见皇上当廷发怒,立即猜到皇上要杀鸡给猴看了。别的不说,这些猴子就是身在张党和鄂党中的人。
当朝为官,最忌孤身行事。一个人在朝中,没有同乡,没有同试,要想升官发财那是比登天还难。若是认了同乡,攀了祖宗,再结交一些同试中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所以,举朝中,没有加入同乡会、同试会的人少之又少。一旦大臣都联合起来了,那么就会威胁到皇上的独裁,这也正是为甚哪朝皇上都最忌结党,但结党事情从没断过的主要原因。
所以,当臣子们看到乾隆皇上的处置时,心内都大惊。感情皇上要大整党派之争呢?先处置了彭衡,又赐死了尔文,明摆着就是告诉给这些臣子:消停吧,党派之争在朕这里是行不通的。
于是,朝中聪明的臣子,立即上折子向皇上表白心迹,更有甚者纷纷倒戈,参奏自家党派中人。这种参奏素来是一参一个准。想之前好得合穿一条裤子,家里多少金、多少银,干了多少缺德事,多半告诉同僚好友。此时,按实情参奏,哪有不准的道理?
这下,整个朝廷乱成了一锅粥,今天你参我一本,明日我参你一本,倒像是猴子打群架,你方唱罢我登场。且不说别人,只有一个吴蝎子,此时心里也跟猫抓了一样的心急火燎。他一向是两头倒,谁也不得罪的人,但此时,这种人最是危险,任何一方倒了,都能牵扯出他来。那时,他可真真玩完了。L
☆、第0144章 绝教书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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